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苏蝉衣愣住，她确实没和姜临渊说好，只是和师兄师姐林清寒商议该怎么和沈老奶奶说她儿子的死，把伤害降到最低。
那他也不能……
苏蝉衣瞪着神色冷漠的姜临渊，心里有些气无从发泄。
“蝉衣。”林清寒道：“我们难以开口，姜道友来当这个‘恶人’无可厚非，反倒是要感谢他。”
姜临渊闻言冷冷看了林清寒一眼，不过初相识便唤起了名字，看来苏蝉衣和这臭道士关系很好啊。
苏蝉衣走到林清寒身边，问：“招魂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开始弄吧，等沈老夫人醒了，便能招魂，让她与儿子相见。”
“招魂需要一些祭物。”林清寒道。
“那我们现在出去买吧。”苏蝉衣转身对秦婉之道：“师姐，我和林清寒出去买祭物。”
秦婉之点点头：“去吧。”
苏蝉衣和林清寒离开小院。
目送两人离去，段慕风看了眼在屋檐下负手而立的姜临渊，拍拍师弟的肩膀，低低地叹了口气。
姜临渊斜睨了眼段慕风，对上他同情的目光，脸色一沉。
苏蝉衣和林清寒走在街道上，向路人问了买祭物的地方，便迈步朝商街走去。
近日临江郡死了太多人，因此买祭物的街道到处都是买祭物的百姓，林清寒让苏蝉衣在外等候，挤进去买全了东西出来。
他双手提了几个包裹，白净的额头上全是汗，“我们回去吧。”
“嗯。”苏蝉衣应声。
很快他们便返回院落，推开木门进去，只见偌大的院落枯叶飘零，空无一人。
“师姐？”苏蝉衣唤道。
厢房走出个青衣女子，道：“师妹，你们回来了。”
苏蝉衣环视一圈，没见到段慕风和姜临渊，随口问：“段师兄和姜临渊呢？”
秦婉之道：“有人发现郡守府有妖怪，段师兄和姜师弟前去查看。”
“哦。”苏蝉衣莫名地松了口气，刚和姜临渊吵过架，她有些不想看见他，实在是尴尬。
林清寒道：“蝉衣，你能帮我摆一下东西吗？”
“行。”苏蝉衣过去问：“怎么弄？”
“招魂需要设香案，摆上祭物，列四十九盏灯。”林清寒把买回来的祭物放到从厅堂搬出来的桌上，道：“方可招魂。”
光是列灯四十九盏就是个费事的活，还需要将灯摆出一个招魂的阵型来，现在离晚上时辰尚早，林清寒往日在道观一人边能做好这些活，他看见苏蝉衣情绪低落，便叫她来帮帮他。
苏蝉衣头一回见招魂，一边帮忙将油灯放到招魂阵各处，一边问：“林清寒，招魂你需要跳祭祀舞吗？”
祭祀类都需要穿的花里胡哨袍子，戴着面具跳一些姿势奇异的舞蹈。她想象了下，林清寒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跳大神，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林清寒垂眸在黑色的符纸上用赤砂画咒，回道：“只需念咒招魂便可。”
苏蝉衣看了眼他正经的侧脸，连忙收了唇角的笑意，专心帮他摆放灯盏。
不多时，阵法成型，院子里香案上面放着祭物，周围散落着四十几九盏灯，一切准备就绪。
沈老夫人昏阙半日在黄昏时清醒过来，终是接受了儿子便是河神妖怪，且已经被除妖身死的消息，悲痛的老人没有失去理智责怪他们，反倒是要向几人下跪，愧疚自责儿子在临江郡为非作歹。
段慕风和姜临渊在夜间回到了院落，几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阵法中心的林清寒。
院落里燃起了四十几盏灯，明亮的光火跳跃闪烁，林清寒手指夹着黑色招魂符，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念咒，几道袅袅青烟似的白光自四周而散开。
“魂来，归兮……”
渐渐地，院落空地中，隐隐出现一道身影，男子瘦弱的身体着蓝色长袍，脸色青白，双眼无神恍若不知魂在何处。
灯光摇曳中，男子身影逐渐清晰。
“儿啊！”沈老太太悲痛一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那一声儿啊似是惊醒了男子，双眼聚光，霎时间清醒，望着面前满头银发的老母，陡然双膝跪地，掩面痛哭。
苏蝉衣睁大双眸，鬼还会哭，鬼哭的好难听，嘶哑尖锐的哭声刺耳。
“儿啊。”沈老妇人颤抖着手抚摸男子的头，受却穿过了他的头。
十几年不见幼子，再见面他已是魂归，白发送黑发，她浑浊眼里的全是泪，痛心责问：“你怎么变成了妖怪啊，你还害了临江郡的百姓，你叫娘哪有颜面活在世上……”
