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硬兼施
“随着六国的覆灭，许多以六国文字撰写的典籍被焚之一炬，包括六国的编年史，各王室贵族的族谱等等一些珍贵的典籍和史料。”嗯！狐狸微笑着，开始给我细数秦国的罪行。
“啊！那可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绝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啊！”我眉心微蹙，状似痛心疾首道~
嗯！作为一个历（ba）史（gua）爱好者，得知如此珍贵的史料被毁坏，有几分痛心是真的！
但还不至于如此夸张，这不？主要是为了配合他嘛！
张良神情凝滞了一瞬，微眨了眨眼，像是为了忍住笑意似的，侧眸敛了敛神情，而后继续给我科普道——
“而如今藏书阁所收藏的许多书籍，便是当年荀夫子在秦破齐都前夕，从稷下学宫抢运出来的。”狐狸定定地看着我，继续给我讲着小圣贤庄的“发家史”！
“子清还好奇，为何藏书阁不仅藏有儒家典籍，还包含道、法、农、墨、名、阴阳、纵横、计然等等等等，原来是这个原因。”嗯！终于找到一个槽点了，不然这对话真的尴尬！
“正是如此！”狐狸缓缓颔首。
感觉又渐渐地陷入了尬聊，赶紧找话题，“三师公，那…后来呢？”
“后来，始皇帝下发书同文的政令，于是贤庄上下，着手将以六国文字书写的百家典籍重新以小篆进行抄录。”
“这样啊！”心道，难怪低层的篆书典籍那么全，诸子百家应有尽有，而高层的，就各是各的了。
狐狸弯眸一笑，“子清，不好奇么？”
嗷？好奇什么？
“三师公指的是…？”
“为何方才在一二层的篆书典籍中，子清找不到荀师叔需要的阴阳家第四十五卷。”
……
我去，原来我在藏书阁所有的行为狐狸都看在眼里？咳咳！这人明明听到我的声音，居然躲在暗处不现身，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好像这也不是第一次？
心下腹诽着，抬眼瞟了瞟三大王，只见他定定地看向我，眸里还浸润着几分笑意，简直太挑衅了。
“子清不知！”遂别过眼去，嘟囔道。
狐狸敛去了笑意，悠悠道，“‘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为天所恶，习者有碍。’凡人如果窥探天机，必然要付出些许代价。”
我去！听起来好玄乎。感觉接下来的故事很精彩的样子。
“那…接下来呢？”
“时齐国国君齐湣王得此卷，大悦，认为此乃天助齐国，于是命大将韩聂率军伐宋，邹子陈书相阻，言此番灭宋，必遭天谴。然齐湣王一意孤行。”
哇？虽然齐国是灭掉了宋国不错，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忽然有些感兴趣了，“齐国因此遭受了惩罚？”方才说，如果窥探天机，必然要付出些许代价，齐国付出了代价？
“齐国一举灭宋，将中原商贸往来最为集中的定陶收入囊中。此举令秦国不悦。而此时燕国间者鬼谷传人苏秦借此机会，以齐国得阴阳家禁术，威胁六国为由，游说燕、秦、楚、韩、赵、魏合纵伐齐。”
此时我已是震惊地说不出话了。没想到后来的五国合纵伐齐，竟是这个缘由？
“这…代价似乎有些大！”何止有些大，此战硬是将东方强国大齐给打瘸了好伐！
“后来，燕将乐毅帅军直入临淄，烧毁齐王宫室庙宇，劫掠珍宝无数。而此次合纵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稷下学宫中，邹子撰写的‘阴阳咒印’、‘五行奇方’和‘千机密语’。”
这感觉好像是，齐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既视感啊！囧
“于是，在五国进驻稷下学宫前半个时辰，邹子将这三册付之一炬。”
嗷？怎么又付之一炬了？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后来，邹子凭借记忆重新将其撰写，只留下了原籍的小部分内容，‘阴阳咒印’的心法要诀，‘五行奇方’的物性转化，和‘千机密语’的密语术。”
有点疑惑，“既然可以凭记忆撰写，为何只留下小部分，而不写全呢？”
