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忽然她眼前一亮，看着从院儿门走来的几人，领头的男人穿着一身带着银色轻甲的黑色长袍。
他的长袍边缘绣着银线，腰间挂着一条造型奇异的鞭子，随着行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肩膀被银边长袍勾勒出结实宽阔的弧度，腰带捆着劲瘦的腰身，走近了女人才发现男人不止有一副好身材，还有一张更令人心动的脸。
那银色兽纹面具遮掩住下半张脸，露出的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带着凌厉硬朗的弧度，眼角缀着一颗小痣，却削弱了他的气势，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却再也入不了女人的眼睛。
那两人习以为常的越过女人，率先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牛文面具男看了眼手中指针转动的罗盘，悄然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
马纹面具男微微颔首，握紧腰间的武器，上前敲了敲挂着朽月牌子的房门。
屋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传来接连不断的撞击声。
马纹面具男嘶了一声：“竟是这般勇猛？！”
牛文面具男凝重的听了一耳朵，耳朵竟然慢慢红了：“姓马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声音也不像是有东西的模样啊。
两人身后传来利落的脚步声，带着貔貅面具的男人看了眼房门，在两人恭敬的眼神中，抬手便敲。
“开门，衙门办案。”
里面的声音果然吓得停住了，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等会儿姓马的你去道歉，我都上了两回了。”
马面悻悻的点点头：“老大，你不能仗着自己厉害，太为所欲为了，咱们兄弟兜不住啊。”
貔貅纹面具忽然抬脚就踹，冷静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没发现里面只有两道呼吸吗？”
牛马对视一眼：“不对啊，应该有三人才对吧！”
牛头马面立即转头朝室内看去：！！！
李瑟早在几道气息出现的时候就察觉了，她和裴则玉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鬼新娘。
四只手默契的按住鬼新娘重新往地上的影子里按去。
还没等他们让鬼新娘躲好，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带着貔貅面具的高大男人踏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压着鬼新娘往地上按的两人，声音低沉：“拘魂司办案，请几位配合。”
李瑟的手讪讪的从鬼新娘的后脑勺放下来，眼神看了眼自称拘魂司三人眼熟的打扮，忍不住看向一言不发的裴则玉。
你认识的？
裴则玉再次将脑袋往反方向躲，语调生硬：“不认识。”
章闻低头查看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掩住面容的男子，视线触及他指缝间露出的兽纹面具。
“……裴则玉？”
半个时辰后，一行五人来到了孙家。
李瑟靠着章闻出示的腰牌，面不改色的跟了进去，前方带路的小厮眼神悄然看了她好几眼。
裴则玉脚步轻轻一顿，挡住他的视线。
右手扶住在腰间手柄上的章闻，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旋即加快脚步，与那小厮平齐。
他平静的问：“贵府今日有客人？”
章闻身材和气势都极为有压迫感，带着冷硬的貔貅面具，居高临下的模样，让那小厮擦了擦汗。
“小的，小的不好说。”
牛文面具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这有何不好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调查而已，别冲撞了你们的客人。”
那小厮闻言又忍不住看了李瑟一眼。
“李……瑟尔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暗含怒意的女声在众人身前向前，前方待客厅外的连廊上，站着一道白色的倩影。
