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觉得，自己这一路走过来，幸运说不上是幸运，倒霉那是绝对的倒霉。
自家娘年少无知，被老头子甜言蜜语一哄就直接被迷的晕头转向，也管不得人家家里还供着个原配，坚定不移地相信男人会离婚娶她。直到肚子大了，人没影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本打算狠了心把这孽障堕掉，但临到要上手术台了，想着骨肉相连，却万分不舍。这才让凌霜捡回一条小命。
贵为高家大小姐，虽在沪上金尊玉贵地养着胎，但是成日里脑海中想到的都是被背弃后的伤心愤慨，以及隐瞒父亲非婚生子的惶恐愧疚。最终等高父接到消息从京海奔到沪上之时，见到的只有女儿冰冷的尸体。
当年高父在京海白手起家，正巧遇上改革春风吹到这沿海小镇，靠着自己的双手积下万贯家财。却不想造化弄人，人到中年，相爱的妻子撒手人寰。临到了了，自小捧在手心中的女儿难产而亡。一生走过，到头来却孑然一身。
那日老人抱着自己女儿冰冷的尸身哭了一日，其悲伤与痛苦让过往劝导之人看到这情景无不为之哀恸。
虽然高父自是万分爱着自己的女儿，但对于女儿的血脉——襁褓中的凌霜着实的难掩憎恶。看到不愿再多看一眼，就让管家在这寒冬腊月里把这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了福利院里。
这边沈家老头还在纸醉金迷，那边高父的报复毅然开始。等公司和家族企业备受重创之后，沈家老头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渣的不是个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而是盘踞京海多年高家的宝贝女儿。
“原来这热闹了圈子里那么多年的八卦居然是你家的？！”酒宴上，杨芷听到这惊天爆料，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字。被凌霜笑着伸手又把她掉下来的下巴给抬了回去。
“好你个凌霜，枉我们多年的友情。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杨芷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这不，刚知道就马不停蹄地和你说了吗。”凌霜手一摊，表情还颇为委屈。
“你那么优秀，你父母两家都没有想过要接你回去吗？”杨芷难以置信。
“可能他们自己斗的不亦乐乎，至于我的生死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凌霜无奈地笑了笑，抿了口手中的酒。
杨芷颇为心疼地看着自家好友，看着她这惨劲顿时母爱爆棚，向老母鸡护崽似的恨不得抓在怀里护着。其余什么细节都抛在九霄云外。
酒精带来的麻痹效果逐渐显现，恍惚间，她又想起不久前见过的那位——之前素未谋面的“外祖”。
老人半躺在加护病房里，身上插满了管子，已然已经油尽灯枯。但多年身居高位沉淀下的威严，却让人不敢有任何轻慢之意。
即使雄狮老去，眼睛不再敏锐，爪牙不再锋利，但是被他注视之时，依旧仿若置身于深渊。
可是女人却表现得旁若无人，径直走到床边，拖过椅子翘着二郎腿直接坐下。比在自己家还要放松。
这让周围站着的秘书和保镖都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见老人不说话，凌霜从旁边自己带的果篮里拆了个苹果出来。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朝离得自己最近的保镖粲然一笑。
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凌霜便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刀。手轻巧一翻，利刃出鞘。脚一踢，把垃圾桶踢到面前。也不管周围围上来的保镖，自顾自地削起了苹果。完事还抬头问了句：“吃不？”
病房里的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没有老人的命令，无人敢真正敢朝这位“高”小姐动手。
即使跟着老人身边多年的老管家，也摸不清此刻老人对这位“孙女”究竟是何感情。
老人用他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对年未曾谋面的“孙女”。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周围保镖摸不清老人的意思，旁边的秘书却松了口气，挥手让所有人退下，随后恭敬地关上了病房的大门。
等所有人都走了，凌霜后背紧绷的肌肉一松，靠回椅背。开口问道：“既然之前靠的是□□与走私发家，为什么后面不直接找人做了沈廷。”
老人抬了抬眼皮，这才彻底地把女人放入眼中：“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您真的不会以为这几十年来我都在顾影自怜，天天以泪洗面吧。”凌霜张嘴咬了口苹果。鲜艳的唇色印在雪白的果肉上，仿若从肉中沁出的血。
“我答应了我的妻子，无论何时手上都不会沾上人命。要不，下去了她就不见我了。”说道自己的妻子，老人的眼中难得带着几分温柔的神采。
“哦。”凌霜点点头表示理解。
“我看过了你的资料。从刚出生到现如今。一步步跳级考上清华到后面出国留学最后进入投行在沪上站稳脚跟。”老人闭上眼，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凭着这样的出生走到这个高度是真的很有本事。”
