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昭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这次救了很多小女孩，天道老头笑眯眯告诉她，她的三千功德已攒够。
就在她即将要摆脱那个该死的系统和面瘫夙怀江时，一道尖锐的哭声叫醒了明昭。紧接着，数道啼哭接连而至。
啊，美梦总是短暂。
明昭意识清醒后，如是想。
身下的干草虽铺了褥子，但明昭还是睡得身上酸痛。
昨夜她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偷偷出村，怕惊扰村民招惹是非，是以明昭她们并未投宿客栈，只是找了个偏远破庙，讲究了一宿。
左右是睡不着了，明昭干脆翻身起床。
许是失血太多，明昭一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晕眩。就在明昭将要摔倒时，端着粥进来的夙怀江闪身上前，接住了明昭。
修行之人，气血皆蕴藏灵力，即便明昭修为再强大，失多了也会虚。
夙怀江扶着明昭坐下。明昭看清人后，谢意淡了些：“是你啊，多谢。”
她实在对这个监视自己的人没什么好感。
夙怀江并不在意，只冷着脸将粥碗放在她手中：“粥里加了补气血的药，你吃点吧。”
见明昭想拒绝，夙怀江补了句：“是张大嫂做的，她见你昨夜放了很多血，说是要给你补补。”
张大嫂，就是那个妇人。
明昭一顿，没再拒绝。
一口药粥入腹，暖洋洋的，像是气流一般，很快流遍了全身经脉，最后汇聚于灵海。
这不是普通补气血的药。
明昭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二口时，她嗅了嗅，送入口中细品其味。这是……血皇果？
她是魔，补充气血确实需要魔界的圣药血皇果才有效。但……
人界哪儿来的血皇果？
边吃着，明昭边想，血皇果生长在魔界圣域，由巨兽穷奇看守。穷奇凶残强悍，且攻击霸道不讲理，她对上穷奇都会费些劲。
想到此处，明昭看向一旁兀自做着自己事情的夙怀江。
时值秋末初冬，太阳难得带着暖意。阳光从破屋顶洒进来，光影细碎，映在夙怀江脸上却并不显驳杂，反而是星点暖光中和了他脸上的冷意，竟让明昭无端生出了，夙怀江似乎在笑的错觉。
再定睛细看，笑意已无。
果然生了张狐媚惑人的脸蛋子。
明昭腹诽道。
只是这一看，明昭也看清了夙怀江脸上的虚弱。想来着血皇果就是他拿到的了。
只是，为什么？
他一个天道赋权的监督者，为什么要帮她一个魔头？
明昭不太明白。
甩甩头，明昭继续刨食。
她没空想其他，她的当务之急，是攒够功德，摆脱这该死的系统。
它虽被自己搞宕机，无法发任务了，但依然能钳制惩罚自己，这才是糟心所在。
吃完，明昭起身去找张大嫂，路过夙怀江时，低声道了句：“那个，谢谢你。”
说完，迅速消失，速度快到夙怀江抬头时，只看到一抹翻飞的白色裙角。
夙怀江看着明昭离开的方向，许久，才低下头，拿出另一本笔札，翻开，落笔。
却并不是记录明昭的功德，而是写下这样一句：“人界历，一千四百三十九年初冬，晨光正盛。与昭昭同住祈国槐树村山中破庙，昭昭与我道谢，态度好转不少。吾心甚喜。”
碎光点点，却灼得夙怀江鬓发下的耳尖发红。
*
破庙外，张大嫂正挨个给小女孩们擦脸。大一些的，正烧火做着饭。
张大嫂敬明昭是神，即便明昭再三解释，也不肯进庙中与她同住，明昭无奈，只能布了个结界，护着张大嫂和这群孩子。
而现在，明昭估摸着，张大嫂先给她做了粥，再做自己的早饭。
明昭不禁鼻子有些发酸。
她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人这么紧着自己。
“张大嫂，”明昭上前，真诚道谢：“谢谢你的粥，很好吃。”
“神仙娘娘！”
张大嫂看到是明昭过来，不自觉想跪下叩拜，被明昭一把扶住：“张大嫂不必。”
张大嫂家的二妞和几个年岁相仿的丫头一看到明昭过来，也纷纷围了上来。她们扑扇着大眼睛，定定看着明昭。
