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者一共五级，数字越小，级别越高。林漱知道治安部的评级由功勋和服役年龄两个主要因素决定，按年龄算，眼前人的级别在同龄人里大概是佼佼者了。
通常来说，三级执法者相当于队长级别，大部分人三十来岁才能达到三级执法者，这还是在工作成绩出色的前提下，有些人甚至一辈子只步三、四级。
对方的身份让林漱心里升起了一点疑惑，她面上不显，抬起头，语调平稳地说：“冯队长好。”
冯霖点了点头，对林漱爽朗一笑。他的面庞轮廓分明，五官英气，眼神深邃锐利，配上他高大的身材，看起来相当有攻击性。不过，他脸上懒洋洋的笑意却巧妙地冲淡了那份攻击性，给他锋利的气质增添了几分随性。
收回证件，他冲屋内抬了抬下巴，问道：“方便进去看看吗？”
您客气了，难道我还能拒绝吗？林漱也对他回之礼貌一笑：“方便，请进。”
二人进屋，林漱关上门。
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打下来，照亮了狭小拥挤的房间。床的旁边是一个小圆桌，床边堆着两个破旧的箱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床对面的墙角处的地上有一个排水口，旁边的旧椅子上放着一个洗脸盆，这就是她日常洗漱的地方。
进门以后，郑霖迈步在屋里转了一圈，语气随意地开口道：“你这屋里很干净啊。”
干净吗？林漱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下水道附近的墙壁，虽然也有一些划痕和破损，但几乎没有各类大大小小的深色霉菌和不明污迹。
其实她最近都没怎么打扫卫生，但这么一说，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寻常。理论上，地下城潮湿而不通风，应该是霉菌生活的绝佳场所，但她也没研究过这些，只是简短答道：“我平时比较注意清洁。”
冯霖的视线转过她乱七八糟的桌子和地板，不置可否，又问：“那你家里平时蟑螂或蚊虫多吗？”
其实不多。确切地说，最近几年她家里几乎都没有虫子出没。
大概是因为父亲的血统的缘故，林漱的体质特别招虫子。自从三年前搬到这里遇到阿朱（一只栖息在这个屋子里的蜘蛛，被她擅自取了名字），家里的蚊虫数量骤降，林漱终于从虫害之苦中解脱出来。
这几年阿朱的体型越来越大，林漱不知道它是每天怎样出入房屋，但她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件事，毕竟他俩本质上只是室友，林漱觉得需要尊重别虫隐私。
想到这里，林漱谨慎地说：“有虫子，没注意过数量问题。”
冯霖笑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啊。刚才我刚检查过一户两栖类混血人，蟑螂直接在我眼前爬过去了，屋里蚊子苍蝇嗡嗡的。你这地方，从进来我就没看见虫子，连空气都比别人家干净。”
林漱本来想说家里有蜘蛛，又怕在他们的追问下把阿朱当成异常生物抓起来，随口说道：“我爱干净，而且我看见虫子就会打死。”
正说着，耳边响起熟悉的嗡嗡声，林漱眼前一亮，顺着声音冲着身体附近飞舞的几只蚊子伸出手去。
“啪！”
手掌中留下了一只鲜红的血印。
林漱笑着冲冯霖扬了扬掌心，心想：“最近阿朱不怎么在家，家里的蚊子都变多了。”
冯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亮出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型仪器，对林漱说：“打卡，我要读取个人信息。”
林漱把自己的身份识别卡拿出来靠近他的手腕，黑色手表发出“嘀”的一声。
男人的墨镜外缘不时有光芒微微闪过，大概是在浏览信息。
男人手腕上的黑色设备并不是简单的手表，除了无线通讯、检测辐射和空气质量等功能，它还能录制音频视频。
由于数量不多，维修复杂，这些物件并没有在市面上流传，能够佩戴的大多都是政府、军方或野外勘察队要员。
“你叫林漱，是京海大学异常生物管理系的学生？”冯霖看了眼信息终端上显示的照片和资料，确认道。
“是。”林漱点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三年了。”
“对面那户你认识吗？叫什么名字？是混血人还是普通人？做什么工作的？”
“那边住的是梁姐，就是梁小红，是个混血人，在地下金属回收厂工作。”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冯霖对此已经知晓，点点头继续问道：“她平时的行动轨迹和生活状况你了解吗？”
