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月再度望向霍怀珏的座位——他已经两天没来上课了,电话也无法接通。这是从未出现过的,她担忧是不是他病得实在严重。

    放学后,她直直往他家走。叩响古朴沉重的木门,开门的是李理——霍怀珏的奶奶。李理怔愣了瞬间,却也没有惊诧,为温霁月拿出棉鞋。

    “霁月,是来找怀珏的吧。”

    “嗯,奶奶。他生病严重吗?”温霁月看到奶奶微红的双眼,愈发担忧起来。

    “啊,没事的。只是去医院挂吊瓶了。”李理深感疲惫,却没有在霁月面前表露出来。

    “我把卷子带来了,顺便抄一份笔记给他。奶奶,那我先上楼了哦。”

    “啊,好,辛苦你了霁月。”李理强撑着微笑。

    打开卧室的门,温霁月拉开靠椅,仰望木柜上的物件。

    那是些零零散散的小东西,挤满了整个柜子。有每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风筝,竹蜻蜓,蝴蝶标本……

    全都承载着过去岁月所有美好的回忆。

    年幼时,她的坚韧还不成熟,会因为同学嘲笑的眼光自卑,会因为温柔的炫耀落寞,会因为妈妈的掌控怯懦。

    那个炎热的下天,她被推搡着绊倒在水潭里,洁白的裙子湿透,被粘上黑色的污渍。她用尽全力反抗,没有任何效果。

    伴随着稚嫩却掷地有声的警告,一张认真严肃的脸出现在她眼前。那张小脸有紧皱的眉头,凶狠的眼神和抿直的唇角。

    霍怀珏生得比同龄小孩高大,他张开双臂把她护在身后,恶狠狠道:“不准欺负同学!不然我告诉老师!”

    幼稚却正义。

    以轻松推开进犯的小孩为胜利第一枪,他没有对手。

    待他们悻悻离去,霍怀珏转过身,一把就将她毫不费力地拉起来,递给她兜里所有的纸,说要送她回家。

    等他像骑士般完成使命后,便沉默不言地插兜转身走了,未曾故意耍帅,可酷盖气质浑然天成。

    温霁月将笔记抄好,整齐地码在一起,下了楼:“奶奶,怀珏在哪个医院啊?市中心吗?我去看看他。”

    李理停下手中动作,短暂的欲言又止:“他没多久就回来了,不用专门去,霁月,休息会儿吧。”

    温霁月感到一丝的怪异,她点点头,告别李理后回了家。

    而后一连几天霍怀珏都没来上课,唯一拨通的一次电话中,他语气平常:“没事的,月月,我好着呢,这感冒反反复复的不见好,就多在医院待几天喽。”

    温霁月敏锐察觉到他粉饰太平之下的落寞,隐隐有些怀疑,她说:“不行,我过来看看你。”语气坚定不容拒绝。

    霍怀珏了解她是说到必定做到,谁也劝不住的人,于是软下嗓音讲他在医院花园等她,让她不要进医院,最近流感盛行,不安全。

    等温霁月赶到医院,一眼就看到了他,他看上去清瘦了些,独自坐在长椅上,眉宇间有些孤寂。

    阳光被一抹纤细的身影挡住,霍怀珏抬头,看见温霁月带着担忧的脸庞,他扬起唇角笑了笑,拉住她的手腕引她坐到他身边。

    “现在放心了吧。”他揉了揉她的头,笑容清朗,眉目舒展。

    她没有回答,专注地注视他的脸。瘦了,脸色苍白了,唇色也没有往日红润。她伸手去圈量他的手腕,都没什么肉了,还发着热,淤青也还没好。

    她心疼得眼睛蒙上一层水雾。

    霍怀珏手足无措地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脊背:“傻子,哭什么,又不是什么严重的病。”

    他这一抱,让她更心疼了:“明明被关心的人应该是你,哄我做什么。”

    “月月开心我才能开心啊。”他闷闷地说,很眷恋这个拥抱,沉迷在她的气息之间。

    “你才是最重要的。”温霁月环上他的腰背,搂得紧紧的。

    他们早将对方看做不可或缺的家人,生命中再没有人比对方更亲密。情绪总会被对方的喜怒哀乐牵动。

    温霁月要陪他回病房,他还是坚持让她不要进医院,说怕她被感染。

    霍怀珏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后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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