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柳红云先喂好了梁奶奶，之后才坐在桌边。
桌上，一盘咸鹅蛋，一盘炒花生米，一盘蒸肉，一盘小青菜、大酱，一小盆馒头，一瓶二锅头。
梁海山顿顿喝二两，他喝着酒，吃花生米。
柳红云坐下，“爷爷，大雨哥走六天了。大平地的水稻割完了。今天，杨大夫请工割稻子，我去帮工。明天大雨哥要是还不回来，你跟我一起去大喇叭喊话。”
柳红云拿起馒头咬了一小口。
“这么快！行，这个小混蛋看样是真不回来了。”梁海山放下酒盅，“以后你要记得回来看我和你奶。”
“爷爷，你说我如果不是刚1米62的话，大雨是不是就不会跑了。”柳红云问着拿小青菜吃。
“你奶才多高，比你还矮呢，我们俩不也过了一辈子，也没打过架。”梁海山说着，喝光了杯中的酒，递给柳红云一个咸鹅蛋，“多吃点，身体好。”
“我是瘦，但我干活可是谁都不服。在大平地割稻子的时候，我一天干一亩多地，那些汉子能干六七分地就不错了，光在那抽烟。”
“那是啊！咱们邻居看见你割稻子，都来跟我夸你，双水手都会用镰刀，真厉害！”
爷俩两个边吃边闲聊着。
柳红云去杨大夫家帮工，只有两个外人，就是柳红云和铁小景。其余是钱丽、杨刚钱宇的表弟和梁秋雨。
钱丽和杨刚在一个方形的稻田中割稻子。
梁秋雨单独在另一块田里。
“大雨媳妇，帮工来这么晚！”钱丽直腰，系稻子绕，是捆稻子用的。
“这才六点半，来早了全是露水。”柳红云自己走进了一块大方田。
铁小景去了梁秋雨所在稻田的另一边，弯腰割稻子。
钱丽割了一把放下，望着柳红云喊，“大雨媳妇，怎么还不干？中午别想吃饭！”
“我又不是为了饭来的，要不是看钱宇的面子，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
“死丫崽子，钱宇会请你？”钱丽一阵冷笑说，“快干活吧，大雨都私奔了，还赖着不走！”
“钱丽，谁说大雨私奔了？我告诉你，别对我吆来喝去！我干活比你快，你快干得了！”
“你干个我看看，我最看不上你这种女人，干活打扮得那么浪给谁看？”
“谁打扮了！自己丑就眼气别人美！”柳红云说完，哈下腰，左手镰刀一挥，夹着镰刀系绕。
右手拿刀一挥，左胳膊一夹放下，刀又换到了左手，刀一挥，右胳膊上又拢了一大把，放下系捆。
钱丽赌气搁了一会儿，直起腰歇气，看柳红云，怔住。
柳红云已经割出了一片，十多捆稻子扔在地上。
钱丽忙数了数自己割的，忙一早起，才割了七捆。本来想吼柳红云的话咽了下去。
歇息时，柳红云自己割完了最大一块稻田。钱丽两个人割完的地块明显比柳红云割的块小。
梁秋雨和铁小景是两个老慢，一块田才割了一多半。
钱丽拿来了汽水和麻花，“大雨媳妇，吃点儿喝点儿。”
柳红云走向钱丽。
钱丽笑着，“大雨哪天回来呀？”她又喊梁秋雨和铁小景都聚在了一处。
“明天回来。”柳红云说着喝汽水。
“撒谎成精，脸不变色。大雨不可能回来了。”钱丽就看不起长得好的女人，她打心眼里认为美丽的女人就是狐狸精。她自己长得不美，所以她处处打击她认识的美人，让自己在她们面前占优势。
“我说回来就回来。”柳红云说着走向另一块地。
“秋雨，你大哥能回来么？”钱丽又去问梁秋雨。
梁秋雨摇摇头，拿着水去了稻地。
红日初升，炊烟袅袅，薄雾笼罩着村庄。
柳红云收拾好了一个背包。穿着水粉色套头运动衫，下穿黑色老板裤，头发高高束着，涂着红色唇膏。
她走进东屋，梁海山满脸失望，“红云，你真要走了？”
“当然了，爷爷，你要说话算话。”
“算话。来，先吃饭。”
柳红云还没等坐下，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他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脸上唇边全是胡茬，嘴唇干裂发白，衣服还很脏。
梁大雨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像个野人受到了惊吓似地抓住柳红云的肩膀，“谁让你在这儿的？”