林漱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她好像每天都起得很早，晚上我又要打工，经常好几天都打不了照面。不过她人不错，挺热心的，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帮过我。”
“热心...”男人沉吟一下，又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有证人吗？”
林漱回忆了一下说：“我昨天在诊所打工到11点半，诊所徐医生就住在后院，临走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声招呼才锁的门，他能替我证明。下班以后我就回家睡觉了。”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重要信息，便说：“嗯，就是这样。”
“唔”，男人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工作的诊所叫什么？”
“复兴诊所。”
“一般做什么？”
“打扫，整理，接待病人，给病人上药拿药，处理伤口，值班什么的，都是杂事。看病是徐医生的工作。”
复兴诊离案发建筑不远，男人记下徐医生的名字，又问：“昨天夜里你从复兴街出去，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林漱回忆了一下，说：“昨天我工作完了以后很累，没注意周围的事，只想赶快回家。混血人聚居区打架抢劫什么的挺常见的，就算有动静我一般也不敢看。”
说到这里，一阵奇异的违和感再次掠过心头。林漱重新回忆了一遍细节，确认自己没什么要补充的，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你下班时间这么晚，不是很容易遇到危险吗？”
林漱扯了扯嘴角：“生活需要。除了偶尔有小混混纠缠，没遇到过什么特别危险的事，也还好吧。”
“嗯，”男人沉吟一下，接着问道：“你最近一次看到梁小红是什么时候？”
林漱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边回忆边说：“四五天前。我平时出门和回家时间和她不一样，碰不上面也正常，所以也没注意。”
男人点点头，又问：“资料上显示你以前在地下一家福利院住过六年，既然这样，你在地下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林漱垂下眼帘说：“那个福利院手续不正规，早被取缔了。我被送到地上，和其他人没再见过面。”
“嗯。”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漱知道他的想法。像林漱这样独自住在混血人聚居区的年轻女孩确实少见，但这里租金便宜，要塞里又没有明令禁止普通人类住在混血人聚居区，她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问完问题后，男人按了几下左手手腕上的仪器，将其对准林漱屋里的物品、家具和物品，开始翻查扫描起来。
林漱有点紧张，仔细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滴！”
经过背包的时候，探测器突然发出一声警告。
“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冯霖立刻说。
林漱心下一跳，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一一检查，小刀，手绢，乱七八糟的物品，包括夹层里的小布包。
“这是什么？”
林漱说：“这是个小布包，我自己做的，放零散东西用。”
在冯霖的示意下，她打开包，里面空无一物。冯霖移开视线，继续探查其他的东西。
林漱有点疑惑。她明明记得刚才那个纽扣电池被她放进小布包里了，是掉到地上了吗？
鉴于冯霖还在边上，她没有动，打算等他走了再找。
冯霖这边并没有找到刚才那声警报的罪魁祸首，他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开始检查其他地方。
林漱把散乱的东西放回背包，看着他的动作，谨慎问道：“听说复兴街那边死了很多人，是真的吗？梁小红她——”
男人知道她想问什么：“受害人一共十六个，梁小红不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不便告知。”
惊悚地意识到：如果她不是受害者，难道是...?