“所以呢？”凌霜吃完苹果，转着手里的果核，细细搜寻着还有哪里遗漏了的果肉。
这是她幼时在福利院的习惯。因为食物的不易得，所以分外珍惜。
“如今我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留下的唯一血脉也就只有你。我问你，你愿不愿意继承高家？”
“继承……高家？”这短短几个字，后面代表的财富与地位足以让这世间大多数人高兴地发疯，激动地直接跪下认宗。
什么爱恨情仇统统都能抛在一边，毕竟实打实的金钱和地位早就足够弥补多年的漠视与冷淡。
但凌霜此刻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捂着脸笑了起来。
“继承高家？冠上高姓，然后代替您，继续与沈家进行无休无止的复仇？”凌霜冷冷地直视着自己的这位“外公”，一字一字地问道，“凭什么？”
“凭她是你的母亲！”老人震怒地一拍桌子，惊得外面守着的人匆匆涌入，还没进门就被老人指着鼻子骂道，“滚出去！”
“是是是。”外面的人赶紧忙不失迭地麻溜滚出去。
“她生我一场。我很是感激。但是就没有问过我究竟要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与老人震怒截然相反的是——凌霜平静地抽了张纸擦了擦沾上果汁的手指，“这二十多年，我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你们自顾自地斗的快活，可何曾想起过我？在我幼时何曾保护过我？在我成长时何曾教导过我？如今我自野蛮生长没有长残长死，一个个倒是急吼吼地跑来收割。这世间，没有这番道理。”
凌霜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起身拎起自己的birkin手都懒得挥：“走了，别再见。”
“既然如你说的那么冷血，那这些年你私底下对沈家使的绊子动的手段。这些又是为了什么？”老人也没拦她，而是把旁边桌子上一踏踏厚厚的资料往床上轻轻一拍。
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分外好使，就见那背影一绷，直接原地矗在那。配上白西服。就好像那白电线杆子似的。
就这么僵持着，老人也不着急。果然不一会儿，凌霜无奈探口气，又回来把椅子拉开坐了下去。
“也就是说当时115国债期货最后万金突然翻空是您背后做的？”凌霜一扭脸，不复刚才的冷淡，挂上了一副标准的职业微笑。
“我是为了我家囡囡，那你呢？”老人看着她，问道，“你又是为了什么，让你也同样疯狂的把自己全部身家压在赌桌上？
“你在市场上放出财政部对国债的贴息率引诱沈家联合机构在期货合约上作空。如果不是我后面的翻空，和他们拿不出交多余保证金的钱违规透支交易。你知不知道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是你？你觉得凭着你的身份背景能像那几个一样只在牢里安稳蹲几年？”
凌霜此刻瞪大了眼，才刚三月倒春寒，但是冷汗瞬间浸湿了她西装内的薄衫。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没想到却被老人查的一清二楚。
外公或许不会害她，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万一查到……
似乎是看出了凌霜的惶恐，老人摇了摇头，然后把桌子上的资料放到凌霜手上。
凌霜快速地翻了翻，越翻脸色越来越黑。
除了第一张纸像模像样地写了点东西，后面全是一片空白。
“这……”
“你不必担心。那些痕迹我都替你抹干净了。外人查也只能使查到我的头上。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是能给你撑起这点天的。”老人哼哼了两声，“现在你能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霜张开嘴，卡壳了半天，最后还是低下头，不情愿地承认道：“……那毕竟是我娘。”
那些隐秘的情感，独自在黑夜中的思念和渴望，藏在心中数十年不能言说的倔强，终在这白日之中一点点被摊开。
这位素未谋面的，给予自己生命的人。她强迫自己去怨恨，怨恨她迫使自己在襁褓中就要去面对苦难的人生。但是也很难否认，如果不是她的心软，她怎么能够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去看着这世间的繁华，享受世间的快乐与喜悦。
这一命换一命的孽缘，终归是爱恨交织。理不清，割不断的。
“沈家经过这次祸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几个子弟都已经进去。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吃喝嫖赌的废物。大家族伤了根本，覆灭已是注定。而姓沈的。”老爷子冷哼一声，“病的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过了。”
老人伸手拍了拍这位孙女的肩膀，悠悠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让你继承高家，只是单纯继承我的一切，而不是为了仇恨。你，可还愿意？”
