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的经历能有多么奇幻？
姚念姝当年无病呻吟的小学作文里曾经在一天里同时经历过早上扶老奶奶过马路、上课忘记带作业、中午给全家人做饭、下午放学回家之后给辅导全家小孩子的家庭作业、晚上高烧不退被妈妈背着去医院这一系列毫无逻辑的事情。
甚至到现在，姚念姝还能回忆起妈妈看到这篇作文之后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
只是就算她真的在一天内都经历了那篇从作文书不同页码上抄来的文章里的所有事情，也不会有现在的经历更让人难以接受。
——是的，她穿越了。
这场匪夷所思的穿越让她哭笑不得。
明明前一天她还是一位因即将毕业而情绪复杂的女大学生，但转眼她就因为车祸上了“天堂”。
触目皆白的无人之域里耸立着的一座大钟表，在见到她之后不过问了她一个问题，就大笔如椽把她发配到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大钟表开口的时候，姚念姝还被吓了一跳。
——这玩意儿，哪来的发声装置？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对方的声音威严洪亮，不怒自威，让姚念姝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
她想了想，自己这辈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喝不愁，爹疼娘爱，除了死的早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
唯一的一个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情就是带囿于一方的妈妈去享受人生的旷野。
在她说出自己的答案之后，钟表的指针就开始疯狂转动，来到了1991，她妈妈开始去工厂打工的那段时间。
时空之门出现的时候，她有些犹豫。
大钟表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和迟疑，但除了一句“接受了这个安排你就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外再没有别的解释，只在她临走前只叮嘱了一句：“你做出的任何改变，都有可能影响到今后的世界。”
——去就去，谁怕谁。
再醒来时，她就穿越到了现在的时空。
比穿越到一个发展得非常落后的村子里更悲催的莫过于发现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但比穿越成一个亿万富翁还要更开心的事莫过于发现自己没有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至少身边还有自己认识的亲人。
足足过了一周，她才慢慢接受自己穿越到了自己父母的年代这件事情，而且，她还穿越到了自己姨母的身上。
——是的，她穿成了自己的大姨。
一个名叫程令姝，活在她妈妈只言片语的回忆中的女人。
在过去，并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机这些可以消磨时间提供乐子的手段，人们茶余饭后也无非就是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
而程令姝，就是南水村村民最大的谈资。
可随着时间的冲刷，这个曾经话题度最高的女人，慢慢被人遗忘，只剩下她的妹妹，也就是姚念姝的妈妈，还记着家里这个唯一会对她好的姐姐。
小的时候，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念姝”这两个字听起来确实不错，可是她姓“姚”。所以，整个学习生涯，“要念书”这个外号就一直如影随形，常伴她左右。
记得有一次，她放学回家之后闹着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非要改名儿。
闹了好几次，妈妈才跟她说为她起这个名字的原因。
“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姐姐，你的大姨，她叫程令姝，对妈妈很好，所以妈妈给你起这个名字，纪念我的姐姐。”
也是到那个时候，姚念姝才知道自己妈妈原来还有一个早逝的姐姐。妈妈每次提到自己的姐姐，都会伤心叹气，一个人难过很久，她也没有再问过妈妈有关姨妈的事情。
只从爸爸的口中大概知道，程令姝小时候因为发烧就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从“老程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慢慢变成了大家口里的“那个傻子”，成了家里的负担，也总是做一些傻事让人看笑话。
