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高老爷，你好歹给个态度啊，不说话是几个意思，看不起我这可怜的老头吗？”刘大爷眼见自己跟以往一样卖惨装可怜的说了一通，高福一反常态，一点反应都没有，不止没有安慰他，承诺下次给他带些吃的，甚至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点都不像高福。
高福面对刘大爷的时候，依旧能听到那些没有被刘大爷说出口，但是在他耳边响起的话，那些刘大爷想占便宜的想法。
只是大概是没有他从阿财他们那里看到的画面恐怖，也没有刚刚在佃户家知道的那些算计那么阴险，高福不止没有发愣，甚至不觉得害怕，看着熟悉的刘大爷，竟然诡异的觉得，这样的想法还能接受，只是占点便宜而已，没有那么恐怖。
高福胡思乱想着，加上原本就是心软又觉得吃亏是福的烂好人，一时也没有去反驳刘大爷的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就像被刘大爷训话了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大爷是高福家什么长辈，在指责他呢。
然而高福好欺负，被专门请来“教”高福的方三，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什么牛鬼蛇神。
方三的大嗓门响起，一句一句，完全没有怕也不给面子。
“这大爷，你乞丐吗？开口就要，你是我们老爷的谁，我记得我家老爷可没有别的长辈要孝敬的，怎么还有人开口就要粮的，害不害臊啊。”
“还有啊，你说得你多可怜，我看你衣服没几个补丁，说话中气十足，哪像个没吃饱被虐待的，不要你要真的儿女不管，要不我带你去报官，当今可是提倡孝道的，儿女不管不顾，可以将他们告入衙门啊。”
刘大爷原本对说话的方三毫不在意，以往也不是没有别人在高福面前说一些闲话，例如他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怜之类的，但是高福都不听，刘大爷并不觉得这话会造成威胁。
可是当方三开始扯官府的大旗，刘大爷吓得整个人都在抖，说到底，他就是看高福好欺负不会怎样，才一次次的占便宜，胆子可没有那么大。
“哎哟，大爷，你抖什么啊，是激动还是开心过头了，别抖了，我说带你去官府就带你去，你就安心吧，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把牛车赶来，亲自送你去。”方三说着，还转了个身，一副马上去做的样子。
“你站住，我可没有说要去衙门，我家的儿女好着呢。”刘大爷动作迅速的拉住方三，不让人走，嘴上说道。
“是吗？”方三露着牙笑，看起来很亲切，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温和，“那就是说，你就是来骗粮的，看我们家老爷好欺负是吧。”
“你说说看，拿了我家多少东西了，你是自己数，还是我叫老爷数。”
方三说完，刘大爷沉默，然后翻了个白眼，打算来个死不认账，虽然这人有些无赖，但是他相信高福不会跟这人一样的，所以刘大爷十分自信的看着高福，说，“这可是你老爷孝敬我们这些老人的，哪能叫骗，叫拿，你小子太不懂事了，瞎说什么呢。”
方三没少见这种耍赖的人，正打算继续开口呢，旁边一直很沉默的高福突然说话了。
“不是孝敬，你是骗，你骗我说你儿女不孝顺，吃不饱，饿得快死了，说跟我借粮，我前后给你送了十几次粮了，包括红召，面粉，麦子，什么都有，你都没还过，好像忘了。”
刘大爷瞪大眼睛，看着高福，仿佛不认识他了一眼，过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说，“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那是我凭本事拿的，而且你家东西多，给我点怎么了。”
“我的天啊，我没听错吧，那你家有地吧，有几块啊，分我一块怎么了？”方三听这话，迅速的怼回去。
高福原本努力憋着话，想回不知道怎么回，结果方三轻松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高福只觉得今天方三一直挡在他前面做事说话的本事真大，怪不得媳妇要请方三一家过来他们家呢，还让他学学，瞧瞧这嘴皮子功夫，他估计很难学会。
高福也不想拖后腿，看方三说得刘大爷连连后退，纠结了一会，插嘴道，“刘大爷，今天你要是不把从我这骗过去的东西还回来，我就找人去宣传一下，你被儿女虐待得多惨，下次见到里正的时候，我也会帮你多说说的，想来这种典型，里正也很感兴趣吧。”
