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六
六十六
虽然睡前经历了太多令人心累的事情，但当收拾妥当躺下来的时候，我还是瞬间就被软和的被窝治愈了。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掉旁边明明裹着另一床被子却仍然蠢蠢欲动着想要钻过来的某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起睡才更暖和吧？”
少年面向我侧躺着，一头白毛凌乱地扑散在枕头上。
“不需要！”
我答得飞快，生怕他下一秒就理直气壮地来掀我的被子：“我觉得现在这个温度就很好！”
“那好吧。”
五条悟满脸遗憾地与我道了晚安。
见他闭上眼睛平躺回去、一副规规矩矩的老实样，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青少年的脸皮到底是要薄一点。
——个屁！
半夜痛醒的我扯回被对方压住的头发，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睡在身侧的少年不知何时挤了过来，整个人蛮横地钻进被窝里不说，还霸占了我一半的枕头。原本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则不翼而飞，我支起胳膊眯着眼看了一圈，最终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发现了它的踪迹。
我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腰侧的手，起身把早已凉透的被子抱回来，然后恶狠狠地把睡得正香的五条悟裹了进去。
不过确实如他所言，少年人火力正旺，暖过的被子在冬夜里盖起来格外舒适，在里面躺了没一会儿我就又有了睡意。
即将入睡时，窗外似乎飘过一丝响动。
大概是风声吧……
我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就听见前院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不算大，但也绝不小，有点像是用力拉开推拉门时，木制门扉撞上门框的声音。
上了锁的门怎么可能会被吹开？！
我猛地睁开眼。
屋外积雪很厚，经过重重反射的月光较之平常要亮上许多，轻易便能穿透薄薄的纸障子照进来，因此屋里此刻并不算太黑。
然而我的心跳声还是犹如擂鼓。
我僵硬地缩在被子里，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几秒钟，我的手心就已经湿滑不已。我屏息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隐约间，耳膜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咔哒咔哒的、极有规律的脆响声。
在夜半时分，原因不明的响动真的十分令人难以入眠。
我忍不住往刚才还万分嫌弃的人身边凑了凑，一边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叫醒他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待我做出选择，事情就发生了巨大转折。
一道纯黑的影子，突然印在了房间的纸门上。
我心脏骤停一瞬，然后立马抓住五条悟的肩膀开始狂摇。
“悟！悟——五条悟！”
我用气声焦急地喊他：“醒醒！快醒醒！”
赶在黑影破门而入之前，少年终于不情不愿地掀起了眼皮。
“干嘛啊……”
五条悟喑哑的声音里满是被打搅睡眠的不爽，“现在才几点……嗯？”
“门外有、有东西在！”
我颤着嗓子小声说，一边用力往过贴，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他身上。
大概是被我害怕的样子取悦到了——这家伙一向有这种恶趣味——五条悟的起床气明显减弱不少，语气中甚至带着点轻快：“怕什么？搞定这种东西对雪见来说难道不是小菜一碟吗？”
……这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可惜虽然理智上明白自己不应该感到害怕，但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恐惧的生理反应。也是，要是恐惧能这么轻易克服，那我早在刚来霓虹的时候就不怕黑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脆弱的纸门骤然发出一声巨响，被门外的东西横劈成了两截。我死死攥着五条悟胸前的布料，惊慌地回头去看，就见那道黑影抬腿踏过了门框——
……呃？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人？
来者身穿一套月白色西装，头戴一顶同色帽子，下面是张清俊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鬼怪。
我顺着往下看，视野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有脚！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刚才的咔哒声应该是鞋跟打在地面上的动静。虽然大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的家伙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那也总比遇见鬼好……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五条悟出声道：“这家伙可不是人类呢。”
