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家大业大，是安城只手遮天的势力。
然而和它雄厚的实力匹配的是，他的继承人也很多。
其中最先出生的长子刘雭可谓占尽了风头。不出意外，这刘家以后便是他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最小的弟弟满月酒之时，最大的弟弟成人礼之际，刘雭却莫名其妙开始口吐带血的鲜花。
而这种怪病，任何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甚至隐隐有想将这种病以刘雭的名字来命名的意思。
刘雭只能竭力隐藏，毕竟他对刘家是势在必得的。
偏偏这病害怪有脾气的，就是不如他愿，要日夜都折磨他。
这白日还好，总归不过是咳几下便能吐出来。但到了夜里可就遭殃了，咳不出咽不下，娇柔的花瓣竟像鱼肉中的骨刺一把卡在柔软至极的喉咙间。
都说世上唯有爱、贫穷和咳嗽藏不住。
刘雭咳嗽，而且咳出血一事，自然被人认为这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总于命不久矣了。
就连刘家家主也这么以为。
开始收回他所给予的一切，并又一次以慈父的姿态，赐给了即将成年的二儿子。
刘雭、刘雭当然不能忍。
在他不择手段的找尽各种方法时，阴差阳错竟真让他知道了自己吐花原来是因为得了一种传说中的病。
这种病并非完全无药可医，只是那味药实在是难找。
毕竟得找到一位爱着自己的人，带着爱意轻吻自己，方可令自己不治而愈。
刘雭一贯不信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毕竟如果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存在，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妈，给自己生了那么多的小弟。
可现在即便他不信，也由不得他。
毕竟这是最后的可能。
于是刘雭开始拿着自己告知自己这种病，以及治愈方法的人给的信物，开始寻找爱着自己的人。
信物是一个小狗样式的灯具，按压它的后脑勺，便能探出一个小抽屉，将蜡烛点燃放进抽屉，小狗便会长出眼睛，栩栩如生。
“若你遇到了将会爱着你的人，这狗无需点灯，也会长出眼睛。”
“你是让我随时随地带着它？”
刘雭又咳出了一堆带血的花瓣，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质问，想要叫人再想些好办法来。然而等他咳顺之后，给自己灯的人，以及不见了。
又因他们相约在咖啡厅，咖啡厅的对面是一家酒吧。传闻那里最近来了位为了钱不要命的女人，也因此带火了酒吧地下的黑拳比赛。
今天正好是开赛的日子。
“这玩意还蛮重的。干脆把它放在车上，去看看那不要命的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为了赚钱炒作起来的好了。”
虽然刘雭决定不带小狗灯具进场，但也因为时间来到了夜里，他的咳嗽越发剧烈，便找了个口罩带上，整理一番才进了场。
然而似乎是因为他身体不争气，等他进场时，比赛以及结束了。
众人齐呼“栗嬗”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刺入他的脑中，而那被裁判举着手，笑得一脸肆意猖狂的女人，也刻入了刘雭的心中。
刘雭下意识拉过一旁的人询问，“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办法能和她约会吗？”
却不想旁边的人竟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嘲笑他不要痴心妄想，“小栗可是老明的宝贝疙瘩，你知道小栗一晚上能让老明挣多少钱吗？老明不会让人在她的地盘勾引她的大宝贝的。”
也许是最近不如意，现在竟是连平常不放在眼里的人都能嘲讽他。刘雭顿时也憋不住气了，扯着那人便给了他一拳。
却不想这儿进行的是黑拳比赛，来看比赛的人多多少少会比划上那么几招。所以刘雭从头到尾只挥出了那么一拳，然后就一直在挨拳。
要是平常，他身体好，也能挨过去。
可他现在有病，没多久便口吐鲜血，而且那血中还带着一丝的肉块。吓到大家伙立即以他为中心，退出了一个圈。
老明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可要是闻起来，这儿是不会有人承认的。她只能答应会给名为小栗站在台上笑出来的女人加钱，让她出面想办法去解决。
毕竟小栗从来没想着要做久，老明对她为了赚快钱经常鸽了自己，让自己少赚了很多大钱有所不满。因此对于这个可能是因小栗产生的冲突，老明自然会让小栗去解决。
解决的好，那下次勉强让她在打几场，解决的不好，自己刚好也找到了其他的中栗和老栗来代替。
至于自己的存在，老明相信小栗不会和钱过意不去，然后将自己出卖。
事情也果真是像她想的那般。
在刘雭抽空报警后，两人双双就被带到警察局。面对盘问，为了钱的小栗一口咬定是感情纠纷。
“感、感情纠纷？”刘雭气得要死，为那里竟然将一个无辜的女人推出来顶罪，又为自己没能录下证据，现在只是空口无凭。
还好负责记录的女警见多识广，她质疑道：“感情纠纷。两位下意识的肢体动作，看上去并不像情侣。”
小栗硬着头皮，掐了一把刘雭的大腿，又在他即将惊呼出声时，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巴。
片刻之后，她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们最近有了矛盾，所以我有在克制自己向他靠近。”
似乎是怕女警不信，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真的是陌生人，那我刚刚靠近他，还是超越了普通人之间的社交距离，他肯定会反抗的。”
