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嫣讲完的时候，寝室门刚好被推开，孟霜啊啊啊尖叫着冲进厕所，没几秒又冲了出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沈北意把头从床帘里探出去，“学姐，见鬼了？”
“比见鬼还可怕，回来路上我听到有人说停水了，我水壶里一滴水也没存。”孟霜看了眼挤在一起的两人，“你们两个在讲鬼故事？挤这么近。”
姚灵玥稍微后面回来一点，一如既往话少，回来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没有学习的打算。
“零零零玥玥玥，别生气，神经病你理他干嘛。”
沈北意在为终于能识别姚灵玥的情绪开心，又被孟霜点了名，问她还有没有红糖，沈北意把红糖拿出来给她，孟霜又说借点热水，沈北意的保温壶就在大桌下放着，她抬抬下巴，“中午接的热水。”
“你中午还回来过？”
“回来有点事情。”
孟霜把红糖水冲好，双手捧着送到姚灵玥面前，“消消气。”
沈北意本来是不打算问什么事情的，但是罕见地看到姚灵玥有情绪，她不免还是关心地问：“谁惹学姐了？”
“你们年级一个男生，晚自习跑操把沾了红墨水的卫生巾贴在她桌子上，明明都被姚灵玥看到了还不承认。结果去找老师调监控，监控也是坏的。老师就把两个人都批评了一遍。这老师也是有毛病。”
“神经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孟霜总结。
“我没有生气。他贴错了位置，他原本想贴的人不是我。”
“你不是生气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姚灵玥喝了口红糖水，“我在想停水的事情。”
思考事情忘了时间，沈北意觉得这还挺符合姚灵玥的性格，就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进教室的时候他明显没把我当一回事。说明他也不认识我。”
“也可能是随机恶作剧。”
姚灵玥摇头，“如果是随机恶作剧，他就不会翻我座位上的作业。作业是于冰的。”
听到这个名字，沈北意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学姐转到你们班上了？”
“学校为了安抚她爸妈，把她从楼下换了上来。她心理素质还挺强的，前两天天热的时候她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问她怎么搞的，她说是摔的。”
“还是跟老班说一下吧明天，不然于冰这才好没多久。”
贴卫生巾这种事情已经很恶劣了，沈北意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贴到姚灵玥的桌子上，而是真的贴在了于冰的桌子上，于冰会受多大影响。
“确实应该跟老师说，男生是高三的吗？”
“是你们高二的，高二几个刺头之一。你不知道？”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刻意去听，应该也很难听到。
“听说他们跟校外的人混得多，经常跟着他们一起勒索二中的学生，后面那条街有段时间乌烟瘴气的，现在新开了一家网吧，更是差不多，老师们去抓人都要叫上很多人一起才行。上次还有个老师据说是被他们打了，闹着要辞职，后面是校长亲自去劝回来的。”
沈北意还行，但是冯嫣已然露出了困惑又震惊的表情。
躺在床上，沈北意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冯嫣比上个周的状态好多了，不再像之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北意放心了。
她拿起手机，突然听到宿舍的门被敲了，沈北意一惊，迅速把手机按灭装在了自己的枕套里。
“都还没睡吧。”
沈北意又把手机往下压了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老师，有两个人已经睡了。”
手电筒的灯光晃过，沈北意的帘子被掀起来一点，她闭着眼睛让自己呼吸均匀。
接着一只手从自己旁边略过。
沈北意的紧张到达了极点，头顶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入睡没多久的冯嫣醒了。
老师的手从沈北意枕头边离开，沈北意大松了一口气，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墙。
等老师走了之后，姚灵玥和孟霜也各自长叹了一口气。
显然两个人刚才也在用手机。
“我就知道在字典里挖一个洞不靠谱。”
沈北意把头伸出去，看到姚灵玥和孟霜在翻垃圾桶，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当初她们两个神神秘秘给的垃圾桶里最好只扔废纸的建议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分别把手机拿出来，废纸又堆进了垃圾桶里。
冯嫣也在往床下看，孟霜就过去把门关好锁上，“看看大智慧。”
