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疼痛席卷全身，他咬牙闷哼，眼前一片眩晕，剑刃抵下冰刃的又一击，却因四肢疼痛而无力酸软，一剑刺入地底，勉强着撑起身子。
疼痛裹挟着窒息感袭来，他止不住喘着气，余光无意一瞟，却见那高举的冰刃，下一秒，似要落在自己脖颈。
那招他从未见过，本以为自己与那化身实力已然相近，现下，又被其出其不意的一招打翻在地。
终究是，差了些许。
本是沸腾的血液凉了又凉，剑刃的光亮在眼前闪过，他缓缓闭上了眼。
反正，在这秘境中身亡，也不会死去。
“唔！”
腹部猛然一抽，先前四肢的痛感都因这一下转移了些许。一瞬，他紧握配剑，被着一下疼得睁开了眼。
没看清自己是被怎么打飞出去的，他一手捂住腹部，像是被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猛撞上，回神之时，已然落入雪地。
他无助着张口喘息，疼痛间回眼，那化身收回脚去，闪身到了裂口处。
有人夺了宝物，试图逃出去。
玄冥倒吸一口凉气。
“嘶……”
被踹了一脚。
虽是疼了些，但似乎，先前周身的疼痛都因此有所缓解。
他强忍着，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忽的，臂膀处多了一双手，他下意识想要反击，那人却反手捏住他手腕。
“是我，江晓舟。”
自己身上并无法宝，眼见他对自己也无敌意，玄冥松了口气，被他搀扶着，起身。
“法宝，你抢到了？”
“丢出去了。”
“啊？”
“和你一样。”他淡淡一笑，“我也尝试着出去好几次，几乎每次都会被师叔的化身拉回来。”
“大家都出不去，索性丢给他们试试。”
玄冥长叹一口气，“可惜，师尊的化身，我还是无法战胜。”
“无妨，说不准一会儿，就有更多人来帮你这边了，像我一样。”
说着，他抬手施法，水珠在空中凝聚，尽数打像化身。
一记冰刃斩出，寒气尽数将其冻住，化作冰晶落于地面。
他一愣神，笑得勉强，“可惜，师叔好像有些克制我的术法。”
江晓舟只得再度施法，水幕再度升起，悬于半空。
见他如此，玄冥也将手中配剑握紧。
幽蓝火焰再度攀上剑身，似比先前势头更猛了些。
“呼。”玄冥调整呼吸，“再试一次。”
“我掩护你。”
这些年，江晓舟虽修了好些剑术，可似乎还是更擅在远处施法。
两人点点头，趁有人试图冲出秘境，化身前去阻拦的空隙，玄冥打起精神，闪身到那化身身后。
尽可能放轻自己所有的动作，血液滚烫着，为这一击燃上更为凶猛的烈火。
剑身缠绕的火焰比寒霜更甚，不着丝毫温度。即便没有热浪，与周遭寒凉无异，那冰晶凝结的化身也注意到了身后异常。拽着弟子丢远，转身立即接住了那一剑。
剑刃相碰的声响并不热烈，烈火攀上冰刃，显然有将其点点融化的势头。
看来，此火焰温度虽低，但就如将那化身妖兽燃成灰烬一般，依旧能在其余物体身上有所成效。
他试着将那幽蓝火焰燃得更旺些，眼前化身却并不给他机会，在他集中灵力的同时，收回冰剑，慢慢重新凝结剑身。
似是察觉秘境出口有人，化身急忙回身，空气中再度闪起星光，冰晶无数，手握葫芦的人想逃，却被身后的人推住脚踝，动弹不得。
遭了！
冰晶如先前射入自己体内那般，一齐袭向纠缠的人。
闪身到那几人身侧，剑气裹挟着冥火，一记斩出，地面碎雪尽数散尽，空中冰晶被一幽蓝火墙尽数拦下，滋啦作响，最终化作无数蓝焰，落在众人脚边。
许是未曾想会有人出面帮他们挡下这重重冰晶，几人争斗的动作稍顿了一瞬，随后还是看重手中葫芦，不愿回神。
耳畔一阵水流涌动的声响，自柔和猛然激烈。忽的，远处水柱向那化身喷涌而出。
化身抬手，操控寒气挡下那水柱，下一瞬，冰晶顺柱身攀延而上，流动的水一瞬凝固，冰刺生长，顺着施法者的方向极速驶去。
