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白凌面前将头低了低,那人在他肩膀处一蹭,双手环在他脑后。

    他猛地嗅到了一股幽香,淡淡的,如若不靠近此人,很难将这香气捕捉到。

    很好闻,此时脑海中莫名窜出一个念头,若是能用这种姿势和师尊多呆一会儿,那也是极好的。

    可没等他幻想多久,那人便放下了胳膊。

    “好了。”

    他缓缓直起身子,目光猛然见撞上那人的视线。

    脸上竟然有些烧着慌。

    为何会如此?

    “徒儿带着很好看。”

    她转头对着老板娘笑笑,“就要这个了。”

    “好嘞,白仙子,记得多来照顾照顾奴家的生意啊。”

    白凌对这此挑选的物品很是满意,两人连同着昔月一同离开了店铺。

    “徒儿先自己去逛逛吧,我和昔月还要说几句。”

    玄冥点点头,可他也是第一次下山,着实有些不知该去哪儿逛。

    “你可以去小镇中心逛逛,那儿有一家画廊,本座估摸着,萧耀应是在里头。”

    交代完最后的话,昔月便拉着他师尊匆匆离开了。

    望着她俩的背影,他一时间竟觉得有些迷茫。

    那便去镇上再瞧瞧看。

    他一路往中心去,在一条热闹的街道上瞧见了师尊说的那家画廊。

    一眼望去,萧耀果真坐在里头,瞧着有些无所事事。

    “萧师兄。”

    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萧耀抬头,确认不是幻觉后惊喜地眨巴着眼睛。

    “玄冥?!你怎么在这儿?”

    “师尊说带我来山下逛逛,置办些衣物。”

    “凌师叔也来了?”

    “嗯,但遇到了熟人,现下应当不在这边。”

    “哦哦……”

    他半瘫软在椅子上,瞧着那人身上的衣料满是陌生。

    “你去买衣服了?”

    “嗯。”

    “哎哟,”他眼里满是艳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头一次下山吧?这衣裳一看就便宜不到那儿去,这么有钱?”

    的确买了不少东西,可买这些东西的银票,都不是他出的。

    他本想反驳什么,那人却走近,拉着他往外边走。

    “知道知道,凌师叔有钱,这事你也不用多说,你应该不知道吧,这画廊就是凌师叔开的。”

    “啊?”

    “里头都是些稀罕物。”说着,他便将门店关了起来。

    “师兄这是做什么?”

    “今日也没什么客人,何况师叔也不会突击检查,”他搂过玄冥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去了就知道了。”

    瞧着那人半推半就的模样,他决定再下一记定心丸。

    “不用担心啦,师兄我出钱,带你去吃点好的。”

    ……

    “此次这么急着来找你,与那几只妖兽有关。”

    白凌给对面那人倒上酒,碰了一杯。

    “只是几只低阶妖兽罢了,应当是闹不出什么动静的。”

    “的确如此,可之十年以来,陆陆续续有不少妖兽向着醉春楼聚集,我那儿也不能是什么养殖场啊,这如何收养得下。”

    确是这个道理……她默默将喝完的酒杯又满上。

    当初做出这个决定,又未与她商量一二,着实是有些不地道了。

    只是细细琢磨这番话,她总觉得不大对劲。

    “咳咳……那,临虚境被收养的妖兽虽多,但也不至于十年内陆陆续续去你那儿寻求庇护,怕是有妖兽无意间听到消息,想要混入其中罢。”

    “这也是我想说的,”昔月面上略带苦恼摇摇头,“自醉春楼再也容不下这么多妖兽后,我便试着联系你,奈何你一直闭关,近日才有了你的消息。”

    “有妖兽想要混入其中也不是什么大事,醉春楼收养不下便让修为高一些的妖兽出去躲躲,可近些日子……”

    昔月的面色变得严肃,“有好些妖兽伤人了。”

    “倒是有趣。”

    “好些妖兽伤人后,打的是临虚境的名义。”

    也就是说,那些妖兽在外作乱后,不仅将罪名嫁祸给临虚境,还将临虚境豢养妖兽的名声给做实了。

    她若有所思点点头,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算不得什么烈酒,却让她喉头一辣。

    她连忙掩唇咳嗽起来,目光转向窗外,瞧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哎,都让我忘了,你这身体是不是不能喝酒?”

    说着,昔月将她手中的酒杯抢过,换上了茶水,“还是少喝些,你若再回去闭关几年,我这儿可就乱套了。”

    她将茶水递到白凌面前,那人手中却并未动作,直直望着窗外。

    “看什么呢?”昔月转头望去,“哟,这不是你那徒弟吗?还有个小帅哥,来这酒楼……还挺上道啊。”

    “……”

    昔月瞧着面前那人脸上虽没什么变化,可说话的频率倒是变少了,若是猜的不错,定是在打什么算盘。

    “要做什么就去做,此番过来,不过是想提醒你多留个心眼,现在也无事了,你不必在我这儿耗着。”

    只见对面那人嘴角一翘,一缕灵力顺着指尖往窗外飞去。

    “你做什么了?”