高福放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很虚，因为其实他就是学着方三的话说的，他也不懂要怎么找人将事情宣传开，跟里正其实关系也不好，只是曾经他被里正叫走，后面又被送回，又有人说他那几日跟着里正东奔西跑，导致不少人以为他跟里正关系不错，所以他说那话，还是能唬人的。
“你，你，高福你小子。”刘大爷颤抖着手指，指着高福，怎么也没想到，高福能说出这种话。
“行吧，老爷，我看他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带他去告一下他子女不孝的事情。”方三糊弄着刘大爷，事实上，这事方三十真的了解过，之前县里处理过这种案子，但是这种不孝的案子，除非真的是爹娘上衙门告子女，否则别人说是无用的，即便刘大爷被他们带走了，只要刘大爷否认，也没用，不过显然刘大爷这会想不到那么多，或者没有意识到，所以方三这么说，高福也这么说，他是害怕了。
“你当老子稀罕你那些破烂粮食，一个地主，大白米都拿不出来。”刘大爷恼羞成怒，加上扯破脸了，说话也不好听，而且他除了偏偏高福粮食，可没什么需要靠高福家的，所以也没在怕。
“不稀罕你就还回来啊，说那么多，叽叽歪歪的做什么呢，你家在哪呢，也不用你送来，我跟你去拿，走走走，你带路。”方三推了一下刘大爷的胳膊，不耐烦的说，这人一看就是想赖账，方三可不管你老还是小，才不会让着别人。
刘大爷都无语了，自己今儿个溜到这边，就是想着这两日都没看到高福，没法哄骗他，结果今天倒好，是看到高福了，高福身边还带个刺头，高福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他是来捞好处的，现在怎么好处要还回去了。
在村里厚脸皮耍赖的刘大爷，功力到底不如方三，方三一边推着他走，一边路过看到有人看过来，就很大声都告诉别人，这刘大爷这些年跟他们老爷借了不少东西，要还回去。
高福则是在一旁点头，附和着方三的话，偶尔假装不经意的跟一些村人对视，然后高福就发现，他在看别人的眼睛的时候，如果能听到话或者看到画面，基本都是些不好的话或者画面，而有些人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这些人对他没有恶意呢。
高福在心里记下这点，并准备回去跟老娘，媳妇商量商量。
此刻的高福跟着方三跟刘大爷到了刘大爷家，身后是不少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刘大爷骑虎难下，这么多人，要是这两个人宣扬一下他说儿女不孝顺的事情，那他的儿女不说什么告不孝的事情，在村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刘大爷虽然是个厚脸皮占便宜没够的主，但是他是个好爹，他可不想自己影响自己儿女。
最后，刘大爷只能骂骂咧咧，从屋里拿出一下粮，又数了一些铜板，捏在手里，说道，“呐，这些粮是这几个月给的，你拿回去吧，其他的我吃用了的，换成钱给你。”
“我可没算少，你可别占我老头子便宜。”刘大爷警惕的看了高福一眼，此刻高福在他心里已经不是那个好骗的人了，而是在扮猪吃老虎，不然怎么解释前面这几年，他轻易就能哄着，现在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
“给我，我看看。”方三看刘大爷一副要把铜板扔高福身上的样子，迅速从刘大爷手里将那串铜板夺过来。
“诶，你。”刘大爷心痛难以，他是想扔给高福，但他舍不得，他还在试图挽留自己的钱呢，结果被夺走了。
方三先是翻了一下地上的袋子，看清楚是什么后，又数了数手里的铜板，靠近高福小声的问，“老爷，你全部给了多少东西，记得吗？”
“不记得了，不过每次给的不多。”高福小声的回，他以前哪会计较这些，就大概知道自己给了什么东西，但是具体多少的，他也没有去记，但是他记得每次给的分量不多，因为家里管得严。
方三有点纠结了，这老头看着就阴险，可高福说他不记得了，那他要怎么算这笔账？要不先吓一吓这老头，想了想，方三板着脸，想着要从哪里入手。
不过方三很快就不烦恼了，因为一路赶过来找人的阿财，在从门口人群里挤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人群里的大爷大娘说了不少，大概知道了什么事。
阿财挤过人群，走到了高福跟方三身边，“老爷借给刘大爷的东西，我都登记着呢，我们来核对一下。”
阿财从秀逗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方三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人还识字会记账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结果方三就看到阿财拿出一个自己缝起来的小本，里面用不同的图案跟一条条的，画着东西，紧接着，那些方三看不懂的标识，从阿财嘴里，就变成了一串串数。
