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颐术后状况良好，赵宗海休了年假，接替了赵淇的看护工作。
周日下午，赵淇返回上海。
齐欢接到她的电话，说要见面时，还以为是她因为顾氏这两天的事心烦，想找朋友出来散散心。
没想到，见了面，赵淇一脸凝重，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齐欢，你实话跟我说，当时顾元恺要跟你联姻，是……是幌子吗？”
她问出口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欢。
齐欢一愣，显然是确有其事、却不防被她察觉的惊讶。
赵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明白。
“为什么呢？”
既然想追她，又传出联姻的传闻做什么？这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
齐欢嗫嚅着，半晌没吐出一个字，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当她纠结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眭然，她没犹豫摁掉了，没想到眭然又打过来。
“你先接吧。”
赵淇移开目光，端起杯子喝水。
齐欢看了她一眼，抱歉地笑笑，接起电话。
“欢欢，我到上海了，马上就到你店里，你帮我约赵淇见一面。”眭然单刀直入。
齐欢下意识地看向赵淇，又垂眸，轻声说：“改天吧。”
眭然和赵淇有过龃龉，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敢再把两个人凑到一起。
眭然却不依不饶：“你要是没空不要紧，帮我约她，或者把她号码给我，我自己找她。”
她的坚持令齐欢蹙眉，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转达吧。”
“不行，事关重大，我不想别人传话。”
齐欢莫名其妙，抬眸望向对面，赵淇察觉到她的眼神，疑惑地问：“怎么了？”
顿了两秒，齐欢解释：“眭然想约你见一面。”
赵淇马上想到，是不是因为顾氏的事，那女孩子想趁机奚落自己一番，但想想，这世上应该没这么无聊的人吧。
“什么时候？我都可以。”
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齐欢便把定位发给了眭然。
眭然的车刚到美容店前，又让司机往前一个路口，停到她们所在的咖啡馆。
等她的这几分钟时间里，赵淇和齐欢一齐沉默着。
眭然大剌剌地推门而入，大步走到她们桌前，挨着齐欢坐下。
没有一句寒暄，她开口便道：“赵淇，我有段录音放给你听。”
没等两人询问，她就把手机放到了桌上，点开了播放键。
录音里的声音刚上过热搜，赵淇和齐欢都熟悉，是田芯。
“眭总，录音是谁放出去的，咱们心照不宣。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我也不想过多追究，今天来找你，是觉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猜你也不想得罪顾元恺吧？”
眭然暂停了一下，想起来要解释一句。
“郑州商业体的施工单位是我们家的子公司，她找我大哥兴师问罪。至于我怎么会有这段录音，算是家丑，我不想多说了，赵淇，但我保证，这录音完全真实未经剪辑。”
所谓家丑，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无孔不入的宅斗，所以她略过不提，说完就继续播放。
一个男人的声音：“田总说笑了，谁敢得罪顾总？不知田总想让我怎么亡羊补牢？”
田芯的条件很简单，让施工单位辟谣热搜的录音是AI合成，目的是为了陷害顾氏。
眭达不是傻子，否认录音真实性是小事，但现场的破坏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怎么可能再瞒得住，此时录音是不是合成已经不重要。所以他等着田芯的下文。
果然，她想让施工单位认下隐匿不报的责任，将顾田两家干干净净地撇出去。
眭达问道：“这是顾总的意思？”
田芯轻笑了一声：“当然是他的意思，我还假传圣旨不成？”
“我这是不是就叫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有锅背，有饭做没？”
“你帮了元恺这么大忙，你说他会不会记你的人情？”
“田总，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人情固然重要，却不如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实在，你说呢？”
田芯像是思考了两秒：“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怎好劳烦田总传话，我马上约顾总见面。”
“我不是传话，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拍。”
眭达很是惊奇：“我想要的自然是顾氏的资源，田总也可以代顾总做决定？”
“当然。”
田芯毫不犹豫地回答，听她笑了起来，“我跟元恺的关系，你难道不知？”
听到这里，齐欢本能地看向赵淇，眭然也在暗暗打量对面的人。
赵淇垂眸盯着手机，面上没什么表情。
眭达好奇地问：“我听说顾总有女朋友了，田总这么说倒是叫我疑惑了。”
“眭总，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难道还会觉得名分重要？我跟元恺这么多年，难道还差那一张纸？我们是有共识的，这张纸啊，还是拿来换别的东西才划算。”
