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锅火锅（修）
自从被好友泄露秘密之后，初三一年，沈白曜习惯了独来独往，多说多错，少说便是隔绝社交、一层自我保护的机制。
她渴望与人交心，又怕以真心作为试错的成本。
“赵栩，我……”沈白曜脚下踟蹰，目光闪躲，“我只是不爱理他们，我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她害怕失去这个朋友，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瑜年一怔，随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脸大人模样，眼神中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柔和，“我知道，谁都有秘密。”
“如果想说，就放心大胆的说，我虽然看起来比较跳脱，但在大事上向来守口如瓶，毕竟宣扬别人的秘密，老了容易掉牙。”接着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我也算虚长你三岁，不嫌弃的话，能提供一些比较靠谱的心灵鸡汤。”
沈白曜忍不住笑了，一想到透露自己亲姐有两个前任的小姨沈瑾思，就为她老了的牙齿状况担忧。
沈瑜年转而正色：“如果不想说，更不要勉强自己，以自己的秘密作为所谓‘交心’的筹码，没必要，自己舒心最重要。”
“记住，未来也是这样，对任何人都要：有、所、保、留。否则……”说到此处，沈瑜年降了几个调，“会~有~危~险~的。”
听到这里，沈白曜仿佛忽然悟到了什么。
倒不是对成年人世界的复杂豁然开朗，而是眼见素来爱笑的“赵栩”，此刻表情严肃，心下惭愧。
坏脾气是留给讨厌的人，笑脸是要给关心自己的人。
想明白这点，沈白曜不再因为突如其来的烦心事垮着脸，而是绽出笑容，“我待会儿想去吃抹茶冰激凌。”
“好啊……不好。”沈瑜年即刻改口，她定然不能直接说：
我掐指一算，你快到日子了。
而是要拿赵柠小朋友当挡箭牌。
“赵柠这几天在小学吃得不好，怕你吃了之后她嘴馋，我这个姐姐又不好拒绝。毕竟咱们当大人的，要给小学生树立榜样。”
谁跟你大人。
沈白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有些遗憾道：“待会儿还是点个抹茶生椰喝吧。”
……
“姐姐，姐姐你可算来了。”
赵柠小朋友一看到姐姐来了，立马从位置上跳起来，搂住她的腰。
“看你这孩子，真热情。”沈瑜年摸摸她的小脑袋，“咱不是早晨刚见过吗？”
赵柠领着姐姐的手，眨着大眼睛，“没有啊！你走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呢。”
两位饱受早起折磨的高中生，悻悻一笑。
“我介绍一下。”沈瑜年拢过沈白曜的肩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沈白曜。”
赵柠乖巧地牵着另一个大姐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一侧，仰头问好：“姐姐好~”
“你好。”
沈白曜拘谨笑笑，对上那双闪着亮光，与赵栩如出一辙的，黑葡萄般的圆眼，心里一软，俯身轻戳小妹妹又白又圆的脸。
人都到齐了，三人点了番茄和猪肚鸡锅底之后，开始点餐。赵柠把手机举到对面，“姐姐，我想吃这些，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沈瑜年偏过头去，当她看清了小姑娘点了几样，暗道好家伙。
两份虾滑、羊肉、牛蛙、滑牛肉、巴沙鱼片、黄喉、猪脑花。
沈瑜年：“亲，虽然都是半份的，但你点了七道肉菜，可能吃不了。”
沈白曜：“我觉得能吃，咱们点素菜就是了。”
赵柠点头附和。
沈瑜年暗自摇头，心想大人和小孩考虑的饭量果然不一样。
两人斟酌之下，点了两个鸡蛋、土豆、油条、海带、竹笋、菠菜和贡菜。
“再加一个，方便面。”沈瑜年一键点击，却发现变成了两份，疑惑抬头，恰与沈白曜对视。
沈白曜往前凑凑脑袋，“吃火锅不吃火锅底料拌面，没有灵魂。”