江晓舟见此，及时收手，这才没人那冰刺爬上手臂。
眼前水柱全然化作冰，重重落在地面，碎成了渣。
玄冥趁其分神，极速拉近距离，手中剑刃上火焰燃起，旺至从未有过的模样。
先前将那火墙能尽数将冰晶拦下，此番，若是用那一式击中化身，定能将其燃做灰烬。
化身回神，手中冰剑已然成型，此番距离已然被玄冥飞身拉得极近。眼见那燃满蓝焰的剑身高高举过头顶，正要自上劈下，化身只点地默默拉开距离。出乎意料的，丢了手中冰剑，双手捏诀，抬头望向蓄势待发的剑刃。
这般近身，在玄冥劈砍出那一剑时，他便以为十拿九稳。
谁料，剑气正欲爆发的一瞬，下挥的手臂忽的一沉，眼中世界似附上一层冰霜，他不予理会，用尽全力将那剑劈下，可本该极速爆发的烈焰并未落下，待他看清眼前，却察觉自己早早腾空的双腿迟迟未落回地面。
时间静止了吗？
并没有，头顶烈焰下一瞬便要爆发，自己也在缓缓接近地面。
是化身所捏的法术。
周遭一切，所有人似乎都进入了这般看似静止的状态，动作变得微小迟钝。
可那化身……
行动自如，眼见她脚点雪地，两步与自己拉开距离。只见她抬手，寒气围绕，无数冰晶无声变化，由微小颗粒，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凝成珍珠大小，又在他眼前旋转移动，将他团团围住。
他想要躲开……
步子方才落地，视线里全是闪着光点的冰疙瘩，它们还在一个个凝结。
看着眼前化身行动自如，只一步，偏离了他剑气所斩的方向。
他心头一寒，剑上火光明显弱了许多。
似忽，也不再执着斩出那一剑一击制敌。
可那周身的冰晶却并未因此消散。
躲，约摸是躲不掉了。
接下来，这些冰疙瘩应会尽数打入自己身体，不致命，却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十年，无数次对上师尊的化身，他还是未曾将这化身击败。
这次又要败了。
还将时间拖得这般漫长……
眼看着冰晶转动，在自己眼前一点点逼近。
好不甘心……
感受到大腿处传来的刺痛，随即又是手臂，乃至全身。全身像被尖刺碾碎，却被这冻结时间的术法，将疼痛生生拉长，如同身陷虫窟，被无数蚊虫啃咬，锥心刺骨的疼。
他想紧闭起双眸，想要放声大喊，可那术法却延缓他的动作，声音卡在喉间，半晌都只是些低沉的嘶吼。
好不甘心……
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似下一瞬便会让归一脱离。
不可……
无论如何，配剑都不得脱手……
这疼都打在身上了，更不能白白挨了这疼……
不能放弃！
颤抖的手再度握紧归一，调转周身灵力，尽数涌入配剑。
动了！
那暂缓时间只是一瞬，虽说他身上已然遍布伤痕，已然没了一处完整，却在视线再度清晰的一瞬，对准闪至一旁的化身，微微扭转过身。
轰然，剑气爆发而出，烈焰如洪般涌出，落于地面，树枝，地面积雪尽数消散，地面冥火延伸，在地面落下一大裂口。又如迅雷，眨眼功夫将那化身吞没，击上一旁岩壁。
呼……
得手了……
他脱力跪在地面，喘息间抬眼，剑气击中的那处岩壁落下巨大空洞，上边攀附的蓝焰还并未熄灭，似将那岩石点点腐蚀。
化身……消失了。
……
“你当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月梓霁摇头调侃，就差将“狠心女人”挂在嘴边。
“他赢了。”
白凌面上并未存过多神情，依旧如常。只是那用力掐入手心的指节也止不住地颤抖泛白。
“他都这般状态了，你还期望他将法宝抢到手吗？”
的确，镜中的人强撑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似已停滞的人群。
他寻到萧耀，萧耀手中葫芦不再，却从怀中将那兽骨般的法宝递到他手中。