“但是他没有反抗。”女警用笔尖敲击着本子，回忆起了报警人闭上眼睛，眉头舒展，明显是期待已久，巴不得的模样。
“是吧！”小栗又掐了一下刘雭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配合配合。
我为何要配合你？刘雭用眼睛问道。
可愿做牛做马。
成交！
刘雭用手环抱着小栗的肩膀站了起来，作势要带她走。
却被女警训斥道，“老实坐着！”
然后两人跟个鹌鹑一般被女警批评教育了一番，才让他们走。
刘雭故作潇洒地用手晃着自己的车钥匙，“现在我们该聊聊做牛做马了吧？”
“今天吗？”小栗已经找到了一辆共享单车，准备在骑单车去医院照顾母亲的途中，在顺路接那么一两单。
“今天对你来说不太行吗？”
“我得去医院，而且路上要上线平台，接几单跑腿顺便赚些钱。”
刘雭掏出手机，问道，“哪个平台？你已经上线了吗？”
小栗推着车走到刘雭旁边，掏出全碎屏的手机，准备给他演示怎么注册接单。
却不想刘雭转而问她，“你准备去那家医院？”
“安城市、市中心人民医院。”
刘雭收起车钥匙，晃了晃自己下单成功等待接单的页面，盯着小栗问道：“好了，我下好单了。你那边抢到了吗？没抢到我就取消，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只要你接单。”
“接是接到了。”小栗瞄了瞄只有一个车座子的共享单车，又看了看明显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这没法送啊。
“那你坐着，我来骑？”
“……我骑吧。”小栗冷不丁地说道，“毕竟你出了钱。”
“原来出了钱就能享受这种待遇吗？”刘雭稳坐车座子，两只长腿毫不费力充当了支架，撑在地面上。
“差不多吧。”
小栗不愿多说，只是知道刘雭怎么把他的腿放好，然后给他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平台，就踩在踏板上，双手把持着把手，然后走上了自己这三年来走了无数次的夜路。
母亲病需要钱，小栗因此变卖了家里的房产，白天送外卖，晚上打拳，夜里做代驾，时不时还去摆摊卖小饰品来赚钱。虽然累，但是母亲还活着。
如今打拳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不过小栗倒是没有生出什么怨怼，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路。自己这一次能躲过别人的拳头，但却不是每一次能躲得过去的。被打到了还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好养伤，要不然就会被母亲发现自己赚钱不易，然后离自己而去。
现在也真好可以借此找其他的工作了，最好是那种能日结的。至于那种打卡上下班的根本不用考虑了。
“如果我出一千，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刘雭的话没有跟着风往后去，反而是超前跑，蹿进了小栗的耳畔。
小栗没出声。毕竟自己刚刚才强吻过人家，要是真的有什么感情纠葛，看他穿的衣服和自己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他想因此做些什么，自己为了钱，恐怕什么都能做出来。
“一千有点少吗？”
刘雭嘀嘀咕咕，“那一万如何？人民币，只要你答应，我立马打钱备注自愿赠与。不用现在告诉我也行，只要你愿意在未来的某一天告诉我都可以的。”
小栗还是没出声，但眼睛却已经充血，似乎在盘算着绑架撕票骗赎金，又似在思考这些钱够还上自己私刻医院印章，假装已经为母亲缴费的那些钱了。
“一万还是不够吗？”
刘雭絮絮叨叨，“既然这样，那、”
后面的话因为小栗的急刹车又被吓回了肚子里。
“可以现在转钱吗？”
“可以啊。”刘雭掏出手机，“是转到银行卡，还是微信？最近我家里逼婚逼的紧，我正在找一个可以假扮我的女朋友，陪我堵住他们嘴的人。我看你就很好，一天一万，怎么样？”
“如果可以，”他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们不妨先加个微信。你会开车吗？”
小栗抖着手添加了刘雭的好友，“开车倒是会的。”
“那你对假扮女朋友，一天一万怎么看？”说罢，刘雭立即通过了小栗的申请，然后给她转了一万块的自愿赠与。
小栗诚恳地摇摇头，她扭过头看向刘雭。
两人在高架桥下，高架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白色的灯光一次又一次在两人的脸上一闪而过。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成一团。
“行情好的话，我一天下来可以赚到五万。你还是去找别人比较好。我怕我憋不住气，把他们都揍了。”
“都揍了？”刘雭失声而笑，“那也是件好事。”
他没有见假装女朋友的酬劳加到一天十万。毕竟这怎么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自己见色起意，但到底还是得从长计议。
“要是有一天，你真能把他们揍了，我不仅会作为他们的家属给你出具谅解书，而且每个人头算二十万打给你作为感谢。”
小栗偷瞄了刘雭一眼，心中暗道有钱的人都家庭不和吗？怎么还上赶着请人去打自己的家人的？
同时她的嘴上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栗嬗，我叫栗嬗。”
“栗是西木栗，善是善良的善吗？”
“是嬗变的嬗。”栗嬗默默纠正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骑车。
“我叫刘雭，刘就是普通的那个刘，雭是雨及的雭。”