沈北意竖起一个大拇指，“但是感觉不是很严。”
“分人，有些老师就算是你睡着了，也会把你叫到床下来，翻你的床你的柜子甚至你可能一学期才打开一回的行李箱。”
沈北意受教，又躺回了床上。
经过一番思考和跟冯嫣的商量，沈北意还是把事情跟卓菲她们说了说，卓菲的第一反应是让沈北意告诉老师。
沈北意觉得不把人找出来的话，冯嫣或许会有危险。
纸条上的人一直在警告冯嫣，她说出去她就完了。
卓菲转着自己的笔，摇摇头，“说不定只是威胁。”
“你也说说不定，我觉得赌不起来。”
敌人在暗，沈北意觉得不敢赌。
“那告诉老师，告诉老师总没错。你不是说冯嫣和圆圆是亲戚吗？告诉老师没关系吧。”
沈北意皱了一下眉。
卓菲见她不说话，又说：“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沈北意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以及刘义给她描述的那些奇怪的梦境，有关于梦里出现的各个老师，以及他进监狱的结局。
或许是她神经过于敏感了，但是人不可能在一段时期内反复做一个梦，沈北意又不能告诉刘义，这也许是平行世界的他发生的事情。
但是刘义的情况好像又跟她不太一样，于是多问了两句之后，刘义说了自己初中去看心理医生的经历。
当时刘义的父母也在闹着离婚，两个人对刘义看得也很紧，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刘义就时常会在晚上做乱七八糟的梦，开始的梦还不是很清晰，后面就越来越具体，梦到许多张脸，这些梦在上高中之后一一和现实对应。
心理医生给他开导给他吃药，但是梦境就是反复出现，导致刘义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里的楚漫妮也出了事，于是刘义就更加担心，对梦里出现过的人都抱有敌意，对楚漫妮也处于一种远远观望的状态。
对比起来，刘义完全是自己的另一个极端，不过沈北意比较幸运一点。
不过细想一下，沈北意只记得上一世月考之后培优班开始往外分人的事情，却不知道哪些人被分了出去，之前的匆匆一瞥，好像真的就再也没听过刘义的消息。
这和他在高中就进监狱的事情对应上。
沈北意对曾经楚漫妮的印象也寥寥无几。
太危险了，沈北意想，上次刘义去抱着刀找邢茂，如果他们不及时出现，会不会他就会重蹈覆辙。
于是沈北意看向楚漫妮，叫了楚漫妮过来。
楚漫妮这两天跟刘义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的关系略有缓和，楚漫妮知道是沈北意的关系，于是对沈北意表现得更亲近了一些。
“漫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纸条？”
“你指的是哪种？”
沈北意呃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就是那种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或许还有些恶心的纸条。”
“没有。”
“没有就好。没事了，我就问一问。”
“不过之前有过。”楚漫妮想起什么似的，“上高中之前收到过，我爸妈还报了警。但是没查出来那个恶作剧是谁弄的。”
沈北意听到报警两个字心跳了跳，眼睛紧紧盯着楚漫妮，“是什么样的纸条方便说吗？”
“手写的纸条，上面还有些黄色广告。还让我听话什么的，不然就告诉我爸妈。在我书包里卷子里夹着，我看到了就直接拿出来给我爸妈了。”
沈北意想也不想随便抽出来一张纸条，“跟这个一样？”
楚漫妮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从初中跟到了高中？沈北意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楚漫妮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但是转念一想，刘义说过自己怕楚漫妮出事偷偷把她盯得死紧，这会不会也是命运的另一道改写。
“你在学校收到的？”
楚漫妮摇头，“不清楚，当时也在上补习班。所以报警了也没办法查。最后只能当恶作剧处理。”
沈北意隐隐有种要想明白的感觉，只差临门一脚，但是这临门一脚就是没有到来，倒是卓菲最后拉了一下，“这个事情我们可以跟老唐说，其他人你不信任，总可以信任她。”
“你们这张纸条是哪里来的？”楚漫妮看着紧皱着眉头的沈北意问道。
沈北意把纸条握在手心里，明明都是中文，却感觉上面的字就像是天文书一样看不懂。
心情莫名又烦躁了起来，事情一团乱麻，沈北意拎起自己的水杯说先去接个水，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上，力道不轻，沈北意的保温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杯盖直接碎成两半。
“你没长眼睛啊？”
沈北意看了一眼那个杯子，又看着站着的三两成群的人，其中一个人的袖子里还装着一包烟。
黄发分外张扬。
也没心情起冲突，沈北意说了句对不起，弯腰去捡杯子碎片。
“哎，你......”
