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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上回成功帮星野赢下吉他后,兼职的钱一时没有了用武之地,于是叶霜化身圣诞老人,为亲近的人提前送上祝礼。

    轻音部、小凛纱穗、陈姨、阿彻、岩泉哥,还有就是影山一家,排名不分先后,叶霜掰着手指细数亲朋好友。

    都说人会选择遗忘痛苦,如今有幸被温暖的人们包围,恍然发觉过去那个孤寂的自己像是上辈子的事,记忆变得遥远。

    影山飞雄手里拿着新护膝,听她说是兼职挣的钱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值得被这样……疼爱?

    “很合适吧?喜欢吗?”叶霜眨巴着眼明知故问,我可是找阿彻做了功课的!

    “嗯,谢谢。”影山飞雄莫名心虚避开她期待的眼神,突然发现她虽然长得像猫,骨子里却是爱晃尾巴的小狗。

    他也不白拿,“那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叶霜装模作样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送我三千万就好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狮子大开口,影山飞雄窘迫地挠挠头,“可是我现在没有,能不能每个月还一点?”

    这就被忽悠着背上债务了?

    叶霜捧肚笑得放肆,他是真的很好玩,说什么都信,导致现在一看到他自己就已经形成了笑容反射。

    “我说的三千万是要你千万平安、千万幸福、千万健康,反正就是不用还的意思啦笨,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给我买几盒牛奶布丁也行。”

    虽然不太懂她的笑点,但她开心自己也挺开心的。

    “好。”影山飞雄点点头,只听进了最后一句话。

    “诶,但我要是真让你给的话,你以后可是很长一段时间都甩不掉我啊,这样你也愿意吗?”

    影山飞雄皱着眉头似乎陷入纠结,平心而论,他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如果还慢一点的话是不是可以把时间再延长些?那要还多慢才合适?

    叶霜以为他真被自己唬住,拍拍肩膀宽慰道:“安啦我又不是华尔街之狼,不会冷血到剥削你为我当牛做马的。”

    满脸自豪,我们种花走的可是共产主义道路!

    ……影山飞雄撇嘴,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了。

    “你抄作业吧,我要打游戏了。”叶霜在矮桌上打开电脑,全副转移注意力,Steam启动。

    她双目紧盯着电脑,熟悉的餐厅游戏BGM响起,叶霜用鼠标灵活地配着餐,和络绎不绝的电子顾客争分夺秒搏斗中,在各个城市扩大自己的商业版图垄断市场,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热演华尔街之狼。

    声音开得很小,听见游戏的枪击特效声和对讲机的沙沙声,影山飞雄就知道她换游戏了。

    偶尔也会掏出游戏机邀请他一起,他嘴上说着随便玩玩不在意,上手却比谁都较真。

    招式怎么都打不中,有时还不等蓄力完毕Boss怪就一个横扫伤害袭来,影山飞雄急忙操控游戏人物保护同伴,结果没想到是穿透伤害,两人的血条大幅下降,躲闪不及,不出一会儿屏幕就显示出旋转着的Game Over大特效。

    “铁咩!再来一把!”影山飞雄暴躁。

    “等一下。”叶霜操控游戏摁键,将系统默认的9号游戏角色调成8号。

    该说不愧是二传手吗,有时叶霜将道具扔向影山,反而被他操控的小人瞬间掷走,精准砸向Boss怪。

    叶霜哭笑不得吐槽:“是叫你放置到任务地点啊笨蛋!”

    两个人菜瘾大的,卡关是必然结果。

    叶霜倒是无所谓,她对电子输赢并不执着,一向看得很开。

    影山飞雄却还是忿忿,当即拿上球决定出门狠练五百次发球泄愤。

    **

    叶霜活动了一下手腕,腱鞘炎还在稳定恢复中,演奏全曲是没问题,但蓝条很短,也就只够技能发动一两次。

    扫视禁言的星野梨奈和风间碧空,深深无奈叹气。

    两个唱担在展演厅演出前一天打比赛吃超辣火鸡面导致嗓子哑掉,你俩真是无敌了。

    “大熊要打鼓气息没法稳定,绿龟是个音痴,鹤见那个臭小子只会已读不回然后用眼刀让我滚啊!黑鸦现如今被邪恶的黑暗势力笼罩!火烧眉毛的紧要关头,清汤大老爷!叶大人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风间碧空泪目,扯着破锣嗓子那叫一个身残志坚。

    星野梨奈跟在后头亦是苍蝇搓手加以星星眼光波,无声虔诚祈求。

    鹤见凉斗眼底带着乌青,阴沉怨念化作实体字样滚动播放:“该死的轻音部该死的开朗过剩怪人们,本大爷每天这么忙还要作词,熬大夜没灵感就算了还异想天开要我唱歌?想死吗你们?!”