这时刚好是红灯，栗嬗停了下来，她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刘雭一会儿。似乎没想到这位一万买一个名字的冤大头，出钱竟真的是要交换名字。
她一贯不善于对付这些总以为花钱能解决一切的人。看来之后等将他设置为免骚扰才是。
索性栗嬗骑车很快，过了这个红绿灯便是安城市中心人民医院了。她也可以和这个大麻烦告别了。
栗嬗先一步下车，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晚会门口当门童，时不时负责扶着一些穿着长裙子行动不便的女士下车。
她伸出手，不伦不类做出了本该有刘雭做的举动。
刘雭显然有些诧异，但他怎么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只是借此又给栗嬗转了一万块，作为她将自己平安送到，并且还陪他聊天解乏，在到达时还体谅自己腿麻扶了自己一把的打赏。
只不过这两万块，栗嬗一直到第二天自动退回之前，都没有收下。
并且因为刘雭当天晚上一直都在抱着手机，唯恐自己错过了栗嬗的信息，不能第一时间回复自己。
这样的刘雭，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自己似乎自从和栗嬗说上话后，就再也没有吐过哪怕一丝血，或者说，一片花瓣。
至于那个被他化重金买来的小狗灯具，默默亮着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他在的地方盯了一夜，他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刘雭并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他再一次打开了那天下单的平台，忽略了一系列古怪的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服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跑腿服务，在备注要栗嬗接单后，刘雭的手却迟迟未能按下下单的左上角。
“不过要让她干些什么呢？之前公司里总会谈及一家奶茶店，说那里的奶茶好喝又健康。”刘雭将腿搭在茶几上，他闭着眼睛回忆起了之前开会总是会喝的奶茶，虽然他一向认为好喝和健康是无法兼容的。
但是女性，应该都是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吧？
刘雭将自己要买的东西填好，再三确认了自己备注了要栗嬗接单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平台还真是古怪，光是从下单跳转到下单成功的界面后，就足足转了3480秒。
等出现下单成功后，画面又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变成了3D地图，而那地图中间赫然便是一个踩着共享单车哼哧哼哧，旁边还时不时出现一些汗水的小人。
如果不是小人的旁边是一张栗嬗一本正经的头像，刘雭说不定就会气得把手机摔出去，然后又狼狈地捡回来，继续焦急地等着那类似起手已接单的画面出现。
不过因为小人旁边有着栗嬗的头像，刘雭便得以借此对那张指甲盖大小的图片如痴如醉地观摩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成功完成了一单寻找聚众□□并及时举报的栗嬗，正任劳任怨地踩着共享单车往系统强制派单的奶茶店赶。
不是私家单车没有性价比，只是单纯因为共享单车随拿随放，必要时还可以充当工具，并且共享单车的钱，是有记录的，可以开发票报销的！
“老板！”栗嬗一个甩尾，便将单车停在了奶茶店的门口，“两杯芋泥波波奶茶去芋泥去冰三分甜好了吗？”
“马上马上，这不就是三分糖波波奶茶吗？怎么绕这么一大圈？”
奶茶店的老板手忙脚乱，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做，显然之前都是只管出钱，其他的都有专业人士来干。
栗嬗有些无奈，“老板，要是你不方便，我也可以自己来做的。”
“不用不用，我老公来了，我叫他来做！快点啊！惠惠，快点来摇奶茶，别让别人等急了！”
“那你怎么不留一些人，竟然给他们同一批假，还是那种大中华区全都放假，分区域旅游团建的那种不做生意的放假。”名为惠惠的男人嘴上抱怨，但却没几下就将奶茶弄好并且打包完好递给了栗嬗。
“但是他们签名按手印的人都超过了一千人，我想着这段时间联名比较多，确实累了，就让他们去玩了。”老板抱着惠惠的手摇了又摇。
“你啊~”
老板这时好像才发现，栗嬗穿的不是蓝衣服，也不是黄衣服，更不是黑红衣服。“不过这家外卖平台，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的？”
“主要是负责一些跑腿。”栗嬗将奶茶挂在车把手上，想着还有时间，便随口和这奶茶店的店主解释起了平台这件事。“不过现在市场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是做做熟客的生意。”
“原来是这样吗？不过我都把外卖关闭了，甚至连小程序也关闭了，你们的平台还蛮厉害的，竟然能不等我确认，就控制打单机自动打出了单。”
谈起打单机莫名开始滋滋，然后吐出一张外带的订单，店主仍心有余悸。
栗嬗也有点心虚，毕竟平台不只负责跑腿，只要钱给够升级到至尊黑金VVIP，杀人越货也有专人接单的事，自己说不出来。
毕竟要是说出来了，难免会暴露自己经常和某些人钓鱼执法的事情。
栗嬗只能打着哈哈，“确实蛮霸道的，像我时不时就会接到一些跑腿的单，还不等我确认，就帮我规划好了路线。”
至于那路线是通过大数据计算，绝对不会堵车，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红灯也能改成绿灯的事情，栗嬗只能咽了咽口水，将它们吞了下去。