【红召一袋五斤】
【白面一斤】
等等……
随着阿财念出来的东西，折算出来的价格越来越多，围在外面讨论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乖乖，他们是知道刘大爷经常从高福手里拿东西的，可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啊。
而刘大爷的脸也越来越黑，他拿太多了，实际上很多他都忘了，怎么会这么多呢，他拿出来的东西，还不够一半的，怎么他以前觉得高福给的忒少的。
阿财念着旧账，方三对比着东西，高福就站在一旁没有发言，一副默认他们这样做的样子。
村里其他一些占过高福便宜的人，躲在人群里，不敢冒头，生怕高福看到他们，想起他们也占了便宜。
等到刘大爷哆嗦着赔了东西，方三跟阿财雄赳赳气昂昂的拿着东西，跟在高福后面走了后，过了好一会，原本被通知说高福去他家闹事的刘家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他们不是没空，只是对于别人说的，高福去他家闹事的事，一点都不以为意，只以为高福拿东西去他家，让人看到眼红，或者是误会了。
可没想到，等他们回来，就看到一个无精打采，神色低迷的刘大爷，看到自己的子女的时候，嗷的一声吼了出来，“那高福，扮猪吃老虎啊，给我拿那么多东西，就等到在呢，没了，东西都没了，我的钱也没了。”
刘家人被这一情况弄得发愣，等听完刘大爷说完事情的全部，刘家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显然老头就是被人糊弄了，哪有说去帮别人告不孝的，可，高家拿的东西，本就是他们的，如果刘大爷没给出去，他们还能厚着脸皮不还，可这都给了。
刘家人头一次后悔，就因为他们对刘大爷太信任，又不想自己沾染上占便宜的名声，所以每次都避开刘大爷跟高福的事，结果这次，损失的可是他们家的东西啊，至于你说原本那是高福给的，给了就是他们的呀，说是借，那不过就是好听点而已，可没想到，还真还了。
刘家人垂头丧气，又不能如何。
高福因为一连遇到两件事，也没心情巡田，领着人直接回了家，只是回去的脚步有点雀跃，他觉得可能今天可以被媳妇夸赞。
而方三也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份工钱，很好的引导了老爷。
阿财同样很开心，他没想到啊，这日子还能过得更舒心，想到这里，阿财看方三的眼神都温和了，老夫人跟夫人做事就是有道理，方三确实不错，此刻的阿财已经忘了前头他觉得方三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还警告过人家的事了。
高福面对刘大爷的时候，依旧能听到那些没有被刘大爷说出口，但是在他耳边响起的话，那些刘大爷想占便宜的想法。
只是大概是没有他从阿财他们那里看到的画面恐怖，也没有刚刚在佃户家知道的那些算计那么阴险，高福不止没有发愣，甚至不觉得害怕，看着熟悉的刘大爷，竟然诡异的觉得，这样的想法还能接受，只是占点便宜而已，没有那么恐怖。
高福胡思乱想着，加上原本就是心软又觉得吃亏是福的烂好人，一时也没有去反驳刘大爷的话，就站在那里，看着就像被刘大爷训话了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大爷是高福家什么长辈，在指责他呢。
然而高福好欺负，被专门请来“教”高福的方三，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什么牛鬼蛇神。
方三的大嗓门响起，一句一句，完全没有怕也不给面子。
“这大爷，你乞丐吗？开口就要，你是我们老爷的谁，我记得我家老爷可没有别的长辈要孝敬的，怎么还有人开口就要粮的，害不害臊啊。”
“还有啊，你说得你多可怜，我看你衣服没几个补丁，说话中气十足，哪像个没吃饱被虐待的，不要你要真的儿女不管，要不我带你去报官，当今可是提倡孝道的，儿女不管不顾，可以将他们告入衙门啊。”
刘大爷原本对说话的方三毫不在意，以往也不是没有别人在高福面前说一些闲话，例如他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可怜之类的，但是高福都不听，刘大爷并不觉得这话会造成威胁。
可是当方三开始扯官府的大旗，刘大爷吓得整个人都在抖，说到底，他就是看高福好欺负不会怎样，才一次次的占便宜，胆子可没有那么大。
