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午九点过，天晖律师事务所27楼高级合伙人办公室内，一阵争吵声打破了楼栋中原有的寂静。
这个时间点绝大多数律师都还没有到律所。
律师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相对自由，他们十点或者十一点到办公室是常态。即使来了，大家也都非常有默契的在自己办公室里办公，绝不发出一点噪音影响别人。
如果律师们要约见客户，一般会选择1-6楼的会客厅。他们很少把客户请到办公室面谈，毕竟办公室中存放着太多正在办理的案卷材料，若是被外人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价值上亿案件的成败。
“为什么林扶希还是通过了？”
章剑愤愤不平地用手拍打着桌子，他本就高大，手掌拍在实木桌子上弄出巨大的响声，足够让任何一个熬了夜的律师厌恶。
章剑浑然不觉自己现了大眼，还在大喊大叫：“这不公平！”
刘念有些无语，不知道自己这个助理抽的什么筋，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说上次笔试有黑幕，非要拉着自己来这里讨个说法。
真晦气。
刘念扭动自己的脚踝，将高跟鞋的尖头对准章剑的脚背，狠狠地踩下去，示意他小声点。
这愣头青跟着自己都快一年了，眼色还没有长进。
在天晖律师事务所转正留下来的人虽然少，但不代表就能怼天怼地了，面前的大佬可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得罪了他，人家又不是掏不起N+1赔偿。
太丢人了。
郑辩知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微微眯着眼，左手随意地搭着扶手，修长的手指自然垂了下来。
这地主老爷不会还没睡醒吧……
希望大老爷没有起床气，刘念在心里默默祈祷。
章剑可以死，血别溅到我。
“郑律师，听说您是这次笔试的负责人，您来评评理。”
章剑皮糙肉厚，根本没感觉自己正在被刘念的高跟鞋碾压，也丝毫没有察觉到郑辩知的不悦，他现在怒发冲冠，自顾自地继续说：
“林扶希这次笔试是作弊才拿到的第一名，为什么不取消她的成绩？这对其他考生公平吗？”
祖宗！你少说几句吧。
刘念暗骂，这位老爷只是话少，不是脾气好啊，你先前拉我过来可不是说要这么表演的。
竖子害我！我可是你的带教律师。
“你对这次的判卷官有什么意见吗？”
郑辩知突然开口，抬眼看他，眼眸波澜不惊，可他瞳色太深，一旦不带笑意，便冷得瘆人。
章剑以前从未单独与郑辩知对视过，他自觉年轻，未来可期，天不怕地不怕，更是从心底里就看不上这位年轻的高级合伙人。
章剑与女朋友挥斥方遒之时，也只点评郑辩知为“投胎战神”，终将被他超越。
可是现在正面交锋，章剑却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度。
明明郑辩知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但周身气势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他从前只在一些老检察官身上见识过。
章剑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小动作暴露出他怯战的心理：“笔试的题目是林扶希以前见过的，这是贡宁政法大学前几年模拟法庭的题目。”
看没有人接话，章剑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据我所知，举办这个模拟法庭的正是林扶希所在年级。”
刘念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办事非常讲究证据，这也是所有律师的职业通病。
“而且这次笔试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非要来趟这趟浑水，火中取粟，简直蠢得没有药医，还连带着我陪你一起背锅，刘念心里的吐槽一直没有停过。
“我……”
章剑明显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也可以进天晖。”
郑辩知瞥了一眼章剑，虽然表情看不出变化，但声音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烦感：
“演技没修炼好就不要登台，在我面前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稍稍坐正了些，将右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落在上面轻敲：
“我们天晖欢迎任何一个人才，也足够接纳任何一个人才，所以我们的筛选机制绝对是合理的且大方的。没有被选上的人一定不符合天晖对于‘人才’的定义。”
片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抿了一下嘴，更正道：“当然，如你所说，天晖的筛选机制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完美。”
“毕竟有一些徒有其表的人也被招进来了，是吧？”说这话的时候，郑辩知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章剑。
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
章剑智商没有问题，自然听出了郑辩知的言外之意，感觉有被侮辱到。
“我们天晖有的是钱，所以我并不介意多养一个看起来能唬人的空架子。但是如果这个空架子人品、性格与思辨能力都不行，那我们就该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做慈善了。”
郑辩知冷笑一声，他不喜欢开玩笑，一个正式律师做事如此冲动，还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这就是最无能的。
他将左手从椅子上挪开，放到桌面上撑着头，缓缓道：“你是想通过举报林扶希，使她成绩作废，好让你女朋友顺理成章递补吧。”
章剑可是亲自帮他女朋友提交的内推申请，天晖的内部档案郑辩知都有亲自过目，自然了如指掌。
他若有所思，略带同情地看了章剑一眼：
“也是，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承认别人优秀的确挺难的。
落后于人，其实最安全的方法是提升自己，而不是把别人拉下水。”
“你！”
郑辩知的话直接戳到了章剑的痛处。
他当初的确是勉强通过天晖的测试，还心气极高，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诽谤!”