沈瑜年与之一拍即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待上菜的时候，赵柠忽然把脑袋偏向沈瑜年，“姐姐，听妈妈说你这次数学考了142分，好厉害。”
沈瑜年托着腮，挑挑眉毛，“那必然厉害，你姐那是一般人吗？”
上两遍高中加一次大学，数学哪能再学不好？
赵柠却团起一张小脸，嘟起嘴，“你数学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记得你高二还经常找你们班数学老师补习来着。”
“不过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那个帅哥哥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沈瑜年淡然应答：“他辞职了。”
她只能心道还好还好，赵柠似乎不知道赵栩和秦暮野的往事。
不过小朋友年纪还小，肯定也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沈白曜连忙扯开话题，端过虾滑碟，“虾滑来了，下在哪个锅里？”
“番茄。”
姐妹两人异口同声。
沈白曜手法娴熟，把整个虾滑推了下去，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会腻。”
“我要做饭我要做饭！”赵柠把一碟土豆片下到锅底，“我要吃土豆泥。”
“好，做饭。”沈瑜年刚要把鸡蛋敲碎，忽地看向沈白曜，手顿在半空。
沈白曜被看蒙了，眯起眼睛，“怎么了？”
沈瑜年：“你……不介意我把打在番茄锅里吧。”
她怕女儿不喜欢鸡蛋的“腥味”。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吃鸡蛋，就她与沈白曜成为同学的这段日子来看，她从未见过女儿吃过“鸡蛋”相关的食物，估计还是口味难改。
“没事儿啊。”
沈白曜有些疑惑，朋友为何有此一问。
正常情况下，不该默认大家都吃鸡蛋吗？像自己这样不吃鸡蛋的人，应该是极少数。
她蓦地瞪大眼睛，顿时脑补，赵栩难道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姐姐姐姐。”赵柠突然止住了沈瑜年下黄喉的手，示意她往右侧看，道：“那不是赵新予姐姐吗？旁边的哥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三人的视线聚集在刚进门的情侣身上，女生的神情怏怏不乐，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男生在一旁安慰她。
沈瑜年尚在分辨情况时，赵柠却没那么多顾忌，挥手喊道：“新予姐姐。”
赵新予没有听到，而是隐忍着怒意，转向男友，“我说了一万遍，绝对不会回去。”她站定在原地，一字一句：“我们费尽一切走出来，是为了改变命运，让我们的后代不必再蜷缩在那个小镇……”
她说这话还是保守了，倘若她没有考出那个小县城，许就要年纪轻轻结婚生子，失去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子孙后代恶性循环……
吴明一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家里人说的话，你听听就行，不用往心里去，”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回去的。”
沈瑜年大幅度挥了挥手，终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赵新予正正神色，勉强笑笑。
就这样，原本的三人局变成了五人局，赵新宇的男友周明一，社恐属性上身，一时间局促地很，只能挂着微笑。
沈瑜年作为暖场大王，问道：“这位哥哥，你看起来不太像大学生，是读研了吗？”
周明一立即端正坐好，答：“我在定海大学念研一，学化学的。”
沈瑜年随口打趣：“理工科周末不留在实验室做实验，难得你们导师还能放你们出来。”
周明一腼腆笑道：“本来是要做实验的，我和导师说要出来陪女朋友，他就准假了。”
沈瑜年：“你导师人还怪好得嘞。”
一旁安静已久的赵新予有了笑容，赵柠夹给她一大筷子羔羊肉，“正好熟了，姐姐吃。”
“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哭。”