告别了两脸不可思议的店主和店主的老公，栗嬗骑着单车避开了因为各种原因堵车的路段，并且在平台地图的指引下，又完成了几出见义勇为的好事，这才在夜色降临之前，赶到了奶茶的收货地点。
此时的刘雭已经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将他前几天没咳的花瓣都一次性咳出来。
正当他好不容易能歇下来时，他等待已久的门铃也终于响了。手忙脚乱的刘雭想打扮一番，却发现自己在咚咚、咚咚的敲门声中越急越慌，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权衡之后，他飞快地作出了决定，他要去给她开门，哪怕自己好像刚刚杀了人。
“喂，你好，我这边是湖东新区88栋。”栗嬗熟练地拨打了报警电话，“啊？不，我不是业主，我是跑腿的，有人叫我送两杯奶茶到这里，但是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而且里面有出现了一些打斗，我还闻到了一些血的味道。”
“……”
“好的，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这时，下半张脸全都是血迹的刘雭终于把门打开了。
他一脸的欣喜若狂，但配上那些血迹，就像个变态杀人狂。
这也难怪栗嬗下意识将他擒拿，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尼龙绳，将他捆了起来。
然后两人的地位颠倒，栗嬗因为疑似贼喊捉贼，被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带到了警局。
说起来，似乎就是前几天，栗嬗就和刘雭因为感情纠纷进来过。虽然是栗嬗一口咬定的事，并且不惜坐实，强吻刘雭，从此无意识地带走了刘雭的心。
“又是你们俩？”或许是因为现在比较清闲，上次给他们做笔录的女警也来看热闹，“你们这、又是感情纠纷？”
刘雭此时还被尼龙绳捆着，因为这次换成了他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小情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突发隐疾，让本来准备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但是报警人电话说的可是，她是跑腿的，并且否认了她和你这个业主存在着什么关系，完全就是以陌生的好心人口吻来报警的。”男警眼中满是犀利。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吵架了，就会否认自己和他的关系，但要是真的不认识，或者说心中没有一丝紧张和触动，她又怎么会先你们之前，就把门打开，然后扶着他呢？”
男警拍了拍桌子，“这是在做笔录，你插什么嘴？不要以为最近破了几起案件，就能目中无人了。”
女警立即闭嘴，道歉然后离开了男警的攻击范围。
不过她的话倒是给了栗嬗和刘雭辩解的方向。
做牛做马或做我女朋友？刘雭悄悄对着栗嬗挤眉弄眼。
做梦。栗嬗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去了。刘雭假意开口，就要坦白从宽。
有话好好说！
女朋友？
……
“警察同志、”
“不就是想靠自己的手赚点钱给你买生日礼物吗？你有必要吗？”
刘雭刚开口，就被人插了嘴。以往他一定很不悦，并找机会给人使绊子，但现在不同，他笑得一脸荡漾，配上那还没完全擦干净的血迹，隐隐预约像是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犯。
要不是栗嬗表现的够娇羞和气愤，以及刘雭的身体都向她那边倾斜，估计男警会立即让人去查最近是不是有杀人犯跑到安城来了。
好说歹说，又是一番批评教育，栗嬗和刘雭这才被放了出来。
“喏，两瓶水！”女警追了出来，给栗嬗丢了两瓶没开封的水。
栗嬗抬手便将它们接住，然后同女警道谢。
“谢什么，以后还得继续合作才是。不过你们那个至尊黑金VVIP，是只有符合资格的人，才能自动发放的吗？”
“我的权限没有那么高。不过他们似乎都是在国外活动。”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在天子脚下犯法。
“这样啊……”女警若有所思。
“有事还是可以找我的。兴许我一定能帮上呢。”
“好嘞，有事一定找你。但你也得注意点那个男的了，听说他背后的刘家，最近可能不会很太平了。”
栗嬗点点头，“谢谢。”
“她在威胁你吗？”刘雭很是关切，毕竟自己和栗嬗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自己报警被抓了起来，第二次见面，还因为自己开门不及时，被担心的栗嬗报警，容纳后被抓了起来。
如此频繁，而且栗嬗又如此好心，又那般无辜，也不怪刘雭害怕那女警借此威胁栗嬗，逼她认罪了。
“不会的。”栗嬗摇摇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来的威胁压迫。”
“既然这样，那女朋友可需要我这个司机，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这个时候母亲已经睡着了，我去就会吵到她的。”
“那我能送你回家吗？”
“然后在进去喝杯水？”
刘雭笑得傻乎乎的，“我真的能进去喝杯水，就一杯水吗？”
“那当然，”栗嬗拉长调子，也将刘雭的心跳的间隙拉长了，“是不行的。”
“我在宿舍住，因为每月只用交200元，所以我是在宿舍住的。那里的保安不会放人进去的，哪怕我带你也不行。”
“我就让我送你回家吧！”刘雭得意地摇着车钥匙，这次他早有前车之鉴，不仅叫人把自己的车清洗了一番，还加满了油。甚至还杜绝了栗嬗骑共享单车离开的可能，毕竟他让人把那些单车都搬走了。
栗嬗捂着自己的全损屏手机警惕道：“我是不会给你车费的。”
