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瑟头疼欲裂的醒来。

    她模糊的视线先看到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房梁,后又被身前急促的喘息吸引,才恍然发现正上方的阴影不是桌椅板凳箱笼杂物。

    而是一个发丝凌乱的男人,他下半张脸带着一张兽纹面具,露出的眉眼间具是隐忍,看着她的眼神竟然还带着一丝……抗拒?

    她下意识往身上扫了一眼,刺绣精美华丽的淡粉对襟长裙凌乱不堪,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莹润的肌肤,她的眼神却被衣裙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吸引。

    干什么一副她要对他做什么的模样啊!

    谁不是受害者似的。

    她的思绪缓慢运转起来,试图找回昏迷之前的记忆。

    男人见李瑟醒来,又低喘了一声,李瑟耳朵一酥,眼神不由自主游离了一下。

    “小姐,恕在下冒犯。”

    他捂着胸口从李瑟上方缓缓挪开,一滴带着温热的鲜血落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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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瑟没有回答,轻飘飘的目光飞快环视一圈,这件柴房找不到丝毫线索,唯一诡异的就是这个忽然出现和她身处一室的男人。

    李瑟带着伤痕的脸微微调动,衣裙下的小腿呈扭曲的弧度,强烈的痛感开始一波波冲击她的大脑。

    她维持着脸上冷淡的表情,扯出一抹笑,声音嘶哑:“谁让你来的。”

    男人表情有些莫名奇妙,他当着李瑟的面撕开上身看起来做工不错的墨色衣袍,露出被鲜血浸透块垒分明的胸膛。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药往伤口上撒,俊秀到堪称漂亮的眉眼看了她一眼。

    李瑟:算了应该不是他,他看起来马上要死掉了。

    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咬着牙坐起来,撩起裙摆随便用旁边的木柴绑在小腿上,光是将两条腿固定好,李瑟就已经汗如雨下,苍白的唇被她咬出血迹。

    做完这一切,她闷哼着扶着墙站起来,顺便气喘吁吁的看向,从她撩裙子就侧过头的男人。

    “喂,我要走了,你走吗?”

    他闷闷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走。”

    两个人别扭的搀扶着,一盏茶时间挪动不到两米,李瑟的眼神都快绝望了。

    柴房的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打开。

    一阵风带着浓烈的香气吹了进来。

    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女音同时传来: “瑟儿,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快放开他,我带你回李府去见父亲!”

    “你毕竟是父亲母亲的亲生女儿,就算你……再怎么样他们心中也是有你的,若是他们知道你竟然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该有多伤心啊!还不快放开他!”

    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一堆人,最前方的就是互相搀扶着的一男一女。

    女人也就是李芸,她的姐姐,悲伤的看着她,好像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高高在上的允诺带她回去认错。

    搀扶着李芸的男人,李瑟名义上的未婚夫司徒瑞,同样愤怒的看向她,特别是看到她和另一个男人互相搀扶的时候,眼中的怒火更是要喷出来。

    司徒瑞喉结隐忍的动了动:“李瑟,你可让我们好找,没想到竟然跑到这里来……和此人幽会?”

    那群凑热闹的互相看了看,窃窃私语起来,看向李瑟的眼神逐渐变得轻蔑。

    “怎会有如此放浪的小姐,甚至还不如我楼里的姑娘,半夜偷跑出来与野男人相会,我都替她丢人!”

    她身边的大叔叹息一声:“现在的小娘子,见着漂亮的男人就走不动道,也不知道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相授受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李瑟感觉身侧的“漂亮男人”身体僵了一下。

    她看着李芸和司徒瑞的表演,不仅不惊讶,甚至还有点想笑,还以为有多高明的手段,没想到还是这套。

    这套手段,她儿时在话本子上都已经能背下来了。

    李芸上前一步,又被司徒瑞握着手臂止在原地,看着李瑟默默垂泪。

    “瑟尔,跟我回去吧,我一定在父亲面前求情,不会让他罚你的。”

    司徒瑞:“李瑟,我警告你识相点,芸儿身体不好,还要深更半夜出来寻你,你别不知好歹!”

    他们二人身后的大姨大妈更是振奋,一双双眼睛在几人身上看得都快冒出光了。

    就连李瑟身边的男人都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他动了动唇,散落的黑发遮掩了一小半脸颊,配上脸上的面具,显得格外神秘又有点奇异的美丽。

    “我们还要听他们叽叽歪歪到什么时候?”

    他的音色如玉石相击又带着点受伤后的沙哑,在柴房内分外明显,空气明显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

    李芸这才注意到和李瑟互相搀扶的男人,那双眼睛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也显得异常漂亮,从垂落的黑发间冷淡的撇过来时,让她的心跳停了一拍。

    不是她安排的人!?

    旋即她心中涌上一股不可置信,看向面色苍白的李瑟,都到了这般田地,李瑟竟然还能幸运到得人相助?!

