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这场大雪，堵住了京都所有的道路。自此，那个掺杂在少女整个童年时代的女人，再无未来。
“真死啦？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听说她还有两个孩子……”
“她家人全死绝了，那两个孩子多半要送福利院。好狠的心哟，自己一了百了，儿子女儿都不管了。”
“谁说没人的，她们家前些年不是收养了一个小女娃吗？听我那当警察的侄子说啊，那个小女娃可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有钱的很。”
“我好像有点印象，叫沐……沐清欢对吧？她不就是个野孩子嘛，我记得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不讨她爸妈喜欢。”
“沐清欢不是四年前就搬走了吗？”
“是让她亲大哥接走了，她大哥超有钱的。据说还是个亿万富翁。”
“这个沐清欢性子古怪得很，未必会管沐云舒的两个娃娃吧？”
“她凭什么不养，要是没沐家，她现在哪有命活着当她的大小姐。”
“也是哦，这么一想，沐云舒死得好哟，她儿子女儿后半生可不是不用愁了，她不会是故意的吧，哈哈……”
————
沐清欢缓缓蹲下身，眉眼精致，眼眸淡而明亮，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属于那种初看不算惊艳，但很耐看的女人。
也许是底子好，也许常年的健身习惯，腿长腰细，身材匀称。不算绝美，但绝对足够让人入目不忘。
她轻轻摸了摸面前两个孩子的小脑袋。
那两个孩子还不到五岁，是龙凤胎。彼此并不相像，妹妹肤白如雪，眼眸浓烈如墨，而哥哥肤色略黑，眸子带着些许紫色。
两个孩子大抵是太久没有见过陌生人，自从沐清欢一出现，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不停盯着沐清欢。工作人员问他们问题，他们也不说话。要是问急了，就是一哭了事。
直到把工作人员个个折腾到没脾气，其中一名女子便想将沐清欢带出门。
沐清欢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孩肩膀，正打算站起身，哥哥一把抱住沐清欢大腿，妹妹见哥哥动作，也有模有样抱着另一条腿不撒手。
“……”沐清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这么淡淡一扫，两个孩子就争先恐后松开手。
沐清欢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对于这两个孩子，沐清欢要说心里没什么恨意，那纯粹就是在胡扯。
十六年前自己的走失，与他们祖父母脱不了干系。她原生家庭美满，可他们爷爷一场有预谋的拐卖，让她远离故土，亲人离心。
再次重逢之时，父亲离世，母亲疯魔，另一名女孩占领了她的名字，她的房间，还有她求而不得的母爱。
原本应该恨的。
可她能活着，又是依靠着他们的母亲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接济。沐家两老毕生都在为了生下一个男孩而活，算命的，违法的……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就去试。为此不知搭进去了多钱，没钱就想尽一切办法搞钱，甚至不惜拐卖儿童。
只有她卖不出去。
沐母说，因为她是女娃娃。
她很多次都快要饿死了，是沐云舒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违逆父母给她送饭，她才得以活到现在。
沐云舒……沐家二老因为车祸亡故后，是沐云舒舍弃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了能让沐清欢好好读书，小小年纪便养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这样的人，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将那名女孩弃之不顾。
沐云舒，临终托孤竟是你的结局吗？
工作人员刚一出门，等沐清欢彻底出了大门，立刻将门关上。她对沐清欢道：“沐小姐，首先我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们福利院因为目前我们尚且不知孩子生父是谁，而生母家庭分崩离析，已经没有了直系亲属。您的确是目前最适合收养的人。以您家里的条件，收养两个孩子的确绰绰有余。”
“但是您在四年前就将户籍转去了京都，从理论上来讲，您与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根据法律规定，收养人必须年满三十岁，您的年龄并不符合要求。而且，您就算是有三十岁……也只能领养女孩。”
“这也是如今我们讨论的地方，您的家人，我是指您的母亲，兄长。对孩子放养在您家中有没有意见。沐小姐。有一个好的经济环境固然重要，但我们认为家庭是否和睦更关乎着孩子的成长。虽然您向我们推荐的赵佳夫妇符合一切要求，但是如果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孩子会没有安全感。”