“免费的，我开车送你，怎么还能要你出钱呢？”
栗嬗半信半疑站在后边，准备打开后面的车门上后排的座位。
结果却看到了一只流着鲜血的狗。
“你竟然虐狗？”
“我都没养狗！”
“那这是什么？”
“我买的灯具！”
“它在流血欸！”
“是我刚刚吐的血。”
“你吐血？”栗嬗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却打开了刘雭的话匣子。
至此，栗嬗总算知道了刘雭为什么半脸的血，以及他为何要带着小狗形状的灯具的原因。
“所以你遇到了将会爱着你的人，这狗就会长出眼睛？”
栗嬗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小狗除了那双发出烛火的光的部位，还有那个地方可以长出眼睛。不过这眼睛不就是点蜡烛放进去糊弄人吗？
看来有钱人还真好糊弄啊。栗嬗心中觉得刘雭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虽然以后可能只有傻，毕竟地主就将要被打倒咯。
“是啊。”
刘雭见过没有眼睛的小狗，自然知道现在的小狗就是长出了眼睛的样子。
他满眼温柔地盯着面前的栗嬗。自从遇到她后，他的喉间再无痒意，有的只有挠不着，除非待在她的身旁才能缓解的爱意。
然而和它雄厚的实力匹配的是，他的继承人也很多。
其中最先出生的长子刘雭可谓占尽了风头。不出意外，这刘家以后便是他的。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最小的弟弟满月酒之时，最大的弟弟成人礼之际，刘雭却莫名其妙开始口吐带血的鲜花。
而这种怪病，任何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甚至隐隐有想将这种病以刘雭的名字来命名的意思。
刘雭只能竭力隐藏，毕竟他对刘家是势在必得的。
偏偏这病害怪有脾气的，就是不如他愿，要日夜都折磨他。
这白日还好，总归不过是咳几下便能吐出来。但到了夜里可就遭殃了，咳不出咽不下，娇柔的花瓣竟像鱼肉中的骨刺一把卡在柔软至极的喉咙间。
都说世上唯有爱、贫穷和咳嗽藏不住。
刘雭咳嗽，而且咳出血一事，自然被人认为这是他作恶多端的报应，总于命不久矣了。
就连刘家家主也这么以为。
开始收回他所给予的一切，并又一次以慈父的姿态，赐给了即将成年的二儿子。
刘雭、刘雭当然不能忍。
在他不择手段的找尽各种方法时，阴差阳错竟真让他知道了自己吐花原来是因为得了一种传说中的病。
这种病并非完全无药可医，只是那味药实在是难找。
毕竟得找到一位爱着自己的人，带着爱意轻吻自己，方可令自己不治而愈。
刘雭一贯不信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毕竟如果一生一世一双人真的存在，自己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小妈，给自己生了那么多的小弟。
可现在即便他不信，也由不得他。
毕竟这是最后的可能。
于是刘雭开始拿着自己告知自己这种病，以及治愈方法的人给的信物，开始寻找爱着自己的人。
信物是一个小狗样式的灯具，按压它的后脑勺，便能探出一个小抽屉，将蜡烛点燃放进抽屉，小狗便会长出眼睛，栩栩如生。
“若你遇到了将会爱着你的人，这狗无需点灯，也会长出眼睛。”
“你是让我随时随地带着它？”
刘雭又咳出了一堆带血的花瓣，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质问，想要叫人再想些好办法来。然而等他咳顺之后，给自己灯的人，以及不见了。
又因他们相约在咖啡厅，咖啡厅的对面是一家酒吧。传闻那里最近来了位为了钱不要命的女人，也因此带火了酒吧地下的黑拳比赛。
今天正好是开赛的日子。
“这玩意还蛮重的。干脆把它放在车上，去看看那不要命的人，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为了赚钱炒作起来的好了。”
虽然刘雭决定不带小狗灯具进场，但也因为时间来到了夜里，他的咳嗽越发剧烈，便找了个口罩带上，整理一番才进了场。
然而似乎是因为他身体不争气，等他进场时，比赛以及结束了。
众人齐呼“栗嬗”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刺入他的脑中，而那被裁判举着手，笑得一脸肆意猖狂的女人，也刻入了刘雭的心中。
刘雭下意识拉过一旁的人询问，“她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办法能和她约会吗？”
却不想旁边的人竟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嘲笑他不要痴心妄想，“小栗可是老明的宝贝疙瘩，你知道小栗一晚上能让老明挣多少钱吗？老明不会让人在她的地盘勾引她的大宝贝的。”
也许是最近不如意，现在竟是连平常不放在眼里的人都能嘲讽他。刘雭顿时也憋不住气了，扯着那人便给了他一拳。
却不想这儿进行的是黑拳比赛，来看比赛的人多多少少会比划上那么几招。所以刘雭从头到尾只挥出了那么一拳，然后就一直在挨拳。
要是平常，他身体好，也能挨过去。
可他现在有病，没多久便口吐鲜血，而且那血中还带着一丝的肉块。吓到大家伙立即以他为中心，退出了一个圈。
老明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可要是闻起来，这儿是不会有人承认的。她只能答应会给名为小栗站在台上笑出来的女人加钱，让她出面想办法去解决。
毕竟小栗从来没想着要做久，老明对她为了赚快钱经常鸽了自己，让自己少赚了很多大钱有所不满。因此对于这个可能是因小栗产生的冲突，老明自然会让小栗去解决。
解决的好，那下次勉强让她在打几场，解决的不好，自己刚好也找到了其他的中栗和老栗来代替。
至于自己的存在，老明相信小栗不会和钱过意不去，然后将自己出卖。