    众人纷纷被煞得一激灵,叶霜感同身受,创作是真的伤身伤神。

    陷入回忆——

    当初为了迎合两位主唱青春靓丽的音色自己作曲时也是颇费了一番心思,摒弃自己的喜好,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写,废稿揉了一团又一团,最终才勉强作出了既在成员演奏水平内又符合大众口味的歌曲。

    而鹤见第一次交上来的歌词因为过于阴暗和曲风割裂以投票4:2的占比被打回,虽然作曲者叶霜觉得其实挺好的。

    余下几人激情吐槽:好个鬼啊?!

    想象一下,这么明快的调子,两个朝气十足的明朗批面带笑容唱着‘所有人给我下地狱’这类诅咒的歌词。

    这像话吗?简直就是礼乐崩坏!我们乐队是轻松校园风,还没摇滚到那种程度啊!

    于是黑鸦乐队的首支自作曲又一次流产,路演走出半生,归来仍是翻唱。

    回忆结束,叶霜接过风间的备用旧吉他,凭着绝对音感旋转弦钮硬核调音,“我唱还不行吗……”

    反正蒙面,问题不大。

    台下熙熙攘攘,不少人是被路演吸引而来,格栅灯投射出横错的橘红光线分割视觉,缱绻顶光散开犹如氤氲雾气将台上六人笼罩,空气中弥漫着微醺情.调,音乐将是绝佳的催化剂。

    摇摆的灯光忽然暗下来,集中聚拢于舞台中央,氛围神秘而欲盖弥彰,看见戴面具的新成员加入,观众们更期待起黑鸦今天会带来怎样的音乐。

    Talk环节,队长熊谷武陆照例讲开场白介绍着成员,轮到叶霜,“那么,最后这位是我们什么位置都能打的六边形幕后,外冷内热的Simo,很遗憾她不爱出现在台前,是仅限今日的主唱。”

    伴随一阵略带惋惜的欢呼,身后大屏浮现字样:炽热与自由,今夜我们的灵魂噪响出逃——黑鸦乐队

    叶霜将麦克风拉近,报出曲目:“《Don’t say“lazy”》”

    与鼓手对视,伴随轻微颔首,熊谷打下四拍前奏,音乐即刻开始。

    灯光随鼓点节拍而切换、急板速度的快歌不容许哪怕一瞬间的恍惚,舞台窄小,叶霜与观众的距离贴得近,甚至能看清前排人因亢奋突起的青筋。

    视野所及处皆是挥舞着手臂涌动的人群,音响震动耳鼓和心跳,陌生与陌生因旋律连成一个共生体,流浪在音乐的世界中呐喊沉沦。

    其实在台上没有耳返是听不见自己声音的,那位主唱却似毫不顾忌跑调或是错拍。

    叶霜只管凭感觉歌唱,第一次在舞台上有了同伴,她相信自己,也相信身后的成员们。

    手中拨片肆意扫弦,和弦接连转换,一次次漂亮的滑音燃起躁动,伴随最后一段华彩炫技结束,叶霜累极,心脏剧烈跳动,瘦削的身形颤抖着深深喘气,急需大量氧气灌入肺部。

    口哨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掌声久不停歇,人头如海浪般翻腾,生命于此汹涌澎湃。

    叶霜将一切纳入眼底,感受着展演厅内的光线、气味、声音……想要把这一幕深深烙印在脑海中,这就是舞台的感觉。

    后台出口像是哈尔城堡的任意门,一旦踏出就是另一个世界。

    街道两旁灯火通明,偶有行人经过侧目打量这群背着乐器的少男少女,但路人绝对想象不到他们刚刚在展演厅里是怎样的激情演奏。

    作为今日MVP的大主唱叶霜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肾上激素飙升后便是萎靡不振,听着风间和青木拌嘴累到连笑都懒得,被梨奈架着行走,她还气若游丝地喃喃着再也不干了。

    “你们,每人…给本王上供…牛奶布丁……”叶霜,累如死狗版。

    第二天星野梨奈捧着手机激动地拍拍挂在身上的人,因着这次替唱黑鸦小幅出圈甚至还有了小型后援会什么的,真不愧是自己的好朋友!

    叶霜不在意,依旧像块牛皮糖一样粘人。

    清甜的梨香钻入鼻腔,看着星野梨奈新做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敲敲打打,钻贴闪出光亮,“梨奈,你这个美甲好看诶,但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嘛?”

    星野梨奈扣着手,对自己的十指满意地看了又看,宽心道:“我都尽量藏着的,能瞒一天是一天吧,因为真的很好看不是嘛?”拉过好友的手撺掇,“我还打算过段时间去换个款式,趁着新店开业价格也很美丽,霜宝要不你也去做一个?”

    钢琴人的DNA早已刻在骨子里,叶霜打量自己光秃秃的裸甲摇头,“我就不啦,怪不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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