“大雨你怎么了？怎么整得都认不出来你了。”梁海山站起来，特别激动兴奋，他觉得柳红云不用走了。
“大雨哥，你……你、你上哪了？”柳红云问地勉强意外。
“这是我家，你给我走！”梁大雨说着，把柳红云推出里屋，“别让我再看见你！”
“大雨，你自己错了，还找老婆的事！”梁海山瞪眼，“大平地稻子你老婆都割完了。”
“大雨，我为什么走？你说明白！”柳红云站在外屋地，大声问。
梁大雨打开门，二话不说，伸手夹起柳红云就走，一直到了大门外，放下，“脸皮厚，找你的最爱去吧！”
梁大雨走回家，关上铁大门。
柳红云站在门外，心想，“真是冤家！命！我真走不了了。”她心里有点高兴，又莫名失落。
梁大雨回屋，洗手，刷牙，坐到桌边吃饭。
他先倒了一杯酒，喝一口，长长吁一口气。
“大雨，你把我吓坏了，去哪了？”
“在工地干了七天活，连加夜班。”
“没领苏小云跑？”
“我领她跑啥？红云一直没走？”
“我寻思让她和你拉倒，她不干。”梁海山忙一把夺下杯子，“别一口干了，容易醉。”
梁大雨直接拿起瓶，对嘴喝了一大口，“我不要她了。以后也不结婚了，烦人！”
柳红云走进来，站梁大雨身后问，“和苏小云一起去大森林野游了？”
“用你管，咱们已经拉倒了，快滚！”梁大雨喊。
“别吵！红云没骂你，你还先作上了！”梁海山瞪梁大雨，“谁也不许闹了，谁作我拿棍子打谁。”
梁大雨放下瓶子，起身，满眼寒光，打开门，“走不走？我连女人也打！”
“别打。你让我走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上村里大喇叭喊不要你了！”梁大雨说完再次夹起柳红云走出大门外，扔地上，转身回去。
柳红云柔着摔疼的腿，站起来想，“我就不走，他不道歉，我决不走。”
梁大雨返回到屋里，拿起酒瓶，一口喝了半瓶，咳着，“我就不要她！让他后悔！”
“大雨，别喝了！说孩子话。”梁海山说着递上馒头，“这么大人，像个孩子。”
柳红云又走进来，手中拿着筷子坐在梁大雨身边，夺下酒瓶，“和谁生气呢？”
梁海山糊涂了，也劝不通，走了。
梁大雨寒芒在眼中闪，“去找你的最爱！”
“你回来了就好。”柳红云低头吃菜，她夹两块肉放在梁大雨的碗里，“我不想再说你。既然你一个人回来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梁大雨很想较真，可他又觉得问出钱宇是在打自己的脸。对！不能认怂，就用行动让柳红云爱上自己。
他选择自傲和豁达。
柳红云选择为娘家、为新家负责，选择了沉默。
她没有再说什么，为了尊严等梁大雨的选择。
梁大雨给柳红云一个咸鹅蛋黄，不说话。
“大雨哥，你还走吗？”她认真地看着梁大雨，问。
“你不走，那我就不和你计较。”梁大雨低头吃饭。
“大雨哥，我们有个约定，好不好？”
“你说吧。”梁大雨放下筷子。
“别喝酒。”柳红云夺过酒瓶，“认真听！”
“应该我管着你，真是自以为是。”
“大雨哥，我们先结婚再恋爱。三年为限，如果三年到了我们处不来，那就各奔东西。”
“就你？我现在就够了！”
“你要同意，我就留下来，不同意，我就走了。”柳红云非常真诚地望着梁大雨说。
“既然你这么想留下来，那就这样。”梁大雨语气冷淡，别过脸，“没分开前谁也不能给对方戴绿帽子！”
“行，就这么办。”柳红云和梁大雨击掌为定。
“我去工地干活，挣了二百。”梁大雨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放在柳红云面前，“明明是二百一，还少给了十块，真黑。”
“你累成这样。”柳红云揣起钱走出屋。
过一会儿，她拿着盆进来，倒上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放在梁大雨脚边。
她蹲下要脱梁大雨的鞋。
“我不用你脱鞋。我老婆听话就行了。”梁大雨说着弯腰脱鞋泡脚，柳红云收拾下去饭桌。
梁大雨洗完脚，换上拖鞋，回西屋刮脸。
柳红云和梁海山去后园摘梨，梁海山放凳子，柳红云站上面摘了梨下来，梁海山接过再放筐里。