李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在孙府看见放狠话说再也不会回家的李瑟！甚至她还站在一群外男中间！
她的目光扫过带着兽纹面具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几个男人，多在裴则玉和章闻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一双美目忽然戴上了点水光，她快步朝李瑟走来：“你可是提前知晓我和母亲在此？”
“我就知道瑟尔你不是真的决心不回家的！”
她的脚步忽然在几人身前停下，柔弱清丽的脸，犹豫的看向其他几人。
“这几位是？”
站在李瑟身后的牛马互相对视一眼。
“她是不是都没看咱们？”
“懂了，几位里面不包含咱们，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就像谁期待过被注意似。”
李瑟听着身后的对话，指尖掐了掐掌心，防止自己不注意笑出来。
章闻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瞥了眼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接话的李瑟，上前一步出示拘魂司腰牌。
“衙门办案，闲人回避。”
李芸脸色一僵。
几人顺势路过李芸朝里走去。
李芸身为李府大小姐，在广陵城长这么就没被这么无视过，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她死死的盯着被护在中间逐渐远去的李瑟，握着帕子的手逐渐收紧，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在寻你呢！”
李芸用帕子揉了下眼睛，顶着发红的眼眶看向丫鬟萍儿，语调失落：“我们快些回去吧，我方才……方才见到瑟尔了。”
萍儿一听到李瑟也在，立即担忧的上前扶住李芸：“您没事吧？”
说了她又忍不住埋怨：“既然她都说了不回来，还……还下了那么重的手，如今竟然还敢到小姐面前来！不行我得告诉夫人！”
李芸红着眼眶摇摇头：“不必说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亲生的……”
“小姐！”
萍儿瞪着眼睛打断她：“这么多年来，都是您陪伴在夫人和老爷身边，如今她不过回来不到一年，难道就要你退位不成的？”
“小姐你是好性儿，可我不能就这么让她欺负您，不行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萍儿说完一跺脚就先她一步去了前厅。
李芸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帕子的遮掩下，逐渐勾起唇角。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母亲本来还念着一丝母女之情，如今恐怕终于能下定决心了！
·
孙老爷的书房。
李瑟在几人之中自然而然的坐下，惹得孙老爷多看了她几眼。
“拘魂司的诸位，我有所耳闻，请问这位是？”
李瑟在几人开口之前说道：“我受秋莺莺所托，前来为她收尸。”
书房里的氛围陡然一滞，端茶上来的婢女手陡然颤抖了一下，茶杯碰撞发出凌乱的声响。
孙老爷的面容陡然悲伤起来，先是震惊的看了李瑟一会儿，又以袖掩面倏然坐会椅子上，声音悲怆：“你既然认识莺莺，便该知道莺莺前两年就因急病去了。”
“为何又要故事重提？”
李瑟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时手指一顿，茶杯发出细微的磕碰，她朝裴则玉眨了眨眼。
裴则玉看向孙老爷，声音沉下来后格外摄人：“拘魂司既然孙老爷有所耳闻，便该知晓我等前来必然是有东西作乱。”
孙老爷听后神色大变，他激动的直起身，看向李瑟：“可是我那可怜的莺莺成了孤魂野鬼？她在哪里，我想见她！”
章闻陡然起身，高大的身形挡住孙老爷的去路，谁知孙老爷顺势扑到他身上，声泪俱下。
“我当初是极喜欢莺莺才会接她回府，可不曾想……”
他低声诉说着，一张老脸都皱巴成一团，紧紧抓着章闻不放：“如果你们见到了莺莺，请你们让我见一面吧！”
李瑟绝对这孙府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如果秋莺莺真的如此受宠，死去后就不该变成这幅模样。
更何苦是她亲自拜托他们收敛尸骨。
就连裴则玉也说秋莺莺是最近才死去的冤魂。
章闻两人正和孙老爷打听秋莺莺葬在哪里，没想到孙老爷一抹泪，直起身：“我带你们去！”
“每年我还会去看看。”
李瑟惊讶的和裴则玉对视一眼，这样说来，这孙老爷的深情竟然确有其事？！