男子抬头看着老母，张了张嘴，沙哑喊道：“娘……”
“十二年前，我为了给真娘治病，暗中入郡守府，服用妖丹，郡守说服用妖丹不死可成仙，只要我活下来，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给真娘治病……”
他声音满是悔恨，哽咽道：“哪想服用妖丹后，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变成了怪物，那丑陋的模样，我自己都不敢看……哪敢回家见娘与妻……”
“服用妖丹之人活下来的少，郡守要我为他所用，若不然便派人杀了你们……我受妖毒所折磨，若不接连服用妖丹……便会生不如死……”
沈玉书哀声道：“我只能助他作恶，前些年，我偷偷回来看真娘，哪想那副丑陋容貌是吓到真娘令她发病……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真娘……我该死啊！”
“娘，儿子不孝，儿子枉为人……”沈玉书匍匐在地悲哭。
苏蝉衣看着苍老的老妇人，她用拐杖屡次戳地恨骂鬼混沈玉书，心中叹息。
“下午我和在姜师弟在郡守府暗牢，发现了许多服用妖丹成为怪物，失去理智的人。”段慕风在一旁道。
苏蝉衣闻言眉头皱起，这郡守真是危害一方，幸好他自食恶果，最终下场凄惨。
不过……即使沈玉书是被迫成为河神，到底是害了许多人，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怜他的娘，以后孤苦一生。
眼见阵法里沈玉书的魂魄逐渐消失，苏蝉衣看向林清寒。
林清寒道：“招魂术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功夫，遗言交代完，阵法便会失效。”
苏蝉衣看向阵法内悲哭的母子，林清寒的话他们也听见了，沈玉书起身看向院落的几位，躬身谢道：“沈某作恶多端，感谢诸位仙人让沈某解脱，还让沈某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此恩情，若有来世，做牛做马来还。”
誓言在这个世界可是会灵验的，苏蝉衣赶忙看向别人，林清寒道：“做牛做马倒不必，我会为你超度，下一世，你一生行善，便是偿还了所有恩情。”
沈玉书再次道谢：“谢谢道长。”
苏蝉衣不由再次看向林清寒，所谓超度不是佛门中人的术法吗，他竟然也会。
“娘，儿子不孝，不能照顾您。”沈玉书垂头哭道：“您要好好活着。”
沈老太太抹了眼泪，点头道：“你且安心去吧。”
苏蝉衣揪着的心稍微松了些许，看向正在念咒掐诀的林清寒，只见招魂阵的四十九盏灯已燃尽，沈玉书的魂魄化为一道光芒升空，消失于夜色中。
沈老太太颤抖着伸手，却什么都没挽留住。
院落里恢复寂静，凄凉。
苏蝉衣过去扶着老人，道：“我们那里有人说，这一世有亲缘的人，下一世还会是亲人，他只是早一点去下一世布置你们的家了，你们还会再相见。”
沈老太太声音嘶哑：“姑娘，谢谢你的安慰，我会好好活着，行善积德，为不孝儿偿还恶债。”
苏蝉衣把老人扶回厢房，今夜过于伤神，老人家很快便睡了过去。
待到老人熟睡，苏蝉衣走出房间，看见院落里各自站立的大家，迈步朝他们走过去。
“我们回客栈吧。”
几人离开院落。
苏蝉衣看了眼今夜过于安静的姜临渊，藏在小巷的黑暗里，看不出什么神情。
几人回了客栈，各自回房。
苏蝉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打开窗户，望着客栈后院的梨树，此时梨树已开满，皎洁的月色下梨树花朵绽放着，漂亮极了。
梨树下摆着石凳圆桌，她从窗户飞身下去，坐在冰凉的凳子上，撑着下巴发呆。
“蝉衣，你睡不着？”一道声音传来。
苏蝉衣回头望去，只见林清寒在不远处，清亮的眸子看着她。
“是啊。”她道：“你也睡不着？”
林清寒走过来坐下，道：“想到明日便要分别，确实有些难眠。”
“不日昆仑将会举办升仙大会，我们应该能再见面。”苏蝉衣直言道。
林清寒看了眼月下的少女，她娇俏的脸蛋带着轻笑，美丽动人，双眸没有离别愁绪，他心中黯然，道：“是啊。”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放到桌子上，道：“这里有几张千里传音符，赠与你，若是有事需要帮忙，你使它我便会来想助。”
“给我的？”苏蝉衣高高兴兴地收下来，“谢谢。”
