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决赛放在已经竣工的万人竞技场地,椭圆形的巨大场地只建立了一面高达二十多米的观众席,另外三面都是露天外放,竞技场和木叶外围的最大训练场地遥相呼应,近处设立数个瞭望台,可以随时观察下方打斗状况,哪怕躲进了森林之中,也可随时监控。
对决排序按照预赛第三名开始:宇智波雉,日向也镜,猿飞芒。
守擂:宇智波斑,千手柱间。
果不其然,初赛第一名猿飞芒不负期望,选择同时对战两位守擂者,并得到了众人的同情和鼓励。
比赛总共三场,是个人赛的决赛。初赛的第二名第三名可以自行选择对决对象,但预赛第一名多了个权利,可以同时选择多名进行挑战,一对多。统筹组另外要求,比赛点到为止,为避免激发观众灾后心理问题和提供最佳视觉盛宴,禁止一切火性忍术和幻术。
行家看门道,力求最简单取人性命的方法,忍者们一下明白这次观赏性更强的决赛中,差不多直接屏蔽了宇智波所有擅长领域,想想也是,拿幻术来说,总不能站在原地和别人对视一眼,一秒分出胜负。而且,木叶如今的居民大多是大名府过来的,对火灾有着天然的恐惧和排斥。
所以良穗十分气愤,挥举拳头:“这完全不合理,完全克制了斑叔叔所有招数!”
真一听到了哨声,下面两个身影在欢呼中并未立时打斗,似乎在说话。他倒是不担心,因为配合写轮眼,也会将宇智波的体术发挥到极点,远攻近身都没什么问题,再说,宇智波与宇智波对决,禁掉火攻和幻术其实是无所谓的。
良穗看着场地上的两人:“这是幻术?不,斑叔叔肯定没用写轮眼!”
真一说:“没开写轮眼。”他想了想解释,“应该是杀气,我有时候面对斑叔,也会有这种恐惧感,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不敢动。”
这时候,斑直接放出须佐能乎,离得很远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力量。
宇智波雉和宇智波斑相隔十米,一动不动的她突然举起苦无插了大腿一下,飞速冲向斑,斑也跳出查克拉铠甲巨人的保护。两人交缠一起,开始一段眼花缭乱地打斗,观众都不禁为这样一个美人对自己这么狠而感动惊异,就被双方你来我往,毫不逊色的近身厮杀而欢呼起来。
然而斑都在躲闪,游刃有余,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
斑闪身,避开不知从何落下的宇智波雉的坠落一击,他终于挥动一把长长的带着弯钩镰刀般的武器开展进攻,宇智波雉腰身柔软,弯到极致的同时在半空中扭转脚,撑地向上踢去,如果击中,她就能把自家族长的下巴踢出一个洞来。
然而须佐能乎也不是摆设的,所到之处,无数树木被砍伐了一遍,观众的视线就随着他的扫荡而扩大。
“斑大人——”
“他们还在说话。”良穗突然说。
须佐能乎只有上半身,也足够雉来回奔波,无法近身。这场打斗完全在斑的控制下,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终止。然而不知怎么的,雉的脚下突然伸出一只巨手,悍然扛住了对方的扫荡。
烟雾弥散开,两股不同颜色的查克拉实体陷入互相胶着。
正在观望的族老们站起来,满脸的震惊,“稚,稚怎么会?!”
