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文裳回想起前世的新婚之夜，那时的楚煜很温柔，处处迁就她，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把她弄出一身伤。
楚煜这是怎么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楚煜看似温润俊朗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唇角微微上扬的嘴唇，与当年一模一样，唯有那双寒气森森的眼睛让她陌生。
姜文裳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楚煜也是重生的？
既然自己可以，楚煜想必也可以。
只是这样的楚煜让她心酸，让她生畏。
“楚煜，你……”姜文裳想问他是不是重生，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楚煜坐到床上，一把揽过姜文裳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抚上她的脸，眼神冷厉又好像带着些喜悦地看着她。
楚煜的手在她唇上摩挲着，轻声道：“婉婉为何不唤孤夫君？直呼孤的名讳也太生分了。”
“孤？”
这是帝王对自己的称呼，楚煜也是在弑父篡位之后才这样称呼自己的。姜文裳更加确定，楚煜也是重生的。
“怎么？孤早晚会坐上那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楚煜的眼神开始变得癫狂，姜文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他现在就打算夺位？
按照他前世暴君的作风，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最后血染天下。
楚煜把她按倒，俯身压了上去，在她唇上的手慢慢滑向她的脖颈，阴郁地说道：“这么干净，别再弄脏了，不然孤就把你这一身皮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
“楚……夫君这是何意？”
姜文裳顿时觉得楚煜的手就像冰凉锋利的匕首，随时可以切开她的喉咙。她眼中渐渐湿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样的楚煜让她感到更加愧疚。
前世的楚煜坚毅隐忍，只因他母后早逝，外祖家又日渐败落才失了庇护，所以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和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倍受排挤。
一个失宠的太子，能几次躲过被废黜的命运，楚煜已经是身心俱疲，而自己让他蒙羞，成为楚国的笑柄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煜恨她是应该的。
楚煜看着她湿润的眼眶，觉得姜文裳越发的妩媚，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太子妃除了陪在孤身边，别动旁的心思，孤就喜欢你这样乖顺又勾人的样子。”
说着，楚煜狠狠的吻了下来，连啃带咬的，没有一丝怜惜。在她腰间的手也死死地捏着，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两位殿下，该起身了。”
这时，门外传来掌事太监张公公的声音。
楚煜闻声停了手，意犹未尽地从姜文裳身上起来，揭开帷幔吩咐道：“备水，伺候太子妃更衣。”
说完，头也不回地起身下了床。
姜文裳透过帷幔看着楚煜模糊的背影，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做任何人的刀。她不能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不能再让楚煜踏上那条不归路，不能再让天下百姓因为上位者的私心贪欲而陷入水火之中。
穿戴整齐后，姜文裳又仔细地拉了拉领口，确保楚煜昨夜留下的痕迹没有露出来，这才从镜子中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一世的她才十八岁，刚刚脱去少女稚嫩的脸，十分清丽可人，尤其她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更是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
掌事太监身居后宫多年，从姜文裳拉领口的举动就能看出昨夜有多激烈，会心一笑，便上前恭维道：“太子妃国色天香，真不愧是姜国第一美人，就算到了咱们楚国，那也是天上月，令旁人望尘莫及。”
姜文裳从镜中扫了他一眼，这是楚煜的母后留给楚煜的人，从小照顾楚煜长大的，是个忠仆。
