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一族适合近战和侦查,只要能近身碰到身体就能扰乱对手查克拉经脉。可怕的是,使用眼睛竟然没有限制。”

    “可惜对上的是体幻忍都是顶级的柱间大人,完全被压制了,普通人都能看出胜负。”

    “不错,查克拉相对不足是日向最大的问题,刚才就应该直接迎上,缩短对战时间。柱间大人没有用木遁,日向尾圭若自废一条胳膊换取攻击到柱间大人,说不定还有转机……倒是未亲眼见柱间大人使用刃具,不知道我的祖传刀术是否可与之较量。”

    顶层观众包厢里,众人三三两两地聚着,时不时讨论几声,或是对招数的解析,也有毫不介意地比划着如果是自己在赛场上该如何应对。

    然而众说纷纭,倒是有一条是共识。

    “两位指挥长所向披靡,火之国又有几个——不,整个大陆能与之较量的人都寥寥无几,一个是生命忍术如火纯青,一个是火性忍术登峰造极,哪怕限制他们的招数也无法抗衡。能站在他们面前,其勇气都令人赞叹吧。”

    “芒等会要同时挑战两位,我倒是很好奇呢。”

    椿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耳边都是大家的讨论,和旁边的扉间闲聊着:“生命忍术这个词真是不错,各个忍术发动的攻击都是无生命的,千手的木遁到底什么原理,据我所知好像只有柱间大人一人做到吧。”

    凑到他们身边的鹿山好奇地听他们谈话。

    “五行查克拉中没有木的属性,按照常理,应该是土与水属性查克拉的同时精微操控,结合成木的表现形式,也就是说,其实并没有生命。但是大哥能做到合成属性外,更能直接注入有生命的植物碎片,加速植物细胞无限分裂组合,这一点是其他千手无法做到的,不过千手祖上也有出现过能使用木遁的人。万物阴阳之分,阳性生发、好动,木遁与其说是生命忍术,我更倾向于属于阳性查克拉。”

    “也就是阳遁,这个词倒也贴切……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出现使用木遁的天才,我懂了,这规律其实对每个忍族都一样。”椿点点头,只不过上苍格外偏爱千手,让这近一百年的千手中诞生出一骑绝尘的顶级天才。

    幸运的是,这位顶级天才是个爱好和平者,并不喜好打打杀杀,但同时不幸的是,他能以一己之力压制所有人臣服自己的欲望,也不知道这对于大家来说,到底是众望所归还是强人所难。

    火核看着底下的比赛结束哨声吹响,全场响彻鼓掌声,等过了一会儿声音平息,才附和道:“第一场斑大人为了让雉陷入绝境,突破自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柱间大人却是不敢闹出人命,留了不少手,光用强悍身体的无限恢复和体术就轻松赢了比赛,虽然之前看到不少,但还是看一次惊讶一次。”

    “怎么说?”椿随口道。

    火核露出一抹淡淡地微笑:“雉一直压制自己的实力,斑大人试了几招就知道了,恐怕是正在气头上,才会下这么重的手。刚才她的动作有个零点一秒的失误,应该就是步入了斑大人的幻术了,在那零点一秒的无限幻术中,这才是激发了须佐能乎的契机。”

    “所以谁都不知道那个幻术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椿轻皱眉头,表情恹恹,仿佛是对斑破坏了规则而微微恼怒。

    鹿山后背湿汗侵染,面上仍然保持着懒散模样,想起了什么啊了一声:“既然是精神攻击,加大攻击力度的话,幻术叠加幻术是不是也是可行的?”

