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沈清没再上课，每天就自己在家看书写字。
原本也不过是三年级的课程，沈清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小孩子适应能力快，慢慢熟悉了现代的生活，很多东西触类旁通，一教也就会了。
最近，沈流年去春喜园的次数开始变多，每次去也都会把沈清带过去。
春喜园除了唱戏的角儿，还有管箱的、催戏的、检场的，再算上乐器班的师傅们，里里外外也有四五十人。
过去的戏园不能兼营戏班，所以老板分为“前台老板”和“后台老板”，后台老板即“戏园老板”，前台老板就是“戏班老板”。沈流年出名早，是春喜园的台柱子，现在又接手管理春喜园，所以他不仅要登台唱戏，还要负责经营，每天要比正常戏园老板更忙一些。
沈清如今经常跟着他，渐渐地也跟春喜园的人熟络起来。戏园里的人谁都没多想，都认为她是张婶家的亲戚，年纪小，对戏园好奇，就跟着沈流年到处跑。
沈清长得乖巧的，还不哭不闹，每次来的时候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吃东西，戏园里的人都很喜欢她，都“小清，小清”地叫着。
这天沈清一进春喜园的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排年纪不大的男女，陈瑞珍站在他们面前背着手、板着脸讲话，沈流年示意沈清自己找地方坐，然后走了过去。
看见沈流年过来，陈瑞珍不再讲话，而是跟沈流年小声交代几句便看向沈清这里，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走过来，满脸笑意地说：“小清清，又来找姐姐玩啦！”
“嗯！珍珍姐，你们在干什么？”
“教他们呗！真是说了多少遍也记不住！”
沈清看着陈瑞珍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不算小，但在现在这个时代里，也不过刚刚成年，她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是珍珍姐的徒弟吗？”
“算是吧......也不是，虽然我教他们，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我的师弟师妹。”
“那珍珍姐的师傅呢？”
陈瑞珍神情有些恍惚，随口说了一句，“走了，去别的地方了。”
沈清点点头，望向院中的沈流年，素色的长袍，挺直的身姿，严肃又认真的表情，站在那里一个一个检查他们的功课，不禁问：“先生也是他们的师兄吗？”
“他？那群小崽子才不敢叫他师兄呢！怕都怕得要死！”
沈清回忆沈流年每次和她说话的场景，表情都很温和，眼里也总是带着笑意，忍不住反驳说：“先生人很好的！”
“人......是挺好的，就是做事太古板，凶起来还太吓人。”
沈清从来没有见过沈流年生气的样子，在她眼里，沈流年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虽然有时候表情严肃，但也不至于吓人这么夸张，沈清不禁撅起嘴，小声地说：“才不是呢！”
沈流年在那边说戏，沈清和陈瑞珍就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地吃东西，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摞册子说：“珍珍，这是这个月的帐，麻烦你一会儿交给先生。”
“好的，我知道了。”陈瑞珍拿过来，放到桌子上。
那男人还没有想走的意思，踌躇地看了一眼陈瑞珍，又拿出一张纸说：“这是......下个月的排戏，还得让先生过目......”
陈瑞珍皱了皱眉，眼里很是不悦，但也压着脾气说：“知道了！”
那男人也不再多说，急匆匆地就走了。
沈流年那边教完走过来，沈清连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说：“先生辛苦了！”
沈流年眉眼间有些疲惫，但还是朝沈清温和地一笑，说：“小清在这边聊什么呢？”
“珍珍姐说你可凶了！”沈清瞪着眼睛，扬起脖子学起陈瑞珍的样子。
陈瑞珍佯装生气，捏着沈清的小脸说：“好啊你，小清清，都学会告状了！”
沈流年也被沈清逗笑了，问她：“那小清觉得我凶吗？”
“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流年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沈清一时间看呆了，她从来没见过沈流年笑得这么开心，其实沈流年也不过是刚要二十岁的清朗少年，但每天看他忙碌的身影，严肃的脸庞，不自觉得少年老成，大概谁都没注意，现在是沈流年一生中最应该肆意的时候。
陈瑞珍也跟着笑了，转眼看到桌子上的账本，拍拍说：“这是这个月的帐。”
沈流年收了收表情，“嗯”了一下，又听到陈瑞珍说：“还有下个月的戏码儿......”
