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哈里德西雪山。
雪域苍茫，雪山矗立在灰色的天幕下。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阴沉沉的。
风暴在山间肆虐，卷起了灰色的雪雾，一片混沌。雪呈深灰色，像沙子一样沉重，不断从山顶滚落，形成一道道雪瀑，轰鸣地如同河流般俯冲下来。
“这北境里倒是没什么污染区。”一位研究员累得对着随身呼气机大喘了口气。
旁边的大胡子笑道：“嘿，看来这样的环境天气，污染物也受不住啊。”
“可不，环境这样恶劣的地方，别说污染物，人类都待不住。”
“白院长，您还好吗？”大胡子关心地问向前方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白承穿着颜色深沉的特制防寒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布，擦了面罩上的镜片，微微抬头，透过镜片望向天际的圆形光晕，它灰蒙蒙的发出惨亮的白光，让人分不清这是太阳还是月亮。
“还行，前面应该是平地了。”
白承是低级灵能者，虽没有异能，身体素质却是这个队伍里最好的。大胡子对他十分尊敬，因为听说这位院长战时曾是位将军。
艰难行走了一段路，白承一行人终于到了平地，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快看！那里有人！”一位研究员喊道。
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毫无生气。他们的姿势各异，显得异常凌乱。白承等人走过去，发现基本都已经冻僵死去，而他们的身体上长满的许多奇形怪状的植株似乎也即将枯萎。
“啧，看来冻死好久了。这些异化出的污染物都快凋零了。”
“诶？这个好像还有点生气。”
白承望去，是一个埋雪里较浅的女孩，露出的耳朵里长出几朵白色的花，沾了些许雪，压住了黄色的花蕊，但花茎仍笔直挺拔，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娃娃应该没死吧？”
“我看看，估计还有口气，这些异化出来的东西全靠吸人吊着，这几朵花你看长得多好，人应该没死。”大胡子说着，走上前准备查看。
“小心点，这花有毒的。”一人提醒道。
白承出声道：“没毒。”
那人愣了，“啊？不是说......”
“没死，还有些呼吸。”大胡子从雪里挖出了女孩。
死了就算了，这没死倒是有些不好处理了。
异化的边境人本身就是污染源，也不清楚这个女孩还有没有神智......但她又是个小孩，难道要把她丢在这和那些人一样冻死？
众人都看着白承，白承沉默了会，最终开口道：“一同带着吧，到前面寻处合适的地方扎营。”
队伍中有人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过了很久，女孩在营地的帐篷里醒来。她缓慢地起身，打量着周围。
“醒了？”白承递给她一个水瓶。”喝点热水。”
女孩没说话，接过水，小口缓慢地喝了起来。
大胡子刚好走进来，“院长，吃的热好了。”他将热好的食物递给白承，惊奇道:“哟，小娃娃你醒了？”
“你先吃吧。”白承将保温盒递给女孩。
女孩仍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将水瓶放在自己腿边，吃了起来。
大胡子将自己的那份放到了白承面前桌子上，坐下说：“你这娃娃倒是心大，也不问我们什么人，给的东西就直接吃。”
“我知道，内陆人。”女孩开口，声音稚嫩但平淡。
大胡子一愣，“那你也不怕食物有问题？”
“要我死就不会救我，除非。”女孩看了眼他们的装备和服饰，“你们要抓我做实验。”
“我们不会拿你做实验，只是看你还有口气，又是个孩子。”白承温和地说道。
“你父母呢？”大胡子问道。
“不知道。”
“走散了还是？”
“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父母。”女孩很快地吃完，端起水瓶喝了口水。
白承有些诧异，小女孩吃东西小口小口地，居然这么快吃完了，他又把桌子上的那盒递给她。
白承看着女孩故作板硬的脸色渐渐缓和，心里有些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大胡子震惊了一会女孩的食量，心想他平时也才吃一份。他又出声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
“我知道，都冻死了。”女孩声音平静，“他们早就死了，我也不认识他们。”
大胡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白承问道。
女孩摇头。
大胡子笑道：“小娃娃，我们可管不了你多久，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北境了。”
女孩看着他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有打算。”
大胡子一怔。
帐篷内静了会，只有女孩细微的咀嚼声。
“路都探好了？”白承向大胡子问道。
“探好了院长，从这边往西60里就到达西北交壤的红河，但是大概十几里的地方有片污染区，预测污染等级为S以上，污染物密度极高，探测显示呈群居型。我们几个商议要不要绕过去。”大胡子表情凝重道。
“怎么绕？”
“还没找到路......”