“难道她是犯罪嫌疑人？”林漱嗓音有点发颤。
住自己对面的热心邻居大姐会做这种事？难以置信。
冯霖简短地说：“案情复杂，不要瞎猜。梁小红失踪了，我们还在找。如果你看到她，请尽快告知我们。”
肯定复杂，毕竟连地上城治安部都出动了。也是，地上治安部怎么会派人来查普通的命案呢。
不过，只是失踪的话，有必要把她家整个查封吗？
林漱在心里漫无目的地猜测事情真相的时候，冯霖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对林漱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有事上报”，就利落地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林漱松了口气。想到还要赶车早早去学校排队，她想喝点水，顺便从墙上塑料袋里拿一条要塞发放的营养条，可刚一转身，心脏就差点被吓停。
那几只蚊子不知何时体型暴涨到手掌大小，这还只是翅膀的长度，打眼一看像几只巨大的蜻蜓，闪着寒光、长而锐利的口器和血红色的腹部却把它们蜻蜓区别开来，整只虫子看上去格外慑人。
它们体型变大了，振翅的频率却低了许多，隐藏在黑暗里也许会相当难以察觉。
“啊！！！”
愣了两秒，林漱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悲鸣，惊魂未定地向后退了几步，那几只巨大的蚊子也跟着她向前飞了几下。
林漱慌忙私下张望寻找手边的可以用来打蚊子的物品，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地上的背包。
她弯腰将背包捡起来，硕大的蚊子也跟着她飞过来，林漱狂乱地举起包向它们甩过去。
“哗啦”！
包里的东西掉了一地，蚊子却轻盈地闪开了。
“别动！”
林漱不知怎的有些怒气上头，大喝一声，几只蚊子突然停住不动了。
嗯？她从背包后面探出头去，向半空中看去，蚊子却已经恢复过来，振动翅膀继续朝林漱飞来。
林漱心里一动。刚才，她似乎感觉到那几只体型巨大的蚊子和自己有了一种隐秘的联系，好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可那种感觉倏忽又消失了。
她紧紧盯着它们，重新在心里默念“停下”，它们果然又停下了。
她不断重复刚才过程，增加集中精神的时间，终于测出了自己的意念所能控制的最长时间：30秒钟。
通常来说，三级执法者相当于队长级别，大部分人三十来岁才能达到三级执法者，这还是在工作成绩出色的前提下，有些人甚至一辈子只步三、四级。
对方的身份让林漱心里升起了一点疑惑，她面上不显，抬起头，语调平稳地说：“冯队长好。”
冯霖点了点头，对林漱爽朗一笑。他的面庞轮廓分明，五官英气，眼神深邃锐利，配上他高大的身材，看起来相当有攻击性。不过，他脸上懒洋洋的笑意却巧妙地冲淡了那份攻击性，给他锋利的气质增添了几分随性。
收回证件，他冲屋内抬了抬下巴，问道：“方便进去看看吗？”
您客气了，难道我还能拒绝吗？林漱也对他回之礼貌一笑：“方便，请进。”
二人进屋，林漱关上门。
昏黄的灯光从天花板打下来，照亮了狭小拥挤的房间。床的旁边是一个小圆桌，床边堆着两个破旧的箱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床对面的墙角处的地上有一个排水口，旁边的旧椅子上放着一个洗脸盆，这就是她日常洗漱的地方。
进门以后，郑霖迈步在屋里转了一圈，语气随意地开口道：“你这屋里很干净啊。”
干净吗？林漱一怔，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下水道附近的墙壁，虽然也有一些划痕和破损，但几乎没有各类大大小小的深色霉菌和不明污迹。
其实她最近都没怎么打扫卫生，但这么一说，现在的情况确实有点不寻常。理论上，地下城潮湿而不通风，应该是霉菌生活的绝佳场所，但她也没研究过这些，只是简短答道：“我平时比较注意清洁。”
冯霖的视线转过她乱七八糟的桌子和地板，不置可否，又问：“那你家里平时蟑螂或蚊虫多吗？”
其实不多。确切地说，最近几年她家里几乎都没有虫子出没。
大概是因为父亲的血统的缘故，林漱的体质特别招虫子。自从三年前搬到这里遇到阿朱（一只栖息在这个屋子里的蜘蛛，被她擅自取了名字），家里的蚊虫数量骤降，林漱终于从虫害之苦中解脱出来。
