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年关，大雪横扫廊檐。各家各户都忙着挂灯，贴纸， 一片喜气弥漫在整个徐栦城内。
清晨，徐洲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阳光透着苍白，洒落在雪层之上。几个小丫头穿着簇新的衣袍，脸上冻得通红，小声谈笑，麻利地在自家门前清扫积雪，来来回回地忙碌。
兴安坊，推夜香车的老汉紧裹着披袄，慢悠悠从巷子深处走来。兴安坊是徐栦最繁华的坊市，夜香桶也自然比别的坊市多，垒起来几乎挡住了老汉的视线。不过这个点，坊内几乎没什么人，倒不是多大的事。
老汉堪堪经过坊口，滴答，滴答，几滴水接连落在夜香桶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大概是昨晚未化的雪水，老汉并未在意。又是几声滴答，落在老汉身上。
多走了两步，老汉察觉有些不对劲。他放下夜香车，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看了看，又闻了闻。他猛然回头，看见坊口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过天灰蒙蒙的，看不太清。他再仔细擦了眼睛探头看去，竟被吓出一身冷汗，车也顾不得管，撒腿就跑。
兴安坊还未点灯。从兴安坊坊口最高点直直落下一根绳子，另一头挂着的，是个被剜走双眼的男人。男人被吊在坊口正中央，眼睛血窟窿尚未干涸，空洞洞望着远处，他身上尽是伤痕，血不断从伤口处洇洇冒出，滴答滴答往下掉。
徐栦衙府内一片死寂。
这已经是徐栦这半年以来第六起挖眼杀人案了，而他们至今未查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
卫城，城门外。
祺安一身素白色绸缎裙，外面披了一件银泥花纹的淡粉色披袄，单肩背了个包袱，跟着 人群慢吞吞排着进城。人越排越多，后面几乎乌泱泱挤满了，等着进城的人被冻得直跺脚，哀声载道。
“今天入城怎么如此慢？ ”站在祺安前面的一大哥眉头紧锁，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队伍直叹气。 “说是徐栦城里死七八个了，还没找到凶手。徐栦离卫城最近，正是查得严的时候呢。 ”旁边阿婆拄着拐杖，不断地哈着手，试图暖和暖和。
祺安暗暗叹口气，就应该把这六人都留到最后一天再吊出来。如今卫城查得这般严厉，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进城。
城内，十几个官兵分成三路，挨个检查每个人的通关文牒和行李。徐栦城犯事者至今还未落网，皇城震怒，各城官府衙役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也是叫苦不迭。
一辆马车慢腾腾驶向城门口，不是要出城的样子，恰恰停在城门不远处。马夫跳下车，走到官府衙役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候着。
有文牒的时候，他就上去瞅上两眼，见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又继续候在一旁。
排着排着，终于到了祺安。她把通关文牒给了衙役。衙役瞥了眼她的行李， “里面是什 么？ ”祺安乖巧地回答： “不过是些衣物罢了。官差大哥，可否快点通行？排了半天，实在有些乏了。 ”
她就这么乖巧地站着，坦然地看着衙役。她天生体态娇小，眉眼间淡淡英气， 一双杏眼盈着一点笑意，没有一丝侵略性。
被这样一双单纯的眼睛注视着，衙役也没有为难的心思，打算放人。
一直候在旁边的小厮终于有了反应，向祺安行了行礼。
“怎么就小姐一个？其他人呢？ ”祺安闻声抬眼看向小厮，小厮看了眼周围人群，议论声嘈杂入耳。 “罢了，这里人杂。小姐请先跟我来。 ”
小厮自然地转过身，往前带路。
祺安从衙役手中接过文牒，道声谢跟着走了。
小厮站在马车旁准备等上车。不料祺安直接径直走过了马车，半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旁边的小厮赶紧问了一句： “小姐要去哪儿？
祺安有些奇怪： “你在问我？”
小厮规规矩矩地站着“请问小姐可是从徐栦城沈家来的，沈二小姐沈夏？
祺安不作声。
