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卿情前传（25）
这出乎所料的判断，发生在断琴之后、回光明顶之前。
“你是说，殷家一家，还有后来本已抵达汉阳的殷傲然，皆是被寸劲的拳头暗伤至死。”杨逍深锁着眉头问着，他知道，会这道功夫的人，与阳顶天相熟。
塞克里点头，示意杨逍所述无误：“是，左使，据见过那殷家惨状的百姓所说，死者身中之拳如盖天霹雳，强劲难以抵御，并且在杀人之后，留有明教为王的字眼，难道这施暴者，是我们教中奸细？”
杨逍阖起眼睛，抬起一臂摆了摆：“此人或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引起武林人士对明教的仇视。哼，滥杀无辜，小人行径。”杨逍或是猜到了，心中不免不安：“塞克里，这几日不必刻意留宿了，你我要加快脚程赶回去，恐光明顶有危险。”
“是，左使。”塞克里领了令：“余杭小筑这边，还需要让王鹭安排人手守着吗？”
杨逍喉头一顿，沉闷的声音响起：“需要。安排这边分坛的人定期来打扫一下就行，也许......”他想说，也许，她还会回来的，虽然他知道，这样的骐骥是渺茫的。大梦一场，各归来处，他还是那坐忘峰顶上化不开的冰雪，而她终是那峨眉山涧动人的清泉，罢了，琴断了，泪干了，从此以后，喜乐，便只是别人的事。
......
知道了有身孕后，她没有回峨眉，也没有回汉阳。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杨不悔竟也是个快十岁的姑娘了。平日里，纪晓芙喜欢给杨不悔梳着跟自己一样松松的发髻，长发披于肩头，再用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色长衫，花儿一般的年纪，花儿一般的璀璨。纪晓芙常常会望着杨不悔的睡颜，不知不觉地就失了神，似在忆过去，似在念故人，她不敢想未来，就连脑海中闪出那张清冷俊俏的脸，她都觉得是罪过，她是峨眉的罪人，至少，纪晓芙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今日，自己娘说着要去帮助一个朋友，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仍不见回来，杨不悔心中焦急。
“不悔！”纪晓芙喊自己女儿的名字时，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软软的跌趴在了门缝上。
“娘！”杨不悔见状，赶忙上去搀扶：“娘，你这是怎么了娘？你怎么受伤了？”
“不悔......快，扶娘......到蝴蝶谷找胡医仙救治，娘......被暗器伤到了。”纪晓芙喘息着，显然已体力不支。
“娘。”杨不悔登时急的哇哇大哭起来：“娘，蝴蝶谷在哪里，不悔不认得路，娘你不要有事啊娘。”
纪晓芙倚靠在杨不悔身边，握着她瘦瘦的手腕，示意她放心：“就在这镇子的后山，外面还有几个受伤的人，跟着他们走......就能找到。”
“嗯。”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杨不悔使出浑身之力，跌跌撞撞地搀着纪晓芙向屋外走去。
“武林同道求见神医胡先生，请求神医为我们治病呐。”
不明所以的小男孩开了门，见几个粗壮大汉分别伤于眼睛、额头、脸颊、手臂处，星星点点的红斑散发着血腥气，有的人的伤口处甚至已经开始溃烂，血流不止。男孩虽心下难过，却也毫无办法：“各位来的真是不巧，我家先生自己也得了重病，如今卧床不起，实在没办法为各位效劳。”
其中一个光头壮汉颤抖着从胸中摸出一块儿金粒，惨叫道：“素闻胡医仙见死不救，麻烦你把这个信物交由他，他就会救我们的。”
小男孩无奈后撤一步：“胡先生见死不救是真，但身染重病也是真呐，请各位相信我。”
“胡神医妙手回春，一定能救我们的，求你了。”几人纷纷跪倒。
“神医，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抬眼望去，一对可怜的母女摔倒在地，经过了长途跋涉，裙摆边已蹭上了泥土和灰尘。