这几年阿朱的体型越来越大，林漱不知道它是每天怎样出入房屋，但她也没有仔细研究过这件事，毕竟他俩本质上只是室友，林漱觉得需要尊重别虫隐私。
想到这里，林漱谨慎地说：“有虫子，没注意过数量问题。”
冯霖笑了一声，说：“看不出来啊。刚才我刚检查过一户两栖类混血人，蟑螂直接在我眼前爬过去了，屋里蚊子苍蝇嗡嗡的。你这地方，从进来我就没看见虫子，连空气都比别人家干净。”
林漱本来想说家里有蜘蛛，又怕在他们的追问下把阿朱当成异常生物抓起来，随口说道：“我爱干净，而且我看见虫子就会打死。”
正说着，耳边响起熟悉的嗡嗡声，林漱眼前一亮，顺着声音冲着身体附近飞舞的几只蚊子伸出手去。
“啪！”
手掌中留下了一只鲜红的血印。
林漱笑着冲冯霖扬了扬掌心，心想：“最近阿朱不怎么在家，家里的蚊子都变多了。”
冯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亮出手腕上的黑色腕表型仪器，对林漱说：“打卡，我要读取个人信息。”
林漱把自己的身份识别卡拿出来靠近他的手腕，黑色手表发出“嘀”的一声。
男人的墨镜外缘不时有光芒微微闪过，大概是在浏览信息。
男人手腕上的黑色设备并不是简单的手表，除了无线通讯、检测辐射和空气质量等功能，它还能录制音频视频。
由于数量不多，维修复杂，这些物件并没有在市面上流传，能够佩戴的大多都是政府、军方或野外勘察队要员。
“你叫林漱，是京海大学异常生物管理系的学生？”冯霖看了眼信息终端上显示的照片和资料，确认道。
“是。”林漱点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多长时间了？”
“三年了。”
“对面那户你认识吗？叫什么名字？是混血人还是普通人？做什么工作的？”
“那边住的是梁姐，就是梁小红，是个混血人，在地下金属回收厂工作。”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冯霖对此已经知晓，点点头继续问道：“她平时的行动轨迹和生活状况你了解吗？”
林漱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但她好像每天都起得很早，晚上我又要打工，经常好几天都打不了照面。不过她人不错，挺热心的，我刚搬过来的时候帮过我。”
“热心...”男人沉吟一下，又问：“昨天晚上你在哪里？有证人吗？”
林漱回忆了一下说：“我昨天在诊所打工到11点半，诊所徐医生就住在后院，临走的时候我给他打了一声招呼才锁的门，他能替我证明。下班以后我就回家睡觉了。”
说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还有什么重要信息，便说：“嗯，就是这样。”
“唔”，男人低头写了几个字，又问：“你工作的诊所叫什么？”
“复兴诊所。”
“一般做什么？”
“打扫，整理，接待病人，给病人上药拿药，处理伤口，值班什么的，都是杂事。看病是徐医生的工作。”
复兴诊离案发建筑不远，男人记下徐医生的名字，又问：“昨天夜里你从复兴街出去，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或者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林漱回忆了一下，说：“昨天我工作完了以后很累，没注意周围的事，只想赶快回家。混血人聚居区打架抢劫什么的挺常见的，就算有动静我一般也不敢看。”
说到这里，一阵奇异的违和感再次掠过心头。林漱重新回忆了一遍细节，确认自己没什么要补充的，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你下班时间这么晚，不是很容易遇到危险吗？”
林漱扯了扯嘴角：“生活需要。除了偶尔有小混混纠缠，没遇到过什么特别危险的事，也还好吧。”
“嗯，”男人沉吟一下，接着问道：“你最近一次看到梁小红是什么时候？”
林漱有好几天没看到她了，边回忆边说：“四五天前。我平时出门和回家时间和她不一样，碰不上面也正常，所以也没注意。”
男人点点头，又问：“资料上显示你以前在地下一家福利院住过六年，既然这样，你在地下一个朋友也没有吗？”
林漱垂下眼帘说：“那个福利院手续不正规，早被取缔了。我被送到地上，和其他人没再见过面。”
