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重新归于平静，明珠抿了抿唇，微微有些心虚，抬手掀起珠帘，魏知意眉眼含笑，从高台缓缓走下来。
“本宫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梁珏垂着眼皮想了想，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他确实很好奇眼前这个和姬上雪齐名的女子，可两人实在没什么交集。
更何况，她不是失忆了么？
他不解道：“娘娘在何处见过我？”
魏知意温柔地笑了一下，“宣仁十七年，二月初二花朝节，本宫曾在城楼处看见一个孩子。”
事情点到为止。
“娘娘想说什么？”梁珏一瞬间就掩去了眸中的波动。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外界的传闻似乎是假的，魏知意根本没失忆，那覃乐知道吗？
“不必紧张，本宫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随口问一问，”魏知意顿了顿，“听明珠讲述，你和长宁县主相处的不错，本宫想问问你，她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梁珏掀起眼皮，迎着她的视线，“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和我说，娘娘为何不亲自问她？”
魏知意朱唇轻启，“本宫想给她挑一门合适的婚事，你和她相处这么久，她从未和你提起过？”
初来乍到，他还不想得罪什么人，梁珏微微弯了一下眼，如是道：“她说，她喜欢......小鸟依人，听话懂事的，最好身上带着点傻气。”
此话一出，殿里丫鬟和太监都深埋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强忍着不笑出声。
魏知意心下了然，双目微闭，“倒是一点没变，我们两个人的答案是一样的，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她也曾问过姬上雪，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
梁珏不语。
他还在思考覃乐和魏知意的关系。
“真是让人不省心，这个年纪，哪家的小娘子不成婚？”魏知意注视着梁珏，话锋一转，“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本宫盯着长宁县主，若是她身边有合适的人选，便来告诉本宫，如何？”
覃乐的婚事掌握在魏知意的手里，梁珏道了一声“好”。
“那事情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帮本宫看好，本宫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了。”魏知意看转身向姜淮，“既如此，剩下的事就交给姜公公了。”
魏知意缓缓离去，姜淮仔细地琢磨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并未察觉出异常。
事情交代完，天已下起蒙蒙细雨，正是九月份的天气，路边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梁珏走在石板路上，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在出宫前，明珠悄悄递给他一颗珍珠。
“小殿下，几日不见真是愈发英俊了，”文释拎着酒壶突然出现，凑到梁珏身边，“一起，吃个饭？”
梁珏客气一笑，“大师都主动邀请了，小辈不敢拒绝。”
文释：“……”
永安街，泰来酒楼。
文释自斟自酌，灌了半壶酒，“怎么样，还适应吗？”
梁珏仰头靠在椅子上，身体微微舒展，慢慢说道：“还行，在那里不是混。”
文释朗声一笑，视线落到他手里捏着的腰牌，“金銮卫指挥使？”
梁珏点了点头，心里大抵明白不会是个好差事。
文释眉头微微挑起，自己也算阅人无数，他能看出梁珏不是个善茬儿，这厮也就表面上看着像个人。
擒虎易，纵虎难。
思及次，文释又有些担心，覃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你知不知道，她把王显德藏到了何处？”
这个她，指的是覃乐。
梁珏道：“不知道，找他做什么？”
文释笑出了声，“不知道？”
梁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鄙人也不算个正直的人，”文释摊开了手掌，“小心我去覃姑娘面前揭发你。”
梁珏人畜无害地笑了笑，然后就直接点明了他的立场，“师奉行让你找的，还是你自己要找？”
一片安静中，文释灌了一口酒，“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坏心眼的小孩。”
梁珏转头看着他，神色晦涩难辨，“插手她的事，就不怕被发现和你翻脸。”
文释怔愣片刻，神色微恍，放下手中的酒杯，“反正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梁珏屈指点了两下桌面，“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呢？”