“爷爷，这么多梨不去卖钱吗？”
“不卖。吃梨好，放菜窖里能吃到来年正月。”
梁大雨穿着宽松的灰毛衣，头发已经洗了，还涂着油，神采奕奕地来到树下。
“老婆，我帮你？”
“大雨哥，你去地窖。爷爷就不用上下跑了。”
桌上，一盘咸鹅蛋，一盘炒花生米，一盘蒸肉，一盘小青菜、大酱，一小盆馒头，一瓶二锅头。
梁海山顿顿喝二两，他喝着酒，吃花生米。
柳红云坐下，“爷爷，大雨哥走六天了。大平地的水稻割完了。今天，杨大夫请工割稻子，我去帮工。明天大雨哥要是还不回来，你跟我一起去大喇叭喊话。”
柳红云拿起馒头咬了一小口。
“这么快！行，这个小混蛋看样是真不回来了。”梁海山放下酒盅，“以后你要记得回来看我和你奶。”
“爷爷，你说我如果不是刚1米62的话，大雨是不是就不会跑了。”柳红云问着拿小青菜吃。
“你奶才多高，比你还矮呢，我们俩不也过了一辈子，也没打过架。”梁海山说着，喝光了杯中的酒，递给柳红云一个咸鹅蛋，“多吃点，身体好。”
“我是瘦，但我干活可是谁都不服。在大平地割稻子的时候，我一天干一亩多地，那些汉子能干六七分地就不错了，光在那抽烟。”
“那是啊！咱们邻居看见你割稻子，都来跟我夸你，双水手都会用镰刀，真厉害！”
爷俩两个边吃边闲聊着。
柳红云去杨大夫家帮工，只有两个外人，就是柳红云和铁小景。其余是钱丽、杨刚钱宇的表弟和梁秋雨。
钱丽和杨刚在一个方形的稻田中割稻子。
梁秋雨单独在另一块田里。
“大雨媳妇，帮工来这么晚！”钱丽直腰，系稻子绕，是捆稻子用的。
“这才六点半，来早了全是露水。”柳红云自己走进了一块大方田。
铁小景去了梁秋雨所在稻田的另一边，弯腰割稻子。
钱丽割了一把放下，望着柳红云喊，“大雨媳妇，怎么还不干？中午别想吃饭！”
“我又不是为了饭来的，要不是看钱宇的面子，八抬大轿抬我，我也不来。”
“死丫崽子，钱宇会请你？”钱丽一阵冷笑说，“快干活吧，大雨都私奔了，还赖着不走！”
“钱丽，谁说大雨私奔了？我告诉你，别对我吆来喝去！我干活比你快，你快干得了！”
“你干个我看看，我最看不上你这种女人，干活打扮得那么浪给谁看？”
“谁打扮了！自己丑就眼气别人美！”柳红云说完，哈下腰，左手镰刀一挥，夹着镰刀系绕。
右手拿刀一挥，左胳膊一夹放下，刀又换到了左手，刀一挥，右胳膊上又拢了一大把，放下系捆。
钱丽赌气搁了一会儿，直起腰歇气，看柳红云，怔住。
柳红云已经割出了一片，十多捆稻子扔在地上。
钱丽忙数了数自己割的，忙一早起，才割了七捆。本来想吼柳红云的话咽了下去。
歇息时，柳红云自己割完了最大一块稻田。钱丽两个人割完的地块明显比柳红云割的块小。
梁秋雨和铁小景是两个老慢，一块田才割了一多半。
钱丽拿来了汽水和麻花，“大雨媳妇，吃点儿喝点儿。”
柳红云走向钱丽。
钱丽笑着，“大雨哪天回来呀？”她又喊梁秋雨和铁小景都聚在了一处。
“明天回来。”柳红云说着喝汽水。
“撒谎成精，脸不变色。大雨不可能回来了。”钱丽就看不起长得好的女人，她打心眼里认为美丽的女人就是狐狸精。她自己长得不美，所以她处处打击她认识的美人，让自己在她们面前占优势。
“我说回来就回来。”柳红云说着走向另一块地。
“秋雨，你大哥能回来么？”钱丽又去问梁秋雨。
梁秋雨摇摇头，拿着水去了稻地。
红日初升，炊烟袅袅，薄雾笼罩着村庄。
柳红云收拾好了一个背包。穿着水粉色套头运动衫，下穿黑色老板裤，头发高高束着，涂着红色唇膏。
她走进东屋，梁海山满脸失望，“红云，你真要走了？”
“当然了，爷爷，你要说话算话。”
“算话。来，先吃饭。”
柳红云还没等坐下，门就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他的头发乱得像鸡窝一样，脸上唇边全是胡茬，嘴唇干裂发白，衣服还很脏。
梁大雨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瞪得大大的，他像个野人受到了惊吓似地抓住柳红云的肩膀，“谁让你在这儿的？”
“大雨你怎么了？怎么整得都认不出来你了。”梁海山站起来，特别激动兴奋，他觉得柳红云不用走了。
