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痴汉成功投入警署之后,名为小泽优子的受害女生连连向我们鞠躬。

    “真的十分感谢,要是没有二位帮忙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家入硝子闲闲地一摆手:“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同为女性,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啦。”

    我冲着低眉顺眼的女生笑笑,“不过最靠得住的还是你自身,面对这种人渣,还是得强势一点才好。”

    “您说的是……”

    小泽优子诺诺应声,面上露出个腼腆的笑来:“要是我能变得像二位一样就好了……虽然嘴上一直说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但果然还是会忍不住这样想啊……对不起,尽说点不明所以的话。”

    小女生垂着脑袋,双手紧张又难堪地绞在一起。

    跟家入硝子交换了几个眼神以后,开导小女生的任务莫名其妙地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这种时候明明是应该由前辈出场的吧喂!

    沉吟片刻,我才试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谢谢你的肯定。如果这是出于你自己的意愿的话,那当然很好。只要对社会、对自己的健康没有危害,你想要努力变成什么样子、或者是保持不变都可以,胖也好瘦也好、素颜也好浓妆也罢,都随你喜欢。”

    “但这些的原点,都必须得是你自己喜欢,而不是因为听了谁无关紧要的一句话。”

    小泽优子终于抬起头,神色似懂非懂。

    我对着她眨了下眼睛,“虽然你好像很羡慕我的样子,但是其实我上中学的时候,也因为发育早而被其他人取笑过。”

    正对我竖大拇指的家入硝子啊了一声加入话题:“我也是。”

    我跟她对视一眼,惺惺相惜地揽住彼此拍了两下。

    谁知道她下一句话却是:“不过我觉得我的情况应该比你好一点,大概。”

    “……你这句话很破坏气氛你知道吗?”

    “哦,不好意思。”

    家入硝子右手凑到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然后又摊平对我比了个“请”。

    我无奈地移开视线,看向讶异却又目光灼灼的小泽优子。

    因为眼周的脂肪比较厚,小女生的双眼皮被压成了不明显的内双,但是眼睛的形状很好,眼尾偏圆,直直望过来的时候十分可爱。

    “而且因为身材偏高跟长相不可爱的问题,别说男朋友了,被告白的经历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过呢。”

    小泽优子脱口而出:“诶——?骗人吧?!”

    “什么?真的假的?”

    这是惊讶过头的家入硝子。

    ——一个两个的都这种反应,我也不清楚自己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悲痛了。

    于是我干脆无视了她们,继续自己的发言:“但我依旧活得好好的。所以说,会对你感到不满的人是永远存在的,对那些没有理由与意义的指摘,我们没有必要一一去听。”

    我对着小女生举起拳头晃了晃,“自信的本质就是去爱自己、哪怕是别人觉得丑陋的部分。魅力的本质是人情味*、是善意、是你的内心。挺起胸膛吧!”

    送走小泽优子后,我跟家入硝子再次坐上电车,继续朝着新宿进发。

    经历了这么一段插曲后,窗外已是暮霭沉沉,氛围正好与我们接下来的行程相吻合。

    酒吧位于传说中的红灯区、著名的歌舞伎町。

    我原本还担心会看到什么辣眼睛的场面、或者是遇上被拉皮条的人强行搭话之类的糟心事,故而一路上心情都十分紧张,琢磨出了好几套应对突发事件的办法。

    尤其我还听说这边的华人很多,惯用的语言不通这招肯定是没用了……

    不,这招还是以后也不要用了吧,万一又碰上个五条悟二号怎么办?真的还蛮尴尬的。

    然而等真的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考虑这些真是多此一举。

    撇开歌舞伎町里大多数店都要等到晚上七八点才会开门这点不谈,单看我——素颜、穿着卫衣夹克衫运动鞋配一个双肩背包、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入硝子。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人就能看出来,我们俩根本就不属于来掏钱买乐子的客户群体、而是单纯路过的闲散人士。

    即便是偶尔有牛郎店的小哥们上前搭讪,拒绝也不过只需要摆摆手罢了,比起其他地方路边推销的人来识相了不止一个档次。

    总之,我就这样跟着家入硝子一路平静地穿过刚开始热场的歌舞伎町,来到了一家相较而言算是僻静的酒馆。

    毕竟时间才不到六点钟,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几乎一眼就看的过来。

    我们两个坐在了吧台边的位置上,在这能够近距离观看老板调酒。

    家入硝子果真是这里的常客,跟老板很是熟稔。

    “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你了啊。”

    蓄着小胡子的帅大叔把菜单递过来时,语气随意地问了一句。

    “因为工作很多啊,快要忙死了。”

    家入硝子懒散地回道,直接先将菜单划到了我面前。

    要喝什么早在来的路上我就决定好了,所以我主要看的是食物那一栏。酒吧能提供的吃食十分有限,我思考了一会儿,选择了芝士披萨。

    “喝Highball?你是第一次来吗?”

