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依旧是高家平常的一个日子，却又有点不平常。
“清儿啊，高福他这是怎么了？”高奶奶在房门外，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儿媳妇问道。
“相公说他见鬼了，娘，你看这，青天白日的。”周华清摇摇头说道，眉头紧皱。
“阿财，今天老爷去过哪，发生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说看。”高奶奶冲一旁招手，问着平日里经常跟着高福的阿财。
“老爷今日一如往常，前儿个村东头的刘大爷哭诉无粮下肚，老爷给了村东头大爷一袋红召，村西朱家那小孙女哭诉家中买了糕点没有她份，老爷今儿个出门特意带了一份糕点给对方，路上遇上围上来的孩子，递了几颗松子糖，去地里的时候，有人想来围着老爷说话，都让我隔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阿财一五一十的说着。
被唤作阿财的人，是早些年高奶奶在人牙子那里买下来的，虽说跟着的一直是高福，对高奶奶却很是忠诚。
阿财从小个子瘦弱，在家不受待见，被家里卖给人牙子后，又因为运气不好，人牙子那里有人闹事，阿财被牵连，意外腿断了，恢复后成了个瘸子。
哪家买下人愿意要个瘸子，于是阿财在人牙子那里的待遇就更差了，动辄打骂没饭吃，阿财以为自己可能也就这样了，可能也或不了多久，阿财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人世没什么牵挂，结果高家去人牙子那里挑人的时候，老夫人就把他挑中，给他起名叫高财，让他日后就跟着老爷。
阿财跟着老爷这些年，除了要拦着老爷别乱做好事，被人欺骗外，其他哪里都好，能吃饱穿暖，日子再好不过了，老爷对他也好，没有架子，当初还说要给阿财说门亲，只是阿财没这心思，就想一辈子将高家上下服侍好，回报如今这些好日子的恩情。
阿财当年被老夫人挑中，老夫人就说了，就是看中他实诚，毕竟那时候高家去挑人，大把人都不愿意，多少体现了出来，一样是做下人，许多人都有宏图大志，想入高门大院，高家这种乡下小地主，在不少人看来与农家无异，不是个好去处。
当时对于阿财来说，和善的主家，吃饱，穿暖，没有打骂，这日子神仙不换，因此阿财对于高家十分忠心，尽心尽责的做到当初高奶奶对他的期盼。
而阿财这些年也做得很好，不然高奶奶跟周华清也无法时刻盯着高福，难免会有疏漏，而这个疏漏就是阿财补上的，因此高福有异样，高奶奶第一时间就是问阿财。
高奶奶听完，嘴角抽抽，她这儿子，真的是，刘大爷七八个儿子，都是孝顺的，怎么可能没饭吃，不过就是贪小便宜，至于朱家那小孙女，可是家里的宝，村里疼闺女头一份了，据说朱婆子在朱家小孙女出生前一晚，做了好梦，把人宠得不行，朱家小子没有的，都得让小孙女有，怎么可能买了糕点不给她，不过是朱家条件不好，小孙女嘴馋罢了。
至于散松子糖，那更是小事了，高福只做这些，都在高家能接受的范围，高奶奶虽然觉得儿子有点蠢，烂好心，但是到底没多说什么，说到底，这个蠢儿子是她生的，不是没教过，教了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儿媳妇跟阿财都很有用，高奶奶欣慰的看了两人一眼，又一次对自己的眼光进行了肯定。
“这样，阿财你去隔壁村请一下牛神婆，让他来一趟，不过别走漏什么风声，就说请她来谈谈过几日老头子法事怎么做。”
“是，老夫人。”阿财应下，扭头就走了出去，他走路急的时候，一长一短的步伐更为明显。
高奶奶看着，忍不住喊道，“阿财你小子赶牛车去。”
“诶。”阿财应了一声，转了个方向去了牛棚，差点没想起可以赶牛车，差点跑着去了。
“这小子实诚是实诚，就是太实诚了。”高奶奶小声念叨着，又对周华清说，“清儿，你去让那小子别躲房里，出来，我们去大厅里聊聊，就说我给他请人来驱邪了。”
高奶奶不信鬼神，对于儿子说的见鬼并没有认同感，这样安排不过是因为给高福安安心，这小子，胆子小，没办法。
“还好乖崽跟小乖跟人去庙里祈福，说要住几天，否则看到他爹这样，真是没眼看。”高奶奶嫌弃道。
周华清原本还是比较担忧的，被高奶奶一句两句的吩咐，听着高奶奶的念叨，差点笑出了声，不过想到自己相公还在里面惨兮兮的样子，还是把笑憋住了。
“娘，我这就去。”周华清说完又打开了房门走进去，高奶奶只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劝解声，没再听下去，扭头去了大厅，要高奶奶说，这儿媳妇还是太柔和了，费劲劝这些犟种干嘛，就该跟她一样，大刀威胁才好，虽然儿媳妇也将儿子管得服服帖帖的，但是也太累了。