    火核想了想,表示肯定:“理论上应该可行,如果不断嵌入对视的零点一秒,将其无限扩大,那么主观意愿上不仅仅是视触听感被控制,更是对时间的无限掌控。不过据我所知,目前宇智波还没有人能掌控,这一定很耗费施术者的精力。”

    椿第三次扫了鹿山一眼,眯起眼睛。

    宇智波雉对宇智波斑,宇智波斑胜。

    日向尾圭对千手柱间,千手柱间胜。

    猿飞芒对宇智波斑、千手柱间,宇智波斑、千手柱间胜。

    结局似乎早就在开始时已经注定,毫无悬念。

    长廊走道深处,光线昏暗,千手扉间在这里体会到了久违的安静,他站在那里平缓了些气息,耳畔边好似还能听见观众的欢呼,抬臂敲门,一墙之隔的交谈随即停下。他推开门,只见半小时前还在竞技场相携战斗的人已经脱掉战服,各自在休息室占据一席,斑脸上浮现出轻松的笑,接着刚才的话说:“在小子们面前都快没有信誉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下次陪他们,不能再放鸽子。”他朝扉间非常自然地点点头,似乎想当然知道他是来找柱间,“扉间,我先走了。”

    扉间嗯了一声,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他深呼一口气,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柱间。

    眼前的柱间靠在沙发上,表情收敛,却带着被盯着打量的不满,抱臂形成了与外界的无形抗衡:“放心,我没有乱说话。”

    扉间说:“椿那里怎么瞒过去。”

    直至今天早上,柱间仍然昏迷,扉间只得再次请来湿骨林的蛞蝓帮忙相看,在得知大哥并无大碍只需要长时间的自然恢复后,他放下心来,又请佐助过来商量怎么处理接下来的比赛。好在佐助吃惊归吃惊,得知柱间是因为特殊情况不能参赛,想了片刻就和扉间的想法一致,不能对外公布。

    无人能替代柱间的作用,尤其现在是向公众亮相的好机会——既然需要有人假扮,佐助立刻明白了扉间的潜台词,舍他其谁,佐助主动出面,力求把消息封锁在只有两人知晓之间。

    扉间看着场地里变身后的佐助赤手空拳轻松对付日向尾圭,心中有些纠结,他并未让佐助参与私下调查椿的队伍里,一是因为佐助为人和大哥一类较为正派,并不太适合阴谋诡计,也不适合算计人心,二则是因为统筹组内成员们朝夕相处,佐助容易被椿利用。

    结果佐助只听扉间模棱两可的说辞,洞察其中,主动请缨,着实让扉间都感到愧疚。第二场没有任何悬念的结束,中场休息中,思前想后的扉间招来佐助和斑,决定对斑坦白,结果还没说话,救场的“柱间”从天而降,就像真人一样动作娴熟地勾住斑的肩膀,扉间的心瞬间提到最高,却看到斑和佐助同时都松了口气。

    原来斑早就从对方的打斗习惯中看出端倪,扉间心惊胆战地看着斑和“柱间”回到赛场,脑子完全被问号填满,更别提“柱间”发动木遁时,若不是自己熟悉“柱间”身上的查克拉,他几乎都要被糊弄过去。

    扉间忍了忍,还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首先投降道:“泉奈,麻烦你变下,我实在不能面对大哥的脸作出这种表情。也别变成这里的人,以免穿帮。”

    泉奈无奈地变了个相貌,或许是选的人身高和柱间差距大,视线矮太多,他只得抬头看向扉间,声音也变得柔和婉转,有一种隐隐的骄纵贵气:“这是以前的一个雇主,领主的姬君,椿和哥哥都没见过——话说回来,我把真一和良穗放在实验室,最晚今晚就会知道我逃出来了。”

    比起你能逃出来,其他都不再重要。

    不过让扉间好奇的是,泉奈是怎么挣脱出椿的秽土掌控,又是如何使用了大哥的招数,大哥又遭遇了什么,怎么力量会耗竭成这样……

    一时间问题太多,扉间不知道该先问哪个问题,张了张嘴巴:“那么,现在——”

    “握住我的手。”

    扉间被他打断,愣住后又听泉奈催促了一声:“你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或者考虑到我的出现是预谋性的,我现在人在这,随你检查。”

