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生会按原计划进行 ，姜校长崇尚“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教育理念，让学生们穿着雨衣开大会，有雨衣的穿雨衣，没雨衣的淋着雨。
姜至脾气暴躁，讲了句脏话:“这特么不埋汰人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桑記也生气:“哪受过这罪啊?！”
操场上黑压压一片，冷风夹雨不停得往怀里灌，姜校长拿着话筒喊破了音，恶劣的环境下，自认为能更加激励学生学习的斗志。
章冬萍撑伞站在牧锦年身旁，代表二年三班，牧锦年是班长所以坐在第一排，姜至桑記陈星舟坐在最后排。
姜至:“找机会开溜?”
桑記:“嗯。”
姜至转头问陈星舟:“你走不...”发现凳子还在，就是人没了。
陈星舟不知何时凑到牧锦年边上，他顶着风声对牧锦年说:“我带你出去。”
牧锦年也没心思听下去，还不知道杜珍怎么样了，路宏会不会已经被放出来了。
思索片刻，她用力点头，陈星舟抓起牧锦年手腕，两人猫腰，在章冬萍眼皮底下溜走。
雨季莅临，整个市区连续下了一星期的雨，空气阴冷潮湿，城市上空被暗色笼罩，到处覆着一层水汽。
那天暴雨，陈星舟带着牧锦年逃课，立马安排杜珍进豪林格婷，牧锦年没地方住，只能跟杜珍挤在酒店提供地小房间凑合整夜。
不想牧锦年一直寄住工作的地方，杜珍向老板预支五个月工资，买了稍大的老式楼，离学校偏远还老旧，所以房价低廉。
路宏被带走那天险些袭警，多蹲了三个月，出来也安分一段时间，上次家长谈话非常不顺利，数学老师对着杜珍跟牧锦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
章冬萍也训斥了几句牧锦年，无非是身为班长不听指挥，跟着差生私自外出。
“你生气啦?”课间活动，陈星舟伏在桌面:“都怪我害你被训。”
牧锦年低头写着试卷，表情自然道:“没。”
陈星舟心里过意不去，“我请你吃饭吧，就当道歉。”
“不用。”
陈星舟开口还要说些什么，王婷手握卷子走来:“班长，我有道大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牧锦年架不住王婷温柔攻略只好答应。王婷笑着吵着要坐陈星舟的位置，陈星舟记着她的人情也没说什么。自觉走开。
刚坐下牧锦年接过她递来的卷子，在草稿纸上拟着题。
奈何王婷身上的香水味太重，让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陈星舟闻声过来，不安得神情实在让人遐想。
纵是秋季，空气中的冷依旧刺骨，牧锦年只觉得耳尖发烫。
王婷表情木讷，悻悻道:“班长，你们这是...”她欲言又止。
陈星舟靠得很近，身上的白茶香完全遮盖下来，又是女香又是淡香。
牧锦年别过头捂着鼻子一直打喷嚏，后门吹进一阵风，勉强带去浓重的香，牧锦年瑟缩了一下。
手指缝鲜红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牧锦年重重地倒了下去。
陈星舟拧眉，压低音量，手忙脚乱地捞起她:“怎么流鼻血还晕倒。”
被晾在一旁得王婷心下烦躁，看两人反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关系不一般。
室内灯光明亮，腥红的血液淌过脸颊，滑向耳后，衬得牧锦年皮肤白得些许病态。
临了时，陈星舟还不忘踹一脚姜至的板凳，她睡了一上午，被弄醒的她，睡眼惺忪:“怎么了。”陈星舟抱着牧锦年:“跟我去趟医务室。”
姜至没反应过来，问周围人什么情况，同学告诉她事情经过，姜至从课桌内掏出一块无糖面包揣兜儿里。她最近在减肥，吃不了糖。
明明是早上，天色却早已暗了，头顶上空传来轰隆地闷雷声，姜至没走多远，纠结着去还是不去，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
A说:去吧，他现在需要你。
B说:可是天快下雨了，我还不想感冒。
A说:他是你弟弟，血浓于水啊！
B说:他忍心让她姐姐淋雨吗?！
最后，秉承着血亲关系，姜至还是去了，只不过路线转移，她决定先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出来的时候，雨噼里啪啦下了很大，姜至动摇了，这是老天不让她去的意思啊。
她念念有词，坏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想逆天而行”
