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信任
他们在一处村子旁登陆，好不容易买下一辆牛车，又高价买下一匹马，除了兰瑟骑马跟在牛车旁，其余四个人挤在牛车里，车轮嘎吱，缓缓向前。
希涅瞅瞅法师，他一会看看牛头，一会看看放在身旁的匣子，神情悠然。
她又瞅瞅兰瑟，这个人笔直地坐在马鞍上，对吃喝住宿挑剔地像个公主。他一路上漂亮又干净，更是长着一张过分俊俏的脸蛋。
他在和自己礼貌的疏远，完全不像在城里那样平易近人，就像一直以来对魁和弗洛奇一样，希涅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但是漂亮的男人都善变小心眼，希涅不和他们计较。
唯一一个还在大笑大喊的是弗洛奇，这个小家伙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吹嘘自己取得的成就、要么就诉说自己伟大的梦想。尽管没人搭理他，他也能自娱自乐。
“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好吗？食尸徒不会找到我们？”
法师打了个哈欠：“别小瞧我，我施加了一些掩盖踪迹的魔法。那群狗没了气味也只能晕头转向哈哈哈。”
牛车停在一座桥边，这桥看上去年代久远，桥身布满青苔，铺路的砖石出现裂痕。桥边有个小哨站，两位士兵站在哨站旁拦住他们。他们已经到达了联合王国最北端。
“通行文件。”
布托亚递上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来自神圣联合王国的安珂岚特一家和护卫苏特将前往北边塔塔斯坦是吗？”一个士兵看着纸念出声。
“是的老爷，这是我的两个孙子和孙女。”布托亚亲切搂住魁的肩膀。
“这里已经是联合王国最北，跨越这条边境线就是荒漠地界了你知道吗？那里除了偶尔的商队几乎人迹罕至，寸草不生你知道吗？”
“我知道。”
“老爷子，你这拖家带口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利索，我劝你还是回去吧，现在听说北境打仗，许多商路中断了，好多势力庞大的商会都不再出界贸易了，你还去那里作甚？”一个士兵关切的说。
“非去不可啊，我孙子得了怪病，听说只有那边的一位医师才有法子治这种病。您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士兵仔细打量着五人，目光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良久，叹了口气：“去吧。”说罢，打开了木栅。
待布托亚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这个士兵扭头对同伴说道：“通知那边，法师他们已经出现了，正向东穿越大平原，那附近有个小镇，是他们唯一的落脚点。一个骑士，一个小孩，一个女人，一个病秧子。”
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辽阔平原在眼前延展开来。
这里让人安心，四周平坦开阔，只有青草在风中摇曳，这里不适合埋伏，一切举动都无处可藏。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兰瑟问道。
“我们要继续向东穿过平原，度过奥索河，再翻过高大的山脉。向东，一直向东。”弗洛奇大喊。
“那要走多久？”
“大约半年？我也不清楚，我只看过图纸。”
“哦，天啊，我从来没有出门这么久过，”魁哀嚎，把脸藏进袖子里。
“法师，什么是神圣箴言？”兰瑟突然转向布托亚。
“你知道些什么？”布托亚尖锐地盯着他。
“没多少，我在门外听到你和希涅在说这个。”
“呵呵呵，少校大人也会做出偷听这种不入流的举动。”希涅讽刺说道。
“你们声音大，我耳朵又好使。”兰瑟耸耸肩。
“这是我们法师不能违背的训诫，比如不能和异界沟通、不能召唤魔鬼、不能食人肉等，这是所有魔法师不可违背的准则。违背了神圣箴言的人会堕入黑暗，成为欲望的仆役，变得不人不鬼。比如我的师弟卡维尔。”
“卡维尔？是欧特兰的大祭师卡维尔吗？我和他手下的怪物交战过，那真是、真是惨烈啊……”兰瑟若有所思。