小厮赔笑着拿出一封信递给祺安： “沈二小姐莫怕，是沈大夫人写信给我们家夫人，说沈小姐来卫城参加少城主夫人选掇，要我们夫人帮忙照拂三月。 ”
祺安半信半疑地拆开信封，拿着信仔细端详起来。其实看也是白看，她根本不是沈夏，也并不清楚什么沈大夫人的字迹。不过临行前，真沈夏确实提到过，沈家在宁城有旧友，所幸的是这位旧友并未见过真正的沈二小姐。
沈家一向内讧严重，大夫人送了个不讨喜的二小姐做棋子参加选掇，当然要找人监视好这枚棋子才行。
罢了，若是她不去，沈家起疑才坏事了。
祺安： “你方才说，你是哪家的？”
小厮： “卫城林家。 ”
祺安收了信： “走吧。 ”
---------------------------
林家今天的客人，还不止祺安一个。
皇城锦衣卫掌卫事林成有两个儿子， 一个叫林卿安， 一个叫林楚修。
林卿安不想依靠父亲做官，带着妻子转去卫城做了刺史，而小儿子林楚修则留在皇城，做了北镇抚司镇抚使。
徐栦剜眼案闹得沸沸扬扬，为尽早破案，林成命林楚修去往徐栦协助调查。
在卫城的林卿安前阵子染了风寒，久久未愈，林楚修便从皇城带了几服药顺道看望兄长。
如今徐栦再次出事，事态紧急，林楚修即刻就要继续赶往徐栦城。
林家府门口。林楚修一身狐皮大氅，金丝点缀，内着黑装，眉眼冷冽。
林卿安和姜望舒均是素锦白氅，夫妇两人神色温柔，模样相配。
小厮们跟着身后，还有些爱慕林楚修的小丫鬟也喏喏地跟着，时不时看上一眼。
马车载着祺安平平稳稳到了林府。
闻得马车声，众人齐齐望过来。
不等小厮拿来马凳子，祺安便轻盈盈地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林府马车内配有暖炉， 一路上祺安都脱了自己的披袄。
此时，包袱和披袄都被她抱在怀里。
娇小的身子抱着厚实的袄子，探头看过来，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少女只简单穿了一件素白色的绸缎裙，微暖的光晕映在她脸上，衬得肌肤细腻如瓷。
当她视线转过来，娇滴滴的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如稚童般无辜。
祺安恰好和林楚修对上视线。
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好似正在慢慢苏醒，祺安寻着念头往记忆深处找去，却什么也找不到。
“小夏，你来啦？ ”姜望舒欣喜地往祺安这边走了过来。
小厮行礼： “夫人。 ”
闻声，祺安回神，站直身体微微施礼： “林夫人。 ”
姜望舒走到祺安身边，拉起她的手握着： “你这孩子，怎么脱了袄子？赶快穿上，天这么冷，别染上风寒了。 ”说着，便打算帮祺安套袄子。
祺安也不拒绝，任由姜望舒帮自己套好袄子，乖乖巧巧站着。
姜望舒见祺安还拎着包袱： “ 阿翠。 ”
阿翠立马明白夫人意思，恭恭敬敬站过来： “沈小姐，行李交给我吧。 ”
祺安紧了紧手里的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
天知道里面全是装着毒药的瓶瓶罐罐，能给旁人就怪了。
林卿安领着林楚修走了过来。
姜望舒： “小夏，我夫君与你兄长是旧识，你就叫我望舒姐姐吧，这位是我夫君，林卿安。 ”
祺安眨着水灵的眼睛： “望舒姐姐，卿安兄长。 ”
姜望舒看着祺安如此乖巧，心里十分喜爱。
她知道沈夫人写信给自己表面是说照拂，实际就是为了监视。
宁城少城主整日游手好闲，败家流油，沈夫人舍不得送自己亲女儿过来，便送了已故二夫人的独女。
姜望舒本想写信回绝，林卿安却安慰道，若答应了，至少沈二小姐到了宁城还有人庇护。若不答应，那沈家也会找旁人监视。
如今见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姜望舒护犊子的心就更急切了。
姜望舒： “这是我夫君的弟弟，林楚修。你们年纪相仿，你也别叫兄长了，就叫哥哥就行了。 ”
祺安抬头看着林楚修，这四个字让尘封的记忆逐渐清晰。
祺安笑了起来，清冷的眉目也跟着舒展开了，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里： “楚修哥哥。 ”
林楚修见她好似真的很开心的模样，不觉一愣。
分明刚下车时，她看过来的眼神绝非如此乖巧，甚至有丝防备。
林楚修带着笑意： “你刚来宁城，注意安全。 ”他转头看向林卿安和姜望舒： “兄长，大嫂，告辞。 ”
说完林楚修便带着随身侍卫离开。
目送了林楚修一会儿，姜望舒拉着祺安往林府走。
祺安好奇地问： “楚修哥哥去哪儿？ ?