“你连这个都猜到了，”文释尴尬地笑了笑，想了良久，还是不死心道：“很明显么？”
梁珏道：“大师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打算一直瞒着么？”
“你觉得她会接纳我么？”文释心如死灰，“我觉得不会，没准还会更讨厌我，这样就挺好的。”
梁珏好奇道：“姬上雪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文释道：“她娘。”
“那……”
“不在了。”
梁珏宽慰道：“还好，还有个不值钱的爹。”
“……”文释顿觉无奈，“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梁珏目光坦荡，抬头注视着他。
文释心中懊悔，真是多余问。
静了须臾，文释道：“你把握好分寸，不要和魏皇后靠得太近。”
梁珏微一点头，狐疑道：“对外谎称失忆，可是因为宣成帝的关系？”
陆太傅位列三公，是孝元帝的心腹大臣，想要攀附他的人比比皆是，而那时的魏家只有一个六品郎中，按理说，魏家根本不可能搭上这条线，今魏皇后之所以能成为陆太傅的学生，正是覃乐。
文释叹了口气，“现在一想，当时魏皇后很可能是刻意接近的她。”
梁珏道：“魏知意从一开始就是宣成帝的人？”
“不清楚……”文释道,“也不重要了,红药居的案子，她根本洗不清嫌疑，不可能去查案。”
可那人是有知遇之恩的老师，所以只能伪装成失忆。
梁珏尾音上扬，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看来有些东西，到西都就都明了了。”
陆太傅倒台，霍家兵败，这无异于斩断了孝元帝的左膀右臂，支撑着他的两大势力相继坍塌，孝元帝也随之病危，如果没有幕后操手，那就是因果报应。
覃乐应该能想到这些。
可既然发现了，为何还要任由她利用？
梁珏低声道：“覃乐那时应该是知道的吧？”
文释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小殿下绝世出尘，不拘于世俗情感，不如这样，你跟贫僧一道出家吧？贫僧瞧着咱俩挺有缘。”
梁珏微眯了一下眼，不语。
“她那些事，剪不断理还乱。”文释望向窗外，“你心里应该明白，覃乐面冷心善，在感情上很多事她都下不去手，孝德皇后是，魏皇后亦是。”
以她现在的身份，心若不够狠，走不了太远。
梁珏道：“也是，不然她也不会管我。”
文释笑道：“所以小殿下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梁珏沉默了一会儿，“城郊北边的荒庙，王淳守着他呢。”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藏在城外。” 文释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他，“你问出了什么？”
梁珏歪了一下脑袋，“我没去，若是被覃乐知道了，肯定要吃瓜落儿。”
即将替他吃瓜落儿的文释：“……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傍晚时分，梁珏站在竹院门口，反复嗅了嗅身上的气味，确认没有酒气，才抬脚迈进门。
霍云茵正巧来这里送些衣物，结果等半天都不见覃乐人影，看见梁珏，略抬高了声音，“你是谁？”
跟随的春枝闻声赶来，见状立即上前挡在霍云茵身前，“小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梁珏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女子，随即侧过身看向别处，“我住在这里。”
见这人还算礼貌，春枝松了口气。
“住在这里？”霍云茵偷偷瞥了他一眼，脸颊微红，“你是跟着上雪姐姐住进来的？”
梁珏应了一声。
听他没有介绍身份，春枝咬了咬唇，忽然想到些不堪的往事，附到霍云茵耳边低声道：“不会是女公子……带回来的小馆吧？”
梁珏：“……”
霍云茵的小脸腾得一下红了，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话本子上说小馆都是涂脂抹粉，我瞧着他不太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春枝无奈地看了一眼梁珏，“可他都住进来了，女公子可从来没让外人进过竹院，明明上次买回来的小馆睡得还是客栈。”
梁珏脸上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霍云茵艰涩道：“春枝，你别这么说，上次是南襄公主塞给她的，没法子才带回来的。”
梁珏磨了磨牙。
霍云茵攥紧春枝的手，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这位小公子，你和，嗯，你是长宁县主的客人？”
梁珏道：“不是。”
“那……”霍云茵仅存的幻想都破灭了。
梁珏眸光晦涩， “不知刚才二位说得那个小馆现在身在何处？”
“啊，”春枝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件事，急忙低下头，“你听到了。”
梁珏轻笑一声，嗓音格外低沉：“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覃乐走进院里，看到三人在说话，问道：“在聊什么？”
三人一阵无言。