她的外公本来就重男轻女，用了些手段把女儿嫁给了小时候定了娃娃亲的那户家人。只是才不到一年，程令姝就因为受了惊吓，难产离世。
穿越到程令姝身上，姚念姝还有着自己姨母过去的记忆，也难免为她的经历感到伤心。
她也明白了这么多年来自己母亲为什么一直和外公关系不好，除了过年过节之外几乎不来往。
“刺啦”，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在大清早尤为刺耳，这对姚念姝这个早八困难的大学生而言非常的不友好。
两阵脚步声一前一后进入了屋子，来人是她的外婆杨花翠和她的妈妈。
准确的来说，是她年轻的外婆和尚且16的妈妈，也就是程令姝的妈妈和妹妹。
“快起来，鹤明今天就回来了，马上过年了，妈给你洗洗澡。”
姚念姝在被窝儿里哼了一声，她根本就不想起。
如果不是穿越回来这一遭，她还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外婆外公原来还有两幅面孔，年轻的时候竟然会这么苛待自己的女儿。
前几天她这个叫“鹤明”的便宜老公没说要回来的时候，他们连口饭都不舍得让家里这两个女娃多吃一口，这会儿倒是还主动要带着她去洗澡。
哼，用不上，本香香公主已经自己烧了水自己洗过了。
但她这会儿的人设还是个“傻子”，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起来，反正有人带着去澡堂子，省得她自己累着烧水了。
她还不是很适应这个怀胎八月有些臃肿的身体，穿起衣服来也格外慢。
与杨花翠不间断的催促不同，妈妈在她旁边一直帮她穿衣服，拉围巾，动作很小心，让姚念姝心里很动容。
妈妈的名字叫程今娣，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孩子。
重男轻女的外公外婆在二胎仍是女孩时大失所望，并且把接下来好几年里没有再生出儿子怪罪于这个老二女儿。
所以妈妈童年过得并不幸福。在她充满怨怼的惨淡童年里唯一的慰藉就是自己善良温柔的姐姐程令姝。
只是好景不长，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在她5岁的时候因为发烧医治不及时成了傻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把碗里少有的米粒留给她，也没有人，会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去上学。
如果不是这场穿越，姚念姝不会知道原来妈妈小时候过得这么艰难。她内心带着妈妈远走高飞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此时的妈妈年方16岁但已经辍学打工半年，因为吃的少营养不够所以脸色有些发黄，发育得也不好。
姚念姝看着妈妈的样子，在心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当务之急，除了让辍学打工的妈妈重返校园之外，她还要把这个名字给改掉。
从小她就不喜欢妈妈的这个名字。
今娣？
她不明白外公是怎么好意思说这个名字是照着“程令姝”起的，那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给自家小儿子也起名字叫“娣”呢。
有一说一，他们给儿子起的名字叫“程大斌”，确实是很普通很大众的名字了。
而“程令姝”这个超越他们文化水平的名字，还是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的，说什么“令是美好，姝是美丽，希望这个小姑娘幸福大方”。
不过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的程家夫妇，没再找这位老先生取名字，而是自己取了这个难听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她是要改定了。
在出去的路上，姚念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杨花翠刚刚说的话，“鹤明要回来了”。
鹤明。
陆鹤明。
这个名字姚念姝并不陌生，毕竟这个人是整个镇上履历最让人惋惜的人。
他家本来日子还算不错，可自从他那个做教书先生的父亲早逝之后，家里的担子就落在了年少的他身上。
后来，他白手起家，努力打拼，好不容易到了S市安家，却在刚刚有起色的时候被人利用进了监狱。
“她”的名字，就是陆鹤明的父亲给起的。
怪不得以前妈妈从来不喜欢听人讲他的故事，原来这个人曾经是妈妈的姐夫。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家庭负责吗？他对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姚念姝并不害怕，毕竟，这个年代大有可为，她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开卷考试怎么样都不会差的。