事情也果真是像她想的那般。
在刘雭抽空报警后，两人双双就被带到警察局。面对盘问，为了钱的小栗一口咬定是感情纠纷。
“感、感情纠纷？”刘雭气得要死，为那里竟然将一个无辜的女人推出来顶罪，又为自己没能录下证据，现在只是空口无凭。
还好负责记录的女警见多识广，她质疑道：“感情纠纷。两位下意识的肢体动作，看上去并不像情侣。”
小栗硬着头皮，掐了一把刘雭的大腿，又在他即将惊呼出声时，用嘴巴堵住了他的嘴巴。
片刻之后，她面不改色地说：“因为我们最近有了矛盾，所以我有在克制自己向他靠近。”
似乎是怕女警不信，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真的是陌生人，那我刚刚靠近他，还是超越了普通人之间的社交距离，他肯定会反抗的。”
“但是他没有反抗。”女警用笔尖敲击着本子，回忆起了报警人闭上眼睛，眉头舒展，明显是期待已久，巴不得的模样。
“是吧！”小栗又掐了一下刘雭的大腿，用眼神示意他配合配合。
我为何要配合你？刘雭用眼睛问道。
可愿做牛做马。
成交！
刘雭用手环抱着小栗的肩膀站了起来，作势要带她走。
却被女警训斥道，“老实坐着！”
然后两人跟个鹌鹑一般被女警批评教育了一番，才让他们走。
刘雭故作潇洒地用手晃着自己的车钥匙，“现在我们该聊聊做牛做马了吧？”
“今天吗？”小栗已经找到了一辆共享单车，准备在骑单车去医院照顾母亲的途中，在顺路接那么一两单。
“今天对你来说不太行吗？”
“我得去医院，而且路上要上线平台，接几单跑腿顺便赚些钱。”
刘雭掏出手机，问道，“哪个平台？你已经上线了吗？”
小栗推着车走到刘雭旁边，掏出全碎屏的手机，准备给他演示怎么注册接单。
却不想刘雭转而问她，“你准备去那家医院？”
“安城市、市中心人民医院。”
刘雭收起车钥匙，晃了晃自己下单成功等待接单的页面，盯着小栗问道：“好了，我下好单了。你那边抢到了吗？没抢到我就取消，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只要你接单。”
“接是接到了。”小栗瞄了瞄只有一个车座子的共享单车，又看了看明显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这没法送啊。
“那你坐着，我来骑？”
“……我骑吧。”小栗冷不丁地说道，“毕竟你出了钱。”
“原来出了钱就能享受这种待遇吗？”刘雭稳坐车座子，两只长腿毫不费力充当了支架，撑在地面上。
“差不多吧。”
小栗不愿多说，只是知道刘雭怎么把他的腿放好，然后给他拍了张照片上传到平台，就踩在踏板上，双手把持着把手，然后走上了自己这三年来走了无数次的夜路。
母亲病需要钱，小栗因此变卖了家里的房产，白天送外卖，晚上打拳，夜里做代驾，时不时还去摆摊卖小饰品来赚钱。虽然累，但是母亲还活着。
如今打拳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不过小栗倒是没有生出什么怨怼，毕竟这不是长久之路。自己这一次能躲过别人的拳头，但却不是每一次能躲得过去的。被打到了还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好好养伤，要不然就会被母亲发现自己赚钱不易，然后离自己而去。
现在也真好可以借此找其他的工作了，最好是那种能日结的。至于那种打卡上下班的根本不用考虑了。
“如果我出一千，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刘雭的话没有跟着风往后去，反而是超前跑，蹿进了小栗的耳畔。
小栗没出声。毕竟自己刚刚才强吻过人家，要是真的有什么感情纠葛，看他穿的衣服和自己都不是一个档次的，如果他想因此做些什么，自己为了钱，恐怕什么都能做出来。
“一千有点少吗？”
刘雭嘀嘀咕咕，“那一万如何？人民币，只要你答应，我立马打钱备注自愿赠与。不用现在告诉我也行，只要你愿意在未来的某一天告诉我都可以的。”
小栗还是没出声，但眼睛却已经充血，似乎在盘算着绑架撕票骗赎金，又似在思考这些钱够还上自己私刻医院印章，假装已经为母亲缴费的那些钱了。
“一万还是不够吗？”
刘雭絮絮叨叨，“既然这样，那、”
后面的话因为小栗的急刹车又被吓回了肚子里。
“可以现在转钱吗？”
“可以啊。”刘雭掏出手机，“是转到银行卡，还是微信？最近我家里逼婚逼的紧，我正在找一个可以假扮我的女朋友，陪我堵住他们嘴的人。我看你就很好，一天一万，怎么样？”
“如果可以，”他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们不妨先加个微信。你会开车吗？”
小栗抖着手添加了刘雭的好友，“开车倒是会的。”
“那你对假扮女朋友，一天一万怎么看？”说罢，刘雭立即通过了小栗的申请，然后给她转了一万块的自愿赠与。
小栗诚恳地摇摇头，她扭过头看向刘雭。
两人在高架桥下，高架上的车辆来来往往，白色的灯光一次又一次在两人的脸上一闪而过。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成一团。
“行情好的话，我一天下来可以赚到五万。你还是去找别人比较好。我怕我憋不住气，把他们都揍了。”
“都揍了？”刘雭失声而笑，“那也是件好事。”
他没有见假装女朋友的酬劳加到一天十万。毕竟这怎么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虽然自己见色起意，但到底还是得从长计议。
“要是有一天，你真能把他们揍了，我不仅会作为他们的家属给你出具谅解书，而且每个人头算二十万打给你作为感谢。”
小栗偷瞄了刘雭一眼，心中暗道有钱的人都家庭不和吗？怎么还上赶着请人去打自己的家人的？
同时她的嘴上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栗嬗，我叫栗嬗。”
“栗是西木栗，善是善良的善吗？”
“是嬗变的嬗。”栗嬗默默纠正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骑车。
