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咳咳！”
门被人猛然推开，一人见她如此趴在床沿，急忙冲进来，拍着背将她扶起。
阿芸低头看着地上一滩鲜血，脸色一变。
“长老不是伤着手了，怎的还会咳血？”
白凌的咳嗽声持续不断，在这静谧的夜里听得让人揪心。
“长老，还是让白长老来看看吧，你的身子似乎恶化了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突然的，她甩开扶着她的那只手臂，终是将那口瘀血吐了出来。
她摆摆手，眼角满是红晕，许是咳得辛苦，往阿芸身边靠了靠，在那人的帮扶下将气息顺了顺。
她穿着粗气，“无妨，已经无碍了。”
她抬头看去，房门已然被关上，只是方才咳得凶狠，未曾注意，这房间里还有一人。
玄冥搀着拐杖，靠在门边，这般静静瞧着她。
白凌心底一惊，未曾想自己这般狼狈模样会同时叫着两人瞧了去。
她鲜少有些慌乱，急忙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玄冥也未觉着有何不对，见她问了，便如实答。
“先前下午在房内休息了许久，夜里有些睡不着。”
“正巧，阿芸也未睡，便帮我寻了根合适的拐杖……”他顿了顿，还是顺着说了下去，“然后就听见长老你……咳得厉害。”
“你的伤如何了？”
“我没事，倒是长老，还是让白术长老来看看吧。”
“旧疾罢了，我自有法子应对。”
这般咳血也是旧疾吗？玄冥心里一紧，长老修为了得，这得是受了何等重伤，才会落下如此顽疾。
“正好你来了，本座有些话想与你交代。”
说着，白凌瞅了眼阿芸，阿芸将她身子抚正，在其身后垫上靠枕，这才拉门出去。
屋内只剩了他们俩。白凌靠在床上，而那人却撑着拐杖靠在门口，丝毫往她这边靠的想法。
“怎的如此拘谨？脚受伤了，还是莫要强撑了。”
她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但这人也不知如何想的，杵着拐杖朝她床边走了两步，晃眼间瞧见一旁的椅子，不再犹豫，撤了拐杖坐了下去。
“不了，长老，我还是坐这儿吧。”
她不过是去主峰开了个会，将玉尘峰上上下下打理了一番，不过一日时辰，养了好几年的小家伙就与她这般生疏了？
她在心底默默叹气，但终归是将失落压在了心底。
“除了腿脚不方便，可还有何不适？”
玄冥没有出声，只管不停摇头。
“那便好，好生修养，这些日子便不用做饭了。”
坐在一旁的人张张嘴，“可长老受了伤，需要好生养着。萧师兄说，不好生吃饭，身子也不会好的。不吃饭哪行？”
这话对她而言，毫无逻辑可言。她活了近千年的时光，大半时日都未曾进食，这些年不过是因着峰上养了个尚未辟谷的小孩，她又怎会去碰那些谷粒。
如今说得好似没了这三次，她便活不下去了似的。
被他说的一笑，她便起了逗弄眼前人的心思。
“说的也是，可是小瘸子，你又准备如何做饭给我吃呢？”
明明就是句玩笑话，话里话外都带着戏谑的意味。可听到玄冥耳中，却成了实打实的问句。
瞧着眼前人，微微低着脑袋，垂着眼眸，似是认真思索，试图解答这等荒诞的问题。
倘若他能抬眼看一看卧病在床，却眼眸微弯的长老，定能及时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怎么了，隐隐觉着这人不敢看自己。
“可想出些什么法子了？小瘸子？”
那人依旧未曾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又摇了摇。
“哦？”
“我去找萧师兄，长老喜欢萧师兄做的饭菜，我去求求他，他会答应的。”
未曾想过，此番玄冥倒是能与她想到一处去。
从辈分上说，她是萧耀的师叔，虽说在那场大火之前，他们几乎没有半分联系。可如今，萧耀在清水镇的画廊里与她签了契，怎么说她也是他的老板。
至于那份契里，并未确定他做何等工作，萧耀何去何从，全凭她一句话的事。
“哦？你与他交情这般深了？”
“萧师兄在峰上时，教了我如何习剑，烧菜。而且萧师兄人很好，他若愿来帮忙，日后若有需要喔的地方，我也定不会置之不理。”
