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死。”

    那声音无比轻柔,笃定。

    “记住,你不会死。”

    世间献给自己最温柔的祝福。

    泉奈睫毛颤抖着睁开眼,仿佛还能感受到那声音残留的余温。

    温煦,柔和。

    原来是春旭之风从身体上拂过,唤醒他的神志。

    泉奈将手盖在眼睛上,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纸推门外面的光线模糊了时间的界线,远处传来的庭院里水流声,鱼甩动尾部的动静,蛙叫,鸟叫……声音混合成窸窸窣窣的轻微震动,传到这里,像极了低声细语,像极了记忆里所有关于童年时的触动。

    他挪开手,怔怔睁眼,又重新将手掌覆盖脸上,指缝中光线都让人炫目。

    失去嗅觉味觉,触觉慢慢成为了他碰触世界唯一凭借,而令他不适的,是以前习以为常,无不是生的、活力的气息。

    他现在全是被扰亡者所带来的痛楚和不甘。泉奈更明白那是一种错觉,那种本该愤怒的负面情绪因为生死界限,被蒙住了纱般,变得朦朦胧胧,剩下的记忆画面是生前最后一幕,哥哥在虚虚搂着他。

    哥哥低声说,不要死。

    所以现在的我到底是死的,还是活着的?

    椿教给自己死后的第一课——泉奈快速而被迫的,接受了睁开眼后,首先看到的,是毋庸置疑的背叛了自己的火核。

    绝对不能原谅,不能原谅椿。

    他转动头部,从此刻的角度,敞开了的门外,银发高挑男人的身影已经逼近到跟前,仰视的一线视野中,逆光的男人正在打量着屋檐下的铜铃,犹如正在细致地进行着一种沉默的巡视。

    而泉奈捕捉到了那衣服的摩擦,还有之前刻意减轻动静的脚步声。

    突然间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另一只手揪紧了胸口,泉奈侧过头去,感受着胸腔里存在着不属于自己的心脏,正在加快跳动。

    但他知道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实际上那是随时夺取心智,控制自己的中心枢纽,只要另一头的忍术启动者愿意,他随时能变成丧失意志的工具。

    他随时可以将刀挥向自己最亲的哥哥。

    绝不原谅。

    “还好么?”银发的千手扉间站在门外的长廊下,略带一丝戒备地俯视着屋子里的披散着长发、维持着黑发女人的泉奈。

    泉奈扭过头咳嗽几声,爬起来时已经恢复正常:“对方在确定我的位置。你来是有新情况了?”

    扉间点点头,说:“自三天前起,我已经无法得到椿具体行动的情报了。虽然我不知道她和大嫂做了什么交易,但漩涡的结界很有效地阻拦了白眼的远程监视。”

    泉奈想了一会儿就明白了扉间来的目的:“抱歉,我没法提供更多有用信息,她最近都不在家。”

    “这样。”

    扉间并不感到意外,这一点正是他目前担心的,虽然自认为己方并无任何暴露,但医院地下室特殊的结界让时刻监督他们的日向佥久无法看到更多。他原本以为椿将重点放在泉奈对于斑的影响,他对此的猜测落空,是否说明,椿正在做的事会比控制泉奈更重要,想到这里,他觉得有必要过来确定泉奈的状态。

    椿目前并没有打算要这对兄弟自相残杀。

    他想起了来之前和财政部部长奈良鹿山的简短对话。

    当时奈良鹿山凝目思索片刻,便已经有了想法,摇摇头:“不,我不认为椿大人对宇智波的仇恨会上升到木叶。更重要的是,我觉得……她不恨宇智波,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调查报告的分析,这是一种感觉……试想一下,一个年幼失恃的孩子,又被父亲从小带离忍族,她会对自己的族群有归属感吗?后来她被带离神殿,换句话,神殿也抛弃了她,宇智波相当于给她了一个家。虽然神殿也被烧毁,她的目的真的是报复吗?”