“‘阴阳咒印’太过邪恶，普通人若想获得这种力量，不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会给国家社稷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
“原来如此！”可也好像只解释了“阴阳咒印”啊！
“所以，邹子只留下了基础的心法要诀，不至于给修炼之人带来灾难。而‘阴阳咒印’也就从此失传了。”
“哦！那…‘五行奇方’和‘千机密语’呢？”既然讲了那就都讲讲呗！
“‘五行奇方’亦是到达物性消解这一层便不再深入，亦即将原本的物性以奇特的方式抵消化解即止，若向深层深入，虽可逆转物性，但同时，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我的天，这么玄妙的吗？
“那…‘千机密语’呢？”终于来到我最感兴趣的一环，这肯定和千机密码铜盘有关！
而狐狸只是勾了勾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同理！”
嗷？都讲了这么多，怎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讲这“千机密语”？
狐狸的笑意加深，接着道，“‘千机密语’亦是层层加深，重新撰写后的密语，只到密语术一层，便不再深入。”
说了半天，就是邹子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后也没那么厉害了？
“呃！还是很厉害的样子啊！”嗯！不然怎么能给帝国当狗腿子做文职，负责千里发送加密文件？
此刻我已确定，狐狸会这么巧出现在藏书阁，就是想找破解千机密语术的方法。
正在我梳理着，那狐狸找我来，到底是干嘛？
狐狸却是微微一笑，令起了一个话题，“我观子清甚是关心藏书阁的典籍。”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啊咧？这么一个陈述句是什么意思？
狐狸见我发愣，狐狸好心提醒道“此前，子清还向我建议，藏书阁的典籍如此珍贵，应当多加备份。”
……
就是…一不小心感慨《齐论语》失传1800年，被狐狸听到后出口诘问，于是随口胡诹了个藏书阁容易失火，典籍恐遭损毁而失传的理由的那次？
那我还真有点“关切”藏书阁典籍的传承嗷——
“儒家向来注重文化传承，身为儒家弟子，自是应当稍加关切！”嗯！关切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这齐书第四十五卷的上、中、下三册，就交由子清，转交给师叔公，让他以小篆抄译出来，加以备份。”狐狸边说着，边将他桌边的那卷拿起，摞在我桌前的两卷之上。
……
所以，狐狸，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让我帮你找荀夫子抄译书籍？
然后，还以我关心藏书阁书籍的传承为由，使唤我？
此时真不知，是我此前撒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还是狐狸太无良直接扣我一顶帽子摘都摘不下来。OAQ
可是？既然是修书事宜，是贤庄的公事，公事公办，自己出面不就好了么？为啥还要我出面？
……
忽然想起，荀夫子想要的‘奇方’，和狐狸想要的‘密语’，恰巧同时出现在同一卷内？
而正巧，在这个档口，在藏书阁，狐狸拿着阴阳家的“密语”？
更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又以修缮典籍为由，让荀夫子抄译碰巧他要的书籍？
！！！
所以，狐狸是想让我同他一起坑荀夫子帮他翻译齐书，破解千机密语术？
“子清有什么疑问，不妨讲出来。”正在我垂眸思索时，狐狸貌似温柔体贴说道。
“没…没有！”他不仅是想让荀夫子帮他翻译“千机密语”，还要假我之手。
这…可是谋逆之罪啊！城里最近查得这么严！虽说我是很想刷张良的信任度以寻得机会向他坦白投诚，但我并没有想过要与帝国作对呀，我根本就不想掺和。上次迫不得已怼公孙玲珑已然给了我一个大教训，得罪帝国得罪星魂得罪公孙玲珑，还惹恼了伏念。我忽觉，虽然当初逃离了被张良针对的大坑，并且他似乎还救了我护我无虞，可现下我好像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坑里。OAQ
