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程曦若意识有些恢复:“公子,公子,我饿。”

    “啊。”

    她自然张开嘴,一勺温热的米糊送进嘴中,吞咽下去后,又自然张开嘴。连吃几口后,她感觉这梦好真实,好像真的吃到甜糯的米糊,还是不敢相信,牙稍使劲咬了下舌头,舌尖的疼痛瞬间让大脑清醒。

    她试探性问道:“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悦夫人放下刚吹凉的米糊:“啊,姑娘,你醒了,你说什么?”

    程曦若心里侥幸的偷笑道:“还好,还好,梦里的事她没听见,否则就出丑大了。”

    她手无力地伸向那碗米糊,突然又放了下去:“好饿。”

    “姑娘,来再吃一口。”悦夫人再次拿起碗,悉心地喂食起来。

    门口的敲门声打断这温馨的画面。

    “姐在吗?”

    悦夫人轻放下碗筷,缓缓打开门,轻步走出,门随手被关上:“不是说好了,不要这样叫。”

    “这不是在家吗?”

    “暂且不说这事,你身体没有大碍吧。”

    “我这身体喝酒都不成问题。还有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只是我新收了个女儿,以后还要你多指教指教。”

    程曦若靠近门口听着这些话,声音感觉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想要多听听,可门口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跟她作对似的,她怎么也听不清她俩在说什么,又怕悦夫人折返回来,还是偷摸地爬回床上乖乖躺着。

    门再次打开,程曦若假模假样地吃着米糊。

    她抬头一看王夫人跟着悦夫人走了进来,脑子飞速运转,心里整理着思绪:“这么说,王夫人是悦夫人的妹妹,但她们既不同姓,又不同种族怎么会是一家人呢?等等,我记得怡妃娘娘原来也不姓夏侯,原名应该是夏子怡,而且她是头白狐,所以这也说得过去。”

    “若姑娘,听说你病了呀,都是我监管不严啊,等你好了,记得来我那喝喝酒,我好赔赔罪。”王夫人满脸笑意。

    程曦若继续假意柔弱病重,没有一点神气,心里却在思考自己的计谋:“如何支开悦夫人?逃出去这‘病房’。”

    见她没有反应,王夫人拿起空碗准备出去:“我去帮你再打一碗来,你好好休息。”

    王夫人刚起身,悦夫人便按了她下去:“王夫人,我去吧,你多陪陪她聊聊吧,她今天可要乏味啦。她父亲可下令:‘禁止她出这扇门。’还专门派了两个护卫守门。”

    她趁机捉住机会有气无力地问道:“茗姑娘,她还过得好吗?”

    王夫人轻抚摸程曦若的脸蛋:“可苦了你了,孩子。茗儿,有我照顾你放心呢。昨天,她跟我逛街,还跟我说:‘她第一喜欢跟我一起逛街,她第二喜欢你待在一起。’这姑娘还挺害羞的呢,还要我告诉你。”

    程曦若真想现在就跳下床,可她知道她这一下床,可真就要待在这一天了。她只能默默悲伤道:“都是我贪玩,染上这个病,不知何时能好。只是希望,下次见面,我能和她同台表演。”

    “你的心意,我会传达给她,她一定会很开心的。悦夫人你不会不愿教她吧?”王夫人回头看向门口的姐姐。

    悦夫人也不好回绝:“姑娘,这碗米糊你慢慢吃,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别乱跑。”

    程曦若微微颔首:“我会乖乖在家,您放心去吧!”她心里别提多开心,就差说出:“您快点走吧,你走后,我就能出去了。”

    程曦若透过门缝,目送她俩离开。又等了一刻钟,她开始使劲全身力气拉门,可门始终只开了那一个小缝。透过门缝,她发现门的上方足足上了四把铜锁。她又跑到窗户边,可惜了程王早已钉上木板。她看着禁锢自己的这些木板,心中大骂:“老头,你还要关我多久。从小母亲就离开了我,我就被你关在程王府中不得出去。每次听到别的孩子的笑声,我只能透过门缝,偷偷看着他们玩或者听下人给我汇报。有次,墙外有个蹴球飞了进来,我欢喜地踢了出去,他们又故意踢了进来,爹爹回来看到后,将他们臭骂了一顿。自此以后,他们再也没来这里。而且大多数时间,爹爹只让我和那木讷的教书先生,在一起,或是跟那些礼乐官员们学习。幸亏有管家程全,经常偷偷带我出去骑马射箭,但每次被发现我俩都要免不了一场口水风暴。”骂到这她又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冷镇下来,她环顾四周,坐下来分析:“先要确定那两个守卫有没有钥匙?”

    她将目光瞟向了舒服地躺在房梁上的十五,故意小声激怒他:“死胖子,看样子你也出不去吧?”

    十五静静地看着她,休闲地伸着懒腰。

    计划落空,她立马转变目标,突然惊慌失措地大叫:“有老鼠,我怕,快捉老鼠。”

    门外守卫赶紧打开大门,闯了进来:“姑娘别怕,哪里有老鼠。”

    程曦若东指一下,西指一下,自然地退到他们身后:“房梁上,那,那,还没看见吗?”

