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她娘刚搬了小板凳坐下，打理着篮子里满满的荠菜，抬头就看到自家女儿从外面回来，开口问道：“看过青石了？她今天咋样？”
“她收拾书房呢。我本来想帮忙来着，可她说想自己一个人收拾。我看她要哭不哭的，怕她不自在，想安慰，又怕说错话。想着先回来，过会儿晌午的时候再去看她。”兰儿懒懒地走过来，蹲下身帮着她娘理起荠菜，闷声说道。
“那正好，今天吃面条，到时端一碗给她。想来今天她又会忘了做饭吃。”
“嗯，那给多点啊！”
“你这丫头，你娘还能那么小气啊！你看，这是你娘我一早去摘的荠菜，多水灵啊。再加上我做的焖面，青石一定会多吃的。”
“嗯！”兰儿听她娘这样说，心里轻快了许多，带着笑意，手上加快了清理野菜的速度。
前几日的风呼呼地刮，今日的风已是轻柔。一两张破烂的纸钱，被一扇竹门夹在缝隙里，未被吹走。
青石躺在竹椅上，呆呆地看着天，蓝色的天幕不动，白云游走。她感觉身体陷入了云中，想着要是云能带走她就好了。
“青石！”兰儿进门看到青石这样，紧了紧小心提着篮子的双手，“还没吃饭吧，今天我娘去摘了野菜，可水灵了，正好下面条吃。做多了，就想着拿给你尝尝。”
青石不想动，可是不动又会让兰儿担心，无法只得起身，只是有些使不出力。
兰儿想搭把手，可是又怕篮子里的食物倾洒，只得说道：“你先别动，我去把篮子放到桌上，马上过来扶你。”边快速走向桌子边，边回头看青石。
兰儿确定放好篮子，转身就看到已站起身的青石，踉跄一下。兰儿赶紧去扶，不知是不是太过担心，总觉得她比昨日又瘦了。
兰儿让青石坐好后，赶紧从篮子里拿出面条，放到青石面前，把筷子递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看，这荠菜烫过之后更翠绿了，这面条是我娘做的，你快尝尝。”
“好香啊！”青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抬头道，“好吃！”
兰儿开心地说道：“好吃，你就都给吃完。”
“嗯？还放了煎鸡蛋啊！”
“怎么样？更好吃了吧！”
“嗯！”青石咀嚼着，连续点了几下头，继续嗦着面。就这样，吃着吃着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没有停下来吃面。抹去眼泪，继续吃。没有来得及抹去就掉入碗中的眼泪，也不在意，把面一翻动，继续吃。
兰儿看着青石这样也跟着抹泪，一直等到青石吃完，收起碗筷，才忧心地问道：“秀才公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村长有说你能继续住在这儿吗？”
“青石在吗？”村长站在门外喊道。
兰儿没想到刚说到村长，村长就来了，心里一颤，想着以后说关于村长的话要小心些。
“在呢。”青石摸了摸脸，走出屋外，“村长有什么事吗？”
村长看到跟青石一起出来的兰儿，看了看青石，没有说话。
青石转头对兰儿说道：“兰儿，你先回去吧。顺便跟婶儿道声谢，麻烦她了！”
“嗯，我会的。那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今晚我再来陪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回吧！”青石送兰儿到门外。
“那我走了。”兰儿带着怨气地对着村长行了小礼，不舍地跟青石道别。
村长看着青石那有些浮肿泛红的双眼说道：“你去用冷水敷敷眼睛，我先到书房等你。”
青石用手摸了一下眼睛周围，点头，转身去取冷水。村长也来到书房，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坐到书桌外侧的凳子上，一只手肘搭在书桌上，另一只手隔着网巾反复摸着自己的斑白的头发，感知着头发是否变得更稀疏了。
“村长。”
“来来，坐，我有些话同你说。”
“嗯，村长你说。”青石端坐在书桌外侧的另一个凳子上，看着村长。
“那日……那日雪后，秀才公托人来找我，我因有事，第二日才过来。”村长眼神有点放空的回想着。
“嗯。”青石也想起来了，是那日她去问秀才公，为何村长会过来？然后……想着想着，她感到又有泪水要涌出，急忙按住眼角，把眼泪收回去。
“没想到没聊几句，秀才公就说起身后事，我听着都要开口骂他，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事情来了。他只说怕有个万一，只想安排好，以防到时一团乱麻。没想到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村长两手撑在腿上，抬起一手摸了一把脸。
“青石，听秀才公说你是想出村的？”村长不解的看着青石问道。
“嗯。”
“为何啊？”
“就是想出去。”青石不想在此事上过多解释，连忙说道，“村长，是不是来让我搬走的？”