    扉间明白鹿山的意思,椿表现出来的性格和纸张上呈现出来的,非常割裂。不仅如此,她简直像是和曾经在宇智波安分守己、蛰伏五年的人是两个人。

    忍者所生存的环境非常恶劣,抱团是从小与生俱来,比普通人更为强烈的本能。同理,因为生存争夺,忍族内外的区别待遇也很极端。普通人尚且对待非亲都有排斥,哪怕椿一直心念家,那些族人只会对一个陌生、几十年都没有贡献的人心存不满和排挤。

    换句话说,椿本身就没有接纳她的地方。

    虽然表面上椿处处支持自己的主见和工作,但细分之下,她在为人处事之中,更有偏向斑。

    斑如今的身份和处境,全部都有椿在背后推动和促成的影子。如果排除对泉奈的做法,椿完全是斑一派的人,在外人眼里,他们的利益结合也非常牢固,不需要额外的束缚。

    “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会在典礼上发动暴乱,”鹿山指着自己所负责的财政账本和统筹组半年以来所批阅更改的全部计划方案和推动的工作进程,“这里面耗费的心血,她不比我们任何一人少。这样一个人,推动了大名府的浩劫,策划了火影楼权利结构的巨变,在木叶投入了这么多金钱、心力和人力,我不认为她只是为了在最后再造一次摧毁。”

    那么,究竟是什么呢?

    扉间虽然自诩聪明人,但在研究椿上,总觉得自己钻入了一个充满了陷阱和死路的迷宫。这种烦闷和迷惑谁也不能理解,看到泉奈的时候,才会有一种隐隐可以放松下来的倾诉感。他在克制自己的时候,不知道的是,这边泉奈也是这么想他的。

    泉奈坐起身子,静待扉间走来。自和千手两兄弟分别合作约定后,但实际上只是和千手扉间私底下碰面了几次。他不曾想竟是以前的老对手,总是针锋相对的千手扉间比他那面上沉稳可靠的千手族长兄长,更有契约精神。

    真是不愿意承认,能理解此刻自己心情的,会是千手扉间。

    这个人因为千手桃华的欺骗,而自己则是被从小一同长大的火核背叛,两人因此凑到一次商量对策。

    “既然如此,那我就说一下之前你感兴趣的,关于椿的能力和她策反别人的时间节点的分析。”

    泉奈平静地说着过去,娓娓道来,事实上他无时不刻反复揣摩,想着任何蛛丝马迹,也最终找到了理由:“应该是那一次。不,一定是那次契机。火核才会倒向椿的。”

    而扉间沉默着,耐心地从谈话里抽取中有用的信息。

    “你怎么能肯定?”扉间果不其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椿的羽衣秘术里没有替命,我们拿走了他们所有卷轴,这只能她在神殿里学习独立于忍术外的神术。”

    扉间重复道:“替命。”

    泉奈靠在苍天树木上,声音压低,简单带过了那一场让他们损失惨重的偷袭,实情比他说得严重不少:“很多人死了,其中火核的儿子真一也重伤濒死。当时有人质疑,我因为羽衣和宇智波的关系而分身乏术,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扉间低头不语,只是替命救人的话,椿又是如何活下来的呢?不过按照这种思路推演,山中一族或宇智波给予高级精神暗示和幻术催眠,就能驱使椿发动招式。

    它使用次数有限,在功能上又和替身术重叠了。对付一般忍者,替身术是试探和诱敌之术,但对于强者,替身术只会浪费查克拉,只有最强者才能将如此鸡肋的功能发挥极致。

    强者的话,眼前的人的哥哥不就是么……扉间试探地说:“这个能力,是你们和羽衣同盟的原因?”

    泉奈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像是冷淡的笑:“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这么跟你说,羽衣一族不知道,不然羽衣汛不会放任她脱离族群。宇智波一族里,除我外,知道的只有我大哥和父亲,哥哥他似乎又所察觉,但他没有机会知道。”

    原来如此,宇智波接纳这样一个女人,有了她,运用得当,能瞬间扭转战场既定的胜负。

    扉间注视着看不出表情的泉奈,思绪万千,以他对斑的理解,这人自负傲慢,从不把大哥以外的人放在眼里,自然是对这些诡秘小伎俩嗤之以鼻。泉奈的父兄没有利用这一点救活自己,而他们死后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泉奈,为什么,泉奈也没有利用呢。

    “原来如此,”泉奈没有注意到扉间的深思,仍在喃喃自语,“为什么当初我没有想到呢?”