    “话虽如此,我更想知道我的好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应该和你有关吧。”扉间自然顺从好奇心走过去,握住了泉奈递过来的手,这时候他还未意识到不对劲,“总感觉这几天发生了很多,被隐瞒的感觉非常不妙。”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越睁越大,用力抓着那手腕,加大力度,感受到变身术下的柔软的触感,他仍不敢相信,看了一眼泉奈,抬起另一只手,手指尖前聚集实体的查克拉气流,向下划过泉奈的掌心。

    皮肤花开,露出里面新鲜的、温热的血。

    他是能感应查克拉,但秽土和活人的查克拉一样,不能辨别是生是死,扉间猛然抬头,目光严厉:“怎么回事!!?”

    “你感到害怕了么?”泉奈歪头,看着扉间原本就显白的皮肤更加失色。

    扉间的手颤抖了,薄色的唇也在抖动,半年来养成不动声色的泰然瞬间破功:“不可能,你明明死了,怎么回事——”

    “扉间,其实悲观地去想,人的生命真是脆弱啊,”泉奈平静得看着他,任由自己被对方掌控,“你有感到害怕过吗,比如每次上战场的时候,每一次在刀尖下逃生的时候,每次看到身边的人倒下,自己和死神擦身而过。亦或是精疲力竭,重伤卧床,害怕过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么。我曾想当然,不断的失去中,唯有背负亲人的痛苦和愤怒才能坚持前行。我也是这么如此希望哥哥能走得更远,然而我真的失去生命,被那个女人召回这里,我竟然无时不刻都在怀念这里的一切。”

    他眯着眼睛,声音是那么陌生,有些着迷地看着手心的血:“我从未如此怀念豆皮寿司的甜,渴望曾经不屑一顾的晨曦在身体上的感觉,去触摸心脏的搏动,去感受流血的痛苦……一切的一切,我都那么的想念。我从未如此后悔,我更后悔我抛下了哥哥,让他独自承受没有我的世界,他每一次拒绝和人产生更多的羁绊,他落寞地站在那里,强颜欢笑,被人误解、冷落、嘲讽,不是任何别的人带给他的痛苦,是因为我的一厢情愿,他是被我诅咒了。”

    “哥哥他从未向前走去,他永远被我的眼睛诅咒困在了过去,”泉奈露出了那双轮回眼,眼里的扉间怔怔望着他,“很可怕吧,因为你的哥哥和我的哥哥,他们共同血液和肉组成的眼睛,世仇之血肉竟然能结合变成这样,铸成一个新的我,它证明我的傲慢,证明我的无知。”

    扉间忍不住屏息,心情极度复杂地抚上了那双眼睛,所以,大哥的昏迷是因为泉奈,所以那夜大哥在和他的争吵中,才会闭口不言。

    “如果当初我没有拦下哥哥,或许我会和哥哥一起,和你们一起,亲眼看着木叶落成。放下仇恨,原来真的有这样消泯时间的情感。我无时无刻后悔,这是重新得到生命之后,我首先浮现的感觉。”

    扉间心情实在复杂,难以言表,轻声说:“我也没想过,我们的父母、兄弟都死了后,还能这样待在同一片天空下。”

    “因为你的大哥,我才会复活,所以我会对你许诺,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至少我会阻止椿——如果她真的要摧毁木叶。”

    “如果那个人是斑呢,你也能阻止他么。”

    “不,”泉奈认真地说,“他不会的,这个木叶已经非常完美了。”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扉间心底却有些想要反驳,回过神来他已经不知多久都在注视着那双眼睛,稍微用力些,便在那翘起的眼尾按下一个凹陷,他感受着年轻身体的回馈,感受那二十多年如一日面对的查克拉气息。

    这是……

    宇智波泉奈。

    他的宿敌,他早在去年死去的敌人,而那过去才一年不到,竟然让他从物是人非中找到了久违的熟悉感。身体像是不需要自己驱动,想要嗜血的战栗从内心开始涌起,他压抑下条件反射的杀意,那种熟悉面对敌人的战栗感,那种令人已经远去而又不得不怀念的过去。