“大雨哥，你……你、你上哪了？”柳红云问地勉强意外。
“这是我家，你给我走！”梁大雨说着，把柳红云推出里屋，“别让我再看见你！”
“大雨，你自己错了，还找老婆的事！”梁海山瞪眼，“大平地稻子你老婆都割完了。”
“大雨，我为什么走？你说明白！”柳红云站在外屋地，大声问。
梁大雨打开门，二话不说，伸手夹起柳红云就走，一直到了大门外，放下，“脸皮厚，找你的最爱去吧！”
梁大雨走回家，关上铁大门。
柳红云站在门外，心想，“真是冤家！命！我真走不了了。”她心里有点高兴，又莫名失落。
梁大雨回屋，洗手，刷牙，坐到桌边吃饭。
他先倒了一杯酒，喝一口，长长吁一口气。
“大雨，你把我吓坏了，去哪了？”
“在工地干了七天活，连加夜班。”
“没领苏小云跑？”
“我领她跑啥？红云一直没走？”
“我寻思让她和你拉倒，她不干。”梁海山忙一把夺下杯子，“别一口干了，容易醉。”
梁大雨直接拿起瓶，对嘴喝了一大口，“我不要她了。以后也不结婚了，烦人！”
柳红云走进来，站梁大雨身后问，“和苏小云一起去大森林野游了？”
“用你管，咱们已经拉倒了，快滚！”梁大雨喊。
“别吵！红云没骂你，你还先作上了！”梁海山瞪梁大雨，“谁也不许闹了，谁作我拿棍子打谁。”
梁大雨放下瓶子，起身，满眼寒光，打开门，“走不走？我连女人也打！”
“别打。你让我走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上村里大喇叭喊不要你了！”梁大雨说完再次夹起柳红云走出大门外，扔地上，转身回去。
柳红云柔着摔疼的腿，站起来想，“我就不走，他不道歉，我决不走。”
梁大雨返回到屋里，拿起酒瓶，一口喝了半瓶，咳着，“我就不要她！让他后悔！”
“大雨，别喝了！说孩子话。”梁海山说着递上馒头，“这么大人，像个孩子。”
柳红云又走进来，手中拿着筷子坐在梁大雨身边，夺下酒瓶，“和谁生气呢？”
梁海山糊涂了，也劝不通，走了。
梁大雨寒芒在眼中闪，“去找你的最爱！”
“你回来了就好。”柳红云低头吃菜，她夹两块肉放在梁大雨的碗里，“我不想再说你。既然你一个人回来了，日子还得过下去。”
梁大雨很想较真，可他又觉得问出钱宇是在打自己的脸。对！不能认怂，就用行动让柳红云爱上自己。
他选择自傲和豁达。
柳红云选择为娘家、为新家负责，选择了沉默。
她没有再说什么，为了尊严等梁大雨的选择。
梁大雨给柳红云一个咸鹅蛋黄，不说话。
“大雨哥，你还走吗？”她认真地看着梁大雨，问。
“你不走，那我就不和你计较。”梁大雨低头吃饭。
“大雨哥，我们有个约定，好不好？”
“你说吧。”梁大雨放下筷子。
“别喝酒。”柳红云夺过酒瓶，“认真听！”
“应该我管着你，真是自以为是。”
“大雨哥，我们先结婚再恋爱。三年为限，如果三年到了我们处不来，那就各奔东西。”
“就你？我现在就够了！”
“你要同意，我就留下来，不同意，我就走了。”柳红云非常真诚地望着梁大雨说。
“既然你这么想留下来，那就这样。”梁大雨语气冷淡，别过脸，“没分开前谁也不能给对方戴绿帽子！”
“行，就这么办。”柳红云和梁大雨击掌为定。
“我去工地干活，挣了二百。”梁大雨说着从兜里掏出钱，放在柳红云面前，“明明是二百一，还少给了十块，真黑。”
“你累成这样。”柳红云揣起钱走出屋。
过一会儿，她拿着盆进来，倒上热水，用手试了试水温，放在梁大雨脚边。
她蹲下要脱梁大雨的鞋。
“我不用你脱鞋。我老婆听话就行了。”梁大雨说着弯腰脱鞋泡脚，柳红云收拾下去饭桌。
梁大雨洗完脚，换上拖鞋，回西屋刮脸。
柳红云和梁海山去后园摘梨，梁海山放凳子，柳红云站上面摘了梨下来，梁海山接过再放筐里。
“爷爷，这么多梨不去卖钱吗？”
“不卖。吃梨好，放菜窖里能吃到来年正月。”
梁大雨穿着宽松的灰毛衣，头发已经洗了，还涂着油，神采奕奕地来到树下。
“老婆，我帮你？”
“大雨哥，你去地窖。爷爷就不用上下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