这么大的事，没见过世面的我此刻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而狐狸却是语气悠然——
“方才我只讲了这三册的来历。后来贤庄组织誊抄典籍之时，齐书全部交由荀师叔进行抄译。但在誊抄到这阴阳家第四十五卷时，师叔只是看了一眼，便略了过去。”
所以，这就是篆书少了第四十五卷的原因？可我此刻已经无心去想着卷籍的事，满脑子都是“叛逆分子”四个字。
双手握拳，掌心沁了薄汗。一时间感觉进退两难。
一阵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余光捕捉到曲廊畔的杨柳轻盈舞动，心下稍稍放松，但仍不知如何是好。
而狐狸继续道，“许是五国合纵破齐的那一晚，焚毁学宫书籍的场景令他不忍再回忆。”
……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感慨，将我的注意力拉回，而我此时大脑宕机，便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烧毁稷下学宫里的书籍？”
对于我的问题，狐狸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耐心解释道，“他们找不到所谓的威力巨大的‘禁术’，认为被藏起来了，为了不落他人之手，便将所见之处的书籍尽数焚毁。”
呃！心下已经慌乱到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找不到了！
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如此说来，对于师叔公来说，此书乃不祥之物了！”
“邹子乃荀师叔的劲敌，又因他的一卷‘奇书’而给齐宋两国，和稷下学宫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张良说着，眸光黯淡了几分，方才说起细节的时候，也未见他如此黯然的模样，心下有些不解。
想起后来的阴阳家，各种高深莫测、邪恶又诡谲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招数，又杀害了那么多六国的王室后人。
莫非他是想到了韩非？韩非便是死于阴阳家的六魂恐咒。
一时起了恻隐之心，纵使狐狸平日再无良，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吧！
可一联想到，狐狸是有光环的，但不确定这光环能照耀到我身上，“三师公…既然师叔公如此抵触这三册卷籍，弟子…不确定是否能胜任。”
该拒绝时，就该拒绝！
“纵使荀师叔再抵触，不也为了端木姑娘的病情，派子清前来取这册阴阳齐书了么？”狐狸弯眸而笑，开始给我洗脑。
意思就是，这说明，荀子已经放下过去的一些事情，重新接纳了这卷不祥之书。
我无法反驳！
说起端木蓉的病，不也是狐狸你坑他老人家去医治的么？人家拿出了那么珍贵的九泉碧血玉叶花，现在还要强放下心结，去接受自己原本抵触的东西！
“所以这一点，子清尽管放心。”狐狸眼含笑意，补充道。
反正，直面风暴的又不是你嗷！
“可三师公方才在藏书阁里也说了，师叔公想要的，只是‘奇方’一册。”他老人家只是记不清具体哪一册才是“奇方”，所以让我都拿回来！
狐狸又是眉眼含笑，“所以，这正是让荀师叔抄译这三册的最好契机，不是么？”
……
我怎么感觉被偷换概念了。因为正好把这三册都拿回来了，那就顺手全部抄译了？
我该怎么回答？
无法反驳×2！
见我这次是真的为难，狐狸倒不像之前那样用辈分来压我——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关于荀师叔和邹子，以及阴阳家的发展历程，我已为子清详实说明，想必子清也有了更透彻的了解。”
意思就是，我刚刚给你长片大论地介绍，已经为你铺好路了，诸事已安排妥当，你尽管放手去干吧！
可心里还是…我要跟帝国作对啊喂！始皇帝陛下，我要背叛您了嗷~OAQ
“可是，这修缮典籍的事，是三师公在负责，公事公办，三师公为何不直接向师叔公说明？”我小声嘟哝着，语带诘责。