“哦，很好，看来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了，客观上有助于我们团结，尤其是你和希涅。她恨食尸徒入骨。”
“那么，什么是原石？”
“年轻人，这个我不能回答你，你最好别提了，忠诚履行你作为骑士的使命吧。”布托亚轻声说。
“等一下！停车！”弗洛奇一下跳起来，大声说。
布托亚扯住缰绳，牛车停了下来。
“不对劲，不对劲，我伟大的天赋告诉我不对劲。”弗洛奇一边嘟囔，一边跳下车趴在地上，把耳朵紧紧贴在泥土地上，众人安静下来。
“是马蹄声，还是那种钉了铁底的马蹄声，呃……是盔甲碰撞的声音，大约、大约有二十个人，可能还要多，正从西边跑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法师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
“该死！”法师咒骂了一句：“上车弗洛奇！我们往前面的山丘那去，兰瑟希涅，准备好你们的武器。”
“是人还是食尸徒？”
“应该是人吧，没有臭味。”魁说到。
臭味？希涅一愣，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闻到，魁似乎比自己还要敏锐。
“必须干掉他们。”兰瑟将手放在配剑上。
众人趴在山丘后面，一队骑兵停在空荡荡的牛车旁边，左顾右盼，为首的抽出长剑把棚子砍的乱七八糟。
“一会我先出去，等我搅乱他们的队形，你再从右翼突入，先把那个红领子的干掉，然后……”兰瑟低声说。
“这样不妥，你能一下对付十个人？”希涅打断他说到：“我强，我先上。”
兰瑟咬牙，耐着性子说：“相信我，听指挥。”
“我不要听你的，我不信任你，也不是你的兵。何况我受伤了你能背我，你受伤了我背不动你。”
兰瑟听此一愣，看着她坚毅侧脸，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希涅冲他眨眨眼，眸子闪闪发光：“让你见试一下我的身法。”说罢拔出短刀，飞速向前冲去，兰瑟摇摇头，紧随其上。
希涅灵活的穿梭在高大的骑兵中间，一刀接一刀砍断马腿，等骑兵摔下来果断扑上去，一刀割断他们的喉咙。即使对面人数众多，但是奇袭再加上高超的技术，希涅占了上风，衣服逐渐被鲜血打湿。
“该死！金发怪物，都给我上。”其中一人大喊，兰瑟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利索一刀捅进心脏，那人从马下跌落。
“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
尽管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希涅兰瑟意外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他们不断配合，剑法惊人，穿梭在骑兵中渐渐，骑兵全部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希涅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她的左臂被敌人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疼痛让她的脸变的惨白。
兰瑟想要上前扶她，“小伤而已，就是不够帅气。”希涅推开他，呼喊魁的名字。
师徒二人和弗洛奇从山丘后走出，布托亚上前查看了希涅的伤口说：“没毒，只是有些深，需要尽快止血。”
魁用绷带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弗洛奇蹲在地上戳了戳其中一人的盔甲：“欧特兰的第七骑士团，人类精锐，你们两个尽然轻松干掉了。”
“嗯，而且嘴唇干裂，盔甲缝隙多是尘沙，应该是在附近有驻扎点，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兰瑟说。
“这里是向北的必经之路，也不难怪他们会设伏。”
