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难道是指原身的表哥吗?其实对于崔姮个人来说,这位表哥是个典型的表里不一人格,看似温和实则冷漠。如果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无感吧,毕竟不熟。

    但是,对于薛安县主来说,应该是深爱的男人吧。崔姮神色有些黯淡,语气带着悲伤:“我很喜欢表哥。”

    “唉,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如果姑母说要替你退亲了,那你和梁王十成十是没希望在一起了。”宁和县主轻轻拍了拍崔姮的肩膀:“薛安,看开点。”

    连男生的手都没碰过几回,就被迫经历了“被棒打鸳鸯”的失恋,崔姮心情很是复杂。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屋内可是宁和县主和永和县主?”

    “估计是采秋她们来了,进来吧。”

    采秋?听着好别扭,不如叫彩球呢?哈哈哈哈哈哈……呃……这样说别人名字不好,我很抱歉。崔姮心里默默给自己演了一出戏。

    门被打开了,只见袅袅婷婷的三个姑娘,依次走进来向两位县主行礼。

    这几个姑娘也都化着精致美丽的妆容,每个人头上都插着一朵花,瞅着人比花娇,煞是好看。

    宁和县主微笑地招呼她们过来一起坐:“怎的今个儿都来得这般迟?都过来坐吧,别太拘谨。”

    由于不知道那三个姑娘的名字,崔姮根据她们衣服的颜色,分别给她们取名为:小黄,小紫,小绿。

    三个姑娘看了看崔姮,对宁和县主行了个谢礼,就端坐在长塌上了。

    “今年的观莲节人还是这么多啊。”宁和县主感叹道。

    “人多热闹,挺好玩的。”小绿看着满塘莲花,脸上带着愉悦的笑。

    几个小姑娘聚在一起,似有说不完的话,个个脸上都明艳动人,青春可爱。崔姮在一旁听着,插不上一句话,也挤不进去这个圈子,倍感无趣。

    吃着盘子里的莲花糕,看着人们在湖塘里正欢乐地采莲吟唱,崔姮心里叹了口长长的气。

    “薛安,你向来不爱吃甜食的,怎么今个儿吃这么多?”崔姮转头,小黄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嘴里正吃到一半的莲花糕它顿时就不香了,崔姮还是坚持吃完那块糕点,露出一个黯然神伤的表情。

    果然,宁和县主就开口道:“薛安她退亲了,唉。”

    虽然宁和没继续说下去了,但其他三人也大约猜到了些情况。

    小黄一脸吃惊的样子,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居然有这事……。”

    一旁的小绿也惊讶地稍稍睁大了眼睛,而小紫则露出一副“我为你而伤心”的样子。崔姮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咋没感觉出来这小紫有多伤心呢?

    实在无聊得很,想出去浪,加上不太想和这几个姑娘打交道,崔姮作出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我出去散散心。”

    “去吧。”宁和县主寻思着让薛安自己一个人静静,想开就好了。

    离开赏莲楼后,崔姮只带了一个小姑娘到处逛逛。

    街上好多女郎都戴着帷帽,五颜六色的,轻盈飘逸的,让她们看着多了几分神秘和秀美。市集上热闹非凡,贩卖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吃的,玩乐的,装饰的,直把崔姮看得目不暇接。

    崔姮寻着去往荷塘的路,一头扎进莲花丛中,淡淡的莲花香扑鼻而来,原先的燥热也在清凉的荷塘间慢慢散去。

    载着小舟,赏荷采藕,消暑纳凉,真真好不惬意。

    崔姮正享受着这无限美好的夏日时光时,不知不觉自己的小舟划到了一艘画舫旁。

    看着有一丢丢熟悉的画舫,崔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画舫传来一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表妹,真巧啊。”

    崔姮眯着眼睛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阳光还有点刺眼,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受:“表哥,真巧。”

    无言对视了一会儿,崔姮就听到船上有人在喊着:“景平,在那干嘛呢?快过来喝酒,待会儿就轮到你作诗了。”

    景平?这个名字听着有点熟悉,在哪儿听过来着?崔姮想了一会儿,还是没得出个结果来。

    “来了。”景平那带着笑意的询问也一并传了过来:“表妹,你也一起来吧。”

    此时正享受着悠闲美好的夏日时光的崔姮,有点僵硬地抬头看了看景平,脑子里一群弹幕飞速飘过:哔(祖安问候),哔(祖安问候),你玩你的我玩我的,你脑袋被驴踢了来邀请我!呃……莫名感觉自己也被骂了。

    被打扰了游玩的兴致并很“高兴”得到表哥邀请的崔姮一上船,就看到一群贵族子弟正饮酒赋诗,场面很是热闹;一些穿着艳服的女子或弹唱,或翩翩起舞,或替那群贵族子弟斟酒。

    被邀请入座的崔姮坐在景平旁边,微微一笑,特意摆出一副县主该有的姿态,端庄的(艰难的)吃着盘子里的点心。

    估计原身这位大小姐人缘不太好,除了崔姮刚就坐时跟她行了个礼外,没人再搭理她,众人又继续饮酒赋诗了。

    但在这期间,景平还偶尔低着声音和崔姮说些话,搞得崔姮没法专心吃糕点。

    崔姮怀疑这人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原主了,起码脾性不像原主。

    先前去梁王府做客时,这人还一直劝自己吃甜食。和原主青梅竹马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原主不喜欢吃甜的呢?

