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雅图摘掉头冠,喊来奴才,“爷喝醉了,嬷嬷熬碗醒酒汤,伺候爷更衣。”

    丫鬟奴才都上前伺候,有的伺候布占泰更衣,有的帮忙收拾新婚炕铺准备休息,突然一个丫鬟尖叫一声,大家向声音方向看去,布占泰竟死死的握着那丫鬟的手,含情脉脉的对那丫鬟讲:“你回去告诉东哥…不要管我喊布占泰哥哥……小爷我没把她当做妹妹!我是准备娶她的!”

    布雅图刚撤完头上的发饰,穿上粉色睡衣,由贴身丫鬟伺候着,并打发刚刚与布占泰接触的丫鬟,“你也配勾引二贝勒!”

    “侧福晋饶命!侧福晋饶命!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勾引贝勒爷!请贝勒爷…给奴婢做主!奴婢真的没有勾引…”那丫鬟还扎着丱发许是还不到十三岁的姑娘。

    她看她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便气不打出来,“她是我房里的丫头!就算爷喜欢,也不能收妾身房里的,要妾身情何以堪。”

    他抬不起眼皮,倦意来袭,摆摆手打发走所有奴才。

    最后一个走的是嬷嬷,悄无声息的关上门以后,安静了许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强烈的色欲,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在欲望的火焰中。

    他终于把布雅图逼到床上,身无退路,脱了上衣,宽阔的腰际线在阳光下显得若隐若现,清晰可见的是那八块线条流畅的腹肌,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精致。

    “你不是喜欢我布占泰吗?现在怎么不服侍小爷我了?”凹凸的喉结滚了滚。

    这一天真正的事情开始了。布占泰半蹲在床上,如羽毛轻拂般的脱衣,女性的身形在柔软的氛围中若隐若现,透出诱人的神秘感。布占泰用手捂住她的嘴,身下的人不再发出声音,因为他不想听,“当我布占泰的女人很容易……但是当我的心上人不容易。”

    他快速的呼气声贴近她,又想到了东哥,为她盖上了被子,掖好每一个缝隙。

    “福晋,昨夜累着了吧,今天我们还要去大福晋屋里请安。”嬷嬷在旁教导着。

    布雅图冷冷地笑了,这空虚的位子她到底在和布喜娅玛拉争什么。

    叶赫

    春暖花开时分,是你我思念无声。

    桃红柳绿时节,是你我再相逢之际。

    “格格……吃点儿东西吧……不吃东西和大贝勒置气也无用……”小丫鬟端着一碗粥悬在东哥的嘴旁。

    她不想吃,就是为了和布扬古决战到死,看是把她布喜娅玛拉伺候好,还是让各部娶个病秧子回家!

    门口前和门帘前都站着一排丫鬟,都是监视东哥来的。

    “你们都是布扬古派来的吧?回去告诉他,想监视我、让我嫁去乌拉,除非我死。”她甩开那碗粥,对准那些丫鬟厉声道。

    一排丫鬟仍纹丝不动守着门。

    “他让我嫁给布占泰,觉得努尔哈赤会同意吗?出尔反尔的把戏好玩吗?”东哥气道。

    出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话是没错。

    可她永远都不能体会,两姐妹共侍一夫的感受,只会让她犯恶心。每每想到布占泰玩女人的样子,真不忍直视。

    东哥来叶赫是为了躲努尔哈赤些日子,她的头上依旧扣着‘谁若能杀死努尔哈赤,便立即下嫁于他!’,也能听听自己那狡猾奸诈的哥哥布扬古又想什么招来祸害自己。

    都知道阿济娜脾气不好,她上来第一句话便打发了他们,丫鬟们都不喜欢到继福晋院儿里干活。在布斋还活着的时候,只要他看上的女人,继福晋都会给她穿小鞋的。

    乌拉现在正与建州联盟,此时布扬古再把她嫁过去,岂不是导火线吗?不仅会害了乌拉更是会害了叶赫。

    “格格,下个月立夏咱们就可以去建州了。”乌日娜接着轻声细语:“在叶赫格格都不曾笑,总是闷闷不乐,等回了建州,奴婢一定要向阿哥们诉苦。”

    虽然这个院子是大,可说不出来的压抑,在这儿不是躺着就是坐着,无聊的很。

    东哥闷声点点头,看见他们做什么?自己是努尔哈赤的未婚妻,自然是他们的额捏,她觉得最欢乐的时光不是儿时,是做努尔哈赤未婚妻的那五年里,她有过被人疼的感受。

    估摸着该午膳了,又有一帮丫鬟来送吃食,东哥不想多说,乌日娜明白此意,出去领取。

    乌日娜拎着食盒进了门,东哥不曾看一眼,便摆手:“你吃吧 ,布扬古是专门刺激我来的。”

    她虽不明白此意,也不该怠慢,只好拎着食盒,行了礼就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东哥一个人。

    她还要做努尔哈赤未婚妻名号七年,怎么会途中有他人插足。

    在以后东哥还会嫁给:布占泰、孟格布禄、拜音达里、介赛。

    究竟要说到何时才能改变这送来送去的命运。

    东哥打开一个食盒,里面藏着一沓沓的书信,她随便拆开一沓书信,看字迹可以看出,多半是代善写的书信。

    布扬古进门一点声音也不出,夺过手中的书信,表情扭曲了一瞬:“看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

    “不行!”东哥声音不由尖锐了几分。

    布扬古凌厉的眸子似要射穿东哥的心,断言道:“爷本以为,让你嫁去各部你不愿意,早已是努尔哈赤的人了,原来并非如此,你和他的次子搞在一块儿了?!”