张大嫂昨晚将明昭的神迹绘声绘色讲给了小丫头们，所以这会子，她们已经不怕明昭了。
突然，一个胆子较大的小姑娘伸出手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戳在明昭的手指上。
然后，她的小脸蛋瞬间涨红，她眼中闪烁着鲜活的欣喜：“我、我碰到神仙娘娘了！”
小丫头转头，十分天真问着张大嫂：“张婶婶，我摸到神仙娘娘了，神仙娘娘会不会保佑我不再被阿爹阿娘挂树上了？妞妞太疼了。”
她也是妞妞，没有大名的妞妞。
明昭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她是魔头哎！有这种情绪十分不正常。
但她就是很想摸着小姑娘的头，笃定告诉她，有她在，她们便不会重复这种猪狗都不如的命运。
想着，明昭这么做了。
“会哦。”她浅笑弯眸：“神仙娘娘说，会保佑你哦。”
语气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见有同伴得到了神仙娘娘的“赐福”，其余的小丫头们胆子也都大了起来，她们纷纷上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明昭。
明昭：她真的是个魔头啊！
明昭十分无奈，但她无法拒绝可爱小女孩的渴望。她挨个摸头“赐福”。
夙怀江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明昭难得耐着性子，哄着小女孩们。
日光下，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穿着白裙，眸中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慈悲。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神。
论迹，昭昭是她们的神，也是他的神明。
论心，昭昭更是。
夙怀江想，昭昭才最该是成为神的。
“赐福”结束之后，明昭这才抽出空，跟张大嫂道明来意。
“这些孩子不该再回去了，她们死而复生，恐怕会被村民视为妖孽鬼魅。再者，即便这些孩子的爹娘接受了她们，恐怕还是会将她们送回去。”
能狠得下心做一次，未必不会做第二次。
人就着这样，若对生命失了敬畏，就会视人命为草芥。更何况，无能之辈大多觉得自己主宰着子女的一生，以此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日后指着儿子养老。
而女子，是连家中牲口都不如的，能用贱命祈祀来儿子，是她最大的用处。
张大嫂在王五家也只是个生育工具，她早就不想回去了：“神仙娘娘想怎么做都成。”
明昭难住了。
其实她心中有个想法，但奈何囊中羞涩，两袖空空。
早知道，就少买些裙衫绣鞋，玉钿珠钗之类的小玩意了。
她爱美又馋嘴，有钱立马就花了，一个子都留不住。
或者……把那些玉钿珠钗卖了？
想着，明昭掏出了装簪饰的檀木匣子。
四蝶穿花碧玉钿，还没戴过，舍不得；并蒂夜昙银步摇，心头之好，舍不得；镶珠宝玉蝴蝶簪，独家定制，舍不得……
夙怀江好笑地看着明昭一副要了命的样子，将手中一个沉甸甸的麻布袋递过去。
明昭一看，平平无奇麻布袋。
“作甚？”
夙怀江抖了抖，是金银玉器碰撞的声音。明昭眼睛一亮，就着夙怀江的手打开一看，袋子中装满了金银叶子和玉石宝器。
明昭撤回一个平平无奇。
她喜笑颜开，一把揽过麻布袋，对着众人道：“走，进城。”
夙怀江却是愣着，一动未动。
指尖还残留着明昭独有的香味和余温，眸中贪婪狂热和克制交锋着，最终，夙怀江还是将手放至唇边，轻触，亲吻。
他谨慎着，小心翼翼地。
像个小贼。
不敢让人发现。
然后，在确认无人察觉后，隐下雀跃，跟上了明昭。
*
槐树村离祈国的大城雍州并不远。
明昭在靠近雍州时，让夙怀江带着张大嫂一行人先在城外寻一处风水宝地将几个没能复生的女孩子藏了。她先进城，说办完事自会传音于他。
她带着夙怀江给的金银在城中置办了出大宅子。
