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辛玉筝的整条手臂都覆盖着青紫的鞭痕，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衬得那伤痕更加狰狞。有好几处伤得更重，隐隐有些皮开肉绽。
见她蹙眉，小师弟倒反过来安慰她：“只是看着严重了些，其实不是很……疼。”
黛宁不小心触了下伤口，他便疼得抽了口气，酡红的脸也白了两分。她重新把袖口掀了上去，警告道：“好好坐着。”
小师弟便乖乖地并腿坐着，稳稳举着手臂，不敢造次了。在他的配合下，黛宁轻柔地给他抹了厚厚的一层药膏。
习剑多年，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每次也都是粗粗倒点药粉了事，给两位师兄上药更是敷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
这个小师弟就像只瓷娃娃似的，令人忍不住疼爱。黛宁承认，她许久之前便盼着有个师弟师妹了，如今也算是圆梦。
“后背可有受伤？”
“不……”小师弟本想撒谎，被黛宁严肃的眼神硬生生吓得说了实话，“有的。”
“衣服掀起来。”
“小师姐，这不合……”
“听话。”她说得轻柔，手却不由分说地一把捞起了小师弟的衣袍，“转过身去，让我仔细瞧瞧。”
如若不是现下时机不对，黛宁还真想吹个流氓哨，调戏辛玉筝两句。
他的脊背实在是好看，板正直挺，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很夸张，却极具线条美感。
两侧腰上还坠着两只可爱的腰窝，黛宁没忍住伸手摸了两把，那奇异的触感像极了绸缎。
“嗯……师姐好了么？”小师弟缩了缩，被她打在脊背上的呼吸刺得不住发抖。
“好了好了。”她这么说着，又趁着抹药的时机多摸了两把。脊背上的伤痕不多，也没有手臂上的严重，但黛宁有点喜欢那触感，便强行多上了点药。
抹到最后，小师弟整个后背都是黏黏糊糊的药膏，黛宁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衣袍整理好，义正辞严：“背上伤得很重，这几日都由我来给你上药。”
“嗯，多谢小师姐。”辛玉筝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小师姐可有受伤？”
他问时的本意是想关心一番，但话说出口，他才发觉格外不妥，就像……就像他想占小师姐便宜似的。
“我的意思是，怕小师姐伤得太重，可能需要我帮忙——”眼见着越描越黑，他只能再度解释，“……我是怕大师兄打得太重。”
这孩子……也太讨人怜爱了。
黛宁看着心都软了。她其实只挨了两鞭，又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事。
“师姐无碍，不必担忧。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她把药放在小师弟床头，“药便留给你了，倘若还有哪里受伤了，记得多抹一些。”
小师弟攥着药，乖乖点点头：“多谢小师姐。”
黛宁走到门口，才发觉小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将她送到门口——虽然她并不明白两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但既然送都送了，她就顺口请求道：“小师弟，今日的事……希望你不要怪罪师尊和大师兄。”
“师姐请放心，只是几鞭子罢了，我忘得很快的。”小师弟秾丽的脸半隐在黑暗中，“我小时候挨过的打多了，也都记不住的。”
黛宁一听，便心疼不已，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到一半便发觉自己没什么气势，于是清咳了两声：“往后不会再有人敢对你动手，哪怕是师尊也不行。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无碍，我知晓师尊和师兄都是为了我好。”
……这傻孩子，他是不是不知道师尊和师兄干的蠢事啊？
黛宁有点心虚，道了晚安后便迅速遁回了房间。
回到青吟派第一日，她实在太困了，沾床便睡，一夜无梦。