倒是个讲义气的，她对此很是满意。
如此……她心里又打起了新的盘算。
她该如何做，才能让她用一份钱，使纯良的师侄在她这儿打上两份工？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眼人瞧去，颇有一番勉为其难的意味。
“那还真的麻烦萧师侄了，玄冥啊，今日说的话，定要牢牢记在心里，莫要寒了你师兄的心。”
玄冥郑重着点头，将她这番话记在了心里。
白凌内心几番挣扎，终是将上扬的嘴角狠狠压下。
比起那纯良的师侄，这位似乎更为纯真。
她浅咳两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如此，本座便放心了。”
“只是，让萧耀来帮忙做饭，不必带上我的份。”
玄冥很是疑惑，“为何？”
“本座已把玉尘峰上下打量好了，过些日子，本座便要闭关了。”
“闭关？”
什么是闭关？如此将峰上打理干净，又是要去什么地方？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舍，往日平静的音调似是拔高了些，“要离开临虚境吗？”
“想什么呢？离开临虚境作甚？”
两人年龄差得大了些，平日的交流少之又少，他几乎从未见这小孩情绪有所起伏。
先前的隔阂感似乎淡了许多，心底的失落也散了大半。
“是去后山，”她急忙安抚那人的情绪，“只是几年不见罢了，又不是永别。”
温润的声音钻入那人的心中，将不安的情绪一一抚平。
几年不见？
那又是几年？
他不过八岁，与这位长老相处，也有足足近三年的时间。就是这对于长老来说的短短三年，却是他记事以来的大半人生。
在烟城下被救下，云里雾里被带回临虚境，养在玉尘峰上。
日子无忧无虑，不愁吃穿冷暖，这些是他当初在烟城下不敢想的。
尽管百般不舍，他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些言语他不该有，也不能说。
长老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也是因为这伤，才要去闭关修养。
“嗯。”
这冷漠的反应，先前那些偶然察觉的情绪起伏，如今再不能从那人脸上寻得。
她还以为这人是舍不得她离开呢。
她笑笑，这样也罢。
“哦对了，先前未曾教你，也一直未曾助你觉醒灵根，那日在天上，本座瞧着，是单火灵根。”
“是的长老。”
“操纵灵力，凝聚为火焰，可还能顺手？”
只见玄冥将手一抬，纯粹而明亮的火焰在他手头燃起。
夜里，他手中火苗的光芒闪耀着，打在白凌的脸上。
虽然微小，但确实让她有了微弱的暖意。
玄冥点点头，“嗯，还算趁手。”
“那便好。”
“你应当知晓我的书房在何处吧？”
“嗯。”
“若是闲来无事，里边的书大可翻翻看，对你精进修为有益。”
见坐在椅子上的人顺从着点点头，白凌便接着往下说。
“当年仙魔势力冲突不断，迫于压力，临虚境已有多年未曾召开宗门大比了，下一届大比，或许就是十年之后，你若是想要拜到哪个峰头去，便要好生准备了。”
“去哪个峰头？”他眼下一暗，听那人温声细语说这些，竟有种想要赶他走的意味。
自己此番惹了这样的大祸，全峰上下妖兽尽散。果真是给长老填了麻烦，又遭她嫌弃了吗？
他悄然抬眼，有些不敢直视床上的人。
索性那人仰头整理思绪，并未将眼神留与他。
“是呢，你一向喜欢剑道，钟老头就很不错。你若不喜他古板的性子，只要摘个不错的名头，想去哪都没人拦你。”
他顺着那人的话点头。
可他只想待在这里。
白凌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暂时想不出些什么别的了，早些休息吧。”
“好，长老也是。”
他撑着拐杖，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
长老最后与他说的那些话，是要让他远离玉尘峰吗？
他强制让自己闭上眼，脑海中那些话语挥之不去，想着日后要离开这生活多年的地方，就一阵空虚。
他还想给长老送药。
煎熬许久，终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睡了过去。
