后面几天,秦若薇懒得做早餐的时候,就拿米汤佐着蛋糕吃,苏离嘴上不提喜不喜欢,但行为上是很喜欢的,每天早上给他的一大碗米汤和一大块蛋糕他都能吃完。

    见他这样,秦若薇还试着给他煎蛋和煎五花肉,这里没有培根,也只能用五花肉充数,还给他配上水煮菜叶,只撒一点点盐粒和鸡肉粉。

    可惜这次他没和吃蛋糕一样全吃完,虽然秦若薇自己也没吃完。两人都把水煮菜吃干净,煎蛋和煎肉都被留下许多,用来中午炒炒再吃。

    “煎蛋感觉油腻腻的,还有些腥。煎五花肉倒还行,但早上吃这个还是腻得很。”

    苏离诚恳地评价完今天的早餐,他看看从不浪费向来清干净盘碗的秦若薇,她碗里也剩下大半个煎鸡蛋和许多煎肉。

    “尤其你自己也不是很喜欢吃。”

    他说完,秦若薇看看碗里的剩菜,脸微微红:“中午我们吃炒饭好了,反正昨晚上煮的饭多了点。”

    说着,她快速把两人的剩饭收好,然后转头去厨房后面的小仓库,翻出来存着的本土水果蜜露瓜还有蜂蜜,把最后的一点蛋糕切成两半,把蜜露瓜削皮,洗干净切成丁,然后拌一点蜂蜜,加在蛋糕中间,她和苏离一人一块。

    蜜露瓜没有籽,也没人知道怎么培育,只有一小部分人从山里迁树苗下山后成功种活,而且它又是这里唯一一种能存到春天的水果,所以它每年冬天都会很快卖完。

    前两年秦若薇连这种瓜的影子都没瞧见,还是今年她和苏离提前准备年货,那天去云安县起得比秦若薇上班晚,但也算很早,结果在半路就遇到准备去卖瓜的瓜农。

    她手上最好的那些早就卖到县上最富的几个富户家里,剩下这些是那些富人眼里长得不好看不想买的。但就算是这些,那也是云安县稍次一些的富裕人家早早等着的,所以瓜农根本不愁卖。

    要不是半路上就遇到,秦若薇她们肯定连这瓜的影子都见不着。而且,幸好苏离认识这个瓜。

    东都豪富家族里,大多都有一两个温泉庄子,冬天水果虽然少,但也不是什么都吃不着,费钱费功夫费人地养着果树,也能吃到几个反季节的水果,何况她们存放水果的办法更多。

    所以对普通人来说难得一见的蜜露瓜,对她们而言不过就那样。

    苏离之前在温家度过冬季时,水果里吃的最多的就是蜜露瓜,因为其他人年年都能吃到,所以都有些腻味,出于奇怪的嘲讽意味,他们经常送蜜露瓜给苏离。

    苏离也不懂他们为什么就觉得他冬天吃个蜜露瓜就是乡野村夫,不过他觉得这瓜挺好吃的,放置的时间不一样,味道也会发生改变。

    要是放得太熟,戳破瓜皮后就会流出金色的果汁,而且明显不是因为放坏了,因为果汁又香又甜,没有一丝腐败怪味。

    不过,很少有人能坚持放置那么久,最初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有人见过挂在枝头的成熟蜜露瓜。

    那人前一年冬天看到挂在枝头的蜜露瓜,第二年春末时去,刚好看见鸟雀啄破瓜皮,金色的蜜流出来,黄金一样,香气能飘很远。

    秦若薇吃着瓜,这一个瓜比昨天吃的那个更多一些浓郁的香气,酸味也变少,不过因为蜂蜜本身就甜,秦若薇竟觉得昨天那个酸甜口要更好吃。

    苏离倒是吃得欢,他这两天特别喜欢这个蛋糕,秦若薇说拿这个当零食,但其实很少吃,他倒是时不时揪一点下来。

    他三两口吃完,就看见秦若薇吃得很慢,脸上表露一丝腻味,他没忍住一双眼睛盯着她手上的蛋糕。

    他没怎么遮掩自己的视线,秦若薇自然很快发现,她甚至有些高兴地把蛋糕递到苏离面前:“我感觉有些吃不下,苏离你还吃吗?帮我解决吧?”

    苏离也没和秦若薇客气,当即接过来一口一口咬下。

    秦若薇看着他吃得那么快,还有心情给他倒热水喝,想想还在水里加一勺蜂蜜。

    苏离真的很爱吃甜的,最近可能是冬天养膘,他吃得比往日更多,反正在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秦若薇已经给他补过三次花生酥糖。

    不过胖点好啊!秦若薇看着苏离微微有些尖的下巴,他体形很均匀,均匀的瘦,虽然抱起来也软乎乎不硌手,但秦若薇总担心他太单薄,尤其他一顿只吃那点儿饭。

    最近他吃得慢慢多起来,秦若薇都有些惊喜,所以才会更想琢磨他爱吃的,只求冬天之后他的饭量不减。

    苏离接过蜂蜜水就喝,喝到淡淡的甜味,他眼睛眯起来,笑眼弯弯看着秦若薇,喝完就带着蜂蜜甜香亲秦若薇的唇一下,弄得秦若薇唇边也是蜂蜜的香气。

    两人在这边甜甜蜜蜜准备过年。

    另一头许久没有音信的赵宸琏却没什么心思,她被锁在皇宫里,侍奉在她病重的母皇身侧,掌控着批阅天下事的权力,心里却不甚安定。

    她的母亲病入膏肓,可几个月前她还龙精虎猛,还有精力折腾新纳入宫的宠侍。她的病重赵宸琏没有参与,但也默默旁观,因为赵宸琏回来后就看到,她的母皇宠爱三妹如宠往日的她。