见这些人体无完肤，遍身是伤，小男孩心里疼惜，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将七名受伤的人放进了院中。令他疑惑的是，这群人中，唯独那石黄色衣裙的女子伤势最轻，意识清醒，想来是受到攻击时用武功抵御住了部分暗器，于是，小男孩运起暗力，摊掌推送，将内力缓缓注进了纪晓芙体中，渐渐地，纪晓芙觉得身体越来越暖，淤气渐被顺去，没一会儿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兄弟，真是谢谢你。”见眼前的男孩子豪气干云，俨然一副侠之模样，不禁问道：“小兄弟，你是这蝶谷医仙的弟子，便一定是明教中人。可你刚才救我时灌输的内力，分明是武当之法。”
小男孩为纪晓芙递去一碗水，接话道：“我并非明教的人，我太师傅曾叮嘱过我，绝不可投身魔教。”
纪晓芙一疑：“你太师傅是武当的人？”
“嗯。”小男孩点头：“我太师傅，便是武当派掌门，张真人，我爹是武当七侠之一的张翠山。”
张翠山，张三丰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当年纪晓芙随灭绝上武当为张真人贺寿时便已听说过。后来，纪晓芙虽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但江湖上的流言仍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在冰火岛居住十年后与妻子儿子一起回归中土，因不忍杀妻报兄仇，亦愧于兄弟师门，兼之为力保谢逊，不忍连累武当，张翠山夫妇最终当众自刎身亡，此事，纪晓芙自然有听说，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儿子会流落在这里。
“那......”纪晓芙攥了攥衣摆：“小兄弟你，知道殷六侠怎么样了吗？”
“还好。”说着，却见那小兄弟垂下了头去：“只是，自从他未过门的妻子被明教魔头捋走之后，常常郁郁寡欢，所以，殷六叔也是恨透了明教的人。”
纪晓芙一时心情复杂，只因自己的片刻执念，却害惨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她恨透了自己。
“你好像，认识武当的人？”
纪晓芙愣滞半晌，小兄弟的问话，她并没有听到。
“娘，小哥哥问你呢。”杨不悔轻手轻脚地碰了碰纪晓芙。
纪晓芙一惊，回过了神来：“哦，不认识。”
小男孩点了点头：“我看你的伤并不重，不如你跟孩子就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们再想它法，你一定能痊愈的。对了，你是怎么受的伤？我又该怎么称呼你？”
纪晓芙努力地正了正身子，挑起唇角微笑回应：“我看到朋友的暗号，便以为是朋友遭难，要我去帮助，没想到，却中了那名恶婆婆的圈套，她是指名道姓要我们来找胡青牛医治的。我叫纪晓芙，小兄弟你喊我纪姑姑吧。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张无忌。”
“你是说，殷家一家，还有后来本已抵达汉阳的殷傲然，皆是被寸劲的拳头暗伤至死。”杨逍深锁着眉头问着，他知道，会这道功夫的人，与阳顶天相熟。
塞克里点头，示意杨逍所述无误：“是，左使，据见过那殷家惨状的百姓所说，死者身中之拳如盖天霹雳，强劲难以抵御，并且在杀人之后，留有明教为王的字眼，难道这施暴者，是我们教中奸细？”
杨逍阖起眼睛，抬起一臂摆了摆：“此人或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引起武林人士对明教的仇视。哼，滥杀无辜，小人行径。”杨逍或是猜到了，心中不免不安：“塞克里，这几日不必刻意留宿了，你我要加快脚程赶回去，恐光明顶有危险。”
“是，左使。”塞克里领了令：“余杭小筑这边，还需要让王鹭安排人手守着吗？”
杨逍喉头一顿，沉闷的声音响起：“需要。安排这边分坛的人定期来打扫一下就行，也许......”他想说，也许，她还会回来的，虽然他知道，这样的骐骥是渺茫的。大梦一场，各归来处，他还是那坐忘峰顶上化不开的冰雪，而她终是那峨眉山涧动人的清泉，罢了，琴断了，泪干了，从此以后，喜乐，便只是别人的事。
......