玄冥将其稳稳接住，转身。
许是被周遭燃烧的蓝焰所震撼，先前争抢的众人却没有一人动弹。
……
白凌从座上起身。
“走了，他们该定个胜负了。”
几位长老连带掌门一同在秘境出口等待。
不过多时，便见一人从那裂口里走了出来。
步子极缓，玄衣被寒风吹得作响。
似是周身太疼了，他紧握兽骨的手僵在空中，身子晃晃悠悠，一步一步极为僵硬。
身后又冲出两人，不同于他，直接累瘫在雪地里。
他们看着手中法宝，显然是松了口气。
弟子陆陆续续从那口子里出来，直至秘境出口关闭。
可最先出来的人却并不回头，那眼抬了一瞬，便埋着头，自顾自往前。
他张了张口，“师尊……”
瞧着模样，已然是吊了半口气在硬撑了。
一步步走来，一点点缩短他与众长老的距离。
看他蜷起的手指缓缓展开，露出那兽骨的模样。
让人鼻尖一酸。
玄冥勉强着勾了勾唇，似还想说些什么，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见此，白凌再端不住往日的架子，几步上前，面上略有焦急着想要将人抚稳。
却被他扑了个满怀。
双手悬在他腰间，那脑袋却搭在她肩头，蹭起一缕鬓发。
白凌偏头，缩了缩脖颈，觉着被他蹭得有些痒意。
“师尊……”
他沙哑的声音再度呼唤，还未等人回应，似有些不稳，双手圈上她腰间，像是玄衣将人抱入怀里。
白凌全身一僵，悬了半晌的手一时不知如何动作。半晌，才试探般轻抚他的背脊。
却摸得一手黏腻。
白凌心下不忍，“疼吗？”
耳边的喘息忽然急促，她小心着松手，生怕再弄疼他，不忍再碰，“……你会怪我吗？”
拍疼了伤口吗？
许久，抱着她的人才有了些许反应，他摇摇头，握着她肩头，缓慢直起身，却见那一身白衣上一块块，染满鲜红。
玄冥大惊失色，眼见往日一尘不染的仙子，现下被因他袖口领口尽数染血，慌乱中颤抖抬手，垂眸，在自己干净处擦了擦，又去拭她身上的血迹。
“师尊……我……唔！”
疼痛了一瞬，回过神来，后背被温和的力道轻抚着……
细弱的手环在他身后，一招便发颤的人卸去全身力道，稳稳接住比她高出许多的人。
像是回抱住他一般。
她微微侧至他耳边，吐气如兰，轻声安抚着。
“无妨。”
疼痛裹挟着窒息感袭来，他止不住喘着气，余光无意一瞟，却见那高举的冰刃，下一秒，似要落在自己脖颈。
那招他从未见过，本以为自己与那化身实力已然相近，现下，又被其出其不意的一招打翻在地。
终究是，差了些许。
本是沸腾的血液凉了又凉，剑刃的光亮在眼前闪过，他缓缓闭上了眼。
反正，在这秘境中身亡，也不会死去。
“唔！”
腹部猛然一抽，先前四肢的痛感都因这一下转移了些许。一瞬，他紧握配剑，被着一下疼得睁开了眼。
没看清自己是被怎么打飞出去的，他一手捂住腹部，像是被什么冰凉坚硬的东西猛撞上，回神之时，已然落入雪地。
他无助着张口喘息，疼痛间回眼，那化身收回脚去，闪身到了裂口处。
有人夺了宝物，试图逃出去。
玄冥倒吸一口凉气。
“嘶……”
被踹了一脚。
虽是疼了些，但似乎，先前周身的疼痛都因此有所缓解。
他强忍着，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忽的，臂膀处多了一双手，他下意识想要反击，那人却反手捏住他手腕。
“是我，江晓舟。”
自己身上并无法宝，眼见他对自己也无敌意，玄冥松了口气，被他搀扶着，起身。
“法宝，你抢到了？”
“丢出去了。”
“啊？”
“和你一样。”他淡淡一笑，“我也尝试着出去好几次，几乎每次都会被师叔的化身拉回来。”
“大家都出不去，索性丢给他们试试。”
玄冥长叹一口气，“可惜，师尊的化身，我还是无法战胜。”
“无妨，说不准一会儿，就有更多人来帮你这边了，像我一样。”
说着，他抬手施法，水珠在空中凝聚，尽数打像化身。