“你凭什么断定她没有作弊！她们年级举办的这个模拟法庭还获得过省级奖项，你们一查就知道了，参赛同学把材料做好之后，有发在她们群里，一个班的都见过，她肯定是抄的别人的！”
章剑越说越激动，脖子到耳根都红透了。
郑辩知像是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言论，但他居然表现出了一种轻松和善的姿态，目光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居高临下。
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林扶希的影子，远远淡淡，最终越来越深，凝结成她笔试时的模样。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或许你们弄错了一件事，你女朋友被淘汰，单纯是因为她自己能力不行罢了。
她不好好反思自己，反而想走捷径，妄图踩着别人往上爬，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乔乔。”章剑捏紧了拳头，光速自爆。
“沈乔？笔试排名第四的那个妹子？”刘念震惊，在旁边吃瓜听了半天，大概也能理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章剑把第一名的林扶希举报了之后，名单会递补，那第四名的沈乔不就可以入职了？
真是好算计。
“实名举报的短信是她发的？”
刘念双手叉腰，不满道：“第一次见实名举报不留姓名的，还使用外地号码，真怂啊。”
刘念对这个妹子有印象。
毕竟林扶希在一堆笔试者中非常扎眼，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让人过目不忘。
在签到的时候沈乔还拦住林扶希加微信，在笔试前加竞争者的微信，这更是少见。
但是刘念隐约记得是沈乔眼巴巴上去要的微信吧……
不管怎么说，举报不可怕，看似是朋友的人背后捅刀子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前者有准备，而后者则是利用了别人的信任，一刀致命。
人们天然不喜欢背叛者，毕竟这样的手段的确下作，令人不齿。
如果只是为了入职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那要是以后成了同事，看着别人业绩比自己好，岂不是要下毒杀人了？
刘念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害怕，她再怎么厉害，也不想天天和阴湿如蛇的人共事。
“短信是我用她手机发的。”
章剑不满地说：“这重要吗！你们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简直是受害者有罪论。本来笔试的时候说了，如果抄袭就算作弊，那林扶希作弊怎么就不能取消成绩了？她的成绩被取消，乔乔就是实至名归的第三名，当然可以入职。我这是在维护程序正义，天晖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你以为律所是你家开的吗？”
大哥，这律所真是他家开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
刘念高跟鞋都快踩冒烟了，还是拉不住这倔得像头驴一样的男人。
真想拿个麻袋把他敲晕拖走啊。
她有些绝望，时刻都在违法的边缘蹦跶。
算了，刘念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
这个肯定不中用了，我还是将重新招一个助理的计划提上日程吧。
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看到没有人回应，章剑以为是对方觉得理亏，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对着郑辩知咬牙切齿道：“你说啊，凭什么断定她一定没抄袭，你有去调查过吗？”
“不用调查。”
“那场模拟法庭的辩护词就是她写的。”郑辩知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章剑面前，“她是那场模拟法庭的辩护律师。”
章剑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半响没有说话。
他仿佛从来想过这个可能，喃喃自语道：“你骗人，我不信。”
郑辩知：“信不信随你，我没有必要说服你。”
章剑还是不死心，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好一阵子，郑辩知才幽幽地开口，直接将章剑的挣扎锤死。
“因为我也参加了那场模拟法庭。”
他眼中带笑，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好看：“我是她辩护的对象。”
章剑心里是崩溃的，仿佛自己碎成渣，一片一片的，粘都粘不起来那种。
这个时间点绝大多数律师都还没有到律所。
律师的工作时间和工作地点相对自由，他们十点或者十一点到办公室是常态。即使来了，大家也都非常有默契的在自己办公室里办公，绝不发出一点噪音影响别人。
如果律师们要约见客户，一般会选择1-6楼的会客厅。他们很少把客户请到办公室面谈，毕竟办公室中存放着太多正在办理的案卷材料，若是被外人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价值上亿案件的成败。
“为什么林扶希还是通过了？”