两个须佐能乎再次碰撞,气流喷涌,雉流出吓人的血泪,高马尾散开,头发飞舞。
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抱着臂膀往上一挑眼,那准备将他活埋的查克拉实体化的半身巨人边倒下边溃散,变成了点点闪耀的碎光地铺天盖地而来,时间在这一刻拉长,他的长发被这种风拨开,露出了苍白又尖的下巴,还有那一双在发下波澜未惊的黑眸,以及被总被隐藏的冷漠面容。
宇智波雉重重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当那面容被斑全身压迫力的气势以及茂盛的头发重新覆盖,但没有人再能忘却刚才看到的一幕。
全场目光久久不能挪开,萤火虫的闪光蔓延到观众席上,随着光点消失,观众席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天的欢呼和掌声。
柱间嘴角噙着笑,伸出手,斑也抬手,和他拍了一掌。
良穗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活脱脱像个乌龟,那厚重的乌龟壳不满叫嚷:“叫了那么多次,你们到底看够了没有!”所幸声音混合在欢呼中,一点都不起眼。
真一和良穗同时扭头,密切观察着观众席,真一仿佛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得不得了,颤抖地说:“我母亲和爸爸都在。”
良穗则平静严肃,认真到像是要上战场似的:“妈妈和叔叔也在观战。”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缩起脖子,躬身退出了竞技场,两人飞奔了一段时间,乌龟壳里伸出脑袋,不住催促:“快点,比赛很快结束,我们就没法进医院了。”
良穗安慰道:“不会,赛后还有才艺展示,据说还会进行礼炮彩排。”
真一却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墙,迟疑地道:“鹿山叔叔好像看到我们了,刚才母亲转向我们这边,是他拦住的。”
良穗跑的有些气急,眼神十分复杂:“别想那么多了,赶路要紧。猫大爷,你真的要克制□□重了。”
乌龟壳说:“不!”
真一较真道:“猫大爷,如果是误会,你得道歉。”
乌龟壳发出了愉悦的猫叫:“我等着你输了给我赔罪!赌输了的话,赔我十箱鱼干!!”
真一却说:“母亲才不会!”
良穗眼见好不容易安抚的一猫一人又要开始吵起来,忙说:“好了好了,不要闹情绪了,如果里面有误会,到时候得多尴尬。”
想要两碗水都端平的良穗收获了两份圆瞳瞪目。
“你是哪一边的!?”一猫一人异口同声地说。
良穗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僵硬地侧过头小声嘀咕说:“不愧是一家人,”他忽然感到真一指责的目光,连忙大叫,“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真一和田炎相互对视,哼了一声,各自扭头。
他们边吵边跑,抛在身后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变得隐约起来,然而不约而同的,少年们下意识都加快了奔跑速度。路上通畅无比,他们在田炎的指路下,顺利七拐八绕地来到通往地下室的门口,守门忍者抬头,不由愣住:“火核大人,今天您不是去观看比赛了吗?”
真一的写轮眼在缓缓转动,确保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是眼睛,一边将手伸进窗口,摊开掌心:“临时有事,这是工作牌。”
忍者看到“椿”耳朵上无法复制的铃铛耳坠,接着对那空无一物的掌心看了一眼,等了一会儿收回登记册,对着空白的签名处点头说:“验证完毕。”
刚转过拐角,良穗抚着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感慨写轮眼真的是太逆天了,真一完全凭借着记忆中看过火核的工作牌和签名就能制造出完美的幻术。
“等等,火核大人!”
假扮椿的良穗的身板立刻挺直,耳坠上的铃铛啪地打在侧脸上,随即他被推着前进了两步,避开了后面的视线。
真一镇定地缩回手,转过身没有说话。
刚巡逻至此的日向洛朝他们走来,站在视线盲区微微躬身:“之前的事多谢您的帮助,现在母子平安,她——”
“洛。”真一打断他的话,看到那张脸上的白眼没有处于发动状态,着实放下心来,拖长了音说,“应人之言,忠人之事,前事不用再提了。”
良穗挑眉,随即竖起耳朵好奇地听他们对话。
日向洛愣神后还想说些什么,真一慢吞吞地说:“洛,一个人的秘密才是秘密。”
他不再看日向洛,转身重新朝前走去,关好门,他紧紧握着良穗的手开始下楼梯,直至走到地下楼梯底端才松开全是汗水的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幻术可以骗过守门忍者,但如果洛叔发动白眼,就避不开他啦。母亲说白眼天生能克制写轮眼,能看透咱们变身术背后真实的查克拉走向。”
而这里在数天前已经被椿启动了结界,只要不是近距离接触,白眼也不能看透整座建筑了。
砰砰两声后两人都变回原样,良穗摘下挂在耳朵上的铃铛,迟疑地看看真一,真一盯着他们的目的地——那扇紧闭的大门,说:“怎么了?”