霍云茵不似另外两个人能藏住事，眼神一阵乱飘，覃乐心领神会，道：“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梁珏注视着她，淡声道：“算不上什么坏话。”
“是吗。”覃乐有种不详的预感。
霍云茵抿了抿唇，“天凉了，我来给姐姐送些衣物，碰巧遇见了这位公子。”
覃乐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祁王殿下，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祁王殿下？！
霍云茵和春枝已然震惊到说不话。
“本宫好像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梁珏垂着眼皮想了想，不知道这句话从何而来，他确实很好奇眼前这个和姬上雪齐名的女子，可两人实在没什么交集。
更何况，她不是失忆了么？
他不解道：“娘娘在何处见过我？”
魏知意温柔地笑了一下，“宣仁十七年，二月初二花朝节，本宫曾在城楼处看见一个孩子。”
事情点到为止。
“娘娘想说什么？”梁珏一瞬间就掩去了眸中的波动。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外界的传闻似乎是假的，魏知意根本没失忆，那覃乐知道吗？
“不必紧张，本宫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到一些陈年往事，随口问一问，”魏知意顿了顿，“听明珠讲述，你和长宁县主相处的不错，本宫想问问你，她有什么喜欢的人吗？”
梁珏掀起眼皮，迎着她的视线，“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和我说，娘娘为何不亲自问她？”
魏知意朱唇轻启，“本宫想给她挑一门合适的婚事，你和她相处这么久，她从未和你提起过？”
初来乍到，他还不想得罪什么人，梁珏微微弯了一下眼，如是道：“她说，她喜欢......小鸟依人，听话懂事的，最好身上带着点傻气。”
此话一出，殿里丫鬟和太监都深埋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强忍着不笑出声。
魏知意心下了然，双目微闭，“倒是一点没变，我们两个人的答案是一样的，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她也曾问过姬上雪，得到的也是这个答案。
梁珏不语。
他还在思考覃乐和魏知意的关系。
“真是让人不省心，这个年纪，哪家的小娘子不成婚？”魏知意注视着梁珏，话锋一转，“不如这样，我们做个交易，你帮本宫盯着长宁县主，若是她身边有合适的人选，便来告诉本宫，如何？”
覃乐的婚事掌握在魏知意的手里，梁珏道了一声“好”。
“那事情交给你了，你可千万要帮本宫看好，本宫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妹妹了。”魏知意看转身向姜淮，“既如此，剩下的事就交给姜公公了。”
魏知意缓缓离去，姜淮仔细地琢磨了一下两人的对话，并未察觉出异常。
事情交代完，天已下起蒙蒙细雨，正是九月份的天气，路边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梁珏走在石板路上，露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然而笑意不达眼底。
在出宫前，明珠悄悄递给他一颗珍珠。
“小殿下，几日不见真是愈发英俊了，”文释拎着酒壶突然出现，凑到梁珏身边，“一起，吃个饭？”
梁珏客气一笑，“大师都主动邀请了，小辈不敢拒绝。”
文释：“……”
永安街，泰来酒楼。
文释自斟自酌，灌了半壶酒，“怎么样，还适应吗？”
梁珏仰头靠在椅子上，身体微微舒展，慢慢说道：“还行，在那里不是混。”
文释朗声一笑，视线落到他手里捏着的腰牌，“金銮卫指挥使？”
梁珏点了点头，心里大抵明白不会是个好差事。
文释眉头微微挑起，自己也算阅人无数，他能看出梁珏不是个善茬儿，这厮也就表面上看着像个人。
擒虎易，纵虎难。
思及次，文释又有些担心，覃乐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你知不知道，她把王显德藏到了何处？”
这个她，指的是覃乐。
梁珏道：“不知道，找他做什么？”
文释笑出了声，“不知道？”
梁珏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其实鄙人也不算个正直的人，”文释摊开了手掌，“小心我去覃姑娘面前揭发你。”
梁珏人畜无害地笑了笑，然后就直接点明了他的立场，“师奉行让你找的，还是你自己要找？”
一片安静中，文释灌了一口酒，“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坏心眼的小孩。”
梁珏转头看着他，神色晦涩难辨，“插手她的事，就不怕被发现和你翻脸。”
文释怔愣片刻，神色微恍，放下手中的酒杯，“反正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梁珏屈指点了两下桌面，“如果知道你的身份呢？”
“你连这个都猜到了，”文释尴尬地笑了笑，想了良久，还是不死心道：“很明显么？”
梁珏道：“大师究竟是怎么想的？真打算一直瞒着么？”