“小姐，我也实话跟你说了。经过心里咨询师鉴定……那两个孩子，恐怕心理有些问题。他们缺爱，您知道吗？所以他们可能比普通孩子更需要来自家庭的关爱，福利院并不适合他们这样敏感的孩子，所以我们一直在积极为他们寻找养父母。”
“您的家族，实在过于复杂。而且领养孩子不能是一时的冲动，领养需要负责任。那不是一朝一夕，甚至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那与人的一辈子息息相关。”
“所以我个人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考虑过后。您与赵佳先生仍然这般决定，那我们将不会有任何意见。”
工作人员一股脑讲了许多，满是对两个孩子未来的担忧。
让沐清欢略微有点失神，许多年前，她如果能……
工作人员认真朝沐清欢鞠了一弓，连忙打开门哄孩子去了。
沐清欢摇头苦笑不已，压下心头万千心绪。右手握住门把手，还没来得及使劲。一道听上去格外刁蛮的女声传来，沐清欢应声回望。
“那你养不养？”
一位看上去便格外张扬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椅子上。她美得极有攻击性，粗略看着，与沐清欢有几分相像。若仔细打量，又会发觉二人眉眼完全不同。
萧云薇，那个代替沐清欢，在萧家生活了11年的女孩。
16年前，失去女儿的萧母无法接受，几度抑郁。而与妻子感情甚佳的萧父权势滔天，几乎在翻遍了全国所有的福利院，才找到了一个与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那就是萧云薇。
沐清欢对这位顶替自己在萧家活了十几年的萧云薇，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法。
沐清欢回来，萧云薇就很爽快离开。而离开时萧云薇也才十六岁。萧家不仅给分了她一栋别墅，还安排在萧宅工作多年的保姆出去照料，仍然承担了萧云薇所有的学费。可谓是仁慈义尽。
即便如此，萧母仍旧认为是沐清欢赶走了萧云薇。
萧母视萧云薇为亲女，心生仇恨，对沐清欢态度简直恶劣。而沐清欢又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每每两人相遇，必有一场大战。
事实上，沐清欢与萧云薇彼此关系并不算好，但她们的交替，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
沐清欢问：“你这么在这里？”
萧云薇拿出手机朝沐清欢晃了晃：“看聊天记录，来了有一会了，你没发现吗？”
“没有。”沐清欢连手机都没有打开，随意耸耸肩，满眼漫不经心。
“那两个孩子，你养不养？”
沐清欢反问：“你觉得呢？”
“不养，放福利院，每年打个几百万，有空就来看看。这样就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跟着他们亲妈都未必有这样的生活。沐清欢，那个工作人员说得不错，□□是要负责的。”
她指了指自己：“收养了他们，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孩子不能随意遗弃，否则即使是收养的孩子，依旧构成遗弃罪。”
“而且，我不认为，你亏欠沐云舒什么。你因为她父母失去的东西还不够多吗？你又何必用如此崇高的道德来绑架自己，完全没有必要。”
萧云薇冷冷一笑：“得亏他们死得早，否则要那两个老匹夫好看。还有，你又领养不了，你年龄没到吧？”
沐清欢：“大哥打过电话。”
“他有什么事吗？”
“他想把孩子养到赵佳夫妇名下。”
萧云薇惊愕，音调猛然拔高几度：“你说什么！？”
“赵管家可以帮忙照顾，赵佳又没有生育能力。你说，我可不可以，把他们带回萧家。”
“……很疯狂的想法，他以前就提过这件事，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如果真要想成的话，萧家那些老骨头肯定要发疯。很可惜，我是没有缘分看到了。你要不记得给我录个视频？”
“萧云薇，你我都应该可以与那两个孩子共情。毕竟他们与我们当年一般大。”
“我完全可以共情，但你不觉得荒谬吗？我不相信你跟大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萧云薇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在沐清欢面前来回渡步，焦急万分。
“算了，我也不说是谁，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是，你跟大哥不怕他，他也不能拿萧家怎么样。但血浓于水，就像你，你能割舍掉吗？”
“那个女孩还好，你看那个男娃娃，与那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要是看见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向他解释？”
沐清欢闻言，伸手缓缓搭上萧云薇的肩膀，将萧云薇强行按住：“解释什么？解释他如何抛妻弃子，解释他非法囚禁，还是解释他脚踏两条船？”
“他不需要解释，人家现在正躺在初恋怀里回忆当年。这两个孩子，是他的曾经荒唐岁月的意外，会被他视为毕生的耻辱，他远比我们，更不愿接受他是孩子生父的事实。”
“萧云薇，就算他是生父。我也不认为把孩子交给他是件好事，他们家太乱。他自己都未曾站稳脚尖，更何况是这两个孩子。”
