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诈?错啦,是威胁。要想活命,本座只给你这一个选择。”

    手上冰寒深嵌进脖颈,似要将其血液凝结。

    “你这……哪有……交易的诚意?”

    那力道似又大了些,指尖破开皮肉,渗出的血液凝在冰晶上,染得红艳。

    “可以不答,如此这般,便是本座最后的诚意……”

    那声音将其打断,“需要,都需要……”

    白术上前,帮着失血过多的人止血,随后查看冰棺里的人。

    “真是折腾人……”白术暗道,又缓缓将冰棺盖上。

    “咳,松手……”祭祀被掐得喘不过气,不住拉扯着她的臂弯,“我,咳,已经回答你了,怎么,你也要当个疯子吗?”

    “不……”白凌摇摇头,“这个答案,本座并不喜欢。”

    窒息感将他压得喘不过气,祭祀不断挣扎着,“疯子……松手,我已经说了……”

    “如何信你?”

    “咳咳……那,你还想怎样?”

    “白凌?”月梓霁见她迟迟不将人解决,转而询问,“人也救下来了,将这两个小朋友带走便好,还有这位……”

    那视线落在那口冰棺上,又道,“上官砚不是说,不想让他在他师姐身上乱来吗?你……做什么?”

    白凌却并未理会,手上动作未停,恰巧能让人艰难呼吸。

    “别逼我……”那祭司抽着气,红了眼道,“我自知打不过你,但你若是执意要我死……”

    “对。”白凌应道,“本座这般逼你,你当如何?”

    “我……”

    倏然,一道黑烟自他手中凝聚,随他动作,似要朝她腰腹袭去。

    脖颈处的手略微松动些许,不等白凌退后半步,身前之人已然化作黑烟,迷了她的视线。

    “白凌!”

    只见她抬手施法间,那黑烟被那寒气便被震得分崩离析。

    可此番却又正中那家伙的奸计,烟雾汇拢,不待幻化成形,黑气缭绕在这暗室之中,四处狂窜。

    “想跑?”月梓霁一手将其扇至墙体上,黑烟浓缩而又散乱,待压制其身的灵力消散,又不死不灭着再生。

    几招下去,那东西瞧着更为生活。

    “靠,打不死,这又是哪个魔族分支?”

    那黑烟又乱窜起来,不断被人打散,又化作好几团。

    “小心!”

    似看准几个修为低下些的,俯冲而下,直直将倒地之人吞入其中。

    白术出手将其打散,可却让黑雾愈发分散嚣张。趁人不备,一击撞上那口冰棺,一丝冰棺碎裂声自暗室回荡,闹得众人心头一紧,眼见那黑烟并未罢休,白术只得将那黑烟再震得远些。

    谁料,混乱之中,幽蓝之焰意要焚上那黑烟,那物轻易躲闪,又一缕自本体分离,溅射般袭向冰棺,白凌眼快,冰锥掷出,精准将其切断,一瞬,那物却又再生,直直落上棺中女人的额间。

    白术顿感不妙,捏出结界护住棺中之人,正欲弯身查看,额间猛然生出一道黑印。

    “咒术?”

    数不清的黑雾自那点黑印喷涌而出,自内而外,抨击那临时又脆弱的结界。

    白术让温润的灵力将人护住,意图稳住其中躁动,“你不是要将人复活吗?这是做什么?!”

    “复活是无法了,但如何说我也是一族祭司,从来不做无用之事,来此一趟,总归要闹点动静。”

    话闭,先前障眼之法被那黑雾破开,一丝光亮落入暗室,那黑雾大笑着,欲要逃离,洞口却被寒气冰封。

    “想走?”

    祭司不答反笑,不待将其捉拿,整个暗室剧烈晃荡起来。

    ……

    “顶尖修士死于雷劫之下也算不得传闻,从古至今,究竟有几人渡劫成功飞升上界?”

    上官砚见他依旧执迷不悟,依旧死死守着院子不愿退后半步,“只要我还活着半日,就不会让你将师姐交给魔族之人,也不会让他们蚕食凌霄宗!”

    “轰隆!”

    顺声而望,远处似有院子在一瞬塌陷,灰尘满天。

    众人本还一事分不清状况,下一刻,术法,黑气交织错乱,云黑风涌,招招狠辣,却让那黑雾躲了又躲。

    有弟子小声支吾,“那不是……宗主后院吗?”

    “书楠……”

    “遭了,师姐!”

    黑烟与那飓风纠缠许久,眼见脱不了身,只得放手一搏,暗室被那祭司用阵法弄得粉碎,整个院子近乎向下塌陷。

    白凌时不时插手,灵力消耗让她四肢发颤,眼见冻住小块,却又让那本体逃脱,月梓霁转眼又道,“那两小朋友还在下面!”

    转眼,整个暗室也没了先前的形状。

    “白术……”

    应约能感受到地下熟悉的灵力,破开些许碎石,那所铸结界确然将人护着,并未伤着什么。

    玄冥御剑而下,自周野身上将那死沉的人拽起,只是看了那口冰棺里的人,救人的步子稍慢了些许。

    “先带他们上去。”白术撑着结界,一点点将冰棺里的人带出。

    “破!”

