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怎的寂姑娘方方大病初愈，便要赶人走呢。”人未至，笑声先到，“这可不是咱们泠香楼的待客之道呀。”
凌公子回过身，纷飞的袍摆掠过寂洛手心。
她又感到一种打量的目光，挪动得十分快速却深刻，从她的头顶凝视到她的脚底，在她有所反应之前就已经移开了。这道目光令她感到奇怪，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一种习惯。
带着笑意的声音又道：“方才姑娘问，阿凌曾答应你的事是否还作数。”
来人逐渐走近，“今日倒不妨说说，阿凌若想反悔，姑娘莫急，在下虽不才，却也愿为姑娘效劳。”
凌公子垂下眸，低笑道：“皓公子就莫要打趣我了。”
说着转过身，搀扶起寂洛，“只是寂姑娘的身子尚虚，外面日头渐大了，还是回屋多歇一歇罢。”
皓公子闻言，朝着满桌盛放的菜肴扫了一眼，“早膳都尚未用，便要回屋歇下了？”
语气中仍带着笑意，但已略凉了下来。
凌公子动作静了静。
“原是我胃口不大好，尝着这些素菜，觉着没滋少味的。”寂洛打破空气中的一丝静默，朝向凌公子作出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状来。
“阿凌，这便是你的不是了。”皓公子从善如流。
凌公子侧身，仔细瞧了瞧银铃端来的早膳，“的确是素了些，明日我叫小厨房做些甜点，跟补身子的清汤，给你解解馋。”
“何须明日，”皓公子一拂袖袍，坐在了用膳的位置，“早先便听阿凌提起过寂姑娘，今日总算得见，还请赏脸一块儿用膳。”
凌公子眉头微皱，正想着该用什么说辞谢绝，袖摆便被扯了扯。
他低头看去，寂洛无神的双眸中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忽尔明白了小师妹的意思，一道凉意自头顶降落。饶是如此，他仍有些放心不下。
“皓公子既是凌公子挚友，自然亦是小女所信任之人。”寂洛浅笑，摸索着坐下，“能与公子用膳，是小女的福气。”
凌公子紧跟着落座于她身旁。
“公子方才问，凌公子答应小女之事，”寂洛微微垂下眼，面颊露出娇羞的粉色，“并非小女不愿告知，实在是此事……”
似是不胜娇怯，又如弱柳自怜，“大约是小女的妄想……”
话里话外，都引向一段芳心慕艾的少女心事。
她以为自己演得足够好了。
在迎来的是一片长久的寂静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演的已经足够逼真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晓，今日对面坐着的，是这方面的专攻。
此时此刻此地，尴尬得落针可闻。
凌公子，沉默。
皓公子……内心一声嗤笑，不知应不应当憋着。
他见识过无数人的演技，而眼前这个女子的，堪称天资愚钝。
也不知是自小被人保护得太好，不知如何做戏，还是被人伤得太重，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公子？”
寂洛实在摸不清眼下的状况，她自问未说错什么，但周遭安静得过分，叫她心中惴惴。
“是否妄想，还得看是何事。”
皓公子终于道。
寂洛眨了眨眼。
先前听着师兄为自己谋划未来的日子，令她渐渐安下心来。
但对于将来如何，她心中已有了决断。
“凌公子曾对小女言道，若日后小女遇着麻烦，或愿意来寻公子，便可到来此地。”
她慢慢道，尘封的记忆被一页页打开，随风翻飞，飘落在落剑山上的葱葱草色，新砌的墓碑前。
一道声音自那里传来，“畏惧死亡，乃人之常情。但……总有那么个人，总有那么些事，让你忘记害怕。”
“小女如今，愿长伴公子身旁。”与那道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她自己的回答。
凌公子回过身，纷飞的袍摆掠过寂洛手心。
她又感到一种打量的目光，挪动得十分快速却深刻，从她的头顶凝视到她的脚底，在她有所反应之前就已经移开了。这道目光令她感到奇怪，似乎并没有恶意，只是一种习惯。
带着笑意的声音又道：“方才姑娘问，阿凌曾答应你的事是否还作数。”
来人逐渐走近，“今日倒不妨说说，阿凌若想反悔，姑娘莫急，在下虽不才，却也愿为姑娘效劳。”
凌公子垂下眸，低笑道：“皓公子就莫要打趣我了。”
说着转过身，搀扶起寂洛，“只是寂姑娘的身子尚虚，外面日头渐大了，还是回屋多歇一歇罢。”
皓公子闻言，朝着满桌盛放的菜肴扫了一眼，“早膳都尚未用，便要回屋歇下了？”
语气中仍带着笑意，但已略凉了下来。
凌公子动作静了静。
“原是我胃口不大好，尝着这些素菜，觉着没滋少味的。”寂洛打破空气中的一丝静默，朝向凌公子作出一副小女儿撒娇的情状来。
“阿凌，这便是你的不是了。”皓公子从善如流。
凌公子侧身，仔细瞧了瞧银铃端来的早膳，“的确是素了些，明日我叫小厨房做些甜点，跟补身子的清汤，给你解解馋。”
“何须明日，”皓公子一拂袖袍，坐在了用膳的位置，“早先便听阿凌提起过寂姑娘，今日总算得见，还请赏脸一块儿用膳。”
凌公子眉头微皱，正想着该用什么说辞谢绝，袖摆便被扯了扯。
他低头看去，寂洛无神的双眸中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忽尔明白了小师妹的意思，一道凉意自头顶降落。饶是如此，他仍有些放心不下。
“皓公子既是凌公子挚友，自然亦是小女所信任之人。”寂洛浅笑，摸索着坐下，“能与公子用膳，是小女的福气。”
凌公子紧跟着落座于她身旁。
“公子方才问，凌公子答应小女之事，”寂洛微微垂下眼，面颊露出娇羞的粉色，“并非小女不愿告知，实在是此事……”
似是不胜娇怯，又如弱柳自怜，“大约是小女的妄想……”
话里话外，都引向一段芳心慕艾的少女心事。
她以为自己演得足够好了。
在迎来的是一片长久的寂静之前，她真的以为自己演的已经足够逼真了。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晓，今日对面坐着的，是这方面的专攻。
此时此刻此地，尴尬得落针可闻。
凌公子，沉默。
皓公子……内心一声嗤笑，不知应不应当憋着。
他见识过无数人的演技，而眼前这个女子的，堪称天资愚钝。
也不知是自小被人保护得太好，不知如何做戏，还是被人伤得太重，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公子？”
寂洛实在摸不清眼下的状况，她自问未说错什么，但周遭安静得过分，叫她心中惴惴。
“是否妄想，还得看是何事。”
皓公子终于道。
寂洛眨了眨眼。
先前听着师兄为自己谋划未来的日子，令她渐渐安下心来。
但对于将来如何，她心中已有了决断。
“凌公子曾对小女言道，若日后小女遇着麻烦，或愿意来寻公子，便可到来此地。”
她慢慢道，尘封的记忆被一页页打开，随风翻飞，飘落在落剑山上的葱葱草色，新砌的墓碑前。
一道声音自那里传来，“畏惧死亡，乃人之常情。但……总有那么个人，总有那么些事，让你忘记害怕。”
“小女如今，愿长伴公子身旁。”与那道声音同时响起的，是她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