大不了，去父留子，她带着妈妈和宝宝一起远走高飞。
时间还早，澡堂子里还没什么人，姚念姝慢吞吞地脱下衣服跟着进去。
看着自己纤细的身体，她有些欲哭无泪。谁家孕妇八个月了还这么瘦，一整个营养不良。她暗自感慨，大姨当年本来身体就差，加上当时又受了惊吓，也难怪会出事。
只是，姚念姝现在只有大姨以前的记忆，只大概记得母亲曾经提起过，姨妈是在过年看舞狮的时候被撞到才出意外的。
今时不同往日，她也自然会小心谨慎地规避一切风险。
她胡思乱想着，又看着一旁打下手、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妈妈，有些心疼。
码垛，一朝穿越，我要把妈妈宠上天！！！
回去之后，杨花翠就开始做午饭，边说，嘴里边念念有词：“老大啊，等你男人晚上回来，你可别乱说，今天中午好好吃，妈可从来不亏待你。”
如果是以前的程令姝，一定会傻呵呵地笑着点头，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番话就是屁。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要不是她现在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手上又没有一分钱，她早就带着妹妹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她得去镇上，镇上有集市，在村里，根本就没有做生意的，她也根本没办法赚钱。
更何况，她也想去找找自己住在镇上的爸爸。
陆鹤明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吗？他毕竟是孩子爹，多多少少也得负点责任吧。
想着这些，姚念姝没在意外公外婆的眼神交流，在吃饭的时候自顾自吃了很多饭。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
除夕将至，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的食材。
村里的炊烟一天都没有断过，在冬日的暖阳中，整个村子都香喷喷的，涌动着喜悦和幸福。
杨花翠也一直在厨房忙着做饺子馅。就算家里有程树全和程大斌两个闲散劳动力，杨花翠也舍不得让她的宝贝儿子干活，吃完饭就叫上程今娣跟着她一起做家务。
程令姝现在在他们眼里还是个低智的傻子，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她干活，只是每每路过她的时候，他们都会嫌弃地瞥她一眼。
姚念姝在家里待着只觉得闷得透不过气，睡完午觉就在家门口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坐着发呆，一直到了下午四点。
期间，家门口路过了好几个人，他们的眼神里有探寻有玩味，有关心也有惊讶，姚念姝都假装看不见。
她坐得腿有点酸，扶着门框缓解麻掉的大腿，边踮脚缓解边小声骂天，但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抑制住自己爆粗口的念头，哼起了曲调轻快的歌曲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姚念姝当年无病呻吟的小学作文里曾经在一天里同时经历过早上扶老奶奶过马路、上课忘记带作业、中午给全家人做饭、下午放学回家之后给辅导全家小孩子的家庭作业、晚上高烧不退被妈妈背着去医院这一系列毫无逻辑的事情。
甚至到现在，姚念姝还能回忆起妈妈看到这篇作文之后笑得停不下来的样子。
只是就算她真的在一天内都经历了那篇从作文书不同页码上抄来的文章里的所有事情，也不会有现在的经历更让人难以接受。
——是的，她穿越了。
这场匪夷所思的穿越让她哭笑不得。
明明前一天她还是一位因即将毕业而情绪复杂的女大学生，但转眼她就因为车祸上了“天堂”。
触目皆白的无人之域里耸立着的一座大钟表，在见到她之后不过问了她一个问题，就大笔如椽把她发配到了现在的这个世界。
大钟表开口的时候，姚念姝还被吓了一跳。
——这玩意儿，哪来的发声装置？
“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对方的声音威严洪亮，不怒自威，让姚念姝不由自主的跟着紧张。
她想了想，自己这辈子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吃喝不愁，爹疼娘爱，除了死的早以外，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
唯一的一个还没来得及去做的事情就是带囿于一方的妈妈去享受人生的旷野。