“嗯。”男人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漱知道他的想法。像林漱这样独自住在混血人聚居区的年轻女孩确实少见，但这里租金便宜，要塞里又没有明令禁止普通人类住在混血人聚居区，她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
问完问题后，男人按了几下左手手腕上的仪器，将其对准林漱屋里的物品、家具和物品，开始翻查扫描起来。
林漱有点紧张，仔细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滴！”
经过背包的时候，探测器突然发出一声警告。
“把包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冯霖立刻说。
林漱心下一跳，将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他一一检查，小刀，手绢，乱七八糟的物品，包括夹层里的小布包。
“这是什么？”
林漱说：“这是个小布包，我自己做的，放零散东西用。”
在冯霖的示意下，她打开包，里面空无一物。冯霖移开视线，继续探查其他的东西。
林漱有点疑惑。她明明记得刚才那个纽扣电池被她放进小布包里了，是掉到地上了吗？
鉴于冯霖还在边上，她没有动，打算等他走了再找。
冯霖这边并没有找到刚才那声警报的罪魁祸首，他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开始检查其他地方。
林漱把散乱的东西放回背包，看着他的动作，谨慎问道：“听说复兴街那边死了很多人，是真的吗？梁小红她——”
男人知道她想问什么：“受害人一共十六个，梁小红不是其中之一，其他的不便告知。”
惊悚地意识到：如果她不是受害者，难道是...?
“难道她是犯罪嫌疑人？”林漱嗓音有点发颤。
住自己对面的热心邻居大姐会做这种事？难以置信。
冯霖简短地说：“案情复杂，不要瞎猜。梁小红失踪了，我们还在找。如果你看到她，请尽快告知我们。”
肯定复杂，毕竟连地上城治安部都出动了。也是，地上治安部怎么会派人来查普通的命案呢。
不过，只是失踪的话，有必要把她家整个查封吗？
林漱在心里漫无目的地猜测事情真相的时候，冯霖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对林漱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有事上报”，就利落地离开了。
“呼...”终于走了。林漱松了口气。想到还要赶车早早去学校排队，她想喝点水，顺便从墙上塑料袋里拿一条要塞发放的营养条，可刚一转身，心脏就差点被吓停。
那几只蚊子不知何时体型暴涨到手掌大小，这还只是翅膀的长度，打眼一看像几只巨大的蜻蜓，闪着寒光、长而锐利的口器和血红色的腹部却把它们蜻蜓区别开来，整只虫子看上去格外慑人。
它们体型变大了，振翅的频率却低了许多，隐藏在黑暗里也许会相当难以察觉。
“啊！！！”
愣了两秒，林漱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尖锐的悲鸣，惊魂未定地向后退了几步，那几只巨大的蚊子也跟着她向前飞了几下。
林漱慌忙私下张望寻找手边的可以用来打蚊子的物品，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地上的背包。
她弯腰将背包捡起来，硕大的蚊子也跟着她飞过来，林漱狂乱地举起包向它们甩过去。
“哗啦”！
包里的东西掉了一地，蚊子却轻盈地闪开了。
“别动！”
林漱不知怎的有些怒气上头，大喝一声，几只蚊子突然停住不动了。
嗯？她从背包后面探出头去，向半空中看去，蚊子却已经恢复过来，振动翅膀继续朝林漱飞来。
林漱心里一动。刚才，她似乎感觉到那几只体型巨大的蚊子和自己有了一种隐秘的联系，好像变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可那种感觉倏忽又消失了。
她紧紧盯着它们，重新在心里默念“停下”，它们果然又停下了。
她不断重复刚才过程，增加集中精神的时间，终于测出了自己的意念所能控制的最长时间：30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