村长一听青石如此直接，他也就不含糊了，干脆地说道：“秀才公走了好些日子了，你再不搬走，村里有的人就坐不住了。”
“嗯，我知道，村长已给我许多天打算，只是我……”
“我知你是太过伤心，所以我有给你打听着。”
青石听到这话，眼睛看向村长，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听听看，你要是觉得行，我就去找人把这事给办了。”村长看到青石点头后，继续道，“那个桂大婶，你记得吧？就是当年把你卖给秀才公的人牙子。”
“嗯，我记得，去年还碰到过一次。”青石疑惑村长为何提到人牙子？她又不打算卖了自己。难道是……青石心中一紧儿，脸色也不好看了。
“你别多心，村里不会干那儿缺德事。”村长一看青石那突变的脸色，知道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她前几日刚来过，托我来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到县城里给人当几个月的打扫丫鬟？”
“我？”青石刚松一口气，又听到村长这样说，睁大双眼，指了指自己。
“你虽是秀才公买来的，秀才公却是把你当亲孙女来疼的，也未让你上贱户。那人牙子听说秀才公还教你读书识字，怕你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不愿答应。
“她受人所托，想就近在几个村里找个丫头，去伺候京城来的一个小少爷。这小少爷的祖母娘家就是县城的，说是他祖母自嫁到京城，就再未回来，如今年岁大了，甚是想念她的那些亲友，就托她这小孙子代她来看望看望，住上几月。”
“为何非要在村里找？他既然是京城来的少爷，还能不带几个仆人？即使不带，他祖母的亲友还能看着晚辈没人照顾吗？哪怕是不想麻烦他祖母亲友，又确实需要一个丫鬟，县城里还能找不出一个满意的？再退一步，非要在村里找，村里丫头也不少，怎么问起我来了？我也不是那个精明能干的。”
青石把她觉得疑惑的地方一股脑儿说出来。村长这一听，还真觉得奇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村长，这样吧，不知这几日村里是否有人去县城的？要是有就托他去找桂大婶问问，或者让她来村里一趟，当面问个清楚。要是可以，我立马收拾包袱。”
“这儿……能当着面问个清楚，肯定是好的，只是她会来吗？”村长面带忧色。
“会的。能让她来回在几个村跑，还特意找你说起此事，恐怕这事不好办，而她又想把这事办成！”
村长一听，觉得还真是，就起身去找人带话给人牙子了。临走看了青石一眼，心想：果然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小小年纪就能想那么多，可惜是个女娃儿。
“秀才公的书，你挑一本你喜欢的吧！其余的是要留给水生和其他读书的娃儿。”村长心里想着，水生参加今年下半年的院试，不出错，应该能考得秀才名。想到村子里又能出个秀才公，村长心里很是愉悦，脚步轻快不少。
青石看着村长离开，她知道自己不能一味伤心了，她要为以后做好打算。
万物复苏，绿意初显，阳光明媚而柔和。马儿小快步稳健地拉着车子，不过道路不大好，坐在车里的人还是颠簸着。青石把一个包袱垫在腰后坐着，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她想着离别时，兰儿哭成了泪人，那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都快分不清了。想想又笑起来了，离别之愁冲淡了不少。下次再见大概是几个月后，或许更久……
“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人牙子打量着青石，还是年少，即使没有精养，皮肤也是细腻的。个子也比去年长高不少，想来不过几年就会亭亭玉立了。
“嗯。”青石也看着人牙子松弛不少的皮肤，褶皱加深着，结实的肩膀也变得松软起来。“那他……那小少爷跟人打架，为避祸来这儿是真的吗？”
“唉，反正你去了之后也会知道的，我就说了吧。这个小少爷恐怕是来自京城候府的。李府能跟京城沾亲带故的，也就是他家已做了候府老夫人的姑奶奶。你说一个候府的小少爷，金尊玉贵的，想来也是被宠的调皮了些。”人牙子很似贴心的说道。
“我虽没见过那个小少爷，但我见过他的贴身小厮，对人和气，想来小少爷也不过就是娇宠了些。”
青石一听，心里吐槽着：候府家的少爷能因为打架而出来避祸，那这场架打得可不轻啊，或者被打之人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人牙子嘱咐道：“这也是为了让你安心去做丫鬟，才跟你说的，切不可对旁人说。那小少爷打架来这县城避祸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当时李府太太寻我去时，大概因为在自个院子里，也未多想我早已在屋里候着，就跟她贴身婢女站在院里抱怨着，说这京城来的小少爷可真不好伺候，打了人来这儿避祸，也不知收敛脾气，找个丫鬟还提那么多要求！”