姜望舒提及此事，还有些忧心： “你从徐栦城来，可有听说过剜眼案？“”
祺安愣了一秒才开口： “ 自然是听过。 ”
姜望舒： “楚修奉了皇命去徐栦协助徐栦刺史调查此事。 ”
姜望舒转头看着祺安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当她是对于此等恶事自然有些排斥，于是轻声安抚： “别怕，小夏。你跟我们一起住在这刺史府很安全。 ”
如果说祺安刚才只是有些吃惊，听见此话是真愣住了，她停住脚步，艰难地开口： “望舒姐姐……你说这是哪儿？”
姜望舒笑盈盈地望过来： “我忘了介绍，卿安是宁城刺史。这里是，
“宁城，刺史府。 ”
清晨，徐洲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阳光透着苍白，洒落在雪层之上。几个小丫头穿着簇新的衣袍，脸上冻得通红，小声谈笑，麻利地在自家门前清扫积雪，来来回回地忙碌。
兴安坊，推夜香车的老汉紧裹着披袄，慢悠悠从巷子深处走来。兴安坊是徐栦最繁华的坊市，夜香桶也自然比别的坊市多，垒起来几乎挡住了老汉的视线。不过这个点，坊内几乎没什么人，倒不是多大的事。
老汉堪堪经过坊口，滴答，滴答，几滴水接连落在夜香桶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大概是昨晚未化的雪水，老汉并未在意。又是几声滴答，落在老汉身上。
多走了两步，老汉察觉有些不对劲。他放下夜香车，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水，看了看，又闻了闻。他猛然回头，看见坊口上方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过天灰蒙蒙的，看不太清。他再仔细擦了眼睛探头看去，竟被吓出一身冷汗，车也顾不得管，撒腿就跑。
兴安坊还未点灯。从兴安坊坊口最高点直直落下一根绳子，另一头挂着的，是个被剜走双眼的男人。男人被吊在坊口正中央，眼睛血窟窿尚未干涸，空洞洞望着远处，他身上尽是伤痕，血不断从伤口处洇洇冒出，滴答滴答往下掉。
徐栦衙府内一片死寂。
这已经是徐栦这半年以来第六起挖眼杀人案了，而他们至今未查到关于凶手的任何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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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城，城门外。
祺安一身素白色绸缎裙，外面披了一件银泥花纹的淡粉色披袄，单肩背了个包袱，跟着 人群慢吞吞排着进城。人越排越多，后面几乎乌泱泱挤满了，等着进城的人被冻得直跺脚，哀声载道。
“今天入城怎么如此慢？ ”站在祺安前面的一大哥眉头紧锁，看着前面纹丝不动的队伍直叹气。 “说是徐栦城里死七八个了，还没找到凶手。徐栦离卫城最近，正是查得严的时候呢。 ”旁边阿婆拄着拐杖，不断地哈着手，试图暖和暖和。
祺安暗暗叹口气，就应该把这六人都留到最后一天再吊出来。如今卫城查得这般严厉，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顺利进城。