“不用绕过去，直接走。”女孩突然开口。
大胡子闻言有些好笑，戏谑道：“为啥？难道你就是统领那些污染物的王？”
“十八里过后是达加斯，那里是鳞蟒，这个时段是热带气旋，它们会穴居起来，不会出来攻击人。”
大胡子茫然了片刻，说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会出来......”
“它们的身体构造不足以抵抗风暴，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女孩说道，琉璃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你们所说的污染物也不例外。”
白承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死了的爷爷告诉我的。”女孩低下头，继续吃着。
白承静静看了会正在吃东西的女孩，又问道：“车呢？”
“小王他们去找了，刚下来，信号没恢复，还没定位到车位置。”
“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吗？”
女孩抬头。
“我们去完西境会回联邦，你很有天分，我想收你为学生。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联邦学习生活？”
旁边的大胡子听到一惊，“院长这......”
“我问她。”
女孩放下食盒，神情没了刚开始的板硬与冷漠，语气透露出坚定：“我愿意，我想活下去。”
“可她这异化除非是我们这种来过边境的人，不然都会视她为污染物的。”大胡子急道，“而且林良和小王他们......”
女孩听到这话后暗自铭记于心，内陆人将他们这种长出东西的称为污染物。
“这个我要问下你。”白承认真地注视着女孩，目光温和，“我不能将你这样带回联邦，我无法保护你。但是我可以帮你摘取你耳朵里这些花朵，让你像我们一样。但是这个过程会很疼，你愿意吗？”
女孩眨了眨眼，轻声道：“我愿意，我不怕疼。”末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我愿意，我想活下去。”
白承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大胡子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女孩说道。
白承温和地笑了下，“那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女孩思考了会，转头看向大胡子：“你能帮我取个名字吗？”
大胡子一噎，他平时都是给污染物取名，他还没有娶妻生子，还从未给个孩子取名。面对着一向尊敬的白承也投过来的目光，大胡子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
“嗯......额，你，你跟着白院长，是他学生，那就跟着他姓好了，然后，额，那个，你，你这也属于从零开始了，诶，对，从零开始，新生了！你就叫零，嗯！白零！”
白承笑着问：“可以吗？”
女孩点点头，清澈的眼睛看着白承：“老师，我是白零。”
雪域苍茫，雪山矗立在灰色的天幕下。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覆盖，阴沉沉的。
风暴在山间肆虐，卷起了灰色的雪雾，一片混沌。雪呈深灰色，像沙子一样沉重，不断从山顶滚落，形成一道道雪瀑，轰鸣地如同河流般俯冲下来。
“这北境里倒是没什么污染区。”一位研究员累得对着随身呼气机大喘了口气。
旁边的大胡子笑道：“嘿，看来这样的环境天气，污染物也受不住啊。”
“可不，环境这样恶劣的地方，别说污染物，人类都待不住。”
“白院长，您还好吗？”大胡子关心地问向前方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
白承穿着颜色深沉的特制防寒服，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方布，擦了面罩上的镜片，微微抬头，透过镜片望向天际的圆形光晕，它灰蒙蒙的发出惨亮的白光，让人分不清这是太阳还是月亮。
“还行，前面应该是平地了。”
白承是低级灵能者，虽没有异能，身体素质却是这个队伍里最好的。大胡子对他十分尊敬，因为听说这位院长战时曾是位将军。
艰难行走了一段路，白承一行人终于到了平地，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
“快看！那里有人！”一位研究员喊道。
前方不远处的地上，几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毫无生气。他们的姿势各异，显得异常凌乱。白承等人走过去，发现基本都已经冻僵死去，而他们的身体上长满的许多奇形怪状的植株似乎也即将枯萎。
“啧，看来冻死好久了。这些异化出的污染物都快凋零了。”
“诶？这个好像还有点生气。”
白承望去，是一个埋雪里较浅的女孩，露出的耳朵里长出几朵白色的花，沾了些许雪，压住了黄色的花蕊，但花茎仍笔直挺拔，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这娃娃应该没死吧？”
“我看看，估计还有口气，这些异化出来的东西全靠吸人吊着，这几朵花你看长得多好，人应该没死。”大胡子说着，走上前准备查看。
“小心点，这花有毒的。”一人提醒道。
白承出声道：“没毒。”
那人愣了，“啊？不是说......”
