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打劫
新历60年9月27日
华北荒原上，荒草遍地，黄沙漫天。
林漱戴着一个发黄开裂的透明塑料护目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几个人。
他们的穿衣风格都是混搭乞丐风，头上戴着防护面具，手里拿着刀、枪、棍棒或锤子，嘴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站成一列，配上或拎、或握、或挑、或抗的武器，看起来像一排奇形怪状的标点符号。
林漱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擅自给他们起了名字。
拎刀的是加号，斜斜挑棍的是乘号，抗着锤子的是除号，手里握枪对着她的是句号。
标点符号们对看一眼，又看看面前面目清秀的纤瘦女孩和同样沙尘满面但依然看得精致轮廓的高挑男人，整齐划一地歪嘴一笑。
加号率先发难：“嘿，小妞儿，乖乖把你们的装备衣服水食物都拿出来，痛快完以后，我们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乘号说:“身后那个漂亮小子也一样，我们不挑性别。”
除号说：“你们要是喜欢来硬的，我们也可以奉陪。”
句号说：“盯了你们好一会了，没车没武器好东西还不少，就这样还敢在荒野上乱窜，很长时间没看到这么没脑子的人了。
”说着，他将圆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示威性地挑了挑。
“噗！”林漱笑了出来。
“笑什么？”标点符号们气势汹汹地问。
“你们相声说得挺好的。看在你们打劫的份上，钱我就不给了。”林漱的嘴角礼貌性地向上提了十度。
没办法，她现在又累又渴，失去了十年的奋斗目标，车坏了，还得在这个荒野上管两个人的饭，整个人都有些抑郁。
“你说什么！？”加减乘除们气愤得变了形状，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林漱扬了扬头，身后的男人动作利落地飞身抬腿朝几人踢去，哐哐几声过后，三个人体摞成一摞，武器则到了男人手里，只剩拿着手枪的句号倒在地上，拿着枪的手指一勾，“砰砰”两枪，子弹朝着男人和女孩呼啸而去。
句号流着血的嘴角又斜斜一勾：“哼，这附近谁人不知我神枪手的名号，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仆人就以为自己无敌了？”
话音未落，他就瞪大了眼睛。
射向男人的子弹被男人用手轻松接住，枪也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里，而飞向女孩的那颗嘛——穿过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圆形孔洞，随后，紫黑色的物质涌出，填补了空缺，几秒钟后，额头又自行长好了。
她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冲标点符号们弯唇一笑。
“啊啊啊啊啊！！！鬼啊！！！！”
“你——你是进化者，还是怪物！？”
标点符号们鬼哭狼嚎起来。
男人又飞起几脚，把句号和其他几人踢到一起，又拿出他们扔在一旁地上的绳子，将他们捆成一个星号，最后给他们的重点部位来了个精准碾压。
鼻青脸肿的几人没了起身的力气，哀哀惨叫起来。
林漱——林漱懒得说话。
她招招手，男人无声地走到她面前，将背上灰扑扑的背包递给她。
林漱打开包，从中拿出一个带着针头、造型简洁但略有磨损的圆筒状仪器、一根导管和一个大号塑料瓶，熟练地将它们组装到一起，随口说道：“我可比你们善良多了，我们只拿水和武器，衣服你们可以自己留着，不用谢。”
“我们有水，有水。你们可以都拿走。”几人讨好地说，翻出身上的水壶争先恐后地递给他们。
林漱走到近前，拎起那几个瓶子晃了晃。
快空了。
她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男人，下巴点点离她最近的句号，慢吞吞地说：“开始干活了。”
男人点点头，掀起句号的衣袖，露出他肥壮的手臂。
林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朝他的手臂喷了两下，然后才重新将针管对准他胳膊上的静脉，一针下去，句号一声惨叫，上面的圆筒状仪器轰隆隆地动了起来，一股清澈的液体从他体内淙淙而出。