    他拿着一沓书信,一张一张的翻看,眼里的怒火再也忍受不住,“亥时外面下雨了,东哥,别忘了添衣,夏季到来雨水多……”一字一句地启唇嗓音如浸入雪水般冰冷。

    “他真关心你啊!你背着我偷偷和他儿子搞在一起,那我的计划还没有实行呢。”布扬古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冰冷的恶意,令她感到一种无法避免的灭亡。

    “随便,反正后天我就要回建州了。哥哥若是不让,那你猜努尔哈赤会怎样,是攻打乌拉还是叶赫?”她淡淡回答,喝口凉茶润润嗓子。

    “你……”

    她也不再追究,今天是布占泰和布雅图回亲的日子,布扬古早早的安排了此事,闻言东哥依然不吃不喝,便闯进屋子看见她一人看着一沓书信。

    “大贝勒,布占泰贝勒和二格格回来了。”奴才小心禀告。

    院子里的所有奴才恭送布扬古,乌日娜端着茶走进来,看见地上撕碎的信,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布扬古,东哥怎么也没出面,难道是又回建州了?”布占泰全然不顾在旁的布雅图。

    “她不舒服我就不让她出来了,东哥还有两日再回去。”布扬古有意说道。

    “我哥再有半个月也要去建州见努尔哈赤那老东西。”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桌前吃饭的男孩喝着粥,继续追问道:“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什么身份。”男孩一脚蹬在另一只凳子上。

    坐在一旁也正在吃饭的淡黄色袍子的男孩也开了口:“你叫齐矜对吧?是大福晋屋里的。”

    “正是奴婢。”齐矜有规矩的行礼,上前几步,还没有适应女真人穿戴,依旧以大明国的衣服着装。

    他听不懂汉语,看着代善。

    代善心领神会道:“她说齐矜就是她。”

    褚英耷拉下了面孔,蛮横道:“哦,我说呢,那日东哥刚走你就来寻我。看你这样子不也才和大姐年纪差不多吗?耍些聪明的伎俩再算计我。”

    “大阿哥,奴婢是真心想服侍您的,嬷嬷说您再有一年也要有个苏拉格格。”她振振有词道。

    她起初确实是认为把自己交给一位阿哥有些低出了,现如今,有时看见他骑马射箭也有些风姿的。

    褚英听到这几个字时,疑惑的看着代善,代善更是咳嗽起来:“咳咳…这话…咳咳。”

    “什么?”

    “她说…她想服侍大哥你,说大哥还有一年就要有……苏拉格格……”代善早就听明白什么意思,只是褚英年纪尚轻熟不适合太早。

    “你给我闭嘴!你个女人竟不知一点廉耻。”褚英的碗险些掉下去,心脏砰砰的跳。

    “大哥,算日子东哥快回来了吧。”代善看了眼齐矜,提醒道。

    齐矜皱了眉,东哥?东哥是谁?

    嬷嬷赶紧给她解释,她才有意识的想到是大福晋衮代常常提起的‘布喜娅玛拉’。可她是贝勒爷的未婚妻,这群孩子们许是挨不着边吧。

    “布喜娅玛拉,不是贝勒爷的未婚妻吗?怎么…”齐矜似乎想到一种很极端的想法。

    代善撂下碗筷,慢慢给她解释道:“并非,东哥与我们从小相知相伴,她比我大哥小两岁,比我大一岁,我十岁。”

    十岁!齐矜虽然也才十六岁但她十岁的时候还是个毛丫头呢,十三岁才轻熟些的,怎么十岁的阿哥就这般成熟稳重。在看那位小爷,横行霸道,脸上却挂不住笑脸,可霸道的大阿哥的吃穿用度除了贝勒爷应该就是独一份豪华了。

    “你懂汉语?!”齐矜像是找到亲人一般,亮了眼。

    代善点点头,他只比齐矜矮半个头,褚英都窜出她半个脑袋。

    “那你听得懂女真语为何不说?”他问道。

    齐矜站起身来,那双小脚小的可怕,他们盯着那双唯有小孩子才穿得上的鞋子。

    “我…我不喜欢…”她挺直腰杆向门外阳光下走去。

    不喜欢,这是一个可以说不字的时代吗?除了叶赫那拉布嬉娅玛拉敢说不字,而齐矜便是第二个。

    “为何?”

    “因为你们强抢民女、是野蛮人、粗鲁俗气……”

    她还有好多话要说却在这时戛然而止了。

    代善能够理解她,而他的大哥可就不一定了,稀里糊涂的听他们交流一番,被奴才禀告要去练习武,烦躁的离开了代善的住处。

    他浅浅一笑,这样的人,衬她!非常衬她!除了那生无可恋的双足让人看的直头晕。

    “大阿哥,这都晌午了,太阳直直的照着您不行。”扈尔汗大喊着。

    “别管我!我把这几日的练习全做了,过几日东哥回来我就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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