说完，一把伞移了过来，姜至扭头。
“要一起吗?”是个好听的男声，姜至看了对方一眼:“我要去医务室，不顺路。”
“我送你过去。”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至无奈点点头，心说老天爷不眷顾她。
路上几分钟，姜至摸清对方家里几口人，住在什么地方，在哪儿班，叫什么名字。
这该死得八卦兼敬业精神。
男生叫苗译，是隔壁三中的，来二中办点事，长相是正人君子那一挂，气质清冷，很对姜至胃口。
一路聊到医务室门口，姜至对苗译充满好感，笑眯眯地目送苗译离开。
径直走向里屋，拐个弯，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只见陈星舟十指相扣，垂着脑袋抵住额头，手肘支在床沿边，听见声响，他抬头。
看见姜至开口第一句:“给我倒杯水。”
“……”
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大，但姜至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
“怎么了这是?”姜至把水递给陈星舟，撇见吊水，她说:“低血糖?”校服口袋被零食塞得变形，她费劲拽出面包。
“嗯。”他抿了一口，又说:“她回来了。”
姜至靠墙，打着哈欠:“什么?”
“就在这里。”陈星舟面色沉沉，眼神晦涩不明。
“谁啊?”她咬着面包，从漫不经心到恍然大悟只用了几秒时间。
“你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姜至问。
“送牧锦年来医务室，她是这里的医生。”陈星舟挺拔的身形顿了顿，他现在是又激动又紧张。声音也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怎么?你很想她?”一针见血地提问让陈星舟保持沉默。
“没有。”他倏地低头，身子僵直，单手扶着额头下的俊脸没有表情。
姜至背对着他，看向窗外:“她来了，你要不要去问问。”
闻言，陈星舟猛得抬起脸，目光一凝，随后飞快起身，摸着雨伞奔向她。
雨下个不停，狂风带动树叶呼呼地吹，陈星舟的伞落到姜至视线中。
“竹棋老师，你怎么会来咸城?”陈星舟给衣着白大褂得女人打伞:“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竹棋姿态卓然，浓密地秀发低低束着，裸色高跟鞋踩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即使套着白大褂也不掩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今年二十有余，是美好的年纪，怎么回来这个学校。
“男朋友在这儿，所以我也跟了过来。”她说:“正好学了几年医，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红唇像点了朱砂，一张脸不施粉黛也尽显利落。
说到男朋友，竹棋手半掩着嘴，看得出来，她很幸福。
陈星舟别过头，不去看她，薄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压。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只听见雨点砸在伞面的啪嗒声。
陈星舟在小学五年级认识竹棋，那年竹棋去当代课老师，教他们语文兼数学，十三岁的陈星舟对十八岁的竹棋一见钟情，彻底迷上这个青春靓丽的可人儿。
一下课就找竹棋问问题，在竹棋看来，他是成绩差但努力好学地乖孩子，好学是假，有私心是真。
校里教师人手不够，校长让竹棋代教英语，两年时间陈星舟的成绩提高很多，一跃成为年纪班干部，从三百多号人成功挤进前六十名。
随着时间教师逐渐曾多，竹棋被调到其他学校任课，竹棋的离开，把陈星舟的心也带走了。他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在家颓废了一年，陈爸陈妈眼不见心不烦，让他初一开学收拾收拾滚学校上课去，不然就停掉他的信用卡。
“你现在成绩怎么样了?”淡淡的声音拉回记忆中的陈星舟。
“不怎么样。”说完又是一阵安静，回到医务室牧锦年已醒来。
竹棋见牧锦年脸上恢复润色，让她再休息一会，牧锦年一如既往地点点头。
“你是姜至?”竹棋轻轻皱眉，询问道:“我以前应该教过你。”
姜至走到跟前跟竹棋握手:“老师还记得我呢?”