一记冰刃斩出，寒气尽数将其冻住，化作冰晶落于地面。
他一愣神，笑得勉强，“可惜，师叔好像有些克制我的术法。”
江晓舟只得再度施法，水幕再度升起，悬于半空。
见他如此，玄冥也将手中配剑握紧。
幽蓝火焰再度攀上剑身，似比先前势头更猛了些。
“呼。”玄冥调整呼吸，“再试一次。”
“我掩护你。”
这些年，江晓舟虽修了好些剑术，可似乎还是更擅在远处施法。
两人点点头，趁有人试图冲出秘境，化身前去阻拦的空隙，玄冥打起精神，闪身到那化身身后。
尽可能放轻自己所有的动作，血液滚烫着，为这一击燃上更为凶猛的烈火。
剑身缠绕的火焰比寒霜更甚，不着丝毫温度。即便没有热浪，与周遭寒凉无异，那冰晶凝结的化身也注意到了身后异常。拽着弟子丢远，转身立即接住了那一剑。
剑刃相碰的声响并不热烈，烈火攀上冰刃，显然有将其点点融化的势头。
看来，此火焰温度虽低，但就如将那化身妖兽燃成灰烬一般，依旧能在其余物体身上有所成效。
他试着将那幽蓝火焰燃得更旺些，眼前化身却并不给他机会，在他集中灵力的同时，收回冰剑，慢慢重新凝结剑身。
似是察觉秘境出口有人，化身急忙回身，空气中再度闪起星光，冰晶无数，手握葫芦的人想逃，却被身后的人推住脚踝，动弹不得。
遭了！
冰晶如先前射入自己体内那般，一齐袭向纠缠的人。
闪身到那几人身侧，剑气裹挟着冥火，一记斩出，地面碎雪尽数散尽，空中冰晶被一幽蓝火墙尽数拦下，滋啦作响，最终化作无数蓝焰，落在众人脚边。
许是未曾想会有人出面帮他们挡下这重重冰晶，几人争斗的动作稍顿了一瞬，随后还是看重手中葫芦，不愿回神。
耳畔一阵水流涌动的声响，自柔和猛然激烈。忽的，远处水柱向那化身喷涌而出。
化身抬手，操控寒气挡下那水柱，下一瞬，冰晶顺柱身攀延而上，流动的水一瞬凝固，冰刺生长，顺着施法者的方向极速驶去。
江晓舟见此，及时收手，这才没人那冰刺爬上手臂。
眼前水柱全然化作冰，重重落在地面，碎成了渣。
玄冥趁其分神，极速拉近距离，手中剑刃上火焰燃起，旺至从未有过的模样。
先前将那火墙能尽数将冰晶拦下，此番，若是用那一式击中化身，定能将其燃做灰烬。
化身回神，手中冰剑已然成型，此番距离已然被玄冥飞身拉得极近。眼见那燃满蓝焰的剑身高高举过头顶，正要自上劈下，化身只点地默默拉开距离。出乎意料的，丢了手中冰剑，双手捏诀，抬头望向蓄势待发的剑刃。
这般近身，在玄冥劈砍出那一剑时，他便以为十拿九稳。
谁料，剑气正欲爆发的一瞬，下挥的手臂忽的一沉，眼中世界似附上一层冰霜，他不予理会，用尽全力将那剑劈下，可本该极速爆发的烈焰并未落下，待他看清眼前，却察觉自己早早腾空的双腿迟迟未落回地面。
时间静止了吗？
并没有，头顶烈焰下一瞬便要爆发，自己也在缓缓接近地面。
是化身所捏的法术。
周遭一切，所有人似乎都进入了这般看似静止的状态，动作变得微小迟钝。
可那化身……
行动自如，眼见她脚点雪地，两步与自己拉开距离。只见她抬手，寒气围绕，无数冰晶无声变化，由微小颗粒，以不紧不慢的速度凝成珍珠大小，又在他眼前旋转移动，将他团团围住。
他想要躲开……
步子方才落地，视线里全是闪着光点的冰疙瘩，它们还在一个个凝结。
看着眼前化身行动自如，只一步，偏离了他剑气所斩的方向。
他心头一寒，剑上火光明显弱了许多。
似忽，也不再执着斩出那一剑一击制敌。
可那周身的冰晶却并未因此消散。
躲，约摸是躲不掉了。
接下来，这些冰疙瘩应会尽数打入自己身体，不致命，却让人疼得死去活来。
十年，无数次对上师尊的化身，他还是未曾将这化身击败。
这次又要败了。
还将时间拖得这般漫长……
眼看着冰晶转动，在自己眼前一点点逼近。
好不甘心……
感受到大腿处传来的刺痛，随即又是手臂，乃至全身。全身像被尖刺碾碎，却被这冻结时间的术法，将疼痛生生拉长，如同身陷虫窟，被无数蚊虫啃咬，锥心刺骨的疼。