黛宁这情况虽然勉强算是借尸还魂，但好在法术都还在，剑术也牢记在心，她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舞剑。
小师弟在一旁艳羡地看着，双目很亮：“小师姐可真是厉害。”
“小师弟过奖了。”黛宁故作谦虚地挥挥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那便先多谢小师姐了。正好今日师尊和两位师兄下山，我有许多问题要问呢。”
青吟派名不经传，从前师尊和两位师兄都日日宅在派中摆烂，被她胖揍一顿才肯爬起来动一动。
如今怎么还有心思下山了？
她望了望天，天才刚刚亮起。
黛宁便问道：“他们下山做什么？”
“这几日禾轩宗办了个斗剑会，大师兄准备在会上拔得头筹，好宣扬一番三师姐的美名。”
黛宁：？
“大师兄拔得头筹？和三师姐有什么关系？”黛宁还没来得及名扬四海，便英年早逝……不，早早飞升，哪有什么美名可言？
小师弟满脸孺慕和骄傲：“自然，大师兄是当今的天下第一剑客，凡是有他参与的斗剑会，首席都是他的。”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那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大师兄？天下第一剑客？首席？
分明连练剑都要她三催四请的。
“那三师姐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飞……英年早逝了吗？”
听到“三师姐”几个字眼，小师弟面上的孺慕和敬佩更甚，道：“师尊说过，当初上古魔兽伏行破阵而出，三师姐与伏行同归于尽，拯救了天下苍生。两位师兄四处历练，便是为了宣扬她的美名。”
伏……伏什么？
她分明是被雷劈了飞升的，与什么上古魔兽可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听起来更像是师尊随口编的睡前故事。
“何来什么上古魔兽？听起来像市井说书人写的话本。”
小师弟似乎对此深信不疑，急于说服黛宁：“千真万确，为了纪念三师姐，几大宗门还一同成立了挽黛日，到那日，天下修士都要到青吟派来，共同悼念三师姐。”
黛宁一时无语，沉默了下来。
意思是说，她的师尊和师兄在她死后，把她包装成拯救天下苍生的英雄，还成功骗过了所有修士，让他们一同悼念她？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一骗一个不吱声。
“哈、哈哈……那三师姐真是太厉害了吧。”
“嗯，我也想成为如三师姐一般的人。”小师弟眼里含着憧憬，“做一名优秀的无情道剑修。”
其实在整个瀛洲，修习无情道的门派少之又少，据黛宁所知，便只有青吟派一系。
无他，因为无情道实在难悟，且又尤其容易半道动情道心破碎。
黛宁飞升时也不过才二十有一，没经历过什么所谓的情劫。她在月老处见多了因为情之一字要死要活的神仙，换作她自己，也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在情劫缠身时全身而退。
但作为师姐，她自然是要无条件支持小师弟的：“加油，我相信你！”
“还请师姐指教。”
如果说在看辛玉筝舞剑之前，黛宁是笑嘻嘻的，那么之后，简直就是痛苦面具——
她从来没见过舞个剑还能把自己绊倒的人。
她强忍着看了又看，终于在小师弟羞涩收剑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乖，我们不当什么无情道修士，只做个青吟派米虫也很好。”
天道不是说，小师弟是与她一般的天生剑骨吗？这剑舞得真叫人害怕。
“二师兄也是这般说的。”辛玉筝半垂下脑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让她又在一瞬之间心疼了起来。
“……无碍，小师弟，你再舞一遍，我定能教会你。”黛宁咬牙。
——结果自然没有什么惊喜。
小师弟实在不是练剑的料，一动起来便敌我不分，好几回黛宁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他削下来。
最后为了保命，她只能紧急叫停：“今日便先练到这里，小师弟受累了。”
“多谢师姐，我觉得我今日进步了许多。”小师弟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黛宁实在没办法打击他。