鲜少，他没有早早晨起，昨日与长老聊了很久，良好的作息因此打乱了。
再度清醒过来，是被一明朗的声音叫醒。
“玄冥！起来了，再睡便到午时了。”
是长老吗？
他皱了皱眉，睡眼迷离着睁开眼。
天光被眼前的人遮挡着，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玄冥！起床啦！”
视线清晰起来，眼前是一头黑发。
不是长老。
是萧耀。
“嗯。”
他撑着身子做起，回应那人的呼唤。
“我一早便收到长老的传音，她说要闭关一些时日，怕你饿死在峰上，便把我叫来了。”
思路清晰起来，玄冥瞧着眼前人端了晚粥坐在他的床边。
“脚受伤了的确是个麻烦事，谁让你是我小师弟，又养在凌师叔门下呢。师叔对我照料有佳，我自然不能将你亏待了去。”
玄冥点点头，接过那碗粥。
昨日他还在思索，他要如何将萧师兄请到峰上来，未曾想，长老就先帮他叫来了。
方才萧耀的话是何种意思。
养在凌长老门下，对他照料有佳？
他心中有些失落。
“师兄不必因着长老对你好，就将这好转交到我身上。我闹出这等动静，长老许是嫌弃我的，我日后恐怕要到其他峰上讨生活了。”
看着玄冥将粥一口口喝下，又莫名其妙蹦了这样一句，萧耀疑惑着挠头。
“你着小子偷偷喝酒了？在说什么胡话？”
“你是唯一一个养在玉尘峰的，凌师叔向来喜静，若是当真讨厌你，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还会让我来此处照顾你？”
“可她……”
许是他发出的声音太小，萧耀很是自然将其打断，“再说了，她是不是叮嘱你多去她书房看看，学习功法？”
“你怎的知道？”
“她方才走之前与我讲的。”
萧耀继续讲道，“长老书房多是不让人进的，至少我师尊不让我进。她既如此信任你，日后大概率是想收你当徒弟的。”
闻此，玄冥眼色一亮。
“当真！？”
“自然是真的，骗你作甚？”
“那……长老现在何处，我要去寻她。”
说着，他急忙将粥喝下，便抬手去寻那拐杖。
“哎，你慢点，师叔跟我交代完事后，就往后山去了，说是要闭关。”
闭关……
怎么如此快，就要闭关了……
他杵着拐棍夺门而出。
不行，他想做她的弟子，想要留在玉尘峰。
他现在就要去问个明白。
门被人猛然推开，一人见她如此趴在床沿，急忙冲进来，拍着背将她扶起。
阿芸低头看着地上一滩鲜血，脸色一变。
“长老不是伤着手了，怎的还会咳血？”
白凌的咳嗽声持续不断，在这静谧的夜里听得让人揪心。
“长老，还是让白长老来看看吧，你的身子似乎恶化了不少，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她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是突然的，她甩开扶着她的那只手臂，终是将那口瘀血吐了出来。
她摆摆手，眼角满是红晕，许是咳得辛苦，往阿芸身边靠了靠，在那人的帮扶下将气息顺了顺。
她穿着粗气，“无妨，已经无碍了。”
她抬头看去，房门已然被关上，只是方才咳得凶狠，未曾注意，这房间里还有一人。
玄冥搀着拐杖，靠在门边，这般静静瞧着她。
白凌心底一惊，未曾想自己这般狼狈模样会同时叫着两人瞧了去。
她鲜少有些慌乱，急忙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玄冥也未觉着有何不对，见她问了，便如实答。
“先前下午在房内休息了许久，夜里有些睡不着。”
“正巧，阿芸也未睡，便帮我寻了根合适的拐杖……”他顿了顿，还是顺着说了下去，“然后就听见长老你……咳得厉害。”
“你的伤如何了？”
“我没事，倒是长老，还是让白术长老来看看吧。”
“旧疾罢了，我自有法子应对。”
这般咳血也是旧疾吗？玄冥心里一紧，长老修为了得，这得是受了何等重伤，才会落下如此顽疾。
“正好你来了，本座有些话想与你交代。”
说着，白凌瞅了眼阿芸，阿芸将她身子抚正，在其身后垫上靠枕，这才拉门出去。
屋内只剩了他们俩。白凌靠在床上，而那人却撑着拐杖靠在门口，丝毫往她这边靠的想法。