    李瑟忍者身上的痛意,却被他差点逗笑,她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臂。

    她看向李芸和司徒瑞,眼神格外冷静,沙哑的声音响起:“姐姐辛苦你和我未婚夫一起深更半夜来寻我了。”

    此话一出,那些人“嘶”了一声,互相对视一眼。

    姐姐和妹婿?

    他们之前看两人如此亲密还以为他们而是才是一对呢!

    刚才讨论得异常兴奋的大姨,努努嘴:“啧啧啧,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半夜和妹婿这么卿卿我我,谁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些什么?”

    李瑟往前走了两步,全是依靠和男人互相支撑,才没有倒下。

    随没有掀开衣裙,那双形状不对劲的小腿任谁都看得出有问题。

    李瑟唇色更白了:“我年幼时被有心之人抱走,父亲母亲收养姐姐,多年来姐姐在他们身边照拂,感情比我深厚也是应当的,我也不胜感激。”

    “不过是一个男人,姐姐要是喜欢,你跟我说便是,我自是让给你的,也不必让人打断了我的腿扔到外面。”

    她见李芸的脸都胀成了紫色,捂唇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她的辩驳。

    她继续道:“这位公子为了救下我,身受重伤……”

    李瑟擦了擦眼角,顶着男人扫过来的视线,假装悲伤的带着他往外走:“如今我亦知晓那里终究不是我该回去的地方,还请姐姐让我走吧。”

    她随手把男人伤也扣在李芸头上,反正自从她回了李府,李芸做了的事,也不差这一件。

    二人在众人怜惜的眼神中互相搀扶着往外走,有热心的大姨上来帮忙扶着二人,还热情的说:“走!别管那白眼狼,我带你们去医馆。”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靠近,李芸用力扯住李瑟的衣摆:“你给我站……”

    “啪!”

    李瑟收回手捂着脸抽泣:“姐姐你就别来找我了,我保证不会再回去了!”

    李芸捂着被打得嗡嗡作响的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她,身后司徒瑞赶了过来,试图挡住就这么离开的李瑟。

    “等等,你不能走,你要给我解释……”

    “啪!”

    李瑟收回再次抽出去的巴掌,彻底失去力气般倒进身边大姨的怀里,声音断断续续:“你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的!求你们让我走吧!”

    大姨见状朝人群看了几眼:“哎哎哎都来帮个忙,真是作孽啊,姑娘,别哭了,大姨这就带你走!”

    李芸捂着迅速肿起的脸急促的喘息几声,双眼通红的看向身侧的司徒瑞:“瑞哥,不是我,这不是我做的!”

    司徒瑞被众人异样的眼神看得额上青筋暴起,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心里的暴虐不断翻腾。

    他深沉的眼神看向李瑟和陌生男人离开的背影,第一次主动放开了李芸的手。

    被之前从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女人摆了一道,司徒瑞再也在这里待不下去。

    他肿着脸咬牙:“我们走!”

    他就不相信李瑟真的不回李府,到时他一定要她好看!

    李瑟二人被带进最近的医馆。

    她吸着气被大夫复位刚才演戏的眼泪,这下真的全都滴了下来,手心都被掐出血了,她的小腿却没有躲开一分。

    她太知道骨折后治疗恢复的重要性了,一个不好就有可能变成瘸子,更不济一点命都保不住,她好不容易才从鹤亭逃出来,才不会轻易葬送她的人生。

    李瑟眼神放空了一瞬,放在身边的手却忽然紧绷,脑海中再次出现幻觉般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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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等她发问,随着那道声音,李瑟的脑海中忽然涌出大段大段陌生又熟悉的故事片段。

    在这个故事里李瑟是话本中心思狭隘一心陷害女主,却总是促成女主得到亲情爱情的恶毒炮灰。

    女主便是李芸,她自小便生得温柔可人,见过她的人无不称道,是当之无愧的上陵第一贵女。

    李瑟被大哥接回来之后,李芸强忍着担心害怕等卑微情绪,尽心尽力关心照顾李瑟,赢得李府众人加倍怜惜。

    青梅竹马的司徒家来提亲,李芸强忍悲伤难过,想要让对司徒瑞产生兴趣的李芸嫁过去,却又换来司徒瑞的深情誓言。

    众人去山上礼佛,李芸失足落下山崖不知所踪,人人都笃定李瑟为了嫁给司徒瑞才狠心下的毒手。

    最终被李瑟再而三伤害的李芸大难不死,当众揭穿了李瑟的真面目,最终如愿以偿的嫁给司徒瑞。

    而李瑟被逐出家门后惨死街头。

    李瑟品完之后:……

    好离谱的文字。

    奇葩到李瑟想要挖开笔者的脑袋,看看里面的脑浆是不是没摇匀。

    明明自从她回去后,李芸面上温和,实则处处针对诬陷她,而她只不过将众人诬陷在她身上的锅全都做实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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