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湿润的岸边，横陈着拍击着一片梦游里的海洋，一无所见。
——帕斯《独白》
车子忽地停下。
江枫转过身来，刚才还在盯着他背影的李眠猛然别开眼，假装在看道路两旁的风景。
围巾将她整个嘴巴和下巴都包裹了起来。
她强忍住拍自己胸口的冲动：好险。
少年却并未在意这些小动作，而是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间门市旁，笑着说道：“李眠同学，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用我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你买一份烤红薯，可以吗？”
李眠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家店，是他喜欢的。
“那你在这里等我。”少年转身爬上台阶，裤腿处随着他的迈步掉落了一地银白。
李眠这才敢放肆地望向他的背影。
心里微酸。
不一会儿，少年便大步地走了出来，大风顺势将帘子吹起，热乎乎的蒸汽遮盖住了江枫的脸。
街边的路灯一刹那亮起，恰好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为他的面容又添了一丝朦胧。
李眠借着伸手扶帽子的动作偷偷抬眼看他。
刚才的酸涩消失不见。
留下的全是这个冬日夜晚的悸动。
“快吃吧！”
烤红薯被少年捧在手里，细心地剥开了皮，还附赠了一个小叉子。
见他只买了一个，李眠有些疑惑：“你不吃吗？”
江枫此时已经推上车子，摇着头说：“囊中羞涩啊……”
李眠：……
口中的红薯又甜又软，丝丝的香气沁入鼻腔。
女孩子侧头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半儿放在塑料袋里，一半儿放在手里。
然后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努力推车的少年。
“那个，江枫，给你。”
少年回头，便看到晶莹透亮的红薯，软绵绵的，肯定很好吃。
但他没伸手拿，眼里出现了一丝犹豫。
李眠看出来了。
她笑着说：“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大一个，你不吃就浪费了。”
江枫愣了愣，很惊讶地说：“这一个你吃不完？”
李眠点头。
少年这才接过去，几口便吃光了。
看得李眠目瞪口呆。
江枫拿出纸巾擦擦嘴角，这才似有些了然地道：“怪不得你那么瘦，李眠同学，以后你可得多吃点。”
“好。”
女孩子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江枫突然想起了自己抱回家的那只小猫。
雪白一团，也是这么乖。
——
“眠眠，眠眠！”
李眠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烤红薯，就听见了盛乔的声音。
她刚想开口，却又顾及着在她身边的江枫，有些不好意思高声回答，只好伸出右手，用力地挥一挥，算作回应。
“那个同学是在喊你吗？”江枫也听到了。
李眠点点头，又想起他没回头，便急急地咽下口中的红薯，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枫大声喊道：“在这儿！眠眠在这儿！”
眠眠。
他叫她眠眠。
口中绵软的红薯香气经久不散，手里的还剩下大半。
她右手还举着叉子在上面挖着，下一口却迟迟没送进嘴里。
没听错，他是在喊她眠眠。
像一阵电流击中了耳朵一样，起了一层酥酥麻麻的痒意。
顺着血液的流动传遍了全身，尤其是心脏。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忽远忽近，这世界上只余她一人，放肆地沉浸在少年那句高声呼喊的“眠眠”当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幼时偷偷舔了舔爸爸蘸在筷子上的白酒，而后便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不能自己。
“眠眠！”
盛乔的声音急促又带着尖意，一下子就把李眠拉回了现实。
她呆愣地看着扯着她胳膊的盛乔，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说：“乔乔，我没什么大事。”
“医生都说了，不是很严重，就是这两个月不能受力……”
盛乔一脸心疼地看向李眠打着石膏的脚踝，随后又瞪圆了眼睛去看江枫。
“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全校第一，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她将陈渐拉过来，狐假虎威地说：“看到没？这可是咱学校的校霸，你要是不道歉的话，小心我们找人打你！”
陈渐也瞪着眼睛，一脸凶相。
他自小就是个霸王，街角几家人家的小孩儿都听他的话，可偏偏他学习又很好，人又特聪明。
每次打架还都是为了惩恶扬善。
大人们也都喜欢自己孩子跟着他玩儿。
江枫还没张嘴，李眠就一把拽住陈渐的袖子，生怕他俩打起来。
她急得不得了，语速都变快了：“乔乔，陈渐，他已经给我道过歉了。”