“可我听说，顾总对女朋友是认真的，都喊上老婆了，这无缘无故的，顾总没理由放田总在一边，跟别人结婚吧……”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你知道那女孩子的爸爸是谁吗？”她没卖关子，马上自问自答，“赵部长。所以，你也该猜到了吧，只要你们把眼下的风浪翻过去，后面置换地块不是什么什么难事，而且你相不相信，我们会拿到比这块地更好的。”
“赵部长？”眭达惊讶归惊讶，显然不信，“赵部长出了名的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别说顾总还不是女婿，就算是，未必能得老丈人出手帮忙吧？”
田芯嗬了一声，似是嗤笑他天真，眭达也不着急，两人的谈话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不约而同地喝了口水。
这短暂的停顿，让齐欢尤为难受，她眼见赵淇的脸色越来越沉。
眭然似是也有些难耐，端过齐欢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就听见田芯不疾不徐地继续说。
“人在江湖，就算想独善其身，也未必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哦？听起来，两位做了不少工作？”
“那当然，元恺送了他那宝贝女儿不少东西，光是一条古董手链和一辆库里南就上千万了，最近正在准备送一套房子，呵，一个亿收进去，你说赵部长还怎么置身事外？再说了，小姑娘正对元恺爱得上头，只要元恺哄几句，还不是乖乖帮我们说话。”
天气闷热，咖啡店里已经打了空调。
赵淇只觉得一阵阵冷风袭来，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眭然伸出手按了暂停键。
“后面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想让你听的就是这些。”
赵淇没看她，垂眸盯着手里握着的玻璃杯不语。
眭然继续说：“赵淇，你以为的爱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这话有些绕口，听起来又有几分挑事的样子，她顿了顿，缓了语气。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别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齐欢捏着手指，忐忑不安。
眭然是以这种方式在为上次的事向赵淇道歉，只是不知道赵淇会不会接受。
赵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齐欢。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拿顾齐联姻当幌子？”
齐欢咬住了下唇，惴惴不安地与眭然对视了一眼。
眭然说：“我不方便听的话，就先撤了。”
赵淇突然说：“不用，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正好多听听各方的信息。”
齐欢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也问过我哥哥，听我哥哥说，顾总要是直接追你的话，你可能都不会理他，所以要想办法让你主动去找他……”
赵淇眼神又冷了几分。
“所以，沈筠的遗书，也是你们安排好的？”
齐欢连忙摆手。
“遗书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听你说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要想办法撺掇你主动去找顾总，所以就顺势劝你……”
赵淇倏然起身，齐欢吓了一跳。
眭然也神色复杂地看向她：“赵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一个人静静，先走了。”
赵淇抓起包就往门外走，齐欢想喊她，又不知道喊她做什么。
.
清明节，赵淇和程诺一起来给沈筠扫过墓，当时约定等沈筠生日时，她们会再来。
没想到，两个月后，她一个人又来了。
赵淇站在墓碑前，呆呆地，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该从何说起呢。
说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说自己兴冲冲地一头栽进去的，不是爱情，却是猎人的陷阱？
她想到一句歌词。
[他先诱你入位还刻意放低了分贝]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你不能因为别人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就判了他的死刑。”
又有一个声音在说。
“几千万，足够你爸爸死刑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非要等到家破人亡才相信吗？”
“不管怎么样，你得当面跟他说开，听听他的解释。”
“解释什么？他当然会花言巧语，但是说得再好听，你还敢相信吗？”
……
天人交战，自我拉扯。
赵淇在墓园站了许久。
后来，她离开令人悲伤的墓园，走入令人伤情的落日黄昏，驱车返回上海。
疾驰的库里南，仿佛要载着她，不受控制地冲向一个可怖的结局，她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踩向刹车。