赵新予抹去眼泪，“谢谢柠柠……”
在众人的关心之下，赵新予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前些日子既与校招无缘，她就全身心备战考研，争取上岸更好的院校，三年后站在更高的平台上，去中学招聘。
可就在此时，老家那边得知她没有找到工作，电话不断，软硬兼施要求她必须回家，甚至已经开始替她物色结婚对象——有点小钱的二婚男，家里人甚至还看不上研究生出身的吴明一，一切向钱看，摆明了卖女儿。
赵新予越说越难过：“如果我无法留下，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自己被逼嫁给不喜欢的人，度过失去自由的余生，她仅是想想，浑身一阵恶寒，说不出的恶心。
沈瑜年开解道：“你别太自责，听他们的意思，就算你能在定海市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们还是会以各种借口逼你回去。”
沈白曜涮着羊肉，闻言蓦然抬头，神情不解，“姐姐你别太害怕，现在都21世纪自由婚姻了，谁还能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成？”
饭桌上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只能听到火锅咕嘟咕嘟的翻涌声，除了年纪尚幼的赵柠听不懂什么婚啊嫁啊的，身在高中的沈白曜又阅历有限，不明白世道险恶，其余三人皆神色一沉，心中堵着说不出的惆怅。
现实的案例告诉他们，这种迫于当地权威，逼嫁的事情不在少数，在大城市长大的沈瑜年并没有很意外，她盯着赵新予的眼睛，收起了往日的嘻嘻哈哈，严肃道：“接下来，你只需要咬住一点……”
“就算对方说什么，都不要回去，你留在这里，就是安全的，他们就算找到这里来，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言外之意，怕你回去了，就会被永远扣下。
赵新予擦干眼泪，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生，她眼中的坚毅，给人以莫名心安之感。
那不是高中生该有的眼神。
身旁的吴明一，一直在用余光观察沈白曜……因为他怎么看这个女生，怎么眼熟，但又不好意思问。
沈白曜发现了，微蹙眉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明一思前想后，还是不问了。
他脑中闪过导师桌上的那张合照，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毕竟，姓氏不一样，应该不是父女吧……当然，不排除随母姓的情况。
她渴望与人交心，又怕以真心作为试错的成本。
“赵栩，我……”沈白曜脚下踟蹰，目光闪躲，“我只是不爱理他们，我不是没有礼貌的人。”
她害怕失去这个朋友，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沈瑜年一怔，随后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一脸大人模样，眼神中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柔和，“我知道，谁都有秘密。”
“如果想说，就放心大胆的说，我虽然看起来比较跳脱，但在大事上向来守口如瓶，毕竟宣扬别人的秘密，老了容易掉牙。”接着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我也算虚长你三岁，不嫌弃的话，能提供一些比较靠谱的心灵鸡汤。”
沈白曜忍不住笑了，一想到透露自己亲姐有两个前任的小姨沈瑾思，就为她老了的牙齿状况担忧。
沈瑜年转而正色：“如果不想说，更不要勉强自己，以自己的秘密作为所谓‘交心’的筹码，没必要，自己舒心最重要。”
“记住，未来也是这样，对任何人都要：有、所、保、留。否则……”说到此处，沈瑜年降了几个调，“会~有~危~险~的。”
听到这里，沈白曜仿佛忽然悟到了什么。
倒不是对成年人世界的复杂豁然开朗，而是眼见素来爱笑的“赵栩”，此刻表情严肃，心下惭愧。
