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面孔极为熟悉,一双桃花眼落在了东哥的身上,紧接着展开双手,笑容映在脸上,两颗虎牙又更加凸显出他的俏皮。

    “东哥!”长笑三声,凑近马车旁,拍了拍马车内主人的裙摆。

    乌日娜懂规矩的叫醒熟睡的东哥,带领着丫鬟们撤下马车上的行李。

    “……布占泰?”睡眼朦胧的睁开眼,在看清面前的男人,吃惊道。

    “布占泰,可别把爷的妹妹吓着。”清脆稳重的声音从后传来。

    他趁她不注意时,抱了下来。

    “我和东哥可是有夫妻之名的。”他仗着身高的优势,向东哥身边凑了凑。

    东哥躲过突如其来的‘骚扰’,老实的走下马车,抬头望着城墙上的‘叶赫城’,瞟了眼身后的两位男人。

    她回叶赫是有目的的,相同他们也是。布占泰身穿黑色的单身骑装,上身的褂子缝制一条黑蟒蛇,筒裤修饰腿长,相比之下,布扬古就显得安静许多。

    “东哥,我们乌拉又建了一座城墙和城池,要不,爷带你去看看?”他突然笑嘻嘻的拉住东哥的手腕往城内走去。

    东哥她才十二岁哪经得住一位十九岁的拉扯,一言不合就挣脱束缚。

    身旁的男人淡淡警告:“东哥。”

    她走到属于自己的院子,被布扬古叫住:“那不是你的院儿,你的院儿在东边儿。”

    “我就不回来一年,你就连地方都给我腾了?”东哥恶狠狠的看着布占泰,他没了音。

    布扬古解释道:“你二姐姐准备嫁给布占泰,她看上了这院儿宽敞就要了。”

    布占泰深情专一的发誓:“连你姐姐这么美的人都只是我的侧福晋,那位子就是留给……”

    “布占泰哥哥说什么呢…”布雅图轻轻地笑,带着点勾引和促狭。

    “没说什么。”

    布雅图向布扬古行礼后,便扑噔扑噔的贴在布占泰身旁。

    东哥和这位姐姐还算是关系好的,东哥的额捏在孟古成婚时就英年早逝,布雅图的额捏成为继福晋,在之前早已生下她,之后在东哥第一次去建州时,刚刚生下布尔杭古。

    “布雅图姐姐!”东哥向她打声招呼,不过布雅图竟径直的朝布占泰走去。

    布雅图——雅字真的不配她,深紫色的端庄长袍更是让她穿成魅惑姿态。只见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双睫微垂,一股女儿羞态,娇艳无伦。

    “布雅图姐姐以后嫁给布占泰哥哥一定会宠爱有加的。”她打趣道,既然这么喜欢布占泰不如撮合撮合你们这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心机夫妇!

    她知道布占泰这家伙是个来者不拒的东西!什么长长久久、唯你一人…呸!男人的谎子比萨满还要假。

    “东哥儿,这是你以后的姐夫。”

    布扬古和东哥看了眼她头上的发饰,皱了眉:这还没嫁过去了,已婚妇人的二把头都扎上了,真够着急的。

    他那双桃花眼的作用真是不小,“那我这位小姨子?不,是……”布占泰刚要说,布雅图堵住了他的嘴。

    一脸吃醋的表情,强势道:“不行不行不行!你说过的,只和我在一起的!”

    东哥才不管他们,自己走到现在的院儿,屋内一样东西都没少,拿起桌上的凉茶就咕咚下肚。

    “上次你被建州那小子带走,对布占泰的婚礼食言了,这次回来你要与你二姐共嫁一夫。”布扬古穿的靴子底还带有泥土,泥脚印在地板上印了出来。

    “不行!”东哥站在茶几旁,面对大自己十岁的哥哥,从来没有畏惧,是讨厌!

    讨厌他对女性的不尊重!讨厌他对自己送来送去的利益!

    “不行什么?你嫁给建州那老东西本就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利益,这一次也该我了!”语调生硬道。

    “难道你想走阿玛的老路?”东哥冷笑。

    那一刻,他仿佛被一道寒风袭过,感受到了她满怀的怀恨之意。

    没说几句话布扬古就被自己的妹妹东哥气个半死,气的不是她的蛮横而是沉默寡言。

    她不是最喜欢讲什么不公平、不合理,乱七八糟一些大道理来拒绝成亲,现在居然安稳的坐在凳子上喝茶。

    布占泰慵懒的躺在布雅图怀里,翘着二郎腿,美酒、水果自有他的未婚妻布雅图亲自喂。

    布雅图的长袍领子像刚被人解开过似的,尤其是大腿和肚子部分外的长袍褶皱最多,地上也有散落的发钗。

    “爷,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布雅图…”脸上的红润格外迷人,布占泰正等着某人的到来。

    他那副神情,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神色淡淡地,似乎是听进去了,又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阳奉阴违。

    布雅图等待多时没有回应,又撅嘴:“爷难道是嫌我伺候的不好吗?”

    “让我安静会儿再折腾下去,怕你连炕都下不来。”他沉着说话,手也不老实的摸着布雅图的腰肢,可谓是十足的色狼!