“前面有个小镇子，我们可以在那休息一夜！说不定还有热水和柔软的床铺！”弗洛奇叫道。
抬头望了望日渐西沉下的太阳，布托亚摇摇头，“不合适，我想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些臭狗会紧咬不放，找一处扎营吧。”
他们抛弃牛车，去小镇买了几匹马，魁骑一匹、布托亚和法师骑一匹，希涅因为使不上劲，只能被迫和兰瑟一匹，被他圈在怀中。
“你离我远点。”希涅不满地扭动。
“放开你让你掉下去吗？”
“那真是劳驾你了。”希涅撇撇嘴。
“如果你也难受，那我就好受点。”
希涅听此弯了弯嘴角：“什么混账话。”
“希涅，让一位女士负伤实在有违骑士的准则，你是在让我受到道德上的煎熬。我希望下次……”
“上校先生，”希涅打断他：“只要能的到结果，过程怎么都不重要，我希望你保持利益最大化的理性，这样我们才能合作愉快。比如此时此刻，如果是你受伤了，我可不能让你在我怀里睡觉。”
兰瑟语气温柔下来：“你困了吗？”
“有点，”希涅打了个哈欠，靠在他的臂弯中，慢慢闭上眼。
温暖的温度让他不自觉伸出手，拂开沾在她嘴角边上的碎发，丝丝血腥味从她的胳膊上散发出来，兰瑟第一次用对待战友的思维看待一个女人，不如对她好一点，这一路上他们还要并肩作战，他如是想。
小镇地处边界，是一片片丛林，多为亡命之徒或者商旅的落脚点，几人选了一处较为空旷的位置，撑起帐篷，准备度过黑夜。
魁帮希涅用草药包扎好伤口，她靠在毯子上，一言不发，看着阳光消失在压抑的苍穹下，黑暗渐渐席卷大地。地平线上微弱的阳光，给云层最后镶上一条金边。
黑夜往往比白天更危险。
这里有风，很冷。她用毯子裹紧发抖的双肩。
兰瑟知道这是惊厥的征兆，她不可避免要发高烧。
“一道伤口而已，怎么这么脆弱？”
“不知道。我已经吃药了。”希涅抽抽鼻子。因为一直有人保护她，她本来很少受伤。没了屋檐，雨水自然要落到肩膀上。
“天黑了。”他说。“猜猜太阳落下后会怎么样？需要派人守夜，我们轮班，第一是弗洛奇，然后是魁，我最后一个。”
“我也可以。”
“不用担心，你好好睡一觉。保持健康才能不拖累我们行程。”
希涅不说话。高烧来势汹汹，她开始头晕。
兰瑟看了一眼药碗，说：“有时你不得不让步，我作战经验比你丰富。信任也是，没有理由，有时你不得不这么做。”
“知道了，指挥官大人。”希涅小声说。
兰瑟解开佩剑放在地上，坐到希涅对面，黄昏的微光流连在他脸庞上，勾勒出英俊而温柔的轮廓。
“你说过你有一个忘不掉的人，他是谁？”
他是青春懵懂的情愫，是一触即溃的伤口。
“唔……”希涅蜷缩一团，在颤抖中陷入昏迷。维尔特，我难受……你在哪？
兰瑟把自己的毯子丢到希涅身上。仅此而已，他第一次仔细看了看她，她藏在毯子里，坠落在无边的黑夜中。
他们在一处村子旁登陆，好不容易买下一辆牛车，又高价买下一匹马，除了兰瑟骑马跟在牛车旁，其余四个人挤在牛车里，车轮嘎吱，缓缓向前。
希涅瞅瞅法师，他一会看看牛头，一会看看放在身旁的匣子，神情悠然。
她又瞅瞅兰瑟，这个人笔直地坐在马鞍上，对吃喝住宿挑剔地像个公主。他一路上漂亮又干净，更是长着一张过分俊俏的脸蛋。
他在和自己礼貌的疏远，完全不像在城里那样平易近人，就像一直以来对魁和弗洛奇一样，希涅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但是漂亮的男人都善变小心眼，希涅不和他们计较。
唯一一个还在大笑大喊的是弗洛奇，这个小家伙一直喋喋不休，要么吹嘘自己取得的成就、要么就诉说自己伟大的梦想。尽管没人搭理他，他也能自娱自乐。
“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好吗？食尸徒不会找到我们？”
法师打了个哈欠：“别小瞧我，我施加了一些掩盖踪迹的魔法。那群狗没了气味也只能晕头转向哈哈哈。”
牛车停在一座桥边，这桥看上去年代久远，桥身布满青苔，铺路的砖石出现裂痕。桥边有个小哨站，两位士兵站在哨站旁拦住他们。他们已经到达了联合王国最北端。
“通行文件。”
布托亚递上一张盖着红章的纸。
“来自神圣联合王国的安珂岚特一家和护卫苏特将前往北边塔塔斯坦是吗？”一个士兵看着纸念出声。
“是的老爷，这是我的两个孙子和孙女。”布托亚亲切搂住魁的肩膀。
“这里已经是联合王国最北，跨越这条边境线就是荒漠地界了你知道吗？那里除了偶尔的商队几乎人迹罕至，寸草不生你知道吗？”