良穗摇摇头:“其实我有好多问题,不过你不想说,我不会问的。真一,你只要知道,我相信你。”
真一睁大眼睛,呼吸加快了,催促道:“进去吧。”
良穗将铃铛放在门上的凹槽,门像是活了,一闪而过封印字符后锁发出咔哒哒的声音,自动开了,寒气瞬间扑面而来,顺着第二道铁栅栏门不停涌出,良穗还没进去就打哆嗦,里面更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清十米的范围:“真冷,这是什么地方?”
田炎从书包里探出脑袋,扒拉着良穗的肩膀,扑棱棱地抖动耳朵。
真一走进去,一边张望,一边说:“母亲说是停尸房,也是医院最重要的结界中心,她被封了查克拉后就决定用铃铛来作为门钥匙,当然这种钥匙只有她能制作出来。”
良穗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奇怪。
真一误会了他脸上表情,解释说:“这枚铃铛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她做过巫女,会法术,我想铃铛应该是灌注了某种力量,母亲应该想不到有一天我会拿来这么用。不过,我们又不是过来闯祸的,事后我会和母亲坦白,这样就不会有问题的。”
“我倒是害怕我会被揍的屁股开花,”良穗觉得手里的铃铛项链都有些烫手了,连忙将挂坠给真一戴上,他原本是以为仅仅是宇智波族内的事情,没想到还扯到木叶,他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但一定会变成闯祸,不由催促道,“还好你没听我的,不签名就没有证据,正好可以推脱。我们速战速决吧。”
田炎突然窜出,朝着某个地方跑去。
“猫大爷!”两人追上,都顾不得看四周巨大的玻璃柜和里面被封冻的标本,推开某扇门,田炎跳到空房中间横置的玻璃柜前面,伸出爪子拼命挠,然而上面留不下任何破坏痕迹。
真一一看到里面的人,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的声音震惊中更多的是惶恐:“泉奈叔叔……”他下意识去看良穗。
良穗都不敢看真一的表情,装作被面前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试探摸索着玻璃罩的扣子,拿出苦无试着敲开,竟然严丝合缝,想了想用力刺向玻璃,也打开不开。
“怎么办?”他想到刚才用铃铛打开门,也就是说,这个棺椁般的玻璃柜也是需要铃铛启动的,他只好尴尬地扭头,真一果然维持一副被雷劈掉的样子,短时间无法回神。
“真一?”
真一怔怔地瞪大眼睛,被催促了几声,恍惚地把脖子上的铃铛拿下来。
玻璃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打开后,直接展示的人的容颜给予了少年们更大的视觉冲击。
良穗摸摸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好白,唔……很帅很年轻的叔叔啊,不过这样也只能证明尸体被保存完好,不能说明什么吧。我叔叔经常被爸爸唠叨,他是喜欢捣鼓禁术没错,但是从来不用在坏事上。”
田炎仿佛被托孤的老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嗷嗷哭叫,泪水顷刻沾湿了胡须,它以头抢地,撞在被冷藏起来的泉奈身体……小腿上,抱住对方委屈地呜呜叫唤,良穗还在自顾地说话:“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对于敌人要斩草除根,冷酷一些,对待自己人,则要像兄弟一样,对吧。”
田炎哭到一半,感觉手感不太对,爪子挠了挠,扯下一块符咒纸。它好奇地抖开纸,爪子尖上沾染着新刮出来的血。
田炎:“……”
泉奈的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良穗扯扯真一,给他打气:“对了,我们要不要找找什么证据?”他扭过头,发现此处是间实验室,布局也很令人熟悉,毕竟以前他在族地里总是去叔叔那里送饭,再熟悉不过那些瓶瓶罐罐的容器和各种奇怪的收集物品。
真一转向他,说:“我母亲说过,人区别于其他动物,在于脑子,力量其次。宇智波以写轮眼闻名于世,是因为能把人所见都变成虚假。其实不需要写轮眼,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骗人的。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甚至我们的五感都欺骗我们的大脑。”
良穗握住真一的手,说:“我知道,你相信椿姨。”
真一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低下脑袋,声音也变得低落:“你不懂,我的信任是建立在我的性命上。”
良穗觉得这句话隐隐参杂着不祥。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记忆里母亲应该有的样子,她从来不避讳在我面前讨论事情,她将我当成一个完整独立的人,也认为我可以分辨它们。刚才和洛叔的对话,是因为我听到母亲说过的,我也听过很多其他人的,她从来不瞒着我。所以,我仍然相信母亲,我的心在告诉我,我会继续无条件地信赖她。”
良穗认真地回应:“好嘛,我良穗不管怎么说一定相信你,也相信你信赖的人。”
良穗拍拍他的手,正要说既然找到了尸体,接下来就要找证明椿姨没有做坏事的证据,他们应该分头找找,然而扭头看到的那一幕让他愣住——他发誓刚才看的时候,那躺着的人还没有睁开眼睛!