他想紧闭起双眸，想要放声大喊，可那术法却延缓他的动作，声音卡在喉间，半晌都只是些低沉的嘶吼。
好不甘心……
握剑的手止不住颤抖，似下一瞬便会让归一脱离。
不可……
无论如何，配剑都不得脱手……
这疼都打在身上了，更不能白白挨了这疼……
不能放弃！
颤抖的手再度握紧归一，调转周身灵力，尽数涌入配剑。
动了！
那暂缓时间只是一瞬，虽说他身上已然遍布伤痕，已然没了一处完整，却在视线再度清晰的一瞬，对准闪至一旁的化身，微微扭转过身。
轰然，剑气爆发而出，烈焰如洪般涌出，落于地面，树枝，地面积雪尽数消散，地面冥火延伸，在地面落下一大裂口。又如迅雷，眨眼功夫将那化身吞没，击上一旁岩壁。
呼……
得手了……
他脱力跪在地面，喘息间抬眼，剑气击中的那处岩壁落下巨大空洞，上边攀附的蓝焰还并未熄灭，似将那岩石点点腐蚀。
化身……消失了。
……
“你当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啊。”月梓霁摇头调侃，就差将“狠心女人”挂在嘴边。
“他赢了。”
白凌面上并未存过多神情，依旧如常。只是那用力掐入手心的指节也止不住地颤抖泛白。
“他都这般状态了，你还期望他将法宝抢到手吗？”
的确，镜中的人强撑着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似已停滞的人群。
他寻到萧耀，萧耀手中葫芦不再，却从怀中将那兽骨般的法宝递到他手中。
玄冥将其稳稳接住，转身。
许是被周遭燃烧的蓝焰所震撼，先前争抢的众人却没有一人动弹。
……
白凌从座上起身。
“走了，他们该定个胜负了。”
几位长老连带掌门一同在秘境出口等待。
不过多时，便见一人从那裂口里走了出来。
步子极缓，玄衣被寒风吹得作响。
似是周身太疼了，他紧握兽骨的手僵在空中，身子晃晃悠悠，一步一步极为僵硬。
身后又冲出两人，不同于他，直接累瘫在雪地里。
他们看着手中法宝，显然是松了口气。
弟子陆陆续续从那口子里出来，直至秘境出口关闭。
可最先出来的人却并不回头，那眼抬了一瞬，便埋着头，自顾自往前。
他张了张口，“师尊……”
瞧着模样，已然是吊了半口气在硬撑了。
一步步走来，一点点缩短他与众长老的距离。
看他蜷起的手指缓缓展开，露出那兽骨的模样。
让人鼻尖一酸。
玄冥勉强着勾了勾唇，似还想说些什么，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前栽去。
见此，白凌再端不住往日的架子，几步上前，面上略有焦急着想要将人抚稳。
却被他扑了个满怀。
双手悬在他腰间，那脑袋却搭在她肩头，蹭起一缕鬓发。
白凌偏头，缩了缩脖颈，觉着被他蹭得有些痒意。
“师尊……”
他沙哑的声音再度呼唤，还未等人回应，似有些不稳，双手圈上她腰间，像是玄衣将人抱入怀里。
白凌全身一僵，悬了半晌的手一时不知如何动作。半晌，才试探般轻抚他的背脊。
却摸得一手黏腻。
白凌心下不忍，“疼吗？”
耳边的喘息忽然急促，她小心着松手，生怕再弄疼他，不忍再碰，“……你会怪我吗？”
拍疼了伤口吗？
许久，抱着她的人才有了些许反应，他摇摇头，握着她肩头，缓慢直起身，却见那一身白衣上一块块，染满鲜红。
玄冥大惊失色，眼见往日一尘不染的仙子，现下被因他袖口领口尽数染血，慌乱中颤抖抬手，垂眸，在自己干净处擦了擦，又去拭她身上的血迹。
“师尊……我……唔！”
疼痛了一瞬，回过神来，后背被温和的力道轻抚着……
细弱的手环在他身后，一招便发颤的人卸去全身力道，稳稳接住比她高出许多的人。
像是回抱住他一般。
她微微侧至他耳边，吐气如兰，轻声安抚着。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