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触手便可跨越好几个阶层，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是凌霜却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甘赋》有言，‘嘉寒园之丽木，美独有此贞芳；质葳蕤而怀风，性耿介而凌霜。’。”女人抬头，眼中的光亮的惊人，“我为我取名凌霜。便是叫自己如这凌霜傲雪，萧然尘外。我所想，我所求，全凭我自己去争去夺。无论高家还是沈家，此生都与我无关。我便是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也不是任何人的延续。”
“您爱您的妻子，这份爱屋及乌甚至能够递延到我的身上。我很是感激。如今我帮您完成了您的夙愿，这份恩情也算两清。所以还是请您，让我继续自由自在地凌霜自行。”凌霜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我们后会无期。”
待到房门关上，老人最终还是忍不住怅然地长叹一声。
没想到这与自己妻子容貌只有两三分相像的孩子，既不像她母亲如菟丝子一样庸弱，也不像她父亲如豺一样狠毒贪婪。
“是个好孩子啊……”
自家娘年少无知，被老头子甜言蜜语一哄就直接被迷的晕头转向，也管不得人家家里还供着个原配，坚定不移地相信男人会离婚娶她。直到肚子大了，人没影了，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本打算狠了心把这孽障堕掉，但临到要上手术台了，想着骨肉相连，却万分不舍。这才让凌霜捡回一条小命。
贵为高家大小姐，虽在沪上金尊玉贵地养着胎，但是成日里脑海中想到的都是被背弃后的伤心愤慨，以及隐瞒父亲非婚生子的惶恐愧疚。最终等高父接到消息从京海奔到沪上之时，见到的只有女儿冰冷的尸体。
当年高父在京海白手起家，正巧遇上改革春风吹到这沿海小镇，靠着自己的双手积下万贯家财。却不想造化弄人，人到中年，相爱的妻子撒手人寰。临到了了，自小捧在手心中的女儿难产而亡。一生走过，到头来却孑然一身。
那日老人抱着自己女儿冰冷的尸身哭了一日，其悲伤与痛苦让过往劝导之人看到这情景无不为之哀恸。
虽然高父自是万分爱着自己的女儿，但对于女儿的血脉——襁褓中的凌霜着实的难掩憎恶。看到不愿再多看一眼，就让管家在这寒冬腊月里把这刚出生的孩子丢在了福利院里。
这边沈家老头还在纸醉金迷，那边高父的报复毅然开始。等公司和家族企业备受重创之后，沈家老头才惊恐地发现自己居然渣的不是个刚出社会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而是盘踞京海多年高家的宝贝女儿。
“原来这热闹了圈子里那么多年的八卦居然是你家的？！”酒宴上，杨芷听到这惊天爆料，嘴巴都张成了一个O字。被凌霜笑着伸手又把她掉下来的下巴给抬了回去。
“好你个凌霜，枉我们多年的友情。你居然现在才告诉我。”杨芷揉了揉被捏疼的下巴，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啊。这不，刚知道就马不停蹄地和你说了吗。”凌霜手一摊，表情还颇为委屈。
“你那么优秀，你父母两家都没有想过要接你回去吗？”杨芷难以置信。
“可能他们自己斗的不亦乐乎，至于我的生死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凌霜无奈地笑了笑，抿了口手中的酒。
杨芷颇为心疼地看着自家好友，看着她这惨劲顿时母爱爆棚，向老母鸡护崽似的恨不得抓在怀里护着。其余什么细节都抛在九霄云外。
酒精带来的麻痹效果逐渐显现，恍惚间，她又想起不久前见过的那位——之前素未谋面的“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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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雄狮老去，眼睛不再敏锐，爪牙不再锋利，但是被他注视之时，依旧仿若置身于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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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周围站着的秘书和保镖都忍不住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见老人不说话，凌霜从旁边自己带的果篮里拆了个苹果出来。左右扫视了一圈，最后朝离得自己最近的保镖粲然一笑。
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凌霜便从他腰间摸出一把折叠刀。手轻巧一翻，利刃出鞘。脚一踢，把垃圾桶踢到面前。也不管周围围上来的保镖，自顾自地削起了苹果。完事还抬头问了句：“吃不？”
病房里的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但是没有老人的命令，无人敢真正敢朝这位“高”小姐动手。