    扉间缓缓地说:“这暂且不论,我倒是查到了另一个。”

    泉奈一愣。

    自去年秋季开始,木叶着手清理一切□□性质的地下组织,抓到不少亡命之徒,但也损失了不少忍者。为此火影楼不得不临时调任精英,其中一个便是旗木津藤的弟弟旗木远藤,他几经波折终于捕获了一个逃脱了几次的邪l教教徒,经过调查,证实对方是神殿叛逃的前身神使,后来的□□创始人。由于和神殿扯上关系,情报直达火影,让扉间不由猜测椿是否牵连其中。

    联系泉奈的证词,几乎可以确定了。

    “利用血媒介和特定仪式,将人反杀,椿如果利用这招控制手下——”扉间见泉奈下意识摇头,“你为什么肯定她不会和□□有关系。怎么看都比较符合椿快速达成目的的手段,只需杀鸡儆猴足以让人听命。”

    泉奈看了扉间一眼,只说:“神官招收学徒的苛刻要求,不仅要求洁净之人,更要全身心做到终生不婚,戒除杀戮。”更重要的是,椿当时的师傅还是巫女,巫女成为神官,更要做到极致,没有一点污垢,作为她的学徒,椿身份敏感,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稍有不慎就会遭受攻讦。

    “她当时不过四五岁,离开神殿的时候不到十岁,之后一直在宇智波的监视下,没有与人外界沟通的机会。如果有,那就是火核和她成婚后的五年。”

    扉间和泉奈相视一眼。

    泉奈敏锐地说:“如果你是说五年里火核鼓动千手桃华,我可不相信。”

    火核的为人处事和性情更像是默默做事情的辅助类型,和能言善辩、主动出击的椿完全不同,这样的男人,想要说服从小被千手培养出来的桃华,怎么想都有点难以让人接受。

    桃华接触到的任务都是千手一族的中上等级,其中和宇智波接触的不少,双方都有死伤。泉奈不认为这两人能够一边杀彼此的同胞,还能一边合作,除非他们根本不在乎彼此的忍族。

    “想想看,死在桃华手里的宇智波可不少。火核也不是色令智昏的人。”泉奈一语中的地指出来,“这两个人都不是十几岁冲动的人。”

    扉间也觉得如此,桃华再怎么叛逆,也不可能直接和宇智波联手。既然不是这种情况,那只能是椿先接触桃华再策反火核么?

    “那时桃华跟随父亲一直驻守大名府,椿也在大名府的神殿,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扉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你能和我具体说说真一的事情吗?”

    “那年我们损失惨重,一连死了十几个中流砥柱。”泉奈瞥了他一眼,“如果当时千手知道我们的损失,趁机出击,宇智波恐怕腹背受敌,灭族的就会是我们了。”

    扉间扯嘴,低声哼了一声:“好了,泉奈。”

    火核作为第三批最外围的支援小组,当时参与北国的外派任务。离支援地点最近的是泉奈小队,由于遭受袭击的火力集中,反而是所有支援中最晚到达的,正好看见一片厮杀后的落幕,全身是血的火核半搂着真一,当时真一被诊断的是——

    贯穿伤,差点划破心脏。

    现在看来,那敌人并没有动手失误,唯一失误的是,没有判断出还有椿的存在。

    椿从小天赋异禀,异于常人,很小就被羽衣汛送往神殿,成长的那段时间是空白的。就那么凑巧,火烧大名府之后,所有的知情人和记载都付之一炬。经过细细推测揣摩,泉奈和扉间作为两族实际上的智力首脑,不得不达成共识,只有那时起椿布局,才能达到如今的局面。

    更有力的证据是,她和大名爱妾藤三夫人也是那个时候相识的。算上后来竹千代对椿的信任,和他亲生母亲的反目……椿对大名的算计起码有二十年以上。

    所以他们迟了这么久,还能追得上阻拦她吗?