“行了，昨天被骂了一遍还不够。”黄头发的人冷冷道。
“哥，那不是为你出气吗？”胖子的脸上堆着笑，“就是不小心走错了座位。那卫生巾我还是一块钱一个买的。”
沈北意捡杯子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几个男生朝厕所的方向走过去。
不知道愣了多久，头被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沈北意回神，看到盛醒正俯身看着自己。
盛醒蹲下来和沈北意一起捡杯子的碎片，有了人帮忙几下就捡好了，然后他很自然地拿走了沈北意手里的碎片，扔进了四班的垃圾桶。
过了一会儿盛醒又回了自己班里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杯子，递给沈北意，沈北意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保温杯。
“之前你生日打算送给你的。”
沈北意一打开，果然看到保温杯里有个防腐剂还是什么的白色方片还在里面。
“夏天送保温杯，你很有创意。”沈北意忽然想起什么，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后面改送了一本书。”
“嗯，还不算太傻。”
沈北意刚才发愣的时间是有些久了，几个抽烟的人又笑着走过。
等他们走到另一边，沈北意看着他们走进教室，确认那边是十三班的教室，一南一北的距离，至于为什么在这边抽烟，沈北意的视力也让她看到了守在厕所外面的老师。
每个年级总有那么几个鸡飞狗跳的班。
沈北意很少往那边走过，等看够了回神，发现要上课了。
盛醒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瓶牛奶，递给沈北意，沈北意发现还是热的。
“你叮当猫吗？”
“刚才从邱润手里拿来的。”
刚才好像是有个人在跟她打招呼，只是太入神，她没理会。
“下节课再去接水。”
“中午一起吃饭。”沈北意发出邀请，“把刘义也叫上，我们团建。”
沈北意没注意到盛醒的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去，听到盛醒说了个好，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提议道：“周末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只有我吗？”盛醒又显得心情很好。
沈北意没弄懂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好，但一想到他又考了第一，心情好点也正常，于是点点头，“就当给你庆祝考试第一了。”
扎眼到周末，沈北意感觉气温降了不少，就又加了一件外套，刚进秦家，就听到秦慕臣在跟谁打电话，像是在讨论什么。
盛醒早就到了，见沈北意过来，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秦慕臣打完电话，对沈北意道：“一个好消息，我有个同学写了一个程序，在网上对比了一下，找到了一部分字迹的来源。你穿这么整齐是要出门吗？”
沈北意看了一眼自己，“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和盛醒中午打算出去。字迹是网上来的？”
“只是一部分而已。你们既然在学校，想获得更多字迹也很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老唐也帮一下忙，她比较会认字。近期刚好改卷子，她可以把语文卷拿来对比，也不容易让别人看出来什么。”
“嗯，跟老师说一下也比较好。”
沈北意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好决定，说完跟李平说注意保密，李平先把她骂了一顿，说为什么不早点说，说小孩子能做些什么之类的。
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沈北意的要求，李平的同学也有是警察的，表示会监督学校尽快把监控装好，以及随时会提供帮助。
他们对沈北意的做法表示了一定的赞同，因为这种纸条调查起来确实很容易无疾而终。
沈北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龙天的电话，想也不想接了起来。
“沈北意，你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