萧云薇皱着眉头：“大哥真是这样打算的？赵佳怎么看？”
“赵佳应该快办完手续了，我记得他跟大哥来过几次。”
“你们两兄妹真敢。”萧云薇先是感慨一下，随后体贴道：“可万一那个家伙不想他的血脉遗落在外，讹上你们了怎么办？”
沐清欢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厉家不是还有位二少爷吗？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病秧子而已。”萧云薇瘪了瘪嘴，语气满是不在乎：“你觉得他能活过二十五岁？”
沐清欢失笑摇头。
他当然能活过二十五岁，毕竟他的病……是装出来的。
“真死啦？你说好端端的一个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听说她还有两个孩子……”
“她家人全死绝了，那两个孩子多半要送福利院。好狠的心哟，自己一了百了，儿子女儿都不管了。”
“谁说没人的，她们家前些年不是收养了一个小女娃吗？听我那当警察的侄子说啊，那个小女娃可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小姐，有钱的很。”
“我好像有点印象，叫沐……沐清欢对吧？她不就是个野孩子嘛，我记得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不讨她爸妈喜欢。”
“沐清欢不是四年前就搬走了吗？”
“是让她亲大哥接走了，她大哥超有钱的。据说还是个亿万富翁。”
“这个沐清欢性子古怪得很，未必会管沐云舒的两个娃娃吧？”
“她凭什么不养，要是没沐家，她现在哪有命活着当她的大小姐。”
“也是哦，这么一想，沐云舒死得好哟，她儿子女儿后半生可不是不用愁了，她不会是故意的吧，哈哈……”
————
沐清欢缓缓蹲下身，眉眼精致，眼眸淡而明亮，五官比例恰到好处。属于那种初看不算惊艳，但很耐看的女人。
也许是底子好，也许常年的健身习惯，腿长腰细，身材匀称。不算绝美，但绝对足够让人入目不忘。
她轻轻摸了摸面前两个孩子的小脑袋。
那两个孩子还不到五岁，是龙凤胎。彼此并不相像，妹妹肤白如雪，眼眸浓烈如墨，而哥哥肤色略黑，眸子带着些许紫色。
两个孩子大抵是太久没有见过陌生人，自从沐清欢一出现，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刻不停盯着沐清欢。工作人员问他们问题，他们也不说话。要是问急了，就是一哭了事。
直到把工作人员个个折腾到没脾气，其中一名女子便想将沐清欢带出门。
沐清欢轻轻拍了拍两个小孩肩膀，正打算站起身，哥哥一把抱住沐清欢大腿，妹妹见哥哥动作，也有模有样抱着另一条腿不撒手。
“……”沐清欢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这么淡淡一扫，两个孩子就争先恐后松开手。
沐清欢最后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对于这两个孩子，沐清欢要说心里没什么恨意，那纯粹就是在胡扯。
十六年前自己的走失，与他们祖父母脱不了干系。她原生家庭美满，可他们爷爷一场有预谋的拐卖，让她远离故土，亲人离心。
再次重逢之时，父亲离世，母亲疯魔，另一名女孩占领了她的名字，她的房间，还有她求而不得的母爱。
原本应该恨的。
可她能活着，又是依靠着他们的母亲从小到大无数次的接济。沐家两老毕生都在为了生下一个男孩而活，算命的，违法的……只要有一点希望，他们就去试。为此不知搭进去了多钱，没钱就想尽一切办法搞钱，甚至不惜拐卖儿童。
只有她卖不出去。
沐母说，因为她是女娃娃。
她很多次都快要饿死了，是沐云舒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违逆父母给她送饭，她才得以活到现在。
沐云舒……沐家二老因为车祸亡故后，是沐云舒舍弃顶尖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为了能让沐清欢好好读书，小小年纪便养着另一个更小的孩子。这样的人，最后却因为一个男人，将那名女孩弃之不顾。
沐云舒，临终托孤竟是你的结局吗？
工作人员刚一出门，等沐清欢彻底出了大门，立刻将门关上。她对沐清欢道：“沐小姐，首先我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们福利院因为目前我们尚且不知孩子生父是谁，而生母家庭分崩离析，已经没有了直系亲属。您的确是目前最适合收养的人。以您家里的条件，收养两个孩子的确绰绰有余。”
“但是您在四年前就将户籍转去了京都，从理论上来讲，您与两个孩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根据法律规定，收养人必须年满三十岁，您的年龄并不符合要求。而且，您就算是有三十岁……也只能领养女孩。”
“这也是如今我们讨论的地方，您的家人，我是指您的母亲，兄长。对孩子放养在您家中有没有意见。沐小姐。有一个好的经济环境固然重要，但我们认为家庭是否和睦更关乎着孩子的成长。虽然您向我们推荐的赵佳夫妇符合一切要求，但是如果父母长期不在身边，孩子会没有安全感。”
“小姐，我也实话跟你说了。经过心里咨询师鉴定……那两个孩子，恐怕心理有些问题。他们缺爱，您知道吗？所以他们可能比普通孩子更需要来自家庭的关爱，福利院并不适合他们这样敏感的孩子，所以我们一直在积极为他们寻找养父母。”