句号抖着嗓子尖声叫道：“你们说的取水是取我身体里的水？魔鬼！”
“你们抢劫强兼杀人吃肉就不魔鬼了吗？附近的村子都被你们帮派祸害过。”林漱看了一眼他们手臂上黑色的蛇形纹身，冷声道：“你们包里的肉干是人肉，我闻得出来。这里是京海要塞的地盘，杀人吃肉是违法的。”
“我们没杀过人！我们只是在帮里混点饭吃！”几人立刻哆哆嗦嗦的自我辩驳。
“混点饭吃能吃成这样，你们帮派伙食不错啊。”
她弯弯唇角，眼神冷淡地安抚道：“别害怕，我又没说要杀了你们。我只抽三百毫升，死不了。抽水后，你们会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身体发软、心率加快等等，不过没关系，等你们喝了水，这种症状就会有所缓解。”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在这之前，你们得在没有武器衣服的情况下安全回到聚居地。”
“怎么样，比起你们，我仁慈太多了吧？”她温和地看向句号，暗紫色的眼珠盯着他。
对上她的眼睛，句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刚才的眼睛是这种颜色吗？看起来和危险区的怪物一样，近距离看真够恶心的。
要是这次能回去，一定要向老大报告，这个女人就是个怪物！
“是很仁慈！”他当然不敢把真正的心声说出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讨好地说：“那您抽完，能把我们松开吗？”
林漱正忙着给下一个人消毒抽水，头也不抬说：“松绑太麻烦了，一会你们自己来吧。哦对了，车先借我们一下，你这车是烧油的还是太阳能的？”
“太阳能的，太阳能的。”句号忙不迭地说。
“太好了，谢谢。”女孩礼貌道谢。
过了一会儿。
林漱完成了抽水工作，男人把沉重的行李放在后排座位，两人跳上车，汽车启动。
车上，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还在哀求他们松绑的标点符号四人组，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独特的金属质感，让人联想到银色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清光。
“没必要。”林漱淡声道。“我们又不是治安部，维护不了世界秩序。再说，附近说不定又一心教的人暗中观察，总要给他们展示一点我们的道德风貌，免得他们觉得我又‘进步’了，回去揽功请赏呢。”
男人怀疑地瞥了副驾驶上的发色暗紫的年轻女孩一眼，没说话。
“好吧，狼群就在附近，让他们找点乐子顺便吃个饱不是挺好的吗？”林漱摊摊手，忽然目光冷淡地看向男人：“话说，乌池，刚才那家伙开枪的时候，你是故意失手让那个子弹射中我的吧？”
男人眨眨眼，没有搭腔。
“放心吧，不管打到哪都一样，打到脑门、心脏和打到胳膊腿没什么区别。”她伸手到脑后扒了扒，黏腻的声音过后，她用两根手指捏出一颗尖端开花的中空子弹头扔到窗外，又重新理了理头发。
男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刚才怎么不抠出来？”
林漱随口说：“我也是想维护一下形象的嘛。”
她突然看向男人，奇怪道：“等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叫乌池的男人一边转动方向盘向东南方向驶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前天，那辆破吉普还没被劫掠者弄坏的时候。”
“什么？那你怎么当时不说！”林漱猛地转身看向他：“不对，你本来就会开车！那你还和我说你那时候只有自动驾驶，没有人会手动开车？按照规则，你不是不能对我撒谎吗？”
“我又没说不会开车，我的原话是‘我们那时候没人自己开车’。”男人耸耸肩，漂亮的眉毛得意地扬了扬，假装没有感觉到大腿上来自林漱的灵魂攻击。
“你今天没地瓜干吃了。”林漱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怎么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乌池立刻举白旗投降。