孙老爷立即喊了人进来，准备瓜果贡品，李瑟踩着脚下的影子陷入沉思：“如果孙老爷不知情，但当年秋莺莺实际上没死呢？”
裴则玉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说完又看了眼她的小腿：“等会我们要上山，李姑娘不如在孙府等候，我们寻到尸骨必然下来通知你。”
他们对视一眼，李瑟摇摇头。
他们都知道如果存在秋莺莺的墓碑，那其中安葬的绝对不会是她的尸骨，这很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但李瑟总觉孙老爷有点不对，她要跟上去看看。
几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城郊驶去。
李瑟踩在影子上的脚忽然感觉被什么顶了顶，她眉头一跳，这辆车只坐了他们五人，可她对章闻三人丝毫不了解，不敢贸然让鬼新娘出来。
旋即用力将她踩了回去。
坐在对面的章闻双手抱臂，闭着眼睛，仿若未觉。
秋莺莺葬的比李瑟想象中更远一点，他们在马车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停下，下车时天已经将将暗下来了。
孙老爷带着两个打着灯笼的下人走过来，苦笑着说：“上面的路马车走不了，咱们就只能自己走了。”
裴则玉担忧的看了眼的李瑟，旋即朝孙老爷点头：“您带路吧。”
李瑟目光往前方的灯笼上扫了一眼，那灯笼外贴的是水红色的纸，在夜里看着就像是迎亲的两盏红灯笼。
裴则玉和孙老爷走在前面。
她只好小声问章闻：“这红灯笼似乎看着有点不太对？”
章闻看了她一眼：“自然不对，往生者年纪六十以下，应打白灯笼，这水红色的灯笼一般为60-70岁的往生者所用。”
李瑟摸着下巴：“这么说秋莺莺的年纪并不符合，倒是和孙老爷他自己挺像。”
她话音落下，章闻诧异的看她一眼。
李瑟轻咳一声：“我只是随口猜测。”
“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裴则玉果然不可能带一个普通人一起办案，是我以貌取人了，之前多有得罪姑娘。”
他朝李瑟拱了拱手。
前方晃晃悠悠的灯笼停了下来，在黑暗中像是两只瞪着猩红眼睛的巨兽，李瑟吸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人？”
牛纹面具上前一步：“我和小马一起去探查一番。”
章闻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前方传来幽幽的招魂声，混合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还真有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氛围。
李瑟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心头重重的撞了一下。
“……吾儿……李……瑟……”
坏了，是朝她来的。
牛纹面具嘶了一声：“咱们不适查秋莺莺吗？这李瑟又是谁？”
马纹面具哀叹一声：“今天不会又做白工了吧？！”
只有章闻敏锐的朝李瑟看过来：“姑娘识得此人？”
李瑟面无表情，苍白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认识。”
“那不就是我吗？”
他的长袍边缘绣着银线，腰间挂着一条造型奇异的鞭子，随着行走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肩膀被银边长袍勾勒出结实宽阔的弧度，腰带捆着劲瘦的腰身，走近了女人才发现男人不止有一副好身材，还有一张更令人心动的脸。
那银色兽纹面具遮掩住下半张脸，露出的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带着凌厉硬朗的弧度，眼角缀着一颗小痣，却削弱了他的气势，多了几分别样的意味。
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却再也入不了女人的眼睛。
那两人习以为常的越过女人，率先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牛文面具男看了眼手中指针转动的罗盘，悄然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间。
马纹面具男微微颔首，握紧腰间的武器，上前敲了敲挂着朽月牌子的房门。
屋内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传来接连不断的撞击声。
马纹面具男嘶了一声：“竟是这般勇猛？！”