如果说良穗是因为尸体睁眼而不知所措,那么田炎的震惊则是看到了不可能出现在爪上的新鲜血液,以及泉奈睁开眼时露出的那双诡异的眼睛。
那眼没有焦点,却令人感觉视线无所不在,哪怕是自称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田炎,都不禁呜咽喵呜一声。
泉奈转动头看向田炎,接着准确无误地对准身旁的拜访者。
那眼睛里没有真一所展示的勾玉,也并非平常的黑瞳,而是整个眼眶内布满了环形并列的线,仔细瞧去,就忍不住会陷入一团漩涡之中……良穗觉得这一定不是人所能拥有的,那眼睛大且色淡,却像一口深井,又深又暗,哪怕日向的眼睛也没有这么令人害怕过,太恐怖了,这到底是什么。
良穗:“……”完了,双腿都动不了。
“我想当面问问母亲,为什么她要把……他放在这里。”真一想了想作出决定。
良穗的腿碰到了田炎打颤的身体,田炎早就炸毛成一团球,他抖动着腿,努力不要那么僵硬地抓起田炎,干巴巴地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这就出去找椿姨——”
“谢谢你,良穗,”真一刚要露出一点笑容,抬头正好与泉奈对上。
与闭上眼沉眠时的冷淡迥然不同,泉奈面无表情,仿佛空洞得一具无形操控木偶,苍白的手无声按在棺椁上,便在在玻璃上留下五个指印。
令人发酸的咯吱声中棺盖打开得更大。
他坐起身,白色的衣服索索作响,另一只手朝前一伸,扯断纤细腕部外的符纸束缚。
田炎用力地抓着良穗,尖利的爪子嵌入皮肤,痛得良穗回神大喊:“诈尸!赶紧跑啊!!”
他一把将田炎甩到背上,抓起真一就往外面跑去,还没到门口,眼前一黑,泉奈已经到他们面前,良穗被撞得向后倒去,真一则接过苦无,冲上去挡在前面。
真一甚至都没看到对方的动作。
哐啷——苦无坠地,真一两脚蹬地,努力去扯开脖子上的手,那力气大的惊人,真一惊惧地转动写轮眼,却被那双眼睛震慑地无处遁逃,很快就呼吸不上来。真一的眼角慢慢流出眼泪,放弃了挣扎,挤出几个字来:“泉奈……哥哥……”
真一脖子一松,整个人掉到地上,呛咳不止,良穗爬过来双手抱住真一,用身躯围住他,大声说:“驱鬼不在忍者业务上,但我仍然要抵抗你。这位泉奈叔叔,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你已经死了!”
田炎:“……”
那人冷漠地看着他们,冷静的声音仿佛能冻住人:“好久不见。不。应该说是终于能用真面目见你们了。”他准确无误地叫出真一和良穗的名字,见他们反映巨大,问道,“感到很惊讶?”
良穗完全摸不清头脑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泉奈叔叔怎么会叫自己的名字这么熟稔呢。
真一同样不明所以,随即发现泉奈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蜷紧的拳头,他正抓着母亲给的项链,铃铛随着动作在摇摆,他下意识将它藏到背后。
泉奈平静地脱开视线,环顾四周,他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病号服,却像是一点都没有被地下寒气冻着,这里太安静了,他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他不想看见的人,最后才冷冷地瞥了还在震惊之中的田炎:“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救兵?”
田炎伸出爪子,颤抖着指尖上的血丝,终于崩溃地吼道:“千手家的小子们根本靠不住,椿和火核又盯着你斑!我能给你找人来就很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到底是尸体是鬼还是人啊!!!”