章剑愤愤不平地用手拍打着桌子，他本就高大，手掌拍在实木桌子上弄出巨大的响声，足够让任何一个熬了夜的律师厌恶。
章剑浑然不觉自己现了大眼，还在大喊大叫：“这不公平！”
刘念有些无语，不知道自己这个助理抽的什么筋，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说上次笔试有黑幕，非要拉着自己来这里讨个说法。
真晦气。
刘念扭动自己的脚踝，将高跟鞋的尖头对准章剑的脚背，狠狠地踩下去，示意他小声点。
这愣头青跟着自己都快一年了，眼色还没有长进。
在天晖律师事务所转正留下来的人虽然少，但不代表就能怼天怼地了，面前的大佬可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得罪了他，人家又不是掏不起N+1赔偿。
太丢人了。
郑辩知靠在椅背上，没有说话，微微眯着眼，左手随意地搭着扶手，修长的手指自然垂了下来。
这地主老爷不会还没睡醒吧……
希望大老爷没有起床气，刘念在心里默默祈祷。
章剑可以死，血别溅到我。
“郑律师，听说您是这次笔试的负责人，您来评评理。”
章剑皮糙肉厚，根本没感觉自己正在被刘念的高跟鞋碾压，也丝毫没有察觉到郑辩知的不悦，他现在怒发冲冠，自顾自地继续说：
“林扶希这次笔试是作弊才拿到的第一名，为什么不取消她的成绩？这对其他考生公平吗？”
祖宗！你少说几句吧。
刘念暗骂，这位老爷只是话少，不是脾气好啊，你先前拉我过来可不是说要这么表演的。
竖子害我！我可是你的带教律师。
“你对这次的判卷官有什么意见吗？”
郑辩知突然开口，抬眼看他，眼眸波澜不惊，可他瞳色太深，一旦不带笑意，便冷得瘆人。
章剑以前从未单独与郑辩知对视过，他自觉年轻，未来可期，天不怕地不怕，更是从心底里就看不上这位年轻的高级合伙人。
章剑与女朋友挥斥方遒之时，也只点评郑辩知为“投胎战神”，终将被他超越。
可是现在正面交锋，章剑却感觉自己周围的气温似乎都降了几度。
明明郑辩知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但周身气势却有着十足的压迫感，他从前只在一些老检察官身上见识过。
章剑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小动作暴露出他怯战的心理：“笔试的题目是林扶希以前见过的，这是贡宁政法大学前几年模拟法庭的题目。”
看没有人接话，章剑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说：“据我所知，举办这个模拟法庭的正是林扶希所在年级。”
刘念反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办事非常讲究证据，这也是所有律师的职业通病。
“而且这次笔试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非要来趟这趟浑水，火中取粟，简直蠢得没有药医，还连带着我陪你一起背锅，刘念心里的吐槽一直没有停过。
“我……”
章剑明显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我就是看不惯这种人也可以进天晖。”
郑辩知瞥了一眼章剑，虽然表情看不出变化，但声音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烦感：
“演技没修炼好就不要登台，在我面前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他稍稍坐正了些，将右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指尖落在上面轻敲：
“我们天晖欢迎任何一个人才，也足够接纳任何一个人才，所以我们的筛选机制绝对是合理的且大方的。没有被选上的人一定不符合天晖对于‘人才’的定义。”
片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抿了一下嘴，更正道：“当然，如你所说，天晖的筛选机制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完美。”
“毕竟有一些徒有其表的人也被招进来了，是吧？”说这话的时候，郑辩知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章剑。
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
章剑智商没有问题，自然听出了郑辩知的言外之意，感觉有被侮辱到。
“我们天晖有的是钱，所以我并不介意多养一个看起来能唬人的空架子。但是如果这个空架子人品、性格与思辨能力都不行，那我们就该考虑是否还要继续做慈善了。”
郑辩知冷笑一声，他不喜欢开玩笑，一个正式律师做事如此冲动，还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这就是最无能的。
他将左手从椅子上挪开，放到桌面上撑着头，缓缓道：“你是想通过举报林扶希，使她成绩作废，好让你女朋友顺理成章递补吧。”
章剑可是亲自帮他女朋友提交的内推申请，天晖的内部档案郑辩知都有亲自过目，自然了如指掌。
他若有所思，略带同情地看了章剑一眼：
“也是，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承认别人优秀的确挺难的。
落后于人，其实最安全的方法是提升自己，而不是把别人拉下水。”
“你！”
郑辩知的话直接戳到了章剑的痛处。
他当初的确是勉强通过天晖的测试，还心气极高，顿时恼羞成怒道：“你这是诽谤!”