    已经熟悉了血腥的忍者,真的能忍受停止杀戮的空虚感么。

    他轻声说,“在越是接触宇智波,了解宇智波,更是知道斑的眼睛换成你的后,我时刻都在想着。”

    泉奈注视着他的红眸,心中虽然很是不解,但这一刻,他似乎能感觉到面前的人和那个想要临时结盟的情况不一样了,这段时间能改变的事物太多了。

    “那一场战争中,我并没有在刀上抹毒,你来不及察觉我的飞雷神,但那伤并非致命,对不对?”

    那手向下滑,抬起了泉奈下巴,钳住。

    扉间慢慢俯身,掠过那双奇怪又特殊的眼睛,像是一点也不感兴趣,凑到泉奈的耳朵边:“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日日夜夜,无人回答……世界上本来充满着没有开头的结局,任何事情都显得那么意外,也显得偶然,没有原因才是世界运转的真相。我曾经不止一次劝自己不要追究过去。现在的你终于能回答我了,告诉我,泉奈,你真的是因为我那一刀而致命的,还是为了把你的眼睛给斑,才甘愿赴死?”

    泉奈忽然一滞,叹息得几乎低喃:“所以你在纠结什么。”

    “这对我很有意义,传言宇智波的情感十分极端,因为憎恶愤恨而变得强大,这会影响到我该不该为你的死负责,我又该用什么态度对待宇智波。”

    泉奈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复杂情绪看着对方,两人便僵持那里,互不退让地注视彼此。

    “你也会道听途说。”

    “也许是合理的解释,也许和真相背道而驰,传言为什么会被称为传言,都由传播者主观性地添加很多自己的经历和感悟,但我相信一定有它传播的原因。”

    “你根本不了解宇智波……”泉奈自言自语说,“不,原来你们是这么看待宇智波的。”

    扉间没想到这句话给他的打击这么大,忽然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向后扭头,门在这时候从外面朝里打开,泉奈浑身一抖,全身僵住,保持着仰着脑袋的姿势。他的视线被阻挡,约莫看到有人站在那里。

    门砰的一声关上,没等两秒,再次打开。

    扉间:“……”

    扉间看到这是个面生的家伙,胸口挂着临时的工作牌,腋下夹着扫帚,手里还提着水桶——是巡视场地的后勤忍者,目光充斥着意外和……茫然,在面前两人之间来回转动视线,像是强迫自己才能把视线落在他们身边沙发扶手上,扉间从他脸上表情看出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顺着视线低头,注意到沙发脚丢着脱掉的作战服。

    那忍者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转身就走,似乎被刺激得不轻,撞在了门框上,水桶洒了不少水。那人摸着墙往外走,将门关上发出很重的一声。

    泉奈回过神来,自己正保持着双手垂下,下巴还在对方手里的恭顺姿势,差不多和扉间贴在一起——他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变身了。反正不是自己丢人,他目光变得冷冽,冷冷提醒:“放手。”

    扉间缩回手,泉奈也退后一步,然而身后就是沙发,向后一仰坐了回去,

    泉奈倚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盯着远处高窗投下来一束夕阳光线,扉间则立刻分出影分身追出去,自己则扶额,没眼去看对方,站在那里默默不语。若是解释因为泉奈说的话太令人惊讶而一时松懈,忘记维持探查四周,这借口怎么看都太尴尬了,还能怎么办,只能要求那个脸生的忍者闭嘴了。

    影分身没一会儿回来了:“只是普通忍者,警告过了。周围没有其他人,椿和火核正在佐助商量微调典礼事宜,附近没有其他人。”

    泉奈晾凉地刺了一句:“普通忍者……”

    扉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撇过头去:“大哥的身体细胞非常霸道,很难和人融合,你有没有感觉不对劲的地方?”泉奈看上去十分正常,但很难相信没有任何后遗症,现在也没什么功夫全身检查,只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泉奈一愣,追问道:“这个不对劲是什么意思?”