“……的确进步了许多。”
就凭辛玉筝这堪称可怕的悟性，不论师尊是不是费心教，都很难悟道吧……
一番教习下来，黛宁是一个头两个大，小师弟的心情倒不错，笑眯眯地在厨房做了三菜一汤，还凑上前来讨夸奖。
别的不提，小师弟的厨艺的确很不错。她自筑基辟谷后，便再也没动过除了糖葫芦以外的凡食，都快忘却了食物的味道，忍不住当场炫了三大碗。
“小师姐用慢些，小心噎着了。”小师弟在一旁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
黛宁以为师尊一行人到禾轩宗参加斗剑会，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回来，没想到他们早晨出发，日落时分便回来了。
彼时她和小师弟正巧用过晚膳。
他们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倒是大包小包，乍一看还以为是强盗来了。
辛玉筝看上去对此见怪不怪，迎上去将这些金光闪闪的战利品往库房里搬。
“看来这次大师兄也拔得头筹了呢。”
黛宁心想，这哪里是拔得头筹，这是抢劫去了。
“今日的剑法练得如何了？”祈渊停下脚步，随口问了小师弟一句。
小师弟似乎很害怕他，连忙点点头道：“有小师姐帮忙，进步了许多。”
“记得日日修习，切莫偷懒。”祈渊淡淡地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去了。
黛宁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也猜不太明白师尊对小师弟的态度。但看得出来，祈渊一心想让他追随她的脚步，待他极为严厉。
……不过话说回来，让辛玉筝修习剑道，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五人各自散了，黛宁还记挂着小师弟身上的鞭伤，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又按在了床榻上。
“不、不必了，小师姐，我已经好多了。”小师弟磕磕巴巴地抗议道，动得比过年的鸡还难抓。
他怎么可能反抗得了黛宁，很快便被她死死抓住捞起了袖口：“不可，一定得上药，这时候还害羞什么？”
昨日分明还很狰狞的伤痕，此刻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剩下。黛宁惊奇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小师弟小心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口，怯怯重复了一遍：“已经好多了，师姐不必担忧。”
“已经全好了？”黛宁不可置信地将他翻来覆去地瞧了一遍，狐疑问道，“明明伤得很重。”
小师弟垂下眼睑，避开了她怀疑的视线，。
见她蹙眉，小师弟倒反过来安慰她：“只是看着严重了些，其实不是很……疼。”
黛宁不小心触了下伤口，他便疼得抽了口气，酡红的脸也白了两分。她重新把袖口掀了上去，警告道：“好好坐着。”
小师弟便乖乖地并腿坐着，稳稳举着手臂，不敢造次了。在他的配合下，黛宁轻柔地给他抹了厚厚的一层药膏。
习剑多年，她受过的伤不计其数，每次也都是粗粗倒点药粉了事，给两位师兄上药更是敷衍，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
这个小师弟就像只瓷娃娃似的，令人忍不住疼爱。黛宁承认，她许久之前便盼着有个师弟师妹了，如今也算是圆梦。
“后背可有受伤？”
“不……”小师弟本想撒谎，被黛宁严肃的眼神硬生生吓得说了实话，“有的。”
“衣服掀起来。”
“小师姐，这不合……”
“听话。”她说得轻柔，手却不由分说地一把捞起了小师弟的衣袍，“转过身去，让我仔细瞧瞧。”
如若不是现下时机不对，黛宁还真想吹个流氓哨，调戏辛玉筝两句。
他的脊背实在是好看，板正直挺，其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肌肉，不很夸张，却极具线条美感。
两侧腰上还坠着两只可爱的腰窝，黛宁没忍住伸手摸了两把，那奇异的触感像极了绸缎。