    “没什么,一道传音罢了。”

    ……

    “师兄,这儿真是吃饭的地儿吗?”

    “是啊,怎么了?”

    他们推开一个包间,一女子将一些菜品端上。

    待那女子出去后,玄冥缓缓开口,“可外边好吵。”

    “人心爱美,看美人唱歌跳舞,心之所向嘛。”

    见着那人木着,对此事丝毫不感兴趣,萧耀也不敢再多提这事,“哎没事,这里的菜品很好吃的,咱就吃饭,不做别的。”

    “那你还想做些什么?”

    熟悉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气。

    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那人扯了扯嘴角,硬生生从喉咙中挤出他的名字。

    “萧耀,你真是本座的乖徒儿……”

    他瞳孔一缩,从凳子上窜起来,拿着佩剑往窗外冲去。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只见萧耀将佩剑丢出,脚尖轻盈一点,半个脑袋逃离了这间屋子。

    随后……

    便被钟长老一手抓了回来,在地上重重一摔。

    “啊师尊,师尊,徒儿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一到习剑的时间就消失不见,将那几个问了个遍才知你下山赚钱去了。”

    “是啊师尊,我也是想补贴补贴生活,帮师尊减轻些负担嘛。”

    “你就是这么赚钱的?在这酒楼里?”

    那灵力将他压在地上无法动弹,萧耀冷汗直流,还能动作的那只手不停敲打着地板,试图让他那愤怒的师尊冷静些。

    “师尊,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

    “徒儿还真是上道啊,看来以后峰上也不愁吃穿了。”

    钟长老走近,刚想对着那人来一巴掌,底下的人紧闭双眼大叫起来。

    “师尊!师尊!别打我,给我留点面子,玄冥还在呢!”

    钟沐之回头,瞧着一旁那换了身新的人一言不发,端坐着眼睛看向别处。

    难怪了,会传音让他来山下抓人。

    “你师尊呢?”

    玄冥摇摇头,“不知,师尊现下应当是在跟熟人叙旧。”

    钟沐之点点头,这小家伙估计是真不知道,至于他那师尊,能知道他们的动向,定也不会在太远的地方。

    这样想着,果不其然,一会儿,那人便敲了门走了进来。

    “萧师侄……”她推开门,略带一丝惊讶,“这是怎了?怎么趴在地上?”

    “师叔……呜呜,师叔,你要为你师侄做主啊……”

    萧耀哭喊着爬过去,急忙去抱那人大腿。

    “怎么了,不哭啊,受什么委屈了,没事啊。”

    “师叔……师尊他,”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面色铁青的人,一时百感交集,“呜呜呜……不说了,无事……”

    白凌眉头微皱将人扶起,语重心长看向自家师兄。

    “师兄啊,虽说萧师侄的确是不该来这地方,但动手打孩子,总归是不对的。”

    “不是,”钟沐之觉得浑身不得劲,“难道不是师妹你……”

    “对,是我。”她叹了口气。

    “是我让萧师侄来我这打些零碎工,可也是为了让孩子手头富裕些不是。”

    “……”

    玄冥在一旁坐着,生怕这风波会波及到自己。

    他在一旁观察着,猛然间,他觉得师尊的视线若有若无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吓得他将脊背又直了直。

    只是,那人也只是瞧他一眼,也并未将话头转到他身上。

    只见白凌将地上那人轻轻扶起,带到桌边。

    “师兄莫要生气了,”她试着平息那人的怒火,转而又去安抚萧耀,“没事啊,回去跟师尊好好认个错,日后这种地方就别来了,好吗?”

    说着,她又盯了眼一边的玄冥,视线交错后,又假装无意转过头去。

    “嗯嗯……师叔真好……”

    玄冥不敢放松,直直盯着眼前的酒杯。

    他总觉得,这些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师兄,你觉得这样如何?”

    “……”

    还能如何,还能拆了自家师妹的台不成。

    见钟沐之没有说话,随即白凌便将萧耀拉上了桌、

    “来都来了,自然没有什么都不做的道理。”

    她清了清嗓子,“这次就先放过你俩,喝点酒也无妨。”

    “只是,”她浅浅一笑,“若是还有下次……”

    她笑意不达眼底,那两只鹌鹑一抖,急忙点头。

    “嗯。”

    她满意点头,端起酒杯碰了碰钟沐之前边的杯子。

    “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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