“您的家族，实在过于复杂。而且领养孩子不能是一时的冲动，领养需要负责任。那不是一朝一夕，甚至不是十年，二十年的事。那与人的一辈子息息相关。”
“所以我个人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如果考虑过后。您与赵佳先生仍然这般决定，那我们将不会有任何意见。”
工作人员一股脑讲了许多，满是对两个孩子未来的担忧。
让沐清欢略微有点失神，许多年前，她如果能……
工作人员认真朝沐清欢鞠了一弓，连忙打开门哄孩子去了。
沐清欢摇头苦笑不已，压下心头万千心绪。右手握住门把手，还没来得及使劲。一道听上去格外刁蛮的女声传来，沐清欢应声回望。
“那你养不养？”
一位看上去便格外张扬的女子翘着二郎腿坐在走廊椅子上。她美得极有攻击性，粗略看着，与沐清欢有几分相像。若仔细打量，又会发觉二人眉眼完全不同。
萧云薇，那个代替沐清欢，在萧家生活了11年的女孩。
16年前，失去女儿的萧母无法接受，几度抑郁。而与妻子感情甚佳的萧父权势滔天，几乎在翻遍了全国所有的福利院，才找到了一个与女儿有几分相似的少女。
那就是萧云薇。
沐清欢对这位顶替自己在萧家活了十几年的萧云薇，其实没有什么特别想法。
沐清欢回来，萧云薇就很爽快离开。而离开时萧云薇也才十六岁。萧家不仅给分了她一栋别墅，还安排在萧宅工作多年的保姆出去照料，仍然承担了萧云薇所有的学费。可谓是仁慈义尽。
即便如此，萧母仍旧认为是沐清欢赶走了萧云薇。
萧母视萧云薇为亲女，心生仇恨，对沐清欢态度简直恶劣。而沐清欢又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人，每每两人相遇，必有一场大战。
事实上，沐清欢与萧云薇彼此关系并不算好，但她们的交替，也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
沐清欢问：“你这么在这里？”
萧云薇拿出手机朝沐清欢晃了晃：“看聊天记录，来了有一会了，你没发现吗？”
“没有。”沐清欢连手机都没有打开，随意耸耸肩，满眼漫不经心。
“那两个孩子，你养不养？”
沐清欢反问：“你觉得呢？”
“不养，放福利院，每年打个几百万，有空就来看看。这样就已经够对得起他们了，跟着他们亲妈都未必有这样的生活。沐清欢，那个工作人员说得不错，□□是要负责的。”
她指了指自己：“收养了他们，就会有数不尽的麻烦。我不就是一个例子吗？孩子不能随意遗弃，否则即使是收养的孩子，依旧构成遗弃罪。”
“而且，我不认为，你亏欠沐云舒什么。你因为她父母失去的东西还不够多吗？你又何必用如此崇高的道德来绑架自己，完全没有必要。”
萧云薇冷冷一笑：“得亏他们死得早，否则要那两个老匹夫好看。还有，你又领养不了，你年龄没到吧？”
沐清欢：“大哥打过电话。”
“他有什么事吗？”
“他想把孩子养到赵佳夫妇名下。”
萧云薇惊愕，音调猛然拔高几度：“你说什么！？”
“赵管家可以帮忙照顾，赵佳又没有生育能力。你说，我可不可以，把他们带回萧家。”
“……很疯狂的想法，他以前就提过这件事，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如果真要想成的话，萧家那些老骨头肯定要发疯。很可惜，我是没有缘分看到了。你要不记得给我录个视频？”
“萧云薇，你我都应该可以与那两个孩子共情。毕竟他们与我们当年一般大。”
“我完全可以共情，但你不觉得荒谬吗？我不相信你跟大哥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萧云薇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在沐清欢面前来回渡步，焦急万分。
“算了，我也不说是谁，反正大家心里都有数。是，你跟大哥不怕他，他也不能拿萧家怎么样。但血浓于水，就像你，你能割舍掉吗？”
“那个女孩还好，你看那个男娃娃，与那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要是看见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向他解释？”
沐清欢闻言，伸手缓缓搭上萧云薇的肩膀，将萧云薇强行按住：“解释什么？解释他如何抛妻弃子，解释他非法囚禁，还是解释他脚踏两条船？”
“他不需要解释，人家现在正躺在初恋怀里回忆当年。这两个孩子，是他的曾经荒唐岁月的意外，会被他视为毕生的耻辱，他远比我们，更不愿接受他是孩子生父的事实。”
“萧云薇，就算他是生父。我也不认为把孩子交给他是件好事，他们家太乱。他自己都未曾站稳脚尖，更何况是这两个孩子。”
萧云薇皱着眉头：“大哥真是这样打算的？赵佳怎么看？”
“赵佳应该快办完手续了，我记得他跟大哥来过几次。”
“你们两兄妹真敢。”萧云薇先是感慨一下，随后体贴道：“可万一那个家伙不想他的血脉遗落在外，讹上你们了怎么办？”
沐清欢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厉家不是还有位二少爷吗？他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个病秧子而已。”萧云薇瘪了瘪嘴，语气满是不在乎：“你觉得他能活过二十五岁？”
沐清欢失笑摇头。
他当然能活过二十五岁，毕竟他的病……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