沈流年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伸手拿起那些东西，陈瑞珍却在一旁说：“师兄，你是不是该歇歇了？”
“我知道，你放心。”
陈瑞珍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不信沈流年说的话，起身看向沈清，眼珠一转说：“小清清，要不要跟姐姐学戏？”
“我吗？”
“对呀！小清的声音这么好听，唱戏的话一定能惊艳四方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唱戏的天分啊……”
“谁跟你说的？”
“曹家班的二姐说的……”
“曹家班？那是哪个园子的？”
陈瑞珍不解地望向沈流年，沈流年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少折腾孩子。”
“我折腾什么了？你不觉得小清嗓音条件好吗？”
沈流年不否认沈清确实有一副好嗓子，但学戏是个苦差事，如果沈清不想学，他也不想强迫她。
“等小清愿意学再说。”
沈清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争执起来，连忙插了一句嘴说：“我，我学的话......是要拜珍珍姐为师吗？”
陈瑞珍笑嘻嘻地看着沈清，说道：“我可不想让小清叫我师傅，我还是喜欢听小清叫我姐姐！”
沈清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不解地问：“不拜师怎么学呀？不是拜师才能学艺吗？”
“那这么说小清清是想学戏了吗？”
“我……我可以试试，可是我......”
“哎呀，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反正每天不也是没事儿做，学着唱两段，成不了角，以后当个票友也不错！”
陈瑞珍不顾沈清再说什么，张嘴念起来：“ 锁麟囊里品因果，追韩信中解知己。雍容华贵梅兰芳，潇洒飘逸马连良，洞箫之美奚啸伯，黄钟大吕金少山......”
沈清不知道陈瑞珍念叨着什么，沈流年打断她：“消停点儿吧！”
“切！走，小清清，姐姐教你唱戏去。”
沈流年摇摇头，抱着账册就要往外走，临走时嘱咐一句：“我下午过来接小清，你看好她！”
“我知道！不用你啰嗦！”
沈流年转身出门，陈瑞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是个累不死的大傻子......”便牵起沈清的手走向后台。
家里的东厢房收拾好了，张婶今天吃完饭就兴冲冲地带着沈清去买东西。沈流年今天有事，于是两个人就坐着公交车出门。
这是沈清第一次坐公交车，张婶特意带她走的观光线，沿途路过天安门广场。
沈清看见红色的城墙，金色的城楼，有白鸽偶尔飞过，有人群来来往往，高挺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与另一侧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遥遥相望……沈清的心底顿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她还不懂国家的意义，也不知道嘉庆八年之后的那两百年的时间里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好像听见了厮杀与怒吼，看见胜利与希望，她想现在这么平静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
以前的她跟着戏班到处讨生活，从出生便没经历过安稳的日子，她总在想，能来到这个世界是万般的幸运，是老天的恩赐，她看着周围人脸上的轻松惬意，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到站下车，张婶牵着沈清的手，嘱咐道：“小清，跟紧了。”
沈清表示知道了，小手也用力握紧几分。
今天是假期，商场的人特别多，进进出出的都是大人领着小孩。
沈清跟着张婶一个接着一个店逛，同时也好奇地看着四周。张婶这边选选家具，那边挑挑被罩，一时想买个书桌，一时想添个公主床……挑了半天，问好价钱，准备回去跟沈流年商量商量再来订货。
沈清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她从未奢望过还有自己的房间，哪里需要这么费心地布置呢？但张婶却兴致勃勃，一心要把她的房间弄得漂漂亮亮的。
又进了一家商场，门口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拥挤的人潮让张婶没抓住沈清的手，两个人就这样走散了。
沈清不知道去哪里找张婶，进到商场里，又跑到商场外，一时间有些慌乱。
这个时候，有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过来，和蔼地问：“小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沈清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要走，那女人拉住沈清接着问：“小朋友，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散了？阿姨带你去找他们吧！”
“不用了！”
“小朋友，你看商场人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找爸爸妈妈呀？你看，阿姨这里有好吃的，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我不饿！我要走了！”