“你凭什么断定她没有作弊！她们年级举办的这个模拟法庭还获得过省级奖项，你们一查就知道了，参赛同学把材料做好之后，有发在她们群里，一个班的都见过，她肯定是抄的别人的！”
章剑越说越激动，脖子到耳根都红透了。
郑辩知像是听到什么极可笑的言论，但他居然表现出了一种轻松和善的姿态，目光也没有刚才那样的居高临下。
此刻他的脑海中出现了林扶希的影子，远远淡淡，最终越来越深，凝结成她笔试时的模样。
“你们做不到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
或许你们弄错了一件事，你女朋友被淘汰，单纯是因为她自己能力不行罢了。
她不好好反思自己，反而想走捷径，妄图踩着别人往上爬，可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不许你这样说乔乔。”章剑捏紧了拳头，光速自爆。
“沈乔？笔试排名第四的那个妹子？”刘念震惊，在旁边吃瓜听了半天，大概也能理清楚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
章剑把第一名的林扶希举报了之后，名单会递补，那第四名的沈乔不就可以入职了？
真是好算计。
“实名举报的短信是她发的？”
刘念双手叉腰，不满道：“第一次见实名举报不留姓名的，还使用外地号码，真怂啊。”
刘念对这个妹子有印象。
毕竟林扶希在一堆笔试者中非常扎眼，无论是穿着还是长相都让人过目不忘。
在签到的时候沈乔还拦住林扶希加微信，在笔试前加竞争者的微信，这更是少见。
但是刘念隐约记得是沈乔眼巴巴上去要的微信吧……
不管怎么说，举报不可怕，看似是朋友的人背后捅刀子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前者有准备，而后者则是利用了别人的信任，一刀致命。
人们天然不喜欢背叛者，毕竟这样的手段的确下作，令人不齿。
如果只是为了入职都能做到这个地步，那要是以后成了同事，看着别人业绩比自己好，岂不是要下毒杀人了？
刘念光是想想都忍不住害怕，她再怎么厉害，也不想天天和阴湿如蛇的人共事。
“短信是我用她手机发的。”
章剑不满地说：“这重要吗！你们是在故意转移话题。”
“简直是受害者有罪论。本来笔试的时候说了，如果抄袭就算作弊，那林扶希作弊怎么就不能取消成绩了？她的成绩被取消，乔乔就是实至名归的第三名，当然可以入职。我这是在维护程序正义，天晖怎么能言而无信呢？你以为律所是你家开的吗？”
大哥，这律所真是他家开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啊。
刘念高跟鞋都快踩冒烟了，还是拉不住这倔得像头驴一样的男人。
真想拿个麻袋把他敲晕拖走啊。
她有些绝望，时刻都在违法的边缘蹦跶。
算了，刘念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
这个肯定不中用了，我还是将重新招一个助理的计划提上日程吧。
办公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看到没有人回应，章剑以为是对方觉得理亏，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对着郑辩知咬牙切齿道：“你说啊，凭什么断定她一定没抄袭，你有去调查过吗？”
“不用调查。”
“那场模拟法庭的辩护词就是她写的。”郑辩知突然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章剑面前，“她是那场模拟法庭的辩护律师。”
章剑愣在原地，嘴巴微张，半响没有说话。
他仿佛从来想过这个可能，喃喃自语道：“你骗人，我不信。”
郑辩知：“信不信随你，我没有必要说服你。”
章剑还是不死心，追问道：“你怎么知道？”
沉默了好一阵子，郑辩知才幽幽地开口，直接将章剑的挣扎锤死。
“因为我也参加了那场模拟法庭。”
他眼中带笑，一双桃花眼显得格外好看：“我是她辩护的对象。”
章剑心里是崩溃的，仿佛自己碎成渣，一片一片的，粘都粘不起来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