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鸢自上而下将林芋彻底扫视,然后清嗤一声,慵懒散漫的睨着她,说:“聪明点,少动歪心思,别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林芋对于她的视线浑身不舒服,没好气的瞪着她,讥讽:“你什么身份,凭什么管我。”

    程清鸢清呵一声,抬眸冷漠的看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团死物:“我——”

    她洁白粉红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然后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人畜无害。

    “我当然是他妹妹啊!”

    声音清澈,欢快。

    厕所里不知为何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

    笑声很真切。

    林芋真的很想撕破她脸上的面具,真的太假了,那个笑声她有些不寒而栗。

    她耐住心里的恶心,继续说:“你都知道你只是他的妹妹,凭什么要求我离他远点。”

    她比她矮了一个头,她走向前一步,此时需要仰头才能将她完整收入视线。

    她看了程清鸢一眼,然后走到一旁拿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边说:“我知道盛宴柏丰神俊朗,风光霁月,淤泥不染,喜欢他这种人正常。不过 ,妹妹,你得清醒点,他只当你是妹妹。难不成你想乱/伦吗?”

    程清鸢没说话,反而向她这边走来,脸上挂着依旧虚伪的笑容。

    就在两人之间只有两步距离的时候,程清鸢猛地勾过面前比她矮一个头的女人,在她惊愕的眼神中夺过她手中的口红。

    她低头,慢慢将口红继续涂抹在林芋未涂完的嘴上。

    她淡淡开口:“乱/伦不好吗?多刺/激啊!”

    林芋身子被她死死困住,挣脱不开。

    她挣扎着脸,口红一歪,一道红色划痕落在了她脸上。

    她眼神中有惊讶,有害怕:“神经病。”

    程清鸢勾了勾唇,伸手将那划痕抹去。

    不一会,林芋脸上的口红划痕淡去,转移到了程清鸢原先干净洁白的指头上。

    这时,程清鸢终于移开手,勾起林芋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微黄的灯光撒下,照亮了阴暗潮湿的厕所。

    程清鸢眼神微眯,打量着林芋的脸,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艺术品。

    不对,是标本。

    林芋背后发凉。

    “你说——”程清鸢突然叹了一口气。

    林芋向看个疯子一样的眼神看她。

    “我在这把你/杀/了怎么样?你还挺漂亮的,做成个标本也不错。”

    她仔细描摹着她的脸部轮廓,表情严肃,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林芋惊恐的看向面前的神经病,她结结巴巴开口:“你……你到底要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我知道的呢。”

    程清鸢突然松开她,她一下子没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哆嗦的向后挣扎着。

    程清鸢慢慢向她靠近,蹲下,一只手撑住下巴,眼神玩味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最喜欢看的东西是什么吗?”

    林芋看着眼前的神经病,吼:“我怎么知道!”

    “我啊——最喜欢看身处高位的人跌下泥潭,陷入淤泥,不再一层不染;最喜欢看白色被染成黑色,再也不能恢复如初;最喜欢看正常之人变得疯狂痴嗔的模样……最喜欢神的堕落……”

    林芋长了张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开口:“难不成你想毁了他?”

    “你说呢。”

    不是疑问。

    “神经病。盛宴柏对你这么好。你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程清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瞥她一眼,眼底全是不屑,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和盛宴柏的眼神如出一辙。

    “错。他是我的,且只能是我的。我早就得到他了。”

    “那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嫉妒吗?”林芋不服气。

    程清鸢弯腰,拍了拍她的脸,笑:“你还真是傻呢?你有我漂亮吗?有我了解他吗?我嫉妒你,你真是天真。我说过了,他只能是我的,其他任何人想要接近他,都不准。他只能被我拉下神坛,其他人别想有任何机会。”

    “而且,你真的以为他不喜欢我吗?”

    林芋:“……谁给你的自信告诉你他喜欢你。”

    林芋虽然早在之前就看出来了,但她还是不死心。

    “盛宴柏。”

    林芋晴天霹雳,诧异的瞧着眼前的人。

    “记住我最初说过的话,离他远点,别弄脏了他,我有洁癖。”

    那天林芋不知道是怎么出去的,只知道那天离开厕所后看见了厕所门口摆放的“正在清洁”的指示牌。

    她顿时汗毛直立,发觉程清鸢先前的句句话都不玩笑。

    她直接出了火锅店回家了,招呼也没和其余几人打。

    那天的最后,程清鸢在洗手池里不断冲洗着自己一双手,洗的通红,看得见血丝。

    她呢喃着:“脏,真脏。”

    ……

    陈清鸢回到餐桌时盛宴柏已经买完奶茶回来了。

    盛宴柏视线落在她通红的手上,蹩眉,语气少有的严厉:“你手怎么了?”