“哈！我还拿捏不了你？”林漱冷笑一声宣告胜利。
乌池瞥了她一眼，猛地一踩油门，汽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地平线上。
不久前，林漱还只是京海要塞的一个普通居民，也是京海大学一位正在找工作的焦头烂额的准毕业生。
若问她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和这个来历不明的漂亮男人出现在此地，故事要从两周前说起。
新历60年9月27日
华北荒原上，荒草遍地，黄沙漫天。
林漱戴着一个发黄开裂的透明塑料护目镜，面无表情地盯着对面几个人。
他们的穿衣风格都是混搭乞丐风，头上戴着防护面具，手里拿着刀、枪、棍棒或锤子，嘴上挂着嘲弄的笑容，站成一列，配上或拎、或握、或挑、或抗的武器，看起来像一排奇形怪状的标点符号。
林漱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擅自给他们起了名字。
拎刀的是加号，斜斜挑棍的是乘号，抗着锤子的是除号，手里握枪对着她的是句号。
标点符号们对看一眼，又看看面前面目清秀的纤瘦女孩和同样沙尘满面但依然看得精致轮廓的高挑男人，整齐划一地歪嘴一笑。
加号率先发难：“嘿，小妞儿，乖乖把你们的装备衣服水食物都拿出来，痛快完以后，我们可以考虑留你个全尸。”
乘号说:“身后那个漂亮小子也一样，我们不挑性别。”
除号说：“你们要是喜欢来硬的，我们也可以奉陪。”
句号说：“盯了你们好一会了，没车没武器好东西还不少，就这样还敢在荒野上乱窜，很长时间没看到这么没脑子的人了。
”说着，他将圆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示威性地挑了挑。
“噗！”林漱笑了出来。
“笑什么？”标点符号们气势汹汹地问。
“你们相声说得挺好的。看在你们打劫的份上，钱我就不给了。”林漱的嘴角礼貌性地向上提了十度。
没办法，她现在又累又渴，失去了十年的奋斗目标，车坏了，还得在这个荒野上管两个人的饭，整个人都有些抑郁。
“你说什么！？”加减乘除们气愤得变了形状，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林漱扬了扬头，身后的男人动作利落地飞身抬腿朝几人踢去，哐哐几声过后，三个人体摞成一摞，武器则到了男人手里，只剩拿着手枪的句号倒在地上，拿着枪的手指一勾，“砰砰”两枪，子弹朝着男人和女孩呼啸而去。
句号流着血的嘴角又斜斜一勾：“哼，这附近谁人不知我神枪手的名号，有个会拳脚功夫的仆人就以为自己无敌了？”
话音未落，他就瞪大了眼睛。
射向男人的子弹被男人用手轻松接住，枪也不知何时被他拿在手里，而飞向女孩的那颗嘛——穿过她的额头，留下一个圆形孔洞，随后，紫黑色的物质涌出，填补了空缺，几秒钟后，额头又自行长好了。
她好端端地站在原地晃了晃脑袋，突然冲标点符号们弯唇一笑。
“啊啊啊啊啊！！！鬼啊！！！！”
“你——你是进化者，还是怪物！？”
标点符号们鬼哭狼嚎起来。
男人又飞起几脚，把句号和其他几人踢到一起，又拿出他们扔在一旁地上的绳子，将他们捆成一个星号，最后给他们的重点部位来了个精准碾压。
鼻青脸肿的几人没了起身的力气，哀哀惨叫起来。
林漱——林漱懒得说话。
她招招手，男人无声地走到她面前，将背上灰扑扑的背包递给她。
林漱打开包，从中拿出一个带着针头、造型简洁但略有磨损的圆筒状仪器、一根导管和一个大号塑料瓶，熟练地将它们组装到一起，随口说道：“我可比你们善良多了，我们只拿水和武器，衣服你们可以自己留着，不用谢。”
“我们有水，有水。你们可以都拿走。”几人讨好地说，翻出身上的水壶争先恐后地递给他们。
林漱走到近前，拎起那几个瓶子晃了晃。
快空了。
她叹了口气，看向身旁的男人，下巴点点离她最近的句号，慢吞吞地说：“开始干活了。”
男人点点头，掀起句号的衣袖，露出他肥壮的手臂。
林漱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朝他的手臂喷了两下，然后才重新将针管对准他胳膊上的静脉，一针下去，句号一声惨叫，上面的圆筒状仪器轰隆隆地动了起来，一股清澈的液体从他体内淙淙而出。
句号抖着嗓子尖声叫道：“你们说的取水是取我身体里的水？魔鬼！”
“你们抢劫强兼杀人吃肉就不魔鬼了吗？附近的村子都被你们帮派祸害过。”林漱看了一眼他们手臂上黑色的蛇形纹身，冷声道：“你们包里的肉干是人肉，我闻得出来。这里是京海要塞的地盘，杀人吃肉是违法的。”