“嗯……师姐好了么？”小师弟缩了缩，被她打在脊背上的呼吸刺得不住发抖。
“好了好了。”她这么说着，又趁着抹药的时机多摸了两把。脊背上的伤痕不多，也没有手臂上的严重，但黛宁有点喜欢那触感，便强行多上了点药。
抹到最后，小师弟整个后背都是黏黏糊糊的药膏，黛宁这才心满意足地把衣袍整理好，义正辞严：“背上伤得很重，这几日都由我来给你上药。”
“嗯，多谢小师姐。”辛玉筝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小师姐可有受伤？”
他问时的本意是想关心一番，但话说出口，他才发觉格外不妥，就像……就像他想占小师姐便宜似的。
“我的意思是，怕小师姐伤得太重，可能需要我帮忙——”眼见着越描越黑，他只能再度解释，“……我是怕大师兄打得太重。”
这孩子……也太讨人怜爱了。
黛宁看着心都软了。她其实只挨了两鞭，又皮糙肉厚的，没什么大事。
“师姐无碍，不必担忧。夜深了，你早些休息。”她把药放在小师弟床头，“药便留给你了，倘若还有哪里受伤了，记得多抹一些。”
小师弟攥着药，乖乖点点头：“多谢小师姐。”
黛宁走到门口，才发觉小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看样子是想将她送到门口——虽然她并不明白两步路有什么好送的。
但既然送都送了，她就顺口请求道：“小师弟，今日的事……希望你不要怪罪师尊和大师兄。”
“师姐请放心，只是几鞭子罢了，我忘得很快的。”小师弟秾丽的脸半隐在黑暗中，“我小时候挨过的打多了，也都记不住的。”
黛宁一听，便心疼不已，踮起脚摸了摸他的脑袋，摸到一半便发觉自己没什么气势，于是清咳了两声：“往后不会再有人敢对你动手，哪怕是师尊也不行。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无碍，我知晓师尊和师兄都是为了我好。”
……这傻孩子，他是不是不知道师尊和师兄干的蠢事啊？
黛宁有点心虚，道了晚安后便迅速遁回了房间。
回到青吟派第一日，她实在太困了，沾床便睡，一夜无梦。
黛宁这情况虽然勉强算是借尸还魂，但好在法术都还在，剑术也牢记在心，她起了个大早在院子里舞剑。
小师弟在一旁艳羡地看着，双目很亮：“小师姐可真是厉害。”
“小师弟过奖了。”黛宁故作谦虚地挥挥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那便先多谢小师姐了。正好今日师尊和两位师兄下山，我有许多问题要问呢。”
青吟派名不经传，从前师尊和两位师兄都日日宅在派中摆烂，被她胖揍一顿才肯爬起来动一动。
如今怎么还有心思下山了？
她望了望天，天才刚刚亮起。
黛宁便问道：“他们下山做什么？”
“这几日禾轩宗办了个斗剑会，大师兄准备在会上拔得头筹，好宣扬一番三师姐的美名。”
黛宁：？
“大师兄拔得头筹？和三师姐有什么关系？”黛宁还没来得及名扬四海，便英年早逝……不，早早飞升，哪有什么美名可言？
小师弟满脸孺慕和骄傲：“自然，大师兄是当今的天下第一剑客，凡是有他参与的斗剑会，首席都是他的。”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她那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大师兄？天下第一剑客？首席？
分明连练剑都要她三催四请的。
“那三师姐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飞……英年早逝了吗？”
听到“三师姐”几个字眼，小师弟面上的孺慕和敬佩更甚，道：“师尊说过，当初上古魔兽伏行破阵而出，三师姐与伏行同归于尽，拯救了天下苍生。两位师兄四处历练，便是为了宣扬她的美名。”
伏……伏什么？
她分明是被雷劈了飞升的，与什么上古魔兽可半点关系都没有，这听起来更像是师尊随口编的睡前故事。
“何来什么上古魔兽？听起来像市井说书人写的话本。”
小师弟似乎对此深信不疑，急于说服黛宁：“千真万确，为了纪念三师姐，几大宗门还一同成立了挽黛日，到那日，天下修士都要到青吟派来，共同悼念三师姐。”
黛宁一时无语，沉默了下来。
意思是说，她的师尊和师兄在她死后，把她包装成拯救天下苍生的英雄，还成功骗过了所有修士，让他们一同悼念她？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一个敢说，一个敢信，一骗一个不吱声。