“怎的如此拘谨？脚受伤了，还是莫要强撑了。”
她拍了拍床沿，示意他坐到身边来。
但这人也不知如何想的，杵着拐杖朝她床边走了两步，晃眼间瞧见一旁的椅子，不再犹豫，撤了拐杖坐了下去。
“不了，长老，我还是坐这儿吧。”
她不过是去主峰开了个会，将玉尘峰上上下下打理了一番，不过一日时辰，养了好几年的小家伙就与她这般生疏了？
她在心底默默叹气，但终归是将失落压在了心底。
“除了腿脚不方便，可还有何不适？”
玄冥没有出声，只管不停摇头。
“那便好，好生修养，这些日子便不用做饭了。”
坐在一旁的人张张嘴，“可长老受了伤，需要好生养着。萧师兄说，不好生吃饭，身子也不会好的。不吃饭哪行？”
这话对她而言，毫无逻辑可言。她活了近千年的时光，大半时日都未曾进食，这些年不过是因着峰上养了个尚未辟谷的小孩，她又怎会去碰那些谷粒。
如今说得好似没了这三次，她便活不下去了似的。
被他说的一笑，她便起了逗弄眼前人的心思。
“说的也是，可是小瘸子，你又准备如何做饭给我吃呢？”
明明就是句玩笑话，话里话外都带着戏谑的意味。可听到玄冥耳中，却成了实打实的问句。
瞧着眼前人，微微低着脑袋，垂着眼眸，似是认真思索，试图解答这等荒诞的问题。
倘若他能抬眼看一看卧病在床，却眼眸微弯的长老，定能及时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怎么了，隐隐觉着这人不敢看自己。
“可想出些什么法子了？小瘸子？”
那人依旧未曾抬头看他一眼，点点头，又摇了摇。
“哦？”
“我去找萧师兄，长老喜欢萧师兄做的饭菜，我去求求他，他会答应的。”
未曾想过，此番玄冥倒是能与她想到一处去。
从辈分上说，她是萧耀的师叔，虽说在那场大火之前，他们几乎没有半分联系。可如今，萧耀在清水镇的画廊里与她签了契，怎么说她也是他的老板。
至于那份契里，并未确定他做何等工作，萧耀何去何从，全凭她一句话的事。
“哦？你与他交情这般深了？”
“萧师兄在峰上时，教了我如何习剑，烧菜。而且萧师兄人很好，他若愿来帮忙，日后若有需要喔的地方，我也定不会置之不理。”
倒是个讲义气的，她对此很是满意。
如此……她心里又打起了新的盘算。
她该如何做，才能让她用一份钱，使纯良的师侄在她这儿打上两份工？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正眼人瞧去，颇有一番勉为其难的意味。
“那还真的麻烦萧师侄了，玄冥啊，今日说的话，定要牢牢记在心里，莫要寒了你师兄的心。”
玄冥郑重着点头，将她这番话记在了心里。
白凌内心几番挣扎，终是将上扬的嘴角狠狠压下。
比起那纯良的师侄，这位似乎更为纯真。
她浅咳两声，结束了这个话题。
“如此，本座便放心了。”
“只是，让萧耀来帮忙做饭，不必带上我的份。”
玄冥很是疑惑，“为何？”
“本座已把玉尘峰上下打量好了，过些日子，本座便要闭关了。”
“闭关？”
什么是闭关？如此将峰上打理干净，又是要去什么地方？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舍，往日平静的音调似是拔高了些，“要离开临虚境吗？”
“想什么呢？离开临虚境作甚？”
两人年龄差得大了些，平日的交流少之又少，他几乎从未见这小孩情绪有所起伏。
先前的隔阂感似乎淡了许多，心底的失落也散了大半。
“是去后山，”她急忙安抚那人的情绪，“只是几年不见罢了，又不是永别。”
温润的声音钻入那人的心中，将不安的情绪一一抚平。
几年不见？
那又是几年？
他不过八岁，与这位长老相处，也有足足近三年的时间。就是这对于长老来说的短短三年，却是他记事以来的大半人生。
在烟城下被救下，云里雾里被带回临虚境，养在玉尘峰上。
日子无忧无虑，不愁吃穿冷暖，这些是他当初在烟城下不敢想的。
尽管百般不舍，他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些言语他不该有，也不能说。
长老是因为他才受的伤，也是因为这伤，才要去闭关修养。
“嗯。”
这冷漠的反应，先前那些偶然察觉的情绪起伏，如今再不能从那人脸上寻得。
