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戴着面具,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其中的一个侍卫已经将刀给拔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大秋,别担心他们是我的旧友。”季恒之神态温和,与从前能说的上是天壤之别,不过那侍卫竟然很是听话的将刀给收了回去。

    “原来是韩大人的旧友,在下得罪了还请见谅。”

    韩大人?难道这不是季恒之?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

    其他几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色,白洱心中虽疑惑到底暂且按下。

    “大秋,大冬,你们先回去准备些饭菜,晚些我在府中设宴款待好友。”

    两人对着季恒之和白洱几人抱了抱拳,整齐的朝着东面走去。

    嗖嗖!

    两道箭矢的声音,紧接着大秋大冬又整齐的倒在地上,很快没了故意。

    白洱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到季恒之正淡定的将手中的机关弩收进口袋,仿佛刚才那两支箭不是他射的一样。

    “你是谁?”

    季恒之将双手举了起来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可白洱却在这一刻才确定他就是季恒之“:我是季恒之,也是淄川县令韩载。”他说完竟微微笑起来看着白洱的眼睛“:白小姐,好久不见。”

    季恒之将手中的一张纸打开朝向白洱几人,那上面是秘密寻找的文书,还附带了几张画像。

    “我是为了保护你们。”他浅笑将文书团废纸一般团成一团扔进了绮罗湖,看着它渐渐被水浸湿,随着水流不知飘向何方。

    白洱心中的愤怒在此刻偃旗息鼓,她无法再去指责季恒之滥杀无辜否则就是辜负人家的好意,可这两个侍卫对他的忠诚她看在眼里只觉得惋惜

    。

    “我遭遇了刺杀,他们为了保护我而死,是你们救了我,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走吧今晚来我的府上,让我好好答谢,聊表心意。”

    季恒之用一分钟编造好了一个故事,抹杀了两个生命,可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做的局?骗我们过去再把我们一网打尽!”楚则将视线从那两个侍卫的身上挪回来冷冷开口。

    “说的很有道理,那随你们吧,不过我不能保证你们的行踪不被发现。”季恒之将地上的竹篓背起来,整个人又恢复成谦谦君子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青色的身影在马上渐行渐远,白洱几人却并没有追上去“:淄川离临杭也不是很远,若咱们脚程快一些,或许不必受他胁迫。”

    几人想了想也不敢多耽误时间赶紧就朝着边境赶,当街穿过时只见屋舍俨然,人们劳作回家肩上扛着锄头脸上俱是笑意。

    “真想不到,这里竟然比京都看着还要恬然自在,若不是急着去临杭真想在这里多待几日。”

    白洱说完就看向其余三人,楚则冷哼一声“:可能机会来了。”

    白洱不解掀开一角车帘,只见城门口站着许多官兵正拦着过路的行人检查,手中还捏着几张画像。

    白洱心中惶惶不安起来,就听到官兵呵斥一个头戴帷帽的人“:让你掀开你就掀开,哪那么多话。”

    那人无奈只能掀开,谁知那官兵瞧见之后竟然捏紧了鼻子作出一副恶心的神情“:你这脸上是什么东西?”

    旁边的人纷纷侧目去看,那人慌张的将脸遮住往回跑,周边还是有许多小孩在起哄跟着跑着去掀她的帷帽。

    路过马车时,那人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脚跌坐在地上,头上的帷帽也磕了下来,她惊慌的抬起头正与坐在马车中的几人对视,白洱这才看到这是个女子,她的脸上生了疮看起来十分恐怖,一半以上的脸都有些溃烂,女子眼泪在眼眶打转,起身把帷帽捡起来戴在头上又跑远了。

    “你们,在马车上的,下来。”

    官兵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楚则先一步下了马车悄悄看了一眼官兵手中的画像转头冲他们摇了摇头。

    那上面是他们几个人的画像,分别是他们脸上戴着的面具模样和他们原本的模样。

    一边是县令的救命恩人,一边是朝廷秘密寻找的人,能选的方向实在不多。

    “你们,哎,我找到了!”官兵高兴的拍了拍旁边的官兵的肩膀“:快去通知韩大人,我找到了。”

    那侍卫自然不肯让他们走了,态度恭敬的将他们请到了一边,白洱仔细观察时才发现这官兵的胳膊上还带着一块白布。

    “多谢你们救了韩大人。”他朝着楚则和魏翊拱了拱手很是尊敬。

    “你的胳膊?”