也不知人牙子是不是年岁大了，在村里还含糊地说着，现在倒一股脑说了出来。但青石也未阻止人牙子，想着能多听点是一点。可人牙子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发觉说多了，尴尬地笑了笑，挪了挪身子，靠着车棚假寐起来。
“她收拾书房呢。我本来想帮忙来着，可她说想自己一个人收拾。我看她要哭不哭的，怕她不自在，想安慰，又怕说错话。想着先回来，过会儿晌午的时候再去看她。”兰儿懒懒地走过来，蹲下身帮着她娘理起荠菜，闷声说道。
“那正好，今天吃面条，到时端一碗给她。想来今天她又会忘了做饭吃。”
“嗯，那给多点啊！”
“你这丫头，你娘还能那么小气啊！你看，这是你娘我一早去摘的荠菜，多水灵啊。再加上我做的焖面，青石一定会多吃的。”
“嗯！”兰儿听她娘这样说，心里轻快了许多，带着笑意，手上加快了清理野菜的速度。
前几日的风呼呼地刮，今日的风已是轻柔。一两张破烂的纸钱，被一扇竹门夹在缝隙里，未被吹走。
青石躺在竹椅上，呆呆地看着天，蓝色的天幕不动，白云游走。她感觉身体陷入了云中，想着要是云能带走她就好了。
“青石！”兰儿进门看到青石这样，紧了紧小心提着篮子的双手，“还没吃饭吧，今天我娘去摘了野菜，可水灵了，正好下面条吃。做多了，就想着拿给你尝尝。”
青石不想动，可是不动又会让兰儿担心，无法只得起身，只是有些使不出力。
兰儿想搭把手，可是又怕篮子里的食物倾洒，只得说道：“你先别动，我去把篮子放到桌上，马上过来扶你。”边快速走向桌子边，边回头看青石。
兰儿确定放好篮子，转身就看到已站起身的青石，踉跄一下。兰儿赶紧去扶，不知是不是太过担心，总觉得她比昨日又瘦了。
兰儿让青石坐好后，赶紧从篮子里拿出面条，放到青石面前，把筷子递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说道：“你看，这荠菜烫过之后更翠绿了，这面条是我娘做的，你快尝尝。”
“好香啊！”青石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抬头道，“好吃！”
兰儿开心地说道：“好吃，你就都给吃完。”
“嗯？还放了煎鸡蛋啊！”
“怎么样？更好吃了吧！”
“嗯！”青石咀嚼着，连续点了几下头，继续嗦着面。就这样，吃着吃着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没有停下来吃面。抹去眼泪，继续吃。没有来得及抹去就掉入碗中的眼泪，也不在意，把面一翻动，继续吃。
兰儿看着青石这样也跟着抹泪，一直等到青石吃完，收起碗筷，才忧心地问道：“秀才公走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村长有说你能继续住在这儿吗？”
“青石在吗？”村长站在门外喊道。
兰儿没想到刚说到村长，村长就来了，心里一颤，想着以后说关于村长的话要小心些。
“在呢。”青石摸了摸脸，走出屋外，“村长有什么事吗？”
村长看到跟青石一起出来的兰儿，看了看青石，没有说话。
青石转头对兰儿说道：“兰儿，你先回去吧。顺便跟婶儿道声谢，麻烦她了！”
“嗯，我会的。那我先回去了。哦，对了，今晚我再来陪你吧！”
“不用，我一个人能行。回吧！”青石送兰儿到门外。
“那我走了。”兰儿带着怨气地对着村长行了小礼，不舍地跟青石道别。
村长看着青石那有些浮肿泛红的双眼说道：“你去用冷水敷敷眼睛，我先到书房等你。”
青石用手摸了一下眼睛周围，点头，转身去取冷水。村长也来到书房，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坐到书桌外侧的凳子上，一只手肘搭在书桌上，另一只手隔着网巾反复摸着自己的斑白的头发，感知着头发是否变得更稀疏了。
“村长。”
“来来，坐，我有些话同你说。”
“嗯，村长你说。”青石端坐在书桌外侧的另一个凳子上，看着村长。
“那日……那日雪后，秀才公托人来找我，我因有事，第二日才过来。”村长眼神有点放空的回想着。
“嗯。”青石也想起来了，是那日她去问秀才公，为何村长会过来？然后……想着想着，她感到又有泪水要涌出，急忙按住眼角，把眼泪收回去。
“没想到没聊几句，秀才公就说起身后事，我听着都要开口骂他，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事情来了。他只说怕有个万一，只想安排好，以防到时一团乱麻。没想到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村长两手撑在腿上，抬起一手摸了一把脸。
“青石，听秀才公说你是想出村的？”村长不解的看着青石问道。
“嗯。”