竹棋唇角挂笑:“当时就数你不听话。”
“老师现在住哪里呀，我们有空找你玩。”
“双园路A栋B单元二楼。”
“锦年我记得你家也住那附近吧。”姜至看向病号。
牧锦年嗯了一声便掀开被子起身离开，陈星舟抬眼:“竹棋老师让你多休息。”
“没事。”简单地回答，说话期间，牧锦年把针拔了，孔眼处冒血，竹棋连忙走过去摁住。
牧锦年嗅到了清冷地香。
“听话，现在下雨你也出不去。”竹棋说:“等雨停，现在你先躺着。”
牧锦年飞快地扫了一眼女人，目测一米七三，周身弥着冷香，手掌却是突兀地温暖。
整个人的气质好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女性是个迷人的物种。
“叮铃...叮铃...”几条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响个没完。
竹棋抽出一只手从白大褂掏出手机，滑开屏幕，微信图标的数字还在变化，她点进微信。
是教师群，群内很少有人发信息，今儿个破天荒这么多老师积极发言，对话框显示一百条信息前。
“学校要举办文艺节，好像是市里领导下来检查。”竹棋扫了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她说:“其他学校的学生也会来二中。”
“什么时候?”姜至手指敲着手机键盘，从吃完面包到现在一直在跟谁聊天。
陈星舟站一旁，无声地看着竹棋，他看到竹棋的屏保是一个男人，眉清目秀，他想这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不得不承认的是，屏保里的男人比他帅。
一声“你发什么呆。”把陈星舟拽回现实世界，见姜至瞪着自己，他耸了耸肩:“继续说，我在听。”
“好像下个星期，老师们让各班都准备准备。”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竹棋单手接听，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挂断。“不流血了。”牧锦年低低的说。
竹棋一愣，然后松开手：“好。”手机搁在床头柜，陈星舟静静凝着她姣好的面孔，眉宇间淡漠:“谁打来的。”
这是什么语气，姜至打字的手一顿，狐疑地打量陈星舟，他双手环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看我干什么。”
“你们班主任让你们俩赶紧回去。”
外面的雨停了，陈星舟斜倚门框等牧锦年。
思绪跳来跳去，他有很多话想问竹棋，比如:“他对你好吗”比如:“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吗”再比如:“我也可以对你好的”
不过事实证明，人家有他没他日子照样过。
-回班级的路上正好下课，一群人嗡的冲向校长办公室。
姜至冷笑:“吃狗肉呢？”没人接话，她随机抓过一个路人，问道:“什么情况啊，去校长那儿干什么。”
路人被拦住，很不爽但看到是姜至只好温和地告诉她:“市里来了个帅哥美女，特好看，家里特有钱...身份肯定不一般...”
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儿了，姜至懒得再听下去，拍拍那人胳膊:“去吧。”
半晌，她憋出一句“不行。”陈星舟看她:“又怎么了你。”
她说:“今晚我们四个搓麻将，上次我输给桑記七百块。”她恨恨道:“上上次我输给你五百块”说完捏紧了拳头。
听到这牧锦年来了兴趣，神情认真:“能赢钱？”
姜至鼻子翘上天，笑着:“那当然，我是四个里面最厉害的，只不过这几天运气不好。”
牧锦年目光诚恳，说过入学以来最顺畅，最完整的一句:“你可以教教我吗？我需要钱！”
姜至眨巴眼:“啊?”
陈星舟晃神:“嗯?”
好学生也搓麻将?好学生搓麻将会不会更厉害?！
距离教室还有十几步，三人慢悠悠地，章冬萍站在门口:“都给我快点，全班都等你们仨儿。”
一路小跑着，桑記从窗户探出脑袋，往仨人招了招手。
姜至脾气暴躁，讲了句脏话:“这特么不埋汰人么？早知道我就不来了。”桑記也生气:“哪受过这罪啊?！”
操场上黑压压一片，冷风夹雨不停得往怀里灌，姜校长拿着话筒喊破了音，恶劣的环境下，自认为能更加激励学生学习的斗志。
章冬萍撑伞站在牧锦年身旁，代表二年三班，牧锦年是班长所以坐在第一排，姜至桑記陈星舟坐在最后排。
姜至:“找机会开溜?”