“我们没杀过人！我们只是在帮里混点饭吃！”几人立刻哆哆嗦嗦的自我辩驳。
“混点饭吃能吃成这样，你们帮派伙食不错啊。”
她弯弯唇角，眼神冷淡地安抚道：“别害怕，我又没说要杀了你们。我只抽三百毫升，死不了。抽水后，你们会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身体发软、心率加快等等，不过没关系，等你们喝了水，这种症状就会有所缓解。”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在这之前，你们得在没有武器衣服的情况下安全回到聚居地。”
“怎么样，比起你们，我仁慈太多了吧？”她温和地看向句号，暗紫色的眼珠盯着他。
对上她的眼睛，句号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刚才的眼睛是这种颜色吗？看起来和危险区的怪物一样，近距离看真够恶心的。
要是这次能回去，一定要向老大报告，这个女人就是个怪物！
“是很仁慈！”他当然不敢把真正的心声说出来，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讨好地说：“那您抽完，能把我们松开吗？”
林漱正忙着给下一个人消毒抽水，头也不抬说：“松绑太麻烦了，一会你们自己来吧。哦对了，车先借我们一下，你这车是烧油的还是太阳能的？”
“太阳能的，太阳能的。”句号忙不迭地说。
“太好了，谢谢。”女孩礼貌道谢。
过了一会儿。
林漱完成了抽水工作，男人把沉重的行李放在后排座位，两人跳上车，汽车启动。
车上，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一眼还在哀求他们松绑的标点符号四人组，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他的声音中有一种独特的金属质感，让人联想到银色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清光。
“没必要。”林漱淡声道。“我们又不是治安部，维护不了世界秩序。再说，附近说不定又一心教的人暗中观察，总要给他们展示一点我们的道德风貌，免得他们觉得我又‘进步’了，回去揽功请赏呢。”
男人怀疑地瞥了副驾驶上的发色暗紫的年轻女孩一眼，没说话。
“好吧，狼群就在附近，让他们找点乐子顺便吃个饱不是挺好的吗？”林漱摊摊手，忽然目光冷淡地看向男人：“话说，乌池，刚才那家伙开枪的时候，你是故意失手让那个子弹射中我的吧？”
男人眨眨眼，没有搭腔。
“放心吧，不管打到哪都一样，打到脑门、心脏和打到胳膊腿没什么区别。”她伸手到脑后扒了扒，黏腻的声音过后，她用两根手指捏出一颗尖端开花的中空子弹头扔到窗外，又重新理了理头发。
男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刚才怎么不抠出来？”
林漱随口说：“我也是想维护一下形象的嘛。”
她突然看向男人，奇怪道：“等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叫乌池的男人一边转动方向盘向东南方向驶去，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前天，那辆破吉普还没被劫掠者弄坏的时候。”
“什么？那你怎么当时不说！”林漱猛地转身看向他：“不对，你本来就会开车！那你还和我说你那时候只有自动驾驶，没有人会手动开车？按照规则，你不是不能对我撒谎吗？”
“我又没说不会开车，我的原话是‘我们那时候没人自己开车’。”男人耸耸肩，漂亮的眉毛得意地扬了扬，假装没有感觉到大腿上来自林漱的灵魂攻击。
“你今天没地瓜干吃了。”林漱面无表情地宣布道。
“怎么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乌池立刻举白旗投降。
“哈！我还拿捏不了你？”林漱冷笑一声宣告胜利。
乌池瞥了她一眼，猛地一踩油门，汽车消失在尘土飞扬的地平线上。
不久前，林漱还只是京海要塞的一个普通居民，也是京海大学一位正在找工作的焦头烂额的准毕业生。
若问她为什么会在此时此刻和这个来历不明的漂亮男人出现在此地，故事要从两周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