龙天的声音哽咽，“我奶奶要找你。”
沈北意把头从床帘里探出去，“学姐，见鬼了？”
“比见鬼还可怕，回来路上我听到有人说停水了，我水壶里一滴水也没存。”孟霜看了眼挤在一起的两人，“你们两个在讲鬼故事？挤这么近。”
姚灵玥稍微后面回来一点，一如既往话少，回来开始收拾东西，看样子没有学习的打算。
“零零零玥玥玥，别生气，神经病你理他干嘛。”
沈北意在为终于能识别姚灵玥的情绪开心，又被孟霜点了名，问她还有没有红糖，沈北意把红糖拿出来给她，孟霜又说借点热水，沈北意的保温壶就在大桌下放着，她抬抬下巴，“中午接的热水。”
“你中午还回来过？”
“回来有点事情。”
孟霜把红糖水冲好，双手捧着送到姚灵玥面前，“消消气。”
沈北意本来是不打算问什么事情的，但是罕见地看到姚灵玥有情绪，她不免还是关心地问：“谁惹学姐了？”
“你们年级一个男生，晚自习跑操把沾了红墨水的卫生巾贴在她桌子上，明明都被姚灵玥看到了还不承认。结果去找老师调监控，监控也是坏的。老师就把两个人都批评了一遍。这老师也是有毛病。”
“神经病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孟霜总结。
“我没有生气。他贴错了位置，他原本想贴的人不是我。”
“你不是生气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姚灵玥喝了口红糖水，“我在想停水的事情。”
思考事情忘了时间，沈北意觉得这还挺符合姚灵玥的性格，就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不认识那个人，我进教室的时候他明显没把我当一回事。说明他也不认识我。”
“也可能是随机恶作剧。”
姚灵玥摇头，“如果是随机恶作剧，他就不会翻我座位上的作业。作业是于冰的。”
听到这个名字，沈北意先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那个学姐转到你们班上了？”
“学校为了安抚她爸妈，把她从楼下换了上来。她心理素质还挺强的，前两天天热的时候她手臂上还缠着绷带。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问她怎么搞的，她说是摔的。”
“还是跟老班说一下吧明天，不然于冰这才好没多久。”
贴卫生巾这种事情已经很恶劣了，沈北意难以想象如果没有贴到姚灵玥的桌子上，而是真的贴在了于冰的桌子上，于冰会受多大影响。
“确实应该跟老师说，男生是高三的吗？”
“是你们高二的，高二几个刺头之一。你不知道？”
这种事情，如果不是刻意去听，应该也很难听到。
“听说他们跟校外的人混得多，经常跟着他们一起勒索二中的学生，后面那条街有段时间乌烟瘴气的，现在新开了一家网吧，更是差不多，老师们去抓人都要叫上很多人一起才行。上次还有个老师据说是被他们打了，闹着要辞职，后面是校长亲自去劝回来的。”
沈北意还行，但是冯嫣已然露出了困惑又震惊的表情。
躺在床上，沈北意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冯嫣比上个周的状态好多了，不再像之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沈北意放心了。
她拿起手机，突然听到宿舍的门被敲了，沈北意一惊，迅速把手机按灭装在了自己的枕套里。
“都还没睡吧。”
沈北意又把手机往下压了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老师，有两个人已经睡了。”
手电筒的灯光晃过，沈北意的帘子被掀起来一点，她闭着眼睛让自己呼吸均匀。
接着一只手从自己旁边略过。
沈北意的紧张到达了极点，头顶传来了轻轻的咳嗽声，入睡没多久的冯嫣醒了。
老师的手从沈北意枕头边离开，沈北意大松了一口气，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墙。
等老师走了之后，姚灵玥和孟霜也各自长叹了一口气。
显然两个人刚才也在用手机。
“我就知道在字典里挖一个洞不靠谱。”
沈北意把头伸出去，看到姚灵玥和孟霜在翻垃圾桶，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当初她们两个神神秘秘给的垃圾桶里最好只扔废纸的建议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分别把手机拿出来，废纸又堆进了垃圾桶里。