城内，十几个官兵分成三路，挨个检查每个人的通关文牒和行李。徐栦城犯事者至今还未落网，皇城震怒，各城官府衙役已经连轴转好几天了，也是叫苦不迭。
一辆马车慢腾腾驶向城门口，不是要出城的样子，恰恰停在城门不远处。马夫跳下车，走到官府衙役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候着。
有文牒的时候，他就上去瞅上两眼，见不是自己要等的人，又继续候在一旁。
排着排着，终于到了祺安。她把通关文牒给了衙役。衙役瞥了眼她的行李， “里面是什 么？ ”祺安乖巧地回答： “不过是些衣物罢了。官差大哥，可否快点通行？排了半天，实在有些乏了。 ”
她就这么乖巧地站着，坦然地看着衙役。她天生体态娇小，眉眼间淡淡英气， 一双杏眼盈着一点笑意，没有一丝侵略性。
被这样一双单纯的眼睛注视着，衙役也没有为难的心思，打算放人。
一直候在旁边的小厮终于有了反应，向祺安行了行礼。
“怎么就小姐一个？其他人呢？ ”祺安闻声抬眼看向小厮，小厮看了眼周围人群，议论声嘈杂入耳。 “罢了，这里人杂。小姐请先跟我来。 ”
小厮自然地转过身，往前带路。
祺安从衙役手中接过文牒，道声谢跟着走了。
小厮站在马车旁准备等上车。不料祺安直接径直走过了马车，半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旁边的小厮赶紧问了一句： “小姐要去哪儿？
祺安有些奇怪： “你在问我？”
小厮规规矩矩地站着“请问小姐可是从徐栦城沈家来的，沈二小姐沈夏？
祺安不作声。
小厮赔笑着拿出一封信递给祺安： “沈二小姐莫怕，是沈大夫人写信给我们家夫人，说沈小姐来卫城参加少城主夫人选掇，要我们夫人帮忙照拂三月。 ”
祺安半信半疑地拆开信封，拿着信仔细端详起来。其实看也是白看，她根本不是沈夏，也并不清楚什么沈大夫人的字迹。不过临行前，真沈夏确实提到过，沈家在宁城有旧友，所幸的是这位旧友并未见过真正的沈二小姐。
沈家一向内讧严重，大夫人送了个不讨喜的二小姐做棋子参加选掇，当然要找人监视好这枚棋子才行。
罢了，若是她不去，沈家起疑才坏事了。
祺安： “你方才说，你是哪家的？”
小厮： “卫城林家。 ”
祺安收了信： “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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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今天的客人，还不止祺安一个。
皇城锦衣卫掌卫事林成有两个儿子， 一个叫林卿安， 一个叫林楚修。
林卿安不想依靠父亲做官，带着妻子转去卫城做了刺史，而小儿子林楚修则留在皇城，做了北镇抚司镇抚使。
徐栦剜眼案闹得沸沸扬扬，为尽早破案，林成命林楚修去往徐栦协助调查。
在卫城的林卿安前阵子染了风寒，久久未愈，林楚修便从皇城带了几服药顺道看望兄长。
如今徐栦再次出事，事态紧急，林楚修即刻就要继续赶往徐栦城。
林家府门口。林楚修一身狐皮大氅，金丝点缀，内着黑装，眉眼冷冽。
林卿安和姜望舒均是素锦白氅，夫妇两人神色温柔，模样相配。
小厮们跟着身后，还有些爱慕林楚修的小丫鬟也喏喏地跟着，时不时看上一眼。
马车载着祺安平平稳稳到了林府。
闻得马车声，众人齐齐望过来。
不等小厮拿来马凳子，祺安便轻盈盈地从马车上跃了下来。