却没想，狐狸倒也没生气，依然是含了三分笑意，“师叔如此喜欢子清，子清出面，自然更好说话。”
……
谢谢您了喂！又给我戴了个高帽子！
那倔老头会喜欢我？整天不教训我算好的！
“那…就有劳子清了！”狐狸边说着，边起身。
“可是三师……”
听我又想拒绝的样子，狐狸行至案几侧，顿了顿足，接着倏然俯身向我，弯眸而笑，声音压低了几分，“子清还欠我…几个人情？”
……
卧槽！软硬兼施！
“啊！那可真是…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绝东海之波，流恶难尽啊！”我眉心微蹙，状似痛心疾首道~
嗯！作为一个历（ba）史（gua）爱好者，得知如此珍贵的史料被毁坏，有几分痛心是真的！
但还不至于如此夸张，这不？主要是为了配合他嘛！
张良神情凝滞了一瞬，微眨了眨眼，像是为了忍住笑意似的，侧眸敛了敛神情，而后继续给我科普道——
“而如今藏书阁所收藏的许多书籍，便是当年荀夫子在秦破齐都前夕，从稷下学宫抢运出来的。”狐狸定定地看着我，继续给我讲着小圣贤庄的“发家史”！
“子清还好奇，为何藏书阁不仅藏有儒家典籍，还包含道、法、农、墨、名、阴阳、纵横、计然等等等等，原来是这个原因。”嗯！终于找到一个槽点了，不然这对话真的尴尬！
“正是如此！”狐狸缓缓颔首。
感觉又渐渐地陷入了尬聊，赶紧找话题，“三师公，那…后来呢？”
“后来，始皇帝下发书同文的政令，于是贤庄上下，着手将以六国文字书写的百家典籍重新以小篆进行抄录。”
“这样啊！”心道，难怪低层的篆书典籍那么全，诸子百家应有尽有，而高层的，就各是各的了。
狐狸弯眸一笑，“子清，不好奇么？”
嗷？好奇什么？
“三师公指的是…？”
“为何方才在一二层的篆书典籍中，子清找不到荀师叔需要的阴阳家第四十五卷。”
……
我去，原来我在藏书阁所有的行为狐狸都看在眼里？咳咳！这人明明听到我的声音，居然躲在暗处不现身，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好像这也不是第一次？
心下腹诽着，抬眼瞟了瞟三大王，只见他定定地看向我，眸里还浸润着几分笑意，简直太挑衅了。
“子清不知！”遂别过眼去，嘟囔道。
狐狸敛去了笑意，悠悠道，“‘术法道功，窃运天机，为天所恶，习者有碍。’凡人如果窥探天机，必然要付出些许代价。”
我去！听起来好玄乎。感觉接下来的故事很精彩的样子。
“那…接下来呢？”
“时齐国国君齐湣王得此卷，大悦，认为此乃天助齐国，于是命大将韩聂率军伐宋，邹子陈书相阻，言此番灭宋，必遭天谴。然齐湣王一意孤行。”
哇？虽然齐国是灭掉了宋国不错，但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忽然有些感兴趣了，“齐国因此遭受了惩罚？”方才说，如果窥探天机，必然要付出些许代价，齐国付出了代价？
“齐国一举灭宋，将中原商贸往来最为集中的定陶收入囊中。此举令秦国不悦。而此时燕国间者鬼谷传人苏秦借此机会，以齐国得阴阳家禁术，威胁六国为由，游说燕、秦、楚、韩、赵、魏合纵伐齐。”
此时我已是震惊地说不出话了。没想到后来的五国合纵伐齐，竟是这个缘由？
“这…代价似乎有些大！”何止有些大，此战硬是将东方强国大齐给打瘸了好伐！
“后来，燕将乐毅帅军直入临淄，烧毁齐王宫室庙宇，劫掠珍宝无数。而此次合纵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稷下学宫中，邹子撰写的‘阴阳咒印’、‘五行奇方’和‘千机密语’。”
这感觉好像是，齐国拥有大规模杀伤武器的既视感啊！囧
“于是，在五国进驻稷下学宫前半个时辰，邹子将这三册付之一炬。”
嗷？怎么又付之一炬了？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
“后来，邹子凭借记忆重新将其撰写，只留下了原籍的小部分内容，‘阴阳咒印’的心法要诀，‘五行奇方’的物性转化，和‘千机密语’的密语术。”
有点疑惑，“既然可以凭记忆撰写，为何只留下小部分，而不写全呢？”
“‘阴阳咒印’太过邪恶，普通人若想获得这种力量，不仅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会给国家社稷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