    泉奈怔神,对上了对方也在深思的眸子,扉间下意识抬头,两者相视,互相都意识到对方同时想到了同一点,扉间已经撇过头去,侧脸咳嗽一声。

    泉奈:“……”

    这种心有灵犀的对象是千手一族的扉间……真是有时候令人觉得窒息。

    “至于她布局的精密和准确——”泉奈迟疑地说。

    “我已经有眉目了,关于这一点,我有知情人,她的另一个能力是预见。”

    泉奈神色一凌,睁大了眼睛,淡然的表情微微裂开,有点不相信地说:“你说什么……你说找到神殿的人了?!”不是说一场大火都烧死了,找到零星几个都不是关键人么。

    扉间右手握拳,抵在下巴,对泉奈的反应有些在意:“并没有,我从另一个渠道得知的。神殿每年都有地方慕名而来游历的巫女和神职人员,有这么一位德高望重的巫祝,恰好和椿的师父蓍相识。我托人找了很久,找到了对方生前留下的记事日志。”

    泉奈皱起眉头,想通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你早就知道她的能力——你竟然还在诈我?!”

    “这不重要。”

    “当然很重要!”

    “毕竟我也不能确定□□和椿的关系。”扉间抬头看向枝头落下的布谷鸟,声音模糊,“巫女神使自古以来,凭借其神术接触神灵鬼魂,占卜古今,窥探时间,传诵神讯。我以为不过是愚昧骗人的伎俩,没想到能在椿这里证实。灵魂的奥秘我还未完全窥探全貌,如果你给了我肯定的答案,我恐怕会用另一个方法去对付她。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可以利用亡魂来看透未来和过去,我们现在能够知道她发动能力的条件,只要有机会,她就能知道任何未来的预见,但是现在她的优势已经不多了——无论如何,在我们搞清楚她的目的前,我会竭力阻止她伤害木叶。”

    泉奈仍在怒目,但他没有呼吸,动作上没有任何表示,只有表情像是在演哑剧。

    扉间细长的冷眼扫了一下略带愤怒的泉奈说:“泉奈,我们彼此都没有坦诚,你在提出她的替命招式,其实是想隐瞒她更重要的能力,你应该是更比我熟悉她的预知能力吧。这种时候,你还要隐瞒,是觉得这么重要的情报不该和我共享么。”

    泉奈说不出话来,良久之后,终于坦白说:“只要不让她接触新死之人的魂灵,这招自然就没有用了,况且凭这一点她也不足为惧,不然她早就将宇智波搅得天翻地覆了。”

    这话倒是不假,既然她要火核进医院——医院里每天都有新生和死亡——就代表着她的能力还不足以构成威胁。

    扉间说:“不管你为什么要隐瞒,你要保护你的亲人,我要守护木叶的安定——既然如此,我们此刻的共识还是结盟,对吧。”

    真是狡猾,和扉间说几句话竟然这么耗费心神,泉奈只好低声说:“没错。”

    “既然如此,我会阻止她去医院的,”扉间走之前眸色深沉地看了泉奈一眼,“我不希望再发生刚才的事情,你应该懂我的意思,木叶不仅仅有我的千手族人,更有你的同胞至亲,分清事情急缓,时间留给我们已经不多了。”

    泉奈回到房内,整个房间冰冷冷而空荡,他的手扶在水池边,低声自问:“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再死一次不成,对吧。”

    然而他心里已经感到后悔了。早知道就坦白了,白白让扉间讽刺一番。

    椿和火核已经几天没有回来,在得知他们着手木叶基建,准备着不久以后的火之国盛大典礼,他的忧心没有因为扉间的保障而消减,反而加深。现在好了,田炎不见踪影,雅雅又不擅长潜伏,他剩下唯一接触外界的只有扉间,如果扉间因此选择性地对自己隐瞒情报,很有可能会错失对付椿的良机。

    他盯着水龙头下蓄积的水珠掉落在最底部,无色液体顿时破碎四溅。

    像摔碎的眼泪。

    就在这时,庭院里又来人了,他扭头看到千手柱间大步走来,泉奈神色一动,真是刚想要帮手,帮手就自动送货上门了。

    “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千手柱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笑容和春日一样,让人无端觉得温暖。

    泉奈虽然沉重的心情缓和不少,但见他神色有异,不由怀疑地说:“又是跟着你弟弟过来的?”