“我叫刘雭，刘就是普通的那个刘，雭是雨及的雭。”
这时刚好是红灯，栗嬗停了下来，她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刘雭一会儿。似乎没想到这位一万买一个名字的冤大头，出钱竟真的是要交换名字。
她一贯不善于对付这些总以为花钱能解决一切的人。看来之后等将他设置为免骚扰才是。
索性栗嬗骑车很快，过了这个红绿灯便是安城市中心人民医院了。她也可以和这个大麻烦告别了。
栗嬗先一步下车，下意识以为自己还在晚会门口当门童，时不时负责扶着一些穿着长裙子行动不便的女士下车。
她伸出手，不伦不类做出了本该有刘雭做的举动。
刘雭显然有些诧异，但他怎么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只是借此又给栗嬗转了一万块，作为她将自己平安送到，并且还陪他聊天解乏，在到达时还体谅自己腿麻扶了自己一把的打赏。
只不过这两万块，栗嬗一直到第二天自动退回之前，都没有收下。
并且因为刘雭当天晚上一直都在抱着手机，唯恐自己错过了栗嬗的信息，不能第一时间回复自己。
这样的刘雭，自然而然地忘记了自己似乎自从和栗嬗说上话后，就再也没有吐过哪怕一丝血，或者说，一片花瓣。
至于那个被他化重金买来的小狗灯具，默默亮着一双黄澄澄的大眼睛，在黑暗之中盯着他在的地方盯了一夜，他也是不知道的。
不过刘雭并不是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他再一次打开了那天下单的平台，忽略了一系列古怪的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服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跑腿服务，在备注要栗嬗接单后，刘雭的手却迟迟未能按下下单的左上角。
“不过要让她干些什么呢？之前公司里总会谈及一家奶茶店，说那里的奶茶好喝又健康。”刘雭将腿搭在茶几上，他闭着眼睛回忆起了之前开会总是会喝的奶茶，虽然他一向认为好喝和健康是无法兼容的。
但是女性，应该都是喜欢这种甜甜的东西吧？
刘雭将自己要买的东西填好，再三确认了自己备注了要栗嬗接单后，便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平台还真是古怪，光是从下单跳转到下单成功的界面后，就足足转了3480秒。
等出现下单成功后，画面又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变成了3D地图，而那地图中间赫然便是一个踩着共享单车哼哧哼哧，旁边还时不时出现一些汗水的小人。
如果不是小人的旁边是一张栗嬗一本正经的头像，刘雭说不定就会气得把手机摔出去，然后又狼狈地捡回来，继续焦急地等着那类似起手已接单的画面出现。
不过因为小人旁边有着栗嬗的头像，刘雭便得以借此对那张指甲盖大小的图片如痴如醉地观摩起来。
与此同时，刚刚成功完成了一单寻找聚众□□并及时举报的栗嬗，正任劳任怨地踩着共享单车往系统强制派单的奶茶店赶。
不是私家单车没有性价比，只是单纯因为共享单车随拿随放，必要时还可以充当工具，并且共享单车的钱，是有记录的，可以开发票报销的！
“老板！”栗嬗一个甩尾，便将单车停在了奶茶店的门口，“两杯芋泥波波奶茶去芋泥去冰三分甜好了吗？”
“马上马上，这不就是三分糖波波奶茶吗？怎么绕这么一大圈？”
奶茶店的老板手忙脚乱，看起来似乎是第一次做，显然之前都是只管出钱，其他的都有专业人士来干。
栗嬗有些无奈，“老板，要是你不方便，我也可以自己来做的。”
“不用不用，我老公来了，我叫他来做！快点啊！惠惠，快点来摇奶茶，别让别人等急了！”
“那你怎么不留一些人，竟然给他们同一批假，还是那种大中华区全都放假，分区域旅游团建的那种不做生意的放假。”名为惠惠的男人嘴上抱怨，但却没几下就将奶茶弄好并且打包完好递给了栗嬗。
“但是他们签名按手印的人都超过了一千人，我想着这段时间联名比较多，确实累了，就让他们去玩了。”老板抱着惠惠的手摇了又摇。
“你啊~”
老板这时好像才发现，栗嬗穿的不是蓝衣服，也不是黄衣服，更不是黑红衣服。“不过这家外卖平台，怎么好像从来没听过的？”
“主要是负责一些跑腿。”栗嬗将奶茶挂在车把手上，想着还有时间，便随口和这奶茶店的店主解释起了平台这件事。“不过现在市场都被瓜分的差不多了，我们也就是做做熟客的生意。”
“原来是这样吗？不过我都把外卖关闭了，甚至连小程序也关闭了，你们的平台还蛮厉害的，竟然能不等我确认，就控制打单机自动打出了单。”
谈起打单机莫名开始滋滋，然后吐出一张外带的订单，店主仍心有余悸。
栗嬗也有点心虚，毕竟平台不只负责跑腿，只要钱给够升级到至尊黑金VVIP，杀人越货也有专人接单的事，自己说不出来。
毕竟要是说出来了，难免会暴露自己经常和某些人钓鱼执法的事情。
栗嬗只能打着哈哈，“确实蛮霸道的，像我时不时就会接到一些跑腿的单，还不等我确认，就帮我规划好了路线。”
至于那路线是通过大数据计算，绝对不会堵车，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连红灯也能改成绿灯的事情，栗嬗只能咽了咽口水，将它们吞了下去。
告别了两脸不可思议的店主和店主的老公，栗嬗骑着单车避开了因为各种原因堵车的路段，并且在平台地图的指引下，又完成了几出见义勇为的好事，这才在夜色降临之前，赶到了奶茶的收货地点。
此时的刘雭已经吐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要将他前几天没咳的花瓣都一次性咳出来。
正当他好不容易能歇下来时，他等待已久的门铃也终于响了。手忙脚乱的刘雭想打扮一番，却发现自己在咚咚、咚咚的敲门声中越急越慌，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