“哎哟，大爷，你抖什么啊，是激动还是开心过头了，别抖了，我说带你去官府就带你去，你就安心吧，你等着，我马上回去把牛车赶来，亲自送你去。”方三说着，还转了个身，一副马上去做的样子。
“你站住，我可没有说要去衙门，我家的儿女好着呢。”刘大爷动作迅速的拉住方三，不让人走，嘴上说道。
“是吗？”方三露着牙笑，看起来很亲切，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没那么温和，“那就是说，你就是来骗粮的，看我们家老爷好欺负是吧。”
“你说说看，拿了我家多少东西了，你是自己数，还是我叫老爷数。”
方三说完，刘大爷沉默，然后翻了个白眼，打算来个死不认账，虽然这人有些无赖，但是他相信高福不会跟这人一样的，所以刘大爷十分自信的看着高福，说，“这可是你老爷孝敬我们这些老人的，哪能叫骗，叫拿，你小子太不懂事了，瞎说什么呢。”
方三没少见这种耍赖的人，正打算继续开口呢，旁边一直很沉默的高福突然说话了。
“不是孝敬，你是骗，你骗我说你儿女不孝顺，吃不饱，饿得快死了，说跟我借粮，我前后给你送了十几次粮了，包括红召，面粉，麦子，什么都有，你都没还过，好像忘了。”
刘大爷瞪大眼睛，看着高福，仿佛不认识他了一眼，过了一会结结巴巴的说，“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意思，那是我凭本事拿的，而且你家东西多，给我点怎么了。”
“我的天啊，我没听错吧，那你家有地吧，有几块啊，分我一块怎么了？”方三听这话，迅速的怼回去。
高福原本努力憋着话，想回不知道怎么回，结果方三轻松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高福只觉得今天方三一直挡在他前面做事说话的本事真大，怪不得媳妇要请方三一家过来他们家呢，还让他学学，瞧瞧这嘴皮子功夫，他估计很难学会。
高福也不想拖后腿，看方三说得刘大爷连连后退，纠结了一会，插嘴道，“刘大爷，今天你要是不把从我这骗过去的东西还回来，我就找人去宣传一下，你被儿女虐待得多惨，下次见到里正的时候，我也会帮你多说说的，想来这种典型，里正也很感兴趣吧。”
高福放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很虚，因为其实他就是学着方三的话说的，他也不懂要怎么找人将事情宣传开，跟里正其实关系也不好，只是曾经他被里正叫走，后面又被送回，又有人说他那几日跟着里正东奔西跑，导致不少人以为他跟里正关系不错，所以他说那话，还是能唬人的。
“你，你，高福你小子。”刘大爷颤抖着手指，指着高福，怎么也没想到，高福能说出这种话。
“行吧，老爷，我看他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带他去告一下他子女不孝的事情。”方三糊弄着刘大爷，事实上，这事方三十真的了解过，之前县里处理过这种案子，但是这种不孝的案子，除非真的是爹娘上衙门告子女，否则别人说是无用的，即便刘大爷被他们带走了，只要刘大爷否认，也没用，不过显然刘大爷这会想不到那么多，或者没有意识到，所以方三这么说，高福也这么说，他是害怕了。
“你当老子稀罕你那些破烂粮食，一个地主，大白米都拿不出来。”刘大爷恼羞成怒，加上扯破脸了，说话也不好听，而且他除了偏偏高福粮食，可没什么需要靠高福家的，所以也没在怕。
“不稀罕你就还回来啊，说那么多，叽叽歪歪的做什么呢，你家在哪呢，也不用你送来，我跟你去拿，走走走，你带路。”方三推了一下刘大爷的胳膊，不耐烦的说，这人一看就是想赖账，方三可不管你老还是小，才不会让着别人。
刘大爷都无语了，自己今儿个溜到这边，就是想着这两日都没看到高福，没法哄骗他，结果今天倒好，是看到高福了，高福身边还带个刺头，高福自己也变得不一样了，他是来捞好处的，现在怎么好处要还回去了。
在村里厚脸皮耍赖的刘大爷，功力到底不如方三，方三一边推着他走，一边路过看到有人看过来，就很大声都告诉别人，这刘大爷这些年跟他们老爷借了不少东西，要还回去。
高福则是在一旁点头，附和着方三的话，偶尔假装不经意的跟一些村人对视，然后高福就发现，他在看别人的眼睛的时候，如果能听到话或者看到画面，基本都是些不好的话或者画面，而有些人看过去什么都没有，这是不是说明，这些人对他没有恶意呢。
高福在心里记下这点，并准备回去跟老娘，媳妇商量商量。
此刻的高福跟着方三跟刘大爷到了刘大爷家，身后是不少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
刘大爷骑虎难下，这么多人，要是这两个人宣扬一下他说儿女不孝顺的事情，那他的儿女不说什么告不孝的事情，在村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刘大爷虽然是个厚脸皮占便宜没够的主，但是他是个好爹，他可不想自己影响自己儿女。