牛文面具男凝重的听了一耳朵，耳朵竟然慢慢红了：“姓马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这声音也不像是有东西的模样啊。
两人身后传来利落的脚步声，带着貔貅面具的男人看了眼房门，在两人恭敬的眼神中，抬手便敲。
“开门，衙门办案。”
里面的声音果然吓得停住了，牛头马面对视一眼，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等会儿姓马的你去道歉，我都上了两回了。”
马面悻悻的点点头：“老大，你不能仗着自己厉害，太为所欲为了，咱们兄弟兜不住啊。”
貔貅纹面具忽然抬脚就踹，冷静的声音从面具后响起：“没发现里面只有两道呼吸吗？”
牛马对视一眼：“不对啊，应该有三人才对吧！”
牛头马面立即转头朝室内看去：！！！
李瑟早在几道气息出现的时候就察觉了，她和裴则玉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鬼新娘。
四只手默契的按住鬼新娘重新往地上的影子里按去。
还没等他们让鬼新娘躲好，门就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带着貔貅面具的高大男人踏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压着鬼新娘往地上按的两人，声音低沉：“拘魂司办案，请几位配合。”
李瑟的手讪讪的从鬼新娘的后脑勺放下来，眼神看了眼自称拘魂司三人眼熟的打扮，忍不住看向一言不发的裴则玉。
你认识的？
裴则玉再次将脑袋往反方向躲，语调生硬：“不认识。”
章闻低头查看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从刚才开始就掩住面容的男子，视线触及他指缝间露出的兽纹面具。
“……裴则玉？”
半个时辰后，一行五人来到了孙家。
李瑟靠着章闻出示的腰牌，面不改色的跟了进去，前方带路的小厮眼神悄然看了她好几眼。
裴则玉脚步轻轻一顿，挡住他的视线。
右手扶住在腰间手柄上的章闻，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旋即加快脚步，与那小厮平齐。
他平静的问：“贵府今日有客人？”
章闻身材和气势都极为有压迫感，带着冷硬的貔貅面具，居高临下的模样，让那小厮擦了擦汗。
“小的，小的不好说。”
牛文面具上前勾住他的肩膀：“这有何不好说，我们只是了解一下，调查而已，别冲撞了你们的客人。”
那小厮闻言又忍不住看了李瑟一眼。
“李……瑟尔你怎么在这里？！”
一道暗含怒意的女声在众人身前向前，前方待客厅外的连廊上，站着一道白色的倩影。
李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在孙府看见放狠话说再也不会回家的李瑟！甚至她还站在一群外男中间！
她的目光扫过带着兽纹面具看起来就不一般的几个男人，多在裴则玉和章闻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一双美目忽然戴上了点水光，她快步朝李瑟走来：“你可是提前知晓我和母亲在此？”
“我就知道瑟尔你不是真的决心不回家的！”
她的脚步忽然在几人身前停下，柔弱清丽的脸，犹豫的看向其他几人。
“这几位是？”
站在李瑟身后的牛马互相对视一眼。
“她是不是都没看咱们？”
“懂了，几位里面不包含咱们，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就像谁期待过被注意似。”
李瑟听着身后的对话，指尖掐了掐掌心，防止自己不注意笑出来。
章闻眉头几不可查的动了动，瞥了眼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打算接话的李瑟，上前一步出示拘魂司腰牌。
“衙门办案，闲人回避。”
李芸脸色一僵。
几人顺势路过李芸朝里走去。
李芸身为李府大小姐，在广陵城长这么就没被这么无视过，脸色有一瞬间的发白。
她死死的盯着被护在中间逐渐远去的李瑟，握着帕子的手逐渐收紧，胸口剧烈起伏几下。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夫人在寻你呢！”
李芸用帕子揉了下眼睛，顶着发红的眼眶看向丫鬟萍儿，语调失落：“我们快些回去吧，我方才……方才见到瑟尔了。”
萍儿一听到李瑟也在，立即担忧的上前扶住李芸：“您没事吧？”
说了她又忍不住埋怨：“既然她都说了不回来，还……还下了那么重的手，如今竟然还敢到小姐面前来！不行我得告诉夫人！”
李芸红着眼眶摇摇头：“不必说了，说到底我也不是亲生的……”
“小姐！”