“没死，还有些呼吸。”大胡子从雪里挖出了女孩。
死了就算了，这没死倒是有些不好处理了。
异化的边境人本身就是污染源，也不清楚这个女孩还有没有神智......但她又是个小孩，难道要把她丢在这和那些人一样冻死？
众人都看着白承，白承沉默了会，最终开口道：“一同带着吧，到前面寻处合适的地方扎营。”
队伍中有人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过了很久，女孩在营地的帐篷里醒来。她缓慢地起身，打量着周围。
“醒了？”白承递给她一个水瓶。”喝点热水。”
女孩没说话，接过水，小口缓慢地喝了起来。
大胡子刚好走进来，“院长，吃的热好了。”他将热好的食物递给白承，惊奇道:“哟，小娃娃你醒了？”
“你先吃吧。”白承将保温盒递给女孩。
女孩仍没有说话，只是接过，将水瓶放在自己腿边，吃了起来。
大胡子将自己的那份放到了白承面前桌子上，坐下说：“你这娃娃倒是心大，也不问我们什么人，给的东西就直接吃。”
“我知道，内陆人。”女孩开口，声音稚嫩但平淡。
大胡子一愣，“那你也不怕食物有问题？”
“要我死就不会救我，除非。”女孩看了眼他们的装备和服饰，“你们要抓我做实验。”
“我们不会拿你做实验，只是看你还有口气，又是个孩子。”白承温和地说道。
“你父母呢？”大胡子问道。
“不知道。”
“走散了还是？”
“从我有记忆起就没有父母。”女孩很快地吃完，端起水瓶喝了口水。
白承有些诧异，小女孩吃东西小口小口地，居然这么快吃完了，他又把桌子上的那盒递给她。
白承看着女孩故作板硬的脸色渐渐缓和，心里有些失笑，到底还是个孩子。
大胡子震惊了一会女孩的食量，心想他平时也才吃一份。他又出声道：“和你在一起的那些人......”
“我知道，都冻死了。”女孩声音平静，“他们早就死了，我也不认识他们。”
大胡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白承问道。
女孩摇头。
大胡子笑道：“小娃娃，我们可管不了你多久，明天我们就要离开北境了。”
女孩看着他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有打算。”
大胡子一怔。
帐篷内静了会，只有女孩细微的咀嚼声。
“路都探好了？”白承向大胡子问道。
“探好了院长，从这边往西60里就到达西北交壤的红河，但是大概十几里的地方有片污染区，预测污染等级为S以上，污染物密度极高，探测显示呈群居型。我们几个商议要不要绕过去。”大胡子表情凝重道。
“怎么绕？”
“还没找到路......”
“不用绕过去，直接走。”女孩突然开口。
大胡子闻言有些好笑，戏谑道：“为啥？难道你就是统领那些污染物的王？”
“十八里过后是达加斯，那里是鳞蟒，这个时段是热带气旋，它们会穴居起来，不会出来攻击人。”
大胡子茫然了片刻，说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不会出来......”
“它们的身体构造不足以抵抗风暴，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女孩说道，琉璃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你们所说的污染物也不例外。”
白承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孩，“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个死了的爷爷告诉我的。”女孩低下头，继续吃着。
白承静静看了会正在吃东西的女孩，又问道：“车呢？”
“小王他们去找了，刚下来，信号没恢复，还没定位到车位置。”
“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吗？”
女孩抬头。
“我们去完西境会回联邦，你很有天分，我想收你为学生。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联邦学习生活？”
旁边的大胡子听到一惊，“院长这......”
“我问她。”
女孩放下食盒，神情没了刚开始的板硬与冷漠，语气透露出坚定：“我愿意，我想活下去。”
“可她这异化除非是我们这种来过边境的人，不然都会视她为污染物的。”大胡子急道，“而且林良和小王他们......”
女孩听到这话后暗自铭记于心，内陆人将他们这种长出东西的称为污染物。
“这个我要问下你。”白承认真地注视着女孩，目光温和，“我不能将你这样带回联邦，我无法保护你。但是我可以帮你摘取你耳朵里这些花朵，让你像我们一样。但是这个过程会很疼，你愿意吗？”
女孩眨了眨眼，轻声道：“我愿意，我不怕疼。”末了，她又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我愿意，我想活下去。”
白承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大胡子见状也只能叹了口气。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女孩说道。
白承温和地笑了下，“那你有想叫的名字吗？”
女孩思考了会，转头看向大胡子：“你能帮我取个名字吗？”
大胡子一噎，他平时都是给污染物取名，他还没有娶妻生子，还从未给个孩子取名。面对着一向尊敬的白承也投过来的目光，大胡子尴尬地咳了两声，说道：
“嗯......额，你，你跟着白院长，是他学生，那就跟着他姓好了，然后，额，那个，你，你这也属于从零开始了，诶，对，从零开始，新生了！你就叫零，嗯！白零！”
白承笑着问：“可以吗？”
女孩点点头，清澈的眼睛看着白承：“老师，我是白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