明昭来过人界，知晓人界有专门收容孤儿的场所，叫慈幼局。但她怕这些女孩子去了慈幼局还是会遭遇不公厄运，想着帮人帮到底，干脆给她们买处宅子，自己开个慈幼局。
有钱万事好办，明昭买了宅子后又请人置办了些家具用品，买了女孩们的衣服。
她在宅子坐着喝茶。等到大多安置好了，明昭才传音给夙怀江。
夙怀江那边也安葬了女孩们，他留了柱神息，以作安魂。
张大嫂给大妞和女孩们挨个擦了墓碑后，即便万般不舍，也只能带着活着的孩子们离开了。
一行人到宅子的时候，月已上树梢。
吃了饭，明昭跃上屋顶，望天观月。
她掏出一壶从魔君那儿顺的醉仙酿，轻酌慢饮。
她很久没这么自在快意过了。
小风吹着，小酒喝着，小美人赏着……
嗯？
“你来做什么？”
明昭兴致突然减了大半。
任谁在放松的时候看到压力源泉都会不爽吧！
夙怀江没有回答她，而是走近明昭后，坐在离她不远处。
他抬头，看着中天月：“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明昭看着他，隐约可见眉头微蹙，他眸中映月，却似被水雾笼罩。
正看着，夙怀江突然转头靠近明昭，他眸中月已无，取而代之的，是明昭的脸。
“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似被月华偏爱，夙怀江惑人的脸上又蒙了一层微光，只是他眉眼耷拉着，好似惶恐不安的幼犬，在等待着主人的安抚。
“嗯？”
他在追问。
他似乎很介意被自己不喜。
这个认知让明昭很不得劲儿，她快招架不住了。
她这辈子除了修炼，便是吃喝享乐，热情款待自己。虽如此，却并未接触男色。
对付男人，她的经验值为0。
明昭空咽一口，将目光移出，正欲说话时，张大嫂传来凄厉的求助。
“神仙娘娘，救命啊！”
明昭正色，一闪身便出现在了张大嫂面前。
女孩们倒了一地，面色绀紫，无一例外。
明昭上前查看，这时夙怀江也现身帮助查看异状。
查完一圈，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严肃脸色。
“胎光尽失。”
“三魂缺一，不出七日，必死。”
明昭神情阴鸷。
究竟是谁，竟能当着她的面夺人天魂？！
梦见自己这次救了很多小女孩，天道老头笑眯眯告诉她，她的三千功德已攒够。
就在她即将要摆脱那个该死的系统和面瘫夙怀江时，一道尖锐的哭声叫醒了明昭。紧接着，数道啼哭接连而至。
啊，美梦总是短暂。
明昭意识清醒后，如是想。
身下的干草虽铺了褥子，但明昭还是睡得身上酸痛。
昨夜她带着乌泱泱一群人偷偷出村，怕惊扰村民招惹是非，是以明昭她们并未投宿客栈，只是找了个偏远破庙，讲究了一宿。
左右是睡不着了，明昭干脆翻身起床。
许是失血太多，明昭一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晕眩。就在明昭将要摔倒时，端着粥进来的夙怀江闪身上前，接住了明昭。
修行之人，气血皆蕴藏灵力，即便明昭修为再强大，失多了也会虚。
夙怀江扶着明昭坐下。明昭看清人后，谢意淡了些：“是你啊，多谢。”
她实在对这个监视自己的人没什么好感。
夙怀江并不在意，只冷着脸将粥碗放在她手中：“粥里加了补气血的药，你吃点吧。”
见明昭想拒绝，夙怀江补了句：“是张大嫂做的，她见你昨夜放了很多血，说是要给你补补。”
张大嫂，就是那个妇人。
明昭一顿，没再拒绝。
一口药粥入腹，暖洋洋的，像是气流一般，很快流遍了全身经脉，最后汇聚于灵海。
这不是普通补气血的药。
明昭皱眉，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二口时，她嗅了嗅，送入口中细品其味。这是……血皇果？
她是魔，补充气血确实需要魔界的圣药血皇果才有效。但……
人界哪儿来的血皇果？
边吃着，明昭边想，血皇果生长在魔界圣域，由巨兽穷奇看守。穷奇凶残强悍，且攻击霸道不讲理，她对上穷奇都会费些劲。
想到此处，明昭看向一旁兀自做着自己事情的夙怀江。