对决排序按照预赛第三名开始:宇智波雉,日向也镜,猿飞芒。
守擂:宇智波斑,千手柱间。
果不其然,初赛第一名猿飞芒不负期望,选择同时对战两位守擂者,并得到了众人的同情和鼓励。
比赛总共三场,是个人赛的决赛。初赛的第二名第三名可以自行选择对决对象,但预赛第一名多了个权利,可以同时选择多名进行挑战,一对多。统筹组另外要求,比赛点到为止,为避免激发观众灾后心理问题和提供最佳视觉盛宴,禁止一切火性忍术和幻术。
行家看门道,力求最简单取人性命的方法,忍者们一下明白这次观赏性更强的决赛中,差不多直接屏蔽了宇智波所有擅长领域,想想也是,拿幻术来说,总不能站在原地和别人对视一眼,一秒分出胜负。而且,木叶如今的居民大多是大名府过来的,对火灾有着天然的恐惧和排斥。
所以良穗十分气愤,挥举拳头:“这完全不合理,完全克制了斑叔叔所有招数!”
真一听到了哨声,下面两个身影在欢呼中并未立时打斗,似乎在说话。他倒是不担心,因为配合写轮眼,也会将宇智波的体术发挥到极点,远攻近身都没什么问题,再说,宇智波与宇智波对决,禁掉火攻和幻术其实是无所谓的。
良穗看着场地上的两人:“这是幻术?不,斑叔叔肯定没用写轮眼!”
真一说:“没开写轮眼。”他想了想解释,“应该是杀气,我有时候面对斑叔,也会有这种恐惧感,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不敢动。”
这时候,斑直接放出须佐能乎,离得很远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力量。
宇智波雉和宇智波斑相隔十米,一动不动的她突然举起苦无插了大腿一下,飞速冲向斑,斑也跳出查克拉铠甲巨人的保护。两人交缠一起,开始一段眼花缭乱地打斗,观众都不禁为这样一个美人对自己这么狠而感动惊异,就被双方你来我往,毫不逊色的近身厮杀而欢呼起来。
然而斑都在躲闪,游刃有余,明眼人都能看出差距。
斑闪身,避开不知从何落下的宇智波雉的坠落一击,他终于挥动一把长长的带着弯钩镰刀般的武器开展进攻,宇智波雉腰身柔软,弯到极致的同时在半空中扭转脚,撑地向上踢去,如果击中,她就能把自家族长的下巴踢出一个洞来。
然而须佐能乎也不是摆设的,所到之处,无数树木被砍伐了一遍,观众的视线就随着他的扫荡而扩大。
“斑大人——”
“他们还在说话。”良穗突然说。
须佐能乎只有上半身,也足够雉来回奔波,无法近身。这场打斗完全在斑的控制下,只要他愿意,可以随时终止。然而不知怎么的,雉的脚下突然伸出一只巨手,悍然扛住了对方的扫荡。
烟雾弥散开,两股不同颜色的查克拉实体陷入互相胶着。
正在观望的族老们站起来,满脸的震惊,“稚,稚怎么会?!”
两个须佐能乎再次碰撞,气流喷涌,雉流出吓人的血泪,高马尾散开,头发飞舞。
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抱着臂膀往上一挑眼,那准备将他活埋的查克拉实体化的半身巨人边倒下边溃散,变成了点点闪耀的碎光地铺天盖地而来,时间在这一刻拉长,他的长发被这种风拨开,露出了苍白又尖的下巴,还有那一双在发下波澜未惊的黑眸,以及被总被隐藏的冷漠面容。
宇智波雉重重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当那面容被斑全身压迫力的气势以及茂盛的头发重新覆盖,但没有人再能忘却刚才看到的一幕。
全场目光久久不能挪开,萤火虫的闪光蔓延到观众席上,随着光点消失,观众席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天的欢呼和掌声。
柱间嘴角噙着笑,伸出手,斑也抬手,和他拍了一掌。
良穗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活脱脱像个乌龟,那厚重的乌龟壳不满叫嚷:“叫了那么多次,你们到底看够了没有!”所幸声音混合在欢呼中,一点都不起眼。
真一和良穗同时扭头,密切观察着观众席,真一仿佛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得不得了,颤抖地说:“我母亲和爸爸都在。”
良穗则平静严肃,认真到像是要上战场似的:“妈妈和叔叔也在观战。”两个少年对视一眼,缩起脖子,躬身退出了竞技场,两人飞奔了一段时间,乌龟壳里伸出脑袋,不住催促:“快点,比赛很快结束,我们就没法进医院了。”
良穗安慰道:“不会,赛后还有才艺展示,据说还会进行礼炮彩排。”
真一却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墙,迟疑地道:“鹿山叔叔好像看到我们了,刚才母亲转向我们这边,是他拦住的。”
良穗跑的有些气急,眼神十分复杂:“别想那么多了,赶路要紧。猫大爷,你真的要克制□□重了。”
乌龟壳说:“不!”