坏脾气是留给讨厌的人，笑脸是要给关心自己的人。
想明白这点，沈白曜不再因为突如其来的烦心事垮着脸，而是绽出笑容，“我待会儿想去吃抹茶冰激凌。”
“好啊……不好。”沈瑜年即刻改口，她定然不能直接说：
我掐指一算，你快到日子了。
而是要拿赵柠小朋友当挡箭牌。
“赵柠这几天在小学吃得不好，怕你吃了之后她嘴馋，我这个姐姐又不好拒绝。毕竟咱们当大人的，要给小学生树立榜样。”
谁跟你大人。
沈白曜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有些遗憾道：“待会儿还是点个抹茶生椰喝吧。”
……
“姐姐，姐姐你可算来了。”
赵柠小朋友一看到姐姐来了，立马从位置上跳起来，搂住她的腰。
“看你这孩子，真热情。”沈瑜年摸摸她的小脑袋，“咱不是早晨刚见过吗？”
赵柠领着姐姐的手，眨着大眼睛，“没有啊！你走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呢。”
两位饱受早起折磨的高中生，悻悻一笑。
“我介绍一下。”沈瑜年拢过沈白曜的肩膀，“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沈白曜。”
赵柠乖巧地牵着另一个大姐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一侧，仰头问好：“姐姐好~”
“你好。”
沈白曜拘谨笑笑，对上那双闪着亮光，与赵栩如出一辙的，黑葡萄般的圆眼，心里一软，俯身轻戳小妹妹又白又圆的脸。
人都到齐了，三人点了番茄和猪肚鸡锅底之后，开始点餐。赵柠把手机举到对面，“姐姐，我想吃这些，你们有什么想吃的？”
沈瑜年偏过头去，当她看清了小姑娘点了几样，暗道好家伙。
两份虾滑、羊肉、牛蛙、滑牛肉、巴沙鱼片、黄喉、猪脑花。
沈瑜年：“亲，虽然都是半份的，但你点了七道肉菜，可能吃不了。”
沈白曜：“我觉得能吃，咱们点素菜就是了。”
赵柠点头附和。
沈瑜年暗自摇头，心想大人和小孩考虑的饭量果然不一样。
两人斟酌之下，点了两个鸡蛋、土豆、油条、海带、竹笋、菠菜和贡菜。
“再加一个，方便面。”沈瑜年一键点击，却发现变成了两份，疑惑抬头，恰与沈白曜对视。
沈白曜往前凑凑脑袋，“吃火锅不吃火锅底料拌面，没有灵魂。”
沈瑜年与之一拍即合，“我也是这么想的。”
等待上菜的时候，赵柠忽然把脑袋偏向沈瑜年，“姐姐，听妈妈说你这次数学考了142分，好厉害。”
沈瑜年托着腮，挑挑眉毛，“那必然厉害，你姐那是一般人吗？”
上两遍高中加一次大学，数学哪能再学不好？
赵柠却团起一张小脸，嘟起嘴，“你数学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记得你高二还经常找你们班数学老师补习来着。”
“不过我好像很久都没见过那个帅哥哥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沈瑜年淡然应答：“他辞职了。”
她只能心道还好还好，赵柠似乎不知道赵栩和秦暮野的往事。
不过小朋友年纪还小，肯定也想不到更深层次的东西。
沈白曜连忙扯开话题，端过虾滑碟，“虾滑来了，下在哪个锅里？”
“番茄。”
姐妹两人异口同声。
沈白曜手法娴熟，把整个虾滑推了下去，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然会腻。”
“我要做饭我要做饭！”赵柠把一碟土豆片下到锅底，“我要吃土豆泥。”
“好，做饭。”沈瑜年刚要把鸡蛋敲碎，忽地看向沈白曜，手顿在半空。
沈白曜被看蒙了，眯起眼睛，“怎么了？”
沈瑜年：“你……不介意我把打在番茄锅里吧。”
她怕女儿不喜欢鸡蛋的“腥味”。
这孩子从小就不爱吃鸡蛋，就她与沈白曜成为同学的这段日子来看，她从未见过女儿吃过“鸡蛋”相关的食物，估计还是口味难改。
“没事儿啊。”
沈白曜有些疑惑，朋友为何有此一问。
正常情况下，不该默认大家都吃鸡蛋吗？像自己这样不吃鸡蛋的人，应该是极少数。
她蓦地瞪大眼睛，顿时脑补，赵栩难道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姐姐姐姐。”赵柠突然止住了沈瑜年下黄喉的手，示意她往右侧看，道：“那不是赵新予姐姐吗？旁边的哥哥应该是她的男朋友。”