时值秋末初冬，太阳难得带着暖意。阳光从破屋顶洒进来，光影细碎，映在夙怀江脸上却并不显驳杂，反而是星点暖光中和了他脸上的冷意，竟让明昭无端生出了，夙怀江似乎在笑的错觉。
再定睛细看，笑意已无。
果然生了张狐媚惑人的脸蛋子。
明昭腹诽道。
只是这一看，明昭也看清了夙怀江脸上的虚弱。想来着血皇果就是他拿到的了。
只是，为什么？
他一个天道赋权的监督者，为什么要帮她一个魔头？
明昭不太明白。
甩甩头，明昭继续刨食。
她没空想其他，她的当务之急，是攒够功德，摆脱这该死的系统。
它虽被自己搞宕机，无法发任务了，但依然能钳制惩罚自己，这才是糟心所在。
吃完，明昭起身去找张大嫂，路过夙怀江时，低声道了句：“那个，谢谢你。”
说完，迅速消失，速度快到夙怀江抬头时，只看到一抹翻飞的白色裙角。
夙怀江看着明昭离开的方向，许久，才低下头，拿出另一本笔札，翻开，落笔。
却并不是记录明昭的功德，而是写下这样一句：“人界历，一千四百三十九年初冬，晨光正盛。与昭昭同住祈国槐树村山中破庙，昭昭与我道谢，态度好转不少。吾心甚喜。”
碎光点点，却灼得夙怀江鬓发下的耳尖发红。
*
破庙外，张大嫂正挨个给小女孩们擦脸。大一些的，正烧火做着饭。
张大嫂敬明昭是神，即便明昭再三解释，也不肯进庙中与她同住，明昭无奈，只能布了个结界，护着张大嫂和这群孩子。
而现在，明昭估摸着，张大嫂先给她做了粥，再做自己的早饭。
明昭不禁鼻子有些发酸。
她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人这么紧着自己。
“张大嫂，”明昭上前，真诚道谢：“谢谢你的粥，很好吃。”
“神仙娘娘！”
张大嫂看到是明昭过来，不自觉想跪下叩拜，被明昭一把扶住：“张大嫂不必。”
张大嫂家的二妞和几个年岁相仿的丫头一看到明昭过来，也纷纷围了上来。她们扑扇着大眼睛，定定看着明昭。
张大嫂昨晚将明昭的神迹绘声绘色讲给了小丫头们，所以这会子，她们已经不怕明昭了。
突然，一个胆子较大的小姑娘伸出手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靠近，戳在明昭的手指上。
然后，她的小脸蛋瞬间涨红，她眼中闪烁着鲜活的欣喜：“我、我碰到神仙娘娘了！”
小丫头转头，十分天真问着张大嫂：“张婶婶，我摸到神仙娘娘了，神仙娘娘会不会保佑我不再被阿爹阿娘挂树上了？妞妞太疼了。”
她也是妞妞，没有大名的妞妞。
明昭心中登时五味杂陈。
她是魔头哎！有这种情绪十分不正常。
但她就是很想摸着小姑娘的头，笃定告诉她，有她在，她们便不会重复这种猪狗都不如的命运。
想着，明昭这么做了。
“会哦。”她浅笑弯眸：“神仙娘娘说，会保佑你哦。”
语气坚定，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见有同伴得到了神仙娘娘的“赐福”，其余的小丫头们胆子也都大了起来，她们纷纷上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明昭。
明昭：她真的是个魔头啊！
明昭十分无奈，但她无法拒绝可爱小女孩的渴望。她挨个摸头“赐福”。
夙怀江出来的时候，便看到明昭难得耐着性子，哄着小女孩们。
日光下，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女穿着白裙，眸中是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慈悲。这样的人，很难让人相信她不是神。
论迹，昭昭是她们的神，也是他的神明。
论心，昭昭更是。
夙怀江想，昭昭才最该是成为神的。
“赐福”结束之后，明昭这才抽出空，跟张大嫂道明来意。
“这些孩子不该再回去了，她们死而复生，恐怕会被村民视为妖孽鬼魅。再者，即便这些孩子的爹娘接受了她们，恐怕还是会将她们送回去。”
能狠得下心做一次，未必不会做第二次。
人就着这样，若对生命失了敬畏，就会视人命为草芥。更何况，无能之辈大多觉得自己主宰着子女的一生，以此满足自己的掌控欲。儿子可以传宗接代，日后指着儿子养老。