“我知道。”
“老爷子，你这拖家带口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利索，我劝你还是回去吧，现在听说北境打仗，许多商路中断了，好多势力庞大的商会都不再出界贸易了，你还去那里作甚？”一个士兵关切的说。
“非去不可啊，我孙子得了怪病，听说只有那边的一位医师才有法子治这种病。您行行好，让我们过去吧。”
士兵仔细打量着五人，目光从这张脸转到那张脸，良久，叹了口气：“去吧。”说罢，打开了木栅。
待布托亚一行人的背影渐渐消失，这个士兵扭头对同伴说道：“通知那边，法师他们已经出现了，正向东穿越大平原，那附近有个小镇，是他们唯一的落脚点。一个骑士，一个小孩，一个女人，一个病秧子。”
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辽阔平原在眼前延展开来。
这里让人安心，四周平坦开阔，只有青草在风中摇曳，这里不适合埋伏，一切举动都无处可藏。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兰瑟问道。
“我们要继续向东穿过平原，度过奥索河，再翻过高大的山脉。向东，一直向东。”弗洛奇大喊。
“那要走多久？”
“大约半年？我也不清楚，我只看过图纸。”
“哦，天啊，我从来没有出门这么久过，”魁哀嚎，把脸藏进袖子里。
“法师，什么是神圣箴言？”兰瑟突然转向布托亚。
“你知道些什么？”布托亚尖锐地盯着他。
“没多少，我在门外听到你和希涅在说这个。”
“呵呵呵，少校大人也会做出偷听这种不入流的举动。”希涅讽刺说道。
“你们声音大，我耳朵又好使。”兰瑟耸耸肩。
“这是我们法师不能违背的训诫，比如不能和异界沟通、不能召唤魔鬼、不能食人肉等，这是所有魔法师不可违背的准则。违背了神圣箴言的人会堕入黑暗，成为欲望的仆役，变得不人不鬼。比如我的师弟卡维尔。”
“卡维尔？是欧特兰的大祭师卡维尔吗？我和他手下的怪物交战过，那真是、真是惨烈啊……”兰瑟若有所思。
“哦，很好，看来我们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了，客观上有助于我们团结，尤其是你和希涅。她恨食尸徒入骨。”
“那么，什么是原石？”
“年轻人，这个我不能回答你，你最好别提了，忠诚履行你作为骑士的使命吧。”布托亚轻声说。
“等一下！停车！”弗洛奇一下跳起来，大声说。
布托亚扯住缰绳，牛车停了下来。
“不对劲，不对劲，我伟大的天赋告诉我不对劲。”弗洛奇一边嘟囔，一边跳下车趴在地上，把耳朵紧紧贴在泥土地上，众人安静下来。
“是马蹄声，还是那种钉了铁底的马蹄声，呃……是盔甲碰撞的声音，大约、大约有二十个人，可能还要多，正从西边跑来，很快就会找到我们了。法师我想我们遇到麻烦了。”
“该死！”法师咒骂了一句：“上车弗洛奇！我们往前面的山丘那去，兰瑟希涅，准备好你们的武器。”
“是人还是食尸徒？”
“应该是人吧，没有臭味。”魁说到。
臭味？希涅一愣，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能闻到，魁似乎比自己还要敏锐。
“必须干掉他们。”兰瑟将手放在配剑上。
众人趴在山丘后面，一队骑兵停在空荡荡的牛车旁边，左顾右盼，为首的抽出长剑把棚子砍的乱七八糟。
“一会我先出去，等我搅乱他们的队形，你再从右翼突入，先把那个红领子的干掉，然后……”兰瑟低声说。
“这样不妥，你能一下对付十个人？”希涅打断他说到：“我强，我先上。”
兰瑟咬牙，耐着性子说：“相信我，听指挥。”
“我不要听你的，我不信任你，也不是你的兵。何况我受伤了你能背我，你受伤了我背不动你。”
兰瑟听此一愣，看着她坚毅侧脸，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希涅冲他眨眨眼，眸子闪闪发光：“让你见试一下我的身法。”说罢拔出短刀，飞速向前冲去，兰瑟摇摇头，紧随其上。
希涅灵活的穿梭在高大的骑兵中间，一刀接一刀砍断马腿，等骑兵摔下来果断扑上去，一刀割断他们的喉咙。即使对面人数众多，但是奇袭再加上高超的技术，希涅占了上风，衣服逐渐被鲜血打湿。