权衡之后，他飞快地作出了决定，他要去给她开门，哪怕自己好像刚刚杀了人。
“喂，你好，我这边是湖东新区88栋。”栗嬗熟练地拨打了报警电话，“啊？不，我不是业主，我是跑腿的，有人叫我送两杯奶茶到这里，但是我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而且里面有出现了一些打斗，我还闻到了一些血的味道。”
“……”
“好的，我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这时，下半张脸全都是血迹的刘雭终于把门打开了。
他一脸的欣喜若狂，但配上那些血迹，就像个变态杀人狂。
这也难怪栗嬗下意识将他擒拿，并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尼龙绳，将他捆了起来。
然后两人的地位颠倒，栗嬗因为疑似贼喊捉贼，被在附近巡逻的警察带到了警局。
说起来，似乎就是前几天，栗嬗就和刘雭因为感情纠纷进来过。虽然是栗嬗一口咬定的事，并且不惜坐实，强吻刘雭，从此无意识地带走了刘雭的心。
“又是你们俩？”或许是因为现在比较清闲，上次给他们做笔录的女警也来看热闹，“你们这、又是感情纠纷？”
刘雭此时还被尼龙绳捆着，因为这次换成了他一口咬定是他们的小情趣，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突发隐疾，让本来准备的惊喜，变成了惊吓。
“但是报警人电话说的可是，她是跑腿的，并且否认了她和你这个业主存在着什么关系，完全就是以陌生的好心人口吻来报警的。”男警眼中满是犀利。
“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吵架了，就会否认自己和他的关系，但要是真的不认识，或者说心中没有一丝紧张和触动，她又怎么会先你们之前，就把门打开，然后扶着他呢？”
男警拍了拍桌子，“这是在做笔录，你插什么嘴？不要以为最近破了几起案件，就能目中无人了。”
女警立即闭嘴，道歉然后离开了男警的攻击范围。
不过她的话倒是给了栗嬗和刘雭辩解的方向。
做牛做马或做我女朋友？刘雭悄悄对着栗嬗挤眉弄眼。
做梦。栗嬗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将所有的一切都说出去了。刘雭假意开口，就要坦白从宽。
有话好好说！
女朋友？
……
“警察同志、”
“不就是想靠自己的手赚点钱给你买生日礼物吗？你有必要吗？”
刘雭刚开口，就被人插了嘴。以往他一定很不悦，并找机会给人使绊子，但现在不同，他笑得一脸荡漾，配上那还没完全擦干净的血迹，隐隐预约像是杀人不眨眼的连环杀人犯。
要不是栗嬗表现的够娇羞和气愤，以及刘雭的身体都向她那边倾斜，估计男警会立即让人去查最近是不是有杀人犯跑到安城来了。
好说歹说，又是一番批评教育，栗嬗和刘雭这才被放了出来。
“喏，两瓶水！”女警追了出来，给栗嬗丢了两瓶没开封的水。
栗嬗抬手便将它们接住，然后同女警道谢。
“谢什么，以后还得继续合作才是。不过你们那个至尊黑金VVIP，是只有符合资格的人，才能自动发放的吗？”
“我的权限没有那么高。不过他们似乎都是在国外活动。”言下之意便是不会在天子脚下犯法。
“这样啊……”女警若有所思。
“有事还是可以找我的。兴许我一定能帮上呢。”
“好嘞，有事一定找你。但你也得注意点那个男的了，听说他背后的刘家，最近可能不会很太平了。”
栗嬗点点头，“谢谢。”
“她在威胁你吗？”刘雭很是关切，毕竟自己和栗嬗第一次见面，就因为自己报警被抓了起来，第二次见面，还因为自己开门不及时，被担心的栗嬗报警，容纳后被抓了起来。
如此频繁，而且栗嬗又如此好心，又那般无辜，也不怪刘雭害怕那女警借此威胁栗嬗，逼她认罪了。
“不会的。”栗嬗摇摇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那来的威胁压迫。”
“既然这样，那女朋友可需要我这个司机，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这个时候母亲已经睡着了，我去就会吵到她的。”
“那我能送你回家吗？”
“然后在进去喝杯水？”
刘雭笑得傻乎乎的，“我真的能进去喝杯水，就一杯水吗？”
“那当然，”栗嬗拉长调子，也将刘雭的心跳的间隙拉长了，“是不行的。”
“我在宿舍住，因为每月只用交200元，所以我是在宿舍住的。那里的保安不会放人进去的，哪怕我带你也不行。”
“我就让我送你回家吧！”刘雭得意地摇着车钥匙，这次他早有前车之鉴，不仅叫人把自己的车清洗了一番，还加满了油。甚至还杜绝了栗嬗骑共享单车离开的可能，毕竟他让人把那些单车都搬走了。
栗嬗捂着自己的全损屏手机警惕道：“我是不会给你车费的。”
“免费的，我开车送你，怎么还能要你出钱呢？”
栗嬗半信半疑站在后边，准备打开后面的车门上后排的座位。
结果却看到了一只流着鲜血的狗。
“你竟然虐狗？”
“我都没养狗！”
“那这是什么？”
“我买的灯具！”
“它在流血欸！”
“是我刚刚吐的血。”
“你吐血？”栗嬗出于人道主义的关心，却打开了刘雭的话匣子。
至此，栗嬗总算知道了刘雭为什么半脸的血，以及他为何要带着小狗形状的灯具的原因。
“所以你遇到了将会爱着你的人，这狗就会长出眼睛？”
栗嬗左看右看，都没发现小狗除了那双发出烛火的光的部位，还有那个地方可以长出眼睛。不过这眼睛不就是点蜡烛放进去糊弄人吗？
看来有钱人还真好糊弄啊。栗嬗心中觉得刘雭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虽然以后可能只有傻，毕竟地主就将要被打倒咯。
“是啊。”
刘雭见过没有眼睛的小狗，自然知道现在的小狗就是长出了眼睛的样子。
他满眼温柔地盯着面前的栗嬗。自从遇到她后，他的喉间再无痒意，有的只有挠不着，除非待在她的身旁才能缓解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