而女子，是连家中牲口都不如的，能用贱命祈祀来儿子，是她最大的用处。
张大嫂在王五家也只是个生育工具，她早就不想回去了：“神仙娘娘想怎么做都成。”
明昭难住了。
其实她心中有个想法，但奈何囊中羞涩，两袖空空。
早知道，就少买些裙衫绣鞋，玉钿珠钗之类的小玩意了。
她爱美又馋嘴，有钱立马就花了，一个子都留不住。
或者……把那些玉钿珠钗卖了？
想着，明昭掏出了装簪饰的檀木匣子。
四蝶穿花碧玉钿，还没戴过，舍不得；并蒂夜昙银步摇，心头之好，舍不得；镶珠宝玉蝴蝶簪，独家定制，舍不得……
夙怀江好笑地看着明昭一副要了命的样子，将手中一个沉甸甸的麻布袋递过去。
明昭一看，平平无奇麻布袋。
“作甚？”
夙怀江抖了抖，是金银玉器碰撞的声音。明昭眼睛一亮，就着夙怀江的手打开一看，袋子中装满了金银叶子和玉石宝器。
明昭撤回一个平平无奇。
她喜笑颜开，一把揽过麻布袋，对着众人道：“走，进城。”
夙怀江却是愣着，一动未动。
指尖还残留着明昭独有的香味和余温，眸中贪婪狂热和克制交锋着，最终，夙怀江还是将手放至唇边，轻触，亲吻。
他谨慎着，小心翼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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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让人发现。
然后，在确认无人察觉后，隐下雀跃，跟上了明昭。
*
槐树村离祈国的大城雍州并不远。
明昭在靠近雍州时，让夙怀江带着张大嫂一行人先在城外寻一处风水宝地将几个没能复生的女孩子藏了。她先进城，说办完事自会传音于他。
她带着夙怀江给的金银在城中置办了出大宅子。
明昭来过人界，知晓人界有专门收容孤儿的场所，叫慈幼局。但她怕这些女孩子去了慈幼局还是会遭遇不公厄运，想着帮人帮到底，干脆给她们买处宅子，自己开个慈幼局。
有钱万事好办，明昭买了宅子后又请人置办了些家具用品，买了女孩们的衣服。
她在宅子坐着喝茶。等到大多安置好了，明昭才传音给夙怀江。
夙怀江那边也安葬了女孩们，他留了柱神息，以作安魂。
张大嫂给大妞和女孩们挨个擦了墓碑后，即便万般不舍，也只能带着活着的孩子们离开了。
一行人到宅子的时候，月已上树梢。
吃了饭，明昭跃上屋顶，望天观月。
她掏出一壶从魔君那儿顺的醉仙酿，轻酌慢饮。
她很久没这么自在快意过了。
小风吹着，小酒喝着，小美人赏着……
嗯？
“你来做什么？”
明昭兴致突然减了大半。
任谁在放松的时候看到压力源泉都会不爽吧！
夙怀江没有回答她，而是走近明昭后，坐在离她不远处。
他抬头，看着中天月：“你好像，不太喜欢我。”
明昭看着他，隐约可见眉头微蹙，他眸中映月，却似被水雾笼罩。
正看着，夙怀江突然转头靠近明昭，他眸中月已无，取而代之的，是明昭的脸。
“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似被月华偏爱，夙怀江惑人的脸上又蒙了一层微光，只是他眉眼耷拉着，好似惶恐不安的幼犬，在等待着主人的安抚。
“嗯？”
他在追问。
他似乎很介意被自己不喜。
这个认知让明昭很不得劲儿，她快招架不住了。
她这辈子除了修炼，便是吃喝享乐，热情款待自己。虽如此，却并未接触男色。
对付男人，她的经验值为0。
明昭空咽一口，将目光移出，正欲说话时，张大嫂传来凄厉的求助。
“神仙娘娘，救命啊！”
明昭正色，一闪身便出现在了张大嫂面前。
女孩们倒了一地，面色绀紫，无一例外。
明昭上前查看，这时夙怀江也现身帮助查看异状。
查完一圈，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严肃脸色。
“胎光尽失。”
“三魂缺一，不出七日，必死。”
明昭神情阴鸷。
究竟是谁，竟能当着她的面夺人天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