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飞花巷的监视日夜不停,但那些人一直没什么动静,陈怀玦猜想,会不会他们的行动已经被对方察觉,飞花巷已经成为了弃子?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不仅飞花巷没有了动作,就连裴兴也变得安生起来。

    一时间,事情又陷入瓶颈,陈怀玦内心焦灼,偏他越是忙得不可开交,事情就越是无法收拾。

    御史中丞万晖死了,而且尸首还被堂而皇之地高高悬挂在宫门前。要知道,宫门前守卫森严,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看到杀人凶手,也没有发觉尸体是何时被悬挂起来,直到天光大亮……

    “……尸体的头部被人用刀切下,再用棍子连接在一起,切口光滑平整,并无反复切割的痕迹。但脖颈处应为死后切割,致命伤应当是胸口的贯穿伤,当为长剑所刺。依据尸身目前的样子看,大约已经死亡了三个时辰。”

    仵作刚刚说完,大理寺卿接着说:“回王爷,臣等在万大人府邸中的书房内发现了大量血迹,推测书房应为案发之地。但是书房内几乎没有什么打斗痕迹,也并无拖拽痕迹。门闩没有损坏,窗户也都完好无损。”

    他掏出口供放在陈怀玦面前:“臣审问了当夜书房当值的小厮和婢女,他们都说没有听到动静。自戌时万大人进入书房后,书房内始终安安静静,也没有其他人再进出过。几人之间能相互佐证,并未有所隐瞒。”

    陈怀玦一边翻看口供和卷宗一边问道:“万大人平日可有什么仇家或者最近是否和人起过争执?”

    “万大人是去年由太傅大人举荐从文州知州升任为御史中丞,半年前才带着妻女进京赴任,平日与人和善、深居简出,并不曾听闻与谁结怨。而且昨日下朝后,万大人从宫里离开就直接回府了,之后再没有出来,也不具备仇杀的机会。”

    “宫门前的侍卫审过了吗?”

    “审过了,他们也说什么都不知道,昨晚值夜一切正常,并不知道人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陈怀玦当即冷哼一声:“禁卫如今真是好本事。”

    不过短短一两个月,皇宫先是皇上被皇妃行刺,后是大臣尸首被神不知鬼不觉挂上宫门。一旁立着的禁卫首领冷汗直流,上次苏贵嫔行刺实在是意料之外防不胜防,所以上面也只是对他小惩大戒,但这次无论怎么都说不过去,只怕他要给御史中丞陪葬了。

    想到这里,他双腿一软,立刻跪在地上:“王爷恕罪,是臣失职,臣甘愿受罚。”

    陈怀玦厉声说道:“身居要职却玩忽职守,来人,暂撤左庆禁卫首领一职,关押在府中听候传召,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做处罚。”

    左庆赶忙磕头:“谢王爷恩典。”

    “都退下吧。”

    所有人都出去之后,陈怀玦颓然地撑着桌子,他有很强烈的预感,这件事和飞花巷里的人脱不开关系,奈何手上没有任何的证据。

    -

    朝廷命官当街惨死,传得沸沸扬扬一下子整个京城人心惶惶,明明是刚刚开春的时节,可是街上来往的人却比数九的天气还要少得多。

    大理寺大堂内更是静得可怕,陈怀玦压抑着怒气:“这么多天,只查出了两枚脚印,其余半分进展也无,这便是大理寺的能力吗?”

    “王爷赎罪,此人武功极高,下手狠厉一击致命,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难以追查,臣等已经尽力了。”

    陈怀玦冷声道:“既然是要杀人必然是有备而来,又怎么会故意留下线索,明明一切都毫无破绽,却偏偏要留下这两枚在墙角的脚印,他们分明就是在愚弄你们,愚弄朝廷。”

    就在此时,章武突然从屋外冲了进来:“王爷,王府来人,王妃请您速回王府。”

    吕映仪向来极有分寸,不是天大的事情,是不会随意搅扰他的公事,因此陈怀玦片刻也不停留地往王府的方向赶,谁知半路就遇上了王府的马车。

    “卓成。”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吕映仪好端端地坐在里面,陈怀玦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上了马车。

    他一上车,马车立刻向着某个方向疾驰。

    在马车里还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看起来约莫十一二岁左右。陈怀玦觉得她身上的衣服莫名眼熟,还没想起在哪里见过,吕映仪已经开口了。

    “她是威远侯府的粗使婢女。今日她突然出现在王府大门口,说要见我,在门口闹了好一阵,后来一个门房认出她是那日给我送镜子的人才将事情告知我。”

    镜子!陈怀玦眼神一亮。

    吕映仪接着说:“她一进来就跪下来求我,要我去救威远侯府老侯夫人。但是问她其他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一直不停说威远侯要杀老夫人。”

    说话间,马车就赶到了威远侯府,明明是大白天,但是侯府大门紧锁,门前连一个小厮也没有。

    陈怀玦立刻让人上前去敲门,毫无反应。继续敲,里面终于有人说话了。

    “主子们今日出城去为老夫人祈福,今日都不在府里,您请回吧。”

    敲门的宫人大喝道:“瑞王到、瑞王妃到,还不开门吗?”

    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但是门丝毫未动。

    宫人继续大声说道:“好啊,威远侯府公然藐视王爷,你们再不开门,就休怪我们撞门了!”

    这时,大门忽然被人打开,裴兴的身影由远及至,最后摔跪在陈怀玦和吕映仪面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臣……嗬嗬……见过王爷、见过……嗬……王妃,王……嗬……爷万安、王妃万……嗬……安。”

    陈怀玦和吕映仪对视一眼,吕映仪笑着说:“侯爷怎么跑得这么急?今日与王爷一起拜访侯府是为了答谢先前老侯夫人的礼物,谁知宫人不知礼数,吓到了侯爷。”

    他一边擦汗一边说:“王妃哪里的话,是臣有失远迎,臣之后必定好好责罚这群偷奸耍滑,有眼不识泰山的下人。”

    “责罚倒是不必了,不知老侯夫人在何处,本王妃备下了礼物要亲自回给老夫人。”

    裴兴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回王妃,您有所不知,母亲自入冬以来身子每况愈下,如今甚至已经无法起床了。”

    吕映仪捂嘴惊讶状,陈怀玦体贴道:“怎得会如此严重,这样,本王这就叫御医来诊治,侯爷放心。”

    裴兴连连摆手:“不……不……不必了,多谢王爷王妃一片好意,不必了。”

    陈怀玦不听:“侯爷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还是让御医看看得好。”

    说完,他们抬脚就要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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