“这么冷的天，他还推着车子带我去医院，又给我买吃的。而且，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撞在了篮球上……”
江枫闻言，黑亮的眸子看向她。
“是我不对，我再次给李眠同学道歉。”
少年立在雪中，对着李眠说道，“你朋友对我生气是应该的，没关系的。”
李眠咬了咬唇：“是我走路不看路……”
盛乔感受到李眠的焦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看高大帅气的江枫。
眠眠不敢看他。
眠眠在维护他。
眠眠……
盛乔瞪大了眼睛，她太了解眠眠了。
一个向来胆小羞怯的女孩子竟然在为一个男的开脱？
她跟陈渐都没这种待遇好不好？
眠眠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小时候她和陈渐吵架打架犯了错，李眠总是能公平地说出他俩的错处，并且还得硬逼着他俩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
现在呢？
人家把她的脚踝都快弄骨裂了，她却轻拿轻放，想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
盛乔转了转眼珠子，清了清嗓子道：“既然眠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为难你什么。”
“但是，作为补偿，你得天天接送我们眠眠上下楼梯，还有吃饭打饭……直到她的脚好了为止。”
陈渐听见这话，瞥了她一眼。
什么玩意儿？这跟刚才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江枫立马上前一步，眸子里闪烁的是十万分的认真：“除了这些事之外，还有这次的费用和以后换药的费用，我也全包了。”
“还有，我刚才已经拜托我小姨买了两个拐杖，还有一架轮椅。”
“以后去食堂不方便，我会带着她去我小姨那里吃饭。”
“对了，我小姨就是咱们医务室的张医生，她可以自己做饭吃……”
少年喋喋不休地说着未来两个月的计划，昏暗的路灯下，神情认真又庄重。
李眠一眼望过去，感觉他好像是在说某种誓言。
还是要照顾她的那种。
耳尖微微泛红，眼里流露出的些微情意，被站在她身边的盛乔一览无余。
——
高一十二班就在二楼。
本来江枫是想继续把她背上去的，却被陈渐拒绝了。
“我这个弟弟在这里，不可能让你再背我姐的。”
盛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渐，直觉他就是个大傻子，看不懂女孩子眼里潜藏的心思。
李眠也是有些失落。
但后来一想，这是在教学楼上，不是像刚才在那边无人的地方，现下自己的帽子围巾都摘掉了，就连害羞都没地方遮。
她喜欢江枫，并不想被别人知道。
现在是第一节晚自习。
陈渐把李眠扶到座位上后，又跟边上的姜誉打了声招呼，让他好好照顾眠姐。
他们都是初中同学，自然也熟。
江枫站在门边，活像一个边缘人物，但有向后瞧的女同学看到了他，小声说道：“哎，那不是篮球王子江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啊，实验一班的同学向来眼高于顶，是不屑来我们这种地方的。”
“你傻啊，说什么呢？江枫这么帅，人好得不得了，和那群实验班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说你别犯花痴了行吗？很明显，你喜欢的江枫正在盯着李眠。”
班里时不时地阵阵骚动。
李眠的位置在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排。
她坐好后回头看向江枫，那些人说的话他肯定听见了。
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甚至看到李眠回头看之后，还对她摆了摆手。
“李眠同学，一会儿下课了我会来接你。”
“对了，为了避免冲撞，我会比下课铃声再晚十分钟过来，你别着急。”
陈渐刚张开嘴，就被盛乔一把捂住。
“好，江枫，你可不能食言！”
盛乔拍了拍李眠的肩膀：“眠眠，我会先上来陪你，替你监督他！”
李眠想说她自己没事的，但是又不舍得这难得与江枫相处的机会。
在心里默默对老天求饶，就让她贪恋一下这些与他相处的时光吧。
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人走了后，班里的同学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问李眠到底怎么回事。
李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江枫在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我撞倒了，我崴到了脚。”
众人安慰了李眠几声，便趴回去做作业了。
却有一个平常在班里总喜欢挑拨的女同学张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是江枫撞的你，还是你自己迎上去的，难说哦——”
李眠很少与人起争执，闻言，她脸气得通红，不过还没开口，就听到她同桌姜也大声回道：“张莹，你自己是这样的人，就不能恶意揣测别人也是这样的人。”
张莹气不过，猛地站起来：“姜也，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人？”
姜也头也不抬：“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扇你。”
