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云先去驾校报了名,交了学费,买书回去自学理论知识。

    学习理论知识的前十天,柳红云找锁匠换了门市和仓房的门锁。

    她还雇两个瓦匠和两个小工修理了一天门市和仓房。

    门市墙面处重新修理了,一楼重新抹了水泥。仓房里不光地面,所有的墙壁全都重新抹了一遍水泥。

    柳红云把门市里的床搬到了仓房,桌凳也搬到仓房。

    门市上她贴了出租,几天后就租给了一对夫妻,是开超市的,年租金一万。

    她修理和雇工一共花费了两千,算完又进账八千,让钱生钱令她更是兴奋。

    柳红云吃住都在仓房,闲下来,她认真学习理论知识,十天左右就学得差不多了。她继续学习没放松,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学会开车。

    最近她常常在想,钱和爱情到底有什么关系。她觉得她看透了:一个女人必须有能力挣钱,不依赖男人,但是也不能靠钱吸引到一个男人的爱情。

    她最后决定买了仓房和门市的事谁也不告诉,严肃对待钱。

    理论知识考试通过后,她开始去跟着教练练习开车。

    她练车时间是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

    柳红云可闲不住,她觉得下午的时间应该去赚钱。

    她去街里转了两天,挑了一堆衣服准备摆地摊。

    她摆在了轻工市场门外。

    这里有卖磁带的和卖鞋的,是两个年轻小伙。

    柳红云摆下好久,没人问津。

    再有人来的时候,她就喊“衣服便宜喽!”

    还是没人看,一连三天下午一件衣服也没卖出去。

    卖鞋的看柳红云焦急的样子,“我一天也就卖十几双,你刚来又是下午卖,农村人不买,城里人又嫌孬。”

    “我上午也没工夫。”柳红云为难。

    “去夜市也许行,我今天也打算去夜市卖。”

    夜市就在柳红云的仓房南边,红衣小区的后边,临街那条大胡同。

    晚上,柳红云背着一大包衣服去了夜市。

    交了五元税,她把衣服摆在地上。

    夜市上人很多,有卖衣服的、卖鞋的、卖袜子的、画、一些小玩具,但更多的是吃的。

    柳红云开始喊,“贱卖了,贱卖了,三十一件。”

    离她不远的地方,一个贩子喊,“贱了,贱了!全场二十!”

    柳红云过去一看,衣服质量和自己卖的差不多。她在本地批的衣服贵了。

    回去之后,她咬牙咬牙,“二十一件!”

    柳红云二十一件批的衣服,又卖二十,还不好卖。

    她一连卖了五天之后,改成了十五一件,卖的才多了些。后来十块一件也卖,一共卖了十二天才卖完。赔了一百二。

    “这钱,咋这么难挣?”柳红云啥也不卖了,在夜市逛了几天,发现香瓜很好卖。

    柳红云买了一辆四轮的小推车,去早市上转了好几圈,尝了几遍,批了一筐香瓜。

    晚上,她推着香瓜,拎着秤去夜市卖。

    为什么别人香瓜那么多人买?他的摊前人这么少?

    柳红云切瓜让人尝再卖,两天晚上卖了一筐香瓜,挣了四十五。

    她又去进了两筐瓜,偏赶上了下雨天,夜市出不了,她去早市卖。

    早市瓜多,只能贱卖,两筐没挣上二十,还扔了半筐烂了的。

    她发现不能卖瓜。

    于是她又买了箱子,批冰糕去夜市卖。五毛两勺,一块四勺,这个好卖,每天晚上在夜市能卖两桶,能六十多。

    她一直干到了考试通过。去掉花费,一共挣了七百。

    每天想着挣钱,没工夫为情烦恼。

    考试通过之后,柳红云跟其他学员一起请教练吃饭,这是第二次聚餐。

    柳红云这个班全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人,基本上还全是城里人,只有两个农村人。

    教练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司机,学开车的学员从十九岁到四十多岁,其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看起来书生气极浓的人,对柳红云很好。

    柳红云不喝酒,别人劝,他说一个小姑娘,别让她喝了,或者就是我代替她喝了吧。

    这回饭桌上,柳红云以茶代酒敬教练,又敬了一圈学员,放下自己的请客钱就走了。

    她不想和一大群男人一桌,他们时不时就会冒出脏话。

    柳红云走出大饭店,那个像书生的学员跟了出来。

    “柳姑娘,留步。”

    柳红云站住,探寻的目光望着他。

    “我叫宁白,明天上午在青红小学门口等你,找你帮忙办件事。其实是雇你。”

    “宁大哥,只要不犯法,我都能帮。”

    “想哪去了。明天早上八点见。”宁白返回了饭店。

    第二天早上八点,在青红小学门前,宁白推着自行车等在这里。

    柳红云走过去。

    “柳姑娘,是这样的。我们单位要建家属楼,已经内部选好了地址。那里有二十几户住户,房子都不好。单位规定领导干部和家属不能去买那的房。我是领导秘书,为领导买五个房占住。你帮一下忙,给你一千的好处费。你必须保密。”