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窗户响，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二楼厢房窗边，立着一位黑衣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双眸冷冷地盯着二人。
那他也不能……
苏蝉衣瞪着神色冷漠的姜临渊，心里有些气无从发泄。
“蝉衣。”林清寒道：“我们难以开口，姜道友来当这个‘恶人’无可厚非，反倒是要感谢他。”
姜临渊闻言冷冷看了林清寒一眼，不过初相识便唤起了名字，看来苏蝉衣和这臭道士关系很好啊。
苏蝉衣走到林清寒身边，问：“招魂需要准备什么东西，我们现在开始弄吧，等沈老夫人醒了，便能招魂，让她与儿子相见。”
“招魂需要一些祭物。”林清寒道。
“那我们现在出去买吧。”苏蝉衣转身对秦婉之道：“师姐，我和林清寒出去买祭物。”
秦婉之点点头：“去吧。”
苏蝉衣和林清寒离开小院。
目送两人离去，段慕风看了眼在屋檐下负手而立的姜临渊，拍拍师弟的肩膀，低低地叹了口气。
姜临渊斜睨了眼段慕风，对上他同情的目光，脸色一沉。
苏蝉衣和林清寒走在街道上，向路人问了买祭物的地方，便迈步朝商街走去。
近日临江郡死了太多人，因此买祭物的街道到处都是买祭物的百姓，林清寒让苏蝉衣在外等候，挤进去买全了东西出来。
他双手提了几个包裹，白净的额头上全是汗，“我们回去吧。”
“嗯。”苏蝉衣应声。
很快他们便返回院落，推开木门进去，只见偌大的院落枯叶飘零，空无一人。
“师姐？”苏蝉衣唤道。
厢房走出个青衣女子，道：“师妹，你们回来了。”
苏蝉衣环视一圈，没见到段慕风和姜临渊，随口问：“段师兄和姜临渊呢？”
秦婉之道：“有人发现郡守府有妖怪，段师兄和姜师弟前去查看。”
“哦。”苏蝉衣莫名地松了口气，刚和姜临渊吵过架，她有些不想看见他，实在是尴尬。
林清寒道：“蝉衣，你能帮我摆一下东西吗？”
“行。”苏蝉衣过去问：“怎么弄？”
“招魂需要设香案，摆上祭物，列四十九盏灯。”林清寒把买回来的祭物放到从厅堂搬出来的桌上，道：“方可招魂。”
光是列灯四十九盏就是个费事的活，还需要将灯摆出一个招魂的阵型来，现在离晚上时辰尚早，林清寒往日在道观一人边能做好这些活，他看见苏蝉衣情绪低落，便叫她来帮帮他。
苏蝉衣头一回见招魂，一边帮忙将油灯放到招魂阵各处，一边问：“林清寒，招魂你需要跳祭祀舞吗？”
祭祀类都需要穿的花里胡哨袍子，戴着面具跳一些姿势奇异的舞蹈。她想象了下，林清寒穿着道袍拿着桃木剑跳大神，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
林清寒垂眸在黑色的符纸上用赤砂画咒，回道：“只需念咒招魂便可。”
苏蝉衣看了眼他正经的侧脸，连忙收了唇角的笑意，专心帮他摆放灯盏。
不多时，阵法成型，院子里香案上面放着祭物，周围散落着四十几九盏灯，一切准备就绪。
沈老夫人昏阙半日在黄昏时清醒过来，终是接受了儿子便是河神妖怪，且已经被除妖身死的消息，悲痛的老人没有失去理智责怪他们，反倒是要向几人下跪，愧疚自责儿子在临江郡为非作歹。
段慕风和姜临渊在夜间回到了院落，几人站在屋檐下，看着阵法中心的林清寒。
院落里燃起了四十几盏灯，明亮的光火跳跃闪烁，林清寒手指夹着黑色招魂符，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念咒，几道袅袅青烟似的白光自四周而散开。
“魂来，归兮……”
渐渐地，院落空地中，隐隐出现一道身影，男子瘦弱的身体着蓝色长袍，脸色青白，双眼无神恍若不知魂在何处。
灯光摇曳中，男子身影逐渐清晰。
“儿啊！”沈老太太悲痛一声，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去。
那一声儿啊似是惊醒了男子，双眼聚光，霎时间清醒，望着面前满头银发的老母，陡然双膝跪地，掩面痛哭。
苏蝉衣睁大双眸，鬼还会哭，鬼哭的好难听，嘶哑尖锐的哭声刺耳。
“儿啊。”沈老妇人颤抖着手抚摸男子的头，受却穿过了他的头。
十几年不见幼子，再见面他已是魂归，白发送黑发，她浑浊眼里的全是泪，痛心责问：“你怎么变成了妖怪啊，你还害了临江郡的百姓，你叫娘哪有颜面活在世上……”
男子抬头看着老母，张了张嘴，沙哑喊道：“娘……”