“该死！金发怪物，都给我上。”其中一人大喊，兰瑟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利索一刀捅进心脏，那人从马下跌落。
“两个人！后面还有一个。”
尽管是第一次并肩作战，希涅兰瑟意外的默契，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他们不断配合，剑法惊人，穿梭在骑兵中渐渐，骑兵全部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希涅体力不支，单膝跪在地上，她的左臂被敌人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疼痛让她的脸变的惨白。
兰瑟想要上前扶她，“小伤而已，就是不够帅气。”希涅推开他，呼喊魁的名字。
师徒二人和弗洛奇从山丘后走出，布托亚上前查看了希涅的伤口说：“没毒，只是有些深，需要尽快止血。”
魁用绷带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弗洛奇蹲在地上戳了戳其中一人的盔甲：“欧特兰的第七骑士团，人类精锐，你们两个尽然轻松干掉了。”
“嗯，而且嘴唇干裂，盔甲缝隙多是尘沙，应该是在附近有驻扎点，得了消息就立刻赶来了。”兰瑟说。
“这里是向北的必经之路，也不难怪他们会设伏。”
“前面有个小镇子，我们可以在那休息一夜！说不定还有热水和柔软的床铺！”弗洛奇叫道。
抬头望了望日渐西沉下的太阳，布托亚摇摇头，“不合适，我想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这些臭狗会紧咬不放，找一处扎营吧。”
他们抛弃牛车，去小镇买了几匹马，魁骑一匹、布托亚和法师骑一匹，希涅因为使不上劲，只能被迫和兰瑟一匹，被他圈在怀中。
“你离我远点。”希涅不满地扭动。
“放开你让你掉下去吗？”
“那真是劳驾你了。”希涅撇撇嘴。
“如果你也难受，那我就好受点。”
希涅听此弯了弯嘴角：“什么混账话。”
“希涅，让一位女士负伤实在有违骑士的准则，你是在让我受到道德上的煎熬。我希望下次……”
“上校先生，”希涅打断他：“只要能的到结果，过程怎么都不重要，我希望你保持利益最大化的理性，这样我们才能合作愉快。比如此时此刻，如果是你受伤了，我可不能让你在我怀里睡觉。”
兰瑟语气温柔下来：“你困了吗？”
“有点，”希涅打了个哈欠，靠在他的臂弯中，慢慢闭上眼。
温暖的温度让他不自觉伸出手，拂开沾在她嘴角边上的碎发，丝丝血腥味从她的胳膊上散发出来，兰瑟第一次用对待战友的思维看待一个女人，不如对她好一点，这一路上他们还要并肩作战，他如是想。
小镇地处边界，是一片片丛林，多为亡命之徒或者商旅的落脚点，几人选了一处较为空旷的位置，撑起帐篷，准备度过黑夜。
魁帮希涅用草药包扎好伤口，她靠在毯子上，一言不发，看着阳光消失在压抑的苍穹下，黑暗渐渐席卷大地。地平线上微弱的阳光，给云层最后镶上一条金边。
黑夜往往比白天更危险。
这里有风，很冷。她用毯子裹紧发抖的双肩。
兰瑟知道这是惊厥的征兆，她不可避免要发高烧。
“一道伤口而已，怎么这么脆弱？”
“不知道。我已经吃药了。”希涅抽抽鼻子。因为一直有人保护她，她本来很少受伤。没了屋檐，雨水自然要落到肩膀上。
“天黑了。”他说。“猜猜太阳落下后会怎么样？需要派人守夜，我们轮班，第一是弗洛奇，然后是魁，我最后一个。”
“我也可以。”
“不用担心，你好好睡一觉。保持健康才能不拖累我们行程。”
希涅不说话。高烧来势汹汹，她开始头晕。
兰瑟看了一眼药碗，说：“有时你不得不让步，我作战经验比你丰富。信任也是，没有理由，有时你不得不这么做。”
“知道了，指挥官大人。”希涅小声说。
兰瑟解开佩剑放在地上，坐到希涅对面，黄昏的微光流连在他脸庞上，勾勒出英俊而温柔的轮廓。
“你说过你有一个忘不掉的人，他是谁？”
他是青春懵懂的情愫，是一触即溃的伤口。
“唔……”希涅蜷缩一团，在颤抖中陷入昏迷。维尔特，我难受……你在哪？
兰瑟把自己的毯子丢到希涅身上。仅此而已，他第一次仔细看了看她，她藏在毯子里，坠落在无边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