    扉间细细问了泉奈事情经过,泉奈自然不会将椿逼迫柱间实施轮回天生的谈话内容具体说出,只说用了她利用了柱间对斑的在意。

    “你还能使用写轮眼的技能?”

    “没错,它是写轮眼的更高级,在此写轮眼基础上,还有其他能力,我没有使用过,但应该有很大的空间控制。”泉奈闭上眼睛细细体会。

    扉间沉思了片刻:“人之所以能运用查克拉,是因为它最大化地储蓄在每一个细胞中,正向刺激机体,向外传输。大哥储蓄查克拉高出常人,恢复力极强,细胞蕴含的能量也非常可观。我在体外试验中发现,大哥细胞所接触的每一个实验体都呈现了很强烈的排斥反应——它能导致实验动物脑部癫痫和剧烈胃肠反应,会吞噬宿主,甚至产生同化效应……如你这幅眼睛,应该会有眼部相关反应。”

    泉奈不太理解对方话里的术语和潜在意思,并未感到不妥,摇摇头:“没有任何问题。”

    泉奈突然想到了什么,再次看着扉间,恍然大悟地说,“怪不得你再三问真一的事,还原来如此。你不担心椿发现——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提前‘查看’,如果椿直接控制我,按照哥哥的性格,一定会非常憎恶,想尽办法破坏她的计划。她不仅不会进一步控制我,反而会放走我。所以你趁机行事,让田炎接触真一和良穗,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他们就顺着你的猜测过来救我。除此之外,椿不能使用查克拉,你便怀疑真一身上的铃铛是地下实验室的门钥匙。我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果然,搞政治的都是一群心思肮脏的家伙。”

    这么快就发现了?不愧是宇智波泉奈。

    扉间额头上冒出黑线,再三声明:“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容我提一句,我大哥到现在,还,没,醒。”

    泉奈却看向扉间的目光十分谴责,好似重新认识这个人。

    扉间无奈地想着,所以说真是有点不公平啊,每每都希望大哥聪明点,上天是眷顾给了天赋异禀的能力,却耐不住大哥一根筋,做事随心,还对斑格外执拗——他不想聪明的人却是总是出自宇智波,敏锐又尖锐,让人倍感棘手。

    哪怕宇智波的人相貌普遍突出众人,令人赏心悦目,但同时也让人只可远观,不想领教他们独有的语言特色。

    而这样一位在宇智波全方位都算顶尖的人正在自己面前戳穿自己好不容易设的局。

    好歹自己也出了一份力好吗,不然两个小鬼(还包括自己侄子)和一只猫怎么能直接接触不省人事的大哥,还能一路顺利潜入医院的地下实验室。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柱间没有问题吗,怎么现在还没醒来——”泉奈提起心来。

    “放心,能正常出席典礼。”

    泉奈追问了几句,整个身体松弛下来,颇为郁闷地说:“行了,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

    扉间想要叹气,他也没有要就此要挟的意思。

    不过还真令人有点意外,泉奈的脾气实际上有这么好么,扉间摇头,收回不合时宜的乱想:“既然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好好活下去吧。你刚才就应该和斑坦诚相认,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不,岂止是高兴,估计都要乐疯了。

    “我当然也想他,”泉奈拾起黑手套,站起来,“我只是不知道该用怎样去面对哥哥了,刚才那场景——”

    泉奈脸上又是伤心又是高兴,一想起这里面的椿和柱间的功劳,全部都不是他不想欠下人情的对象。果然有比较才有更讨厌,和椿比起来,柱间显得好太多,他此刻烦透了椿的步步为营,这里面的阴谋已经浮现,他非常担心和哥哥相认后,哥哥直接会落入椿的手心,里面还牵扯着宇智波其他人,毕竟他现在见不了光。