    察觉到身旁的人在看自己,景平转过头对崔姮露出如沐春风的笑:“表妹喜欢吃的话,多吃点。”

    反正已经在这人面前掉马甲了,又见他没有拆穿自己的意思,崔姮索性放飞自我地瞪了景平一眼,又伸手拿了块糕点吃。

    突然的一声高呼“周王到”把崔姮吓得噎着了,忍着打嗝的冲动,跟众人一道给那所谓的周王行了礼。

    那周王长得挺俊朗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一来就引得众人齐行礼,而后就直接坐到主位上。

    待那周王颔首示意众人可以坐下后,景平连忙给她递了杯酒水。

    接过那杯酒饮下,崔姮好受了一点。

    那酒的颜色是一种淡淡的绿色,看起来较为清澈,就像池塘里面的清水,闻着味道芬芳舒适,喝起来的口感醇厚甜美。

    对景平说了声“谢谢”后,崔姮回味着刚刚喝的酒,她在家里时很少喝酒,主要是觉得那些酒不好喝还伤身。但她现在喝的这酒不会让她感觉很难受,反而觉得回味无穷。

    崔姮一边喝酒吃糕点,一边听歌赏舞,乐呵得很。舞女们娇姿艳容,身段轻盈风流,引得那些公子王孙也跟着又唱又和。

    崔姮闲着无聊又看了主位上的人,整个一纨绔子弟的模样。侍女一口一口地给那周王喂食,而周王则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歌姬舞女。

    崔姮:……咦惹……我还是乖乖吃东西吧,乖巧.jpg 。

    崔姮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琢磨着“景平”、“长乐公主”、“周王”、“薛安”这几个名字,她总感觉在哪里听过,更准确地来说,是见过。

    旁边的景平看着崔姮端着姿态吃东西的样子,想起了她在自己府上用餐的场景,忍不住浅笑了一下,然后默默给自己添了一点小酒,浅尝一口,现在轮到他作诗了:“可叹红颜逝,不见白雪归。[1]”

    “勉强算你过了,下一个是谁。要不,薛县主来接一句吧?”

    底下立马有几个小年轻喊着“薛县主来接一句吧。”

    崔姮猝不及防的又暗自呛了一下,满腹疑惑,她不是只是来参加酒会的吗?咋的还要参与酒会附带的娱乐活动?自己可不会作诗,能自罚三杯不?

    崔姮绞尽脑汁也作不出诗,然后开始做好被罚酒的心理准备,不过感觉还是有点丢脸,就是那种上课被老师点名然后回答不出问题的丢脸。

    景平不经意看了崔姮一眼,虽然她表面上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略抿紧的嘴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

    景平以酒杯掩住藏笑的嘴角,低声给崔姮传答案:“明月暖寒冬,旧梦不雨雪。[1]”

    “拿到小抄”的崔姮满目感激地看了看她讨厌的“表哥”:我再也不骂你是猪头了,你是好人,你是一个大大滴好人。

    崔姮回答完问题后,很自觉地给景平到了杯酒致谢:“大恩不言谢,给你倒杯酒,谢谢了。”顺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酒喝着就是香。

    景平看了看杯子里绿澄澄的酒,又看了一眼崔姮,嘴角勾起一抹笑,觉得这酒喝着确实挺香的。

    酒会进行到大约是下午七八点就散了,来客们或采莲弄藕,或酒楼会友,或饮酒踏歌,或相约放荷灯……

    崔姮对放荷灯还是挺感兴趣的,有点好奇这放荷灯是不是和电视里的放荷灯一样,一大堆少年少女在水边互诉情思,保不准还会出现那种三角恋大作战的情节。

    啊啊啊……有点点激动,崔姮走在热闹的街上,左看看右看看的,衣帽饰物,花卉盆景,蜜饯甜点,时令果品……

    崔姮表示:我的钱包流下了想花钱的泪水。

    正打算去大买特买时,崔姮看到一把扇子拦在自己的前面,抬眼看过去,那不是表哥吗?咋的啦,他咋还在呢?不应该各玩各的去了吗?

    崔姮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表哥,你也要去买东西?”

    景平听后不禁莞尔一笑:“表妹,你有钱吗?”

    “有啊,今天出门时母亲给钱了。”崔姮发现这表哥挺爱笑的,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笑还是假笑。

    崔姮从兜里掏出巨款——几张大额钞票,这些钱可以买好多东西了吧。

    看“表妹”脸上只差没刻上“人傻钱多”的字的模样,景平这次真的忍不住想笑了:“你这些钞票不能直接用的,要先去商行兑换成现钱才行。”

    啊,还要去商行兑换,好麻烦啊。

    崔姮纠结了一小会儿,究竟选择兑换现钱买东西,还是直接放弃购买那些东西呢?衡量这两者之间的便利性,崔姮决定放弃购买了,懒着懒着就劝自己放弃了。

    Ade,我的漂亮小扇子们!Ade,我的小糕点们和小果子们!……[2]

    景平绕有趣味地看着崔姮满脸纠结的样子,只觉得她那双黑亮的眼睛倒比以前看着更加灵动,表情也更加丰富迷人了。

    虽然他带了些碎银子,但是呢,比起直接帮“表妹”解决问题,他更喜欢看到“表妹”纠结苦恼的模样,他还没在谁的脸上看到这么丰富的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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