想到此处，姜文裳拿出首饰盒中的一对翡翠镯赏给他，“张公公谬赞了，这是本宫的见面礼，本宫初到楚国，不知这楚宫中的规矩，日后还请公公多提点。”
张公公喜出望外，连忙接过玉镯，“太子妃客气了，您与殿下都是老奴的主子，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您与殿下。”
姜文裳点了一下头，又问：“殿下何在？”
张公公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殿外等着您呢，一会儿要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姜文裳嗯了一声，便起身随张公公往外走。
如今的皇后是楚国庆宣帝的继后，是楚国丞相的妹妹，生了大皇子和五皇子，依仗母家风头正盛，早就有了让庆宣帝废黜楚煜，立她所出的大皇子楚恒为太子的心思。
也正是因此，继后把她视为眼中钉，因为两国和亲无疑稳固了楚煜的太子之位。
而庆宣帝也是从第一次见她，就开始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前世的姜文裳自然看得出来，所以不久后，就不费吹灰之力把庆宣帝轻松拿下，为以后在楚国搅弄风云打下基础。
但今生不同，她只想让楚煜回到正轨，倘若楚煜能坐上那个位子，她也只希望楚煜能成为一代明君，开创盛世。
出了门，楚煜正在院中等她，见她来了，马上扬起嘴角，“婉婉过来，咱们一起去给父皇请安。”
姜文裳知道楚煜的笑是假的，是为了在人前装出纯善的样子，她心里虽有失落，但她也愿意配合，因为她知道在这楚宫之中，如果不装，楚煜恐怕活不到现在。
姜文裳温和一笑，将手搭在了楚煜伸过来的手上，“走吧。”
楚煜握住姜文裳的手，笑得意味不明。
两人坐上的轿辇，行至皇后所居的凤仪宫。
下轿时，楚煜先一步下去，然后回身去扶姜文裳，就在姜文裳凑近时，楚煜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你最好记得我早上说的话。”
姜文裳一顿，在旁人看来这是无比亲密的举动，但只有姜文裳能感受到这亲密下的寒意。不过她也没有过多意外，马上回过神来，从容的下了轿辇，轻声道：“夫君放心。”
楚煜见她乖顺，便轻轻一笑，两人便一同进了凤仪宫的大门。
庆宣帝和继后早就坐在殿内等着他们，还是和前世一样，一脸的假意慈爱。
姜文裳随着楚煜走到庆宣帝和继后面前，跪下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庆宣帝点点头，身旁的宫女给两人分别端来了两盏茶，两人依照规矩给庆宣帝奉了茶，庆宣帝接过姜文裳手里的茶盏时，有意多看了一眼这位传说中的姜国第一美人。
只是姜文裳没有像前世那样抬头望向庆宣帝，而是把头低得更深，看着像是恭顺，实则是不想让庆宣帝看清她的脸。
庆宣帝没能如愿，这茶喝得也没滋没味，放下茶盏示意身后的太监，“赏。”
一个锦盒便端到了姜文裳面前，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雕刻的如意，通体莹白，实为上品。
姜文裳看也没看，身后的宫女便接了过去，“儿臣谢父皇赏赐。”
接着，姜文裳又给继后奉茶，同样她也没有抬头看继后，继后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到了姜文裳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痕迹，笑道：“听说太子妃美若天仙，果然得太子宠爱。”
姜文裳不知道她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何缘由，只得讪讪应道：“母后过誉了。”
见她恭顺，继后便转而接过楚煜手里的茶，“太子一心求娶太子妃，如今如愿了，但也不可过于沉迷，要记得你储君之责，多替你父皇分忧。”
这话说得姜文裳一阵脸红，而楚煜则是一脸受教的模样。
“儿臣谨记母后教导。”又加重了语气道：“一定替父皇分忧。”
不知继后和庆宣帝有没有听出来，姜文裳是听出来了，她更加确定了楚煜要提前夺位的想法。而且她猜测，楚煜可能早她一步重生，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夺位的准备，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继后点点头，又对姜文裳道：“太子妃也要尽力辅佐太子，谨记储妃之责。”
“儿臣记下了。”姜文裳恭顺道。
给了赏赐，继后又道：“今日姜国送亲的使团便要回去复命了，想必此时已在东宫等着和太子妃告别了，快去吧。”
“多谢母后体恤。”姜文裳行了个礼，便和楚煜一同起身，离开了凤仪宫。
回去的路上，姜文裳还在庆幸，还好这一世没有重复上一世的开端，希望接下来也能顺利些。
她看向楚煜，“夫君一会儿可还有事吗？”
楚煜嘴角一勾，“太子妃有事？”
姜文裳嗯了一声，“若夫君无事，陪我一同与叔父告个别吧。”
楚煜一愣，不知姜文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时兴起便答应了，“也好。”