姜誉也站了起来：“你自己说屁话不过脑子，还好意思指我妹妹？”
张莹眼圈都红了。
“你们人多势众，我要去告诉班主任！”
姜也嗤笑了一声，并未再言语。
李眠轻易不与人发生争执，这时也气得不行：“张莹，当时和江枫一起打篮球的还有周南，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听到周南，张莹不说话了。
教室里归于宁静。
李眠扭头，想对着姜也说谢谢，却发现她的笔尖在本子上滞留着，墨迹已经渲染成了一个圈。
一张米黄色的纸条悄声放在了姜也的本子旁。
上面是李眠娟秀的笔迹。
“姜也，谢谢你。”
——帕斯《独白》
车子忽地停下。
江枫转过身来，刚才还在盯着他背影的李眠猛然别开眼，假装在看道路两旁的风景。
围巾将她整个嘴巴和下巴都包裹了起来。
她强忍住拍自己胸口的冲动：好险。
少年却并未在意这些小动作，而是将车子停在路边的一间门市旁，笑着说道：“李眠同学，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想用我为数不多的零花钱给你买一份烤红薯，可以吗？”
李眠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家店，是他喜欢的。
“那你在这里等我。”少年转身爬上台阶，裤腿处随着他的迈步掉落了一地银白。
李眠这才敢放肆地望向他的背影。
心里微酸。
不一会儿，少年便大步地走了出来，大风顺势将帘子吹起，热乎乎的蒸汽遮盖住了江枫的脸。
街边的路灯一刹那亮起，恰好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为他的面容又添了一丝朦胧。
李眠借着伸手扶帽子的动作偷偷抬眼看他。
刚才的酸涩消失不见。
留下的全是这个冬日夜晚的悸动。
“快吃吧！”
烤红薯被少年捧在手里，细心地剥开了皮，还附赠了一个小叉子。
见他只买了一个，李眠有些疑惑：“你不吃吗？”
江枫此时已经推上车子，摇着头说：“囊中羞涩啊……”
李眠：……
口中的红薯又甜又软，丝丝的香气沁入鼻腔。
女孩子侧头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掰开，一半儿放在塑料袋里，一半儿放在手里。
然后将手伸过去，轻轻地拍了拍努力推车的少年。
“那个，江枫，给你。”
少年回头，便看到晶莹透亮的红薯，软绵绵的，肯定很好吃。
但他没伸手拿，眼里出现了一丝犹豫。
李眠看出来了。
她笑着说：“我一个人吃不完这么大一个，你不吃就浪费了。”
江枫愣了愣，很惊讶地说：“这一个你吃不完？”
李眠点头。
少年这才接过去，几口便吃光了。
看得李眠目瞪口呆。
江枫拿出纸巾擦擦嘴角，这才似有些了然地道：“怪不得你那么瘦，李眠同学，以后你可得多吃点。”
“好。”
女孩子看起来乖巧又懂事。
江枫突然想起了自己抱回家的那只小猫。
雪白一团，也是这么乖。
——
“眠眠，眠眠！”
李眠还在小口小口地吃着烤红薯，就听见了盛乔的声音。
她刚想开口，却又顾及着在她身边的江枫，有些不好意思高声回答，只好伸出右手，用力地挥一挥，算作回应。
“那个同学是在喊你吗？”江枫也听到了。
李眠点点头，又想起他没回头，便急急地咽下口中的红薯，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江枫大声喊道：“在这儿！眠眠在这儿！”
眠眠。
他叫她眠眠。
口中绵软的红薯香气经久不散，手里的还剩下大半。
她右手还举着叉子在上面挖着，下一口却迟迟没送进嘴里。
没听错，他是在喊她眠眠。
像一阵电流击中了耳朵一样，起了一层酥酥麻麻的痒意。
顺着血液的流动传遍了全身，尤其是心脏。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忽远忽近，这世界上只余她一人，放肆地沉浸在少年那句高声呼喊的“眠眠”当中。
那种感觉，就像是幼时偷偷舔了舔爸爸蘸在筷子上的白酒，而后便天旋地转，晕晕乎乎，不能自己。
“眠眠！”
盛乔的声音急促又带着尖意，一下子就把李眠拉回了现实。
她呆愣地看着扯着她胳膊的盛乔，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说：“乔乔，我没什么大事。”
“医生都说了，不是很严重，就是这两个月不能受力……”
盛乔一脸心疼地看向李眠打着石膏的脚踝，随后又瞪圆了眼睛去看江枫。
“我告诉你，虽然你是全校第一，可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她将陈渐拉过来，狐假虎威地说：“看到没？这可是咱学校的校霸，你要是不道歉的话，小心我们找人打你！”
陈渐也瞪着眼睛，一脸凶相。
他自小就是个霸王，街角几家人家的小孩儿都听他的话，可偏偏他学习又很好，人又特聪明。
每次打架还都是为了惩恶扬善。
大人们也都喜欢自己孩子跟着他玩儿。
江枫还没张嘴，李眠就一把拽住陈渐的袖子，生怕他俩打起来。
她急得不得了，语速都变快了：“乔乔，陈渐，他已经给我道过歉了。”
“这么冷的天，他还推着车子带我去医院，又给我买吃的。而且，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我走路没看路，不小心撞在了篮球上……”
江枫闻言，黑亮的眸子看向她。
“是我不对，我再次给李眠同学道歉。”
少年立在雪中，对着李眠说道，“你朋友对我生气是应该的，没关系的。”
李眠咬了咬唇：“是我走路不看路……”