真一较真道:“猫大爷,如果是误会,你得道歉。”
乌龟壳发出了愉悦的猫叫:“我等着你输了给我赔罪!赌输了的话,赔我十箱鱼干!!”
真一却说:“母亲才不会!”
良穗眼见好不容易安抚的一猫一人又要开始吵起来,忙说:“好了好了,不要闹情绪了,如果里面有误会,到时候得多尴尬。”
想要两碗水都端平的良穗收获了两份圆瞳瞪目。
“你是哪一边的!?”一猫一人异口同声地说。
良穗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僵硬地侧过头小声嘀咕说:“不愧是一家人,”他忽然感到真一指责的目光,连忙大叫,“啊啊啊我什么都没说!”
真一和田炎相互对视,哼了一声,各自扭头。
他们边吵边跑,抛在身后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变得隐约起来,然而不约而同的,少年们下意识都加快了奔跑速度。路上通畅无比,他们在田炎的指路下,顺利七拐八绕地来到通往地下室的门口,守门忍者抬头,不由愣住:“火核大人,今天您不是去观看比赛了吗?”
真一的写轮眼在缓缓转动,确保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是眼睛,一边将手伸进窗口,摊开掌心:“临时有事,这是工作牌。”
忍者看到“椿”耳朵上无法复制的铃铛耳坠,接着对那空无一物的掌心看了一眼,等了一会儿收回登记册,对着空白的签名处点头说:“验证完毕。”
刚转过拐角,良穗抚着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不由感慨写轮眼真的是太逆天了,真一完全凭借着记忆中看过火核的工作牌和签名就能制造出完美的幻术。
“等等,火核大人!”
假扮椿的良穗的身板立刻挺直,耳坠上的铃铛啪地打在侧脸上,随即他被推着前进了两步,避开了后面的视线。
真一镇定地缩回手,转过身没有说话。
刚巡逻至此的日向洛朝他们走来,站在视线盲区微微躬身:“之前的事多谢您的帮助,现在母子平安,她——”
“洛。”真一打断他的话,看到那张脸上的白眼没有处于发动状态,着实放下心来,拖长了音说,“应人之言,忠人之事,前事不用再提了。”
良穗挑眉,随即竖起耳朵好奇地听他们对话。
日向洛愣神后还想说些什么,真一慢吞吞地说:“洛,一个人的秘密才是秘密。”
他不再看日向洛,转身重新朝前走去,关好门,他紧紧握着良穗的手开始下楼梯,直至走到地下楼梯底端才松开全是汗水的手,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幻术可以骗过守门忍者,但如果洛叔发动白眼,就避不开他啦。母亲说白眼天生能克制写轮眼,能看透咱们变身术背后真实的查克拉走向。”
而这里在数天前已经被椿启动了结界,只要不是近距离接触,白眼也不能看透整座建筑了。
砰砰两声后两人都变回原样,良穗摘下挂在耳朵上的铃铛,迟疑地看看真一,真一盯着他们的目的地——那扇紧闭的大门,说:“怎么了?”
良穗摇摇头:“其实我有好多问题,不过你不想说,我不会问的。真一,你只要知道,我相信你。”
真一睁大眼睛,呼吸加快了,催促道:“进去吧。”
良穗将铃铛放在门上的凹槽,门像是活了,一闪而过封印字符后锁发出咔哒哒的声音,自动开了,寒气瞬间扑面而来,顺着第二道铁栅栏门不停涌出,良穗还没进去就打哆嗦,里面更是白茫茫一片,只能看清十米的范围:“真冷,这是什么地方?”