在她说出自己的答案之后，钟表的指针就开始疯狂转动，来到了1991，她妈妈开始去工厂打工的那段时间。
时空之门出现的时候，她有些犹豫。
大钟表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和迟疑，但除了一句“接受了这个安排你就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之外再没有别的解释，只在她临走前只叮嘱了一句：“你做出的任何改变，都有可能影响到今后的世界。”
——去就去，谁怕谁。
再醒来时，她就穿越到了现在的时空。
比穿越到一个发展得非常落后的村子里更悲催的莫过于发现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
但比穿越成一个亿万富翁还要更开心的事莫过于发现自己没有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至少身边还有自己认识的亲人。
足足过了一周，她才慢慢接受自己穿越到了自己父母的年代这件事情，而且，她还穿越到了自己姨母的身上。
——是的，她穿成了自己的大姨。
一个名叫程令姝，活在她妈妈只言片语的回忆中的女人。
在过去，并没有手机电脑电视机这些可以消磨时间提供乐子的手段，人们茶余饭后也无非就是说说东家长，道道西家短。
而程令姝，就是南水村村民最大的谈资。
可随着时间的冲刷，这个曾经话题度最高的女人，慢慢被人遗忘，只剩下她的妹妹，也就是姚念姝的妈妈，还记着家里这个唯一会对她好的姐姐。
小的时候，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念姝”这两个字听起来确实不错，可是她姓“姚”。所以，整个学习生涯，“要念书”这个外号就一直如影随形，常伴她左右。
记得有一次，她放学回家之后闹着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听，非要改名儿。
闹了好几次，妈妈才跟她说为她起这个名字的原因。
“给你起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的姐姐，你的大姨，她叫程令姝，对妈妈很好，所以妈妈给你起这个名字，纪念我的姐姐。”
也是到那个时候，姚念姝才知道自己妈妈原来还有一个早逝的姐姐。妈妈每次提到自己的姐姐，都会伤心叹气，一个人难过很久，她也没有再问过妈妈有关姨妈的事情。
只从爸爸的口中大概知道，程令姝小时候因为发烧就医不及时烧坏了脑子，从“老程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慢慢变成了大家口里的“那个傻子”，成了家里的负担，也总是做一些傻事让人看笑话。
她的外公本来就重男轻女，用了些手段把女儿嫁给了小时候定了娃娃亲的那户家人。只是才不到一年，程令姝就因为受了惊吓，难产离世。
穿越到程令姝身上，姚念姝还有着自己姨母过去的记忆，也难免为她的经历感到伤心。
她也明白了这么多年来自己母亲为什么一直和外公关系不好，除了过年过节之外几乎不来往。
“刺啦”，大门被拉开的声音在大清早尤为刺耳，这对姚念姝这个早八困难的大学生而言非常的不友好。
两阵脚步声一前一后进入了屋子，来人是她的外婆杨花翠和她的妈妈。
准确的来说，是她年轻的外婆和尚且16的妈妈，也就是程令姝的妈妈和妹妹。
“快起来，鹤明今天就回来了，马上过年了，妈给你洗洗澡。”
姚念姝在被窝儿里哼了一声，她根本就不想起。
如果不是穿越回来这一遭，她还真的看不出来自己外婆外公原来还有两幅面孔，年轻的时候竟然会这么苛待自己的女儿。
前几天她这个叫“鹤明”的便宜老公没说要回来的时候，他们连口饭都不舍得让家里这两个女娃多吃一口，这会儿倒是还主动要带着她去洗澡。
哼，用不上，本香香公主已经自己烧了水自己洗过了。
但她这会儿的人设还是个“傻子”，她想了想，还是从床上起来，反正有人带着去澡堂子，省得她自己累着烧水了。
她还不是很适应这个怀胎八月有些臃肿的身体，穿起衣服来也格外慢。
与杨花翠不间断的催促不同，妈妈在她旁边一直帮她穿衣服，拉围巾，动作很小心，让姚念姝心里很动容。
妈妈的名字叫程今娣，是家里最不受待见的那个孩子。
重男轻女的外公外婆在二胎仍是女孩时大失所望，并且把接下来好几年里没有再生出儿子怪罪于这个老二女儿。
所以妈妈童年过得并不幸福。在她充满怨怼的惨淡童年里唯一的慰藉就是自己善良温柔的姐姐程令姝。
只是好景不长，和她相依为命的姐姐在她5岁的时候因为发烧医治不及时成了傻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把碗里少有的米粒留给她，也没有人，会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去上学。
如果不是这场穿越，姚念姝不会知道原来妈妈小时候过得这么艰难。她内心带着妈妈远走高飞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此时的妈妈年方16岁但已经辍学打工半年，因为吃的少营养不够所以脸色有些发黄，发育得也不好。