盛乔感受到李眠的焦躁，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又看了看高大帅气的江枫。
眠眠不敢看他。
眠眠在维护他。
眠眠……
盛乔瞪大了眼睛，她太了解眠眠了。
一个向来胆小羞怯的女孩子竟然在为一个男的开脱？
她跟陈渐都没这种待遇好不好？
眠眠向来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小时候她和陈渐吵架打架犯了错，李眠总是能公平地说出他俩的错处，并且还得硬逼着他俩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
现在呢？
人家把她的脚踝都快弄骨裂了，她却轻拿轻放，想就这么算了。
不可能！
盛乔转了转眼珠子，清了清嗓子道：“既然眠眠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再为难你什么。”
“但是，作为补偿，你得天天接送我们眠眠上下楼梯，还有吃饭打饭……直到她的脚好了为止。”
陈渐听见这话，瞥了她一眼。
什么玩意儿？这跟刚才商量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江枫立马上前一步，眸子里闪烁的是十万分的认真：“除了这些事之外，还有这次的费用和以后换药的费用，我也全包了。”
“还有，我刚才已经拜托我小姨买了两个拐杖，还有一架轮椅。”
“以后去食堂不方便，我会带着她去我小姨那里吃饭。”
“对了，我小姨就是咱们医务室的张医生，她可以自己做饭吃……”
少年喋喋不休地说着未来两个月的计划，昏暗的路灯下，神情认真又庄重。
李眠一眼望过去，感觉他好像是在说某种誓言。
还是要照顾她的那种。
耳尖微微泛红，眼里流露出的些微情意，被站在她身边的盛乔一览无余。
——
高一十二班就在二楼。
本来江枫是想继续把她背上去的，却被陈渐拒绝了。
“我这个弟弟在这里，不可能让你再背我姐的。”
盛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渐，直觉他就是个大傻子，看不懂女孩子眼里潜藏的心思。
李眠也是有些失落。
但后来一想，这是在教学楼上，不是像刚才在那边无人的地方，现下自己的帽子围巾都摘掉了，就连害羞都没地方遮。
她喜欢江枫，并不想被别人知道。
现在是第一节晚自习。
陈渐把李眠扶到座位上后，又跟边上的姜誉打了声招呼，让他好好照顾眠姐。
他们都是初中同学，自然也熟。
江枫站在门边，活像一个边缘人物，但有向后瞧的女同学看到了他，小声说道：“哎，那不是篮球王子江枫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就是啊，实验一班的同学向来眼高于顶，是不屑来我们这种地方的。”
“你傻啊，说什么呢？江枫这么帅，人好得不得了，和那群实验班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说你别犯花痴了行吗？很明显，你喜欢的江枫正在盯着李眠。”
班里时不时地阵阵骚动。
李眠的位置在靠近后门的最后一排。
她坐好后回头看向江枫，那些人说的话他肯定听见了。
但他的脸色丝毫不变，甚至看到李眠回头看之后，还对她摆了摆手。
“李眠同学，一会儿下课了我会来接你。”
“对了，为了避免冲撞，我会比下课铃声再晚十分钟过来，你别着急。”
陈渐刚张开嘴，就被盛乔一把捂住。
“好，江枫，你可不能食言！”
盛乔拍了拍李眠的肩膀：“眠眠，我会先上来陪你，替你监督他！”
李眠想说她自己没事的，但是又不舍得这难得与江枫相处的机会。
在心里默默对老天求饶，就让她贪恋一下这些与他相处的时光吧。
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几人走了后，班里的同学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问李眠到底怎么回事。
李眠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江枫在打球的时候，不小心把我撞倒了，我崴到了脚。”
众人安慰了李眠几声，便趴回去做作业了。
却有一个平常在班里总喜欢挑拨的女同学张莹，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是江枫撞的你，还是你自己迎上去的，难说哦——”
李眠很少与人起争执，闻言，她脸气得通红，不过还没开口，就听到她同桌姜也大声回道：“张莹，你自己是这样的人，就不能恶意揣测别人也是这样的人。”
张莹气不过，猛地站起来：“姜也，你再说一遍！我是什么人？”
姜也头也不抬：“你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清楚，别逼我扇你。”
姜誉也站了起来：“你自己说屁话不过脑子，还好意思指我妹妹？”
张莹眼圈都红了。
“你们人多势众，我要去告诉班主任！”
姜也嗤笑了一声，并未再言语。
李眠轻易不与人发生争执，这时也气得不行：“张莹，当时和江枫一起打篮球的还有周南，你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听到周南，张莹不说话了。
教室里归于宁静。
李眠扭头，想对着姜也说谢谢，却发现她的笔尖在本子上滞留着，墨迹已经渲染成了一个圈。
一张米黄色的纸条悄声放在了姜也的本子旁。
上面是李眠娟秀的笔迹。
“姜也，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