“诶？”
“你怎么知道？”
来者皱起眉头，俊秀的脸上写满不悦。他也没给五条悟回答的机会，冷哼一声道：“算了，不重要。我当然不是人类这种低贱的生物。”
令人厌恶的态度与言辞。
我还没来得及回怼他，这个嚣张跋扈且不讲武德的家伙就径自动手了。
他不由分说地甩来一条生着倒刺的暗红色鞭子，鞭子挥舞时发出响亮的破空声，可见其用得力气相当大。
然而力道再狠，打不到人那也是白搭。
鞭子停在了与我只有一指之隔的地方，任凭它的主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前进分毫。
来者大惊失色，怒气冲冲地大吼：“你做了什么？！”
五条悟极猖狂地一吐舌头：“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少见地没有显摆他的术式，看样子他也十分反感这个夜闯民宅的家伙。
他的回答无异于火上浇油，对方脸色更臭了，鞭子也挥舞得愈发卖力，甚至一下子增多了几根。不过他依然连五条悟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看上去更加无能狂怒了。
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些血红的鞭子，觉得它们的模样着实有点瘆人。仔细看去，这些东西好像是直接从那家伙背后伸出来……不会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吧？
这么一想真是越看越像啊喂！肉粉色的鞭体是皮肤，红色的大概就是血管。
我……一种植物。
成功被自己的猜想恶心到，我飞快抬起五条悟一条胳膊钻了过去，躲在他背后，不愿再直面那家伙没品的攻击。
见自己的攻击全都被拦了下来，无能狂怒的西装男越发癫狂，背后的鞭子开始没有章法地乱甩，在几面墙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来，为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喂！你要发疯就去外面，不要毁人家的房子啊！你赔得起吗？！”
我从五条悟肩上探出头来，生气地大喊。
西装男面容狰狞、眉头抽搐，破坏力只增不减，显然不是会老实做出赔偿的样子。
于是我立刻伸手一指，像个告黑状的小学生一样大喊：“悟，快把这家伙丢出去！”
话音刚落，西装男就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院里传来的巨响，以及破了道大口子、正疯狂往里漏风的纸窗。
我倒吸一口凉气：“笨蛋，不是这么扔啊！”
这样不是把人家的屋子毁得更彻底了吗？！
五条悟挑了下眉，懒散地叹息道：“唉，你可真会使唤人。”
这时，睡在隔壁的灶门一家也被吵醒，灶门太太披着外衣匆匆赶了过来，被眼前狂风过境一般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小孩的哭声，不过很快就被少女温和的嗓音哄住了。
衬得院中的不速之客愈发可恨。
西装男黑着脸拍掉衣服上沾到的雪粒，白得瘆人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阴沉又暴躁地放狠话：“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竟敢对我不敬！去死吧——”
伴随着破音的怒吼，他抬起的一只手臂倏地膨胀，转眼间便撑破了挺括的西装布料，劈开风雪向我们袭来。
单凭气势而言确实是有几分摄人，然而当我看清楚破空而来的东西的全貌以后，那点震撼之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又是！肉！
一圈一圈的肉，跟连夜偷了上万个中年男人的啤酒肚再用肠子缝起来的一样，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嵌着形状大小各异的眼珠和长满利齿的嘴巴，小小○魇2结尾动画里的“胃”都没有它恶心、生在厕所里的咒灵都比它长得讲究！
看得人眼睛好痛。
我不忍直视地缩回脑袋，留下被充作挡板的五条悟一人直面这副辣眼睛的画面。
不对，还有站在门口的家庭主妇……
“呀——！有怪物啊！！”
灶门太太尖叫出声，惊恐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但她硬是强忍着害怕跑去厨房拎了一把柴刀回来，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桃、桃小姐你别害怕，赶紧去隔壁跟祢豆子他们一起躲起来！”
不愧是独自撑起七口之家的女人。
“夫人您才是，快去隔壁看看吧，要是有孩子受惊了就不好了。”
我握住她举着柴刀的手，尽量温和地劝慰道：“这边有悟在，不会出事的。”
大概是人生头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事情，灶门太太被吓得有些发懵，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怪物的胳膊根本没有落实，而是被看不见的壁垒挡在了屋外。她看了看游刃有余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的五条悟，又看了看外头面色惊恐的西装男，最终点点头：“好，两位小心一点，我马上回来！”
临走前还硬把柴刀塞进了我手里。
“这不可能……”
西装男满脸不可置信：“你们是什么人？！”
“祓除你这个怪物的人。”
五条悟轻快地回答。
他说着竖起一根食指来，在指尖凝聚出一颗纯黑的粒子。那颗不过弹珠大小的粒子周身蒙着一层扭曲而不详的红光，只消看上一眼，便令人顿感不妙。