顾元恺打了电话来，她瞥向显示屏，没有接。
今天周一，他不知道她请了假，大概是想接她下班。
挂断电话，播放器恰好切歌，播放了那首歌。
[可能是现在感情太昂贵，让付出真心的人好狼狈]
赵淇鼻子一酸，隐隐有了泪意。
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只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
赵淇，趁还来得及，悬崖勒马吧。
周日下午，赵淇返回上海。
齐欢接到她的电话，说要见面时，还以为是她因为顾氏这两天的事心烦，想找朋友出来散散心。
没想到，见了面，赵淇一脸凝重，问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齐欢，你实话跟我说，当时顾元恺要跟你联姻，是……是幌子吗？”
她问出口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齐欢。
齐欢一愣，显然是确有其事、却不防被她察觉的惊讶。
赵淇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她不明白。
“为什么呢？”
既然想追她，又传出联姻的传闻做什么？这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的一点。
齐欢嗫嚅着，半晌没吐出一个字，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正当她纠结时，手机震动，来电显示是眭然，她没犹豫摁掉了，没想到眭然又打过来。
“你先接吧。”
赵淇移开目光，端起杯子喝水。
齐欢看了她一眼，抱歉地笑笑，接起电话。
“欢欢，我到上海了，马上就到你店里，你帮我约赵淇见一面。”眭然单刀直入。
齐欢下意识地看向赵淇，又垂眸，轻声说：“改天吧。”
眭然和赵淇有过龃龉，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敢再把两个人凑到一起。
眭然却不依不饶：“你要是没空不要紧，帮我约她，或者把她号码给我，我自己找她。”
她的坚持令齐欢蹙眉，问道：“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转达吧。”
“不行，事关重大，我不想别人传话。”
齐欢莫名其妙，抬眸望向对面，赵淇察觉到她的眼神，疑惑地问：“怎么了？”
顿了两秒，齐欢解释：“眭然想约你见一面。”
赵淇马上想到，是不是因为顾氏的事，那女孩子想趁机奚落自己一番，但想想，这世上应该没这么无聊的人吧。
“什么时候？我都可以。”
既然正主都这么说了，齐欢便把定位发给了眭然。
眭然的车刚到美容店前，又让司机往前一个路口，停到她们所在的咖啡馆。
等她的这几分钟时间里，赵淇和齐欢一齐沉默着。
眭然大剌剌地推门而入，大步走到她们桌前，挨着齐欢坐下。
没有一句寒暄，她开口便道：“赵淇，我有段录音放给你听。”
没等两人询问，她就把手机放到了桌上，点开了播放键。
录音里的声音刚上过热搜，赵淇和齐欢都熟悉，是田芯。
“眭总，录音是谁放出去的，咱们心照不宣。负面影响已经造成了，我也不想过多追究，今天来找你，是觉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我猜你也不想得罪顾元恺吧？”
眭然暂停了一下，想起来要解释一句。
“郑州商业体的施工单位是我们家的子公司，她找我大哥兴师问罪。至于我怎么会有这段录音，算是家丑，我不想多说了，赵淇，但我保证，这录音完全真实未经剪辑。”
所谓家丑，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之间无孔不入的宅斗，所以她略过不提，说完就继续播放。
一个男人的声音：“田总说笑了，谁敢得罪顾总？不知田总想让我怎么亡羊补牢？”
田芯的条件很简单，让施工单位辟谣热搜的录音是AI合成，目的是为了陷害顾氏。
眭达不是傻子，否认录音真实性是小事，但现场的破坏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怎么可能再瞒得住，此时录音是不是合成已经不重要。所以他等着田芯的下文。
果然，她想让施工单位认下隐匿不报的责任，将顾田两家干干净净地撇出去。
眭达问道：“这是顾总的意思？”
田芯轻笑了一声：“当然是他的意思，我还假传圣旨不成？”
“我这是不是就叫做，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有锅背，有饭做没？”
“你帮了元恺这么大忙，你说他会不会记你的人情？”
“田总，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人情固然重要，却不如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实在，你说呢？”
田芯像是思考了两秒：“那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怎好劳烦田总传话，我马上约顾总见面。”
“我不是传话，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拍。”
眭达很是惊奇：“我想要的自然是顾氏的资源，田总也可以代顾总做决定？”
“当然。”
田芯毫不犹豫地回答，听她笑了起来，“我跟元恺的关系，你难道不知？”
听到这里，齐欢本能地看向赵淇，眭然也在暗暗打量对面的人。
赵淇垂眸盯着手机，面上没什么表情。
眭达好奇地问：“我听说顾总有女朋友了，田总这么说倒是叫我疑惑了。”