桑記:“嗯。”
姜至转头问陈星舟:“你走不...”发现凳子还在，就是人没了。
陈星舟不知何时凑到牧锦年边上，他顶着风声对牧锦年说:“我带你出去。”
牧锦年也没心思听下去，还不知道杜珍怎么样了，路宏会不会已经被放出来了。
思索片刻，她用力点头，陈星舟抓起牧锦年手腕，两人猫腰，在章冬萍眼皮底下溜走。
雨季莅临，整个市区连续下了一星期的雨，空气阴冷潮湿，城市上空被暗色笼罩，到处覆着一层水汽。
那天暴雨，陈星舟带着牧锦年逃课，立马安排杜珍进豪林格婷，牧锦年没地方住，只能跟杜珍挤在酒店提供地小房间凑合整夜。
不想牧锦年一直寄住工作的地方，杜珍向老板预支五个月工资，买了稍大的老式楼，离学校偏远还老旧，所以房价低廉。
路宏被带走那天险些袭警，多蹲了三个月，出来也安分一段时间，上次家长谈话非常不顺利，数学老师对着杜珍跟牧锦年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教育。
章冬萍也训斥了几句牧锦年，无非是身为班长不听指挥，跟着差生私自外出。
“你生气啦?”课间活动，陈星舟伏在桌面:“都怪我害你被训。”
牧锦年低头写着试卷，表情自然道:“没。”
陈星舟心里过意不去，“我请你吃饭吧，就当道歉。”
“不用。”
陈星舟开口还要说些什么，王婷手握卷子走来:“班长，我有道大题不会，你能教教我吗?”
牧锦年架不住王婷温柔攻略只好答应。王婷笑着吵着要坐陈星舟的位置，陈星舟记着她的人情也没说什么。自觉走开。
刚坐下牧锦年接过她递来的卷子，在草稿纸上拟着题。
奈何王婷身上的香水味太重，让她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陈星舟闻声过来，不安得神情实在让人遐想。
纵是秋季，空气中的冷依旧刺骨，牧锦年只觉得耳尖发烫。
王婷表情木讷，悻悻道:“班长，你们这是...”她欲言又止。
陈星舟靠得很近，身上的白茶香完全遮盖下来，又是女香又是淡香。
牧锦年别过头捂着鼻子一直打喷嚏，后门吹进一阵风，勉强带去浓重的香，牧锦年瑟缩了一下。
手指缝鲜红粘稠的液体滴落在地，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什么都看不清。
牧锦年重重地倒了下去。
陈星舟拧眉，压低音量，手忙脚乱地捞起她:“怎么流鼻血还晕倒。”
被晾在一旁得王婷心下烦躁，看两人反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关系不一般。
室内灯光明亮，腥红的血液淌过脸颊，滑向耳后，衬得牧锦年皮肤白得些许病态。
临了时，陈星舟还不忘踹一脚姜至的板凳，她睡了一上午，被弄醒的她，睡眼惺忪:“怎么了。”陈星舟抱着牧锦年:“跟我去趟医务室。”
姜至没反应过来，问周围人什么情况，同学告诉她事情经过，姜至从课桌内掏出一块无糖面包揣兜儿里。她最近在减肥，吃不了糖。
明明是早上，天色却早已暗了，头顶上空传来轰隆地闷雷声，姜至没走多远，纠结着去还是不去，脑子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
A说:去吧，他现在需要你。
B说:可是天快下雨了，我还不想感冒。
A说:他是你弟弟，血浓于水啊！
B说:他忍心让她姐姐淋雨吗?！
最后，秉承着血亲关系，姜至还是去了，只不过路线转移，她决定先去小卖部买点吃的垫垫肚子。
出来的时候，雨噼里啪啦下了很大，姜至动摇了，这是老天不让她去的意思啊。
她念念有词，坏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想逆天而行”
说完，一把伞移了过来，姜至扭头。
“要一起吗?”是个好听的男声，姜至看了对方一眼:“我要去医务室，不顺路。”
“我送你过去。”
老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姜至无奈点点头，心说老天爷不眷顾她。