“原来如此！”可也好像只解释了“阴阳咒印”啊！
“所以，邹子只留下了基础的心法要诀，不至于给修炼之人带来灾难。而‘阴阳咒印’也就从此失传了。”
“哦！那…‘五行奇方’和‘千机密语’呢？”既然讲了那就都讲讲呗！
“‘五行奇方’亦是到达物性消解这一层便不再深入，亦即将原本的物性以奇特的方式抵消化解即止，若向深层深入，虽可逆转物性，但同时，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副作用。”
我的天，这么玄妙的吗？
“那…‘千机密语’呢？”终于来到我最感兴趣的一环，这肯定和千机密码铜盘有关！
而狐狸只是勾了勾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同理！”
嗷？都讲了这么多，怎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讲这“千机密语”？
狐狸的笑意加深，接着道，“‘千机密语’亦是层层加深，重新撰写后的密语，只到密语术一层，便不再深入。”
说了半天，就是邹子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最后也没那么厉害了？
“呃！还是很厉害的样子啊！”嗯！不然怎么能给帝国当狗腿子做文职，负责千里发送加密文件？
此刻我已确定，狐狸会这么巧出现在藏书阁，就是想找破解千机密语术的方法。
正在我梳理着，那狐狸找我来，到底是干嘛？
狐狸却是微微一笑，令起了一个话题，“我观子清甚是关心藏书阁的典籍。”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啊咧？这么一个陈述句是什么意思？
狐狸见我发愣，狐狸好心提醒道“此前，子清还向我建议，藏书阁的典籍如此珍贵，应当多加备份。”
……
就是…一不小心感慨《齐论语》失传1800年，被狐狸听到后出口诘问，于是随口胡诹了个藏书阁容易失火，典籍恐遭损毁而失传的理由的那次？
那我还真有点“关切”藏书阁典籍的传承嗷——
“儒家向来注重文化传承，身为儒家弟子，自是应当稍加关切！”嗯！关切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所以，这齐书第四十五卷的上、中、下三册，就交由子清，转交给师叔公，让他以小篆抄译出来，加以备份。”狐狸边说着，边将他桌边的那卷拿起，摞在我桌前的两卷之上。
……
所以，狐狸，你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就是想让我帮你找荀夫子抄译书籍？
然后，还以我关心藏书阁书籍的传承为由，使唤我？
此时真不知，是我此前撒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还是狐狸太无良直接扣我一顶帽子摘都摘不下来。OAQ
可是？既然是修书事宜，是贤庄的公事，公事公办，自己出面不就好了么？为啥还要我出面？
……
忽然想起，荀夫子想要的‘奇方’，和狐狸想要的‘密语’，恰巧同时出现在同一卷内？
而正巧，在这个档口，在藏书阁，狐狸拿着阴阳家的“密语”？
更巧的是，在这个时候，又以修缮典籍为由，让荀夫子抄译碰巧他要的书籍？
！！！
所以，狐狸是想让我同他一起坑荀夫子帮他翻译齐书，破解千机密语术？
“子清有什么疑问，不妨讲出来。”正在我垂眸思索时，狐狸貌似温柔体贴说道。
“没…没有！”他不仅是想让荀夫子帮他翻译“千机密语”，还要假我之手。
这…可是谋逆之罪啊！城里最近查得这么严！虽说我是很想刷张良的信任度以寻得机会向他坦白投诚，但我并没有想过要与帝国作对呀，我根本就不想掺和。上次迫不得已怼公孙玲珑已然给了我一个大教训，得罪帝国得罪星魂得罪公孙玲珑，还惹恼了伏念。我忽觉，虽然当初逃离了被张良针对的大坑，并且他似乎还救了我护我无虞，可现下我好像掉进了另一个更大的坑里。OAQ
这么大的事，没见过世面的我此刻心脏扑通扑通越跳越快，而狐狸却是语气悠然——
“方才我只讲了这三册的来历。后来贤庄组织誊抄典籍之时，齐书全部交由荀师叔进行抄译。但在誊抄到这阴阳家第四十五卷时，师叔只是看了一眼，便略了过去。”