冯嫣也在往床下看，孟霜就过去把门关好锁上，“看看大智慧。”
沈北意竖起一个大拇指，“但是感觉不是很严。”
“分人，有些老师就算是你睡着了，也会把你叫到床下来，翻你的床你的柜子甚至你可能一学期才打开一回的行李箱。”
沈北意受教，又躺回了床上。
经过一番思考和跟冯嫣的商量，沈北意还是把事情跟卓菲她们说了说，卓菲的第一反应是让沈北意告诉老师。
沈北意觉得不把人找出来的话，冯嫣或许会有危险。
纸条上的人一直在警告冯嫣，她说出去她就完了。
卓菲转着自己的笔，摇摇头，“说不定只是威胁。”
“你也说说不定，我觉得赌不起来。”
敌人在暗，沈北意觉得不敢赌。
“那告诉老师，告诉老师总没错。你不是说冯嫣和圆圆是亲戚吗？告诉老师没关系吧。”
沈北意皱了一下眉。
卓菲见她不说话，又说：“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沈北意说不清楚那种感觉，以及刘义给她描述的那些奇怪的梦境，有关于梦里出现的各个老师，以及他进监狱的结局。
或许是她神经过于敏感了，但是人不可能在一段时期内反复做一个梦，沈北意又不能告诉刘义，这也许是平行世界的他发生的事情。
但是刘义的情况好像又跟她不太一样，于是多问了两句之后，刘义说了自己初中去看心理医生的经历。
当时刘义的父母也在闹着离婚，两个人对刘义看得也很紧，乱七八糟的事情加起来，刘义就时常会在晚上做乱七八糟的梦，开始的梦还不是很清晰，后面就越来越具体，梦到许多张脸，这些梦在上高中之后一一和现实对应。
心理医生给他开导给他吃药，但是梦境就是反复出现，导致刘义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梦里的楚漫妮也出了事，于是刘义就更加担心，对梦里出现过的人都抱有敌意，对楚漫妮也处于一种远远观望的状态。
对比起来，刘义完全是自己的另一个极端，不过沈北意比较幸运一点。
不过细想一下，沈北意只记得上一世月考之后培优班开始往外分人的事情，却不知道哪些人被分了出去，之前的匆匆一瞥，好像真的就再也没听过刘义的消息。
这和他在高中就进监狱的事情对应上。
沈北意对曾经楚漫妮的印象也寥寥无几。
太危险了，沈北意想，上次刘义去抱着刀找邢茂，如果他们不及时出现，会不会他就会重蹈覆辙。
于是沈北意看向楚漫妮，叫了楚漫妮过来。
楚漫妮这两天跟刘义说了几句话，两个人的关系略有缓和，楚漫妮知道是沈北意的关系，于是对沈北意表现得更亲近了一些。
“漫妮，你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奇怪的纸条？”
“你指的是哪种？”
沈北意呃了一会儿，想了想说：“就是那种让你感到不舒服的或许还有些恶心的纸条。”
“没有。”
“没有就好。没事了，我就问一问。”
“不过之前有过。”楚漫妮想起什么似的，“上高中之前收到过，我爸妈还报了警。但是没查出来那个恶作剧是谁弄的。”
沈北意听到报警两个字心跳了跳，眼睛紧紧盯着楚漫妮，“是什么样的纸条方便说吗？”
“手写的纸条，上面还有些黄色广告。还让我听话什么的，不然就告诉我爸妈。在我书包里卷子里夹着，我看到了就直接拿出来给我爸妈了。”
沈北意想也不想随便抽出来一张纸条，“跟这个一样？”
楚漫妮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从初中跟到了高中？沈北意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楚漫妮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但是转念一想，刘义说过自己怕楚漫妮出事偷偷把她盯得死紧，这会不会也是命运的另一道改写。
“你在学校收到的？”
楚漫妮摇头，“不清楚，当时也在上补习班。所以报警了也没办法查。最后只能当恶作剧处理。”
沈北意隐隐有种要想明白的感觉，只差临门一脚，但是这临门一脚就是没有到来，倒是卓菲最后拉了一下，“这个事情我们可以跟老唐说，其他人你不信任，总可以信任她。”
“你们这张纸条是哪里来的？”楚漫妮看着紧皱着眉头的沈北意问道。
沈北意把纸条握在手心里，明明都是中文，却感觉上面的字就像是天文书一样看不懂。
心情莫名又烦躁了起来，事情一团乱麻，沈北意拎起自己的水杯说先去接个水，一出门就和一个人撞上，力道不轻，沈北意的保温杯在地上滚了几圈，杯盖直接碎成两半。
“你没长眼睛啊？”
沈北意看了一眼那个杯子，又看着站着的三两成群的人，其中一个人的袖子里还装着一包烟。
黄发分外张扬。
也没心情起冲突，沈北意说了句对不起，弯腰去捡杯子碎片。
“哎，你......”