    想要兵权便有,想要政权就送,甚至赵宸琏曾经布下的棋子,也被母皇转手暴露给三妹,随后被她的人取而代之。

    赵宸琏以前当然也不是对母亲完全信任,但她大多数时候都深信不疑母亲会坚定地站在自己身后。

    因为她的大部分势力都是在母亲的倾囊相助下建立的,所以她很努力也只隐藏很小一部分部署没让母亲知道。

    而这一部分最初的形成也只是她偶然瞒着母亲去参加年轻人的诗会,一开始没让母皇知道,后面莫名地也没想着告诉她。

    在那之前她总是事无巨细地将自己的事告知母亲,向她请教,向她学习,与她讨论。

    但就是这一点点隐藏,居然是她回京后翻身的希望。

    她都不敢想,要是这部分部署也被母皇知晓,是不是她还没回来,三妹就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女,而她即便回归也毫无反击之力。

    她与三妹暗中博弈几个月,各有胜负,但最后终究露出些许端倪在端坐高台的皇帝面前,她左右各打五十大板,收回此前给予三皇女的优待,似乎又想回到往日独宠赵宸琏的日子。

    奈何她其实不了解自己的三女儿,三皇女有些睚眦必报,在皇帝威压下安静不到几天,发现皇帝真有收回所有宠爱的架势,便开始动用人脉给自己的母皇下毒。

    她收买的那几个人,恰巧被赵宸琏安排的人时刻监视,发现他们的举动后,她沉默迟疑一天一夜,决定对此事视而不见。

    于是,她的母亲,这天下的皇帝,大渊百姓的国母,身体莫名开始衰弱,直到半个月前她彻底不能下榻。

    从那日起,赵宸琏便被宣到这华贤殿,给母亲侍疾,奉命替皇帝批阅奏折。

    “再过两天就是文定二十六年的最后一天了吧?”

    灿金色的层层纱幔后,传来皇帝苍老虚弱的声音,她仿佛在和女儿闲聊,虽然因为身体时不时缓口气才能完整说完一句话,但她的话语自带威严与慈和,教人听完忍不住跪下,又忍不住仰头看向她。

    赵宸琏放下笔,转过身看向床榻,再看看窗外有些灰蒙蒙的天:“是的,母皇。”

    “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娘亲,宸儿。”

    赵宸琏闻言心里忍不住酸涩,脑海里忆起这二十多年与娘亲的相处,她眼眶微红,差点要跪下认错,但冲动之余她又想起自己回来时满城只知三皇女贤明时的场景,那都是她的娘亲允许的,她生生忍住,安静下来。

    许久没得到回应,帐中苍老的雌虎微微闭眼,嘴角却勾起一个笑,她的语调莫名愉悦起来:“宸儿,你长大很多。真好。”

    她语意不明,赵宸琏都还没察觉怪异之处,就被她打发去批奏折。

    两日之后,正是文定二十六年的除夕夜,因为秦阿姨吃完年夜饭就要回家,所以她们将年夜饭的时间提前一些,三个人吃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吃完还一起打牌。

    因为秦若薇想要玩游戏,但本土游戏的规则她实在闹不懂,所以她按照自己的记忆,买比较硬的纸裁剪过后,写上文字,教给秦阿姨和苏离斗地主的规则,三个人就这么玩儿起来。

    她们用花生下注,花生有单粒双粒还有三粒的,秦若薇在一袋子花生里特意挑出每种三十颗,大家平分。

    秦若薇前两局靠俩新手不懂赢牌,后面就有输有赢,最后大家各自兜里一把新的花生,秦阿姨欢欢喜喜回家去。

    秦若薇和苏离两个人在炕上守岁,无聊时秦若薇写一段自己的小说,苏离就靠在她旁边看,苏离看完还要被秦若薇催着留下批注。

    秦若薇弄完这个,夜还很长,连个春晚背景音都没有,更没法玩儿手机,她就绞尽脑汁想小游戏,为此翻出自己的童年记忆。

    她教他翻花绳,还教他五子棋,本来还准备教一下他乘法,然后两个人用纸牌玩儿二十四。

    不过几局五子棋后,苏离就开始打哈欠,看他困得似乎根本睁不开眼的样子,秦若薇就没勉强他,让他睡下后,自己靠墙坐到深夜。

    这里没有十二点钟声,秦若薇也不会想以往那样看完春晚倒计时就回房睡觉,伴她入眠的是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

    如今她听到第一声鸡鸣后会去睡,第二天早上会起很迟,反正她也不在乎一日之计在于晨的说法,更没有人管她。

    苏离睡得早,起得也迟,两人相拥,睡得香喷喷。醒来时,都已经大中午。

    两人简单收拾后,就准备穿戴整齐外出溜达,虽然冰天雪地没啥好看的,但两个人一起走走也很有意思,而且秦若薇挺喜欢玩儿雪的。

    苏离不爱玩儿雪,但秦若薇喜欢,团一团雪在手里,搓搓磨磨,把雪团盘得光滑且硬,秦若薇跟捡到宝似的,准备把它揣兜里。

    但可惜天虽冷,她兜里却暖和,比起雪团她还是更不想穿湿衣服,于是放弃这个想法,只把雪团端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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