上一世是楚煜要去，而姜文裳再三推辞，为的是给前来送亲的使臣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有机会。但这一世不一样，她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而且楚煜也不是上一世的楚煜，肯定早早就安排了人手，死死的盯着使团和她行踪，如果让楚煜的人发现了什么，那日后就更麻烦了。
还不如拉着他一起去，堵了使臣的嘴，也让楚煜放心。
回到东宫，前来送亲的安王和姜公公，果然早早就在东宫的偏殿等着和她告别。
见她是和楚煜一同过来的，两人马上交换了一个眼神，姜公公便向二人行了个礼，“参见太子，太子妃。”
“免礼。”楚煜淡淡的说了一声。
姜文裳则是上前扶起姜公公，“公公不必多礼。”
安王上前拉过姜文裳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日后在楚宫之中一定谨记你父皇的教诲，以两国福祉为重，万不可做出有损姜国颜面之事，于太子相敬如宾，和睦宫闱。”
“叔父放心，文裳都记下了。”
姜公公见姜文裳没有要让楚煜离开的意思，一时也琢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能隐晦的提醒一句，“想必王爷和公主有体己话要说，那老奴救先出去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楚煜。
可楚煜丝毫没有理会，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姜文裳知道姜公公的意思，但她不想听那些，因为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盲目愚忠了。
“叔父是自小看着文裳长大的，要说什么文裳自是明白的。”姜文裳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此去路远，叔父一路保重，回国后替文裳告诉父皇，文裳谨记自己是为两国百年安定而来，定不会做出有辱姜国之事，请父皇安心。”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随着哭腔流个不停，一副出嫁女子与娘家亲人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安王也不禁落泪。
见没机会单独说什么，安王便也没再多说，唤来了门外的姜公公，“咱们启程吧。”
姜公公会意，躬身行礼，应了一声，“是，王爷。”
楚煜看着二人出宫的背影，目光锁定在了姜公公身上，他记得这个老太监。看着其貌不扬，实则深藏不露，姜文裳前世能在楚国搅弄风云，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楚煜转头看向姜文裳，“婉婉，你真没有什么体己话要和他们说的？”
姜文裳抹干净硬挤出来的眼泪，莞尔一笑，“不是都说了吗？”
简短的回答，从容的神态让楚煜十分意外。
他越来越看不懂姜文裳了，按他对此时的姜文裳的了解，她应该没有如此淡然的心性。楚煜心里也开始有了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也是重生而来。
楚煜这是怎么了？
她仔细地打量着楚煜看似温润俊朗的脸庞，高挺的鼻梁，唇角微微上扬的嘴唇，与当年一模一样，唯有那双寒气森森的眼睛让她陌生。
姜文裳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楚煜也是重生的？
既然自己可以，楚煜想必也可以。
只是这样的楚煜让她心酸，让她生畏。
“楚煜，你……”姜文裳想问他是不是重生，但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楚煜坐到床上，一把揽过姜文裳的腰，将她带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抚上她的脸，眼神冷厉又好像带着些喜悦地看着她。
楚煜的手在她唇上摩挲着，轻声道：“婉婉为何不唤孤夫君？直呼孤的名讳也太生分了。”
“孤？”
这是帝王对自己的称呼，楚煜也是在弑父篡位之后才这样称呼自己的。姜文裳更加确定，楚煜也是重生的。
“怎么？孤早晚会坐上那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楚煜的眼神开始变得癫狂，姜文裳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难道他现在就打算夺位？
按照他前世暴君的作风，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最后血染天下。
楚煜把她按倒，俯身压了上去，在她唇上的手慢慢滑向她的脖颈，阴郁地说道：“这么干净，别再弄脏了，不然孤就把你这一身皮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