即使跟着老人身边多年的老管家，也摸不清此刻老人对这位“孙女”究竟是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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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真的不会以为这几十年来我都在顾影自怜，天天以泪洗面吧。”凌霜张嘴咬了口苹果。鲜艳的唇色印在雪白的果肉上，仿若从肉中沁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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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凌霜吃完苹果，转着手里的果核，细细搜寻着还有哪里遗漏了的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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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凌霜此刻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捂着脸笑了起来。
“继承高家？冠上高姓，然后代替您，继续与沈家进行无休无止的复仇？”凌霜冷冷地直视着自己的这位“外公”，一字一字地问道，“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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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大不小的声音却分外好使，就见那背影一绷，直接原地矗在那。配上白西服。就好像那白电线杆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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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此刻瞪大了眼，才刚三月倒春寒，但是冷汗瞬间浸湿了她西装内的薄衫。
她以为自己做的很隐蔽，但没想到却被老人查的一清二楚。
外公或许不会害她，那么其他人呢？其他人万一查到……
似乎是看出了凌霜的惶恐，老人摇了摇头，然后把桌子上的资料放到凌霜手上。
凌霜快速地翻了翻，越翻脸色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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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你不必担心。那些痕迹我都替你抹干净了。外人查也只能使查到我的头上。我这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是能给你撑起这点天的。”老人哼哼了两声，“现在你能回答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霜张开嘴，卡壳了半天，最后还是低下头，不情愿地承认道：“……那毕竟是我娘。”
那些隐秘的情感，独自在黑夜中的思念和渴望，藏在心中数十年不能言说的倔强，终在这白日之中一点点被摊开。
这位素未谋面的，给予自己生命的人。她强迫自己去怨恨，怨恨她迫使自己在襁褓中就要去面对苦难的人生。但是也很难否认，如果不是她的心软，她怎么能够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去看着这世间的繁华，享受世间的快乐与喜悦。
这一命换一命的孽缘，终归是爱恨交织。理不清，割不断的。
“沈家经过这次祸事，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几个子弟都已经进去。剩下的也只不过是吃喝嫖赌的废物。大家族伤了根本，覆灭已是注定。而姓沈的。”老爷子冷哼一声，“病的也没多少日子可以过了。”
老人伸手拍了拍这位孙女的肩膀，悠悠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让你继承高家，只是单纯继承我的一切，而不是为了仇恨。你，可还愿意？”
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触手便可跨越好几个阶层，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但是凌霜却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甘赋》有言，‘嘉寒园之丽木，美独有此贞芳；质葳蕤而怀风，性耿介而凌霜。’。”女人抬头，眼中的光亮的惊人，“我为我取名凌霜。便是叫自己如这凌霜傲雪，萧然尘外。我所想，我所求，全凭我自己去争去夺。无论高家还是沈家，此生都与我无关。我便是我，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也不是任何人的延续。”
“您爱您的妻子，这份爱屋及乌甚至能够递延到我的身上。我很是感激。如今我帮您完成了您的夙愿，这份恩情也算两清。所以还是请您，让我继续自由自在地凌霜自行。”凌霜起身向老人鞠了一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愿我们后会无期。”
待到房门关上，老人最终还是忍不住怅然地长叹一声。
没想到这与自己妻子容貌只有两三分相像的孩子，既不像她母亲如菟丝子一样庸弱，也不像她父亲如豺一样狠毒贪婪。
“是个好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