最后，刘大爷只能骂骂咧咧，从屋里拿出一下粮，又数了一些铜板，捏在手里，说道，“呐，这些粮是这几个月给的，你拿回去吧，其他的我吃用了的，换成钱给你。”
“我可没算少，你可别占我老头子便宜。”刘大爷警惕的看了高福一眼，此刻高福在他心里已经不是那个好骗的人了，而是在扮猪吃老虎，不然怎么解释前面这几年，他轻易就能哄着，现在突然一下子变成这样。
“给我，我看看。”方三看刘大爷一副要把铜板扔高福身上的样子，迅速从刘大爷手里将那串铜板夺过来。
“诶，你。”刘大爷心痛难以，他是想扔给高福，但他舍不得，他还在试图挽留自己的钱呢，结果被夺走了。
方三先是翻了一下地上的袋子，看清楚是什么后，又数了数手里的铜板，靠近高福小声的问，“老爷，你全部给了多少东西，记得吗？”
“不记得了，不过每次给的不多。”高福小声的回，他以前哪会计较这些，就大概知道自己给了什么东西，但是具体多少的，他也没有去记，但是他记得每次给的分量不多，因为家里管得严。
方三有点纠结了，这老头看着就阴险，可高福说他不记得了，那他要怎么算这笔账？要不先吓一吓这老头，想了想，方三板着脸，想着要从哪里入手。
不过方三很快就不烦恼了，因为一路赶过来找人的阿财，在从门口人群里挤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人群里的大爷大娘说了不少，大概知道了什么事。
阿财挤过人群，走到了高福跟方三身边，“老爷借给刘大爷的东西，我都登记着呢，我们来核对一下。”
阿财从秀逗里拿出一个小册子，方三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人还识字会记账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结果方三就看到阿财拿出一个自己缝起来的小本，里面用不同的图案跟一条条的，画着东西，紧接着，那些方三看不懂的标识，从阿财嘴里，就变成了一串串数。
【红召一袋五斤】
【白面一斤】
等等……
随着阿财念出来的东西，折算出来的价格越来越多，围在外面讨论的人渐渐安静了下来，乖乖，他们是知道刘大爷经常从高福手里拿东西的，可没有想到有这么多啊。
而刘大爷的脸也越来越黑，他拿太多了，实际上很多他都忘了，怎么会这么多呢，他拿出来的东西，还不够一半的，怎么他以前觉得高福给的忒少的。
阿财念着旧账，方三对比着东西，高福就站在一旁没有发言，一副默认他们这样做的样子。
村里其他一些占过高福便宜的人，躲在人群里，不敢冒头，生怕高福看到他们，想起他们也占了便宜。
等到刘大爷哆嗦着赔了东西，方三跟阿财雄赳赳气昂昂的拿着东西，跟在高福后面走了后，过了好一会，原本被通知说高福去他家闹事的刘家其他人，才姗姗来迟。
他们不是没空，只是对于别人说的，高福去他家闹事的事，一点都不以为意，只以为高福拿东西去他家，让人看到眼红，或者是误会了。
可没想到，等他们回来，就看到一个无精打采，神色低迷的刘大爷，看到自己的子女的时候，嗷的一声吼了出来，“那高福，扮猪吃老虎啊，给我拿那么多东西，就等到在呢，没了，东西都没了，我的钱也没了。”
刘家人被这一情况弄得发愣，等听完刘大爷说完事情的全部，刘家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显然老头就是被人糊弄了，哪有说去帮别人告不孝的，可，高家拿的东西，本就是他们的，如果刘大爷没给出去，他们还能厚着脸皮不还，可这都给了。
刘家人头一次后悔，就因为他们对刘大爷太信任，又不想自己沾染上占便宜的名声，所以每次都避开刘大爷跟高福的事，结果这次，损失的可是他们家的东西啊，至于你说原本那是高福给的，给了就是他们的呀，说是借，那不过就是好听点而已，可没想到，还真还了。
刘家人垂头丧气，又不能如何。
高福因为一连遇到两件事，也没心情巡田，领着人直接回了家，只是回去的脚步有点雀跃，他觉得可能今天可以被媳妇夸赞。
而方三也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十分满意，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份工钱，很好的引导了老爷。
阿财同样很开心，他没想到啊，这日子还能过得更舒心，想到这里，阿财看方三的眼神都温和了，老夫人跟夫人做事就是有道理，方三确实不错，此刻的阿财已经忘了前头他觉得方三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还警告过人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