    “布占泰!”布扬古走进屋,瞧见炕上的混乱不堪,没有理会,只是单纯的摇摇头。

    布雅图识相的收拾东西走了出去,布占泰不急的坐了起来。

    “不急,她迟早是我布占泰的,比起东哥的慢热,我更喜欢主动的。”摆手道,“我哥哥满泰也喜欢东哥,他是为了笼络叶赫才这么说的,但有一天爷会把满泰踩在爷的脚底下。”

    布扬古何尝不是如此呢?布斋在去年才刚刚战死,本该是纳林布禄居于叶赫首位,却让金台石的挑唆,布扬古占据叶赫西城城主贝勒,纳林布禄是东城城主贝勒,但他的身子自从布斋死后慢慢削弱,纳林布禄和布斋虽是表兄弟,但在大家看来却比自己的亲弟弟金台石要好。

    身体亏空以后东城上下就由金台石管理,而布扬古才二十二的年龄就是贝勒,已经很厉害了。

    轻轻一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自信,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我哥比我大九岁,当乌拉首领已经六年了,而且我们乌拉已经和建州联姻多次,巩固政权再打建州也不迟。”,不服气的说:“我阿玛布干是非常看中我的,可我大哥仗着年长笼络人心,乌拉的位子就让他一直坐着。”

    “那你上次娶完舒尔哈齐的长女额实泰,回来后怎么那样慌张。”布扬古坐到布占泰旁边询问道。

    布占泰也敞开心扉说了出来:“别提了,我那次在建州看见了东哥,只是正在娶额实泰就没好意思打招呼,东哥扶着个小子出去,我不放心,刚要出去,努尔哈赤那老东西差点就要给小爷我治罪,说什么贪图他的未婚妻…”

    “所以你当时是逃回来的?”布扬古惊呆的看着他。

    他点点头,又嫌弃道:“我娶额实泰是我愿意的吗?她那么泼辣谁娶她谁遭罪!”

    在叶赫的日子还不如在建州过的舒坦,虽然有三个甩不开的‘家伙’,但还能开开心心过完每一天,在这儿,不是布扬古贝勒叫东哥去议事厅干这个就是做那个。

    各个部落听闻叶赫那拉布嬉娅玛拉从建州回来了,立即派使者前来送彩礼。昨个儿是蒙古部今儿个是辉发部明儿个是哈达部。

    叶赫部的城门槛都快要被踏平了,东哥来这就明白会有这么一出戏的,毕竟自己的‘好’哥哥怎么会舍得,真的让她嫁给别人。

    “东哥格格,这是哈达的信,大贝勒说格格看完后,速速去找他。”时常跟在布扬古身边的使者双腿跪在地上,给东哥行礼。

    “不去。”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上来,东哥与他对视,又一脸无所谓的看向一边。

    布占泰一身墨蓝色便服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灼热,像两颗跳动燃烧的火星。

    “今儿个又是你成亲的日子,怎么,布占泰贝勒怎么不穿婚服?”东哥玩着小孩才玩的拨浪鼓摇来摇去。

    他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骤然大变:“东哥,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呵…那又怎样,我说过我只做嫡福晋!”她回怼道。

    他今儿个一大早就来看过东哥,只是她还在睡觉,没有打扰她,眼见她不穿大红婚衣,穿起了墨蓝色长袍,布占泰也随着她的性子穿起了墨蓝色长袍。

    “你怕不怕我现在就要了你!”唇角定格一抹冷笑。

    东哥自己一颗一颗的解开扣子,脱掉坎肩儿,墨蓝色的便服露在外面,闭上双眼,淡定道:“开始吧,我不会哭的。”

    布占泰越看越气不起来,一件一件又给她穿上,“不逗你了,今天是我和布雅图的婚礼,希望你能来。”

    雅安进门时看见刚好出门的布占泰,就跑进去看自己的格格,东哥正在穿上坎肩儿。

    “格格,布占泰贝勒是不是欺负你了?”关心道。

    “他没那个胆量。”

    今天是布占泰与布雅图的婚礼日子同时也是褚英的生日,不知他在建州怎样,东哥笨手笨脚的做了个小香囊,上面又缝着粉粉的月季花,好不漂亮。

    “格格,这样已经足够好看了。”阿济娜在旁边教着如何把线穿过来如何把线穿过去。

    东哥静静的琢磨着针线活,她知道来了这些天建州不送信的原因,那就是又被布扬古抢走了。

    晚上。

    “东哥!我的好东哥!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布占泰呢……”酒精在体内肆虐,仿佛一团熊熊烈火,将他的意识逐渐吞噬。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世界仿佛在他眼前扭曲、变形。

    布雅图被他的举动吓到了,“爷,这么晚东哥妹妹指定是睡下了。”

    那双桃花眼带着若有若无的媚意,仿佛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让人心动不已,而他正是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男子,“那你告诉我,东哥为什么不愿嫁给我……我从十岁的时候就见过她,没有人比我们俩的关系还要好,她喜欢的人也只能是小爷我布占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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