“哈、哈哈……那三师姐真是太厉害了吧。”
“嗯，我也想成为如三师姐一般的人。”小师弟眼里含着憧憬，“做一名优秀的无情道剑修。”
其实在整个瀛洲，修习无情道的门派少之又少，据黛宁所知，便只有青吟派一系。
无他，因为无情道实在难悟，且又尤其容易半道动情道心破碎。
黛宁飞升时也不过才二十有一，没经历过什么所谓的情劫。她在月老处见多了因为情之一字要死要活的神仙，换作她自己，也实在没有把握能够在情劫缠身时全身而退。
但作为师姐，她自然是要无条件支持小师弟的：“加油，我相信你！”
“还请师姐指教。”
如果说在看辛玉筝舞剑之前，黛宁是笑嘻嘻的，那么之后，简直就是痛苦面具——
她从来没见过舞个剑还能把自己绊倒的人。
她强忍着看了又看，终于在小师弟羞涩收剑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乖，我们不当什么无情道修士，只做个青吟派米虫也很好。”
天道不是说，小师弟是与她一般的天生剑骨吗？这剑舞得真叫人害怕。
“二师兄也是这般说的。”辛玉筝半垂下脑袋，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让她又在一瞬之间心疼了起来。
“……无碍，小师弟，你再舞一遍，我定能教会你。”黛宁咬牙。
——结果自然没有什么惊喜。
小师弟实在不是练剑的料，一动起来便敌我不分，好几回黛宁都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他削下来。
最后为了保命，她只能紧急叫停：“今日便先练到这里，小师弟受累了。”
“多谢师姐，我觉得我今日进步了许多。”小师弟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黛宁实在没办法打击他。
“……的确进步了许多。”
就凭辛玉筝这堪称可怕的悟性，不论师尊是不是费心教，都很难悟道吧……
一番教习下来，黛宁是一个头两个大，小师弟的心情倒不错，笑眯眯地在厨房做了三菜一汤，还凑上前来讨夸奖。
别的不提，小师弟的厨艺的确很不错。她自筑基辟谷后，便再也没动过除了糖葫芦以外的凡食，都快忘却了食物的味道，忍不住当场炫了三大碗。
“小师姐用慢些，小心噎着了。”小师弟在一旁贴心地给她倒了杯茶。
黛宁以为师尊一行人到禾轩宗参加斗剑会，最快也要两日后才能回来，没想到他们早晨出发，日落时分便回来了。
彼时她和小师弟正巧用过晚膳。
他们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倒是大包小包，乍一看还以为是强盗来了。
辛玉筝看上去对此见怪不怪，迎上去将这些金光闪闪的战利品往库房里搬。
“看来这次大师兄也拔得头筹了呢。”
黛宁心想，这哪里是拔得头筹，这是抢劫去了。
“今日的剑法练得如何了？”祈渊停下脚步，随口问了小师弟一句。
小师弟似乎很害怕他，连忙点点头道：“有小师姐帮忙，进步了许多。”
“记得日日修习，切莫偷懒。”祈渊淡淡地叮嘱了两句，便转身离去了。
黛宁默默地观察了一会儿，也猜不太明白师尊对小师弟的态度。但看得出来，祈渊一心想让他追随她的脚步，待他极为严厉。
……不过话说回来，让辛玉筝修习剑道，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五人各自散了，黛宁还记挂着小师弟身上的鞭伤，不顾他的反对，将他又按在了床榻上。
“不、不必了，小师姐，我已经好多了。”小师弟磕磕巴巴地抗议道，动得比过年的鸡还难抓。
他怎么可能反抗得了黛宁，很快便被她死死抓住捞起了袖口：“不可，一定得上药，这时候还害羞什么？”
昨日分明还很狰狞的伤痕，此刻却消失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也没剩下。黛宁惊奇地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小师弟小心地扯回了自己的袖口，怯怯重复了一遍：“已经好多了，师姐不必担忧。”
“已经全好了？”黛宁不可置信地将他翻来覆去地瞧了一遍，狐疑问道，“明明伤得很重。”
小师弟垂下眼睑，避开了她怀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