“行了，昨天被骂了一遍还不够。”黄头发的人冷冷道。
“哥，那不是为你出气吗？”胖子的脸上堆着笑，“就是不小心走错了座位。那卫生巾我还是一块钱一个买的。”
沈北意捡杯子的手顿了顿，回头看几个男生朝厕所的方向走过去。
不知道愣了多久，头被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沈北意回神，看到盛醒正俯身看着自己。
盛醒蹲下来和沈北意一起捡杯子的碎片，有了人帮忙几下就捡好了，然后他很自然地拿走了沈北意手里的碎片，扔进了四班的垃圾桶。
过了一会儿盛醒又回了自己班里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杯子，递给沈北意，沈北意看了一眼花花绿绿的保温杯。
“之前你生日打算送给你的。”
沈北意一打开，果然看到保温杯里有个防腐剂还是什么的白色方片还在里面。
“夏天送保温杯，你很有创意。”沈北意忽然想起什么，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你后面改送了一本书。”
“嗯，还不算太傻。”
沈北意刚才发愣的时间是有些久了，几个抽烟的人又笑着走过。
等他们走到另一边，沈北意看着他们走进教室，确认那边是十三班的教室，一南一北的距离，至于为什么在这边抽烟，沈北意的视力也让她看到了守在厕所外面的老师。
每个年级总有那么几个鸡飞狗跳的班。
沈北意很少往那边走过，等看够了回神，发现要上课了。
盛醒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瓶牛奶，递给沈北意，沈北意发现还是热的。
“你叮当猫吗？”
“刚才从邱润手里拿来的。”
刚才好像是有个人在跟她打招呼，只是太入神，她没理会。
“下节课再去接水。”
“中午一起吃饭。”沈北意发出邀请，“把刘义也叫上，我们团建。”
沈北意没注意到盛醒的眼神亮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去，听到盛醒说了个好，她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提议道：“周末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只有我吗？”盛醒又显得心情很好。
沈北意没弄懂他为什么心情这么好，但一想到他又考了第一，心情好点也正常，于是点点头，“就当给你庆祝考试第一了。”
扎眼到周末，沈北意感觉气温降了不少，就又加了一件外套，刚进秦家，就听到秦慕臣在跟谁打电话，像是在讨论什么。
盛醒早就到了，见沈北意过来，给她让了一个位置。
秦慕臣打完电话，对沈北意道：“一个好消息，我有个同学写了一个程序，在网上对比了一下，找到了一部分字迹的来源。你穿这么整齐是要出门吗？”
沈北意看了一眼自己，“你还真是了解我，我和盛醒中午打算出去。字迹是网上来的？”
“只是一部分而已。你们既然在学校，想获得更多字迹也很容易。”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老唐也帮一下忙，她比较会认字。近期刚好改卷子，她可以把语文卷拿来对比，也不容易让别人看出来什么。”
“嗯，跟老师说一下也比较好。”
沈北意也是想了很久，才做好决定，说完跟李平说注意保密，李平先把她骂了一顿，说为什么不早点说，说小孩子能做些什么之类的。
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沈北意的要求，李平的同学也有是警察的，表示会监督学校尽快把监控装好，以及随时会提供帮助。
他们对沈北意的做法表示了一定的赞同，因为这种纸条调查起来确实很容易无疾而终。
沈北意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一看是龙天的电话，想也不想接了起来。
“沈北意，你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
龙天的声音哽咽，“我奶奶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