    程清鸢只是随意一瞥,无所谓的说:“没事。”

    盛宴柏拉起她的手,瞧了瞧,却发觉她的手格外冰凉。

    丁恺轩是在不忍打扰他们,但是少了一个人啊!

    怪妹妹去了厕所后,林芋就消失了。

    他小心翼翼开口:“妹妹,林芋呢?”

    程清鸢瞥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道:“哥哥,她去上厕所了,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和她一起上。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我看着吗?”

    丁恺轩:“是,的确不用……”

    他抬眼看了盛宴柏一眼,发觉他根本没有关心林芋的事,眼神还在程清鸢身上,双手捂着给她暖手。

    他有些汗颜,盛宴柏这么明显了,他还对外说是他妹妹。

    他的确不明白,这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

    吃完饭后,盛宴柏就开车带着她回了家。

    在车上。

    程清鸢对着他来了句:“哥哥,你不会找女朋友,是不是?”

    盛宴柏一听,皱了皱眉,他果决开口:“不会。”

    他担心她还在在意林芋,他又开口:“林芋跟我没什么关系。”

    谁知程清鸢一听,眉眼弯弯,笑着说:“我相信哥哥。”

    “不过,哥哥,你说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啊?”她背靠在座椅上,眼神一搭没一搭的瞥向窗外。

    窗外的风景转瞬即逝。

    盛宴柏眸色一沉,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她正在双目无神的盯着窗外,他轻咳了一声,将她注意力吸引过来。

    “你好奇?”

    “那你好奇吗?”

    她反问。

    盛宴柏没答。

    这段谈话随着车子驶入地下车库,无疾而终。

    ……

    一大早,程清鸢刚来到教室,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刚坐下,有位扎着两个麻花辫,带这个黑色圆框眼镜个子不高的女生来到她跟前。

    她前桌是位男生,这时还未到。

    那位女生就顺势坐在他的位置上,满脸激动的说着话。

    程清鸢不喜欢社交,不喜欢和除了盛宴柏的人接触,男生女生都不行。

    跟人接触时,她都会生理性的反胃,但是为了给盛宴柏一个好的形象,她表面上维系着一副亲切恬静的学霸样子。

    所以她在班上以及全年级都很受欢迎。

    在班上受欢迎是因为她不仅学习成绩好,待人也亲切。

    在年纪受欢迎仅仅是因为成绩好,年级第一基本都是她。

    她在各科老师中也备受宠爱,认为她保送京北完全稳了。

    看着眼前叽叽喳喳像个小鸟一样的女生,程清鸢秀色的眉毛紧了紧,开口:“虞兮,慢点说,我听不清。”

    虞兮啊了一声,然后点点头,徐徐道来:“清鸢,你知道盛宴柏这个人吗?”

    听见这个名字,程清鸢脸上划过一丝惊异的情绪,不过虞兮没发现。

    她故作镇定,说:“不知道。”

    虞兮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样,笑嘻嘻的说:“我就知道学霸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不知道也正常。他比我们大两届,听说是被保送去的京北大学。他不仅学习成绩好,而且相貌更是顶层top级别的!”

    她越说越激动。

    程清鸢眉头却越来越紧,她不喜欢从别人口中听到盛宴柏的名字。

    “而且,他洁身自好,他看人的目光中总是带着冷漠和疏离,像是没有任何人能进他的心。”

    “我听那届的学姐说,盛宴柏就是一个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她们说,真想见识一下谁能让他落入凡尘!”

    程清鸢一听,原本紧皱的眉展开了,她笑了笑:“会有的!”

    “你猜也有是不是!”虞兮看起来更激动了。

    “还是你懂我,清鸢!我猜盛学长心里早就有个白月光了,要么就是朱砂痣。所以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毕竟月亮只有一个,那么摘下月亮的人也只有一人。”

    虞兮眼里散发着光芒,眼底流露出羡慕。

    “好了。”程清鸢打断了她的科普,她直接问:“你讲了这么多关于他的事,到底想说什么?”

    “清鸢,别这么扫兴吗?接下来我的话才是重点。”

    “你知道我们学校的规矩吧。当一届学生毕业以后,当年的优秀学生的照片就会从荣誉墙上移开。但就在这个星期,学校把近三年毕业的优秀学生又重新放在了一个荣誉榜上,就在一楼的花坛旁。”

    “而且,第一名的盛学长在,而紧挨着他的就是当年第二名,是位女生——叫姜生云。我感觉她就是盛学长的白月光。”

    “是吗?”程清鸢扫了她一眼,她此时从抽屉里抽出一大摞白花花的试卷,她没注意,拇指被边缘划了一条口子,一颗接一颗鲜血珠冒了出来。

    虞兮不知为何,总感觉那个眼神让她很害怕。

    她僵着头点了点,然后说:“清鸢,你手——”

    程清鸢没管,掀起眼皮没温度的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章节目录

荆棘狂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厘芝酉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厘芝酉并收藏荆棘狂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