路上几分钟，姜至摸清对方家里几口人，住在什么地方，在哪儿班，叫什么名字。
这该死得八卦兼敬业精神。
男生叫苗译，是隔壁三中的，来二中办点事，长相是正人君子那一挂，气质清冷，很对姜至胃口。
一路聊到医务室门口，姜至对苗译充满好感，笑眯眯地目送苗译离开。
径直走向里屋，拐个弯，推开门，一股暖气扑面，只见陈星舟十指相扣，垂着脑袋抵住额头，手肘支在床沿边，听见声响，他抬头。
看见姜至开口第一句:“给我倒杯水。”
“……”
虽然两人年龄差不多大，但姜至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
“怎么了这是?”姜至把水递给陈星舟，撇见吊水，她说:“低血糖?”校服口袋被零食塞得变形，她费劲拽出面包。
“嗯。”他抿了一口，又说:“她回来了。”
姜至靠墙，打着哈欠:“什么?”
“就在这里。”陈星舟面色沉沉，眼神晦涩不明。
“谁啊?”她咬着面包，从漫不经心到恍然大悟只用了几秒时间。
“你什么时候看见她的?”姜至问。
“送牧锦年来医务室，她是这里的医生。”陈星舟挺拔的身形顿了顿，他现在是又激动又紧张。声音也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怎么?你很想她?”一针见血地提问让陈星舟保持沉默。
“没有。”他倏地低头，身子僵直，单手扶着额头下的俊脸没有表情。
姜至背对着他，看向窗外:“她来了，你要不要去问问。”
闻言，陈星舟猛得抬起脸，目光一凝，随后飞快起身，摸着雨伞奔向她。
雨下个不停，狂风带动树叶呼呼地吹，陈星舟的伞落到姜至视线中。
“竹棋老师，你怎么会来咸城?”陈星舟给衣着白大褂得女人打伞:“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竹棋姿态卓然，浓密地秀发低低束着，裸色高跟鞋踩在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即使套着白大褂也不掩凹凸有致的身材。
她今年二十有余，是美好的年纪，怎么回来这个学校。
“男朋友在这儿，所以我也跟了过来。”她说:“正好学了几年医，也算是派上用场了。”
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红唇像点了朱砂，一张脸不施粉黛也尽显利落。
说到男朋友，竹棋手半掩着嘴，看得出来，她很幸福。
陈星舟别过头，不去看她，薄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压。
两人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话，气氛有些怪异。只听见雨点砸在伞面的啪嗒声。
陈星舟在小学五年级认识竹棋，那年竹棋去当代课老师，教他们语文兼数学，十三岁的陈星舟对十八岁的竹棋一见钟情，彻底迷上这个青春靓丽的可人儿。
一下课就找竹棋问问题，在竹棋看来，他是成绩差但努力好学地乖孩子，好学是假，有私心是真。
校里教师人手不够，校长让竹棋代教英语，两年时间陈星舟的成绩提高很多，一跃成为年纪班干部，从三百多号人成功挤进前六十名。
随着时间教师逐渐曾多，竹棋被调到其他学校任课，竹棋的离开，把陈星舟的心也带走了。他无心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在家颓废了一年，陈爸陈妈眼不见心不烦，让他初一开学收拾收拾滚学校上课去，不然就停掉他的信用卡。
“你现在成绩怎么样了?”淡淡的声音拉回记忆中的陈星舟。
“不怎么样。”说完又是一阵安静，回到医务室牧锦年已醒来。
竹棋见牧锦年脸上恢复润色，让她再休息一会，牧锦年一如既往地点点头。
“你是姜至?”竹棋轻轻皱眉，询问道:“我以前应该教过你。”
姜至走到跟前跟竹棋握手:“老师还记得我呢?”