“你猜，被这虚空命中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少年勾起嘴角。
听到这句话，西装男不停变幻的神情瞬间凝固了。他怒喝一声，同时将背上的鞭子与膨胀的双臂狠狠甩了过来，企图以此阻挡五条悟的术式。可惜这些都是徒劳，他的身体依旧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炸成了碎片。
没想到他的术式效果这么凶残……
“咦？”
五条悟反复屈伸竖立的食指，脸上是大写的迷茫：“我还没动手呢？”
犹如按下了什么隐藏开关，下一秒，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雪地上的碎肉片，突然像拥有了自主意识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我看傻了。
虽然睡前经历了太多令人心累的事情，但当收拾妥当躺下来的时候，我还是瞬间就被软和的被窝治愈了。当然，如果能够忽略掉旁边明明裹着另一床被子却仍然蠢蠢欲动着想要钻过来的某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一起睡才更暖和吧？”
少年面向我侧躺着，一头白毛凌乱地扑散在枕头上。
“不需要！”
我答得飞快，生怕他下一秒就理直气壮地来掀我的被子：“我觉得现在这个温度就很好！”
“那好吧。”
五条悟满脸遗憾地与我道了晚安。
见他闭上眼睛平躺回去、一副规规矩矩的老实样，我暗自松了口气：看来青少年的脸皮到底是要薄一点。
——个屁！
半夜痛醒的我扯回被对方压住的头发，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睡在身侧的少年不知何时挤了过来，整个人蛮横地钻进被窝里不说，还霸占了我一半的枕头。原本盖在他身上的棉被则不翼而飞，我支起胳膊眯着眼看了一圈，最终在黑漆漆的角落里发现了它的踪迹。
我小心翼翼地挪开搭在腰侧的手，起身把早已凉透的被子抱回来，然后恶狠狠地把睡得正香的五条悟裹了进去。
不过确实如他所言，少年人火力正旺，暖过的被子在冬夜里盖起来格外舒适，在里面躺了没一会儿我就又有了睡意。
即将入睡时，窗外似乎飘过一丝响动。
大概是风声吧……
我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就听见前院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响，不算大，但也绝不小，有点像是用力拉开推拉门时，木制门扉撞上门框的声音。
上了锁的门怎么可能会被吹开？！
我猛地睁开眼。
屋外积雪很厚，经过重重反射的月光较之平常要亮上许多，轻易便能穿透薄薄的纸障子照进来，因此屋里此刻并不算太黑。
然而我的心跳声还是犹如擂鼓。
我僵硬地缩在被子里，或许过了很久、又或许只过了几秒钟，我的手心就已经湿滑不已。我屏息凝神去听外面的动静，隐约间，耳膜似乎捕捉到了一点咔哒咔哒的、极有规律的脆响声。
在夜半时分，原因不明的响动真的十分令人难以入眠。
我忍不住往刚才还万分嫌弃的人身边凑了凑，一边在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叫醒他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待我做出选择，事情就发生了巨大转折。
一道纯黑的影子，突然印在了房间的纸门上。
我心脏骤停一瞬，然后立马抓住五条悟的肩膀开始狂摇。
“悟！悟——五条悟！”
我用气声焦急地喊他：“醒醒！快醒醒！”
赶在黑影破门而入之前，少年终于不情不愿地掀起了眼皮。
“干嘛啊……”
五条悟喑哑的声音里满是被打搅睡眠的不爽，“现在才几点……嗯？”
“门外有、有东西在！”
我颤着嗓子小声说，一边用力往过贴，恨不得整个人都长在他身上。
大概是被我害怕的样子取悦到了——这家伙一向有这种恶趣味——五条悟的起床气明显减弱不少，语气中甚至带着点轻快：“怕什么？搞定这种东西对雪见来说难道不是小菜一碟吗？”
……这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
可惜虽然理智上明白自己不应该感到害怕，但我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恐惧的生理反应。也是，要是恐惧能这么轻易克服，那我早在刚来霓虹的时候就不怕黑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脆弱的纸门骤然发出一声巨响，被门外的东西横劈成了两截。我死死攥着五条悟胸前的布料，惊慌地回头去看，就见那道黑影抬腿踏过了门框——
……呃？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人？
来者身穿一套月白色西装，头戴一顶同色帽子，下面是张清俊的面容，怎么看都不像是鬼怪。
我顺着往下看，视野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有脚！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刚才的咔哒声应该是鞋跟打在地面上的动静。虽然大半夜闯进别人家里的家伙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那也总比遇见鬼好……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五条悟出声道：“这家伙可不是人类呢。”
“诶？”
“你怎么知道？”
来者皱起眉头，俊秀的脸上写满不悦。他也没给五条悟回答的机会，冷哼一声道：“算了，不重要。我当然不是人类这种低贱的生物。”
令人厌恶的态度与言辞。
我还没来得及回怼他，这个嚣张跋扈且不讲武德的家伙就径自动手了。