所以，这就是篆书少了第四十五卷的原因？可我此刻已经无心去想着卷籍的事，满脑子都是“叛逆分子”四个字。
双手握拳，掌心沁了薄汗。一时间感觉进退两难。
一阵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余光捕捉到曲廊畔的杨柳轻盈舞动，心下稍稍放松，但仍不知如何是好。
而狐狸继续道，“许是五国合纵破齐的那一晚，焚毁学宫书籍的场景令他不忍再回忆。”
……
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感慨，将我的注意力拉回，而我此时大脑宕机，便问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烧毁稷下学宫里的书籍？”
对于我的问题，狐狸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耐心解释道，“他们找不到所谓的威力巨大的‘禁术’，认为被藏起来了，为了不落他人之手，便将所见之处的书籍尽数焚毁。”
呃！心下已经慌乱到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找不到了！
强压下心中的忐忑，“如此说来，对于师叔公来说，此书乃不祥之物了！”
“邹子乃荀师叔的劲敌，又因他的一卷‘奇书’而给齐宋两国，和稷下学宫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张良说着，眸光黯淡了几分，方才说起细节的时候，也未见他如此黯然的模样，心下有些不解。
想起后来的阴阳家，各种高深莫测、邪恶又诡谲的,令人防不胜防的招数，又杀害了那么多六国的王室后人。
莫非他是想到了韩非？韩非便是死于阴阳家的六魂恐咒。
一时起了恻隐之心，纵使狐狸平日再无良，心里也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吧！
可一联想到，狐狸是有光环的，但不确定这光环能照耀到我身上，“三师公…既然师叔公如此抵触这三册卷籍，弟子…不确定是否能胜任。”
该拒绝时，就该拒绝！
“纵使荀师叔再抵触，不也为了端木姑娘的病情，派子清前来取这册阴阳齐书了么？”狐狸弯眸而笑，开始给我洗脑。
意思就是，这说明，荀子已经放下过去的一些事情，重新接纳了这卷不祥之书。
我无法反驳！
说起端木蓉的病，不也是狐狸你坑他老人家去医治的么？人家拿出了那么珍贵的九泉碧血玉叶花，现在还要强放下心结，去接受自己原本抵触的东西！
“所以这一点，子清尽管放心。”狐狸眼含笑意，补充道。
反正，直面风暴的又不是你嗷！
“可三师公方才在藏书阁里也说了，师叔公想要的，只是‘奇方’一册。”他老人家只是记不清具体哪一册才是“奇方”，所以让我都拿回来！
狐狸又是眉眼含笑，“所以，这正是让荀师叔抄译这三册的最好契机，不是么？”
……
我怎么感觉被偷换概念了。因为正好把这三册都拿回来了，那就顺手全部抄译了？
我该怎么回答？
无法反驳×2！
见我这次是真的为难，狐狸倒不像之前那样用辈分来压我——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关于荀师叔和邹子，以及阴阳家的发展历程，我已为子清详实说明，想必子清也有了更透彻的了解。”
意思就是，我刚刚给你长片大论地介绍，已经为你铺好路了，诸事已安排妥当，你尽管放手去干吧！
可心里还是…我要跟帝国作对啊喂！始皇帝陛下，我要背叛您了嗷~OAQ
“可是，这修缮典籍的事，是三师公在负责，公事公办，三师公为何不直接向师叔公说明？”我小声嘟哝着，语带诘责。
却没想，狐狸倒也没生气，依然是含了三分笑意，“师叔如此喜欢子清，子清出面，自然更好说话。”
……
谢谢您了喂！又给我戴了个高帽子！
那倔老头会喜欢我？整天不教训我算好的！
“那…就有劳子清了！”狐狸边说着，边起身。
“可是三师……”
听我又想拒绝的样子，狐狸行至案几侧，顿了顿足，接着倏然俯身向我，弯眸而笑，声音压低了几分，“子清还欠我…几个人情？”
……
卧槽！软硬兼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