“眭总，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你难道还会觉得名分重要？我跟元恺这么多年，难道还差那一张纸？我们是有共识的，这张纸啊，还是拿来换别的东西才划算。”
“可我听说，顾总对女朋友是认真的，都喊上老婆了，这无缘无故的，顾总没理由放田总在一边，跟别人结婚吧……”
“当然不是无缘无故，你知道那女孩子的爸爸是谁吗？”她没卖关子，马上自问自答，“赵部长。所以，你也该猜到了吧，只要你们把眼下的风浪翻过去，后面置换地块不是什么什么难事，而且你相不相信，我们会拿到比这块地更好的。”
“赵部长？”眭达惊讶归惊讶，显然不信，“赵部长出了名的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别说顾总还不是女婿，就算是，未必能得老丈人出手帮忙吧？”
田芯嗬了一声，似是嗤笑他天真，眭达也不着急，两人的谈话停顿了一会儿，像是不约而同地喝了口水。
这短暂的停顿，让齐欢尤为难受，她眼见赵淇的脸色越来越沉。
眭然似是也有些难耐，端过齐欢的咖啡灌了一大口。
就听见田芯不疾不徐地继续说。
“人在江湖，就算想独善其身，也未必能做到片叶不沾身。”
“哦？听起来，两位做了不少工作？”
“那当然，元恺送了他那宝贝女儿不少东西，光是一条古董手链和一辆库里南就上千万了，最近正在准备送一套房子，呵，一个亿收进去，你说赵部长还怎么置身事外？再说了，小姑娘正对元恺爱得上头，只要元恺哄几句，还不是乖乖帮我们说话。”
天气闷热，咖啡店里已经打了空调。
赵淇只觉得一阵阵冷风袭来，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眭然伸出手按了暂停键。
“后面的也不是什么好话，不过我想让你听的就是这些。”
赵淇没看她，垂眸盯着手里握着的玻璃杯不语。
眭然继续说：“赵淇，你以为的爱情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这话有些绕口，听起来又有几分挑事的样子，她顿了顿，缓了语气。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别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
齐欢捏着手指，忐忑不安。
眭然是以这种方式在为上次的事向赵淇道歉，只是不知道赵淇会不会接受。
赵淇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发紧地问齐欢。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拿顾齐联姻当幌子？”
齐欢咬住了下唇，惴惴不安地与眭然对视了一眼。
眭然说：“我不方便听的话，就先撤了。”
赵淇突然说：“不用，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正好多听听各方的信息。”
齐欢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也问过我哥哥，听我哥哥说，顾总要是直接追你的话，你可能都不会理他，所以要想办法让你主动去找他……”
赵淇眼神又冷了几分。
“所以，沈筠的遗书，也是你们安排好的？”
齐欢连忙摆手。
“遗书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听你说才知道的……我只知道我要想办法撺掇你主动去找顾总，所以就顺势劝你……”
赵淇倏然起身，齐欢吓了一跳。
眭然也神色复杂地看向她：“赵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想一个人静静，先走了。”
赵淇抓起包就往门外走，齐欢想喊她，又不知道喊她做什么。
.
清明节，赵淇和程诺一起来给沈筠扫过墓，当时约定等沈筠生日时，她们会再来。
没想到，两个月后，她一个人又来了。
赵淇站在墓碑前，呆呆地，心里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该从何说起呢。
说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说自己兴冲冲地一头栽进去的，不是爱情，却是猎人的陷阱？
她想到一句歌词。
[他先诱你入位还刻意放低了分贝]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
“你不能因为别人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就判了他的死刑。”
又有一个声音在说。
“几千万，足够你爸爸死刑了，你还在犹豫什么，非要等到家破人亡才相信吗？”
“不管怎么样，你得当面跟他说开，听听他的解释。”
“解释什么？他当然会花言巧语，但是说得再好听，你还敢相信吗？”
……
天人交战，自我拉扯。
赵淇在墓园站了许久。
后来，她离开令人悲伤的墓园，走入令人伤情的落日黄昏，驱车返回上海。
疾驰的库里南，仿佛要载着她，不受控制地冲向一个可怖的结局，她几乎抑制不住地想要踩向刹车。
顾元恺打了电话来，她瞥向显示屏，没有接。
今天周一，他不知道她请了假，大概是想接她下班。
挂断电话，播放器恰好切歌，播放了那首歌。
[可能是现在感情太昂贵，让付出真心的人好狼狈]
赵淇鼻子一酸，隐隐有了泪意。
直到此刻，她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只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
赵淇，趁还来得及，悬崖勒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