    “算了,顺其自然吧。”

    哪怕斑不是指挥长或者泉奈身份没那么敏感,扉间都想放任自流,偏偏里面还有个椿,他其实那种情况都可以接受。现在的事态还不够明朗,柱间又无法亲自说服斑,扉间想了想,维持现状也是无奈之举,提醒道:“你现在处境很麻烦,听过你名字、知道你长相的人很多,如果不想和斑相认,千万也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眼睛。”

    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外族人身上看到了传承木遁,而这个人还是宇智波泉奈。

    太乱来了,这几日担忧兄长的心情被冲淡了些,扉间现在想等他醒来后,好好训斥一番。

    扉间心中隐隐有些感觉到事情的关键,这对眼睛一定很重要,大哥的血和查克拉让泉奈可以操纵木遁,但前提是眼睛是斑的。不仅不会产生排斥,还能促进血轮眼进化,如果是其他写轮眼可行,她不会这么大费周章。也就是说,椿知道大哥和斑之间的器官移植会达到预定效果。

    而这种效果,不是基因突破或者巧合偶然,而是必定会出现的结果。

    泉奈自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点点头:“那就按照以前我们拟定的,我先做你的暗部,保护你的安全。”

    扉间百忙之中出席挑战赛,回去有一箩筐的工作等着,正好将泉奈捉来办公。他们都是族里的二把手,负担了族内大大小小俗务和维系人际关系的重任,处理枯燥乏味的工作文件自然不在话下,扉间被日渐堆积文件产生的烦躁,也由泉奈的加入,上手后减轻了不少。

    死一次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吧,扉间看到泉奈任劳任怨地陪他办公到深夜,想了想,叫来了夜宵,看着泉奈捧着食物小口小口地吃着,细细品尝的样子仿佛那真是山珍海味一样美满。

    明明只是最普通的叉烧拉面。

    唔……可惜晚上寿司店早关门了,泉奈可能会更喜欢所谓的豆皮寿司吧。

    “我一直追随着哥哥,将他看成我的一切,我坚信他就是宇智波的未来。我一直都明白他并不喜欢杀戮,实际上,哥哥是彻底厌恶战斗的人。然而不这样,他无法得到族人的认可。我在椿那里看到了很多,也想了很多,一直以来,我只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头上,是我……强迫他去杀人,去保护那些不值得保护的族人。你和哥哥因为我的死因而永远不能放下过去,也因为族群之间的血海深仇不能消融偏见,”泉奈低头看着面汤里的倒影,哪怕再是伪装,他却能感觉到,面具下面独属于自己身体的、鲜活的、真实的面容,“其实,你和椿都说宇智波是最傲慢的一族,这一点上,我恐怕不能否认。”

    他抬头,让灯光落入眼眸,刺亮的明光让他很不适应,眯起眼睛。

    好亮啊,以前为了省点灯油,能照明的只是夜空的繁星和月辉,他和哥哥曾经躺在廊下的木板上,一起望着天空。然而现在人造的光芒已经可以取代了自然的光芒,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一天,人类的后续创造的生活的幸福,取代了以前的痛苦和憎恨呢。

    “杀死我的,是我自己吧。”他平静地说。

    椿曾经这样嘲笑自己的虚伪。

    “我无法面对这样的哥哥,被我困在原地的……哥哥,我一厢情愿的结果,存在的价值,所有的意义……这些全部都被证明是错误的,我……得重新找到人生价值,我需要这样,而哥哥也得这样,或许我才有资格再去见他吧。”

    扉间静静地看着他,真是一对容易钻牛角的兄弟,许久叹口气说:“偏见从来都有,泉奈,现在我们都该放下过去,向前走吧。”

    泉奈撇过头,声音有些艰涩:“既然如此,你得让我好好看看,忍者在新时代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吧。”

    扉间此时此刻,终于如释重负地露出了放松的神情:“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它一定会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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