“你觉得她会接纳我么？”文释心如死灰，“我觉得不会，没准还会更讨厌我，这样就挺好的。”
梁珏好奇道：“姬上雪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文释道：“她娘。”
“那……”
“不在了。”
梁珏宽慰道：“还好，还有个不值钱的爹。”
“……”文释顿觉无奈，“谁教你这么安慰人的？”
梁珏目光坦荡，抬头注视着他。
文释心中懊悔，真是多余问。
静了须臾，文释道：“你把握好分寸，不要和魏皇后靠得太近。”
梁珏微一点头，狐疑道：“对外谎称失忆，可是因为宣成帝的关系？”
陆太傅位列三公，是孝元帝的心腹大臣，想要攀附他的人比比皆是，而那时的魏家只有一个六品郎中，按理说，魏家根本不可能搭上这条线，今魏皇后之所以能成为陆太傅的学生，正是覃乐。
文释叹了口气，“现在一想，当时魏皇后很可能是刻意接近的她。”
梁珏道：“魏知意从一开始就是宣成帝的人？”
“不清楚……”文释道,“也不重要了,红药居的案子，她根本洗不清嫌疑，不可能去查案。”
可那人是有知遇之恩的老师，所以只能伪装成失忆。
梁珏尾音上扬，带了几分戏谑的意味，“看来有些东西，到西都就都明了了。”
陆太傅倒台，霍家兵败，这无异于斩断了孝元帝的左膀右臂，支撑着他的两大势力相继坍塌，孝元帝也随之病危，如果没有幕后操手，那就是因果报应。
覃乐应该能想到这些。
可既然发现了，为何还要任由她利用？
梁珏低声道：“覃乐那时应该是知道的吧？”
文释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道：“小殿下绝世出尘，不拘于世俗情感，不如这样，你跟贫僧一道出家吧？贫僧瞧着咱俩挺有缘。”
梁珏微眯了一下眼，不语。
“她那些事，剪不断理还乱。”文释望向窗外，“你心里应该明白，覃乐面冷心善，在感情上很多事她都下不去手，孝德皇后是，魏皇后亦是。”
以她现在的身份，心若不够狠，走不了太远。
梁珏道：“也是，不然她也不会管我。”
文释笑道：“所以小殿下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梁珏沉默了一会儿，“城郊北边的荒庙，王淳守着他呢。”
“怪不得找不到，原来藏在城外。” 文释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他，“你问出了什么？”
梁珏歪了一下脑袋，“我没去，若是被覃乐知道了，肯定要吃瓜落儿。”
即将替他吃瓜落儿的文释：“……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傍晚时分，梁珏站在竹院门口，反复嗅了嗅身上的气味，确认没有酒气，才抬脚迈进门。
霍云茵正巧来这里送些衣物，结果等半天都不见覃乐人影，看见梁珏，略抬高了声音，“你是谁？”
跟随的春枝闻声赶来，见状立即上前挡在霍云茵身前，“小公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梁珏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他女子，随即侧过身看向别处，“我住在这里。”
见这人还算礼貌，春枝松了口气。
“住在这里？”霍云茵偷偷瞥了他一眼，脸颊微红，“你是跟着上雪姐姐住进来的？”
梁珏应了一声。
听他没有介绍身份，春枝咬了咬唇，忽然想到些不堪的往事，附到霍云茵耳边低声道：“不会是女公子……带回来的小馆吧？”
梁珏：“……”
霍云茵的小脸腾得一下红了，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道：“话本子上说小馆都是涂脂抹粉，我瞧着他不太像是那种地方出来的。”
“又不是第一次了，”春枝无奈地看了一眼梁珏，“可他都住进来了，女公子可从来没让外人进过竹院，明明上次买回来的小馆睡得还是客栈。”
梁珏脸上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痕。
霍云茵艰涩道：“春枝，你别这么说，上次是南襄公主塞给她的，没法子才带回来的。”
梁珏磨了磨牙。
霍云茵攥紧春枝的手，给自己壮了壮胆子，“这位小公子，你和，嗯，你是长宁县主的客人？”
梁珏道：“不是。”
“那……”霍云茵仅存的幻想都破灭了。
梁珏眸光晦涩， “不知刚才二位说得那个小馆现在身在何处？”
“啊，”春枝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件事，急忙低下头，“你听到了。”
梁珏轻笑一声，嗓音格外低沉：“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覃乐走进院里，看到三人在说话，问道：“在聊什么？”
三人一阵无言。
霍云茵不似另外两个人能藏住事，眼神一阵乱飘，覃乐心领神会，道：“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梁珏注视着她，淡声道：“算不上什么坏话。”
“是吗。”覃乐有种不详的预感。
霍云茵抿了抿唇，“天凉了，我来给姐姐送些衣物，碰巧遇见了这位公子。”
覃乐叹了口气，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祁王殿下，不介绍一下自己吗？”
祁王殿下？！
霍云茵和春枝已然震惊到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