三人的视线聚集在刚进门的情侣身上，女生的神情怏怏不乐，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男生在一旁安慰她。
沈瑜年尚在分辨情况时，赵柠却没那么多顾忌，挥手喊道：“新予姐姐。”
赵新予没有听到，而是隐忍着怒意，转向男友，“我说了一万遍，绝对不会回去。”她站定在原地，一字一句：“我们费尽一切走出来，是为了改变命运，让我们的后代不必再蜷缩在那个小镇……”
她说这话还是保守了，倘若她没有考出那个小县城，许就要年纪轻轻结婚生子，失去为自己而活的权利，子孙后代恶性循环……
吴明一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慰：“家里人说的话，你听听就行，不用往心里去，”
“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回去的。”
沈瑜年大幅度挥了挥手，终是引起了两人的注意，赵新予正正神色，勉强笑笑。
就这样，原本的三人局变成了五人局，赵新宇的男友周明一，社恐属性上身，一时间局促地很，只能挂着微笑。
沈瑜年作为暖场大王，问道：“这位哥哥，你看起来不太像大学生，是读研了吗？”
周明一立即端正坐好，答：“我在定海大学念研一，学化学的。”
沈瑜年随口打趣：“理工科周末不留在实验室做实验，难得你们导师还能放你们出来。”
周明一腼腆笑道：“本来是要做实验的，我和导师说要出来陪女朋友，他就准假了。”
沈瑜年：“你导师人还怪好得嘞。”
一旁安静已久的赵新予有了笑容，赵柠夹给她一大筷子羔羊肉，“正好熟了，姐姐吃。”
“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哭。”
赵新予抹去眼泪，“谢谢柠柠……”
在众人的关心之下，赵新予说出了自己的苦恼：
前些日子既与校招无缘，她就全身心备战考研，争取上岸更好的院校，三年后站在更高的平台上，去中学招聘。
可就在此时，老家那边得知她没有找到工作，电话不断，软硬兼施要求她必须回家，甚至已经开始替她物色结婚对象——有点小钱的二婚男，家里人甚至还看不上研究生出身的吴明一，一切向钱看，摆明了卖女儿。
赵新予越说越难过：“如果我无法留下，回去就是死路一条……”
如果自己被逼嫁给不喜欢的人，度过失去自由的余生，她仅是想想，浑身一阵恶寒，说不出的恶心。
沈瑜年开解道：“你别太自责，听他们的意思，就算你能在定海市找到称心如意的工作，他们还是会以各种借口逼你回去。”
沈白曜涮着羊肉，闻言蓦然抬头，神情不解，“姐姐你别太害怕，现在都21世纪自由婚姻了，谁还能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成？”
饭桌上陷入了片刻的沉寂，只能听到火锅咕嘟咕嘟的翻涌声，除了年纪尚幼的赵柠听不懂什么婚啊嫁啊的，身在高中的沈白曜又阅历有限，不明白世道险恶，其余三人皆神色一沉，心中堵着说不出的惆怅。
现实的案例告诉他们，这种迫于当地权威，逼嫁的事情不在少数，在大城市长大的沈瑜年并没有很意外，她盯着赵新予的眼睛，收起了往日的嘻嘻哈哈，严肃道：“接下来，你只需要咬住一点……”
“就算对方说什么，都不要回去，你留在这里，就是安全的，他们就算找到这里来，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言外之意，怕你回去了，就会被永远扣下。
赵新予擦干眼泪，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女生，她眼中的坚毅，给人以莫名心安之感。
那不是高中生该有的眼神。
身旁的吴明一，一直在用余光观察沈白曜……因为他怎么看这个女生，怎么眼熟，但又不好意思问。
沈白曜发现了，微蹙眉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吴明一思前想后，还是不问了。
他脑中闪过导师桌上的那张合照，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毕竟，姓氏不一样，应该不是父女吧……当然，不排除随母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