姚念姝看着妈妈的样子，在心底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当务之急，除了让辍学打工的妈妈重返校园之外，她还要把这个名字给改掉。
从小她就不喜欢妈妈的这个名字。
今娣？
她不明白外公是怎么好意思说这个名字是照着“程令姝”起的，那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给自家小儿子也起名字叫“娣”呢。
有一说一，他们给儿子起的名字叫“程大斌”，确实是很普通很大众的名字了。
而“程令姝”这个超越他们文化水平的名字，还是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给起的，说什么“令是美好，姝是美丽，希望这个小姑娘幸福大方”。
不过第二个孩子还是女儿的程家夫妇，没再找这位老先生取名字，而是自己取了这个难听的名字。
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她是要改定了。
在出去的路上，姚念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杨花翠刚刚说的话，“鹤明要回来了”。
鹤明。
陆鹤明。
这个名字姚念姝并不陌生，毕竟这个人是整个镇上履历最让人惋惜的人。
他家本来日子还算不错，可自从他那个做教书先生的父亲早逝之后，家里的担子就落在了年少的他身上。
后来，他白手起家，努力打拼，好不容易到了S市安家，却在刚刚有起色的时候被人利用进了监狱。
“她”的名字，就是陆鹤明的父亲给起的。
怪不得以前妈妈从来不喜欢听人讲他的故事，原来这个人曾经是妈妈的姐夫。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家庭负责吗？他对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姚念姝并不害怕，毕竟，这个年代大有可为，她一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人开卷考试怎么样都不会差的。
大不了，去父留子，她带着妈妈和宝宝一起远走高飞。
时间还早，澡堂子里还没什么人，姚念姝慢吞吞地脱下衣服跟着进去。
看着自己纤细的身体，她有些欲哭无泪。谁家孕妇八个月了还这么瘦，一整个营养不良。她暗自感慨，大姨当年本来身体就差，加上当时又受了惊吓，也难怪会出事。
只是，姚念姝现在只有大姨以前的记忆，只大概记得母亲曾经提起过，姨妈是在过年看舞狮的时候被撞到才出意外的。
今时不同往日，她也自然会小心谨慎地规避一切风险。
她胡思乱想着，又看着一旁打下手、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妈妈，有些心疼。
码垛，一朝穿越，我要把妈妈宠上天！！！
回去之后，杨花翠就开始做午饭，边说，嘴里边念念有词：“老大啊，等你男人晚上回来，你可别乱说，今天中午好好吃，妈可从来不亏待你。”
如果是以前的程令姝，一定会傻呵呵地笑着点头，但对现在的她来说，这番话就是屁。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要不是她现在大着肚子行动不便手上又没有一分钱，她早就带着妹妹离开了。
不管怎么说，她得去镇上，镇上有集市，在村里，根本就没有做生意的，她也根本没办法赚钱。
更何况，她也想去找找自己住在镇上的爸爸。
陆鹤明今天晚上就能回来吗？他毕竟是孩子爹，多多少少也得负点责任吧。
想着这些，姚念姝没在意外公外婆的眼神交流，在吃饭的时候自顾自吃了很多饭。
天大地大，干饭最大。
*
除夕将至，家家户户都准备着过年的食材。
村里的炊烟一天都没有断过，在冬日的暖阳中，整个村子都香喷喷的，涌动着喜悦和幸福。
杨花翠也一直在厨房忙着做饺子馅。就算家里有程树全和程大斌两个闲散劳动力，杨花翠也舍不得让她的宝贝儿子干活，吃完饭就叫上程今娣跟着她一起做家务。
程令姝现在在他们眼里还是个低智的傻子，他们自然也不会让她干活，只是每每路过她的时候，他们都会嫌弃地瞥她一眼。
姚念姝在家里待着只觉得闷得透不过气，睡完午觉就在家门口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坐着发呆，一直到了下午四点。
期间，家门口路过了好几个人，他们的眼神里有探寻有玩味，有关心也有惊讶，姚念姝都假装看不见。
她坐得腿有点酸，扶着门框缓解麻掉的大腿，边踮脚缓解边小声骂天，但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抑制住自己爆粗口的念头，哼起了曲调轻快的歌曲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