知道了有身孕后，她没有回峨眉，也没有回汉阳。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杨不悔竟也是个快十岁的姑娘了。平日里，纪晓芙喜欢给杨不悔梳着跟自己一样松松的发髻，长发披于肩头，再用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白色长衫，花儿一般的年纪，花儿一般的璀璨。纪晓芙常常会望着杨不悔的睡颜，不知不觉地就失了神，似在忆过去，似在念故人，她不敢想未来，就连脑海中闪出那张清冷俊俏的脸，她都觉得是罪过，她是峨眉的罪人，至少，纪晓芙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只是今日，自己娘说着要去帮助一个朋友，眼见着天就要黑了，仍不见回来，杨不悔心中焦急。
“不悔！”纪晓芙喊自己女儿的名字时，像是用尽了身体里最后一丝气力，软软的跌趴在了门缝上。
“娘！”杨不悔见状，赶忙上去搀扶：“娘，你这是怎么了娘？你怎么受伤了？”
“不悔......快，扶娘......到蝴蝶谷找胡医仙救治，娘......被暗器伤到了。”纪晓芙喘息着，显然已体力不支。
“娘。”杨不悔登时急的哇哇大哭起来：“娘，蝴蝶谷在哪里，不悔不认得路，娘你不要有事啊娘。”
纪晓芙倚靠在杨不悔身边，握着她瘦瘦的手腕，示意她放心：“就在这镇子的后山，外面还有几个受伤的人，跟着他们走......就能找到。”
“嗯。”似乎下了某种决心，杨不悔使出浑身之力，跌跌撞撞地搀着纪晓芙向屋外走去。
“武林同道求见神医胡先生，请求神医为我们治病呐。”
不明所以的小男孩开了门，见几个粗壮大汉分别伤于眼睛、额头、脸颊、手臂处，星星点点的红斑散发着血腥气，有的人的伤口处甚至已经开始溃烂，血流不止。男孩虽心下难过，却也毫无办法：“各位来的真是不巧，我家先生自己也得了重病，如今卧床不起，实在没办法为各位效劳。”
其中一个光头壮汉颤抖着从胸中摸出一块儿金粒，惨叫道：“素闻胡医仙见死不救，麻烦你把这个信物交由他，他就会救我们的。”
小男孩无奈后撤一步：“胡先生见死不救是真，但身染重病也是真呐，请各位相信我。”
“胡神医妙手回春，一定能救我们的，求你了。”几人纷纷跪倒。
“神医，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娘吧......”抬眼望去，一对可怜的母女摔倒在地，经过了长途跋涉，裙摆边已蹭上了泥土和灰尘。
见这些人体无完肤，遍身是伤，小男孩心里疼惜，再也无法坐视不理，将七名受伤的人放进了院中。令他疑惑的是，这群人中，唯独那石黄色衣裙的女子伤势最轻，意识清醒，想来是受到攻击时用武功抵御住了部分暗器，于是，小男孩运起暗力，摊掌推送，将内力缓缓注进了纪晓芙体中，渐渐地，纪晓芙觉得身体越来越暖，淤气渐被顺去，没一会儿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小兄弟，真是谢谢你。”见眼前的男孩子豪气干云，俨然一副侠之模样，不禁问道：“小兄弟，你是这蝶谷医仙的弟子，便一定是明教中人。可你刚才救我时灌输的内力，分明是武当之法。”
小男孩为纪晓芙递去一碗水，接话道：“我并非明教的人，我太师傅曾叮嘱过我，绝不可投身魔教。”
纪晓芙一疑：“你太师傅是武当的人？”
“嗯。”小男孩点头：“我太师傅，便是武当派掌门，张真人，我爹是武当七侠之一的张翠山。”
张翠山，张三丰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当年纪晓芙随灭绝上武当为张真人贺寿时便已听说过。后来，纪晓芙虽不再过问江湖之事，但江湖上的流言仍是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在冰火岛居住十年后与妻子儿子一起回归中土，因不忍杀妻报兄仇，亦愧于兄弟师门，兼之为力保谢逊，不忍连累武当，张翠山夫妇最终当众自刎身亡，此事，纪晓芙自然有听说，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儿子会流落在这里。
“那......”纪晓芙攥了攥衣摆：“小兄弟你，知道殷六侠怎么样了吗？”
“还好。”说着，却见那小兄弟垂下了头去：“只是，自从他未过门的妻子被明教魔头捋走之后，常常郁郁寡欢，所以，殷六叔也是恨透了明教的人。”
纪晓芙一时心情复杂，只因自己的片刻执念，却害惨了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她恨透了自己。
“你好像，认识武当的人？”
纪晓芙愣滞半晌，小兄弟的问话，她并没有听到。
“娘，小哥哥问你呢。”杨不悔轻手轻脚地碰了碰纪晓芙。
纪晓芙一惊，回过了神来：“哦，不认识。”
小男孩点了点头：“我看你的伤并不重，不如你跟孩子就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我们再想它法，你一定能痊愈的。对了，你是怎么受的伤？我又该怎么称呼你？”
纪晓芙努力地正了正身子，挑起唇角微笑回应：“我看到朋友的暗号，便以为是朋友遭难，要我去帮助，没想到，却中了那名恶婆婆的圈套，她是指名道姓要我们来找胡青牛医治的。我叫纪晓芙，小兄弟你喊我纪姑姑吧。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张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