林府马车内配有暖炉， 一路上祺安都脱了自己的披袄。
此时，包袱和披袄都被她抱在怀里。
娇小的身子抱着厚实的袄子，探头看过来，就像是一只乖巧的小猫。
少女只简单穿了一件素白色的绸缎裙，微暖的光晕映在她脸上，衬得肌肤细腻如瓷。
当她视线转过来，娇滴滴的乌瞳像是一对黑珍珠，如稚童般无辜。
祺安恰好和林楚修对上视线。
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好似正在慢慢苏醒，祺安寻着念头往记忆深处找去，却什么也找不到。
“小夏，你来啦？ ”姜望舒欣喜地往祺安这边走了过来。
小厮行礼： “夫人。 ”
闻声，祺安回神，站直身体微微施礼： “林夫人。 ”
姜望舒走到祺安身边，拉起她的手握着： “你这孩子，怎么脱了袄子？赶快穿上，天这么冷，别染上风寒了。 ”说着，便打算帮祺安套袄子。
祺安也不拒绝，任由姜望舒帮自己套好袄子，乖乖巧巧站着。
姜望舒见祺安还拎着包袱： “ 阿翠。 ”
阿翠立马明白夫人意思，恭恭敬敬站过来： “沈小姐，行李交给我吧。 ”
祺安紧了紧手里的行李：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
天知道里面全是装着毒药的瓶瓶罐罐，能给旁人就怪了。
林卿安领着林楚修走了过来。
姜望舒： “小夏，我夫君与你兄长是旧识，你就叫我望舒姐姐吧，这位是我夫君，林卿安。 ”
祺安眨着水灵的眼睛： “望舒姐姐，卿安兄长。 ”
姜望舒看着祺安如此乖巧，心里十分喜爱。
她知道沈夫人写信给自己表面是说照拂，实际就是为了监视。
宁城少城主整日游手好闲，败家流油，沈夫人舍不得送自己亲女儿过来，便送了已故二夫人的独女。
姜望舒本想写信回绝，林卿安却安慰道，若答应了，至少沈二小姐到了宁城还有人庇护。若不答应，那沈家也会找旁人监视。
如今见着这么可爱的妹妹，姜望舒护犊子的心就更急切了。
姜望舒： “这是我夫君的弟弟，林楚修。你们年纪相仿，你也别叫兄长了，就叫哥哥就行了。 ”
祺安抬头看着林楚修，这四个字让尘封的记忆逐渐清晰。
祺安笑了起来，清冷的眉目也跟着舒展开了，仿佛这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了她的眼里： “楚修哥哥。 ”
林楚修见她好似真的很开心的模样，不觉一愣。
分明刚下车时，她看过来的眼神绝非如此乖巧，甚至有丝防备。
林楚修带着笑意： “你刚来宁城，注意安全。 ”他转头看向林卿安和姜望舒： “兄长，大嫂，告辞。 ”
说完林楚修便带着随身侍卫离开。
目送了林楚修一会儿，姜望舒拉着祺安往林府走。
祺安好奇地问： “楚修哥哥去哪儿？ ?
姜望舒提及此事，还有些忧心： “你从徐栦城来，可有听说过剜眼案？“”
祺安愣了一秒才开口： “ 自然是听过。 ”
姜望舒： “楚修奉了皇命去徐栦协助徐栦刺史调查此事。 ”
姜望舒转头看着祺安若有所思的样子，只当她是对于此等恶事自然有些排斥，于是轻声安抚： “别怕，小夏。你跟我们一起住在这刺史府很安全。 ”
如果说祺安刚才只是有些吃惊，听见此话是真愣住了，她停住脚步，艰难地开口： “望舒姐姐……你说这是哪儿？”
姜望舒笑盈盈地望过来： “我忘了介绍，卿安是宁城刺史。这里是，
“宁城，刺史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