她还以为这人是舍不得她离开呢。
她笑笑，这样也罢。
“哦对了，先前未曾教你，也一直未曾助你觉醒灵根，那日在天上，本座瞧着，是单火灵根。”
“是的长老。”
“操纵灵力，凝聚为火焰，可还能顺手？”
只见玄冥将手一抬，纯粹而明亮的火焰在他手头燃起。
夜里，他手中火苗的光芒闪耀着，打在白凌的脸上。
虽然微小，但确实让她有了微弱的暖意。
玄冥点点头，“嗯，还算趁手。”
“那便好。”
“你应当知晓我的书房在何处吧？”
“嗯。”
“若是闲来无事，里边的书大可翻翻看，对你精进修为有益。”
见坐在椅子上的人顺从着点点头，白凌便接着往下说。
“当年仙魔势力冲突不断，迫于压力，临虚境已有多年未曾召开宗门大比了，下一届大比，或许就是十年之后，你若是想要拜到哪个峰头去，便要好生准备了。”
“去哪个峰头？”他眼下一暗，听那人温声细语说这些，竟有种想要赶他走的意味。
自己此番惹了这样的大祸，全峰上下妖兽尽散。果真是给长老填了麻烦，又遭她嫌弃了吗？
他悄然抬眼，有些不敢直视床上的人。
索性那人仰头整理思绪，并未将眼神留与他。
“是呢，你一向喜欢剑道，钟老头就很不错。你若不喜他古板的性子，只要摘个不错的名头，想去哪都没人拦你。”
他顺着那人的话点头。
可他只想待在这里。
白凌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暂时想不出些什么别的了，早些休息吧。”
“好，长老也是。”
他撑着拐杖，回到自己的屋子躺下。
长老最后与他说的那些话，是要让他远离玉尘峰吗？
他强制让自己闭上眼，脑海中那些话语挥之不去，想着日后要离开这生活多年的地方，就一阵空虚。
他还想给长老送药。
煎熬许久，终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睡了过去。
鲜少，他没有早早晨起，昨日与长老聊了很久，良好的作息因此打乱了。
再度清醒过来，是被一明朗的声音叫醒。
“玄冥！起来了，再睡便到午时了。”
是长老吗？
他皱了皱眉，睡眼迷离着睁开眼。
天光被眼前的人遮挡着，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蛋，再次呼唤他的名字。
“玄冥！起床啦！”
视线清晰起来，眼前是一头黑发。
不是长老。
是萧耀。
“嗯。”
他撑着身子做起，回应那人的呼唤。
“我一早便收到长老的传音，她说要闭关一些时日，怕你饿死在峰上，便把我叫来了。”
思路清晰起来，玄冥瞧着眼前人端了晚粥坐在他的床边。
“脚受伤了的确是个麻烦事，谁让你是我小师弟，又养在凌师叔门下呢。师叔对我照料有佳，我自然不能将你亏待了去。”
玄冥点点头，接过那碗粥。
昨日他还在思索，他要如何将萧师兄请到峰上来，未曾想，长老就先帮他叫来了。
方才萧耀的话是何种意思。
养在凌长老门下，对他照料有佳？
他心中有些失落。
“师兄不必因着长老对你好，就将这好转交到我身上。我闹出这等动静，长老许是嫌弃我的，我日后恐怕要到其他峰上讨生活了。”
看着玄冥将粥一口口喝下，又莫名其妙蹦了这样一句，萧耀疑惑着挠头。
“你着小子偷偷喝酒了？在说什么胡话？”
“你是唯一一个养在玉尘峰的，凌师叔向来喜静，若是当真讨厌你，早就把你扔出去了，还会让我来此处照顾你？”
“可她……”
许是他发出的声音太小，萧耀很是自然将其打断，“再说了，她是不是叮嘱你多去她书房看看，学习功法？”
“你怎的知道？”
“她方才走之前与我讲的。”
萧耀继续讲道，“长老书房多是不让人进的，至少我师尊不让我进。她既如此信任你，日后大概率是想收你当徒弟的。”
闻此，玄冥眼色一亮。
“当真！？”
“自然是真的，骗你作甚？”
“那……长老现在何处，我要去寻她。”
说着，他急忙将粥喝下，便抬手去寻那拐杖。
“哎，你慢点，师叔跟我交代完事后，就往后山去了，说是要闭关。”
闭关……
怎么如此快，就要闭关了……
他杵着拐棍夺门而出。
不行，他想做她的弟子，想要留在玉尘峰。
他现在就要去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