那女人看沈清固执得很，就悄悄跟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又满脸笑容地说：“小朋友，那我们也不能站在商场门口啊，你看来回这么多人，我们站在这里会碍事的。”
沈清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去哪儿找张婶，但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走。
那个女人也不说话，跟着沈清走过去，远处的男人慢慢接近，突然间，女人蹲了下来，两手抓住沈清的胳膊，担心地说：“小朋友，你看你脸上脏了。”
沈清一时挣脱不开，注意力都在女人这里，那男人趁机伸出手，用手帕堵住沈清的口鼻，没一会儿沈清就失去了意识。
张婶被人群推得和沈清走散，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沈清的人影，一时慌了神，急急忙忙地找地方打电话。
“先先先生，小清，小清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儿，您现在在哪儿？”
“在西单，西单这边的商场。”
“好，您在那里继续找，我去报警。”
原本也不过是三年级的课程，沈清虽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但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小孩子适应能力快，慢慢熟悉了现代的生活，很多东西触类旁通，一教也就会了。
最近，沈流年去春喜园的次数开始变多，每次去也都会把沈清带过去。
春喜园除了唱戏的角儿，还有管箱的、催戏的、检场的，再算上乐器班的师傅们，里里外外也有四五十人。
过去的戏园不能兼营戏班，所以老板分为“前台老板”和“后台老板”，后台老板即“戏园老板”，前台老板就是“戏班老板”。沈流年出名早，是春喜园的台柱子，现在又接手管理春喜园，所以他不仅要登台唱戏，还要负责经营，每天要比正常戏园老板更忙一些。
沈清如今经常跟着他，渐渐地也跟春喜园的人熟络起来。戏园里的人谁都没多想，都认为她是张婶家的亲戚，年纪小，对戏园好奇，就跟着沈流年到处跑。
沈清长得乖巧的，还不哭不闹，每次来的时候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吃东西，戏园里的人都很喜欢她，都“小清，小清”地叫着。
这天沈清一进春喜园的门就看见院子里站着一排年纪不大的男女，陈瑞珍站在他们面前背着手、板着脸讲话，沈流年示意沈清自己找地方坐，然后走了过去。
看见沈流年过来，陈瑞珍不再讲话，而是跟沈流年小声交代几句便看向沈清这里，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走过来，满脸笑意地说：“小清清，又来找姐姐玩啦！”
“嗯！珍珍姐，你们在干什么？”
“教他们呗！真是说了多少遍也记不住！”
沈清看着陈瑞珍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虽然不算小，但在现在这个时代里，也不过刚刚成年，她有些好奇地问：“他们是珍珍姐的徒弟吗？”
“算是吧......也不是，虽然我教他们，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是我的师弟师妹。”
“那珍珍姐的师傅呢？”
陈瑞珍神情有些恍惚，随口说了一句，“走了，去别的地方了。”
沈清点点头，望向院中的沈流年，素色的长袍，挺直的身姿，严肃又认真的表情，站在那里一个一个检查他们的功课，不禁问：“先生也是他们的师兄吗？”
“他？那群小崽子才不敢叫他师兄呢！怕都怕得要死！”
沈清回忆沈流年每次和她说话的场景，表情都很温和，眼里也总是带着笑意，忍不住反驳说：“先生人很好的！”
“人......是挺好的，就是做事太古板，凶起来还太吓人。”
沈清从来没有见过沈流年生气的样子，在她眼里，沈流年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虽然有时候表情严肃，但也不至于吓人这么夸张，沈清不禁撅起嘴，小声地说：“才不是呢！”
沈流年在那边说戏，沈清和陈瑞珍就坐在旁边一口一口地吃东西，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摞册子说：“珍珍，这是这个月的帐，麻烦你一会儿交给先生。”
“好的，我知道了。”陈瑞珍拿过来，放到桌子上。
那男人还没有想走的意思，踌躇地看了一眼陈瑞珍，又拿出一张纸说：“这是......下个月的排戏，还得让先生过目......”
陈瑞珍皱了皱眉，眼里很是不悦，但也压着脾气说：“知道了！”
那男人也不再多说，急匆匆地就走了。
沈流年那边教完走过来，沈清连忙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说：“先生辛苦了！”
沈流年眉眼间有些疲惫，但还是朝沈清温和地一笑，说：“小清在这边聊什么呢？”
“珍珍姐说你可凶了！”沈清瞪着眼睛，扬起脖子学起陈瑞珍的样子。
陈瑞珍佯装生气，捏着沈清的小脸说：“好啊你，小清清，都学会告状了！”
沈流年也被沈清逗笑了，问她：“那小清觉得我凶吗？”
“先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沈流年满意地哈哈大笑起来，沈清一时间看呆了，她从来没见过沈流年笑得这么开心，其实沈流年也不过是刚要二十岁的清朗少年，但每天看他忙碌的身影，严肃的脸庞，不自觉得少年老成，大概谁都没注意，现在是沈流年一生中最应该肆意的时候。
陈瑞珍也跟着笑了，转眼看到桌子上的账本，拍拍说：“这是这个月的帐。”
沈流年收了收表情，“嗯”了一下，又听到陈瑞珍说：“还有下个月的戏码儿......”