竹棋唇角挂笑:“当时就数你不听话。”
“老师现在住哪里呀，我们有空找你玩。”
“双园路A栋B单元二楼。”
“锦年我记得你家也住那附近吧。”姜至看向病号。
牧锦年嗯了一声便掀开被子起身离开，陈星舟抬眼:“竹棋老师让你多休息。”
“没事。”简单地回答，说话期间，牧锦年把针拔了，孔眼处冒血，竹棋连忙走过去摁住。
牧锦年嗅到了清冷地香。
“听话，现在下雨你也出不去。”竹棋说:“等雨停，现在你先躺着。”
牧锦年飞快地扫了一眼女人，目测一米七三，周身弥着冷香，手掌却是突兀地温暖。
整个人的气质好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女性是个迷人的物种。
“叮铃...叮铃...”几条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响个没完。
竹棋抽出一只手从白大褂掏出手机，滑开屏幕，微信图标的数字还在变化，她点进微信。
是教师群，群内很少有人发信息，今儿个破天荒这么多老师积极发言，对话框显示一百条信息前。
“学校要举办文艺节，好像是市里领导下来检查。”竹棋扫了了几条有用的信息。她说:“其他学校的学生也会来二中。”
“什么时候?”姜至手指敲着手机键盘，从吃完面包到现在一直在跟谁聊天。
陈星舟站一旁，无声地看着竹棋，他看到竹棋的屏保是一个男人，眉清目秀，他想这一看就是个小白脸。
不得不承认的是，屏保里的男人比他帅。
一声“你发什么呆。”把陈星舟拽回现实世界，见姜至瞪着自己，他耸了耸肩:“继续说，我在听。”
“好像下个星期，老师们让各班都准备准备。”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竹棋单手接听，放在耳边。
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便挂断。“不流血了。”牧锦年低低的说。
竹棋一愣，然后松开手：“好。”手机搁在床头柜，陈星舟静静凝着她姣好的面孔，眉宇间淡漠:“谁打来的。”
这是什么语气，姜至打字的手一顿，狐疑地打量陈星舟，他双手环抱，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看我干什么。”
“你们班主任让你们俩赶紧回去。”
外面的雨停了，陈星舟斜倚门框等牧锦年。
思绪跳来跳去，他有很多话想问竹棋，比如:“他对你好吗”比如:“你跟他在一起幸福吗”再比如:“我也可以对你好的”
不过事实证明，人家有他没他日子照样过。
-回班级的路上正好下课，一群人嗡的冲向校长办公室。
姜至冷笑:“吃狗肉呢？”没人接话，她随机抓过一个路人，问道:“什么情况啊，去校长那儿干什么。”
路人被拦住，很不爽但看到是姜至只好温和地告诉她:“市里来了个帅哥美女，特好看，家里特有钱...身份肯定不一般...”
怎么还越说越起劲儿了，姜至懒得再听下去，拍拍那人胳膊:“去吧。”
半晌，她憋出一句“不行。”陈星舟看她:“又怎么了你。”
她说:“今晚我们四个搓麻将，上次我输给桑記七百块。”她恨恨道:“上上次我输给你五百块”说完捏紧了拳头。
听到这牧锦年来了兴趣，神情认真:“能赢钱？”
姜至鼻子翘上天，笑着:“那当然，我是四个里面最厉害的，只不过这几天运气不好。”
牧锦年目光诚恳，说过入学以来最顺畅，最完整的一句:“你可以教教我吗？我需要钱！”
姜至眨巴眼:“啊?”
陈星舟晃神:“嗯?”
好学生也搓麻将?好学生搓麻将会不会更厉害?！
距离教室还有十几步，三人慢悠悠地，章冬萍站在门口:“都给我快点，全班都等你们仨儿。”
一路小跑着，桑記从窗户探出脑袋，往仨人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