周华清可不觉得累，高福确实有缺点，但是也是真心对她好，周华清豆蔻年华的时候，确实也想过未来夫君的样子，将来又会是如何琴瑟和鸣，高福确实是她的想象之外，加上当初成亲，是为了自己能活，后来管着高福，是为了报答高奶奶的恩情。
可是高福这些年一点一滴的，有点好的第一时间捧着给她，笑得傻傻的，周华清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愿意多一些包容，就像现在，高福缩在床上，蒙着被子，看起来毫无英勇，甚至有些弱，周华清也不觉得厌烦，而是耐心的宽慰着。
高福确实不是个会让人倾慕的人，圆圆的脸庞，略胖的身躯，性子弱，没半点识人之明，有点笨，可周华清记得当初嫁进来的时候高福说的话，说一定会好好待她，听她的。
这些年高福没有食言的做到了，甚至这么胆小的人，却会在遇到蛇的时候，挡在周华清面前，抖着身体，让周华清别怕，最后那条菜花蛇还是周华清打下来的，高福怕得不敢动，但是还是第一时间挡在了周华清面前。
周华清如果是没有经历过被退婚，被家里抛弃的周华清，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无用无能，可周华清是被伤害过的周华清，这样的高福，让她心安踏实。
高奶奶在大厅里没等多久，就见到领着高福过来的周华清。
“躲你媳妇后面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的。”高奶奶嫌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她怕这儿子跟他爹一样，管得太过了，这性子就定性了，过于老实软弱了，撑不起什么事。
“娘，相公是被吓到了。”周华清说着，拉着高福的手，将人按在椅子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撞鬼是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高奶奶深深吐了几口气，给了周华清面子，没再说高福。
“我，我真的撞鬼了，娘，媳妇，真的，我没骗你们。”高福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脸上青青白白的。
“我今天，给刘大爷红召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刘大爷坐在屋内对他儿子说，说我太好骗了，说我是冤大头，得罪也不怕，说高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孬货。”
“我当时以为我是没睡醒，脑子不清醒，明明刘大爷在我面前笑得可怜凄惨的样子，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刘大爷怎么会呢。”
“然后我遇到村里那群小子，给他们散松子糖的时候，耳朵里又听到一些话，那些小娃明明笑得开心，纯良，可我耳朵里，听到他们说我傻，说下次要让我带别的，说我是冤大头，还说要不是家里有娘跟媳妇，他们还能骗我更多东西。”
高奶奶跟周华清的脸色都严肃了不少，背地里有人说高家闲话的事，他们都知道，而那些老是围着高福要糖要吃的小娃，都是村里特别皮的孩子，只是当时他们觉得都是小孩，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又能满足高福喜欢做好事的心思，就没有多组织。
至于刘大爷，那更是可以想象的，他本就是在占便宜，他要是能说高福那些话，也是正常，只是高福说他看到，听到，那就不正常了。
这高福，不会有什么问题把，高奶奶和周华清眼里多了担忧。
“然后我就继续去做别的事了，在地里没什么事发生，我以为那些都是意外，是我脑子突然抽了，可是在我给糕点朱家小孙女的时候，我看到了以后的事情。”
高福捏在手里给自己一点支撑感的茶杯啪哒啪嗒的抖动着，高福将茶杯放在桌上，多多少少的说，“我们都死了，高家的房子被一把火烧了，我孤零零变成了鬼飘在高家的房顶上，朱家小孙女那时候已经嫁人，回来省亲，打扮得雍容华贵，领着婢女过来高家门口烧了纸钱，说来还糕点之情，她还说，她说，人得顾好自己，高家人乱做好事，害死自己，可悲可叹。”
“娘，媳妇，我见鬼了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些不会是真的是不是，我不会害死全家对不对。”高福说完，忍了许久的泪水滑落下来，肯定是他，是他乱做好事，家里就只有他，喜欢做好事，他以后会害死全家。