沈流年神色倒没什么变化，只是伸手拿起那些东西，陈瑞珍却在一旁说：“师兄，你是不是该歇歇了？”
“我知道，你放心。”
陈瑞珍翻了个白眼，显然是不信沈流年说的话，起身看向沈清，眼珠一转说：“小清清，要不要跟姐姐学戏？”
“我吗？”
“对呀！小清的声音这么好听，唱戏的话一定能惊艳四方的！”
“可是……可是我没有唱戏的天分啊……”
“谁跟你说的？”
“曹家班的二姐说的……”
“曹家班？那是哪个园子的？”
陈瑞珍不解地望向沈流年，沈流年没有回答，只是说：“你少折腾孩子。”
“我折腾什么了？你不觉得小清嗓音条件好吗？”
沈流年不否认沈清确实有一副好嗓子，但学戏是个苦差事，如果沈清不想学，他也不想强迫她。
“等小清愿意学再说。”
沈清看着两个人在那里争执起来，连忙插了一句嘴说：“我，我学的话......是要拜珍珍姐为师吗？”
陈瑞珍笑嘻嘻地看着沈清，说道：“我可不想让小清叫我师傅，我还是喜欢听小清叫我姐姐！”
沈清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不解地问：“不拜师怎么学呀？不是拜师才能学艺吗？”
“那这么说小清清是想学戏了吗？”
“我……我可以试试，可是我......”
“哎呀，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反正每天不也是没事儿做，学着唱两段，成不了角，以后当个票友也不错！”
陈瑞珍不顾沈清再说什么，张嘴念起来：“ 锁麟囊里品因果，追韩信中解知己。雍容华贵梅兰芳，潇洒飘逸马连良，洞箫之美奚啸伯，黄钟大吕金少山......”
沈清不知道陈瑞珍念叨着什么，沈流年打断她：“消停点儿吧！”
“切！走，小清清，姐姐教你唱戏去。”
沈流年摇摇头，抱着账册就要往外走，临走时嘱咐一句：“我下午过来接小清，你看好她！”
“我知道！不用你啰嗦！”
沈流年转身出门，陈瑞珍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真是个累不死的大傻子......”便牵起沈清的手走向后台。
家里的东厢房收拾好了，张婶今天吃完饭就兴冲冲地带着沈清去买东西。沈流年今天有事，于是两个人就坐着公交车出门。
这是沈清第一次坐公交车，张婶特意带她走的观光线，沿途路过天安门广场。
沈清看见红色的城墙，金色的城楼，有白鸽偶尔飞过，有人群来来往往，高挺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与另一侧的人民英雄纪念碑遥遥相望……沈清的心底顿时生出一股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她还不懂国家的意义，也不知道嘉庆八年之后的那两百年的时间里这里究竟经历了什么，但是她好像听见了厮杀与怒吼，看见胜利与希望，她想现在这么平静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
以前的她跟着戏班到处讨生活，从出生便没经历过安稳的日子，她总在想，能来到这个世界是万般的幸运，是老天的恩赐，她看着周围人脸上的轻松惬意，嘴角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到站下车，张婶牵着沈清的手，嘱咐道：“小清，跟紧了。”
沈清表示知道了，小手也用力握紧几分。
今天是假期，商场的人特别多，进进出出的都是大人领着小孩。
沈清跟着张婶一个接着一个店逛，同时也好奇地看着四周。张婶这边选选家具，那边挑挑被罩，一时想买个书桌，一时想添个公主床……挑了半天，问好价钱，准备回去跟沈流年商量商量再来订货。
沈清觉得不用这么麻烦，她从未奢望过还有自己的房间，哪里需要这么费心地布置呢？但张婶却兴致勃勃，一心要把她的房间弄得漂漂亮亮的。
又进了一家商场，门口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拥挤的人潮让张婶没抓住沈清的手，两个人就这样走散了。
沈清不知道去哪里找张婶，进到商场里，又跑到商场外，一时间有些慌乱。
这个时候，有个身材微胖的女人走过来，和蔼地问：“小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呢？”
沈清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就要走，那女人拉住沈清接着问：“小朋友，是不是跟爸爸妈妈走散了？阿姨带你去找他们吧！”
“不用了！”
“小朋友，你看商场人这么多，你一个人怎么找爸爸妈妈呀？你看，阿姨这里有好吃的，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吧！”
“我不饿！我要走了！”
那女人看沈清固执得很，就悄悄跟不远处的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又满脸笑容地说：“小朋友，那我们也不能站在商场门口啊，你看来回这么多人，我们站在这里会碍事的。”
沈清有些犹豫了，她不知道去哪儿找张婶，但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便往旁边人少的地方走走。
那个女人也不说话，跟着沈清走过去，远处的男人慢慢接近，突然间，女人蹲了下来，两手抓住沈清的胳膊，担心地说：“小朋友，你看你脸上脏了。”
沈清一时挣脱不开，注意力都在女人这里，那男人趁机伸出手，用手帕堵住沈清的口鼻，没一会儿沈清就失去了意识。
张婶被人群推得和沈清走散，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沈清的人影，一时慌了神，急急忙忙地找地方打电话。
“先先先生，小清，小清找不到了！”
“怎么回事儿，您现在在哪儿？”
“在西单，西单这边的商场。”
“好，您在那里继续找，我去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