“楚……夫君这是何意？”
姜文裳顿时觉得楚煜的手就像冰凉锋利的匕首，随时可以切开她的喉咙。她眼中渐渐湿润，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样的楚煜让她感到更加愧疚。
前世的楚煜坚毅隐忍，只因他母后早逝，外祖家又日渐败落才失了庇护，所以在这尔虞我诈的深宫和风云诡谲的朝堂上倍受排挤。
一个失宠的太子，能几次躲过被废黜的命运，楚煜已经是身心俱疲，而自己让他蒙羞，成为楚国的笑柄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楚煜恨她是应该的。
楚煜看着她湿润的眼眶，觉得姜文裳越发的妩媚，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想告诉太子妃除了陪在孤身边，别动旁的心思，孤就喜欢你这样乖顺又勾人的样子。”
说着，楚煜狠狠的吻了下来，连啃带咬的，没有一丝怜惜。在她腰间的手也死死地捏着，疼得她发出一声闷哼。
“两位殿下，该起身了。”
这时，门外传来掌事太监张公公的声音。
楚煜闻声停了手，意犹未尽地从姜文裳身上起来，揭开帷幔吩咐道：“备水，伺候太子妃更衣。”
说完，头也不回地起身下了床。
姜文裳透过帷幔看着楚煜模糊的背影，暗暗发誓，这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做任何人的刀。她不能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不能再让楚煜踏上那条不归路，不能再让天下百姓因为上位者的私心贪欲而陷入水火之中。
穿戴整齐后，姜文裳又仔细地拉了拉领口，确保楚煜昨夜留下的痕迹没有露出来，这才从镜子中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自己。
这一世的她才十八岁，刚刚脱去少女稚嫩的脸，十分清丽可人，尤其她那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更是让人一见就挪不开眼。
掌事太监身居后宫多年，从姜文裳拉领口的举动就能看出昨夜有多激烈，会心一笑，便上前恭维道：“太子妃国色天香，真不愧是姜国第一美人，就算到了咱们楚国，那也是天上月，令旁人望尘莫及。”
姜文裳从镜中扫了他一眼，这是楚煜的母后留给楚煜的人，从小照顾楚煜长大的，是个忠仆。
想到此处，姜文裳拿出首饰盒中的一对翡翠镯赏给他，“张公公谬赞了，这是本宫的见面礼，本宫初到楚国，不知这楚宫中的规矩，日后还请公公多提点。”
张公公喜出望外，连忙接过玉镯，“太子妃客气了，您与殿下都是老奴的主子，老奴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好您与殿下。”
姜文裳点了一下头，又问：“殿下何在？”
张公公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殿外等着您呢，一会儿要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请安。”
姜文裳嗯了一声，便起身随张公公往外走。
如今的皇后是楚国庆宣帝的继后，是楚国丞相的妹妹，生了大皇子和五皇子，依仗母家风头正盛，早就有了让庆宣帝废黜楚煜，立她所出的大皇子楚恒为太子的心思。
也正是因此，继后把她视为眼中钉，因为两国和亲无疑稳固了楚煜的太子之位。
而庆宣帝也是从第一次见她，就开始对她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前世的姜文裳自然看得出来，所以不久后，就不费吹灰之力把庆宣帝轻松拿下，为以后在楚国搅弄风云打下基础。
但今生不同，她只想让楚煜回到正轨，倘若楚煜能坐上那个位子，她也只希望楚煜能成为一代明君，开创盛世。
出了门，楚煜正在院中等她，见她来了，马上扬起嘴角，“婉婉过来，咱们一起去给父皇请安。”
姜文裳知道楚煜的笑是假的，是为了在人前装出纯善的样子，她心里虽有失落，但她也愿意配合，因为她知道在这楚宫之中，如果不装，楚煜恐怕活不到现在。
姜文裳温和一笑，将手搭在了楚煜伸过来的手上，“走吧。”
楚煜握住姜文裳的手，笑得意味不明。
两人坐上的轿辇，行至皇后所居的凤仪宫。
下轿时，楚煜先一步下去，然后回身去扶姜文裳，就在姜文裳凑近时，楚煜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道：“你最好记得我早上说的话。”
姜文裳一顿，在旁人看来这是无比亲密的举动，但只有姜文裳能感受到这亲密下的寒意。不过她也没有过多意外，马上回过神来，从容的下了轿辇，轻声道：“夫君放心。”
楚煜见她乖顺，便轻轻一笑，两人便一同进了凤仪宫的大门。
庆宣帝和继后早就坐在殿内等着他们，还是和前世一样，一脸的假意慈爱。
姜文裳随着楚煜走到庆宣帝和继后面前，跪下行礼，“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庆宣帝点点头，身旁的宫女给两人分别端来了两盏茶，两人依照规矩给庆宣帝奉了茶，庆宣帝接过姜文裳手里的茶盏时，有意多看了一眼这位传说中的姜国第一美人。