“十二年前，我为了给真娘治病，暗中入郡守府，服用妖丹，郡守说服用妖丹不死可成仙，只要我活下来，就能得到一大笔银子给真娘治病……”
他声音满是悔恨，哽咽道：“哪想服用妖丹后，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变成了怪物，那丑陋的模样，我自己都不敢看……哪敢回家见娘与妻……”
“服用妖丹之人活下来的少，郡守要我为他所用，若不然便派人杀了你们……我受妖毒所折磨，若不接连服用妖丹……便会生不如死……”
沈玉书哀声道：“我只能助他作恶，前些年，我偷偷回来看真娘，哪想那副丑陋容貌是吓到真娘令她发病……都是我的错……我害死了真娘……我该死啊！”
“娘，儿子不孝，儿子枉为人……”沈玉书匍匐在地悲哭。
苏蝉衣看着苍老的老妇人，她用拐杖屡次戳地恨骂鬼混沈玉书，心中叹息。
“下午我和在姜师弟在郡守府暗牢，发现了许多服用妖丹成为怪物，失去理智的人。”段慕风在一旁道。
苏蝉衣闻言眉头皱起，这郡守真是危害一方，幸好他自食恶果，最终下场凄惨。
不过……即使沈玉书是被迫成为河神，到底是害了许多人，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怜他的娘，以后孤苦一生。
眼见阵法里沈玉书的魂魄逐渐消失，苏蝉衣看向林清寒。
林清寒道：“招魂术只能维持一盏茶的功夫，遗言交代完，阵法便会失效。”
苏蝉衣看向阵法内悲哭的母子，林清寒的话他们也听见了，沈玉书起身看向院落的几位，躬身谢道：“沈某作恶多端，感谢诸位仙人让沈某解脱，还让沈某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此恩情，若有来世，做牛做马来还。”
誓言在这个世界可是会灵验的，苏蝉衣赶忙看向别人，林清寒道：“做牛做马倒不必，我会为你超度，下一世，你一生行善，便是偿还了所有恩情。”
沈玉书再次道谢：“谢谢道长。”
苏蝉衣不由再次看向林清寒，所谓超度不是佛门中人的术法吗，他竟然也会。
“娘，儿子不孝，不能照顾您。”沈玉书垂头哭道：“您要好好活着。”
沈老太太抹了眼泪，点头道：“你且安心去吧。”
苏蝉衣揪着的心稍微松了些许，看向正在念咒掐诀的林清寒，只见招魂阵的四十九盏灯已燃尽，沈玉书的魂魄化为一道光芒升空，消失于夜色中。
沈老太太颤抖着伸手，却什么都没挽留住。
院落里恢复寂静，凄凉。
苏蝉衣过去扶着老人，道：“我们那里有人说，这一世有亲缘的人，下一世还会是亲人，他只是早一点去下一世布置你们的家了，你们还会再相见。”
沈老太太声音嘶哑：“姑娘，谢谢你的安慰，我会好好活着，行善积德，为不孝儿偿还恶债。”
苏蝉衣把老人扶回厢房，今夜过于伤神，老人家很快便睡了过去。
待到老人熟睡，苏蝉衣走出房间，看见院落里各自站立的大家，迈步朝他们走过去。
“我们回客栈吧。”
几人离开院落。
苏蝉衣看了眼今夜过于安静的姜临渊，藏在小巷的黑暗里，看不出什么神情。
几人回了客栈，各自回房。
苏蝉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身打开窗户，望着客栈后院的梨树，此时梨树已开满，皎洁的月色下梨树花朵绽放着，漂亮极了。
梨树下摆着石凳圆桌，她从窗户飞身下去，坐在冰凉的凳子上，撑着下巴发呆。
“蝉衣，你睡不着？”一道声音传来。
苏蝉衣回头望去，只见林清寒在不远处，清亮的眸子看着她。
“是啊。”她道：“你也睡不着？”
林清寒走过来坐下，道：“想到明日便要分别，确实有些难眠。”
“不日昆仑将会举办升仙大会，我们应该能再见面。”苏蝉衣直言道。
林清寒看了眼月下的少女，她娇俏的脸蛋带着轻笑，美丽动人，双眸没有离别愁绪，他心中黯然，道：“是啊。”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放到桌子上，道：“这里有几张千里传音符，赠与你，若是有事需要帮忙，你使它我便会来想助。”
“给我的？”苏蝉衣高高兴兴地收下来，“谢谢。”
突然传来啪的一声窗户响，两人抬头看去，只见二楼厢房窗边，立着一位黑衣少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耐，双眸冷冷地盯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