萍儿瞪着眼睛打断她：“这么多年来，都是您陪伴在夫人和老爷身边，如今她不过回来不到一年，难道就要你退位不成的？”
“小姐你是好性儿，可我不能就这么让她欺负您，不行我这就去告诉夫人！”
萍儿说完一跺脚就先她一步去了前厅。
李芸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在帕子的遮掩下，逐渐勾起唇角。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母亲本来还念着一丝母女之情，如今恐怕终于能下定决心了！
·
孙老爷的书房。
李瑟在几人之中自然而然的坐下，惹得孙老爷多看了她几眼。
“拘魂司的诸位，我有所耳闻，请问这位是？”
李瑟在几人开口之前说道：“我受秋莺莺所托，前来为她收尸。”
书房里的氛围陡然一滞，端茶上来的婢女手陡然颤抖了一下，茶杯碰撞发出凌乱的声响。
孙老爷的面容陡然悲伤起来，先是震惊的看了李瑟一会儿，又以袖掩面倏然坐会椅子上，声音悲怆：“你既然认识莺莺，便该知道莺莺前两年就因急病去了。”
“为何又要故事重提？”
李瑟端起茶抿了一口，放下时手指一顿，茶杯发出细微的磕碰，她朝裴则玉眨了眨眼。
裴则玉看向孙老爷，声音沉下来后格外摄人：“拘魂司既然孙老爷有所耳闻，便该知晓我等前来必然是有东西作乱。”
孙老爷听后神色大变，他激动的直起身，看向李瑟：“可是我那可怜的莺莺成了孤魂野鬼？她在哪里，我想见她！”
章闻陡然起身，高大的身形挡住孙老爷的去路，谁知孙老爷顺势扑到他身上，声泪俱下。
“我当初是极喜欢莺莺才会接她回府，可不曾想……”
他低声诉说着，一张老脸都皱巴成一团，紧紧抓着章闻不放：“如果你们见到了莺莺，请你们让我见一面吧！”
李瑟绝对这孙府处处都透着不对劲，如果秋莺莺真的如此受宠，死去后就不该变成这幅模样。
更何苦是她亲自拜托他们收敛尸骨。
就连裴则玉也说秋莺莺是最近才死去的冤魂。
章闻两人正和孙老爷打听秋莺莺葬在哪里，没想到孙老爷一抹泪，直起身：“我带你们去！”
“每年我还会去看看。”
李瑟惊讶的和裴则玉对视一眼，这样说来，这孙老爷的深情竟然确有其事？！
孙老爷立即喊了人进来，准备瓜果贡品，李瑟踩着脚下的影子陷入沉思：“如果孙老爷不知情，但当年秋莺莺实际上没死呢？”
裴则玉点点头：“有这种可能。”
说完又看了眼她的小腿：“等会我们要上山，李姑娘不如在孙府等候，我们寻到尸骨必然下来通知你。”
他们对视一眼，李瑟摇摇头。
他们都知道如果存在秋莺莺的墓碑，那其中安葬的绝对不会是她的尸骨，这很有可能是白跑一趟。
但李瑟总觉孙老爷有点不对，她要跟上去看看。
几人坐上马车，摇摇晃晃朝城郊驶去。
李瑟踩在影子上的脚忽然感觉被什么顶了顶，她眉头一跳，这辆车只坐了他们五人，可她对章闻三人丝毫不了解，不敢贸然让鬼新娘出来。
旋即用力将她踩了回去。
坐在对面的章闻双手抱臂，闭着眼睛，仿若未觉。
秋莺莺葬的比李瑟想象中更远一点，他们在马车里足足坐了一个时辰才停下，下车时天已经将将暗下来了。
孙老爷带着两个打着灯笼的下人走过来，苦笑着说：“上面的路马车走不了，咱们就只能自己走了。”
裴则玉担忧的看了眼的李瑟，旋即朝孙老爷点头：“您带路吧。”
李瑟目光往前方的灯笼上扫了一眼，那灯笼外贴的是水红色的纸，在夜里看着就像是迎亲的两盏红灯笼。
裴则玉和孙老爷走在前面。
她只好小声问章闻：“这红灯笼似乎看着有点不太对？”
章闻看了她一眼：“自然不对，往生者年纪六十以下，应打白灯笼，这水红色的灯笼一般为60-70岁的往生者所用。”
李瑟摸着下巴：“这么说秋莺莺的年纪并不符合，倒是和孙老爷他自己挺像。”
她话音落下，章闻诧异的看她一眼。
李瑟轻咳一声：“我只是随口猜测。”
“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裴则玉果然不可能带一个普通人一起办案，是我以貌取人了，之前多有得罪姑娘。”
他朝李瑟拱了拱手。
前方晃晃悠悠的灯笼停了下来，在黑暗中像是两只瞪着猩红眼睛的巨兽，李瑟吸了口气：“怎么这么多人？”
牛纹面具上前一步：“我和小马一起去探查一番。”
章闻抬手止住他们的动作，前方传来幽幽的招魂声，混合着耳边呼啸的风声，还真有一种令人不适的阴冷氛围。
李瑟听着风中传来的声音，心头重重的撞了一下。
“……吾儿……李……瑟……”
坏了，是朝她来的。
牛纹面具嘶了一声：“咱们不适查秋莺莺吗？这李瑟又是谁？”
马纹面具哀叹一声：“今天不会又做白工了吧？！”
只有章闻敏锐的朝李瑟看过来：“姑娘识得此人？”
李瑟面无表情，苍白的脸在黑夜中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认识。”
“那不就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