只是姜文裳没有像前世那样抬头望向庆宣帝，而是把头低得更深，看着像是恭顺，实则是不想让庆宣帝看清她的脸。
庆宣帝没能如愿，这茶喝得也没滋没味，放下茶盏示意身后的太监，“赏。”
一个锦盒便端到了姜文裳面前，里面是一对羊脂白玉雕刻的如意，通体莹白，实为上品。
姜文裳看也没看，身后的宫女便接了过去，“儿臣谢父皇赏赐。”
接着，姜文裳又给继后奉茶，同样她也没有抬头看继后，继后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到了姜文裳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痕迹，笑道：“听说太子妃美若天仙，果然得太子宠爱。”
姜文裳不知道她这没头没尾的话是何缘由，只得讪讪应道：“母后过誉了。”
见她恭顺，继后便转而接过楚煜手里的茶，“太子一心求娶太子妃，如今如愿了，但也不可过于沉迷，要记得你储君之责，多替你父皇分忧。”
这话说得姜文裳一阵脸红，而楚煜则是一脸受教的模样。
“儿臣谨记母后教导。”又加重了语气道：“一定替父皇分忧。”
不知继后和庆宣帝有没有听出来，姜文裳是听出来了，她更加确定了楚煜要提前夺位的想法。而且她猜测，楚煜可能早她一步重生，说不定已经做好了夺位的准备，只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继后点点头，又对姜文裳道：“太子妃也要尽力辅佐太子，谨记储妃之责。”
“儿臣记下了。”姜文裳恭顺道。
给了赏赐，继后又道：“今日姜国送亲的使团便要回去复命了，想必此时已在东宫等着和太子妃告别了，快去吧。”
“多谢母后体恤。”姜文裳行了个礼，便和楚煜一同起身，离开了凤仪宫。
回去的路上，姜文裳还在庆幸，还好这一世没有重复上一世的开端，希望接下来也能顺利些。
她看向楚煜，“夫君一会儿可还有事吗？”
楚煜嘴角一勾，“太子妃有事？”
姜文裳嗯了一声，“若夫君无事，陪我一同与叔父告个别吧。”
楚煜一愣，不知姜文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一时兴起便答应了，“也好。”
上一世是楚煜要去，而姜文裳再三推辞，为的是给前来送亲的使臣和自己单独说话的有机会。但这一世不一样，她不想给他们这个机会。
而且楚煜也不是上一世的楚煜，肯定早早就安排了人手，死死的盯着使团和她行踪，如果让楚煜的人发现了什么，那日后就更麻烦了。
还不如拉着他一起去，堵了使臣的嘴，也让楚煜放心。
回到东宫，前来送亲的安王和姜公公，果然早早就在东宫的偏殿等着和她告别。
见她是和楚煜一同过来的，两人马上交换了一个眼神，姜公公便向二人行了个礼，“参见太子，太子妃。”
“免礼。”楚煜淡淡的说了一声。
姜文裳则是上前扶起姜公公，“公公不必多礼。”
安王上前拉过姜文裳的手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日后在楚宫之中一定谨记你父皇的教诲，以两国福祉为重，万不可做出有损姜国颜面之事，于太子相敬如宾，和睦宫闱。”
“叔父放心，文裳都记下了。”
姜公公见姜文裳没有要让楚煜离开的意思，一时也琢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只能隐晦的提醒一句，“想必王爷和公主有体己话要说，那老奴救先出去了。”
说完，又看了一眼楚煜。
可楚煜丝毫没有理会，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
姜文裳知道姜公公的意思，但她不想听那些，因为她不会再像前世那样任人摆布，盲目愚忠了。
“叔父是自小看着文裳长大的，要说什么文裳自是明白的。”姜文裳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抬手抹了一把眼泪，“此去路远，叔父一路保重，回国后替文裳告诉父皇，文裳谨记自己是为两国百年安定而来，定不会做出有辱姜国之事，请父皇安心。”
一边说着，眼泪一边随着哭腔流个不停，一副出嫁女子与娘家亲人依依不舍的样子，看得安王也不禁落泪。
见没机会单独说什么，安王便也没再多说，唤来了门外的姜公公，“咱们启程吧。”
姜公公会意，躬身行礼，应了一声，“是，王爷。”
楚煜看着二人出宫的背影，目光锁定在了姜公公身上，他记得这个老太监。看着其貌不扬，实则深藏不露，姜文裳前世能在楚国搅弄风云，里面也有他的功劳。
楚煜转头看向姜文裳，“婉婉，你真没有什么体己话要和他们说的？”
姜文裳抹干净硬挤出来的眼泪，莞尔一笑，“不是都说了吗？”
简短的回答，从容的神态让楚煜十分意外。
他越来越看不懂姜文裳了，按他对此时的姜文裳的了解，她应该没有如此淡然的心性。楚煜心里也开始有了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也是重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