他不由分说地甩来一条生着倒刺的暗红色鞭子，鞭子挥舞时发出响亮的破空声，可见其用得力气相当大。
然而力道再狠，打不到人那也是白搭。
鞭子停在了与我只有一指之隔的地方，任凭它的主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前进分毫。
来者大惊失色，怒气冲冲地大吼：“你做了什么？！”
五条悟极猖狂地一吐舌头：“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少见地没有显摆他的术式，看样子他也十分反感这个夜闯民宅的家伙。
他的回答无异于火上浇油，对方脸色更臭了，鞭子也挥舞得愈发卖力，甚至一下子增多了几根。不过他依然连五条悟的衣角都碰不到，反而看上去更加无能狂怒了。
我近距离观察了一下这些血红的鞭子，觉得它们的模样着实有点瘆人。仔细看去，这些东西好像是直接从那家伙背后伸出来……不会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吧？
这么一想真是越看越像啊喂！肉粉色的鞭体是皮肤，红色的大概就是血管。
我……一种植物。
成功被自己的猜想恶心到，我飞快抬起五条悟一条胳膊钻了过去，躲在他背后，不愿再直面那家伙没品的攻击。
见自己的攻击全都被拦了下来，无能狂怒的西装男越发癫狂，背后的鞭子开始没有章法地乱甩，在几面墙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来，为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喂！你要发疯就去外面，不要毁人家的房子啊！你赔得起吗？！”
我从五条悟肩上探出头来，生气地大喊。
西装男面容狰狞、眉头抽搐，破坏力只增不减，显然不是会老实做出赔偿的样子。
于是我立刻伸手一指，像个告黑状的小学生一样大喊：“悟，快把这家伙丢出去！”
话音刚落，西装男就消失在了原地，取而代之的是院里传来的巨响，以及破了道大口子、正疯狂往里漏风的纸窗。
我倒吸一口凉气：“笨蛋，不是这么扔啊！”
这样不是把人家的屋子毁得更彻底了吗？！
五条悟挑了下眉，懒散地叹息道：“唉，你可真会使唤人。”
这时，睡在隔壁的灶门一家也被吵醒，灶门太太披着外衣匆匆赶了过来，被眼前狂风过境一般的景象惊得睁大了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小孩的哭声，不过很快就被少女温和的嗓音哄住了。
衬得院中的不速之客愈发可恨。
西装男黑着脸拍掉衣服上沾到的雪粒，白得瘆人的脖颈上青筋暴起，阴沉又暴躁地放狠话：“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竟敢对我不敬！去死吧——”
伴随着破音的怒吼，他抬起的一只手臂倏地膨胀，转眼间便撑破了挺括的西装布料，劈开风雪向我们袭来。
单凭气势而言确实是有几分摄人，然而当我看清楚破空而来的东西的全貌以后，那点震撼之情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又是！肉！
一圈一圈的肉，跟连夜偷了上万个中年男人的啤酒肚再用肠子缝起来的一样，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嵌着形状大小各异的眼珠和长满利齿的嘴巴，小小○魇2结尾动画里的“胃”都没有它恶心、生在厕所里的咒灵都比它长得讲究！
看得人眼睛好痛。
我不忍直视地缩回脑袋，留下被充作挡板的五条悟一人直面这副辣眼睛的画面。
不对，还有站在门口的家庭主妇……
“呀——！有怪物啊！！”
灶门太太尖叫出声，惊恐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过去，但她硬是强忍着害怕跑去厨房拎了一把柴刀回来，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桃、桃小姐你别害怕，赶紧去隔壁跟祢豆子他们一起躲起来！”
不愧是独自撑起七口之家的女人。
“夫人您才是，快去隔壁看看吧，要是有孩子受惊了就不好了。”
我握住她举着柴刀的手，尽量温和地劝慰道：“这边有悟在，不会出事的。”
大概是人生头一次见到这么可怕的事情，灶门太太被吓得有些发懵，直到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怪物的胳膊根本没有落实，而是被看不见的壁垒挡在了屋外。她看了看游刃有余甚至还打了个哈欠的五条悟，又看了看外头面色惊恐的西装男，最终点点头：“好，两位小心一点，我马上回来！”
临走前还硬把柴刀塞进了我手里。
“这不可能……”
西装男满脸不可置信：“你们是什么人？！”
“祓除你这个怪物的人。”
五条悟轻快地回答。
他说着竖起一根食指来，在指尖凝聚出一颗纯黑的粒子。那颗不过弹珠大小的粒子周身蒙着一层扭曲而不详的红光，只消看上一眼，便令人顿感不妙。
“你猜，被这虚空命中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少年勾起嘴角。
听到这句话，西装男不停变幻的神情瞬间凝固了。他怒喝一声，同时将背上的鞭子与膨胀的双臂狠狠甩了过来，企图以此阻挡五条悟的术式。可惜这些都是徒劳，他的身体依旧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炸成了碎片。
没想到他的术式效果这么凶残……
“咦？”
五条悟反复屈伸竖立的食指，脸上是大写的迷茫：“我还没动手呢？”
犹如按下了什么隐藏开关，下一秒，纷纷扬扬地洒落在雪地上的碎肉片，突然像拥有了自主意识一样，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我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