“为何啊？”
“就是想出去。”青石不想在此事上过多解释，连忙说道，“村长，是不是来让我搬走的？”
村长一听青石如此直接，他也就不含糊了，干脆地说道：“秀才公走了好些日子了，你再不搬走，村里有的人就坐不住了。”
“嗯，我知道，村长已给我许多天打算，只是我……”
“我知你是太过伤心，所以我有给你打听着。”
青石听到这话，眼睛看向村长，等着他下面的话。
“你听听看，你要是觉得行，我就去找人把这事给办了。”村长看到青石点头后，继续道，“那个桂大婶，你记得吧？就是当年把你卖给秀才公的人牙子。”
“嗯，我记得，去年还碰到过一次。”青石疑惑村长为何提到人牙子？她又不打算卖了自己。难道是……青石心中一紧儿，脸色也不好看了。
“你别多心，村里不会干那儿缺德事。”村长一看青石那突变的脸色，知道她误会了，赶忙解释道，“她前几日刚来过，托我来问问你，你是否愿意到县城里给人当几个月的打扫丫鬟？”
“我？”青石刚松一口气，又听到村长这样说，睁大双眼，指了指自己。
“你虽是秀才公买来的，秀才公却是把你当亲孙女来疼的，也未让你上贱户。那人牙子听说秀才公还教你读书识字，怕你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好，不愿答应。
“她受人所托，想就近在几个村里找个丫头，去伺候京城来的一个小少爷。这小少爷的祖母娘家就是县城的，说是他祖母自嫁到京城，就再未回来，如今年岁大了，甚是想念她的那些亲友，就托她这小孙子代她来看望看望，住上几月。”
“为何非要在村里找？他既然是京城来的少爷，还能不带几个仆人？即使不带，他祖母的亲友还能看着晚辈没人照顾吗？哪怕是不想麻烦他祖母亲友，又确实需要一个丫鬟，县城里还能找不出一个满意的？再退一步，非要在村里找，村里丫头也不少，怎么问起我来了？我也不是那个精明能干的。”
青石把她觉得疑惑的地方一股脑儿说出来。村长这一听，还真觉得奇怪，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了。
“村长，这样吧，不知这几日村里是否有人去县城的？要是有就托他去找桂大婶问问，或者让她来村里一趟，当面问个清楚。要是可以，我立马收拾包袱。”
“这儿……能当着面问个清楚，肯定是好的，只是她会来吗？”村长面带忧色。
“会的。能让她来回在几个村跑，还特意找你说起此事，恐怕这事不好办，而她又想把这事办成！”
村长一听，觉得还真是，就起身去找人带话给人牙子了。临走看了青石一眼，心想：果然是读过书识过字的，小小年纪就能想那么多，可惜是个女娃儿。
“秀才公的书，你挑一本你喜欢的吧！其余的是要留给水生和其他读书的娃儿。”村长心里想着，水生参加今年下半年的院试，不出错，应该能考得秀才名。想到村子里又能出个秀才公，村长心里很是愉悦，脚步轻快不少。
青石看着村长离开，她知道自己不能一味伤心了，她要为以后做好打算。
万物复苏，绿意初显，阳光明媚而柔和。马儿小快步稳健地拉着车子，不过道路不大好，坐在车里的人还是颠簸着。青石把一个包袱垫在腰后坐着，手里还抱着一个包袱。她想着离别时，兰儿哭成了泪人，那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的，都快分不清了。想想又笑起来了，离别之愁冲淡了不少。下次再见大概是几个月后，或许更久……
“放心，我是不会骗你的。”人牙子打量着青石，还是年少，即使没有精养，皮肤也是细腻的。个子也比去年长高不少，想来不过几年就会亭亭玉立了。
“嗯。”青石也看着人牙子松弛不少的皮肤，褶皱加深着，结实的肩膀也变得松软起来。“那他……那小少爷跟人打架，为避祸来这儿是真的吗？”
“唉，反正你去了之后也会知道的，我就说了吧。这个小少爷恐怕是来自京城候府的。李府能跟京城沾亲带故的，也就是他家已做了候府老夫人的姑奶奶。你说一个候府的小少爷，金尊玉贵的，想来也是被宠的调皮了些。”人牙子很似贴心的说道。
“我虽没见过那个小少爷，但我见过他的贴身小厮，对人和气，想来小少爷也不过就是娇宠了些。”
青石一听，心里吐槽着：候府家的少爷能因为打架而出来避祸，那这场架打得可不轻啊，或者被打之人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
人牙子嘱咐道：“这也是为了让你安心去做丫鬟，才跟你说的，切不可对旁人说。那小少爷打架来这县城避祸也是不小心听到的。当时李府太太寻我去时，大概因为在自个院子里，也未多想我早已在屋里候着，就跟她贴身婢女站在院里抱怨着，说这京城来的小少爷可真不好伺候，打了人来这儿避祸，也不知收敛脾气，找个丫鬟还提那么多要求！”
也不知人牙子是不是年岁大了，在村里还含糊地说着，现在倒一股脑说了出来。但青石也未阻止人牙子，想着能多听点是一点。可人牙子却不继续说下去了，发觉说多了，尴尬地笑了笑，挪了挪身子，靠着车棚假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