    那黑烟始终未曾化作人形,随他一声大吼,暗室之下似有什么炸裂开来。

    霎时间,山体裂出巨大的口子,巨石之间相撞声沉重而剧烈,方带起棺中之人,冰棺便被下落之石砸了个粉碎。

    “白术!”

    “无事。”带人乘云而起,此处虽然凹陷颇深,倒也并未将伤到她们什么。

    白凌略微松了口气,方要回望天上打斗的人,余光自她身上扫过,顿时大惊道,“不对!小心!”

    白术亦是察觉怀中之人的异常,黑印并未散去,反而嚣张着冒着黑气。

    过分突然,只是晃眼只见,来不及半分防备……

    白术与那人相隔如此之近,只听一声闷哼,耳边除却胸膛处那如雷的震响,便再听不清旁的什么。

    自白凌那处看去,那黑气若箭矢,从那人额间射出,直直穿进白术的眼。

    “白术!!”

    那边却未有回应,脚下腾云散了瞬,方才躲开碎石冲出裂口的人,同身侧之人又坠回深渊。

    白凌盯着那人坠下,再不愿去管其他,腾云便要将人带回身侧。

    “师尊小心!”

    黑烟趁机再度袭来,归一之上烈焰仅将其分裂一瞬,又朝她纠缠而去。

    眼前的路被那黑烟全然挡了去。

    “你别死!”她大喊着,全然不躲,对上那黑烟,不顾自身寒疾,动用丹田全是灵力,只一瞬,将其冻了个干净。

    黑烟仅一瞬被人制服,她却见着那人掉入裂缝中。

    只见一人抱着僵寒的双臂,跪倒在那巨坑边沿,上前一步,却被身后之人小心环过。

    世间恍若死寂了那般。

    “书楠!”

    耳边又多了些许声响。

    只见两人一道俯冲而下,追着先前的身影深入巨坑。

    “师姐!”

    两道身影缓缓被深处那黑暗笼罩瞧不清半分,上官砚伸出手,想要去抓那人的手。

    奈何,师姐二字却并未唤醒那人半分神智。

    他同吴诺尘追随二人一道陷入黑暗,忽的,视线也清晰了些许。

    一只手,缓缓自他眼前抬起。

    上官砚眼前一亮,牢牢将其拽进手中。

    借着那只手,白术缓缓稳住了身形,喘着气,再度踩上腾云。

    “你的眼睛……”上官砚指了指她的右眼。

    白术却摇摇头,又道,“易书楠被下了咒!”

    “什么!”他忧心着往下瞧去,吴诺尘已然将人拽进怀里。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此事已是无可挽回,你不必如此拼命……”上官砚又对她道,“我帮你看看眼睛。”

    “无事……”眼见那两人无碍,白术松了口气,“只是那咒术太过突然,并未全然防住,流了些血……”

    “上去吧。”上官砚对她扬起个笑来,“你师妹很担心你。这般瞧你无事,当会安心些。”

    “好。”

    “白术!”

    见她上来,月梓霁反倒第一个扑了上去,“没事吧?”

    白术摇摇头,眼部的伤已让灵力治愈了些,此番又让她拭去了血迹,看着也就红了些。

    “书楠!”

    几人转眼,便见吴诺尘将满面苍白的人护紧怀里,小心这擦拭额间那点黑印。

    “师兄,住手吧!”

    “师姐本该体面离去,你莫要再折腾她了!”

    “你不懂……”吴诺尘却只是摇着头,“要不是你,此番,她就该与我……”

    “若不是我们,她那唯一的血脉,或许就被你糟蹋没了!”白凌咬牙怒骂,“你还有脸怪谁!”

    那声音嘶哑,猛的抬起那张阴暗的脸,恨恨瞪向白凌,“血脉又如何……若不是他,她也不会死!”

    “她本就不会死!不该死!她这么好的人!不该死!死的为什么不是作孽的人!”

    白凌一时语塞,捂着腹难以起身。

    “你怎么舍得……你就不怕魔族人骗你?”

    吴诺尘却不愿再言,只是抱着怀里的人,困苦着压下眉梢,“你们爱的人还活着,我爱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白凌:“……”

    “还会有办法的……”

    “师兄!”上官砚不愿见他再将自己困进那片死寂,拽着他的肩头,安慰道,“让师姐好生休息吧。”

    “混账话!”

    众多修者姗姗来迟,废墟之中,凌霄宗宗主抱着那个毫无血色的人,穿过众人的目光,不知要行向何处。

    “不能带走她!”白术却出言阻止,“她中了咒术,会有危险。”

    “……本座会救活她。”

    话闭,无人再言。若隐若现,耳边却又传来一阵窸窣。

    “再信我一次,我可以让她活呀。”

    几人大惊,“是那祭司!”

    并未瞧清那黑烟的影子,吴诺尘也警惕了几分。

    忽而,怀中之人猛地动了,吴诺尘步子一顿,那毫无生气的眼若那无尽之渊,似要将人吞噬殆尽。

    他手中忽的顿住,浑身尽是僵在了原地。

    黑印自易书楠额间消散,落在男人脸上,顿时,像只穿线木偶,迟钝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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