    那官兵抹了把眼角“:我叫小秋,大秋是我的哥哥,他为了救大人而死,我会向他学习以后也要像他一样,保护韩大人。”

    他说起哥哥时脸上虽有悲痛但是更多的是骄傲,为了季恒之所说的故事当中,大秋为了保护他牺牲而感到骄傲!

    “其实”

    “你们真是让我好找啊!”身后男子的声音一出打断了白洱的话,他们顺着声音转过头只看到季恒之正从高头大马上跳下来,走到他们面前。

    季恒之上前想要握住魏翊的手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那双手就顺势转向了楚则。

    “多谢你们……”季恒之越说越激动,眼看着要给他们跪下,周围的百姓见县令如此行为也跟着跪下来,于是一群人跪着对白洱几人道谢,弄的几人有些不自在赶紧将季恒之扶住。

    季恒之几番邀请白洱几人也实在无法拒绝,只能跟着季恒之一起回了韩府。

    府门关上,几人顿时将脸上刻意挤出来的笑给落了下去。

    季恒之一挥手那些服侍的下人整齐有序的退了下去,速度之快令白洱有些吃惊。

    “来都来了,何必如此呢?”季恒之率先坐了下来,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韩大人难道没有家人吗?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你借了身份?”白洱试探道。

    几人本以为季恒之会避而不谈,或者编造一些谎言可没想到他十分坦然道“:说起来还真是缘分,这韩载是孤儿出身,来上任的路上被盗匪劫杀,抛尸绮罗湖又恰好被我遇到。”

    “他身上的官印文书竟然没有被水冲走,这难道不就是天助我也?”他越说越兴奋,对他们几人也毫不设防一般,说一句就喝一杯。

    “你当初,季家人难道并没有收到照拂吗?”

    白洱问出了几人心中的疑问,可没想到季恒之哈哈大笑起来“:照拂?也算吧!”他猛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如今也算苦尽甘来,竟然把跟我长得那么像的韩载送到我面前。”

    “季恒之,我们无意揭穿你,我们只想穿过这里,看在曾经的朋友份上,不如给我们行个方便?”

    “来都来了不如在这好好休息一番,我保证”他郑重其事的举起三根手指“:你们的行踪绝不会被发现,如何?”

    “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了。”秦沅对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人瞬间领会也没有反对。

    季恒之自然很是满意这个结果,召唤来了侍女和小厮将几个人分别安排在了不同的房间。

    月色当空,白洱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蝉鸣只觉得心烦意乱,于是悄悄将朱颜刃和博采毫都拿了出来握住,可无论怎么冥想,都没有再见到那个神秘的青衫女子。

    扣扣!

    白洱一惊,赶忙将手中的两个东西藏在枕头下面闭上眼睛躺下。

    “白洱!”

    是楚则的声音!

    白洱放了心赶紧来到窗前“:怎么了?”

    她将窗子打开,只见楚则目色深深的看着她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给看出大洞来。

    “你……你怎么了?”

    “白洱,我……那天我虽然醉了但是我说的话和你说的话我都记得。”

    “好端端的干嘛说这些?”

    楚则用力的搓了搓脸“:我觉得季恒之看你的眼神不对,不止我觉得,阿翊也这么觉得,你小心一点。”他说完也不等白洱在说什么飞身便离开了,很快他的身影融进月色当中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奇奇怪怪的?季恒之看自己的眼神有什么不对劲?

    白洱仔细回想着今天白天遇见季恒之的时候,她当时也没太关注,似乎也没什么奇特的,似乎他对着自己说了句什么,不过她当时还沉浸在他季恒之随意射杀下属的震惊当中没有回神。

    季恒之跟以前又像又不像,以前他十分坦荡,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很直白的,可是现在的季恒之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谁也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样的。

    现在如此阴晴不定的性格让她确实很难相信他,更别说他们三个人,只怕这是季恒之的拖延之计,等那些暗卫闻着味儿找到这里,想跑就来不及了!

    可一瞬间,白洱又想起了今天季恒之说起流放的神情,那样子不像是被照拂倒像是被虐待了!

    不管怎么样,这里总会不能久待,只能抓紧时间找机会从这里逃出去。

    白洱回到榻上,将两件神器都仔细收好,心想着一定要把其中的一个交给她信任的人,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白洱刚刚睡醒,就有侍女已经端着水站在门口等着了,更让白洱惊讶的是,季恒之也站在门口,见到她很是开朗的打招呼“:早!”

    早,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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