田炎从书包里探出脑袋,扒拉着良穗的肩膀,扑棱棱地抖动耳朵。
真一走进去,一边张望,一边说:“母亲说是停尸房,也是医院最重要的结界中心,她被封了查克拉后就决定用铃铛来作为门钥匙,当然这种钥匙只有她能制作出来。”
良穗脸上的表情又变得奇怪。
真一误会了他脸上表情,解释说:“这枚铃铛是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她做过巫女,会法术,我想铃铛应该是灌注了某种力量,母亲应该想不到有一天我会拿来这么用。不过,我们又不是过来闯祸的,事后我会和母亲坦白,这样就不会有问题的。”
“我倒是害怕我会被揍的屁股开花,”良穗觉得手里的铃铛项链都有些烫手了,连忙将挂坠给真一戴上,他原本是以为仅仅是宇智波族内的事情,没想到还扯到木叶,他知道这事可大可小,但一定会变成闯祸,不由催促道,“还好你没听我的,不签名就没有证据,正好可以推脱。我们速战速决吧。”
田炎突然窜出,朝着某个地方跑去。
“猫大爷!”两人追上,都顾不得看四周巨大的玻璃柜和里面被封冻的标本,推开某扇门,田炎跳到空房中间横置的玻璃柜前面,伸出爪子拼命挠,然而上面留不下任何破坏痕迹。
真一一看到里面的人,就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他的声音震惊中更多的是惶恐:“泉奈叔叔……”他下意识去看良穗。
良穗都不敢看真一的表情,装作被面前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试探摸索着玻璃罩的扣子,拿出苦无试着敲开,竟然严丝合缝,想了想用力刺向玻璃,也打开不开。
“怎么办?”他想到刚才用铃铛打开门,也就是说,这个棺椁般的玻璃柜也是需要铃铛启动的,他只好尴尬地扭头,真一果然维持一副被雷劈掉的样子,短时间无法回神。
“真一?”
真一怔怔地瞪大眼睛,被催促了几声,恍惚地把脖子上的铃铛拿下来。
玻璃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打开后,直接展示的人的容颜给予了少年们更大的视觉冲击。
良穗摸摸下巴,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说:“好白,唔……很帅很年轻的叔叔啊,不过这样也只能证明尸体被保存完好,不能说明什么吧。我叔叔经常被爸爸唠叨,他是喜欢捣鼓禁术没错,但是从来不用在坏事上。”
田炎仿佛被托孤的老臣,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嗷嗷哭叫,泪水顷刻沾湿了胡须,它以头抢地,撞在被冷藏起来的泉奈身体……小腿上,抱住对方委屈地呜呜叫唤,良穗还在自顾地说话:“任何事情都有两面,对于敌人要斩草除根,冷酷一些,对待自己人,则要像兄弟一样,对吧。”
田炎哭到一半,感觉手感不太对,爪子挠了挠,扯下一块符咒纸。它好奇地抖开纸,爪子尖上沾染着新刮出来的血。
田炎:“……”
泉奈的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
良穗扯扯真一,给他打气:“对了,我们要不要找找什么证据?”他扭过头,发现此处是间实验室,布局也很令人熟悉,毕竟以前他在族地里总是去叔叔那里送饭,再熟悉不过那些瓶瓶罐罐的容器和各种奇怪的收集物品。
真一转向他,说:“我母亲说过,人区别于其他动物,在于脑子,力量其次。宇智波以写轮眼闻名于世,是因为能把人所见都变成虚假。其实不需要写轮眼,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骗人的。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甚至我们的五感都欺骗我们的大脑。”
良穗握住真一的手,说:“我知道,你相信椿姨。”
真一直勾勾地盯着他,然后低下脑袋,声音也变得低落:“你不懂,我的信任是建立在我的性命上。”
良穗觉得这句话隐隐参杂着不祥。
“我从来没见过我的亲生母亲,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就是记忆里母亲应该有的样子,她从来不避讳在我面前讨论事情,她将我当成一个完整独立的人,也认为我可以分辨它们。刚才和洛叔的对话,是因为我听到母亲说过的,我也听过很多其他人的,她从来不瞒着我。所以,我仍然相信母亲,我的心在告诉我,我会继续无条件地信赖她。”
良穗认真地回应:“好嘛,我良穗不管怎么说一定相信你,也相信你信赖的人。”
良穗拍拍他的手,正要说既然找到了尸体,接下来就要找证明椿姨没有做坏事的证据,他们应该分头找找,然而扭头看到的那一幕让他愣住——他发誓刚才看的时候,那躺着的人还没有睁开眼睛!