    柱间放下手,尴尬地说:“这次是真的巧合,我夫人怀孕了,这段时间我也很忙。”

    怪不得那笑容很想让人揍一顿。

    “行了,我不想知道那些,也不会道贺恭喜的。”泉奈站直身体微微侧避,像是被那笑容灼伤了似的,没看到背后之人在草地上的视线停留了片刻,“你若是想要死人祝福,多少有点不吉利。”他不想浪费时间,将扉间给他的情报几句带过,“对了,我有委托忍猫调查铃铛的事情,现在他还没回来,我有点担心。麻烦你帮我找下,我怕他是出了意外。”

    柱间面色有些沉重,点点头:“人过留痕,但找忍猫并非我强项,要委托犬冢一族的忍犬了。有没有贴身物品,我好让他们有气味找它。”

    泉奈正有此意,将田炎给的防身的匕首递过去。

    “你似乎有点过于担心了,”柱间安慰他,“忍猫的独立性很强,行动敏捷,应该不会被椿抓到。”

    泉奈没想到柱间对忍猫的感观不错,摇摇头解释:“没有,我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柱间稍微附身,歪歪头,想要更看清楚些泉奈的表情。

    庭院传来了猫叫。

    他们转头,一只体型壮硕的猫被另一只猫拖出草丛。

    泉奈和柱间:“……”

    那肥猫正是他们刚才讨论需要找到的忍猫田炎,而另一只体态苗条,纯白如雪,是泉奈委托在附近待命的雅雅。雅雅和田炎凌乱不堪,全身都是苍耳子和草屑,雅雅毫不客气地咬住了田炎的后腿,手脚并用,制住对方后才如释重负,松口喵喵几声:“泉奈大人,田炎根本没有去调查,跑去偷懒了。”

    “你懂什么!”田炎拼命扭动着,气急了哈哈两声,企图逼退对方,“这时候把我调出去才是危险好吗。泉奈就是太过轻敌才会被拿捏,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被控制对付宇智波,我这时候不应该离开才好!”

    雅雅可不会被他骗过,带着寒光的利爪挥舞,几把毛漫天飞扬,顿时田炎崩溃地尖叫起来。

    田炎差点挣脱出来,凄厉吼叫:“你知不知道秃了要养很久啊!!!”

    “让你见笑了,”泉奈扶额,没脸去看闹剧,“既然田炎回来,就不需要你帮助了。”

    他手伸出,柱间也识趣地将匕首归还,泉奈无视田炎哭嚎,接过后问道:“我哥哥的眼睛还好吗?”

    “放心吧,都妥当保管着。”柱间有些于心不忍,不住地往外瞅,“真的不用管吗?”

    泉奈看他心切,忍不住说:“总感觉你有点奇怪——不好,谁?!”

    泉奈目光冷然,袭击却不是朝他们而来,田炎徒然抬高嘶叫,划破天空,四五个捕兽夹镪镪咬合,其中一只夹住它的后腿,又见庭院半空中落下一张大网,正好罩住两只扭来扭去的猫。

    千钧一发,泉奈双眼勾玉,迅猛出拳,朝后方挥去,柱间轻轻松松格挡,下一脚已经从侧面袭来。两人交手数招,柱间避开后抓住泉奈手腕,吃惊地说:“你被控制了?”

    泉奈冷下脸来,不作回答,柱间被迫出击,他的力气出气得大,直接捏碎了泉奈的手,咣当一声,匕首落地,被柱间踢嵌入了门框。

    泉奈身子带动手臂、手腕反扭,柱间果然不肯放弃牵制,被迫转动,一手抓向肩膀,泉奈的后肘已经逼到眼前,两相抵挡,一团火焰从两人之间轰然爆开,柱间退后,泉奈已经退到厅内门口,愈合的陶土重新变回手,正握住匕首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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