    家入硝子撑着下巴望向我。

    “是啊,我才刚满二十岁没几个月呢。”

    我把摊开的菜单移到她手边,“而且明天可是周一啊,我早上还要上课的。”

    “对哦,忘记世间还有周一这一说了。毕竟我基本上都没什么休息日呢。”

    家入硝子接过册子,看也没看就合上丢给了老板,“那我就来杯波本吧。”

    老板稳稳接住:“OK,稍等。”

    我的注意力则被她那句没有休息日吸引了过去,无比诧异地惊呼:“真的假的?!这也太辛苦了吧?根本就是在蔑视劳动法啊!”

    “真的哦。”

    家入硝子百无聊赖地用手指敲打桌面:“因为这一行人手永远都不够用呢。而且我的职务又比较特殊,就是想休假也没人能跟我换班啊。”

    我讷讷道:“这样……”

    这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咒术师的工作我不太了解,但我猜大概跟警察或是消防员这类性质的差不多。毕竟有谁敢提出让警察跟消防员罢工呢?他们干的可是救命的活计啊。

    但是一想起对方严重的黑眼圈,我就禁不住有些郁闷。

    幸而这时老板把我们点的酒端了上来,这略显尴尬的氛围才暂时得到了缓解。

    我闷头连灌了好几口饮料,任由碳酸将刚才复杂的心情冲淡。

    相比之下,家入硝子就自在许多。

    她品了两口焦糖色的威士忌后,懒散地开口说:“为了避免回学校以后被那个家伙抱怨,我姑且问你一句哦。雪见君,不考虑一下来做咒术师吗?”

    这个邀请的时机颇为狡猾,有利用我那点微妙情绪的嫌疑,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心,但总归在计谋上比原本的项目负责人高出了不止一个段位。

    可惜并没有派上什么用场。

    我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回答得十分果断:“不了。”

    家入硝子摇晃着酒杯,里头的冰块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是吗。”

    她应的很是无所谓,明明是被拒绝了,看上去反倒像松了口气一样:“是啊,好好的一个人做咒术师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上大学多好啊,毕业了也不愁找不到个正经工作。挺好的。”

    家入硝子灌了一大口酒,转而冲我抱怨起自己的工作来:“你是不知道我每天要干多少活儿……”

    然后我就半是情愿半是被迫地听了满耳她的吐槽,也不知道这些内容算没算在保密协议里。

    一开始我还在警惕,以为家入硝子是在以退为进。直到她把处理尸体的脏累烦都详细地讲出来时,我终于意识到了,她是真心不在意这件事。

    “吃东西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吧!?”

    正在吃披萨却被迫灌了满脑子的血腥场面的我差点没被噎死。

    “啊,你没事吧?”

    家入硝子毫无诚意地致歉:“不好意思哦,没想到雪见君这么弱。”

    “我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好么……”

    我嘟囔着,艰难地清了下有点变哑的嗓子,“所以你这下知道‘弱小’的我为什么拒绝成为咒术师了吧?我是真的干不了这种工作啊!”

    我端着酒杯长叹一声:“希望五条先生快点认识到这一点。”

    家入硝子淡淡地接话:“那怕是有点难。”

    “好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一想起这个人,我就忍不住有点头疼。啜了两口冰凉的饮料后,我试图通过打动家入硝子的方式来对五条悟进行暗示。

    “其实我本人对学历没有那么看重。”

    “嗯?”

    这与我一直以来的主张完全相反的论调引起了她的疑惑。

    我语重心长地解释说:“毕竟我只是个按部就班的俗人,对我来说,上学只是为了给找工作提供个台阶罢了。我之所以选择读大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人希望如此,一方面也是在随波逐流。”

    “但是我有一个梦想。”

    家入硝子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梦想?”

    掌心处传来酒杯冰凉的触感,稍稍缓解了我的紧张。

    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别人提起这件事。

    “我想要写一篇完美的论文。”

    没错,这才是目前支撑着我认真读书的最大理由。为了这个梦想,我甚至没有选择一直以来被我认为更方便找工作的理科,而是进入了文学部——要知道,我根本就不喜欢看书,平时只看少年J○MP之类的杂志。

    我一定要写出一篇足以登上国内核心期刊的论文来,主题必须是芥川龙之介相关,因为桃夏雷喜欢。

    虽然我不能回国、回去十有八九也打不过他,但是我可以恶心他呀。

    一想到这个,我就干劲满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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