大厅里一片寂静，高奶奶想开口说，那可能是你脑子出问题了的幻想，她老了死了正常，他们怎么能全家一起死了，房子还烧了，怎么能呢，而且这个世界上不能有鬼神吧，若是有，那么多恶人为何还活着，然而高奶奶只觉得喉咙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周华清手里的帕子差点掐破，明明是没发生的事情，她却觉得周身寒冷，因为不止高福，她那对儿女也是容易发好心的性子，而高家真的会因为做好事而惹事吗。
“清儿啊，高福他这是怎么了？”高奶奶在房门外，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儿媳妇问道。
“相公说他见鬼了，娘，你看这，青天白日的。”周华清摇摇头说道，眉头紧皱。
“阿财，今天老爷去过哪，发生什么事，你一五一十说说看。”高奶奶冲一旁招手，问着平日里经常跟着高福的阿财。
“老爷今日一如往常，前儿个村东头的刘大爷哭诉无粮下肚，老爷给了村东头大爷一袋红召，村西朱家那小孙女哭诉家中买了糕点没有她份，老爷今儿个出门特意带了一份糕点给对方，路上遇上围上来的孩子，递了几颗松子糖，去地里的时候，有人想来围着老爷说话，都让我隔开了，没有什么特别的。”阿财一五一十的说着。
被唤作阿财的人，是早些年高奶奶在人牙子那里买下来的，虽说跟着的一直是高福，对高奶奶却很是忠诚。
阿财从小个子瘦弱，在家不受待见，被家里卖给人牙子后，又因为运气不好，人牙子那里有人闹事，阿财被牵连，意外腿断了，恢复后成了个瘸子。
哪家买下人愿意要个瘸子，于是阿财在人牙子那里的待遇就更差了，动辄打骂没饭吃，阿财以为自己可能也就这样了，可能也或不了多久，阿财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在人世没什么牵挂，结果高家去人牙子那里挑人的时候，老夫人就把他挑中，给他起名叫高财，让他日后就跟着老爷。
阿财跟着老爷这些年，除了要拦着老爷别乱做好事，被人欺骗外，其他哪里都好，能吃饱穿暖，日子再好不过了，老爷对他也好，没有架子，当初还说要给阿财说门亲，只是阿财没这心思，就想一辈子将高家上下服侍好，回报如今这些好日子的恩情。
阿财当年被老夫人挑中，老夫人就说了，就是看中他实诚，毕竟那时候高家去挑人，大把人都不愿意，多少体现了出来，一样是做下人，许多人都有宏图大志，想入高门大院，高家这种乡下小地主，在不少人看来与农家无异，不是个好去处。
当时对于阿财来说，和善的主家，吃饱，穿暖，没有打骂，这日子神仙不换，因此阿财对于高家十分忠心，尽心尽责的做到当初高奶奶对他的期盼。
而阿财这些年也做得很好，不然高奶奶跟周华清也无法时刻盯着高福，难免会有疏漏，而这个疏漏就是阿财补上的，因此高福有异样，高奶奶第一时间就是问阿财。
高奶奶听完，嘴角抽抽，她这儿子，真的是，刘大爷七八个儿子，都是孝顺的，怎么可能没饭吃，不过就是贪小便宜，至于朱家那小孙女，可是家里的宝，村里疼闺女头一份了，据说朱婆子在朱家小孙女出生前一晚，做了好梦，把人宠得不行，朱家小子没有的，都得让小孙女有，怎么可能买了糕点不给她，不过是朱家条件不好，小孙女嘴馋罢了。
至于散松子糖，那更是小事了，高福只做这些，都在高家能接受的范围，高奶奶虽然觉得儿子有点蠢，烂好心，但是到底没多说什么，说到底，这个蠢儿子是她生的，不是没教过，教了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好在儿媳妇跟阿财都很有用，高奶奶欣慰的看了两人一眼，又一次对自己的眼光进行了肯定。
“这样，阿财你去隔壁村请一下牛神婆，让他来一趟，不过别走漏什么风声，就说请她来谈谈过几日老头子法事怎么做。”
“是，老夫人。”阿财应下，扭头就走了出去，他走路急的时候，一长一短的步伐更为明显。
高奶奶看着，忍不住喊道，“阿财你小子赶牛车去。”
“诶。”阿财应了一声，转了个方向去了牛棚，差点没想起可以赶牛车，差点跑着去了。
“这小子实诚是实诚，就是太实诚了。”高奶奶小声念叨着，又对周华清说，“清儿，你去让那小子别躲房里，出来，我们去大厅里聊聊，就说我给他请人来驱邪了。”
高奶奶不信鬼神，对于儿子说的见鬼并没有认同感，这样安排不过是因为给高福安安心，这小子，胆子小，没办法。
“还好乖崽跟小乖跟人去庙里祈福，说要住几天，否则看到他爹这样，真是没眼看。”高奶奶嫌弃道。
周华清原本还是比较担忧的，被高奶奶一句两句的吩咐，听着高奶奶的念叨，差点笑出了声，不过想到自己相公还在里面惨兮兮的样子，还是把笑憋住了。
“娘，我这就去。”周华清说完又打开了房门走进去，高奶奶只听到里面窸窸窣窣的劝解声，没再听下去，扭头去了大厅，要高奶奶说，这儿媳妇还是太柔和了，费劲劝这些犟种干嘛，就该跟她一样，大刀威胁才好，虽然儿媳妇也将儿子管得服服帖帖的，但是也太累了。