    他俩注意力全被房梁上的十五吸引了,完全没有意思到身后女人的杀气,哐当两声,两人双双倒地不起。

    程曦若得逞后,小声呼叫道:“十五,快来帮忙。”

    她利索换上了护卫的衣服,用剩余衣物将他们绑起,其中一个费力地拖到床上,另一个则拉到屏风后。她看到如此轻松解决,心情大悦:“看来没有程全,我也能出去。”

    可迈出大门一步,一群护卫异样目光向她盯来。她瞬间低下头,转过身,揪出袖口中躺着的十五,又压低声道:“你快点啊,抓个老鼠都这么慢,别打扰人家姑娘休息。”

    程曦若心虚地转头望去,他们的目光又如同机械般呆立地望回原处。她蹑手蹑脚地跟徘徊在门口,心里盘算着:“怎么还有四个守卫,要怎么支开他们呢?直接冲出去,不行,大概会被直接擒拿下;故技重施,不行,一下子不能全部干掉,被反杀概率太大。”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一位女使(王夫人的贴身女使)拍了下她:“阎王大人,找你有事,请你过去一下。”

    她心怀忐忑道:“诺。”

    她心中疑惑:“他找我干什么,我又没找他什么事,不会是我爹找他麻烦,他来报复我吧。等等,我现在是守卫,那他找我什么事?不会要让守卫断我食吧?”

    女使在前面指路,程曦若在后边低头胡想。

    女使轻推开门:“请进。”

    里面传来愤怒声:“还要捉到什么时候。”

    程曦若小心地窥视屋内的人,惊喜地发现除了阎王外,洛将军也这。

    “我让你放下他,没听见吗?”阎王的声音比之前更急促了。

    程曦若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十五,害怕地随手丢掉。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阎王的声音更比之前具震慑力。

    “不就丢了一只老鼠吗?”门重重地关上声,几乎覆盖住程曦若的回答。

    阎王重重地按着太师椅,身体前倾,眼神里透着杀意:“就是一只老鼠,你抬头再说一遍。”

    程曦若不得不抬头望向他,她的伪装也就此被识破,俩人好生尴尬四目相对。

    见他们俩人一时尴尬,洛将军率先打破僵局:“姑娘请坐,我还没来得及谢过姑娘。”

    程曦若毫不客气坐在他旁边:“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怎么认识茗姑娘的?”

    “茗姑娘,那是昨天上朝后,西城的怡妃庙狼烟冲天,我骑着战马就往那赶,生怕迟了。到那时,听街坊邻居说:‘有个人族女孩重病,他们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巧鹿大夫也赶往此处问道:‘将军,情况了解了吗?’我拉着鹿大夫破门而入答道:‘您还是快进去看看。’鹿大夫进门后,一看瞳孔,二探气息,三把手脉,一顿操作下来,便有了结论,‘这姑娘劳累过度,体虚,需要静养,我先给她捉些药,你记得温火慢熬,等她醒了,喂给她吃。’接过三十多包药。我谨遵医嘱,但又担心她跟我去上北郡过得太苦,最终还是姑娘你出手帮忙,了却心事,这里谢过姑娘。”洛将军说着说着跪在地上。

    “将军何必这样呢?我还要谢你呢?让我遇到茗姑娘。”程曦若立刻扶起他。

    与此同时另一边,十五与阎王秘密商讨着。话毕,十五威风凛凛地走回来:“你的大哥,我回来了。我可给你带来了好消息。”

    程曦若顺从道:“大哥,带来什么好消息。”

    “这话说得我爱听,我有法子带你出去。”

    “真的?”她满怀期待等着十五接下来的话。

    “小声点,接下来听我说,你去把这身守卫衣服脱了,换上阎王手中那套衣服,再假装成洛将军的夫人。”十五贴着她耳边说。

    “这样不好吧,他夫人知道那边怎么交代。”

    十五揪着她的头发:“听我说完,大多人都知他原为夷南郡的镇守将军,现调为颜国最大城上北郡的城主,可少有人知,他至今未娶。你就放心好了,我会害你不成。快去吧。”

    程曦若接过衣服,跑进内屋,出来时完全变成狼夫人——衣着青色上襦,下穿多折裥裙。

    洛将军先开口道:“夫人,走吧。”

    “你?”程曦若后撤几小步直至触墙。

    “阎王已跟我说,正好让我还个人情,还望夫人给个面子。”洛将军直立在原处等待。

    十五忍不住吐槽:“洛将军真不要脸,这话竟说得出口。”

    程曦若可不在意,直接搂着他的手:“走吧,夫君。”

    女使再次打开门。

    洛将军的陪伴下,程曦若再次穿过垂花门、屏门,来到小门,可后面只有女使一人。

    小门的守卫简单过问:“洛将军准备去哪?”

    “我准备带我夫人去樊华楼逛逛。”

    他们也没在多问便放行了。门口的四驾马车传来阎王的声音:“洛将军,还不上车。不是要带你夫人转转吗?”

    “还是你小子准备周全。那么夫人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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