如果说良穗是因为尸体睁眼而不知所措,那么田炎的震惊则是看到了不可能出现在爪上的新鲜血液,以及泉奈睁开眼时露出的那双诡异的眼睛。
那眼没有焦点,却令人感觉视线无所不在,哪怕是自称经历了大风大浪的田炎,都不禁呜咽喵呜一声。
泉奈转动头看向田炎,接着准确无误地对准身旁的拜访者。
那眼睛里没有真一所展示的勾玉,也并非平常的黑瞳,而是整个眼眶内布满了环形并列的线,仔细瞧去,就忍不住会陷入一团漩涡之中……良穗觉得这一定不是人所能拥有的,那眼睛大且色淡,却像一口深井,又深又暗,哪怕日向的眼睛也没有这么令人害怕过,太恐怖了,这到底是什么。
良穗:“……”完了,双腿都动不了。
“我想当面问问母亲,为什么她要把……他放在这里。”真一想了想作出决定。
良穗的腿碰到了田炎打颤的身体,田炎早就炸毛成一团球,他抖动着腿,努力不要那么僵硬地抓起田炎,干巴巴地说:“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这就出去找椿姨——”
“谢谢你,良穗,”真一刚要露出一点笑容,抬头正好与泉奈对上。
与闭上眼沉眠时的冷淡迥然不同,泉奈面无表情,仿佛空洞得一具无形操控木偶,苍白的手无声按在棺椁上,便在在玻璃上留下五个指印。
令人发酸的咯吱声中棺盖打开得更大。
他坐起身,白色的衣服索索作响,另一只手朝前一伸,扯断纤细腕部外的符纸束缚。
田炎用力地抓着良穗,尖利的爪子嵌入皮肤,痛得良穗回神大喊:“诈尸!赶紧跑啊!!”
他一把将田炎甩到背上,抓起真一就往外面跑去,还没到门口,眼前一黑,泉奈已经到他们面前,良穗被撞得向后倒去,真一则接过苦无,冲上去挡在前面。
真一甚至都没看到对方的动作。
哐啷——苦无坠地,真一两脚蹬地,努力去扯开脖子上的手,那力气大的惊人,真一惊惧地转动写轮眼,却被那双眼睛震慑地无处遁逃,很快就呼吸不上来。真一的眼角慢慢流出眼泪,放弃了挣扎,挤出几个字来:“泉奈……哥哥……”
真一脖子一松,整个人掉到地上,呛咳不止,良穗爬过来双手抱住真一,用身躯围住他,大声说:“驱鬼不在忍者业务上,但我仍然要抵抗你。这位泉奈叔叔,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你已经死了!”
田炎:“……”
那人冷漠地看着他们,冷静的声音仿佛能冻住人:“好久不见。不。应该说是终于能用真面目见你们了。”他准确无误地叫出真一和良穗的名字,见他们反映巨大,问道,“感到很惊讶?”
良穗完全摸不清头脑了,这个素未谋面的泉奈叔叔怎么会叫自己的名字这么熟稔呢。
真一同样不明所以,随即发现泉奈并没有看自己,而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蜷紧的拳头,他正抓着母亲给的项链,铃铛随着动作在摇摆,他下意识将它藏到背后。
泉奈平静地脱开视线,环顾四周,他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色病号服,却像是一点都没有被地下寒气冻着,这里太安静了,他确定附近没有任何他不想看见的人,最后才冷冷地瞥了还在震惊之中的田炎:“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救兵?”
田炎伸出爪子,颤抖着指尖上的血丝,终于崩溃地吼道:“千手家的小子们根本靠不住,椿和火核又盯着你斑!我能给你找人来就很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到底是尸体是鬼还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