周华清可不觉得累，高福确实有缺点，但是也是真心对她好，周华清豆蔻年华的时候，确实也想过未来夫君的样子，将来又会是如何琴瑟和鸣，高福确实是她的想象之外，加上当初成亲，是为了自己能活，后来管着高福，是为了报答高奶奶的恩情。
可是高福这些年一点一滴的，有点好的第一时间捧着给她，笑得傻傻的，周华清又不是石头做的，自然也愿意多一些包容，就像现在，高福缩在床上，蒙着被子，看起来毫无英勇，甚至有些弱，周华清也不觉得厌烦，而是耐心的宽慰着。
高福确实不是个会让人倾慕的人，圆圆的脸庞，略胖的身躯，性子弱，没半点识人之明，有点笨，可周华清记得当初嫁进来的时候高福说的话，说一定会好好待她，听她的。
这些年高福没有食言的做到了，甚至这么胆小的人，却会在遇到蛇的时候，挡在周华清面前，抖着身体，让周华清别怕，最后那条菜花蛇还是周华清打下来的，高福怕得不敢动，但是还是第一时间挡在了周华清面前。
周华清如果是没有经历过被退婚，被家里抛弃的周华清，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无用无能，可周华清是被伤害过的周华清，这样的高福，让她心安踏实。
高奶奶在大厅里没等多久，就见到领着高福过来的周华清。
“躲你媳妇后面是怎么回事，男子汉大丈夫的。”高奶奶嫌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她怕这儿子跟他爹一样，管得太过了，这性子就定性了，过于老实软弱了，撑不起什么事。
“娘，相公是被吓到了。”周华清说着，拉着高福的手，将人按在椅子上。
“你这是怎么回事？撞鬼是什么事情，你说来听听。”高奶奶深深吐了几口气，给了周华清面子，没再说高福。
“我，我真的撞鬼了，娘，媳妇，真的，我没骗你们。”高福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脸上青青白白的。
“我今天，给刘大爷红召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是刘大爷坐在屋内对他儿子说，说我太好骗了，说我是冤大头，得罪也不怕，说高家都是一脉相承的孬货。”
“我当时以为我是没睡醒，脑子不清醒，明明刘大爷在我面前笑得可怜凄惨的样子，怎么会说那样的话呢，刘大爷怎么会呢。”
“然后我遇到村里那群小子，给他们散松子糖的时候，耳朵里又听到一些话，那些小娃明明笑得开心，纯良，可我耳朵里，听到他们说我傻，说下次要让我带别的，说我是冤大头，还说要不是家里有娘跟媳妇，他们还能骗我更多东西。”
高奶奶跟周华清的脸色都严肃了不少，背地里有人说高家闲话的事，他们都知道，而那些老是围着高福要糖要吃的小娃，都是村里特别皮的孩子，只是当时他们觉得都是小孩，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又能满足高福喜欢做好事的心思，就没有多组织。
至于刘大爷，那更是可以想象的，他本就是在占便宜，他要是能说高福那些话，也是正常，只是高福说他看到，听到，那就不正常了。
这高福，不会有什么问题把，高奶奶和周华清眼里多了担忧。
“然后我就继续去做别的事了，在地里没什么事发生，我以为那些都是意外，是我脑子突然抽了，可是在我给糕点朱家小孙女的时候，我看到了以后的事情。”
高福捏在手里给自己一点支撑感的茶杯啪哒啪嗒的抖动着，高福将茶杯放在桌上，多多少少的说，“我们都死了，高家的房子被一把火烧了，我孤零零变成了鬼飘在高家的房顶上，朱家小孙女那时候已经嫁人，回来省亲，打扮得雍容华贵，领着婢女过来高家门口烧了纸钱，说来还糕点之情，她还说，她说，人得顾好自己，高家人乱做好事，害死自己，可悲可叹。”
“娘，媳妇，我见鬼了是不是，我看到的那些不会是真的是不是，我不会害死全家对不对。”高福说完，忍了许久的泪水滑落下来，肯定是他，是他乱做好事，家里就只有他，喜欢做好事，他以后会害死全家。
大厅里一片寂静，高奶奶想开口说，那可能是你脑子出问题了的幻想，她老了死了正常，他们怎么能全家一起死了，房子还烧了，怎么能呢，而且这个世界上不能有鬼神吧，若是有，那么多恶人为何还活着，然而高奶奶只觉得喉咙堵得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周华清手里的帕子差点掐破，明明是没发生的事情，她却觉得周身寒冷，因为不止高福，她那对儿女也是容易发好心的性子，而高家真的会因为做好事而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