    “不犯法就行。我又不认识你单位里的人。再说现在挣一千块钱多不容易。”

    “是,我们单位选址一直是保密的,工人们都不知道。”

    宁白说着骑车,柳红云坐在后座。

    他骑出主街,到了后街青石二中对面,那里全是地。

    在道边有一趟二十几户的破房子,都是砖瓦房,房子矮,院子小。很多房上都贴着出租出售。

    破门上有的有电话号,有的院里有人。

    宁白从斜跨包里拿出大哥大手机打电话,他很快选中了五家房子,房价全是两万二。

    柳红云代替买主签了协议,办理手续。

    宁白拿起证件,他让柳红云又签了一份转让给他的协议,给了柳红云一千,“等到时候我们厂收房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本来应该全办理完之后再给你钱的,但是我看你是个本分小姑娘,就先把钱全给你了。”

    柳红云留了钱宇家的电话号给他,向他道谢。

    下午,柳红云又回到那一片破房子,她选中了一家。

    第三天,她拿钱买了下来,也是两万二。

    梁海山的生日快到了,柳红云给梁海山夫妇买了衣服、肉、鱼,还有猪蹄。

    梁大雨爱吃猪蹄。

    梁海山生日之后隔一天就是王春香的生日,她知道娘从来没过过生日,她给她准备了一身休闲女装,是毛呢料的,美观大方,还买了猪心、猪肚、鱼、肘子,还有木耳。

    柳红云先回到王春香家,放下东西。

    王春香问她,“红云,你别学车了,别人都说危险。”

    “没事,我已经学会了。娘,大雨哥明天回来,东西你别说是我买的。”

    王春香忙点头。

    “娘,下午就做熟,鱼先腌上,别坏了。”柳红云说着往出走,她不想看见柳平舟。

    柳红云进家门,放下自行车,还没等拎东西,梁大雨和梁海山一前一后走出来。

    “得瑟回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真不会过日子!”

    柳红云笑笑,“上次我回来取衣服,你嫌我抠叫我‘铁秤砣’,就是没给你买东西呗,给我奶买吃的你都眼红。这次你过生日,我忍痛大放血。”

    梁大雨笑着撇嘴,“明天过生日,今天才回来,都回我后面去了。学会开车了?”

    他拎起东西往屋走。

    梁海山笑着说,“投胎投错了吧,像个小子性格。”

    柳红云回答梁大雨学会开车了。

    三个人回东屋,梁大雨和梁海山分别坐地桌两边,柳红云坐在南炕沿倚柜上。

    她看看梁大雨,他瘦了,也更黑了。他身上像是有一股什么魔力一样,她本来下定决心再也不给他好态度,可是一见到他,她就像那晨风中的蒲公英种子,所有不快乐全散了。

    梁大雨原本要对家中的“野马”管理一番,看见她那么发自内心的欢乐,他也忘乎所以地笑了。

    他瞪她,但更像是多情地挑逗。

    柳红云脸色绯红,移开目光,“大雨哥,我这次学开车,上夜市卖衣服赔了。”

    “赔多少?叫你天天蹦跶,老实在家呆着吧。”梁海山不失时机地教训她。

    “我给你钱,没事。”梁大雨温柔地说。

    “我能吧?卖香瓜又挣回本了!这次学车钱我都挣回来了,就是太累了,但是真高兴!”

    “瞅瞅,不愧是我老婆,真能!我一见到你,就好像浑身都打足了气,十万八千里一秒都能跑哥来回。”“大雨哥,你挣多少钱了?让我看看。”柳红云很想知道在钱面前,自己在梁大雨心中的分量。

    “对,红云有两万多,拿出来,我给你保管。”梁海山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去年我就说,今年我当万元户,现在当上了。这是我自己挣的钱,家里活也没耽误。”

    梁大雨绷上脸,“你真挺能干,服气。可是,你这么能挣钱,那也是……你还是我老婆。对吧?”

    “我又没说不是。大雨哥拿出来的钱比我多,我就全拿出来,否则不公平。”柳红云现在绝对不服,脸上严肃,认真甚至冷酷。

    她是见钱成铁,坚决。

    梁海山冷冷一笑,看着梁大雨。

    梁大雨冷淡地看着柳红云,“钱比我重要?”

    柳红云语塞,脸色又一红。

    她忽然想到苏小云,嘴角上斜,嘲讽道,“又给苏小云花多少钱了?你要一分没花,我把我所有的钱立马给你!”

    梁大雨的脸步线条一下子绷紧,眼神里全是寒意,仿佛寒潭飘冷风,就这样审视或者说是攻击柳红云的良知。

    “你别这样看我,我又没错,我挣钱凭力量和智慧,不像苏小云靠美色。”

    梁大雨一把把柳红云拉到地上,吼,“我和苏小云是清白的!造谣小刚是我儿子,还没跟你算账!惯坏了吧?”

    他伸出另一只手握拳对着柳红云的头,仿佛下一秒就会打在她的脸上,估计那样就像是打翻了番茄酱一样,真是惨了。

章节目录

九十年代之歹竹出好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村里的小孩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村里的小孩并收藏九十年代之歹竹出好笋最新章节